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就没有了。
商怀砚没有再去想这些能让自己发生反应的事情。他很快将注意力集中到现实中来,快步走到靠墙位置的一张书桌前,拿起一只紫绒盒子,如同打开一枚钻戒盒那样慢条斯理打开盒子,将里头系着一段丝带的别墅钥匙呈给易白棠看。
他微笑道:“这里的钥匙。”
你拿着用到什么时候,都可以~
易白棠没有立刻接过钥匙。
他看了一圈屋里的摆设,没说什么,但问了商怀砚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这是女主人房?”
商怀砚一顿。
商怀砚又一顿。
商怀砚再一顿。
还没等商怀砚思考自己能找出什么合情合理的理由说服易白棠这个“女主人房”也就这么叫叫,实际可以给任何他重视的朋友睡,所以对方压根不用介意尽管住下的时候。
易白棠已经说话:“别的房间是不是还没有整理好?”
商怀砚:“是!”
易白棠又说:“这里的地理位置好像很优越。”
商怀砚:“没错!坐北朝南风水绝对好!”
易白棠再说:“反正收拾好的房间只有这里和你的卧室——”
商怀砚:“对对对!”
易白棠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带起了一点微笑,他看着商怀砚慢吞吞补充:“所以我可以睡你的卧室,你可以睡这里。”
商怀砚:“…”
咦…?
本来一直跟着易白棠理由走的商怀砚顿时一愣,心虚刹那涌上心头,仔细看了两眼易白棠。
但这时候,易白棠脸上那一点点微笑已经消失了,他拿起了那只系着丝带,丝带还打了蝴蝶结的钥匙,在手里转上一圈,对商怀砚说:“行了,我住这个房间,我去洗个澡,回头一起看比赛。”
这句话说完后的二十分钟,易白棠从洗完了澡,带着一身的水汽热气从浴室中走了出来。
这时候商怀砚已经换好了睡衣,正穿着棉拖鞋坐在易白棠房间的沙发里处理工作邮箱中的一点工作问题。
蓝色的睡袍松松的披在身上,坐在电脑前的男人将头发随意朝后梳了两下,几缕额发从向后的发束中调皮地落到饱满的额头上。
他的鼻梁还一反寻常地架着一副金边眼镜,大概因为不常戴而有点不太适应,因此时不时就会用手托托鼻夹。
卧室里的大灯并没有开启。
笔记本的屏幕反射出的蓝光打在商怀砚的侧脸上,当一贯藏在这个人嘴角的笑容消失了的时候,坐在那里的人添了几分禁欲与冷漠。
但这样的禁欲和冷漠下一刻就被打散了。
听见浴室门打开的商怀砚拿下眼镜,转过身看易白棠,眼里有几乎不掩饰的愉快:“洗完了?”
易白棠:“嗯。你还有工作?”
商怀砚:“没什么,差不多做完了。你要去哪里看比赛?”
易白棠没有回答这句话,他在商怀砚说“做完了”之后就走到桌子前,轻轻松松将商怀砚带上了床,塞进杯子里,然后再在桌子上找出遥控器,打开正对着床铺的壁挂电视,接着才同样上了床,和商怀砚肩并肩睡在一起。
哼。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你既然这样想,我当然也可以这样做。
我可以睡你的房间。
和你换房间。
以及把你拉过来和我一起睡。
易白棠不动声色,轻描淡写在心中又给自己点了个赞。
然后他拍拍商怀砚的肩膀,用一脸平静而满意的表情说:“电视就在前面,我们就这样看。”
商怀砚:“…”
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了一种事情既奇妙地按照自己的设想发展,又奇妙的不按照自己的设想发展的诡异萌感。
这天晚上,易白棠换了个新的环境,商怀砚再次和易白棠同睡一张床。
等到一场厨艺大赛结束,电视中的节目还在无声播放,而躺在左半边床上的商怀砚已经先一步睡着了,脑袋枕着易白棠的肩膀,呼吸像蜘蛛的丝缕,有一种神奇的粘性,黏在易白棠的脖颈上。
而且不止有点黏,还有点痒。
易白棠这样想到,拉了拉两人身上的被子,和商怀砚一起闭眼休息。
闭上眼睛的那一刻,他心想现在的状态和过去也没有什么差别嘛,好像可以做下决定了——
一晚过去,晨光熹微。
又一天来到的时候,商怀砚先睁开了眼。
他睡得身体有点麻,意识还没彻底回拢的时候忍不住动了动胳膊,觉得好像正有什么东西一直压在身上似的。
然后压在他身上的那个东西也跟着动了动。
那是睡在旁边的易白棠的胳膊。
易白棠将商怀砚当大型等身娃娃抱了一整个晚上,感觉还挺合身的。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他撩了商怀砚一眼,又重新闭眼,然后就保持着闭眼的模样,抬起头,探探身,和对方贴了贴脸。
两人交颈,温热的呼吸正喷吐在对方的脖颈上。
易白棠在商怀砚耳边说了一句外文。
一句漫长的好像突然加入了黏稠蜂蜜的声音在清晨的卧室里响起。
早安。
我神奇的朋友。
作者有话要说:=w=
於漆的评论也赞赞哒!
