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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书十分感动:“降物师,你真是个好人。”感动完的下一秒,它再度娇滴滴,“不过我还有个心愿,你看我的封面已经这么破旧了,就像人被毁了容似的。你能够帮我把封皮修补一下吗?”
岁闻还没来得及说话,一声轻哼突然从前方天空处传来。
岁闻循声一看,发现紧靠书房的大树树冠微动,一处枝叶似乎受到命令,如同卫兵向左右分开,露出其后躺在树上,手拿IPAD的时千饮。
时千饮居高临下看着他,带点地盘被侵犯的不悦:
“一本书都能支使你吗?”


第6章 ipad
说实话,物忌的公主病都蛮严重的,但这本书的公主病好像额外严重一点。
岁闻重新低下头,用不太善良的目光盯着躺在板子上的旧书几秒钟,将红绿灯给召唤了出来。
他说:“把附在前面——”
旧书立刻惊慌:“等,等等!”
岁闻不为所动,意志坚定,手指稳稳指向旧书:“书本上的物忌撞散了!”
命令发出,轿车行动,旧书惨叫。
旧书语速飞快:“我错了,我愿意,我的心愿达成了!”
惨叫方落,一团小小的灰翳抢在轿车来到之前浮出书籍,它在书本上方激烈的弹跳两下,突然用力一挣,整个挣出了书本,变成悬浮半空的一缕墨黑,并抖抖抖,抖到他头发里,藏了起来。
岁闻:“…”
他抬起左手,揪出墨黑,又用右手从口袋里翻出张卡纸来,把墨黑丢向卡纸,形灵就进了它的居所。
他再将卡纸举起来,只见一张和扑克牌一样宽度,但比其稍微长一点,四角圆弧,周围还有金色边框的卡纸出现在他掌心。
现在,卡纸中间空白的部分已经被一本漆黑的书占据了,就像市面正流行的卡牌。
用卡牌作为形灵的依托物,是岁闻思考之后的决定。
梦境之中,过去自己使用的森罗万象录确实酷炫,但是卷轴放在现在,外表醒目又不方便随身携带,并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倒是比扑克牌稍大一些的水彩卡纸,正适合放入口袋,出现人前也不会引起任何关注,可以随时随地随手携带,拥有无比的隐蔽性和伪装性。
处理完了这个物忌,岁闻不急着将其查看。
他往前几步,来到大树底下,仰头沉吟:“嗯…你在上面干什么?”
时千饮冷冷道:“没干什么。”
岁闻又问:“咦,你心情不好?”
时千饮:“…”
树上的妖怪凝视了岁闻一会。
他的心情确实很不好。
昨天的后半夜,他看窗外还未安歇的灯火,起意离开了这栋房子,准备找一些妖怪了解现在的世界。
但无论他是向钢铁塑造的城池走去,还是向荒芜人烟的郊野走去,都没有找到自己同类的身影。
四下空荡荡的。
时千饮忽然开口:“你有见过妖怪吗?”
岁闻:“…你?”
时千饮:“除了我。”
岁闻:“除了你之外,就没有其他妖怪了。”
昨天的我并没有认错。
这里确实没有了妖怪。
它们去了哪里?在我沉睡的时间里,妖族的世界,发生了什么?
岁闻观察着树梢上的时千饮,对方皱着眉头,满脸困惑,显然正被某些事情所困扰。
这正好,我也有很多想问的。
岁闻走到了大树的树干前,他开始爬树,并一路爬到时千饮的身侧。
他在时千饮身旁坐下。
但稍细的枝干无法承受两个人的重量,当岁闻也出现的时候,枝干摇晃了一下。
岁闻立刻抓住时千饮的胳膊。
时千饮瞥了摇摇晃晃的脆弱人类一样,将手按在树干上,给这截注入一点妖力,让它粗壮三分。
身下枝条逐渐变粗,岁闻慢慢坐稳身体。他没错过时千饮的小动作,有点羡慕地喟叹一声:“妖族的力量还能催生树木?真是方便啊!”
时千饮:“这是梧桐树。”他也没解释为什么梧桐树可以催生,又随意说,“降物师的力量比妖族的力量更加方便,等你像岁闻一样强大的时候,你就明白了。”
“说起这个,”岁闻沉吟,“我倒是一直想问…”
时千饮:“什么?”
