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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开颜很快被异兽驱赶到了角落。
属于异兽的那双金黄色瞳孔扫过身前渺小的同类,眸中闪过一丝清晰的不屑。
它突然不急着上前,就如同狩猎者吃饱喝足之后忽然有了闲情逸致,准备慢慢玩弄属于自己的猎物。
它会一下一下地抓挠着谢开颜的身躯,致力于将其身上的每一寸毛皮都给划破,把它变成一堆彻彻底底的破烂!
也正是这个时候,它向前的一脚忽然踩空,踩入了一个完全黑暗的空间,周围没有声音,没有气息,没有任何东西,它好像被锁在一个看不见的笼子里头,甚至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挣扎一下!
主持着阵法的岳轻已经清楚地意识到异兽落入瓮中!
他在心中长出了一口气,脸上跟着露出了一丝笑意,对旁边抖抖长毛,一跳跳过阵法位置,跳到自己身旁的谢开颜叮嘱道:
“等你本体里的意识彻底沉睡之后你再进去。你魂魄所聚敛的灵气差身体太多,而它身体与灵魂合为一体,身体有多强大,灵魂就有多强大,贸然进入,你的真正灵魂必然被体内的兽性吞没。”
谢开颜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交代完了事情,岳轻正想对阵中的异兽做法,突然感觉到天上气流骤变,再抬头一看,就见乌云自四面八方汇聚而来,骄阳隐云后,而电光闪雷已经点亮乌云中心,正往这海岛所在的位置汇聚而来——
岳轻的脸色骤变,失声道:“不好,你的身体与灵魂已经同处一地,又与我在一起,之前一直没有动弹的情劫尾随而至,居然在这个时候跟来了——”
说罢,光暗骤变,日夜颠倒,一声雷霆的巨响划开了情劫降落的序幕!
仓促之间,岳轻根本来不及做其余任何的准备,只能快速进入阵中,将刚刚收入体内的灵气再一次重新放出,撑在他与谢开颜及谢开颜本体的上空之中!
但八极渡厄盘此时已经没有灵智,岳轻用了全力撑开抵御天劫的灵气罩,便不能再管锁神阵。
被困在锁神阵中的异兽一晃眼又来到了现世之中。
它睁开眼睛看见的一个身形是岳轻的身形,它感觉到的第一缕气息也是岳轻的气息。
它瞳孔一缩,毫不犹豫,冲上前去——
刹那之间,刚刚撑开抵御天界的罩子的岳轻只听背后传来一声狂怒的怒吼,跟着就是背心一凉,利爪从他的背后插入,直插到胸前透出,然后再猛地一抽,带着鲜血与五脏一同飞出。
岳轻堪堪转头看去。
便见谢开颜相较异兽小了许多的身体虽然撞上异兽,却根本没有足够的力量将异兽撞开,于是就在他的眼皮底下,属于谢开颜的那具身体便化作虚无,散作一蓬灵气,一股脑儿往异兽体内钻去,打算破釜沉舟,直接变成灵体在体内与异兽争抢身体的控制权!
当谢开颜进入异兽身躯之后,异兽庞大的身躯顿时僵硬地跌落地上。
岳轻微微恍惚地看着一幕,耳中还回响着自己一分钟之前叮嘱谢开颜的话语:
你与对方灵魂力量相差太多,贸然进入,九死无生…
此时此刻,岳轻如同再一次看见奈何桥前颜的残魂一跃入轮回。
但这一刻,自己相较于那一刻能做的似乎还少。
他想要张口,那本已经迟到的一个简单的“不行”,还被堵在满塞了血液的气管之下。
而后他看见异兽的身躯僵硬地身躯上边,金黄色的瞳孔开始快速变化,一会儿变成沉沉的黑色,一会儿变成凶狠的金黄…并没有太久的时间,那残留在兽瞳中的黑色褪去了最后一缕痕迹,金黄重新覆盖着整个瞳孔。
僵在原地的异兽再一次能动了。
它抬起下颚,于咫尺间看着岳轻,眼中只余下充满了戏谑与残忍的兽性。
天劫降下了。

第一一九章

天劫如同雨帘一样阵阵降在岳轻所撑起的防护罩上。
薄薄的一层防护罩在这属于天地的蓝黑色之间,宛如身处暴风雨中的一只巨大气泡,不知何时就会被一阵风、一滴雨、乃至一片飞过的树叶给划破。
但明明已经暴风雨中随时会散架的小舟了。
撑起防护罩的岳轻却一点都不急,周围的一切都已经看不见了,岳轻也不再费心在其余事情之上。
他正在与那只异兽进行友好和平并且温柔的沟通。
他站在地面,胸口破出的大洞不住地滴着血,都在他脚下汇聚成了一块小洼。这个时间,他每呼出吸入的一口气,都扯动整个胸腔,搜肝抖肺地疼痛。
他用仅剩余的那只手抓住异兽的一只前爪,每说一句话,就拉着异兽重重摔到地面,异兽每一次摔到地面,它身体中吸纳的灵气就要涣散一回。
几次之后,异兽已经被摔得筋折骨断,伤势不轻了。
但岳轻也就仅止于此了。
他并没有更近一步报复湮灭了谢开颜神智的本体。
他执着异兽前爪的那只手甚至十分温柔,正如同他此刻的语气一样温柔:
“你还记得你叫什么名字吗?”
