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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呼之后,骚动紧跟着从前方人群聚集的地方传来,谢开颜的话被打断,岳轻倒是还想听谢开颜把未尽的话说下去,但骚动已经从前方蔓延到岳轻和谢开颜所站的地方,前边的人在往后退,后边的人在往前挤,一开始的秩序在这时候完全崩溃,整个通道都乱了套。

可乱套之中,岳轻还根本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能一反身将谢开颜扣在玻璃壁上,用身体给对方制造一个不被拥挤的空间。

人群与拥挤全被他摒弃在后。

他的身前只有谢开颜与宁静。

海洋的蓝点亮谢开颜的脸。

他微微抬起脸,目光闪烁着泠泠的波光,再一次有不知名的力量驱动着他,让他不期然向前了一下,然后就毫无防备地碰上了岳轻的唇。

一丝热量从碰触的地方滋生,然后变成身体中的火焰与力量。

下一刻,谢开颜环着岳轻,轻而易举地挤出了拥堵的人群,来到通道内最宽阔的地方,那里呆着一个孩子,一个年轻人,还有一个老人,以他们为圆心,周围有足足五米的无人空间。

岳轻:“…”

就在一个眨眼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间,他已经被谢开颜带了出来。

但他完全不想要这个结果好吗?!

他只想要呆在那个小角落,将谢开颜这样那样那样这样~

“小硕,小硕,你没事吧?”这时前方传来了阵阵焦急的喊声。

岳轻好不容易收拾心情,转头看去,就见空地中间的三个人中,老人与年轻人都围着一个自轮椅上摔下来的小孩子团团转,那个孩子看上去不过五六岁大,瘦得皮包骨头,衣服套在身上像麻袋一样空荡荡的,露出袖子的手臂就像是骨头上覆了一层皮那样干瘦。

现在这个孩子正倒在地上不住颤抖,眼睛翻白,嘴里同时发出如同女人一样的奸笑与男人一般的嘶吼!

就算是岳轻,乍一听见这两种完全相反的声音从一个小孩子嘴里交替发出,也顿时有吃了一惊的感觉,难怪之前前方的人在出了事情之后就感染瘟疫一样急着向后挤去。

“快叫救护车,有人打电话了吗?快叫救护车,我孙子是突发急症!”

这时前面的老人焦急地抬起头对周围围观的人群说。

但现在这个情况太过诡异,围在周围的人都没有拿手机,还有一个人大着胆子说:“这不像什么突发急症,倒像是中邪了啊…”

现在出事的一行人自然是陈老一行。

自从孙子出事以来,表现出的始终是对外界没有知觉状态,也因此陈老才能放心地和陈驹一起带着孙子出来晒晒太阳,看看海底生物,希冀着能通过这个方法唤起孩子的一点知觉。

但他万万没有想到,就这一次海洋公园的行程,竟然会让孙子表现出这样的与寻常不同的诡异一面来!

他这时候恍然想起,从孙子生病之后,确实有几任保姆对他暗示过孙子在半夜时候好像有点不对劲,但她们说这话的时候表现得支支吾吾闪闪烁烁,而且始终没有拿出证据来,再加上不管是陈老和陈省长,都亲自照顾过陈硕不止一夜,完全没有看见陈硕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因此一直以为那些说辞都只是保姆嫌弃工作重,不肯尽心,暗地里还生了不小的闷气,没有想到,没有想到居然是这样的情况…!

如果孙子的状态真的如同那位老中医所说,确实需要一些特异的人才能够解决,那他这么久以来,不是一直在耽误孙子吗?

正当陈老念头起伏波动的时候,陈驹已经看见了站在旁边的谢开颜与岳轻。

他在心中大叫一声“天助我也”,看准机会一松按住陈硕的手,好像突然之间拥有了巨大无比力气的陈硕顿时将还按着自己的爷爷推开,撞撞跌跌向人群中跑去!

人群又是一阵惊叫与拥挤。

陈老被孙子掀翻在地上,一时半会之间是站不起来,目光却不肯离开孙子片刻,叫道:“小硕,小硕,你等等,爷爷——小驹,你快去拉住小硕!”

放开陈硕的就是陈驹,陈驹怎么可能还去拉着陈硕?

只见他在这一秒之内切换出又担忧又焦虑的表情来,一脸既想要去追陈硕,又不由自主伸手扶起陈老的模样:“二爷爷,小硕…哎,二爷爷我先扶你起来,我们一起去追小硕!”

