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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引笙镇定自若,甜言蜜语:“现在被你背一下, 也就不疼了。”
杜宴礼霎时一笑。
他露出笑容的时候,脸上那层礼貌疏离的面具就像是阳光下的冰雪, 层层消融了。冰雪之后,当然是春风吹开冻土, 万物生长复苏,千红万绿,全在一笑之间。
这样的杜宴礼, 亲切得让任何一个人都敢接近他, 都想要接近他了。
单引笙突然有了一个小小的发现。
也许是因为阳光已经黏在了杜宴礼的眼睫上,阳光之下,杜宴礼的瞳孔变成了剔透的褐色,像是光藏入黑暗,再将黑暗点亮之后的模样。
单引笙有点蠢动。
他想要伸出手, 去杜宴礼的眼睛上摸一把,让看着前方的人将注意力放到自己的身上。
他也确实这样做了。
他伸出手,遮住杜宴礼的双眼。
杜宴礼:“…”
他的脚步顿了顿,旋即淡然前进。
被他背着的人都不怕跌跤,他怕什么。
对方的双手拢在眼前,但不能将光线完全遮挡。在隐隐约约的光芒之中,杜宴礼又向前走了两步,随即听见单引笙的声音。
“杜宴礼…”
单引笙的声音里带着笑,那点笑意像小小的钩子,又像羽毛,勾动他的心角,挠进他的心底。
“你怎么突然这么好,让人感觉都有点不真实了。”
声音落下的同时,遮在杜宴礼眼前的手拿开了。
黑暗如纱抽离,炫彩的世界再度出现杜宴礼双目之中。
杜宴礼掠过世界,侧头看了单引笙一眼。
一眼横过,眸光隐约,细闪微微,是暗夜洒将在深流静水上的那层银光,引人合身投入,没顶也甘心。
杜宴礼:“但这是真的。”
单引笙重复:“但这是真的。”
杜宴礼:“所以你答应我的告白了吗?”
单引笙一秒不耽搁,果断回答:“愿意,我为什么不愿意,我极其乐意,杜宴礼,我们一起来谈一场浪漫热情又认真的恋爱吧!”
此时此刻,单引笙只有一个想法。
他要从杜宴礼身上跳下去,在众目睽睽之下和杜宴礼来一个法式热吻!
他要向世人宣告,这个家伙从此就是他单引笙的了!
但单引笙的脚还拐着,法式热吻当然没门。
走着走着,杜宴礼只觉得脖子上一热,有人热情又浪漫的亲了一口他的脖颈,还蹭了蹭他的身体!
杜宴礼脚下一踉跄。
他提醒单引笙:“大庭广众之下,注意影响。”
单引笙眉飞色舞:“我就不,我高兴,我还要再亲一口。”
杜宴礼:“…”
算了,你说得对,你高兴就好…
那天告白之后,这个远离工作的假期就再也不剩下任何阴霾了。
单引笙的脚踝没有任何问题,就是抽了下筋,一觉之后就好了。所以杜宴礼带着单引笙玩了更多的东西。
这一次他学习的帆船是双人运动,他原本的计划是和教练一起参加,现在正好,可以和单引笙组队训练,共同进步。
至于志愿者工作,杜宴礼已经体会够了,决定不再浪费时间。他跳了槽,换了工作,从志愿者部门来到岛上的博物馆之中,应聘助理馆员工作,学习制作贝壳标本,识别10001种贝壳分类。
还有剩余的那点时间,杜宴礼和单引笙一同享受一切海上能够享受到的东西,水上飞机,高空跳水,开船出游,撒网捕鱼,追逐鲨鱼与海豚…
潮起潮落,日月互易。
将近一个月的岛屿生活之后,帆船比赛正式开始了!
比赛开始的那一天,天空有些阴,海风一阵一阵地吹拂沙滩,强度适中,是个很好的比赛天气。
上午十点,一艘艘型号相同的帆船停泊水边。
参赛人员和组委会的专家正在对这些船只做出最后的检查,并将属于船只的号码贴到船只的风帆上。
二十分钟的检查之后,一切就绪,所有的参赛选手坐入各自船只之中,等待几分钟后的比赛开始。
杜宴礼戴上手套,抬头看风。
大海之中,风与风帆一同撞入他的视线,白色风帆之上,鲜红的C24标记迎风飞舞,猎猎作响。
裁判船、解说船、记者船、航拍人员,也在同一时间进入大海,各就各位。
倒计时:3,2,1…
裁判船举手,发出航行信号。
“比赛,开始——”
比赛开始了!