“你还记得我叫什么名字吗?”
“你还记得我们最初相见的那时候——”
他说道这里,似乎陷入回忆,悠长地叹了一口气。
这一声浅浅的叹息仿佛也正是骆驼背上的最后一根稻草。
汇聚了岳轻身上所有灵力的防护罩如同气泡一样“啵”地碎裂,天劫如万千银蛇,齐齐下降,降落的那一时刻,地面上的所有树木与建筑全都在还没有接触的那一时刻就化作了灰烬四下飞扬。
银蓝的光芒炸开,将双眼耀瞎。
轰隆的雷霆降落,将双耳震隆。
雷电自天空降落而后在陆地群蛇游走一瞬之后,岳轻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也感觉不到异兽的生命了。
但他此刻还残存着一些意识。
这点意识让他还能够感知周围,连带着也感知到了自己怀中的三佛一同激出一尊佛像投映。
那佛像是现在佛。
现在佛宣一声佛号,佛号犹如清音,驱散了岳轻意识之中不停歇震响耀光的雷霆之声电光之色,在满世界的霸道天劫之中慈悲为怀:“一切恩爱会,无常难得久。生世多畏惧,命危于晨露。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天人三消,帝君历情劫三世不还,却至最后如此结果,帝君可曾有一瞬后悔?”
没有了躯体,没有了灵气,岳轻此时的意识无限小而又无垠大。
三世情缘的往昔涌入脑海。
他本算到两人先后入轮回,必然同处一个世界,到时候只要两人一世修成正果,便不需要再历经后边两世。
可惜情劫威力非同小可,天道亦算到了这一点,在轮回之中,强行使谢开颜魂体分离,将谢开颜的灵魂投入另外一个世界。
此后方才有谢开颜命犯桃花死于非命,而他化身太微,强开两界壁垒,引渡魂魄,并变回幼儿,丧失记忆。
可就算相见亦有千难万阻,他与谢开颜依旧不曾动摇。
他微微而笑:“和尚错了。”
现在佛:“愿闻其详。”
岳轻笑道:“情劫情劫,既有情在,分明为缘,何来叫劫?”
他又悠悠开口,意识之处,一片光明坦荡:“情意轮回不替,缘分三生未尽,不论生死、苦厄、时间、空间,都不能将其消磨一分半点,我心中…其实甚是欢喜。”
言罢,光明自心中而自眼耳口鼻身,岳轻的视力、听力、触觉、嗅觉…一个人所应有的种种,一一恢复。
他发现自己还站在这天劫之中,周围依旧雷霆闪电,他刚刚恢复,天劫便如嗅到了腥味的鱼群,从漫无目的到一下集中,继而浩浩荡荡,团结一力,再次朝着岳轻轰击下来!