说着,他一把抓住了陈老,将陈老慢慢从地上扶起来。

正是在这同一时间。

陈硕蒙头蒙脑往岳轻的方向跑去,径自跑到了岳轻身前。

岳轻同样一把抓住了来到身前的小孩。

在抓住的这一刹那,他眉头紧皱:心口尚存一丝活人的生机,可是身体之内…全是阴煞之气!

“放开我!”陈硕用女人的声音尖叫!

“放开我!”陈硕又用男人的声音嘶吼!

紧跟着,他重复着“放开我”这三个字,用属于老人的,孩子的,以及种种不同年龄与性别的声音说话,简直像是个口技专业者。

可是看着陈硕毫无生气,犹如行尸走肉的模样,周围的人一点都不觉得这个孩子厉害,只觉得一股凉气无端从脚底蹿到心口。

岳轻根本不用细看,碰触到对方的一刹那就知道这是什么问题了。

说起来最近他和这些东西打交道的时间还真多,都忘记自己只是个风水大师了。

他微哼一声,嘲道:“鸠占鹊巢,这么多人在一个壳子里头,你们也不嫌挤吗?”

说着,他左手换右手,将孩子直接交给谢开颜,阴魂的事情就让专业人士来处理好了。

谢开颜接过孩子。

他飞快结个佛印,一声轻喝穿过空气,直接出现在陈硕的脑海之中:

“阿弥陀佛!”

人体的脑海之中,金光顿生,生出四字;字静静悬浮片刻,又重新化作金光,分散入身体的每一处窍穴与细处,将体内一切的阴晦邪祟全部驱逐!

刹那之间,阴晦消散,被阴魂占据了的身体重新软倒在地。

还有一声并不清晰的“哔剥”之声,是陈驹贴身悬挂的一枚玉瓶碎成了两半,碎裂的瓶子在陈驹的胸膛上划开了一道不浅的口子,痛得陈驹五官皱起,差点叫出声来。

好在心悬孙子的陈老压根没有发现陈驹的种种异样之处,扶着陈驹的手就快步往孙子所在的方向走去。

陈驹忍着疼痛用外衣遮了遮衬衫,免得血迹渗出让人看见异样。

他这时恨恨地在心中想道:麻痹,果然不愧为“那里”高度警惕,打上极度危险的标签的人,果然有点本事,可惜再有本事,也还是我陈某人的囊中之物!

这时,他耳中忽然听见陈老感激与殷勤的声音:

“我孙子突然犯病,真是多谢这位小哥了,不知道小哥怎么称呼,刚才又是怎么让我孙子安静下来的?”

看吧,一切果然如我所料!

为着计划的顺利进行,陈驹同样打叠起笑脸,顺着陈老说话的方向看去,然后他就看见…一头长发,面容俊美却神情冷淡的谢开颜。

而站在谢开颜一旁,他的主要目标岳轻,则被陈老彻头彻尾忽略,连眼尾都没多扫上一下。

陈驹:“…”

这他妈是闹什么?!

第九六章

四个大人连同一个小孩一起被人群围绕在中间,气氛安静得有些诡异。

谢开颜淡淡地看了陈老一眼,没有说话。

冷不丁见着了个冷眼,陈老当即愣了一下。

要知道国内讲究的,就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陈老身为省长的父亲,哪怕三五十年前只确实是个普通人民群众,现在那也是不管走到哪里都有人捧着护着,百般照顾着,两相对比,一时半会之间,陈老还真的有点讪讪。

但不管再是讪讪,现在最重要的都只是孙子的病情!

因此陈老十分诚恳,再次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

“两位先生,谢谢你们伸出援手!如果可以的话,能告诉我,我孙子究竟是出了什么毛病吗?”

自从陈老上前不对着岳轻却对上岳轻身旁的那个男人的时候,陈驹就已经沉浸在了计划赶不上变化的捉急与混乱之中。

没想到峰回路转,幸运女神打了个小喷嚏后又施施然转了回来,重新光顾自己。

陈驹几乎是感激涕零地抢着回答:“二爷爷,刚才闹出的动静不小,我们也不好在这里停留太久,就请面前两位先生出去坐一坐,好好谈一谈吧?”

