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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宴礼变得随性。
但一切随性也终止于杜宴礼在书房坐下的那一时刻。
哪怕这并非工作上的事情,杜宴礼依旧认真对待。他找出白纸,拿起钢笔,于标题处写下两行文字来:
“教学包养合约”
“第一点注意事项…”
一行规整的字体出现在白纸上边,它们方方正正,如同电脑字体中最规矩的宋体,几乎没有连笔存在。
书写过程中,杜宴礼始终在思考。
笔尖停停走走,白纸上渐渐写满了字。
没有彻底擦干的头发依旧滴着水,晕湿他睡袍的领口。
窗外星月的光又化作一层纱,穿过窗户,自那一圈湿润处,披散而下。
一天等待,恰到好处。
单引笙在第二天晚上五点钟的时候到达杜宴礼的别墅。
他进入别墅看见杜宴礼的时候,还调侃一声:“五点就到家,今天杜总是不是提早下班了?”
杜宴礼没有理会单引笙这句无意义的问题,他将合同交给对方:“单先生,合同在这里,你可以过目。”
对方所说的合同真到了手中,单引笙不免看了两眼。
紧接着他就发现,这与其说是一份包养合同,不如说是一份生活助理合同,难怪杜宴礼说过这份合同能够拿上法院。
单引笙吹了声口哨:“这份合同虽然具有法律效力,但是并没有要求生活助理要陪你上床吧,万一他拿了钱不履行约定呢?”
“还有一份没有写在正本上的附注。”杜宴礼又将一份合同交给了单引笙,“能享受的权利在第一份,必须尽的义务在第二份。”
签合同就算了,签了一份居然还有一份…
单引笙保持着震惊接过了合同。
但他对合同这种东西的耐心在第一份合同上边已经耗尽了:“这是我要签的东西?”
杜宴礼:“这是我和其他人签订的合约。看完了这份合约后,单先生还坚持要和我签订合同?”
单引笙:“当然,杜总这就后悔了?”
单引笙非撞南墙,杜宴礼也不再劝,他拿出了昨天写的那份合同交给单引笙。
事关自己,单引笙给个面子看了一眼。
他也仅只看了一眼,这一眼主要看看杜宴礼有没有将不上床的条款给写上去。
对方还真写了。
他哼笑一声,提笔落字,在纸上签下自己的狂草大名。
“唰唰”两声,两份合同转到杜宴礼身前。
杜宴礼同样拿出笔,在纸上签字。
一笔一划,端正严肃。
合约签署,合同生效。
当杜宴礼放下笔再抬起眼睛的时候,态度已经发生变化:
“引笙,以后你可以叫我先生或者宴礼。现在,我们先吃晚饭。”
接着,他不等单引笙回答,已经拍了拍手。
等在厨房中的工作人员很快将准备好的食物端上桌子。
单引笙看了一眼桌上的饭菜。
杜总裁吃的饭菜看上去还很亲民,他本来以为自己来对方家里会吃西餐法餐或者其他异国料理,但是显然两人吃的就是中餐。
他又等着螃蟹龙虾这样的料理端上桌,没想到端到最后,三菜一汤,两个青菜,一份排骨,一份鸡汤。
日常在家这样吃好像没有问题,但今天好歹和平常有些不同吧?
单引笙情不自禁问道:“杜总,杜氏财团是不是要破产了?”
杜宴礼还没动筷,他看了单引笙一眼,将自己的规矩提前说清楚:“我吃饭不说话,你最好习惯这一点。”
单引笙眉梢高高挑起:“哦?”
无论杜氏财团是不是要破产,显然杜宴礼的装逼心还没有破产。
杜宴礼没有理会单引笙是怎么想的。他的包养目的非常明确,就是在需要的时间找一个合适的人解决生理需求。
为此他愿意支付一笔不菲价格。
相对应的,他也要求对方适应他的步调,遵守他的要求。
这一关系里,他的所有给予都出自他的意愿,他意愿以外的诉求,则不会被满足。
这是整个包养合同的大前提。
单引笙现在还不明白这一点。
但杜宴礼相信,随着两人相处时间的增加,对方会很快理解,并且明白。
几次接触,又经过了一些调查,杜宴礼对单引笙已经有了自己的判断。
他对对方的判断和报纸杂志上的评价不同。
在他看来,单引笙之所以屡屡上报纸杂志,其原因不是单引笙没有给杂志报纸公关费,也不是单引笙换人如同换衣服,风流浪子花丛无情。
而是因为单引笙天性浪漫,给他包养的人太多热情,让那些人产生太多错觉,所以才屡屡被人抓拍到前包养对象找他大闹特闹,让旁人看戏的事情。
这正是单引笙的最为明显的缺点。
杜宴礼漫不经心地想。
他的感情,太过泛滥了。
只要纠正了单引笙这一点,单引笙上头条的机会就会少很多很多,相对应的,对方的家人也该满意不少吧。
念头悠悠转过,杜宴礼拿起了筷子,他准备吃饭。
他吃饭的习惯已经告诉单引笙,但单引笙显然不信邪:“杜总,我们来说说话,你的教学过程预计多少时间?”
