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飞星进入店铺之后,目光向左右一扫,已经用上飞星派独门的观气之法观察店内气机,并往气场最强的地方直走而去。
岳轻与解飞星不同,他并不去管店铺里头哪里的气场最强烈,而是直接走到左边的价值,从架子上的第一件东西往后看起,看样子是打算将店里的每一个东西都看上一遍。
店中常客此时站在一旁,交头接耳:“我看还是邀战的那个厉害啊…”
“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吗?”
“是谁?”
“解飞星没听过?九宫飞星派,天下第一风水流派,解飞星,下任第一风水门的掌门人啊!”
“嘶,这么厉害?!你们看,他是不是找到了什么?”
说话之间,众人只见解飞星已经从架子上拿起了一件东西,他左右再扫视一圈,并没有把手中的东西放下,而是径直往外走来,显然已经选定东西!
至于岳轻,从开始到现在也不过五分钟的时间,他还在看着第一个架子上种种法器激发出的形态各异的气场呢。
有如伞遮空展开的,也有淅淅沥沥宛若下雨的;有一高一矮犹如瀑布生生不绝的,也有气如青草,枯荣有时的。
岳轻还看见了一个比较有意思,气场比较凝聚的法器。
那是一块砚台,砚台上面雕刻着老翁教子图,岳轻眼看着那砚台上面,老翁与小孩相对而坐,小孩摇头晃脑,背诵刻在砚台上的劝学诗,一旦有哪里忘词了,就是“啪”的一声,戒尺挥下!此时小孩的声音稍一断绝,没过多久,又委委屈屈地响了起来:
“少年易老学难成,一寸光阴不可轻。未觉池塘春草梦,阶前梧叶已秋声…”
“我能把这里的灵气全部吸收吗?”珠子问了岳轻一个很严肃的问题,它这时已经饥渴难耐。
“不能。”岳轻很严肃地回答珠子。
“…”珠子,“理由?”
“不问自取谓之贼。”岳轻理所当然。
珠子在思索要不要来一个“窃气不算偷”。
几句闲谈,砚台被岳轻拿在手中。这气场在岳轻眼中十分可爱,他颇为爱不释手地把玩一番,方才将东西再次放回架子上。
店老板就站在一旁观察着两人,解飞星当然不用说,当岳轻拿起这块砚台的时候,老板暗暗点头,心想这也是店里少数几个精品之一。
脑海中一念还没有转弯,就见岳轻放下东西,转而拿起了旁边一件摆着好看的工艺品。
他:“…”
解飞星一直耐心地等待岳轻。
他挑选东西只用了五分钟,等岳轻却等了二十五分钟。
当半个小时过去,岳轻总算看完了店内的所有法器,方才心满意足,意犹未尽地拿起一件东西,走向解飞星。
解飞星不管岳轻拿了什么,他先亮出自己的东西,那是一件黑色木雕,雕刻的是狮身有翼,头长两角的神兽。
亮宝亮宝,讲究的就是一个亮明白。
解飞星说得清楚:“形似狮而有翼,象征仁与瑞,是貔貅的典型形状。貔貅有一角称天禄,有两角称辟邪,《急就篇》中,‘射鬾辟邪除群凶。’孙老要保子孙健康阖家平安,除凶驱邪,用辟邪正好合适。”
他并未说完,又指着辟邪本身说:“而且这不是普通的木头,如果我没有看错,这应该是乌木…”他缓缓吟着《异道行》,辨别乌木的口诀,“身如炭黑,颜色有殊,遇水黑亮,涂油色驻,烧灰为黄,异于普木…”
店老板自解飞星开始说的时候就一直笑眯眯地听着,至此眼中闪过一丝佩服。在风水店里选择法器,常人以为容易,实则不然。
许多法器呆在一个有限的空间里,从小处看,彼此气场相互抵消相互融合,常常会让挑选者判断错误;从大处看,种种法器的气场汇合在一起,就形成了一个更大的气场,这个更大的气场自然遮蔽了法器各自的小气场,让气场从显到隐。
法器又不是烂大街的东西,也不像古董时不时捡个漏,大多数风水师过来寻找也是目标明确的,一般会由专卖法器的商人对应介绍。
如果要自己挑选,除了考验风水师对气场的敏感程度之外,还十分考验风水师的眼力,没有几分真才实学,是轻易挑不中好东西的。
老板这时呵呵笑道:“解大师果然厉害,这件东西就如同解大师所说,乌木辟邪,分毫不差,是我店里最好几样东西之一。”
但解飞星脸上没有什么喜色,相反,他微微皱眉:“不管是乌木还是辟邪,都有天然驱凶的效果,但正因为两者都是阳刚之物,与阴地葬器未免不太匹配。”
但饶是有这样的问题在,这也已经是他能找到的最符合的东西了。
好在这次的重点不是有多合适,而是谁的更合适,就算他一百分只考了五十分,只要岳轻考四十五分,他也够用了。
解飞星不动声色把目光转向岳轻,就见岳轻拿出了一串…呃,一串玉挂件?他怔了又怔,因为完全无法从玉挂件上面感觉到多少气场!