陈老护着孩子,求之不得,也眼巴巴地看着谢开颜和岳轻两人。

岳轻无所谓这个,但他会出现在这里完全是为了带谢开颜来海洋公园看看海底风貌,他询问地看向谢开颜。

谢开颜确实有点想法,所以他慢慢点头:“好。”

陈老与陈驹一同长出一口气。

陈驹连忙帮陈老把孩子抱上轮椅,向外推去,不时回头看看岳轻与谢开颜有没有跟上,看起来简直比旁边的陈老还要上心,生怕煮熟的鸭子飞了。倒搞得一旁的陈老有所误会,老怀大慰地想自己和儿子这么多年真没有白对这个侄子好,看看现在多重视他堂弟的病情。

前面两人各有想法,就在后边的谢开颜也正悄悄的和岳轻咬耳朵:

“我们先出去,然后再进来。”

“嗯?”岳轻有点纳闷,这是不是太多此一举了?

“…”谢开颜凑到岳轻耳边,悄悄说,“我想和他们出去之后再进来,绕了一圈之后别人就不会再盯着我们…”

这样,就又是我们两个人单独的空间了。

众人出了海底世界,在海洋公园中一处卖棉花糖的休息处。

老式棉花糖机器嗡嗡嗡地转出如同白云一样洁白蓬松地棉花糖,交到过往孩子的手中,陈驹自来到这里之后就将目光牢牢定在岳轻与谢开颜身上,琢磨着待会要怎么把这两人给拖上船。

陈老也是焦急万分,但到了这里,却还是细心地要了一根已经织好了插在一旁的棉花糖,放在孙子轮椅的扶手上,哪怕孙子始终没有反应,他也还是怀抱了万一的希望。

然后众人总算能在桌子旁坐下了,陈驹此时已经心痒难耐,迫不及待开口说:“两位是不是知道我堂弟的病情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既然事情一开始就是谢开颜接手,现在岳轻也安稳地坐在一旁不说话,只等待谢开颜继续。

谢开颜并不讳言:“阴邪入体,鬼怪上身。”顺势扫了陈驹一眼,“你的身上的阴气也不少。”

陈老大吃一惊!

陈驹一点不吃惊,他只是有点点不安,忍不住再掩了掩挂着玉坠、且被玉坠碎片割破了的胸口。

陈老忍不住道:“那——那有没有办法化解?”

谢开颜说:“你问谁?”

陈老忙道:“两个都问。”

谢开颜对陈驹说:“你找一个寺庙呆上一个月就可以了。至于他——”他的目光转向坐在轮椅上的孩子,顿了片刻,才说,“他不行了。”

说完了该说的话,谢开颜不再浪费时间,转对岳轻说:“我们走。”

“好。”岳轻站起来,轻松问,“你现在想去哪里,要不要…?”他的目光飘向一旁还在“嗡嗡”工作的棉花糖机。

谢开颜内心是拒绝的。

但他嘴巴上慢了一拍,没能赶在岳轻掏钱把棉花糖拿来之前把话说出来。

所以最后,胖胖的软软的甜甜的棉花糖出现在了谢开颜手中。

谢开颜一边走一边拿着它,他的脸上沾到了几缕白色的丝絮,一阵风从前方吹来,像胡须一样轻飘飘荡了起来。

岳轻乘机偷了一根尝尝。

嗯,果然比原味更棒√

以后知道怎么烹饪食物了√

他们的身后,陈老此时才从震惊之中回过神来,连忙想要追上前去,叫道:

“等等,你是什么意思?你说我孙子不行了,什么叫做不行了?”

“你有什么解决的办法?”

“你有办法你就说出来,我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但前方的两人看似闲庭信步,却一晃就在人群中不见了,只剩下稀稀落落的路人分布在前方的道路上,好奇地看着后边大叫的老人。

陈驹连忙赶上陈老。

他一脸沉痛,说出的第一句话却直指核心,特别犀利:

“二爷爷,你现在追上他们也没有用,他们看上去是不会再和我们聊了,不如我们请陈叔叔出面吧,把他们请来,至少弄清楚堂弟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如果他们真的没有办法,我们也好对症下药,找有办法的人解决。”

陈老有如醍醐灌顶,一迭声说:“对对对,我们回去找你叔叔去!让你叔叔出面,这个人无论如何都不能放过了!”