岳轻本来赤身*站在天地之中,一个眨眼,他长发落地,身上已披一层广袖大衫;再一个眨眼,他轻描淡写一挥手,云袖蔽日,雷霆给已被倒击回去。
狭长的雷龙在这一击之下变成了缩头缩尾的雷球,以较之来时速度更快无数倍的光速掠过天际,倒击开雷云密布的上空,使得一线光从天顶流淌而下。
光晕之中,谢开颜的面孔突然出现在天地之中。
岳轻的目光先落在自己脚下的异兽之躯上。
那躯体已成焦黑,缩成一团,像干瘪而怪异的朽木,孤独地倒在地上。
岳轻的目光再看向天空。
天空之上的人有些谢开颜的面孔,但那不是并不是谢开颜。
它是岳轻曾用自己的一根肋骨与颜的一滴血,再混入因果泥而做成的应劫人偶。
现在,它趴在天空之上,如画皮一样身躯在阳光之下骤然消融,化作最原始的一根肋骨与一滴鲜血,自天空向岳轻所在降落。
那根肋骨如同一道银白色的流虹,划过天劫的时候,聚拢于此的天劫自被岳轻击回之后已经聚拢不起,现在再被仙体之肋骨划过,更是毫无抵抗能力,在眨眼之间烟消云散。
日夜再回正规,骄阳重新出现,天劫散去,肋骨入怀,岳轻再一旋身,衣袍所掠起的点点灵气已将被天劫肆虐过的大地恢复一新,至于在天劫之中丧身的人群,亦是重聚身体,再归魂魄,正各自躺在地上,陷入安然的沉眠之中。
岳轻正看着异兽的身躯。
那滴鲜血落入了身躯之中,而后焦炭一样的枯物突然开始振动,继而皲裂,最后一只巴掌大小的异兽突然从这具身躯之内钻了出来,懵懂地向周围环视一圈之后,突然认定了岳轻所在的方向,撞撞跌跌,一步三绊,半走半滚地爬到了岳轻脚前,用还没有长出乳牙的嘴巴叼着岳轻的裤脚,就不肯放开了。
岳轻弯腰将这只小小的异兽抱进怀中。
他最后转向现在佛所在。
现在佛冲岳轻谦卑一合十,渐渐消失在天地之中。
三佛也于此碎成千瓣,被风一卷,消失世间。
岳轻带着小兽向前走去。
风水界诸人诸事,都被他抛过脑后。
这一路无忧无虑。
岳轻牵着小兽,小兽一天变大一个模样。
它长了牙齿,会说话了。
它会以兽形直立起身体,抬起手让岳轻牵着一步步向前。
它开始疑问:“你是说,我们要去哪儿?”
岳轻回答:“我是你喜欢的人。我们现在正在回家。”
它懵懵懂懂地“哦”了一声,又问:“家是什么?家里有什么?”
岳轻再次回答:“家是我和你呆着的地方,家里有我和你。”
然后他们就回到了家。
岳轻带着小兽推门进去。
这是他们的家。
任何有他们两个在的地方,都是“家”。
然后小兽褪去皮毛,化为人形,他再一次变成一个年幼的孩子,一样懵懂地站在自己跟前,对他说:“我叫什么名字…你呢?”
初见与现在跨越时空交叠重合。
岳轻朝孩子伸出手。
两手交握。
前尘往事一触间,那些所有的过去,全都回到了谢开颜的脑海之中。
“颜。”岳轻说,“这是你的名字。”
“至于我的名字——”
岳轻凑近了谢开颜。
风拂过他们的脸,吹动蓬松的白云。
声音像精灵一样跳跃,跳到远处的彩虹上边。
在岳轻说话之前,谢开颜先一步回答:
“我知道,我记得。”
那是天地亦不敢应答,只有谢开颜一人可以唤出的音节。

番外卷

第一百二十章 番外 新家。

最近京城的郊区新批了一块地给私人使用。
那块地面积可还不小,虽然是在郊区,但是上有山下有水,风景反正远比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六十天灰蒙蒙的京城好,再在上山水边兴建一座依山傍水的别墅,看着就令人心情开阔。
从土地被批下到其中的别墅落成,前后不过两三个月的时间。
也不知道哪一天晚上,住在周围的住户忽然发现日子好像有了点不一样,每天早上还没起来,那接二连三的鸟叫此起彼伏,你方唱罢我登场,好像一曲群鸟大合奏,远远从山上传到耳朵里,比什么闹钟都管用,就算是昨夜宿醉的人,也会见鸟叫中迷迷瞪瞪的起来,嚷上一句:
“吵什么吵啊,这鸟自己不用睡觉,还让不让人睡觉啦?”
至于那些在夜里睡了个饱觉的,必然会踩着晨鸟的呼唤从床上爬起来,走到闭合了一夜的窗户前将其推开。
刹那之间,清早的空气聚成一团,像调皮的精灵一样从窗口蹿入,扑到人的脸上,清凉凉的空气瞬间从口鼻进入肺腔,好像顿时吃了口凉薄荷一样让人整个清醒了过来!
清醒之后,家家户户窗前的这些人再向外看去——
呦呵!
什么时候前方光秃秃的山包上突然绿云环绕,山下已经干涸的臭水沟再一次溢出了清澈的流水?
