“王爷真是会说笑话!你问问你的王妃只是个软弱的女人吗?”落雪说话间手上的力道已不自觉加重,上官舞蝶杏眼圆睁,已说不出话来,不待龙傲天答话,已经凌空射来一箭,直向落雪的胸口而去,落雪身子倒转,将上官舞蝶挡在自己身前,只听“嗖”的一声,那箭已射入上官舞蝶的右肩膀上,随着阿绿的一声惨叫,落雪放开上官舞蝶,任她自然的倒地,这一瞬间发生的变化,连龙傲天都来不及阻止,何况那些个侍卫?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的王妃华丽的倒下,然后“啊!”的大叫一声,昏死过去!
而落雪也没闲着,放开上官舞蝶的同时,身子已向那在暗处发箭之人而去,那人见中箭的竟是上官舞蝶,早已吓得浑身哆嗦,待反应过来,落雪的掌风已至,身子被这突来的一掌击倒,然后落雪飞起一脚将那人踢到龙傲天的面前。
“什么叫偷鸡不着蚀把米?庄王爷可知道?”落雪极尽讽刺的道。
“你是谁?不像是我庄王府的侍卫,到底是何人,说!”龙傲天看着地上捂着胸口痛苦万分的青年男子,厉声质问道。
“小人…小人是我家将军派来…保护小姐的…”那人断断续续的答道。
龙傲天皱着眉,向已经奔过来的管家吩咐道:“把王妃送回去,快去请太医来!”
落雪嘴角绽出一抹甜甜的微笑,“是啊,赶紧叫太医把你的王妃医好,要不然下一次云某还怎么用她来威胁庄王爷呢!”
落雪丢下怒目的龙傲天和一院子惊惧的侍卫下人,狂笑而去…
龙傲天自是气得脸都青了,“云恨天!本王等着你下一次的到来!”
侧妃李氏把龙傲天扶到屋里,龙傲天一口喝尽那碗药,“去看看,太医来了没有?”
“是,王爷!”李氏忙出去了,剩下龙傲天一人暗自生着气,他气的是上官雷安排人进来,他居然不知道?这管家也该滚蛋回家了!哼!龙傲天用力一掌辟碎了桌子的一角,“来人!”
门外奔进来两个贴身侍卫,“王爷!属下在!”
“外面那人死了没有?若是没死,就把他送到将军府,如实相告!”龙傲天吩咐着,看那老匹夫如何后悔去?就凭那点功夫也想暗箭伤人?那云恨天岂是这么容易就能暗算到的?
“是!属下立刻去办!”两侍卫答应着退出去了。
龙傲天眯了一会儿,才勉强去了“清心阁”。
太医已经把箭从上官舞蝶的肩膀上取下来了,正在处理着伤口,龙傲天看着上官舞蝶肩膀处的血迹,问道:“太医,有没有伤到骨头?”
“回王爷,只伤到一点,不会危及到性命,王爷放心吧!”太医俯首答道。
“你们好好照顾王妃,不得有任何差错!明白吗?”龙傲天向站了一地的下人们吩咐道,下人们哆嗦着答应。
龙傲天的例行公事完毕,便返回他的卧房。那一箭射向云恨天时,他竟有些着急,当看到云恨天躲过了那一箭,他又暗自庆幸起来,幸好没伤着!只因为,那双眼睛,像极了她…
落雪被报复后的块感充斥着,找了一家客栈,一觉睡到天明,算算时间,与陆海的一月之约还有两天,便决定去“回魂谷”一趟,问问玉尘子关于风烈焰奶奶的事情。
中午时分,落雪便赶到了“回魂谷”外,看着依然盛开的花儿,和谷口那成群结队的玉蜂,落雪心头涌上了一股亲切的感觉。
轻松的入了谷,回到石室,玉尘子正在午休,落雪轻手轻脚的走近,趴在玉尘子耳朵上低低叫着:“师公?师公?”
玉尘子闭着眼闷声道:“丫头,回来啦?”
“师公,你怎么知道?”落雪被识破,讪讪的道。
玉尘子坐起,“呵呵”笑道:“丫头,从你一入谷,师公就知道了!”
“落儿还想着给师公一个惊喜呢!结果这么快就被发现,没意思。”落雪撅着小嘴道。
“好丫头,师公当然高兴啊!你不在,我老头子快寂寞死了,天天盼着你回谷呢!”玉尘子拍拍落雪的手,慈爱的笑着。
“师公!”落雪温柔的笑着,将头埋进玉尘子的胸口,“师公你还好吗?”