岁闻:“岁闻是怎么死的?”
时千饮:“和一个强大的物忌同归于尽。”
岁闻若有所思:“嗯,所以你一直在等他复活,那么守尸过程中,你有离开过坟墓吗?”
时千饮:“…”
岁闻有点困惑:“一次都没有离开吗?你就不觉得自己自己一个人陪着个尸体,无聊又寂寞吗?还是你有什么别的理由?”
时千饮回想当时。
和岁闻的几次见面情景模糊地掠过脑海,当知道岁闻和敌人同归于尽的时候,他的胸腔里只有怒火…
然后就是守尸到现在。
至于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没有想到要离开坟墓到外边玩一玩,不记得了。
时千饮有点不高兴。
他手指一下用力,突然——
“你刚才说什么呢!”
一道机械的声音自时千饮手上的IPAD传来。
正和岁闻交谈的时千饮瞳孔一缩,手臂扬起,就要将发出怪声的东西向前对开,还是岁闻眼睛手快,拦了一拦。
岁闻:“你干什么?”
时千饮:“这个东西——”
然后两人都停了下来。
岁闻看着时千饮,突然意识到…他看妖怪拿着IPAD,还以为一个晚上时间,他就学会了IPAD的用法,结果对方只是拿着IPAD装样子。
时千饮看着岁闻,他也意识到了…自己做了什么不应该的事情。
岁闻咳嗽了一声。
他将自己的IPAD从时千饮手中解救出来,说:“不要紧张,这个东西是这样子用的…”
他按了下功能键,唤出主界面,随即打开视频网站,先开了个现在正红的玄幻仙侠电视剧,放给时千饮看;接着又打开游戏界面,在时千饮面前玩了两把。
时千饮的眼睛睁大了。
他一时看着视频,一时看着游戏,不知不觉,专注起来。
对方最认真的时候,岁闻切断一切,将屏幕暗灭,然后他问时千饮:“会了吗?”
时千饮有点警惕。
岁闻亲切说:“还不会吗?”
时千饮更警惕了。
岁闻:“需要我再掩饰一遍吗?”
时千饮:“嗯…”
岁闻笑眯眯:“说‘请你教我’怎么样?”
时千饮:“…”
他的目光危险了起来。
岁闻才不害怕,反正两人一起受伤,他忽悠没见过世面的妖怪:“知识就是力量。我现在教你的知识,就是通往掌握这个世界力量的钥匙。”
时千饮沉思了起来。
一分钟后,他慎重说:“请你教我。”
岁闻看着时千饮,他稍稍使用意志,将扬起的嘴角展平了。
不得不说…
拐个妖怪,还挺有成就感的,看着这么霸气的妖怪,就想暗搓搓的欺负他,来安抚自己屡屡被惊吓的心。
“还有,”下一刻,时千饮再开口,“明天我会和你一起去学校。”
岁闻:“???”
等、等等?
他脱口而出:“为什么?”
时千饮看了岁闻一眼,他理所当然:“这个世界你最了解,而我们还要一起寻找岁闻的力量,所以,时时刻刻在一起是最好的。”


第7章 转校生
这天的晚上,岁闻坐在窗下书桌前,展开画纸,新笔涂抹。
一盏桌灯照亮他的画纸,画纸旁边,红绿灯卡牌和旧书卡牌一同放置。
自从决定用卡牌的形式来承载形灵之后,岁闻就试着将依托在记事本纸张上的红绿灯转移到卡面上边,但是无论怎么尝试,总是不能成功,最后只能直接将纸条贴在卡牌上。
再和直接依托于卡牌的旧书相对比,强迫症都要犯了。
此刻,旧书的卡面浮出一团灰翳,卡中旧书图案消失;随后这团灰翳向旁边的红绿灯轻轻一覆,就有一点墨点,出现在红绿灯卡的空白位置,书写如下内容:
名称:红绿灯
技能:冲撞
冲撞,既由红绿灯所携黑色轿车,对某一物体施加冲击碰撞。
岁闻看着墨点对红绿灯的描绘,他叫了一声:“旧书。”
红绿灯上的墨点消失了。
旧书又跑回自己的地盘,软软地说:“人家不叫旧书,旧书多难听呀!”
岁闻已经开始习惯这本书的公主病了:“那你叫什么?”
