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骑士遵循主人的意志,来到渡口,守护渡口。
这个时刻,游戏的威胁, 不再只来自物忌。
武装力量决定上层建筑。
秃头瞬间哑火了。
浮冰上躁动的游客也冷静了。
所有人都看着黑骑士,以及黑骑士的主人——岁闻!
风呼阵阵,黑水涌动。
诡异的沉默在黑夜中继续。
沉默之中,反复思索也始终没有找回刚才灵感的岁闻无奈放弃,然后他抬头:“你们为什么一句话也不说?”
众人腹诽:这不是在等着你说话吗?
岁闻也不是真要大家先说话,他看着众人:“现在危险并没有完全解除,周围的白雾还在,渡口只是一个暂时安全的港湾,而且也不太够用,不过看情况,渡口并不只有一处,只要再收集拼凑完新的船体,形成的渡口还是能够装得下所有人的。所以我建议,我们发挥人道主义精神,让老弱妇孺先站在安全的地方。”
“而我——”岁闻说,他突然轻松一跳,直接跳到了魏先生所在的浮冰上边,他简单说,“我会解开这个谜题,直到最后。”
短短沉默。
众人看着在说话之间,已经陆陆续续来到渡口周围的浮冰。浮冰上面,惊惧之色浮现在每一位弱者的面容上。
黑夜下的白雾,像是重重鬼魅,像是死去的人的脸,在黑暗的深处窥视着他们,视线之中,或是哀恳,或是悲伤。
岁闻和时千饮是最先从渡口处下来的。
紧接着,游戏青年也走到边缘了。
他看了下浮冰,又看了下岁闻,问:“那个…你几岁?”
岁闻微微一愣:“问我?成年了。”
游戏青年嘟囔一句:“也就是说才十八,真是年轻的小鲜肉。不像我,二十八,老腊肉了。对了,我有名字的,不叫游戏青年,你要记住啊——我叫常平宁。万一大家出不去了…”
他没把这句话说完,反而开始行动了。
他准备走下渡口,前往浮冰,将自己的位置让给老弱妇孺。
他不像岁闻和时千饮那样身体灵活,也有点畏惧脚下的黑水。他略有些笨拙地行动着,先是曲起腿坐在渡口的边沿,随后探下一只脚,再探下另外一只脚,最后他双手撑着渡口的木板,用力一跳,跳到浮冰上,才算完成了这个不太轻易但也不太复杂的行动。
游戏青年之后,船长也行动了。
在船上的时候,船长还和魏先生把酒言欢,熏熏欲醉,但是在生命最危难的时刻,他和常平宁一样,觉醒了属于人类最美好的品德,也觉醒了身为一个船长所应执行的道德准则。
没人宣誓,没人奋义。
一切都在沉默之中进行着。
站在外围的成年男性一个个走了下来,换上置身于浮冰中的老人、女性、小孩。
或许是有人犹豫的,但是没有人停顿。
光明战胜了黑暗。
英勇战胜了怯弱。
藏在犹豫者内心的羞愧,驯服了犹豫者的犹豫,让他们甘愿在旁人的带领下,完成这一壮举。
沉默之中,众人动作很快。
还不到五分钟的时间,上下众人已经交换完毕,一切安排妥当,岁闻这才带着周围的浮冰,继续寻找水中的物品。
有了一个成功的模板,接下去再想成功,只要模仿第一个就行。
唯一可虑的只有一点,就是他们在搜寻的过程中,只能使用“正确”的数字,不能使用“错误”的数字。
“选择2开头的,这个数字暂时还没有出现,应该是安全的。”岁闻简单说,说完他也没闲着,再对秃头男人说,“别挤在这里,我们去浓雾里头看看。”
秃头男人:“啊?浓雾里有什么好看的,不去,找东西把浮冰变成渡口才是正事…”
黑骑士和平地举起手枪,枪口顶着秃头男人的脑袋。
秃头男人一秒收声,脸上的不乐意全成了哭丧:“有话好说,有话说好!不就是浓雾吗?去,大家都去。”
岁闻:“跟着我指的方向走。秃头留下,其余人如果想下浮冰的话,可以找就近的浮冰上去。”
他说着,抬手一指,直指浓雾之中的巨大黑影,那是游轮的影子!