=w=
会安排想要出镜的大家ID出镜的机会~
食物性的ID可能会比较快出现~
*and*
砚宝给白棠宝的钥匙是别墅大门的钥匙。
至于卧室的钥匙?
哼~
作为一间卧室。
它有资格拥有门锁吗?!
第33章
当太阳明明已经升起,却执拗的埋在云层里,不肯露出自己容颜的时候,远处的天空介于一种灰与蓝之间的温柔颜色。
搬家的第一个晚上,易白棠抱着商怀砚睡了一个好觉。
所以当姗姗醒来的时候,他的心情非常不错,洗刷之后就去厨房里做了一桌典型的中式早餐:
炸得金黄蓬松的油条躺在长方形的白瓷盘里,棍子相连之间,一线乳白如底下白瓷盘的颜色跃入了食物之中;刚刚蒸好兀自冒着热气的汤包安稳霸占一整个小蒸笼,皮薄汤多,被不知从何处来的风轻轻一吹,就在蒸笼里头微颤起来;加了少量五谷的豆浆喝起来浓稠又不失本来清爽的味道,当商怀砚从楼上下来,端起喝了一口的时候,几乎惊艳脱口:
“好喝!”
对于这种浅薄的称赞,易白棠一向懒于回答。
他将自己手中的最后一盘东西端了出来,那是豆浆磨剩之后的豆渣加切碎的香葱和马蹄,再加猪肉馅,以面米分调和而成,炸出的早餐。
这盘豆渣丸子一共十二个,左边六个,后边六个,放在蓝紫色阴阳鱼状的圆盘子里头。
圆盘子是由左边的蓝色鱼和右边的鱼一同拼凑起来的,它们的背脊都是波浪状,肚子一同圆咕隆咚,左边鱼咬着右边鱼的尾巴,右边鱼咬着左边鱼的尾巴,首尾缠绕,两个半圆一同交成了一个正圆。
这个圆盘子是横着放在两人中间的,蓝色的鱼冲着商怀砚那边,紫色的鱼冲着易白棠自己这边。
商怀砚此时已经在餐桌旁坐下了。
他喝了一大口刚出锅的豆浆,感觉整个人都从胃部暖了起来;然后按照自己的习惯先夹起大概成人手掌那样长的油条咬了一口,柔韧香酥的感觉几乎瞬间就在唇齿中无声炸开。
真是好吃啊!
商怀砚再一次在心中感慨。
实在太奇妙了,不管什么样的材料,只要到达了易白棠的手中,撇开那些放飞心灵的料理…剩余的所有,都能做成了“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著米分则太白,施朱则太赤”的效果出来,好像就没有什么菜是他不擅长的。
然后他的目光略过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诱惑气息的汤包,停留在了豆渣丸子身上。
虽然豆渣丸子的吸引力不如热腾腾汤包,但是那个装着豆渣丸子的盘子太特别了,让商怀砚非常想要越过冲着自己这方的,转而把对方盘子里东西抢过来吃掉。
接着,在他的视线里,易白棠优优雅雅,不疾不徐,夹走了朝他这头的盘子里的豆渣丸子。
商怀砚:“…”
易白棠尝了一口,评价道:“豆子好不好,尝豆渣就知道了。”
他的心里也同样悠悠闲闲的:看坐在对面的小树苗眼睛瞟来的方向就知道他想干什么了,恰好我也想这样干,所以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看吧,他现在就不好意思和我做同样的事情~
商怀砚其实也不是不好意思。
就是他的内心再起升起了一种诡异的萌感,一面觉得是不是有点不对劲,一面又觉得这个人正该这样,只有这样了才是自己喜欢的那个人!两个差不多相反的念头在商怀砚心中拔了一回河,诡异毫无抵抗能力的被萌萌萌压倒了,商怀砚微微咳嗽一声,将早就准备好的一张信用卡自口袋中取出,放在餐桌上,用三指按着滑到易白棠坐的那一边,笑道:
“你的存折既然在我这里,那我的这张卡你就拿去用吧。”他仿佛不经意说,“这张卡的额度不算太高,如果不够——”
那么宝贝,我们就换一张卡继续刷~
但坐在桌子对面的易白棠并没有让商怀砚说出藏在内心的这句野望,他单纯地表达了一点自己的不满:“没有银`行`卡吗?信用卡存钱不好用。”
商怀砚:“…”
易白棠:“嗯?”