杜宴礼不说话。
单引笙继续:“杜总,你平常会把包养的小情人带回家里吗?”
杜宴礼不说话。
单引笙再接再厉:“杜总,其实我真的很好奇,为什么你会包养人的事情从来没有被小报报道过?哪怕有些报纸收了你的公关费,总有些报纸没有收吧?”
杜宴礼还是不说话。
单引笙就很不服气了。他现在不饿,没有胃口,他想要热热闹闹的吃饭,杜宴礼当然要配合他。
他用筷子敲着餐盘,“当当当”、“当当当”的声音不绝于耳,一边敲击,一边喊:“杜总裁,杜先生,宴礼,宴宴,礼礼,阿宴,小礼——”
单引笙絮絮叨叨的过程中,杜宴礼始终在吃饭。
他的速度不快也不慢,全副精神就集中在饭菜上边,单引笙所说的话他有听见,但就跟耳旁的杂音一样,不会多去关注。
终于,旁边鸡叫一样的嘈杂声消失了。
接着,椅子推动的声音响起来,单引笙走了。
对方无聊地走了,我总算可以好好吃饭了。
杜宴礼这样想着,他刚刚伸出筷子,夹起一筷子青菜。
“撕拉”一声。
杜宴礼的手顿了顿。
“撕拉。”
“撕拉。”
纸张被撕毁的声音从客厅源源不绝地传来。
杜宴礼朝声音方向看了一眼。
单引笙翘脚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本杂志,一页一页撕着纸玩呢。
杜宴礼:“…”
他把筷子上的青菜给吃了。
他细嚼慢咽,思考着到底该怎么调教不听话的包养对象。
一整个用餐期间,纸张被撕毁的声音都响起于别墅一楼之中。
杜宴礼在噪音之中吃完了饭。
他放下筷子,擦过嘴漱完口的时候,家政人员从厨房中走出来收拾桌子,杜宴礼则朝单引笙所在的沙发走去。
单引笙听见了背后传来的脚步声。
就这小半个小时的时间里,单引笙所坐的沙发地面已经被碎纸条淹没了,他的双脚也从架在茶几上变成了架在沙发上。他靠着沙发扶手,听见了声音就一挑眼皮:“吃完了?杜总裁八风不动,佩服佩服。”
“吃完了。”杜宴礼回答对方,随即弯腰,捏起单引笙的下巴,将一个吻落在单引笙的脸颊。
这一吻轻柔冰冷,并不含有任何暧昧,倒像是雪沫落在脸颊,如同杜宴礼给人的感觉。
一触即分。
杜宴礼:“乖一点。”


第7章
亲吻面颊之后,杜宴礼放开单引笙。
他无视满地纸屑,坐到单引笙对面的沙发上。
如果做这一切的是普通的包养对象,他已经同对方解约了,这也是他只接受定制品的理由,他付出足额金钱,合该享受最好待遇。
这一点他的包养对象本该清楚明白,毕竟乖巧懂事是对包养对象的最基础要求了。
但是单引笙…
我给他一点耐心吧。
杜宴礼想。
毕竟我和他的也不是真正的包养合同,而是一场“教学包养”,既然是教学,必然要做面对不乖的、愚钝的学生的准备…
杜宴礼放开了单引笙。
他坐到对面沙发上,不纠结于“吃饭不说话”这个问题。
这个问题他既然说过了,也在现在再次提醒过对方了,就没有必要重复第二遍,如果对方再犯,他会给对方一个更加深刻的印象。
现在,他对单引笙说接下去要注意要遵守的事情:
“你的房间准备好了,就在二楼左手第二间。一楼有游泳池和阳光房,二楼有运动室和放映室,一二楼你都可以随意进入,三楼有我的书房和卧室,这两个房间不能随意进入,其余也都对你开放。”
他说完了,看了一眼时间:“时间差不多了,你想回家也行,愿意呆在这里也行。我去书房,不要进来。”
随即他转身上楼。
几乎在杜宴礼离开的同一时刻,家政人员拿着扫帚和撮箕来到单引笙的身前,她礼貌微笑说:“先生,让我来替您打扫一下。”
单引笙彻底愣在了沙发上。
他还没有从杜宴礼突然偷亲他的震惊中回过神来,杜宴礼已经自顾自地说了一通话,然后他就走了。
然后,他!就!走!了!
