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可是要偿命的。”
虽然仍是错愕惧怕,却不敢有任何反抗与呼叫。
“放心,你的命于我无用…”明显察觉对方容上放松,景晨趁机跃起卷过被子反将对方制住,同时将被角塞入对方口中,然后用早前在被窝中剪开的床单布条将对方连人带被绑住。
李志原是个男子,然因失血而体力不支。又因见识了对方手段狠辣且敏捷身手后竟不敢有动作,就这般轻而易举地受制于人。
饶是发不出声,却依旧用瞪得极大的双眼望着径自用帕子拭手的少女。
深夜的那场逃跑消耗了她不少精力,方才佯装昏睡虽养了精神,然到底是疲累。望着沾了成片血迹的床褥,对方眼中的恐惧,景晨不屑地别过视线,复又取了布条将他的双眼蒙住。
“放心,不是要中,这些血要不了你的命…”
讥讽的声音响在李志耳旁,跟着好似有开柜的声音,然后似有被子盖在身上,将他整个人都蒙住。
开门的声音…细碎脚步远去…
李志不知自己该庆幸对方在离开前没有直接了结自己,还是该懊悔被她美色所惑,不过几个眼神几句细语,居然连警觉都丧失,被个女子所擒住。
布条裹得极紧,口中塞着东西,鲜血还在续流…他的意识开始模糊。
“屋子怎么没关?”
“许是我家婆娘在里面。”
李武送朱爷到才到门口,便见到门屋大敞,进去才发觉里间无人,炕上床褥鼓起。
“朱爷瞧,不必紧张,她早晚是你的人。”
顶着圆润肚子的朱爷满意地拍了下他的肩膀,横肉的双颊醉红,“方才的酒吃得高兴,现在爷要去见美人了,你出去!”
“爹!”
方拐过墙角的阿容见到门口站着二人,心里闪过慌乱,二哥到底出来了没有?跟上去察看情况,见四下安静心中微定。
朱爷可不理会这李家父女,唯恐对方坏了自己好事,跨进屋就反关上了房门。
阿容略有歉意地垂下了脑袋,李武责怪女儿,“你娘不在,你怎么不守着?大门就这样开着,回头她若醒后跑了该如何?”
阿容只当是自己二哥完事后忘记带了门,正欲开口却又听得里间传来声凄厉的声音。
“啊!”
好似是朱爷?
李武先是站在檐下,敲了房门低问:“朱爷、朱爷?”
阿容亦紧张地站在身旁。
里面好似有重物掷地的声音,跟着似拳打脚踢,仍有喝骂声传出,“好你个小子,居然敢暗算爷?藏在这儿做什么,活得不耐烦了吗?!”
朱爷走到炕前,醉意涌现的他直直就往那鼓起的身影上扑去,却是腹处被硬物顶住,尖利的剪子穿过棉絮就刺到他的身上。虽没有大伤,却亦是见了血,将被子扯去便见到裹成粽子模样蒙眼闭口的李志,当下拽至地上就是番揍打。
可怜李志,原就虚弱不清醒,又是摔又是打,意识内疼痛唤回,再是着急却也无法辩解,只能发出“呜呜”的疼痛声。
“李武,你给我滚进来!”
李武见到这番场景,紧张地上前去拉过朱爷,阿容为其兄松绑,对方上衣血迹斑斑,鼻青脸肿很是狼狈,“二哥,怎么了?”
“她刺了…跑了。”
李志才动身体,却见朱爷捂着腹处又是几脚踹来,破口大骂道:“人呢?你们李家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折腾了整夜,没抱到美人还敢伤老子?!”
李志便含糊着解释,那把剪刀是景晨束在自己手上的。
桂嫂同阿秋闻风而来,朱爷的小厮亦候在门外等待命令。
“快追啊,若找不回来,你们谁都别想好过!”
“朱爷,先包扎下吧?”李武很担心小儿子的伤势,出口却得先提醒朱爷,满额都是虚汗。
朱爷的目光便转到了阿秋身上,上前两步就扯过她,“来,你跟我去包扎。”强搂着她还不忘转身警告,“想骗我朱万贵?我会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做吃不了兜着走的!”
直到朱爷强带着哭泣求救的阿秋离开出去,李家人仍是颤颤巍巍,不敢有任何言语。
“阿大,你跟我马上出去寻找,定要将她追回来。”侧身吩咐桂嫂照顾李志,亦让阿容跟着,“你还是跟着爹和大哥出去吧。”
“孩子他爹,那阿秋呢?”