商怀砚总算意识到了未来还远,有点惆怅,默默换了一张□□给易白棠。
易白棠满意了:“嗯。”
他低下头,端起碗喝了一口豆浆。
也就是在这一刹那,新日破云而出,万丈金光之下,坐在他对面的易白棠似乎也被镶了一层薄薄的光晕。
易白棠喝完了豆浆,突然想起一件事,再抬起头来对商怀砚说:“待会我有点事,出去一下。”
商怀砚本能问:“什么事?”
易白棠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先进了自己的房间,拿出一个双肩包来,将箱子里头带来的一堆奖杯与奖状中随便选两三样一同塞了进去,然后又扯下桌上笔记本中的一张纸,拿笔在上面写了半页的内容,一同放在双肩包的口袋里后,才漫不经心对从餐厅中跟上来,现在正站在门边的商怀砚说:
“没什么事,拉两个投资,赚点开餐厅的钱。”
商怀砚:“…”
他内心:宝贝,我就站在这里呢!你看我怎么样?年轻英俊额度高,可随时追加投资!
这时候易白棠已经收拾好了东西来到房门口。
经过商怀砚身旁的时候,他自自然然揽过对方的肩膀,再次将像早晨一样,用面孔贴了贴对方的面孔。
那回是早安,这回是再见。
再见完了,易白棠淡定说:“晚上就回来。”
本来内心是拒绝的商怀砚:“…”
他突然发现自己好像拒绝不了易白棠了。
所以他抓住机会,趁着这个绝佳的时机,悄悄的蹭了易白棠一下,然后一本正经说:
“好,晚上等你回来一起睡。”
已经走出了两步的易白棠回头看一眼商怀砚。
他的目光,意味深长极了——
小树苗总是想占我便宜。
苦恼。
好吧,就这样决定了!
嘴上他占我便宜,行动上我占他便宜。
公平√
还是一大清早的时间,城市却已经如同自梦境中苏醒一样,整个忙碌起来。
易白棠背着背包乘车来到了四九城的一个角落。
这个角落正位于闹市中的偏僻地带,外头是弯弯绕绕的小巷和一排参差不齐的老式建筑,到了里头,也并没有多好:死巷子的尽头是一面泛黄了的墙壁,斑驳的墙壁上曾被图画过,后来又被人薄薄地刷了一层墙漆,白墙漆下边,朦胧的色彩若隐若现。
易白棠朝巷子里头走了几步。
当他将要接近巷子的尽头的时候,一只花色老猫突然从不知何处钻出来,守在巷子之前,用绿幽幽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易白棠,然后在易白棠真正接近自己前蹿上墙壁,跳进了墙后的建筑中。
易白棠的目标当然不是这只老毛。
他停在了垃圾桶的十来步之外,敲响了巷子里唯一的一扇木门。
小小的木制门脸前,左手边墙壁的角落挂着一款同色木牌,木牌看上去有了很多年头,在岁月的风雨中已经有些残破,就连上边的一行墨字,也是年年褪色年年写,平白有了许多沧桑的层叠。
那行字写道:
“厨师协会驻京办事处”。
这里虽然偏僻破落,但显然里头还是守着办事人员的,易白棠敲门不久之后,紧闭的大门就从内打开了,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大爷打着哈欠探出头来:“这大早上的,还不到九点呢,谁啊。”
易白棠:“我要进厨师协会。”
老大爷:“哦,来干嘛?厨师协会帮助厨师们无忧拿到等级证书,从初级到特级,明码标价童叟无欺,初级证书只要499,499包你过考试,499,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易白棠面无表情:“那种废纸现在还有人要?”