迎面吹来的风中忽然多了一丝肃杀的气息,海风之中,天上云层翻滚,地面大海微澜。
下个瞬间,海岸线上的帆船齐齐冲出。
一只只白色船体张开风帆,以悍然无畏的姿态冲向广袤且无边际的大海,迎风破浪,一往无回!
比赛最初,众多齐头并进的帆船已分散左右,拉开彼此的间距。
呼呼的风声不时从耳边吹过,起伏的海浪推动着船身上下漂浮。
杜宴礼踩着帆船的船沿,慢慢调整迎风风帆。
他的速度并不快,动作也不如周围某些船只上的操帆手那样激烈,但这样的稳定之中,C24的速度并不缓慢。
恰到好处的掌控让C24在一众船队之中逐渐加速,渐渐超过其余船队半个船身,一个船身…
比赛开始的同时,解说也开始:
“比赛的航程采取国际通行的三角绕标航程,既标识1,2,3会在海面上等腰三角形,所有船只都将绕这三个标志航行,直至到达终点。”
解说实时播报的声音不疾不徐,很是稳定,就像海面的局势一样稳定。
“比赛刚刚开始,大家都在适应风速,并努力地向着三个标志中的第一个标志前进。”
“从航拍的镜头来看,虽然局面比较平缓,但船队们也纷纷拉开了距离,他们分成了三个阶梯,第一阶梯是T13,C24,U65;第二阶梯是…”
“咦!海上好像出了点情况,C24和U65的距离越来越近了!现在离第一个标志还有一段距离,这两艘船想要干什么?!”
风浪越急,船只越近。
两艘航行在海面上的帆船越来越近,暗沉沉的风中,两艘船之间的海面正慢慢收缩,彼此相互一对望,都能看清对面船上参赛者的面孔。
杜宴礼扯动风帆,主动拉开两船距离。
但这一举动并未真正生效。对面的帆船依旧紧咬两人的帆船,将两船的海面间距控制在一个非常危险的界限之间,游走不定。
风越来越大,船行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几乎一个眨眼,第一个标志就出现在了船身之前。
就是这个时候!
U65突然加速,抢先朝第一标志行驶而去,行驶的同时,他船头微偏,抢占杜宴礼的航行空间!
就是这个时候!
杜宴礼同样加速,同样朝第一标志行驶而去,他的船头是直的,他不避不让,似乎要冲撞抢先一步的U65!
一个刹那,两船迫近,一片洁白的水花自两船之中炸出个冲天水幕。
水幕之中,杜宴礼操纵的帆船神奇地冲过U65的,如同一尾最狡猾的鱼,安然无恙,逃之夭夭。
在他身后,U65转向不及,船身碰到了浮标!
一切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远程的航拍并不能将最准确的答案传递给观看直播的观众乃至解说员,但这并不妨碍解说员瞬间激动:
“比赛中的第一个高潮就此诞生了!”
“U65抢先迫近C24,此后C24也跟着发力,冲向U65。根据帆船比赛规定,撞击其他船只需要原地自行旋转720度或者降低20%的排名,而撞击浮标需要绕浮标航行一圈。U65撞击浮标板上钉钉,但C24究竟有没有犯规?具体情况,只能看现场裁判船的判决…”
镜头对准裁判船。
裁判船上升起旗子,做出判决。
“好!!!”解说一声高喊,无比激动,“C24躲得漂亮!它没有和U65发生撞击,违规的只有撞翻了浮标的U65!想要踢下C24的U65偷鸡不成蚀把米,被裁判严厉判罚,提前从比赛前列出局了!!!”