“好啊,落儿你好不好?仇报了吗?”玉尘子关切的询问着。
“没有呢,“漠北黑七”投靠南诏国太子了,暂时找不到人,上官舞蝶的仇正在报,我正在折磨她,让她夜夜不得安生。”落雪说着,然后抬起头郑重的问道:“师公,我这次出去,交了一位朋友,他是齐州烈焰山庄的少主,叫做风烈焰。他看到我的火云剑后,问我知不知道你在哪儿?他说是受他奶奶临终之命寻找你的,要给你带一句话,但是得亲口告诉你。”
“风烈焰?他的奶奶?”玉尘子有些疑惑,突然眸光一闪,神色紧张的确认道:“你说他姓风?”
“嗯。”
“你刚刚说他奶奶死了?什么时候死的?”玉尘子激动起来,满面悲戚地急道。
“风大哥说已经去世二十多年了。”落雪看着玉尘神色异样的脸,惊讶不已,看来风烈焰说的没错,师公果真是认识他奶奶的,只是不知道是什么关系?
“二十多年了?她竟走了二十多年了吗?”玉尘子双手挥舞着,眼中带泪,近乎咆哮着,然后又步履踉跄的独自朝外走去,口中喃喃自语着:“为什么?为什么丢下我一个人你就走了?你让我空等这二十余年,我们不是说好生不同衾,死亦同穴吗?一弯新月柳如眉,画楼倚畔为红妆…如眉…”
落雪呆呆地望着玉尘子一瞬间似乎苍老了几十岁的背影,一种窒息的空荡盘桓在心头,挥之不去,他们之间究竟有着怎样刻骨铭心的故事?令师公甘愿独守一生?
玉尘子站在“回魂谷”后方的石室前,扭动另一个机关,侧面的石门被打开,姗姗而入,墙上赫然挂着一幅画像,皎洁的月光下,一个绝美的姑娘倚着楼畔正在出神的望着夜幕上的那一轮新月。
画像前的案几上摆满了各种不同姿态的木雕,刻的全都是那画像上的姑娘。
“如眉…”玉尘低喃着,拿起一个木雕,轻抚着,贴在脸上,泪水顺着苍白的面颊缓缓而落,“如眉…恍惚忆起我们第一次相遇的情景,有六十年了吧?那个月光清新的夜,那个出神望月的你,一转身,就是六十年哪!你怎么那么狠心?连最后一面也不要见我?为什么?如眉…你说过,你愿让我为你一生画眉,奈何老天捉弄啊!”
“如眉…我来陪你好不好?我已经多活了二十多年,够了,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孤孤单单地呆在那里…”玉尘子心神俱碎,这个支撑了他一生的信念,在听到这个消息后坦然倒塌,再也没有了活下去的欲望,一掌便要拍向自己的天灵盖!
寻之而来的落雪惊叫一声:“师公!不要啊!”
玉尘子被落雪突然的叫喊顿住,落雪扑上去抱着玉尘子的手臂哭道:“师公,你想丢下落儿一个人吗?你不想知道她临终时要给你的话吗?师公,落儿不能没有你,你不要丢下我好不好?”
玉尘子凄然的转过身子,“落儿,师公早就是个该死之人,何必还贪生于世呢?”
“不!师公不想活的话,落儿也不要活了,落儿陪着师公!”落雪潸然泪下,坚决的摇头道。
“丫头!”玉尘子老泪纵横,放下了右掌,他不能死,他还要照顾天歌的女儿啊!
“师公,我们回去,落儿陪您喝一杯,好不好,醉了就什么都忘了!再醒来就是前世今生了!”
落雪和玉尘子一直饮到晚上,她静静地听着玉尘子一生的往事。
“那一年我才二十岁,刚刚出师,正是年少轻狂的时候。那一夜,在湖柳边遇到了如眉,我无法形容自己看到她第一眼时的震惊,就像是画中的仙女,轻倚在楼畔前望月,那清澈的眸子如一汪清水,从此我就被困在了里面。幸好,如眉也对我有情,我们彼此相爱,但是轻狂的我,却不愿困守在一个地方,总想去江湖闯荡一番,于是我不顾如眉的挽留,毅然地离开了她,我要她等我三年,三年后我一定回去娶她。”
“谁知这一别,却成了一生漫长的等待。当我三年后回来找如眉,才知道如眉在一个月前已经嫁人了!嫁给了与她从小指腹为婚的齐州风家大户,我不甘心,我恨如眉背叛了我们的誓言,所以便去找她,她的夫君风木清允许我们见一面,如眉告诉我,她恨我!恨我当年为什么离她而去?更恨我为何还要回来找她?”