老大爷:“…”呦呵,居然不是肥羊吗?
他这时才揉揉还惺忪的眼睛,仔细看了看站在身前的年轻人。
没错啊,确实很年轻,又一脸高冷,看上去就是那种很容易受骗的人啊!
他谨慎问:“你既然不要证书,你来干嘛?”
易白棠:“我说了,我要进厨师协会。”
老大爷:“…”听不懂?你进来要干嘛?
隔着一扇门和一截短短的门槛。
一个站在里头,一个站在外头。
易白棠沉默片刻,耐心告罄,多说了两句:“进入厨师协会,成为厨师协会的一员,之后不是才能通过新式菜谱交换申请使用厨师协会的公款吗?”
老大爷:“…”
这娃子,条款背得比我还熟。
不对,等等。
老大爷狐疑道:“你想要申请厨师创业贷款申请就申请了,为什么要加入厨师协会,只要有厨师资格证,就自动加入厨师协会了…”
易白棠淡定:“哦,我没有国内的证书。”
老大爷:“啥?”
易白棠:“只有这些证书。”
说着,他将自己的双肩包拉开,从里头拿出了自己带来的一个证书和一个奖杯。
老大爷定睛一看:
证书是东京国际赛事的。
奖杯是博古斯国际赛事的。
这两个居然还不是一对的!
不对!
问题不是这个。
问题是都有这种国际赛事的奖杯奖状了,你居然没有国内的哪怕最初级的证书?!
他妈逗我!
你这个崇洋媚外的小混蛋!!
老大爷和易白棠说话的当口,声音顺着晨风飞入办事处的院子里。
这处厨师协会驻京办事处外头看着普通,内里却大有乾坤,不止一个人独占了一个面积不小的土地,四面房子的中间居然还有一个面积不小的花园。
这花园被一道垂花拱门就中分开。
垂花拱门之前,是一地古老的水磨青砖,院子宽敞,中间一面影壁,廊下几口大缸里头种着睡莲。
等到垂花拱门之后,就是一溜儿的果树沿院墙栽种,将里头的情况一一遮掩,从外头看来,只听得见风声入内,水声传出。
这泊泊的水声正是垂花拱门之后的一处小池塘。
小池塘里头养着的不是色彩鲜艳的锦鲤,而是大批活蹦乱跳的可食用鱼类。
在这个小池塘的对面,屋檐飞翘,檐角上端坐着一只威风八面的屋脊兽,檐角下的木制走廊上,则有两个上了年纪的老人正随意坐在棋盘两侧,用黑白棋子相互厮杀。
片刻,坐在左手边的人耳朵一动:“外面是不是来人了?你要不要出去看看?”
后边的人不以为意:“不用看,不用看,有老陈处理就够了,这时间也不会来什么重要的人。”
左边的人却笑得有些意味深长:“这时间可正好会来那么一两个自视甚高的小鬼——还是去看看吧,说不定会有点意外发现呢?”
作者有话要说:当油条表示出了出镜的野望之后…我完全无法拒绝这童年的回忆(。
明天除夕=w=
除夕节的时候,新章有活动,大家可以关注一下~
第34章
出于对这次悄然而来的人的尊敬,哪怕心里觉得并没有必要,厨师协会驻京办事处的负责人还是先一步坐在了办事处的会客处等待从门外进来的客人。
所以当老陈带着易白棠走进和厨房只隔着一个小天井的会客室,本来打算让易白棠直接进厨房,却一眼见到自家顶头上司的时候,几乎是震惊的:“许老,您怎么在这里?后面那位——”
被称为许老的老人一摆手打断老陈的话,视线已经落在了随后进来了的易白棠身上。
见到易白棠的第一眼,他就感觉对方有点眼熟,但是究竟是哪里眼熟…一时半会好像又不太说得出来。
许老暗自纳闷了一下,最终也只能归咎于长得漂亮的人就是比较有路人眼缘这点上面。
他对易白棠说:“坐。”
这是一间十分传统的茶室。
茶室里也并没有太多的摆设,一共就一个木雕茶桌,几张木雕椅子。
易白棠在许老对面坐了下来,他来这里的目的很简单,因此也并不客气,直接说:“我需要一笔贷款。”
许老公事公办:“行吧,你想用什么抵押。”
易白棠:“酱料。”
酱料啊,虽然比较偏门,倒也不是不行…许老沉吟一会,说:“没问题。你是带成品还是现做?”