李武不耐地甩过她的手,低斥道:“我说了什么?这么多人连个昏迷的女子都能看丢?都和朱爷谈好了银钱,都教你们将事给搅了,哼!”
桂嫂便哭声不止,最后扶着李志回他的屋子,仔细为儿子检查伤势上药。
朱爷的两名小厮亦跟着同去。
整个李家农院便寂静寥寥。
待确认无人后,景晨才从柜子里出来,左右寻望了下,目光掠过地上的血滩和碎布条,最终仍捡起地上的剪子藏于袖中。屋门没合,探头寻望了周边,见庭院并无动静,只有西边屋内偶尔传出女子尖利的喊声和哭声。
似有男人粗鲁的骂声传来。
景晨知晓,是阿秋。
原来李家人竟是这般惧怕这个叫朱万贵的,任由对方在自家的屋子里玷污他家闺女?虽说实力悬殊,然身为家人,难道就不该反抗争取下?
到底是世态炎凉。
从村口离开是不可能了,他们定然认为自己会从离李家农舍相近的出口离开,景晨只能按原路往废屋的方向而去。
周边寂静,景晨脚步加快不敢有丝毫耽误,内心期盼陈思清同刘冰清真能帮了自己。
待到鸡鸣时分,李家村处南的族庙突然起了大火,村民们纷纷赶往。寻了段路仍未见人的李家人认定那名女子仍未离开村落,招呼着朱府两小厮欲要转身时,便见得南边处有滚滚浓烟,火光冲天。
村里出事了…
还没走到家门口,就见许多人挤在他家门口,“李武,快出来,你们真是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放火烧祖庙!”
桂嫂拦在院门口,拼命摆手解释。
李武和长子还没弄清情况,便有眼尖的村民冲过来,指着他们鼻子就骂道:“李武,大半夜有人见你和你家老大老二等人举着火把往农地那去,鬼鬼祟祟的是要做什么?还有,这方帕子,是你家闺女的吧…”
村民紧拽着手中的布帕,冷眼望向旁边的阿容。
突然对上这般多严厉指责的眼神,阿容结结巴巴地说道:“不、不是我…”

第八十二章 要人

村庙走水,在附近寻到阿容的绢帕,这等事有口难辩。面对众人的指责说议,李家父子只好尽量安抚分散。便在此刻,同跟在李武身旁的朱家两小厮被人识破身份,人深处就传来唏嘘嘀咕的声音,“那不是朱府的人吗?”
“就是那个好色荒唐的魔头,早前强抢了我家闺女,没几个月又不管不顾,唉…”似有妇人含恨带怨的不平声,“他来这儿做什么?!”
“谁知道,前阵子李武家就住进了许多村外人,今儿怕是朱万贵也在这里!”早有眼红李家接待贵客赚取银钱的村民出言挑拨,激动的言道:“寺庙被烧,现场寻到他家姑娘的帕子,就算不是阿容纵火,亦和李武家脱不了干系!”
“就是就是,今日必须得有个解释!”
有村民手举着锄头农器围满了李武的院落,语声嚷嚷,很是喧闹。越来越多的村舍燃起烛火,徐徐往这前来,纷纷好奇碎语着。
一时间,道路阻塞,众人成群结队地讨问起李武家众人,直逼得里间的朱爷大声嚷唤骂人。
猜测被证实,谁都无法脱身,阿容被村长吩咐的人捆绑,欲要接受审问,李家众人焦急如火,别说搜村寻人,连提步绕到都难。
不平的夜晚终是渐渐过去,景晨按着记忆中的路径穿过废屋旁的丛林,面对茫茫农地还不知该如何择路时,就听得女子担忧的声音唤来,“景晨姑娘!”
却是陈思清同刘冰清二人立在田间的野道上。
景晨先是展笑而喜,继而快步往前,可因体力不支而分外缓慢。对方倒是耐心十足,丝毫不顾东边天际处欲要升起的红日。微笑等候。
“你没事吧?”陈思清询问后,复往村子的南处望去,仍是滚滚烟尘,语气微怅地抵:“烧人祭庙,不知可有无人受伤?”