旧书开始沉思…
岁闻又问:“你怎么知道红绿灯的名字和能力?”
旧书还没沉思出结果…
它回答:“我能够知道降物师手中的每一样形灵的名称和能力,这是我的第一个能力。”
岁闻若有所思:“第一个能力?”
旧书说:“降物师不知道吗?形灵从低到高分三种形态等级,最低形态时只能拥有一个能力,每突破一个阶段,就能拥有一个新的能力,最高等级的形灵有三种能力。”
岁闻好奇道:“怎么辨别形灵的等级?红绿灯和你都只有一个技能,你们都是最低等级的形灵?”
旧书急切为自己辩解:“…红绿灯是最低等级的形灵,但我不是的,我是聪明的形灵。就算现阶段没有很强的能力,也有很强的可塑空间,我还能为降物师答疑解惑!比如说,辨别形灵等级有一个最简单的方法,就是看附着在物体上的形灵颜色。”
岁闻:“哦?”
旧书继续说:“墨色的形灵是最低级的形灵,墨痕越浓,形灵力量越强,墨痕越淡,形灵力量越弱,还有消失破碎的可能;当墨色之中出现一些彩色痕迹的时候,就代表形灵进化了,获得了第二种能力;而当所有的墨痕都被色彩覆盖以后,这就是形灵的最终形态,拥有三种不同的能力。”
岁闻思索片刻,陡然想起梦境之中惊鸿一瞥的森罗万象录。
他记得那张卷轴里确实没有全墨色的形灵,也就是说,对方的形灵至少都是第二等级的形灵。
岁闻问:“那形灵要怎么升级?”
一直娇滴滴的旧书在这个时候,声音居然严肃了点:“降物师,形灵是可以吸收形灵的…我们通过吞噬同类来进化。当吞噬到足够的力量的时候,它就能够突破界限,变成了更高等级的形灵。”
岁闻:“所有的形灵都是从最低等的开始变化升级?”
旧书:“并不,高等级的物忌有可能孕育出高等级的形灵。”
岁闻又发现了一个新的概念:“高等级的物忌?”
旧书:“降物师有强弱,物忌也有强弱。从弱到强,物忌一共可以分为五个阶段,分别为物讳、物怨、物忌、物禁、物煞。”
“嗯——”岁闻又开始沉吟了,“那你和红绿灯算是哪种哪个等级的?”
“红绿灯在被降物师降服之前,应该算是物忌等级。至于人家,”旧书的声音又开始别别扭扭嘀嘀咕咕了,“算是物怨吧,我可是能够说话的…才不是最低级什么都不懂的物讳呢…”
岁闻立刻懂得这五个等级要怎么划分了。
物讳、物怨是他最常碰到的物忌形态,只有一层薄薄的灰翳或者能说两个字。
物忌是能够伤害人的红绿灯。
剩下的物禁和物煞,显然比物忌还要厉害。
弄清楚了形灵和物忌的具体情况,岁闻暂时停下和旧书的交谈。
恰好他手上的画也画到了尾声。
他对着自己的新图吹了口气,扫描入电脑之中,同时微博账号@溪花笑日。
这一微博是他专门的网络放图存储器,在他初三时候注册的,用了三年以后,居然也有了三四万的粉。
岁闻按惯例在发图之前做最后的检查:
浓墨重彩的十字路口上之前,红灯刺目,密密麻麻的人影用水色涂抹,像是悬浮于世界之中的幽灵。
黑暗的深处,是更黑暗的事物。
那是——
岁闻的目光向下一瞟,瞟到了乖巧呆在纸面的红绿灯卡牌。
他勾了下嘴角,将鼠标挪到发表按键上,但在确定点下去的那一刻,他突然看见摆放在桌子上的黄历。
但它相较正常的黄历又有些不同,没有原本黄历该又的吉凶宜忌,反而多了个时刻地点忌讳表,它是《物历》。
这个地点时刻忌讳表看着有点莫名,实际上,如果不配合岁家家传的一本《物品物性大全》来推算,也确实很莫名。
但一旦两则结合,就能像道士和尚算命卜吉凶一样,算出物品的忌讳吉凶,从而达到规避物品形成物忌或减轻物忌的目的。
过去的岁闻当然一点都不在意也从未尝试这种迷信活动了。
这一回…
岁闻突发兴致,翻出了《物性大全》,对准物历算了算。
然后,他在附上图片的那条微博的输入栏中写下:
周日午十二点,忌戴眼镜,打篮球。
写完,发送。
几十秒后,叮咚连声,新微薄底下有人评论:
“沙发!首赞有奖否[图]”
“太太出现了,给太太打call!”