第一标志之后,海面上的情况再度发生变化。
此时航程已经驶过三分之一,仅余三分之二,各个参赛队伍已经熟悉风势,进入了比赛的节奏。
由U65打响战斗第一枪没有因为U65的折戟沉沙而就此黯淡,相反,U65之后,海面上的一艘艘船只像是解锁了战斗技能似的,每个都选定瞄准自己的敌人,为“合理”、“合规”的干掉敌人而各显神通。
第一标志和第二标志之间,因为和U65的一番缠斗,杜宴礼与单引笙的船只一度落在第一梯队的最末位置到第二梯队的先头位置之间。
两人俱都集中精神,抓住风与水的每一缕波动,警惕周围的任何一艘船只,最后终于安安稳稳的过了第二个标志,到了最关键的最后三分之一赛程。
比赛到了这里,算是彻底进入白热化阶段。
解说的声音的十分激情,越发高昂:
“局势到了现在已经比较明显了,强船和弱船拉出了很长的差距,A11在所有船只之中一马当先,直奔终点而去。接下去,C24、T39两艘帆船紧咬其后,距离A11仅有半个船身的差距,在这两艘船的又后面,还有R66、I89两艘帆船,这两艘帆船距离C24和T39也不远,也只有半个船身的差距!”
“半个船身的差距能够奠定最后的胜利与名次吗?谁也不知道!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吧”字还没有落下,解说都不用换气,惊呼就紧接着响起。
他大喊大叫:
“出事了,我真是个乌鸦嘴,这就出事了!”
海上出事了!
海面上的风向发生了变化,猛然一阵狂风吹起,大海的波浪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起伏着,这批比赛的船只之中,好几艘没有来得及反应,直接被大风吹倒水面!
狂风呼啸,猎猎的风似乎要将风帆也给挂出一个洞来。
抓着风帆的杜宴礼觉得自己快要被风给挂得飞起来了。他死死拉着风帆,重心一路下移…最关键的时刻,旁边伸出一只手来。
单引笙判断局势,果断伸手,先帮杜宴礼一起拉住风帆!
两人合力,帆船总算自风浪之中稳定下来。
前方就是终点线,这百来米的距离,应该不会再出意外了…
杜宴礼刚刚呼出一口气,眼角余光突然瞥见了什么,他转头一看,脸色登时大变:“引笙!”
单引笙回头看去。
航行于他们身后的R66再风浪之中彻底失去了控制,这艘船开始倾倒,长长的桅杆和风帆正向他们的船只砸来——
风也怒吼,海也怒吼,倒下的船只也在怒吼。
面对危难,很少有人真能不动声色。
这一刻,杜宴礼的脑海之中也生出了许多空白。
但空白只在他脑海之中占据一瞬。
下一瞬,强大的意志力和应变力自他身体里复苏,他回过了神来,冲单引笙大吼一声:“引笙,继续!”
单引笙同样回神,毫不犹豫抓起船桨。
这一刻,同样的特质出现在不同的两人身上。
哪怕注定失败,不到最后一刻,绝不轻言放弃!
“结果出来了,结果出来了!”
“A11第一个冲过结局的终点线,T39距离结局的终点线只差一步,它锁定了第二的位置!C24在这场比赛之中运气太差了,它在比赛之中连连被干扰,如今恐怕要与奖牌失之交臂…”
“不,我看见了什么,C24没有放弃,R66的伏倒刮到了它,但并没有给它带来灾难性的打击,它的船身因这一冲击而偏斜了,但它还在奋力的前进着,而且前进得一点也不慢!”
“它赶上T39了!!”
“它反超T39了!!!”
解说员一声更比一声高亢,他做出最后的嘶吼!
“结果出来了,C24反超了T39,它以毫厘之差,夺得了第二名!此次比赛的前三名都有了结果,让我们恭喜他们——”
帆船终于冲过了终点线!
这个刹那,比赛远去了,帆船远去了,人流远去了,大海之上,只剩下他们和他们的船。
激情于此刻冲破藩篱,燃遍全身。
他们狠狠抱在了一起!


第38章
结束了比赛之后, 海面上的船只渐渐散去, 风还挂着, 但没有了船只的大海,似乎也慢慢平静下来,再不像方才那样生死一线。
比赛结束当然是颁奖仪式。
沙滩边上, 前三名依次走上颁奖台,从组委会手中接过属于自己的奖牌,其余的所有参赛队伍也由组委会送予一本参赛荣誉证书。
等众人都拿到了属于自己的东西后, 摄影师前来现场, “咔嚓”一声,为众人合照, 此次环球帆船业余赛,到此结束!
散场的时候, 杜宴礼特意带着单引笙,走了一条不被记者和观众埋伏的道路。平常面对的记者已经足够多了, 度假时候,当然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沙滩上的沙子不时被风卷起,扑在人体的身上。
杜宴礼一开始还享受着竞赛结束之后的静谧安静, 直至他发现走在身旁的单引笙有点闷闷不乐起来。
杜宴礼:“怎么了?”