刘冰清的脸色亦有些为难,昨夜对方称是件小事,却没想到居然是如此大事。烧人祭庙。这种事天理不容,如果让村民们知晓,怕是谁都难活成。
好在,她终于是趁乱侥幸逃了出来。
若非良心受不过去,若非被这个陌生女子主动绊住那帮追逐者从而令他们得以平安离开的这份恩情,是绝对不会做这等事的。
“快些走吧,趁着村中闹乱。现下定无人会来下地,待等天色大明后就难说了。”景晨提醒着,率先举步离开。
陈思清不时在旁指点着方向,左右两边相望,就怕被人瞧见。
“景晨姑娘,你离开后准备去哪?”刘冰清搭话。
景晨就叹了声气,举头仰视着靛蓝如玉的高空,低缓着就道:“自是回容我之所。”没有籍户,没有通牒,身无分文。仅凭那存在宝鉴钱庄里的千两银子。就真能平安终身吗?
早已付出部署,哪能这般早就撤退?
脑海中不禁闪现出大爷的身影。这个名义上的丈夫,可有担忧记挂过自己?景晨眨了眨眼,自己不会不明不白离开,还有些事未有解决。
三人相伴而行,挑着荒僻无人处前进,虽然艰辛,终是平安。
相处越久。便越能了解彼此心性,到底只是对为情私奔的男女,性子很善,没有景晨猜测出的那些歹心。按了按右袖内的剪子,总是紧绷着的心缓缓放下,似有愧意地瞥了眼并肩的刘冰清。
原还想着若是这男子有何动作,便以他心爱人威胁。
待等回到大道,陈思清便将怀中的褐色瓶子掏出递给景晨,“你个独身女子在外,这个药水还是你留着,合适时掩去容色,行事会方便多的。”
景晨见状,摇首复又将瓶子推向对方,“你们留着吧,只等到了镇上,我便能寻到归家之路。”
二人相视,听对方口音,不似临渊镇人氏,然根本不便直接相询。
“这儿离镇上不远,若让人发现你俩通知了刘家,怕是想离开都难。”景晨说完,目光真诚地说道:“这行当真感谢你俩,否则我不会这般早就脱身的,谢谢。”表情诚恳,字字肺腑。
刘冰清往前扶住对方双臂,摇头就语:“你莫要客气,清哥说过,出门在外,能帮自帮。”
其实,对方委托己方解救帮忙时,亦先给予了依赖,未有将他们行踪透露出去,亦是很大的信任。
这等事,都是双方的。

君府得了大***消息,大爷寻老夫人商议,当确定娇妻正藏身在李家村时,欲命人悄悄接回。毕竟这种事关乎内妇声誉不便声张,随从平丘已经出去办事,原坐等消息的祖孙却迎来了不安生的五爷。
“祖母,大哥,听说已经有大嫂消息了?”
“传是有了,希望能见着人。”即便老夫人想表现亲近宠溺,却总因责怪而表现得有几分敷衍。
大爷静坐在旁,无怒无恼。
五爷则面露惊诧,“可是孙儿方听说,原家少爷回城了。”
“什么?回来了?!”
五爷自知有错在先,亦真的当心美人儿下落,心虚地颔首,“是的,大哥,方得不久的消息。”抬眸觑了眼对方,再添道:“不过他是单独回城的。”
他内心也很苦闷,对楚家施压无果,楚老爷居然咬定他只有三个闺女,更无哪两个女儿是容貌相似的。五爷觉得事有蹊跷,回想起那日楚太太的惊慌表情,并未如往日鲁莽地全盘道出,只漫不经心般地试探了几句。
总归大嫂有了消息,自己亦不必着急。五爷打算,直接搜寻楚家秘密,他还就很不信,制服不了楚家,难征服个楚景涟!
大爷闻言锁眉,思忖了会便起身同老夫人告辞,“祖母,孙儿先出去下。”
老夫人目露担忧,“浠儿,你可是要亲自出城?”
“再不能静等了,这事早晚得有个交代!”似有警告地瞪了眼旁边的五爷,大爷举步离开,心里不禁担忧起妻子。按照推算和线索,涟儿就该在原仲轩身旁的,可现在姓原的回了城,她可是出事了?
莫名的恐惧袭来,大爷步子飞快,才出荣安居就见到小厮平丘,忙唤起他边走边听回话。
“大爷,大奶奶没了消息。”
走在前方的人蓦然止步,脸上阴沉地转首,“什么叫大奶奶没了消息?不是早有人盯准了上那个村子吗,她怎么就不见了的?”