天空上飘荡的居然不再是朦胧灰雾而是朵朵白云?那白云也垂得够低的,居然都垂到了树梢上边,看上去居然还衬得前方环境仙风阵阵,拍个仙侠片子都不用再做后期了!
再看那冒出了清澈流水的臭水沟,原本躺在沟底下的塑料袋和杂物都不知道被冲到哪里去了,只剩下能见底的溪流和藏身在溪流之中犹如游荡在空气之中的小鱼,以及小鱼之下闪闪发光的…鹅卵石还是…
这里住了好几十年的街坊邻居都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还以为这大清早的自己睡醒了眼睛还没睡醒,纷纷揉着眼眶,抻长了脖子,再去看前面那条熟悉又陌生的溪流。
这一看就看见了住在自家附近的好几个老邻居来到溪水之前,伸手一掏,大叫道:“是珍珠,拇指肚一样的大珍珠!通体无暇,光彩十足啊!”
这嚷嚷声一出,附近的几个小区全都炸了,睡醒的没睡醒的一起跑出自家的大门,纷纷冲到溪水之前,弯腰在溪水中搜索,还真一捞一个准,先跑来的基本都捡到了两三枚拇指那么大的珍珠。
但问题是这水和水里的珍珠,究竟是从哪里来的呢?
众人不由自主地将目光转到了水流的上游,也就是小山之上。
一拨人又开始沿着溪流往上走去,没走一会儿,就看见了仿佛一夜之间拔地而起,围在山边的雕花矮墙。
杵在众人眼前的矮墙也就一米半的高度,正好是个中学孩子的身高,在场的都是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他们探头一看,就从矮墙上边树荫之后,看见了一方弯月似的湖泊,那湖泊的水正从水口缓缓流淌下来,一路流到了他们小区前的那条小溪之中。
众人一看,事情已经清楚明了,当下就有好几个人直接翻墙过去,一部分下了水看看究竟,另一部分往树林外边走去,打算看看树林后面究竟隐藏着什么惊天秘密。
剩下的人耐心等着。
也不需要他们有多耐心。
五分钟之后,不管是跑进树林还是潜入湖底的人都水深火热地从里边又翻了出来,跳湖的无语伦次:“好大好大好大的河蚌!”
跑进树林里的人更夸张,居然在说:“妈啊里头有一只吊睛大白虎,吓死人了!”
河里有河蚌还算了,没有河蚌珍珠哪儿来的?虽然把这湖做个珍珠养殖场…好像也挺奇怪的,但也许这是有钱人家的新玩法呢?但是吊!睛!大!白!虎!是怎么回事!这种危险的国家一级保护动物为什么会出现在人群聚集地里头?!
当下就有不止一个人摸出了手机,打了报警电话。
电话那头的警察听见报案的人说在京城郊外看见了一头国家一级保护动物白老虎,他:“…”
这是哪家动物园门没有关好让老虎给跑了出来…
不对,今天没有接到动物园的报警电话。
那么。
这别是宿醉还没醒吧?
电话民警囧囧有神,正想继续了解情况,这条线路突然断了,打电话报警的人只听见电话那头突然插入了一个新的声音,新的声音告诉他:“警情已经接到,我们会入内核实情况。”
报警的人放了心,挂掉电话。
而接电话的人同时挂掉电话,正站在山道的入口之上,与另外一人对视一眼,相望而笑。
两人并排上前。
纪骏问解飞星:“今日怎么你也来了?”
解飞星含混说:“嗯,有点身体上的变化要找岳师聊聊。”接着他反问,“你又是因为什么过来?”