这块浮冰上的游客一听这话,哪里还有犹豫,立刻朝周围的浮冰上跳去,就连常平宁和船长都没有留下来陪伴岁闻。
常平宁言简意赅:“我帮大家收集水中零件。“
船长同样言简意赅:“我帮他。”
浮冰之上只剩下岁闻、时千饮、黑骑士,以及秃头了。
刚才秃头一抓没抓住魏先生,如丧考妣,再看这蛰伏浓雾之中、犹如巨兽的影子,更是如临深渊,心中猛打退堂鼓。脚下的浮冰依照主人的细微动作,渐渐向后:“我…”
黑骑士和平开枪,枪眼出现秃头两腿之间。
秃头:“我我我我…”
他结结巴巴,身体抖得像是风中的柳叶,海上的破帆,脚下的浮冰倒是没沾染这个毛病,乘风破浪,直向游轮所在激射而出!
片刻之后,秃头终于撸直了自己的舌头,一段路程也走了半段,他看看前方的黑影,又看看脚下的破洞,欲哭无泪:“到底为什么是我?”
岁闻实话实说:“因为你是我第一个看见的船长。”
合着是因为我跳得太高了?!
秃头悔不当初,早知道就让别人去打前站了。
但现在说什么都太迟了,一段路程之后,雾中的巨大黑影,似乎越来越近了…
五分钟。
十分钟。
十五分钟。
哪怕望山跑死马,岁闻也觉得这自己目测距离和与白雾中沉船的实际距离,远得有点不正常了。
他从站着变成坐着,坐了一会,转头问时千饮:“是我的错觉吗?我们是不是一直在绕圈?”
时千饮:“不是错觉,我们确实在绕圈,你看见什么了?”
岁闻:“我什么也没有看见,但是能够感觉到。”顿了顿,他继续说,“浓雾在我的感觉之中,并不那么友好,它们像一个罩子,把我们控制在中间…”
时千饮若有所思,看着前方的浓雾像是在看一个玩具:“你的意思是,就是这层雾将我们挡住了?”
岁闻知鸟。
他牢牢按住时千饮的身体:“不要冲动!如果我们不能进去的话,也许是有什么步骤还没有完成…”
他说着,转头吩咐秃头:“先回去。”
秃头满脸是汗,不敢反抗:“好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浮冰掉了头,又往渡口方向划去。
一来一回,原本的一块渡口变成了三块渡口,游荡于水面上的众人终于有了个暂时能够栖身的地方。
岁闻刚到渡口之前,常平宁率先出声:“有没有发生什么?”
岁闻摇了摇头,简单将浓雾的情况说了下,并转向船长,重新询问:“你究竟对船只做了什么?”
秃头脸上的哭丧传染到了船长脸上。
船长:“我能对自己的船做什么?它就跟我的命根子一样,我珍惜它还来不及呢!”
这还真不是船长的空口白话,聚集在渡口上的副船长和水手也从周围聚拢过来,证明船长说得没错。
经历了整一个晚上的诡异,大家差不多麻木了,现在对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都有了抵抗力,非常冷静且笃定的回答岁闻的问题:
“船长平常非常爱惜船只。”
“每一次航行结束都要检查船只的零件。”
“情节工作也做得很到位。”
吵吵嚷嚷之中,低头思忖许久的常平宁突然抬头:“我们在水面游荡的时间也有点久了,东西就那么点,唯一还没有解开谜题的也就只有那些数字了。你说,关键会不会是那些数字?”
岁闻点点头:“这正是我想知道的,那些数字究竟代表什么?我想请你们帮一个忙,你们到处去问问,大家拿到手的数字分别是什么,如果没有记住所有数字的话,那么大家看见的最大数字是多少,最小数字又是多少?”
这个简单。
常平宁和船长各自去忙,不大一会,就将岁闻要的资料收集过来。
“最小的数字是1987,最大的数字是2012?”
岁闻沉吟一下,又问常平宁和船长:“有人拿到了除了1和2开头外的数字吗?”
两人全部摇头:“没有。如果有,肯定记得。”
没有错,独特的东西总是更容易被人记住,既然没人有印象,就证明大家拿到手中的,都是1和2开头的四位数。
那我之前看到的9861又代表着什么?