没错,无论如何都不能放过岳轻了。

陈驹也在暗暗下着决心,至于另外一个被陈老看重的…算了,反正看着这两个人也是捆在一起的,不过买一送一而已,到时候指不定还能从“那里”再捞出一些奖励来,至少现在坏掉的玉瓶可以重新补充一个回来,这一次他还要升级一下,在里面装上一只猛鬼,也免得被人三下两下给收拾了。

因此,当天晚上,当陈省长从办公地点回到家里,他还没从儿子突然撞邪的惊忧中回过神来,就听自己的父亲和侄子异口同声说:

“我们今天碰到了一个厉害的大师,一出手就解决了小硕的问题,你赶紧把他给请回来吧!”

陈省长:“…”

陈省长怒道:“荒谬!”

第九七章

中途虽然出了一点小意外,但并没有影响岳轻与谢开颜的兴致,从海洋公园出来之后,他们并没有急着回酒店,而是在下午时候又绕了城市一圈,上了城市附近的一座名山。

这山坐落于城市之旁,山势不高,但视野开阔,曲径通幽,山上还有一家饭馆,里头做的佛跳墙颇有名气,岳轻带着谢开颜上来的时候正好还有一个座位,他们坐在靠窗的位置向前看去。

天边的一抹残阳束成一线红光,红光之下,周围山势尽收眼底。

岳轻看了附近两眼,眉头突然轻轻一跳,玩味说:“有点意思。”

“怎么?”谢开颜问。

“你看前方。”岳轻信手指向窗外,此地多山,前方山峦重叠,下呈村落良田,他现在所指的就是左右靠近自己的两座山。说来这两座山乍看上去也颇为奇异,俱是山顶植被苍翠茂密,一侧树木奇高成一线翠绿,一侧树木又盘旋生长成为圆形峰顶。

“那看上去一线的叫做旗,看上去是圆形的叫做鼓,郭璞在《迁城记》中有言,左旗右鼓,全闽二绝…”

“风水很好?”谢开颜也听明白了。

“你觉得呢?”岳轻一笑,反将问题抛回给了谢开颜。

“你会这样问,一般是不好了。”谢开颜同样一笑,竟然看也不看,直接回答岳轻。

岳轻难得哑然片刻,旋即欣然道:“算是给你猜对了。”

不想这话刚才说完,旁边就传来不悦的声音:“这里的地形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不管是古人还是今人,大家都说好,怎么你们偏偏你们两个小家伙就说不好?”

这话响起的突兀,岳轻循声看去,就见旁边坐着一位大约四五十上下的中年人,中年人身旁还跟着两个肌肉结实的年轻男子,在双方视线相对的那一刻,这两个年轻男子眼神中闪现一缕精光,腰间微鼓,如同正要下山的猛虎一样盯着岳轻两人,气势汹汹。

然后他们就被谢开颜轻飘飘扫了一眼。

只听“砰”的一声,年轻男人手边的茶杯掉在地上,碎成了八瓣,里头的茶水跟着溅了一地。

他们与谢开颜对视的时候,中年人正打量着岳轻,并没有注意岳轻身旁在他看来太过女气与非主流的小年轻,因此听见身旁传来的声音时候不由疑惑地扫了自己人一眼。

年轻人忙道:“不小心碰倒了。”

中年人微微点头,再一次转脸看向岳轻:“我看你这么年轻,也懂得风水?”

岳轻方才随意扫了这几人一眼,心中已经有了猜测,他淡笑一声,不想和这些人纠缠太多,随口道:“略知一二。”

中年人同样淡淡一笑,说:“风水的事情,略知一二就出来指点江山,未免也太过不讲究了,难道没听过风水望形一事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吗?”

“你说的是。”岳轻再次回道,他内心既然差不多猜出这这个中年人的身份,就不想多沾是非,毕竟昨天才和纪骏侃着说绝对不再闹出事情来,不让法律有朝他所前往的方向普照的机会,这才不到二十四小时的时间呢,可别回头又啪啪啪打脸了。

但岳轻不想惹麻烦,麻烦却偏偏往他身上靠,岳轻摆明了不想多说,那中年人却不愿罢休,还非引经据典地再说:“郭璞的《迁城记》你既然看过,就知道郭璞在书里已经写得很明白了,将士左手掌旗右手按鼓,意味着身后有千军万马,而旗鼓两山之后也确实山脉悠长丛麓,正是护龙伴主龙,缠缠绕绕而行的架势,再有中间盆地上水田如同阶梯,每到秋收,黄金一片,不可为步步登高行行丰收之意吗?不管从任何方面来看,都乃是大发特发将才的福地,宝地!”