店老板这时也是神情古怪。
他想了想,委婉说:“这是组玉佩饰,年代不近,本身玉质也好,价钱不便宜。”就是说,完全没有风水法器方面的价值。
但岳轻在此时微微一笑,转问解飞星:
“解兄也如此认为?”
解飞星沉吟良久,犹豫不决,最后竟语出惊人:“我不这样认为,但我确实看不透这个东西。” 15
第十六章
这话一出,周围的人齐齐心生疑惑,不明白明明邀战的是解飞星,为什么在关键时刻,他又自己长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这到底是想要胜利,还是不想胜利?
倒是珠子微微咦了一声,说:“风度不俗。”
岳轻笑而不语,心想甭管对方风度再好,自己也是不可能把宝贝拱手相让的。
他向周围看了看,看见店铺正中央摆着一张泡茶用的八仙桌,于是走到八仙桌前,把组玉佩饰放到桌子上。
这件组玉佩饰一共六件,分别是玉琮、玉璧、玉圭、玉璋、玉琥和玉璜,以五色彩线穿绕而成,中间夹杂许许多多玉珠,是挂在胸前的项链。
这组玉佩饰的玉好,雕工也美,年代不知道,要放在古玩街那边,保不定是个大价钱的东西,可惜这里是风水街,没有气场的东西,哪怕再华贵珍奇,年代久远,还是落了下乘。
周围神色各异,多半是不相信这是法器的。
偏偏韩业兴致勃勃地扯着人说:“哎呀,我的大外甥眼睛就是厉害,你们看他挑的那组玉佩饰,就是单算材料的价钱也比解飞星来的强,这谁好谁坏,不是一目了然了吗?”
“呵呵,你的大外甥?你知道你的大外甥对面的是什么人吗?那是解飞星!是青年风水师中第一人!”旁边的人不屑说。
“大外甥说得好,我看大外甥连什么是风水,都十窍通了九窍吧。”
“哈哈哈,一窍不通,说得好!要不是一窍不通,怎么能在满屋子中选出这么一个工艺品?”
“在古玩店里选出一个法器不容易,在风水店里选出一个工艺品也不容易啊,果然大家都不容易,都不容易。”
韩业的胖乎乎的脸气成了猪肝色。这时候他也顾不得大老板的尊严,拉上旁边始终不在状态的司机,挽起袖子就开始舌战群雄!
司机一脸苦涩,心想这什么玩意,我真的不懂…
“其实我刚才也想问,你拿这一组玉佩是在想什么?”
旁边的吵闹并不影响岳轻。珠子这时候沉吟出声:“就我刚才发现的,这串组玉佩饰虽然不说一点气场都没有,但气场紊乱晦暗,说是法器,不如说是摆件,就算要开吃,也无从下口。”
“你的人生意义就只剩下吃了吗?”岳轻竟无言以对。
“…”作为一个不知道过去的珠子,它的人生意义好像真的只剩下吃更多的灵气,找回更多的过去。不知为何这句话还有点押韵。
岳轻将佩饰放在桌子上后,退后两步左右看看,突然向周围的人要来了一把剪刀,咔嚓几下,将穿着佩饰的五彩绳给剪掉,然后把上面的许多玉珠扒拉扒拉,全扯到一边放着。
这样一来,桌子上就只剩下六件玉琮、玉璜等六件玉器。
这六件玉器一字摆开,解飞星突然面露惊疑。
没有其他理由,就因为刚才还晦涩不清的气场突然强烈了一些,让普通的风水中人也能够感觉到了,更别说就站在岳轻身旁的解飞星!