单独的一个9开头的四位数…
“等等!”
“等等!”
渡口之中,突然传来了声音。
一位穿着蓝白水手服的高大船员匆匆忙忙从人群之中跑出来,他挥舞着手中的一块铁片,大叫道:
“这里有个更大的数字,是2018!”
岁闻听见了,他嘀咕了一声:“2018,刚好今年的年份啊…”
这时,高大水手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了岁闻面前,正想将手中的铁片递给岁闻,突然发现铁片拿倒了,连忙调转个位置,将铁片以正确的朝向递给岁闻。
“您请。”
电光石火,岁闻解开了谜题!
第76章 沉船(7)
“真实的数字不是9861!”岁闻失声叫道, “铁片上下倒了, 我当时是倒着看数字的, 所以真实的数字是——1986!”
“最小的数字是1986,最大的数字是2018…这两个数字都代表着年份,2018年和1986!它们对船只有什么意义?”
他忽然抬头, 目光灼灼看向船长。
他心中已经有了一个猜测,但这个猜测是否正确,还要看船长的说法。
船长一开始还有点懵然。
他也像岁闻一样, 将这两个数字在嘴里咀嚼着, 咀嚼了半天,神色突然发生了一点变化…他转头看了一眼副船长, 发现副船长也和自己一样的神色,他再看周围, 发现大家已经不再盯着岁闻,而是转而盯着自己了。
船长嗫喏了下:“1986年, 是这艘游轮出厂的时间。”
周围安静了下。
紧接着,游客们哗然起来:“游轮的服役时间是20-30年,1986年到2018年, 这至少32年了, 32年的游轮你还把它开在江上,载着我们?”
船长辩解:“大家,你们刚才也听见我船员的话了,我对我的游轮很爱护的,每次航行结束都会亲自检查它的情况, 确定没有问题了,才进行下一个航程的!”
游客们愤怒道:“真的安全我们现在就不会在这里了!”
这…这…
船长一时没法反驳,不敢再看游客们愤怒的目光,只好将哀求的眼神投到岁闻身上。
他再三解释:“我真的非常仔细地检修过船只了,我保证上路的时候,游轮是无比正常的,要知道我也在船上,如果船沉了,损失最大的是我啊!”
“船长,船只行走到半路的时候,是出过故障的。”
一道声音响起来了。
说话的人就站在船长的不远处,正是刚才将铁片递给岁闻的高大船员。此时此刻,他口齿清晰,形容准确。
如果船长不那么慌乱,他应该可以认出,这位船员曾经向他报告过船只的引擎有问题,不过当时船长着急去渡口接乘客,并不在意这个报告,相反催促船员排查问题,抓紧启程。
有了第一个人开口,就有了第二个人开口,还有第三个人开头。
“虽然船长平常很在意船只保养的工作,但正因为船只已经老化了,所以需要时常保养,呆在船上的人都知道,这艘船的很多部件都老化了,不能使用了…至少我们知道的,船体已经不能承受风浪,也不能加速了。”
周围的游客脸上已经不止是愤怒了,如果目光能够凝成实质,船长的身体一定已经被无数尖锐的刀锋给贯穿。
船长彻底慌了。
他觉得自己必须做点什么,否则下一刻,这些看着他的人就要冲上来将他撕碎!他绞尽脑汁:“但是…但是…对了!船只彻底停在江中的时候,还发生了一件诡异的事情,船只面板上的所有操作键盘都失灵了,但是无线电却连接到一个奇异的频道,频道中传来机械的声音,机械的声音说‘留下来’!如果现在的一切都是那艘游轮搞的鬼的话,游轮也是想要活下去,而不是被丢弃到废品站报销啊!”
他越说越觉得自己说的有道理,立刻冲着其他船员咆哮道:“你们说,是不是有人在船上说了什么闲话,说这艘船该报废了什么的,说过类似话的船员自己站出来,你们瞒不了别人的!”
渡口一阵阵的骚动。
正如船长所猜测的那样,航行的过程中,确实有船员说了这样的话。
就在这些行船成员相互内讧的时候,一直静静听着的岁闻终于有了行动。
他先问常平宁:“大家有将那些没有使用过的道具收集起来吗?”