单引笙气炸了肺。
他亲了我,他就走了?!
杜宴礼正在书房中看书。
他刚刚坐下还没有五分钟的时间,响声就从门口处传来。
有人侵入了他的地盘。
这个侵入者还十分放肆,那双漆皮的鞋子从他书房的左边走到书房的右边,从他书房的右边再走到他书房的左边。
然后鞋子来到了他的书桌前。
鞋子的主人动了他的台灯,动了他的书,还动了他的笔。
杜宴礼看书的情绪被打扰了。
他抬起了眼睛,静静地看着单引笙。
单引笙一脸坏笑,手中转笔。
杜宴礼的笔就像杜宴礼,黑管,金尖,毫无特色,毫无惊喜。
他专门挑衅,故意说话:“宴礼,你的书房布置得还挺不错的,怎么不让人进来?不过我看你也没有关门,就直接走进来了。房间不关门,那不就跟裸女邀请人进入她一模一样吗?”
说话之间,单引笙笑吟吟和杜宴礼对视,为了彻底挑衅对方也为了报刚才被亲脸颊的一箭之仇,他还特意绕到了桌子旁边,他正在等杜宴礼对他的指责,只要杜宴礼一开口,他就弯腰将杜宴礼圈在椅子里,大肆嘲讽杜宴礼只会嘴炮,没有本事——
既然好好说话对方不听,那就先教导对方学会听话吧。
杜宴礼做了决定。
他自位置上站起来,直接动手,轻松一扯一推,就将单引笙剪手扭臂,脸朝下压在桌子上边。
而后他同样弯下腰。
他在单引笙耳旁说:“单先生,我通知过你,不要进我的书房…”
一瞬间天旋地转之后,单引笙手中的钢笔掉在了桌子上,掉落桌面的钢笔旋转一圈,逼奸正对单引笙的眼睛,蓝色的墨水从其中渗出,挂在金尖上,也映在单引笙的眼中。
他有点蒙。
蒙圈之中,杜宴礼的声音响起来了,穿透他的耳朵,响在他的脑海,那像是冬夜里的一阵凉风,激得他浑身一个激灵。
单引笙的抖动只换来杜宴礼更冷酷的辖制。
他直起腰,继续说话,声音又恢复了不疾不徐:“单先生大概没有仔细看合同吧,我在合同之中写得很清楚,我的‘生活助理’不得擅自进入卧室、书房等重要地段,否则视为盗窃杜氏财团的商业机密,将赔偿杜氏财团一切损失。”
“单先生,我们身份相似,盗窃商业机密罪将面临的刑罚和赔偿你都清楚。我现在就可以报警请警察过来,警察是否将你留在警局中过夜并不重要,甚至最后法院怎么判的也不重要,反正大小报纸肯定闻风而动,主动替你预约明日头条…MUSES总裁夜闯杜氏财团档案室的标题耸人听闻,这消息一旦结合你深夜进出警察局的照片,再加上不久以后法院传票,我相信MUSES的股票会经历一阵剧烈的动荡。”
“当然,引笙,看在我们两家的交情上,我不会这样做的。”
杜宴礼倏忽一笑。
他松开了手,将被自己按在桌面上的单引笙拉了起来,自己则坐回原位。他看似温和:
“毕竟你爷爷和我爷爷交情匪浅。为了不让老人失望,我深切希望我们能够维持表面上的和睦。”
“但同时,我也希望你能够明白,每一个人最终都是独立的个体,爷爷是爷爷,我们是我们。”
单引笙被杜宴礼一拉,重新站直。
刚才被扭到背后的手腕与胳膊还残留着疼痛,被手掌卡着的脖子同样冰冷,还有撞击到桌面的脸颊,钝钝的,有点麻。
单引笙愣愣地看着杜宴礼。
他的思维慢慢转过来了。
杜宴礼方才所说是可以实现的。
按照司法流程而言,这个官司要出结果至少半年,而流言从散布到传开只需要三天!