岳轻听到这里,哭笑不得,他再认真看了中年人一眼,又见跟在中年人身旁的两个年轻人在中年人说话的时候面露尴尬,还有一点闪烁,目光也从谢开颜身上转移到了其余地方不住打量,似乎生怕看见什么熟人似的,顿时明白自己没有认错。

要说到了这个位置,有点风水喜好倒不少见,少见的是喜欢就喜欢了,居然心痒难耐地在路上随便拉个路人就开始侃风水的知识,也不怕风声传了出去,日后不好高升。

不过…

岳轻目光微微一闪,要在这种地方高升,只怕是痴心妄想了,还不如想想怎么平安的下去比较靠谱。

想罢,他慢悠悠说:“你和我萍水相逢,对这里我有我的观点,你有你的观点,你现在究竟是想要怎么样?”

中年人其实眉重鼻挺,面貌刚直,身材保持得也非常不错,并没有普通中年人松弛的肥肉以及啤酒肚。他大马金刀地坐在椅子上,一手按着膝盖,对岳轻目光炯炯:“我也没想怎么样,不过有道是理越辩越明,你欺负山不会说话,我和你闲着说说总行了吧?”

岳轻:“…”

他看着中年人的目光都钦佩起来了,心想这人还真是自信啊,这都想要给这里的风水做个代言了!

他一本正经谦虚说:“其实对风水知识呢,我确实是只知道一二,恐怕不能和你仔细讨论。”

中年人神态微缓,正想开口,不想岳轻继续说:“不过我看风水不行,但给人看相还正是个中好手,不如风水的事情我听你的,看相的事情你听我的?说完之后,咱们就各自散伙吃东西,谁也别辨谁?”

谢开颜:“…”

中年人一伙:“…”

中年人一伙:这该不会就是个骗子吧!

本来气势沉沉目光炯炯的中年人听见这话,顿时也无言以对了,但话说到这里,光自己说对方不回应也没什么意思,他抱着姑且一听地态度说:“好,你说,我听。”

岳轻笑道:“我观几位面目非凡,身上威风赫赫,虎口有老茧,眉头有刑纹,腰间带着——”

他的目光飞快向两个年轻人下边一睃。

中年人一伙心中一凛,两个年轻人连忙用外套掩了掩腰侧的位置。

岳轻压低声音,突然一脸神秘:“腰间还带着东西。可见啊…”

中年人飞快问:“可见什么?”

岳轻呵呵笑道:“可见不知什么时候就要出去火并了不是吗?刑纹乃主官非,现在已经入木三分,非同一般,恐怕祸事将近,旁边两个人还没什么,你这个领头的不知什么时候就要身陷囹吾,最近除了谨言慎行,多加小心之外,恐怕还是要防范于未然,不要太过自信,相信什么风水宝地啊!”

中年人一伙:“…”

中年人面色变得极淡,点头说:“好了,我知道了。”

岳轻又笑:“你看,我就说我看相不赖是吧?”说完了这句话,恰好佛跳墙也上了桌,他懒得再理旁边的那些人,招呼了谢开颜一声,径自享用起美味来。

或许是有了之前看相的插曲,这一顿饭倒是吃得安安生生,坐在隔壁桌的人再没有开口,当岳轻与谢开颜吃完离开之后,中年人也才享用完自己的食物,带着身后两个跟班前往停车的位置。

这时天边的绯红早已收束在云层之中,星垂四野,正于触手可及的穹顶上闪闪发亮。

到了偏僻的停车位置,两个跟班没有了顾忌,其中一个抬起手“啪”地敬了礼,对中年人说:“首长,我去开车。”

中年人随意摆摆手,示意对方自己过去,自己则站在原地遛弯散步,并与另外一个警惕着周围的年轻人说:

“小宋,难得出来一趟,你就歇歇吧,难道在自己的地盘上还会出事情?”

小宋一板一眼说:“首长,职责所在,不敢轻忽。”

中年人叹了一口气:“唉,你什么都好,就是太刻板了一点;今天也什么都好,就是最后碰着了一个不着调的家伙!”

小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