“爷,毕竟隔了城镇,消息来得缓慢了些。可奶奶确实自前日就不见了踪迹,原爷曾大肆搜寻过,便就突然消失了,看不到人影。村子外面早派人守着,亦没瞧见奶奶出村子,这事还真稀奇。”
大爷便联想到方才五爷所说,原仲轩已经回来。
“备马,去知州府。”
等不到大姐和大姐夫回来的那日了,胆敢掳人妻子,这种事哪是个官宦有教养的子弟能做出来的?大爷只觉得怒火中伤,冷哼着就匆匆往外。
平丘根本不敢再出言。
原仲轩方回城里,就命人布置在各个城门,只等着景晨出现。她居然敢逃跑,居然还真的能做得出来?!是自己太过宽容温柔,才让她有了那个机会吗?
离开后,便是回夫家来的吧?
好你个楚景涟,居然真将过去情分莫孔,她是真敢背叛!
原仲轩重拳砸在桌面上,旁边亲信担忧,便询问是否需要在城中安排人搜寻。后者沉默片刻,终是颔首,待等对方欲离开时,补充道:“低调些,不搞得人尽皆知。”
“是。”
没过多会,门口侍卫就进来通传,“少爷,君府的大爷来了。”
原仲轩听到这个夺他心爱人的男子,咬牙切齿紧握双拳,恨不得就冲出去将对方撕烂。然而理智告知他不能那般做,最后只要呼气许久,将激动的情绪慢慢平复,令人请他进来。
大爷进屋的步子很急,脸色亦很不善 ,不似拜访倒像是来挑事。
屋内守着的人难免觉得他有些失礼。
原仲轩表现得度,打过招呼令人上茶后客气道:“不知道,君大少爷突然造访,所谓何事?在下兄长不在府中,您若是来寻嫂嫂,怕是要失望而归了。”
大爷察觉对方装聋作哑,很是气愤地就质问道:“原少爷,明人不说暗话,我来是什么目的,你会不知晓?”
似乎仍强压着怒气,不愿将气愤关系搞得太僵。
原仲轩隐隐察觉到了其中的意思,心底却有些爽快,毕竟涟儿便是因为眼前男人才离开自己,能够让他难受,很是乐见。
左右做了个眼神指示,令屋内的人都退下。
他坐在太师椅上,舒服地翘起了腿,摇头就答道:“这个在下还真不知了,君大少爷的心思,岂是谁都能猜测出来的?”
大爷再不顾表面关系,沉声就不悦道:“原仲轩,我是来咬人的,难道你会不知晓?!”
他坐在太师椅上,舒服地翘起了腿,摇头就答道:“这个在下还真不知了,君大少爷的心思,岂是谁都能猜测出来的?”
大爷再不顾表面关系,沉声就不悦道:“原仲轩,我是来咬人的,难道你会不知晓?!”

第八十三章 团聚

从知州府出来,大爷气势汹汹,额头青筋暴现,显然是压抑了许久。这个原仲轩简直是不识好歹,若非顾全两府颜面亦不方便声张,定不可能就这样放过他。
待离开官邸前的道路,大爷才拉住马绳,侧对向身旁小厮吩咐道:“令人仔细注意着他的举动。”
“是。”
人是在他的手中丢失的,如若当真深爱着她,怎可能就这般轻易地归来?现下如此平静,必然有所计划,大爷深信对方手上必有消息,然忧妻心切,令他焦躁难等。
回到君府复往荣安居见过老夫人,大爷称是要出城。后者劝慰的话还未出口,门口处便传来大夫人耿氏的阻拦语,“浠儿,你不能去!”
转身行礼,大爷愁苦相答:“母亲,孩儿必须去。”字语坚定。
“单独妇人在外流落许久,谁知晓她有无做出什么失格之事?”
对于耿氏的话语,大爷闻之不悦,不耐地愁道:“母亲,府中不能没有大少奶奶。”
屋内气氛僵硬,老夫人虽知耿氏是何脾性,却不愿因此惘顾婆媳关系,事实上在她心中亦有同样疑虑。但长孙紧张,甚至能在未寻回楚氏的情况下就断定她的清白,相信对方,这份信任超越了寻常新婚夫妻该有的情分。
对待女子,老夫人仍希望大爷可以有所保留。
还想着,绣庄的彭掌事却匆匆入府,称是有急报。老夫人命人召唤进来,屏退了左右,耿氏亦退了出去,徒留大爷坐在旁处。
彭掌事回禀。称是临渊镇的锦翠阁分铺传来消息,先前府中寻觅的绣帕主人到了铺中。
大爷面露兴奋,跃然起身望着对方询问:“此事当真?”