“我大受打击,如眉说了这两句话后坚决不再见我,风木清说,如眉本不愿嫁他,他们的婚约也在五年前就解除了,但是柳家遭到变故,一夕之间一无所有,如眉的爹娘便提出要他们重新订亲,他自是同意,因为他和我一样深爱着如眉,而如眉不愿意,如眉的母亲便以死要挟,逼得如眉哭着答应了这门婚事。”
“风木清和我约好,等他将来死后,由我来照顾如眉,为了这个约定,我一生没有娶亲,独自在江湖上飘荡着,这一飘就是三十多年。我有着“鬼面神医”的名号,医活了天下无数人,也有无数人不惜捧上万金求我为他们看病,却独独风木清不让我医,他说,他占了如眉这么多年,该还给我了,也该成全我们了,风木清走后,如眉在灵堂不吃不喝呆坐了三天三夜,我亦守了风木清三天三夜。”
“后来,我要带如眉走,她却拒绝了我,她说,我们错过了当年,便已错过了一生。她把一生的爱给了我,却把一生的情给了风木清,她既已在三十多年前嫁进了风家的门,此生便不会再踏出风家。她说,我们生不同衾死同穴,好不好?我们纠缠了几十年,彼此相爱又彼此折磨了几十年,来生我们谁也不要放掉谁的手,好不好?”
“我流着泪答应,然后远走他乡,再没有回过齐州。后来,我发现了“回魂谷”这个地方,很是喜欢,便住了下来,一住就是二十多年。再也没有如眉的消息,没想到,她已在当年便已永远的离开了我…”
落雪听完这低沉的诉说,心亦在颤抖。
玉尘子已经在酒精的作用下睡着了。落雪还在想着如眉说的那句话:我们错过了当年,便已错过了一生。就如她和龙傲天,当年的一声“再见!”便已注定了他们再见为陌路,所以,情亦已淡,不复当年!
落雪一夜无眠,在玉尘子身边守了一夜。
早晨温暖的阳光照进谷中时,玉尘子醒了,看着微笑的落雪,同样报以一笑。“落儿,师公昨夜梦到如眉了,她在向我招手,她说她会等着我,落儿,你相信吗?”
“相信。落儿相信师公执著的真爱会感动天地,上天定不会负了师公的来生!”落雪点点头,语带坚定。
“来生?人当真有来生吗?”玉尘子呢喃着,“落儿,我们去看看你爹吧!他也定是寂寞了!”
“好。”
再次来到石室,开启第一个机关,落雪上了香,拜了三拜,“爹,落儿又来看你了,你好不好?以后你要多看着点师公,他老了,容易犯糊涂,你可要盯着师公让他平平安安地等着和落儿的见面,好吗?”
“呵呵,丫头,师公不会了,师公还要听听如眉的孙子要替如眉给我带什么话哪!你要尽快把他带来谷里见我啊!”玉尘子笑道,眼神却无尽凄凉。
“好,落儿相信师公!”
落雪告别了玉尘子,离开了“回魂谷”。
刚入宛安,叫了一杯茶,便听到了一个重磅炸弹!
“啧啧啧,你们听说了吗?闻名天下的断臂公子竟然和咱们大金的第一商贾巨户的烈焰山庄少主人搞那种关系哪!”
“天哪!两个男人?怎么弄啊!真是世风日下,什么事都会发生哪!”
“我说这天下美女无数,怎么就有不爱美人爱男人的有钱少爷呢?”
“听说那风少主一表人材,要钱有钱,要势有势,居然会是个断袖之人哪!真是可惜了!”
落雪只听了这几句便听明白了,顿时怒气冲天,他们之间的事岂能容外人说三道四?竟然还传的这么不堪?
落雪气极,手里的茶杯被捏了个粉碎,然后便高声笑道:“这笑话还真是好听哪!”
一语既出,一枚茶杯的碎片便已扎进了刚刚说的最响的一人手背上,所人惊叫着向落雪看来,大概看落雪明显的只有一条胳膊,又一身白衣,便认出这就是他们议论的主角之一云恨天!
惊慌恐惧的众人纷纷跪下,“断…断臂公子,你大人…不计小人过,我们胡说八道,你饶了我们吧,我们…再也不敢了!”
“哦?饶了你们?那你们先告诉本公子是从哪听来的这些谣传?”落雪冷笑着,食指与中指又夹起一枚茶杯碎片,看向众人。
众人瞧瞧那刚被碎片所伤的人,吓破了胆,忙道:“公子,我们都是在市井上听来的,实不知是谁先说出来的啊?”