解飞星惊疑不定地看了看被挪到一边的五彩线和玉珠,又看了看剩下来、气场突然鲜明起来的玉佩组,突然想到自己曾经在家中古籍中见过的一则传说,面色顿时大变!
能让气场从无到有,难道是传说中的封禁法?
“你要让我说出一个好理由,我也说不出来,不过我觉得,这东西好像和我有缘,我第一眼看见它就感觉不是这个模样的,简直被不学无术的家伙给糟蹋了…”
岳轻用一只手按着六件玉器,慢慢地在桌子上移动。
他每移动一步,六件玉器周围所形成的的气场就更强一分,气场与气场之间的对冲就更减弱一分!
珠子这时候惊呼出声:“这,这怎么可能?!灵气竟在瞬息之间于死物里无中生有?!”
越来越强烈的气场让整个店的法器不由自主,随之微微震动。
解飞星脸上的惊骇越来越浓,这时候已经看见传说时候的景象,气蒸如云,波涛如浪,云蒸浪涌,凝若实质!
岳轻调整完了最后一块部件。
他不是将六件佩玉横放,也不是将六件佩玉竖放。他将六件佩玉摆出了一个半圆玉璜的形状,而这玉璜上纹路阴阳分刻,又是一只大型的玉琥!
此时,六件佩玉彼此之间还有不小的缝隙。
当岳轻的调整完它们相互的位置,手指离开佩玉的那一时刻,众人眼前一花,耳中一震,于突然之间听见钟鼓齐鸣,乐声震天,一群面目模糊的人手持长柄共同击舞,长柄上五彩丝绸随风飘扬,牵引着他们的歌声走向天地四方:
“楚楚者茨,言抽其棘,自昔何为?我艺黍稷…”
朗朗歌声中,艳丽而庄严的一幕恍惚打破了世界与世界的壁隔,人类宛若群蚁一样渺小,天地无边的广袤与宽阔,他们心中油然升起一股热血,如同此身正持矛戈,并肩而击,齐声而歌,甚至能够明白自己正在祭祀天地四方!…
八仙桌上,六件佩玉在没有任何人碰触的情况下,如同彼此间有磁石双极,纷纷向中靠拢,清脆的敲击声中,六个组件合而为一,成为一件真正的大型琥型玉璜!
这时,众人才从刚才的幻境之中清醒过来。
乍然醒来,青田大师就失声自语:“这怎么可能,怎么经过他稍稍调整,气场就浓郁到能够影响旁人,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还没几天时间,当日五峰山上,青田大师还信誓旦旦地对孙老说世上能够影响普通人的气场已经少之又少,没想到下山找了个人脸就被打了。
看对方举重若轻的模样,他甚至觉得这根本不算什么了不起的东西,只是随意一看,随手一做。
青田大师喃喃的声音小,除了旁边的孙老之外再没有人听见。
其余的人此时也还身陷震惊之中,一时半会完全做不了反应。
倒是韩业跟着岳轻跟了一路,这些无法用科学常识来解释的东西早就看得不爱看了,他虽然惊叹,但也纯粹当是提前欣赏了一番实景电影,看完也就完了,还兀自惦记着之前的战斗呢:“我就说我家大外甥厉害吧?现在可以评价谁好谁坏了吧?要我说还比什么啊,你们看这效果,这档次,这出场的风范,瞎子都知道选谁吧?”
“刚才是谁说我家大外甥不行的,啊?”
“是你,是你,还是你?”
韩业如同胜利者一样雄赳赳气昂昂,左右顾盼,抖擞得不得了。
周围人恼羞成怒。
店老板最先回神,他顾不上话里每一个字都是槽点的韩业,目光直勾勾盯着桌上的玉璜,如同上面有一个钩子,将他的眼珠都给勾住了。他干巴巴说:“这谁好谁坏,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要让孙老…”
“孙老…”
“孙老…”
被店老板一提醒,无数人自觉不自觉,叫出了这个名字,也不知道是想让孙老承认东西好还是否认东西好,不怪他们见识少,实在风水不是拍电影,明明没那么多特技效果啊!!