三天之后,MUSES的股票价格就会因此而波动,如果杜氏财团再趁机展开针对MUSES的狙杀,MUSES股票一路下跌,持股人难免惊恐,抛售并非不可想象…
合同就是一个陷阱。
这时候他的脑袋无比清醒。
有了这份合同,杜宴礼几乎立于不败之地。
杜宴礼说得没错,一切秘诀都在合同上边,或者说,一切秘诀就是杜宴礼这个人的行事作风上。
所以被杜宴礼包养的人乖巧像鹌鹑,嘴紧如蚌壳…不乖巧不嘴紧的,都被杜宴礼送监狱面对巨额赔偿去了吧。
这个人非常危险。
单引笙承认了这一点。
他的好奇消散了,不忿萎靡了,他开始后悔自己签署的那个合同了。
如果现在我说解除合同,杜宴礼会勒索我吗…
单引笙往后退了一步。
这一退心烦意乱,脚后跟没踩着地面,反而撞到了桌子脚。
他当即一晃,整个人都跌向桌子。
他连忙将手一撑,但心烦意乱的时候做什么错什么,他一下撑得太用力,又把自己往前推。
这一次,没有地方给他支撑,他直接摔进了杜宴礼的怀中。
杜宴礼:“…”
单引笙:“…”
单引笙连忙起身。
但他倒下的姿势太过别扭,这一撑居然也没有把自己给撑起来。
就是这个时候,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响起来了。
杜宴礼看了手机一眼,,顺势伸出手帮了对方一把,把人扶正,让倒在怀里的人安稳地坐在自己腿上。
这个姿势正常,正确,而且便于使力,单引笙想要站起来还是想要靠过来,都简单。
而后杜宴礼接听电话:“什么事?”
电话那头说了些什么,杜宴礼静静听着。
两人靠得很近,坐在杜宴礼怀中的单引笙不止能够听见电话之中隐隐约约传来的女音,还将杜宴礼的侧颜完全收入眼中。
这个时候,杜宴礼又没有了刚才的咄咄逼人。
他神色宁静,目光看向前方,腰背放松靠在椅背上,但并不是那种松松垮垮的颓唐姿势。
他再度变成单引笙印象之中的人。
彬彬有礼,严肃古板。
这个转折让单引笙又产生了一阵恍惚。
所以这家伙究竟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就在单引笙发呆的过程之中,杜宴礼听完了这通电话。
他的目光从前方转移到单引笙身上。
他有点纳闷,这都一通电话结束了,单引笙还没想好要怎么做吗?
他问单引笙:“感觉如何?”
单引笙:“?”
杜宴礼保持礼貌,但说得更直白一点:“还不打算从我腿上起来吗?”
单引笙:“…”


第8章
单引笙做了个噩梦。
这个噩梦还蛮可怕的。
他在噩梦之中和人签订包养合同,他是被包养的那一个。
包养他的人严苛冷酷,不许他吃饭说话,不许他进入书房与卧室。
当他一不小心踏入书房以后,恐怖的事情就发生了,他被人按到在桌面,按倒他的那个人在这时候突然变成一条冰冷的蛇,蛇就压在他的身上…
我不就是闯进你的书房了吗?
你好好说不行吗,为什么要变成蛇来吓我!
单引笙又害怕又生气,气着气着,他就从梦中气醒了。
双眼睁开,最先撞入视线的是一个全然陌生的房间。
敞开的衣柜空荡荡,书桌和架子上放有精致的宫廷摆设,床下铺着提花地毯,整个房间收拾得干净整洁,一尘不染。
陌生的房间里,单引笙在陌生的床上呆呆坐了几秒钟,才意识到那些可怕的事情不是噩梦,它们是比噩梦更可怕的现实…
所以为什么我没有在昨天晚上果断和杜宴礼解决?