 

再掀风云 二

落雪听着那一声声的求饶声,心下自顾思量着,以她一人之力岂能堵了这众人悠悠之口?宛安传成这样,怕是别地儿也跟着传开了。呵呵,不知道风烈焰听到了作何反应?她倒是无所谓,随便世人怎么说,清者自清就好,等她有朝一日恢复了女儿身,这些个谣传也就不攻自破了,只是风烈焰?想起风烈焰,落雪有些迟疑了。
脑中闪过风烈焰与她交往的种种,他…不会真的有…断袖之癖吧?落雪打了个冷颤,希望不会吧!
落雪叹口气,面对瑟瑟发抖的一干人,道:“本公子无所谓你们说什么,但本公子还要提醒你们一句,小心祸从口出!别让你们的嘴要了你们的命!”
落雪说完冷哼着离开了,剩下一干人为那句警告还在抖着,只恨不得赶紧用线把自个儿的嘴巴给缝上,也有背后装着厉害的,不甘心的叫嚷着:“哼,此地无银三百两,乌鸦的嘴越描越黑!”结果就是吓得众人全部逃命去了,生怕这个狂妄之人把他们连累了,谁不知道那断臂公子杀人从来不眨眼的?
谁知落雪没走几步,就被人拦下了。一个约二十五六岁的男子,身着华服,头发被高高的绾起,身后还跟着一队身穿铠甲的手下,这个男子如鹰般犀利的眸子像箭一样射向落雪,落雪努力回忆了一下,确信自己没有见过这个人,便用那一双冷眸淡淡地瞧着面前的这一干人!
落雪浑身散发的冷意,以及这一干官家的人物吓得四周的百姓已经全部跑掉了,双方对视了一会儿,那领头的华服男子似乎是打量够了这个传说中的人物,便冷冷地绽开了一抹不屑的笑容,“断臂公子云恨天,我们终于见面了!”
“哼!本公子可不认为见到阁下是什么好事!阁下今日拦在云某面前,是何意?”落雪毫不客气的道。
“怎么?前日刚伤了我妹妹,今日就忘了?”上官莫把玩着拇指上的玉扳指儿轻蔑的提醒着,他就不信了这个残臂之人会有通天的本事?在今日这云恨天一进城的当口,他的探子已经回报了,是以他迅速带了养在府中多年的幕后高手来堵截云恨天!
落雪怔了一下,忽然明白过来,继而狂笑道:“如此说来,阁下是上官舞蝶的兄长喽?哦?那今日云某还真是时运不济哪!”
“这黑白两道说你是武功第一人,我上官莫偏偏不信,今日便要叫你血溅街头,以报我妹妹三次被伤之仇!”上官莫扬起了嗜血的眸子,紧紧盯着同样不屑于他的云恨天。
落雪更是笑了,“好!来的好!本来云某并不想与你上官家的其它人为敌,但今日是你自找的,狭路相逢勇者胜,就且看看今日鹿死谁手吧!”
落雪的说一落,上官莫的手下已经将落雪四下包围了,果然不是一般的人物,且看他们站的位置,封住了落雪的全部退路,并且攻守配合得当,一时间,剑、刀、锏全部向落雪招呼过来,落雪空手与他们周.旋着,看似只守不攻,但白袖翻飞,所到之处,鸟惊叶落,戏耍了一会儿,落雪正要下杀招逼那上官莫出手,却听得一道浑厚的男声传来,“上官莫!你在做什么!”
那声音虽平淡无奇,却令听的人不怒自威,上官莫亦是一惊,皇上怎么来了?该不是要来坏他事的?无奈喊了声“住手!”打斗便停了下来,落雪退到一丈之处冷眼瞧着他们这又是唱的哪一出戏!
那说话之人已在随从的拥护下走了过来,落雪看去,一袭深蓝长袍,玉冠束发,那长袍上的名贵刺绣以及腰间的玉带处处彰显着来人身份的不凡,那眉宇间与生俱来的威仪和那张丰神俊朗的脸,令落雪涌起了一种熟悉的感觉,对!他的身上有着龙傲天的影子,看来又是一皇家人!