“啊啊啊啊太太今天的图太美了!人美图美一级棒!”
“咦咦,太太今天给图配了文字,是什么梗吗?”
岁闻没有理会种种评论。
他就是日常纳闷,明明自己的微博信息填的是男,为什么这些粉丝都爱叫他“太太”…
算了。
他们爱怎么叫就怎么叫,并不在意。
他收好形灵,打个哈欠,扑倒在床铺之上,闭上眼睛的那一刻,还挺希望自己能够再梦回过去,看见更多的过去的自己——
遗憾的是,周六的晚上他没有梦到过去,周日的晚上他也没有梦到过去。
周末两天一晃而过,周一很快来到,得去学校了。
今天就是时千饮转校的时间,岁闻在离开家中的时候额外叮嘱对方仔细谨慎低调之后,才前往学校。
***
高三三班的教室里。
岁闻坐在才被自己擦拭过的玻璃窗下,看着时千饮跟随班主任走进教室。
走进来的人身材高挑,神情轻狂,长发就算扎成了马尾,也一直垂到后腰的位置。他和所有的同学穿一样的运动校服。松松垮垮的运动校服穿在他身上,居然也没有减损他的风姿与俊美。
他甫一出现,全班女生就发出了一声惊叹:“哇——”
简直像电影明星那样酷!
同一时间,男生们:“…”
并没有见过这么骚包的家伙。
骚动之中,岁闻一路看着对方站上去,走下来,来到自己身旁。
他突然生出不好的预感。
时千饮站在岁闻桌子之前。
他神情傲慢对岁闻同桌说:“起来,这个位置是我的。”
声音响起,全班倒抽一口冷气。
岁闻:“…”
我就知道,叮嘱都是没有用的。
同桌:“???”
胖胖的男生满脸问号:我又招谁惹谁了?


第8章 弟弟
妖怪就算没有了日天日地的力量,也有日天日地的眼神。
时千饮的眼神太过犀利可怕,坐在岁闻身旁的胖同学完全抵抗不住,接触到时千饮视线的那一刻,就乖乖收拾东西站起来,像头流浪的胖狗似站在教室的走廊里。
时千饮直接坐下。
全班鸦雀无声。
岁闻看着坐在身边的时千饮,欲言又止了好几下,总觉得对方的这个行为非常熟悉,经常在电视上的偶像剧中看见,让他不由自主想要问问对方…昨天被自己教会之后,他究竟用IPAD看了什么东西。
短暂而诡异的沉默之后,讲台上的班主任没做什么表态,只是说:“好了,周同学坐到二组三排的位置吧。新同学是岁闻的弟弟,刚刚从国外回来,一来就进入了高三实验班,压力很重,大家要彼此照顾,互相帮助。”
声音落下,上课铃声敲响,高三学生的每一分钟都是极其宝贵的,讲台上的班主任立刻离开,换了英语老师进来上课。
对比四十岁教数学的班主任,这位英语老师如今才二十七八,海归背景,平时打扮得精致又潮流,不过太过吹毛求疵又非常注重学生的成绩,所以并不是非常受学生欢迎。
“姜恒——”
麻杆似消瘦的英语老师今天烫了头风骚的小卷发,一进门就叫起了一个学生,“昨天我布置背诵的课文你开始背吧。”
姜恒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他是一个白皙消瘦的男生。他支吾了下,磕磕绊绊开了口。
结果第一句话还没背完,英语老师已经极其不悦说:“都什么时候了,课文还背不熟练,你高考究竟想考到哪里去,考到工地砖头上去吗?”
白皙瘦弱的男生涨红了脸。
英语老师却不管,他不再看姜恒,也没有让人坐下,直接转向时千饮,用标准的牛津腔让时千饮介绍他过去生活的城市和大学。
英语老师等着时千饮。
时千饮看着英语老师。
而后,英语老师:“Please?”