彭掌事很肯定地颔首,“佟掌柜留下了她,飞鸽传书过来,小的不敢怠慢,忙过府通传。”
虽不知那名女子到底是何身份。然能令东家紧张四处搜寻踪迹,自非寻常普通人物。彭掌柜亦想立功,言辞肯定,颇有讨好之意。
老夫人果真出言赞赏了番,侧首注意到素来忧容的孙儿面露欢雀,目光晶亮如星,似黑暗迷茫中的人见到了希望。那阵势。是恨不得立即能提步外出,便挥手先遣退了来人。
彭掌柜以为会有赏赐褒奖,见得老夫人手势,怔了怔才离开。尚未回到绣庄,便有伙计拦在半路,彭掌柜掀了帘幕,低问何事。
那小厮弯腰躬身,“知州府的原少爷到了铺里。”
彭掌柜知晓那是东家的亲戚,亦是官宦子弟,忙催促着车夫就回到绣庄。欲要亲自招呼。
荣安居的室里。大爷仍在说服老夫人,恭谦客气道:“祖母。孙儿知晓您和母亲的担忧,先前是因为未有涟儿消息,您担心孙儿盲目搜寻会有意外。然此刻,她下落清明,请容孙儿前去接她回府。”
明是征询意见的语气,却透着几分刻不容缓的急迫。
“毕竟是咱们家的媳妇,已经掩盖了所有消息。哪还能当真不管不顾?涟儿她必定受了苦,如若回府知晓咱们这般低调,好似未将她的失踪当回事,想来,任谁听了都会心寒。”
老夫人合了合眼,没有反对,“你说的在理,快些去接她回来吧。”
这个楚氏,却也有些手段。不过才接触府中部分生意,根本未曾涉及绣艺方面,竟然能想到利用绣帕透露消息回府,亦能寻到锦翠阁,成功摆脱原仲轩,难得的机智过人。
怪不得浠哥儿待她这般紧张,生得好、性子好、聪颖灵巧,教人不喜欢都难。
然老夫人却总绝得不安,女子太过完美,福祸难定。
毕竟,楚氏才门不过才短短时日,内引得五爷倾心惦记,费尽心思想要得到,致使家宅失和;外惹原家少爷处心积虑想要夺取,儿女亲家关系岌岌可危。
大爷得到应允,脚下步履如飞,很快就离开了屋子。
终于有了消息,没想到,兜来兜去寻觅无果,最后是她主动归来。
对待妻子,不禁又有了层新的认识。
出府上马,带了几个近侍便要出城,可才往前几步,平丘便回来称是知州府处有动静传来,“回爷的话,原少爷先见了个近卫,后去了咱们府的绣庄,再然后就匆匆出城了。”
大爷便想到彭掌事,他不知事情严重,莫不是…
难道原仲轩回城,是想借君府之手再得她的消息?
算盘倒是打得好,定不可能再给他二次消息。
虽想着急急赶去,然许是对妻子有了信心,大爷捉摸了会却是招来平丘,近耳低语了番才昂头,“还不快办事去。”
“小的明白。”
大爷挺身提了提马腹,飞速往前而去。

临渊镇的锦翠阁内,布衣简装的景晨由佟掌柜招呼着吃茶,目光逗留在门口,她相信君府会有人前来接自己的。
铺内生意兴隆,往来妇人难免均多瞧了眼那旁寒酸装扮却气质从容的女子,好奇着对方身份。佟掌柜旁的伙计便好奇低问:“掌柜,她到底是什么人啊?”
佟掌柜瞪了对方一眼,“问这些做什么?城里东家要寻的人,便是咱们的贵人。”
“贵人?”伙计淡淡瞥了眼不远处的倩影,从头至脚打量了番她的装扮,猜测道:“莫不是哪位爷跑丢的姨太太?”
话毕,脑袋便被人敲打,喝骂声传来,“有功夫在这研究,活都不用干了吗?”
年轻伙计便连连点头低头退下。
景晨余光注意着那处场景,抿唇复饮了口,表情高深莫测,任谁都探不出任何。自和那对男女分离后,她就进城询问起锦翠阁的位置,好在如她所料,果然有人给这边下了指令,寻找那几方绣帕和荷包的主人。
不过动几下针线,便能让对方信服,她可以暂得平安。亦从这铺里掌柜的反应得知,事情并没发展到无法挽回的地步,君府没有声张,这意味着回府后她所要面对的情况不会太过糟糕。
在未有其他安排前,她只能选择回家,那个有丈夫有长辈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