常平宁回答:“收集了一部分。”
岁闻:“拿来给我。”
常平宁没有二话,又跑了一趟渡口,将这些东西全部交给岁闻。
既然一般轮船的服役年限是20年到30年,那么就取一个最大值,既30年。
于是岁闻专注地挑着1986和1987这两个年限的道具,不过刚才大家一门心思奔着渡口去,数字1开头的道具没有认真收集,岁闻从这些多余的道具之中找了半天,也只找到了2样道具,分别是船舵和甲板。
他拿着这2样道具沉思片刻,暗暗在想:既然5样使用年限之内的道具能够拼凑成一艘完好的船,那么找来5样年限之外的道具一同处理,是不是也能发生些不同的事情…
想到就做。
岁闻拍了下秃头的肩膀。
秃头正津津有味地看着行船成员相互指责,看到一半,肩上突然一重。
他差点吓得掉进水中:“怎怎怎…怎么了?”
岁闻:“往周围划划,我要找点东西。”
秃头心不甘情不愿,但还能怎么办,拿枪的大兄弟还站在旁边呢!
他按照岁闻的吩咐行动着,在所有人都进入安全的渡口的时间里,如同行驶着大海中的一叶扁舟那样孤零零的,防备着不知何时会出现在恐怖,绕着江水一圈又一圈…
秃头行驶浮冰的同时,岁闻与时千饮一起找东西。
岁闻找到了铁片。
时千饮找到了灯泡和发动机。
一整艘船能够拼凑了。
但未免万一,岁闻还是指示着秃头继续绕圈,直至在水中再也找不到其他什么东西之后,方才停止。
岁闻将这五样道具堆在浮冰上。
现在改怎么做,把它们拼凑起来吗?
岁闻沉思着,看了秃头一眼。
秃头也不知是否感觉到了什么,疯狂摇头。
岁闻:“嗯…”他自言自语,“按照之前的情况来看,‘拼凑’确实不是个办法,应该换一个法子才对,如果船的心愿真的是这样的话,那我应该顺应该它的心愿,也就是…”
秃头心生不祥:“等等,你想干什么?”
岁闻心头已经有了答案,现在,他正在证实自己的答案正确与否。
他随口回答:“把它们全部击碎。”
秃头一蹦三尺高:“这怎么能行?你明知道这里的每样东西碎了都会掀起大浪,还想将它们一同弄碎?你不怕死我可不陪着你一起死!”
一边说着,秃头一边手脚并用,准备直接爬上渡口逃生。
但是太迟了。
因为刚才岁闻说的那句话,根本不是对他说的。
岁闻和时千饮说话。
时千饮贯彻了岁闻的意志。
他的长刀划过众多道具,微光一掠,如冷月过水,望之生凉。
道具破碎,红芒立刻闪现。
点点红芒碰见无数同伴,连成了一个红色圆球,红色圆球仿佛红色灯泡,照耀着黑暗,横跨江面,凝成一道红色光柱!
光柱一路照耀到远方的浓雾,浓雾陡然一震,震得那样剧烈,连江面都跟着它抖了一抖,随即,它以光柱为圆点,向两侧分散,犹如帘拢,被一双无形的手拉卷开来。
浓雾散去,巨兽出现。
藏身浓雾之中的游轮,重新出现在众人的眼前了。
这正代表着笼罩中间这块水域的无形屏障消失了,也代表着岁闻的猜测的正确性与真实性。
岁闻猜测…
超过了最大使用年限的游轮再也不想进行疲于奔命的航行,它决意走向自己应有的归宿,因而停泊在江面之上,等待沉没。
否则,它没有必要漏水,没有必要用年限提示大家,更没有必要停泊在江的中心,自我沉没的同时,也困住游客!
第77章 沉船(8)
谜题解开, 道路出现, 岁闻目测了沉船和自己的距离, 须臾之后,对秃头说:“现在可以过去了。”
秃头想撂挑子不干:“我可不可以不去?”
岁闻安慰对方:“等我们到了沉船上,会把你送回来的。”
秃头哭了:“万一发生生命危险…”
岁闻:“你真的觉得只要熬时间, 这艘船就会放过我们吗?”