孙老也与店老板一样,直勾勾地看着前方。但与店老板不同,他不是看新组成的玉璜,而是看着岳轻。
在刚才岳轻侧身整理组玉佩饰的时候,不知为何,他越看面前这个年轻人,越在恍惚之中有了熟悉感,好像他曾在什么时候与他有过一面之缘,而那一面之缘给了他很深很深的印象,以至于连之后的气场异象都来不及惊叹…
现在被众人一叫,孙老如梦初醒,模糊的感觉却一闪而逝,抓不住尾巴。
孙老收慑心神,看着等自己决断的众人,只觉一阵犯难,不知该如何开口。
这时候,真正开口说话的不是别人,是解飞星!
“不用比了。”
众人循声看去,才发现这位出自名门的年轻风水师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是面色大变,而是面色惨变了。
“古有周礼以‘六器礼天地四方’,分别为玉琮、玉璧、玉圭、玉璋、玉琥与玉璜。虎形玉器自古就有压胜驱邪之意,礼敬天地四方的六件礼器组成璜形玉琥,神鬼难犯!从古至今,随葬玉器不胜枚举,蔚然成风…六器之中的玉琮在虎颈之处,刚好能容拇指穿过,如果我没有看错,这应该是握玉。”
“至于刚才大家被强烈的气场所影响,陷入气场之中,感觉到自己正在祭祀,但恐怕不知道具体是什么祭祀…那是周朝的六小舞《帗舞》,舞者手执全羽或五彩缯而舞的祭祀舞。在以前,歌舞除了娱乐之外,更重要的目的还是敬神。所以才有孔子写《乐》,为君子六艺之一。这也证明了这一玉器正是为阴宅镇物量身打造而成。”
说到最后,解飞星一脸苦涩,心肝脾肺肾同时抽搐不已,旋扭纠结,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
第二次,第二次失败了!
五雷印到底怎么搞?
没有带着五雷印回去,我会不会被他们以“学艺不精特别丢人”为理由,放逐到海外去永远不让回家?!
“解兄真是博学多才,造诣非凡。”听完了解飞星的解说,岳轻感慨。
“哪里比得上岳大师。”解飞星摇头,之前他对岳轻的称呼是把岳轻当成自己的同龄人,现在在观气之术上却不得不服气,改口用了尊称。
“哪里哪里,我是不如解兄的。”岳轻十分谦虚,还有一点心虚,六器礼天地四方他知道,周朝《六大舞》、《六小舞》他也听过,但要一眼看过去立刻分辨出究竟是什么舞…就算学霸也感觉到了一点点为难啊!
“观气之术解飞星甘拜下风,不管佩玉还是乌木都是大师的,由我来替大师请回去。不知岳大师可愿与我再比比点穴之术?”解飞星压根不信岳轻的谦虚,没有打算再和岳轻客气下去,他心心念念只有五雷印,立刻说,“就以孙老家的阴宅相比好了!”
此话一出,别说当事人孙老一愣,就是周围的群众也有些哗然,韩业立刻嚷嚷道:“这是怎么回事,啊?这是怎么回事,说好了比这个,这个打不过就立刻比别的?这样下去不是没完没了非到你赢了才算数?”
“是啊,飞星派这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看来就是想要这个年轻人身上的印章。”
“这样说来,岂不是变成了仗势夺宝?万一我们有一个飞星派看上的宝贝,是不是也有飞星派的人要上门比划了?”
随着周围的窃窃私语越来越多,解飞星的脸越来越红,从小到大,除了辛苦学习风水堪舆,准备继承飞星派之外,不管是之前在门内还是之后在外边行走,碰到他的人都亲切恭敬,他还从来没有遇到这种让人尴尬得想要挖一个地洞钻进去的感觉。
但就算!事后他必须挖一个地洞钻三年!
现在!他也必须把五雷印给带回去!!
解飞星看着岳轻,心中充满了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悲壮之感。
岳轻对上这人的目光,心中一阵恍惚,不知为何,只觉得自己仿佛正在逼良为娼…
他顺口溜了一句:“要是我又赢了呢?”
解飞星坚定异常:“那我就为大师牵马坠镫,洒扫床榻,随身侍奉三年!”
“我去!”岳轻脱口而出,吓得裤子都掉了!
在我不知道的时候,事情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奇怪的变化!
第十七章
从解飞星脱口而出赌约的代价之后,孙老终于不能再在旁边充当旁观者了,他与青田大师一起上前,先把两人请上车子,又问店老板买下了乌木与佩玉。乌木还好,五十万打个底而已,对孙老而言,不比五百块多上多少。
但组玉佩饰被岳轻调整一下之后,可是变成了能以气场引动普通人感官的东西,这样的东西究竟有多值钱?