单引笙耿耿于怀:“就差半个船身就能获得金牌了…”
杜宴礼安慰对方:“得奖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参与的过程。”
单引笙拒绝这碗毒鸡汤:“瞎说,你在做项目的时候会对员工说结果不重要,重要的是过程吗?”
杜宴礼老神在在:“现在在度假。所以友谊第一,比赛第二。”
单引笙:“…”
他服了杜宴礼的万能理由了!
两人继续往前走。
杜宴礼发现在自己开解之后,单引笙并没有表现出任何释然的表情来。
他依旧闷闷不乐, 并且快进发到怏怏不乐的阶段了。
惯常而言,对方的得失心应该没有这么重?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原因…
略感诧异的杜宴礼决定简单试探一下:“环球帆船业余赛的银牌含金量并不差,这也能够证明我们的成绩。”
单引笙言简意赅:“不是金牌。”
杜宴礼:“你很喜欢帆船?非想要拿到第一名?”
单引笙:“跟帆船没关系,这是我们第一次合作竞技,我只想拿最好的送给你。”
杜宴礼:“…”
单引笙:“…”
单引笙反应过来了!
他后悔不迭,恨不得缝上自己的嘴,做到的事情说出来,那当然拉风又帅气,做不到的事情说出来,这就嘴炮又搓逼了。
单引笙赶紧弥补:“我的意思是,我们两个合作强强联合,当然只有金牌才配的上我们,其他的名次总是缺了那么点意思,不然怎么说勇夺第一…”
杜宴礼忽然倾身。
他搭住单引笙的肩膀,将一个吻轻轻落在对方的唇角。
片刻时间。
杜宴礼满意地发现欲盖弥彰的人彻底闭了嘴。
于是他离开对方的嘴唇,离开之前还不忘舔舔对方的唇角。
嗯,味道一如既往的好。
杜宴礼和单引笙确认一点:“在兴趣爱好方面,我对名次没有执念,尽力就好。如果你想送我一块金牌的话,你可以自己做了送给我,我会一样高兴。对了,平常你吃糖吗?”
单引笙有点震惊,还有点迷惑。
震惊于杜宴礼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亲他,明明这种骚操作应该自己来才对;也迷惑杜宴礼为什么这么问,毕竟两人相处了这么久,别说吃不吃糖了,自己内裤什么颜色杜宴礼都应该知道得一清二楚才对…
他纳闷回答:“不吃,怎么了?”
杜宴礼自然回答:“你的嘴角一直都是甜的,所以我有点奇怪。”
单引笙:“…”
单引笙:“???”
等等,你这个老流氓?!
比赛结束,剩余的假期不足一周。
杜宴礼还惦记着单引笙之前提过的巴黎,额外问了问单引笙想不想再去巴黎。如果对方想去,他可以调整一下最后的行程,和单引笙一同去巴黎。
单引笙根本没有多考虑,直接拒绝了这个提议。
之前觉得无聊是因为还没泡到杜宴礼。现在他终于泡到杜宴礼了,两人在海岛上有了无数美好的回忆,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再挪地方?
假期剩余待机时间已严重不足!
严重不足的时间里头,杜宴礼决定为这趟旅程划下一个完美的句号。
他包了一座小岛,小岛有一座大大的木屋,木屋旁边是泳池,泳池前面是个小型高尔夫球场和篮球场,两种球场之后,就是沙滩,沙滩之上,棕榈树绿了小岛。
早上的时候,伴着太阳睁开眼睛,在高尔夫球场上打球,在沙滩上堆着新的沙堆,王子和王子离开了城堡,正走在热闹的街道上。
傍晚的时间,坐在海底的玻璃房中一边吃晚餐,一边看深蓝海底游曳来去的大小鱼类,繁复物种。
再到晚间,洁白的床帐被扯成波浪状,搭在睡床的上方,涛涛的水浪吹得棕榈树叶沙沙作响,海的声音近在咫尺,繁星隐秘的光芒之中,没有人想要克制,杜宴礼亲吻着躺在他身旁的单引笙。
空气一擦就热。
熟悉的身体揽入怀中,光滑的肌肤紧密相贴,热意和躁动几乎在同一时刻就自体内滋生而出,化作熊熊火焰,遍布全身。
星光落水,雨散云收,身体与精神都还残留着游荡天堂之后的极致快感,单引笙懒散但又执着地将手横过杜宴礼的腰腹,把人揽入怀中。
做的时候被杜宴礼抱住,完结的时候将杜宴礼抱住,非常公平,非常平等,非常满足单引笙的男性自尊心。
窗户之外,天与水的彼端隐约有点白。
愉快的事情之后,睡意就如同潮水一样涌来。
杜宴礼也有些累了,他任由单引笙动作,直至耳旁传来对方的声音:“明天上午十点的飞机?”