想也知道不可能,否则他们就压根不会面对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了!
秃头虽然贪生怕死,但毕竟不傻。虽然不傻, 始终还是保持着一贯的贪生怕死, 明知只有向前的一条路可走,总是期待有人替他走这条危险的道路, 这样,他就可以躲在安全的地方, 坐享其成了。
脚下的浮冰慢慢动了。
但动得很慢,荡出的每一条波痕, 都充斥着无穷无尽的不甘不愿,迟迟疑疑。
秃头还是不甘,最后询问:“为什么是我?”
岁闻依旧回答:“我恰好看见你了。”
秉持公平原则, 看到谁, 那就是谁了。
江水动荡,小船似的浮冰一路行走,穿梭于黑暗之中,直奔比黑暗还要漆黑的存在。这一次,他们终于到了游轮之前。
但漆黑附着于船身上, 像一大块沉重的黑铁盔甲,冷冰冰罩着沉船,把船只封闭。
岁闻:“来一盏亮点的灯。”
秃头下意识回答:“没有灯,只有手机照明…”
声音才落,黑暗的里突然闪现出一团光芒,突兀产生的猛烈光芒驱散了黑暗,照亮了铁船,那是一盏悬浮在半空中、开到了最大档位的护眼灯!
江风徐徐。
护眼灯灯座之下的插电线也徐徐摇摆,像只大老鼠的尾巴。
秃头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脑子哐当就短路了。
虽然今天晚上已经见过了很多神奇惊悚的事情,但一旦有新的神奇惊悚的事情出现,还是让人——还是让人——
岁闻咦了一声:“虽然我让你来盏亮点的灯,但是在这么具有恐怖气息的环境之下,你就不能找点配合气氛的吗…这盏灯看着还有点眼熟…”
时千饮提醒:“就是我们卧室的灯。”
岁闻:“我就说!不不,你别动,不需要换灯,这个可以用,现在这种情况下,愿力要用在刀刃上。”
秃头:“你,你们…究竟在和什么东西说话…漂浮在半空中的台灯…”
岁闻转头朝秃头看了一眼,然后他又对空气说了一声:“来个搭在船舷上的绳梯。”
时千饮奇怪道:“我可以直接带你上去。”
岁闻:“这不太好,毕竟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现在不是很危机,你还是别露出能让别人拍摄下来的超能力。”
时千饮:“那你…”
岁闻若无其事:“嗯,毕竟没有人能看见黑暗中究竟是不是有我的同伴嘛,把这种事情给警察,警察八成会觉得这是恶作剧。而且说不定一切都是我在杞人忧天,我们的朋友秃头…”
他转头看向秃头。
秃头:“我不叫秃头。”
但不等他说清楚自己的名字,窸窸窣窣的声响突然响在前方,紧接着,一条软绳如同一条灵蛇那样,从半空之中卷了下来。
岁闻不再多话,他扯扯绳索,很结实,正想爬上去,身旁的时千饮阻止了他:“我先上。”
妖怪说着,神色古怪地上了绳梯。
从他出生到现在为止,还是第一次在这么短短的距离之中使用工具,体验独特。
两人一前一后上了游轮,上到一半,岁闻忽然转身,冲底下的人挥挥手。
“叔叔再见。”
秃头:“…”
我也不是叔叔…
但不管如何,总算不用再陪着这两个奇怪的家伙涉险了!
秃头毫不犹豫,转身就跑。
相较于来时慢慢吞吞的速度,浮冰离去的速度快了不止两三倍,堪称鸟枪换炮,一眨眼就飞离游轮所在。
在江面上跑了半程,秃头的心终于安稳了些,也是这时,他忽然发现,浮冰上虽然下去了两个人,却还留着一个人。
他错愕道:“你们不是一伙的?”
黑骑士:“…”
他又说:“哦,你肯定和他们不是一伙的,那两个也不知道是哪里跑出来的傻瓜,不安安静静的呆在渡口等待救援,反而脑门一拍跑到了危险的地方去,搞得跟个英雄似的,看小说看傻了吧…”
黑骑士:“…”
秃头还想絮叨,但浮冰上突然响起了声音。
黑骑士冷冰冰说:“主人让我保护你回程…”
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