上官莫在那人朝他们这边走近时,已行礼跪下,手下之人自然也跟着跪了,唯一还站着的就剩下落雪一人,那男子在上官莫身前站定,只听上官莫道:“臣上官莫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
原来是大金的皇帝!怪不得令她也有一种压迫之感,落雪了然后,依然高傲的站在那里,瞪着龙驭天和上官莫。
龙驭天叫起上官莫后,才看向那个丝毫没有把他这个帝王放在眼里的白衣公子。
“你的胆子好大!见了君王不用下跪参拜吗?”龙驭天幽深的眸子闪着复杂的光芒,瞬间而逝,又恢复到平日的样子。
上官莫忙抢着道:“皇上,此人便是那多次夜闯庄亲王府杀人的贼子,云恨天!而且此人勾结西南绿林帮会,意对我大金图谋不轨,臣正要缉拿于他,如今他藐视皇上,罪加一等,臣请皇上立刻处死此人,以安天下!”
落雪闻言“哈哈”大笑,没有什么可辩驳的,转身便要离开,上官莫的手下“咻”拦在落雪身前,龙驭天的表情还是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什么,却道:“上官莫,这该是你一个参将的份内之事吗?况且庄亲王早有上报,在他王府中发生的事,他要亲自处理,朕亦已准了,所以你还是遵旨吧!”
谁都没料到龙驭天会说出这样一番话,上官莫更是一惊,坚持道:“皇上,云恨天多次指使武林人士行刺于我妹妹,臣拿他也是天经地义的!”
“你妹妹既已嫁给了庄亲王,早已入了皇家玉碟,便是我皇家之人,她的事,自有她的夫君处理,你不要越俎代庖了!”龙驭天不悦的道,但这话已堵得上官莫再也说不出话来,现在时机未成熟,还不是公然翻脸的时候,上官莫思定之后,换上一副谦恭的表情,“臣谨尊皇上旨意,臣告退!”
上官莫带着人走了,落雪郁闷的瞧了龙驭天一眼,看似是放她一条生路,对她来说,却是放了那上官莫一条生路,心下多少也有些不快,这皇帝看不出来是平庸还是睿智,亦或是专门卖个人情给她,像那南诏太子一样,想让她为大金效力吗?呵,说是龙傲天的意思,怎么可能?龙傲天恨不得怎么杀了她呢!
落雪越想越恨,转身便走,却再次被人拦下了,是皇帝的随从侍卫!龙驭天走到落雪跟前,嘴角带笑道:“云公子这就要走吗?朕救了你,你不说声谢谢吗?”
“呵,那是皇上自己做的事,云恨天可从未求过皇上!”落雪就差说龙驭天是自作多情了,话到嘴边还是改了口。
龙驭天并没有落雪想像中的龙颜大怒,反而轻轻笑了,“你果然跟传闻中的一样!连朕这个一国之君也看不在你的眼里!云恨天,不仅皇弟对你好奇,现在朕也开始对你有了兴趣了!哈哈哈…”
皇弟?龙傲天吗?落雪蹙着眉,道:“皇上,云恨天并未对皇上有任何不敬,只是性格如此,至于您说的庄亲王要亲自处理云恨天,烦您转告他,云恨天随时恭候大驾!”
落雪说完,身子凌空而起,已向城外而去。
龙驭天眼中涌起一抹深邃的笑意,不错,他正是专门介入的,听到探子报告说上官莫带了人急急地赶去西街了,本在长安街微服私访的他便好奇的跟了上去,没想到竟看到了那个现今大金国的风云人物,那个令龙傲天头疼的断臂公子云恨天!因为听说他还跟风家的少主交好,所以他必须得阻止这一场厮杀了!
“皇弟说你的眼睛像极了那个他心底深爱的女人,所以朕既不能让上官莫杀了你,也不能让你杀了上官莫,因为他对朕,还有用!”龙驭天精锐的双眸泛起不易察觉的笑,这个云恨天,还真是有意思!真是——傲的可以!
落雪不想再遇麻烦,便在城外呆了一天,今晚陆海应该就会来了,所以直到夜幕降下来后,落雪才蒙面用轻功入了城,直奔庄王府。
落雪隐身在了“荷月斋”院内最高的一棵树上,从这个角度望去,庄王府的警戒明显加强了许多,四处巡逻的侍卫比平日里多了十多倍,连各个屋顶上也暗藏了许多人,呵,以为她又会在屋顶上么?落雪暗笑着,偏偏她今夜换地方了!
半个时辰后,一条黑影已接近庄王府的侧门,看那身形,落雪知道是陆海来了!陆海的轻功一般,刚进到院内,便惊了侍卫,各个地方迅速燃起了火把,把整个庄王府照的亮如白昼,厮杀声响成一片,侍卫们全部向陆海杀去,陆海虽被围,却并不惊慌,攻守之间沉静有余,落雪不禁夸赞道:“好一个大将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