纪骏感慨一声,说得就比解飞星详细多了:“你们在海外的事情刚刚解决,‘那里’的尊者刚刚落网,仙主也有了眉目,我赶来和岳师报告一声,再请岳师帮点点小忙,这座山的变化…毕竟还是有点太惊人了,上头已经注意到了,想要好好参详一下。”
解飞星听见这话,顿时深吸一口气,只觉空气宛若先天真灵,一口入体,整个人飘飘欲仙,不由左右看看,羡慕道:
“真是好地方啊,也就只有岳师能点出这么好的地方,在这里住个两年,真抵得上旁边五年——”
他说到这里忽然心头一动,看向旁边相邻的那座山包:
“旁边那座山有人吗?如果没人的话…”
纪骏一听就知道解飞星是想将那里买下来。
他心道这些名门大派真是不缺钱也不缺关系,那地儿说不定真能买下来。但他顺势朝旁边一看,顿时看见了个明显的标志,不由笑道:“那里啊,你就不用想了。那里已经被人买走了,是一个顶尖的红二代子弟买的,上面建了个山庄,叫做天香山庄。”
解飞星大为遗憾。
但两人都没有再说什么,他们面前已经出现了屋子斜飞的檐角,檐角上边站立着一尊长翅白虎檐兽,正睥睨四顾,威风凛凛。
岳轻的家,终于到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 番外 缘分已来。

前方翠色如云,面前明湖似镜。
岳轻与张峥正盘腿坐在静湖旁边。
初次来到这里的张峥眼看着笼罩在静湖之上的片片云雾以及远处青翠欲滴的树叶,感觉十分新奇。
他惬意地在山林中叹了一口气,感觉自己整个身体都轻飘飘起来,像是浸泡在水里,又像是悬浮在半空,晃悠悠都跟梦里似地,好像还真有点最初和岳轻一起喝龙泉时候的感觉。
岳轻懒洋洋撑着下巴,将手中的罗盘浸到面前的湖水之中。
三个月的时间,罗盘沉睡的灵智已经再次复苏,并且因为充足灵气的原因,智力又再度上升了一小个幅度,变成了人嫌狗厌的六七岁,此时正在浸满了灵气的池水中撒着欢儿来回游动,像一条灵动的剑鱼那样在水面上带出一条倒三角形的涟漪。
张峥说:“你不是说让我过来告诉我点重要的事情吗?究竟是什么事情?”
岳轻:“哦,其实我有对象了。”
张峥:“哈哈哈从上半年我看你时不时失踪我就知道了!说!对方究竟是谁!!”
岳轻伸手一指:“喽,就在前面。”
张峥顺势一看,只见岳轻所指的地方正是湖面之中,一只体型庞大的猫正露着个大脑袋,眯着眼睛,一甩一甩尾巴,在湖水里游来游去,游去游来。
张峥干笑:“哈哈哈哈你先告诉我那究竟是什么东西…”
岳轻一本正经:“是缅因猫的一种,缅因猫是世界上体型最大的一种猫哦。”
张峥:“哈哈哈你是不是真的觉得我很傻…”
岳轻认真严肃:“绝对没。”
张峥:“你对天发誓!”
岳轻:“我对天发誓我真的觉得你傻。”
张峥:“…你,究竟还能不能当好朋友了?!”
然后张峥冷静了一下。
他说:“你说前面那头大老虎是你的对象…”
岳轻:“嗯哼。”
张峥:“种族不同如何恋爱。”
张峥话才说完,就见本来在他们对面淡淡定定玩水的大猫不知何时已经游到了两人身旁,它的下巴藏在水中,硕大的头颅浮在水面上,琥珀色的瞳孔牢牢地盯住张峥,一滴水珠不知怎么地从水面来到了它的眼睛上,随着那双同样硕大的瞳孔轻轻一眯,顿时化作眼角的一抹寒光,一闪而逝。
张峥与大猫相互对视一眼,只觉得遍体生寒,衣服底下的毫毛一根一根竖起敬礼!
突然这时,余光中有一道鞭影出现,张峥大吃一惊,下意识抬手挡住面孔,却发现那道鞭影根本不是往自己这边来的,而是往自己身旁去的!
但自己的身旁除了岳轻还有谁?
张峥连忙转头往身旁看去,就见自己方才所看见的鞭影正是湖水中巨猫的尾巴,巨猫尾巴卷了岳轻的腰部,稍一用力,就把盘腿坐在岸上的岳轻举了起来,接着再一转向,轻轻一放,便将刚才还坐在岸上的岳轻放到了自己背上。
然后它淡定地一摆身体,驮着岳轻继续在湖里游来游去,游去游来,远离那些讨人厌的东西。
被丢在岸上的张峥:“……………”
张峥等着那猫绕湖游一圈再绕回来。
呵呵,这湖就这么大,它还能游到天边去不成!!
结果那猫驮着岳轻,游了一圈将要游到张峥身旁的时候,远远瞥了张峥一眼,又转了个向,继续游了开去。
张峥那叫一个气得够呛,他霍然站起身来,大叫一声:“这熊玩意儿,我怎么觉得和你之前那只老看我不顺眼的小猫特别相似,都拽个二五八万的,你说它们究竟有没有血缘关系!”
岳轻笑而不语,心想你的联想力真是不够丰富,怎么就没想到这两其实就是一个人呢?
他伸手拍了拍身下的谢开颜。
谢开颜心领神会,稍微上浮,将背脊露出水面,并变得更大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