因为,就很气…
不过生气什么的先放在一旁,他现在感觉到一阵饥肠辘辘。
昨天晚饭他就没有吃,今天的早饭他也没吃,他可怜的胃饿得都痛了。
单引笙走出了房间,上下绕了一圈,打算随便吃点什么垫垫肚子。
然后他发现了。
别墅里没有人,厨房里没有食物,他的手机没有电。
靠。
杜宴礼,你够狠。
我绝对不会解约的,我跟你没完了!
上午十一点半,工作结束,迎来午休。
安静的工作间中渐渐有了声响,上班族们排队打卡离开。
总裁办公室中,杜宴礼刚刚合上文件,就接到了秘书小姐送来的消息:“杜总,单总正在楼下,想要见您,但MUSES那方之前并没有和我们沟通过这项行程…”
秘书小姐多少有些不可思议。
毕竟很少有一个总裁找另外一个总裁,会找到前台去的。
秘书小姐不免揣测一下,自觉老板下一秒就会让自己把单引笙打发了。
杜宴礼毫不意外。
依照单引笙的性格,他来不奇怪,不来才奇怪。
唯一的问题是对方是吃了饭过来,还是没吃饭过来。
嗯…
八成可能,没有吃饭。
杜宴礼下了判断,他从座椅上站了起来:“把他带到十二楼的西餐厅,同时让厨师们准备上菜。”
秘书小姐:“???”
秘书小姐:等等,我老板不止没让人离开,反而还在非他用餐的时间让我把人带到餐厅?这,难道单总是老板的朋友?我果然没法猜透老板的内心…
秘书小姐动作很快。
杜宴礼来到餐厅没有多久,对方就把人给带了上来。
这家位于十二楼的餐厅面积不大不小,但桌子真的很少,零零散散三五张桌子摆在餐厅之中,就连厨房里忙碌的厨师都比这些桌子更多。
这些厨师全是杜宴礼请来的一流厨师,擅长世界各种菜系,专门负责他的午餐与招待贵宾。
单引笙随同秘书小姐来到了近前。
杜宴礼先递杯水给他:“温水。”
接着,杜宴礼又拍了拍手,对旁边的侍者说:“上菜。”
侍者弯腰一鞠躬,转身走进厨房,片刻之后重新出来,上了浓汤和前菜。
杜宴礼这才示意单引笙坐下:“这是特意为你点的午餐,尝尝味道如何。”
单引笙:“…”
熏鲑鱼色泽诱人,海鲜巧达汤热气腾腾。
食物的香味像一根针,刺破了充斥于单引笙心中的怒气。
单引笙实在饿了,看在食物的份上,他决定将账押后,等吃饱了再和杜宴礼清算。
原来对方真的没有吃饭啊。
杜宴礼虽然猜到了这点,但他依旧纳闷。
真是一个冲动到奇怪的人。
他就不会先吃个饭再过来吗?
菜陆续在上。
单引笙吃饭的时候,杜宴礼就喝着面前的温水。
杜宴礼算着时间。
等到对方吃饱了,他差不多该说话了。
下一秒,单引笙吃饱了。他开口说话:“看昨天那顿饭,我还以为你不注重口腹之欲呢,原来好吃的都留在了公司里?”
杜宴礼慢吞吞看了单引笙一眼,不回答。
没话找话,不需要回答。
单引笙也觉得自己没话找话,他又问:“你怎么不吃?”
杜宴礼这才说话:“我的吃饭时间是十二点半。”
他简单解释了自己为什么不同单引笙一起吃饭后,又对单引笙说:“我不在家的时候,家里不会留任何佣人。以后你留在我家过夜,可以选择和我一起起床吃早餐,也可以在晚饭的时候告诉厨师明天上午你想吃什么,让他替你准备好放在厨房。另外,我的起床时间是上午五点半,休息时间是晚上十一点到十一点半。”
单引笙:“…”
他觉得杜宴礼这一段话充满了槽点。
无论是精准的用餐时间还是起床睡觉的时间,都让他恍惚觉得自己正在和养生专家进行一场单对单的谈话…
接着他反应过来,上面的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你今天不说吃饭不准说话了?”
杜宴礼:“我吃饭的时候不说话,你吃饭的时候随你喜欢。”
单引笙一时竟无言以对。
这家伙不止养生,他还又正常了。
和昨天晚上判若两人。
他不会有双重人格的毛病吧?
杜宴礼将单引笙的想法看在眼里。
单引笙的表情就是他思维的投影屏,也不知道对方什么时候才会意识到这一点…我要告诉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