打个比方,如果每一个风水师出去看风水,拿的都是这样的东西,那世界上还会有人将风水斥之为迷信糟粕吗?只怕立刻顶礼膜拜,如古代一样,远远见着一个风水师,就立刻双膝跪地,迎人入门,毕恭毕敬不敢有丝毫怠慢了。
因为店老板真有些犯难:“孙老,这东西…虽说是因为岳小哥我才明白的,但你看,这宝贝在手,我总不能随随便便给让出来吧…”
他心中也是窃喜啊,要不是解飞星邀战岳轻,比试眼力,他怎么有机会知道这么宝贝?就算还有别人认出来了,那也是默不作声先买了再说,到时候才真是泼天富贵擦肩而过!
孙老点点头,也能理解店老板。
他正要说话,本来进了车子的解飞星再次出来,对店老板说:“回头我让飞星派的人来这里布置一个吸金风水局,保你五年之内生意越做越大,你把东西让给我,如何?”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店老板大喜过望,立刻将东西给出去了:“解大师,东西在这,您拿好!”
事情这才解决,几人坐上车子,往孙老家中前去。
天色方好。
加长的车厢一路穿过广城市区,向郊区走去。
岳轻看着一路的方向,有点诧异问孙老:“这是去五峰山的路?”
青田大师笑着说:“早在三年前,孙老就从市区搬到五峰山下住了。”
解飞星问:“我听说孙老这次打算在五峰山中点穴,五峰山是孙老的私产?”
青田大师沉吟一下:“因为过去的一点原因…”
“没错。”孙老这时候打断青田大师的话,就这简单的两个字。
青田大师便不再说话。
虽然过去的几十年间,一直有两个山头是属于韩家的,但看来从现在开始,那两个山头只会姓孙。
事实上,就在孙老带着解飞星与岳轻上车的时候,韩业也被另外一个笑容可掬的助理带上了车。
这也是一辆加长豪华座驾,车厢内长靠椅,小冰箱,壁挂电视,甚至是休息的地方,全都应有尽有。
在这个富丽堂皇的车厢之内,助理娴熟地从公文包中掏出一份韩业绝对无法拒绝的五峰山前两峰让渡合同,并给了韩业一只签字笔。
韩业看了一眼让渡条件。
他的心简直被给轻轻提了起来,要从喉咙中跳出去,恨不得飞扑到手中这张公文纸上蹦蹦跳跳,蹦蹦跳跳!
他大义凛然,笔下千钧,在合同上写下自己名字!
签字的那一刻,五峰山合二为一了!
此时轿车之中。
并不太久的时间,车子已经离开市区,来到郊外的五峰山下。
沿着这一条弯弯曲曲的道路,两侧树木如同列兵一样摇曳相迎,穿越层出不穷、形态各异的常青树,一方水色携带潺潺之声,迎面而来。
行过小路,抛下绿化林,眼前豁然开朗,清冽的水域气息扑面而来。
岳轻向车窗外看去,看见一方湖泊出现在视线之中。这湖泊前小后大,中间如腰被束起,形如一个大大的葫芦。葫芦口正对着他们来时的方向,葫芦肚则对着湖泊之后的宅邸;葫芦正中间的两侧有两条水带,水带远远看去,依稀环绕过整栋别墅。经过葫芦湖泊,再往前去,只听沙沙声过,数丛翠竹出现在眼前;翠竹之后,才是别墅的正大门。
几人从车站上下来。
解飞星刚才看过一圈,问岳轻:“岳大师如何看?”
岳轻沉吟一下:“葫芦湖瓶口对外,纳气于己;瓶身对内,藏气于身;葫芦葫芦,又福又禄;水带两飘,福禄缠身,有道是玉带环腰出公卿,好意境啊。至于面前的宅邸…我没有猜错的话,地基前窄后宽,形如棺材,有官有财,不知道说得是不是?”
“不错,”解飞星点头,不知何时已经将罗盘拿在手上,“从天星法来看,乙辛兼卯酉,右水倒旋左出,坤为正向,是贵人禄马上御街,好地方,起这里的风水师不是等闲。现在这地方气场已经完全勾连,达到了生生不息的程度,至少有五六十年光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