易白棠再说:“现做。”
这个答案让许老对于易白棠的感官好了一点。
要知道,从厨师这一行业被国家承认之后,厨师协会应运而生,从刚一开始帮助了许多厨师成功创业到现在被各种厨师们千方百计的防范。虽然一度是因为当年执掌协会的会长营私舞弊,甚至利用职务之便窃取秘方,但至少全国各地大多数的会长都是一心帮助厨师的。
只是信任问题是最脆弱的东西,一旦受到损伤,要弥补回来,注定千难万难。
他微微笑起来,颔首说:“那行,厨房里头什么常见的材料都有,如果需要不常见的材料,想必你也已经准备好了。”既然自己都坐在了这里,他也就将规矩说清楚,“厨房里没有任何高科技的拍摄设备,你在里边做菜的时候也不会有人进去,里头的各种调料全部都是打乱了数量的,没人会一一复核,你也不用太过浪费,不过小小的损失我们也是理解的。”
说到这里,许老喝了口茶,继续说:
“等你做完东西出来之后,我会评估你做的酱料的价值,一般我评估出多少,厨师协会就会暂时贷款给你多少,这笔贷款需要分批归还,但不收利息——你清楚吗?”
易白棠继续:“清楚了。”
这年轻小伙子是不是有点怕生内向啊?
说了一大通话,结果对方从刚进来到结束一共就算了三句话加标点都不到十个字,真是惜字如金…
这样想着,他仔细看了一眼易白棠,却愕然发现对方似乎不是怕生话少,而是魂游外物,压根没认真听他刚才究竟说了什么!
偏偏这时候,易白棠还再转眼看他,问:
“说完了?”
许老负气:“说完了!”
易白棠点点头,从座位上站起来:“我进去做酱料,一共一个小时十分钟。”
不过有关厨房上的东西倒是说的清楚明白。
许老稍微消气:“行,你去吧。”看着易白棠干脆利落转身离去,忽然又想起一件事,“你要做的酱料叫什么名字?”
易白棠:“酱料。”
许老:“酱料?我问的是——”
可这时候易白棠已经进入了厨房,而许老在问题没得到回答的一段时间之后,方才醒悟:
等等,对方刚才的意思是,他根本就没有给酱料取名字啊!
哪个厨师对于自己精心制作出来的东西连取个漂亮的名字都吝啬?
这家伙…这小家伙!
真的靠谱吗?
坐在茶室里的许老究竟是怎么想的,对于易白棠而言一点关系也没有。
他只在刚才听对方长篇大论的时候厌烦地在心底叹了一口气。
明明都懂的事情,非要听别人重复一遍,浪费时间。
不过浪费了的时间反正也已经过去了,当站在灶台之前,面对着放了一灶台的少说上百种调料,易白棠微眯眼睛,惬意地吸了一口气的时候,已经将这一切都抛诸脑后。
还是变幻无穷的料理最有趣了=w=
这一次易白棠打算制作的酱料是火锅酱的一个变种。
一般的火锅店都有一个酱料台,酱料台上放置着一些基础的酱料,每位来到这里的食客就按照自己的口味混合这些酱料,这样也算照顾了最大的照顾了不同顾客的口味问题。
但易白棠现在制作的这个酱料不能以这种方式调配而成。
因为它需要除了材料不同之外,还需要一道简单的加工,等到加入了材料与简单加工之后,它将会…成为新一道的基础酱料!
易白棠开始放各种各样的材料。
首先是作为基底的熟牛肉用料理机打碎,这里刚好有。
接着是第二层的味道,涪陵的榨菜味道最鲜,绍兴的酱油别具风格。
再接着,就是各种各样的佐料,花生仁,熟芝麻,腰果,松仁一概在料理机中打成碎末,砂糖,耗油,香油,食用油按照用量与前两者一同入锅炒制,但如果只是这样,只是变种的牛肉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