杜宴礼:“嗯。”
单引笙:“我还以为你会挑早一点的航班,早点回去,早点工作。”
杜宴礼闭着眼睛,隐秘地打了个哈欠:“没办法,谁叫有个人总爱赖床,耽误我的早起时间。”
低笑刹时响在杜宴礼耳侧,他感觉自己自己的脖子被咬了一口。
杜宴礼:“…”
他依旧不睁开眼睛,慢条斯理抽出自己的手臂,从对方的脖颈处绕过去抱住了人,再团了团,放到自己怀中,才暗暗想道:
这头小奶虎怎么越来越像只小野猫了…
他又说:“这是海滨度假,我没有带那么多高领的衣物。”
这感情好!
单引笙鼓动对方:“被人看见了就说是我咬的,我绝对不否认。”
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完之后,两人都安静了一会。
一会之后,单引笙的声音又响起来。他似乎漫不经心:“回去之后我们还是一样?”
这一次,杜宴礼睁开了眼睛。
他看出了单引笙的一芥蒂,他说:“回去之后我会更忙一些,这些情况之前你已经了解过了。工作结束的时间不定,但除了出差之外,我都会回家休息。”
单引笙挑挑眉:“好习惯,继续保持。”
杜宴礼意有所指:“睡吧,明天也一样。”
单引笙:“嗯。”
单引笙闭上了眼睛,他也准备睡觉。
身体从刚才就发出疲惫的叫嚣,但精神始终亢奋,让他陷入一种想睡又睡不着的状态。
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就是一些隐约的古怪情绪,在这两天一直纠缠着他。
这个假期终于用完了。
等到明天,他们都将回国,回到熟悉的生活之中。
从节假日回到工作状态的杜宴礼,会保持几分假日时候的模样?
旁边的人睡着了。
杜宴礼也闭上眼睛。
他做了一个简单的梦,梦中他抱着颗珍珠沉入海底,四周全是蓝汪汪的海水,他怀里的珍珠简直是个宝贝,不止能够驱寒御暖,还能帮助他在海底呼吸。
他对这颗珍珠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正想将其好好端详,仔细研究的时候,平静海浪突然翻涌,一道浪头将他冲出梦境!
杜宴礼睁开了眼睛。
放置床头的手机正在震动,明亮的屏幕上,熟悉的号码出现眼前。
他的秘书在上午五点的时候给他打了一通电话。
杜宴礼将床头上的手机拿入手中,先行静音。
接着他转头看了单引笙一眼,身旁的人睡得很熟,并没有被电话吵醒。
杜宴礼这才下床。
他轻轻挣开了单引笙的手,无声走到房间之外,接起电话:“什么事?”
秘书激动的声音从听筒中传出:“杜总,之前的项目终于有回音了!对方愿意和我们接触,并发来具体的见面时间了——!”
杜宴礼:“具体时间?”
秘书又说话。
杜宴礼听了片刻:“我知道了,你让飞机过来,我们五个小时后见。”
风吹开天空的浓雾,吹出了远方的一片鱼肚白。
杜宴礼回到了室内,他捡起衣柜里的一套衣服穿上,又去浴室整理仪容。做这一切的时候,他都可以放轻手脚,不让杂音吵到另外一个人的睡眠。
最后他回到了卧室之中。
他在写一张留给单引笙的纸条,纸条上有他先行离去的原因。
笔尖的沙沙声也许是这安静的夜里最清晰的声音。
纸条很快写完。
杜宴礼将其放在床头,用台灯细心压住,而后再看单引笙一眼,替对方拉了一下掉下去的被子,再轻轻亲一下对方的脸颊。
随后,快艇来到岛屿登陆口。
杜宴礼转身离去。
三个小时之后,风吹亮了整片天空。
单引笙打着哈欠醒来,他先摸一下身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