时千饮坐得稳如泰山。
对方在说什么,他压根听不懂。
班级很安静。
英语老师看着时千饮,同学们也看着时千饮。
周一早晨的空气犹如注入兴奋剂,哪怕最困的学生也从昏昏欲睡中清醒过来,交头接耳,双目炯炯。
岁闻就差埋头桌面了。
对方上学的第一天第一节课,他就意识到了,帮助时千饮融入现代社会的日子还很远很远…
但无论再远,也要开始。
赶在英语老师脸色彻底改变之前,岁闻咳嗽一声。
“那个,老师。”
岁闻替时千饮出声:“我弟弟是从日本回来的,所以不会说英语。”
英语老师很怀疑:“从日本回来的人不会说英语?”
岁闻:“日本的小县城。”
英语老师追根究底:“哪个小县城?”
岁闻非常镇定:“一个叫翙的小县城,他是那个地方的主人。”
英语老师:“…”
我听你瞎几把扯。
总算将英语老师糊弄过去的岁闻重新坐下。
刚一坐下,他就发现身旁的时千饮同学完全没有受到老师威风的影响,正拿着根笔在研究。
他朝时千饮看去。
看见对方直直捏着笔,划下一横,这一横歪歪扭扭,如同蜈蚣。
时千饮对此显然并不满意,于是他划下第二道痕迹,将纸张划破了。
时千饮的脸色有点沉,好像有朵阴云罩在了他的脸上,他准备第三笔,但是“咔嚓”一声,脆弱的圆珠笔管被他直接捏破了!
阴云之中陡然冒出一道闪电,赶在闪电拉开大雨之前,一只手从旁伸来,握住了他的手。
岁闻握住了时千饮的手。
他和对方看过来的目光撞上了。
他将手指竖在唇上,比划一个安静的手势,随即压低声音,用不打扰其他同学的气音说话:“别急,我来教你。”
他往时千饮方向凑近了些,右手前伸,穿过时千饮的前胸,握住了时千饮拿笔的手。
两人的距离一下变得很近。
岁闻半边肩膀抵在了时千饮的胸膛上,而时千饮的另一只手正搭在他的肩膀上。
他开始感觉到了一点不对劲,总觉得无论他握着时千饮的手的行为,还是时千饮搭着他肩膀的行为,似乎都有点gaygay的…
他从时千饮怀中退了出来,将手从后绕过时千饮的背部,握住对方的右手。
这个姿势有点艰难,两人靠得更近了,脸贴着脸,岁闻几乎半个身子趴在时千饮的身体上。
但是显然,这个姿势比上一个姿势正常许多。
岁闻专心帮对方矫正握笔姿势:“硬笔的握笔方式和软笔的握笔方式不一样,硬笔的姿势是这样的,手指放松,笔杆微斜…”
真正握住了才能发现,对方的手意外的柔软,和最初握着刀时冰封冷冽的模样相去甚远。
岁闻忍不住瞟了一眼对方的手,猜想这双手掌之下蕴含着的真正的力量。
专注指导的人并没有发现,在他握住时千饮手的那一刻,班级里的同学就开始对他们暗中观察,私下交流…
然后,他们就被时千饮瞪了。
同学们:“…”
下一秒,岁闻放在抽屉里的手机突然亮了。
班级群里,有人艾特了他,开玩笑说:“岁闻岁闻,你和你弟弟这么亲密吗?大庭广众之下都抱在了一起。”
这一发言似乎打开了大家的话匣子。
老师在上面讲解题目,众人在抽屉里悄悄玩手机,趁时千饮还没加入进来之时死劲八卦。
“岁闻,你弟弟的姓为什么和你不一样?你们是同母异父的兄弟吗?”
“狗血的气息。”
“狗血的气息+1”
“日本的学生现在可以留这么长的头发了吗?看着好酷啊。”
“不过有点中二。”
“确实很中二哈哈哈哈。”
“等等我们这样说他会不会生气。他一脸我超凶.jpg”
“所以才要趁他不再群里的时候死劲说。”
“有理有理。”
群里众人十分活跃,抽屉里的手机一直在亮。
岁闻教完时千饮握笔姿势之后,纳闷地拿起来看了看,看见大家的聊天记录。
他沉思片刻,觉得自己契约在身,日后肯定是和时千饮同进同出,就算说两人关系不好他们也不会相信,索性直接承认了他们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