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锦平躺着,感受到隔壁的身子慢慢地挪向自己这边,她却没有勇气去侧首看他。望着大红喜纹的锦被,如锦一点点感受温热的身子朝自己靠近。没过一会,又感觉到一双微颤的手臂试探性地搂过自己左侧的腰际。
如锦整个身躯似是钉在了床板上一样,动都不敢动一下,胸口却跳得激烈。还没缓过来的时候,只觉得唐子默整个人都倾覆了过来,如锦搁在身侧的两只手顿时不知该放在何处。
身上徒然而来的压力,呼吸间都是陌生的气息,男子温热的吐气近在咫尺,如锦觉得此刻的自己似是在一点点地燃烧。事实上,二人的身躯仅隔了两层寝衣,男子偏高的体温传来,如锦只觉得后背都隐隐渗出汗水。
唐子默亦是小心翼翼的,望着眼前的女子,一张洗了铅华的素颜,极好的五官毫无遗漏地呈现在自己面前。淡淡的细眉如诗如画,那微张的眼眸,几分羞涩,几分紧张。
满头青丝在鸳鸯枕边散开,红光照耀下,显得无限妖娆。唐子默从未这么近距离这么直接地观察过如锦,目光贪婪地自上往下,等到触及那上下起伏的胸口,锁骨处裸露出的一片玉肌,呼吸渐渐变得沉重。
如锦本是望着那红色的帐顶,脑海中想着引教嬷嬷的话,自然知道接下来事什么样的情况。在心底对自己道,自己同他已经拜过天地了,今后他便是自己的夫,这种事情再正常不过。且早前二人也不是素未谋面,自己要放开。
如锦不知何时握紧了的拳头蓦然松开,一开始逃避对方的目光迎上眼前的人,对上一双幽深的眼眸。相视了一会,如锦就只见唐子默饱满的嘴唇一点点压下,那水色的唇瓣压上自己。
唇间传来的湿润,让如锦顿感一阵酥麻。
唐子默起初只是慢慢的描绘,但等后来舌头探入如锦口中,只觉其中隐隐地似是还残留着方才花雕酒味,亦或是夹着汤圆的芝麻味。唐子默在脑中细细品味,似是被那股香甜所惑,呼吸慢慢粗重了起来。
搁在如锦左侧腰际的手慢慢往上,另一只手伸向如锦的胸前,先是轻轻碰了碰,后来便是四下摸索。如锦本就绷直的身子因他的手不由动了动,口中的呼吸似是被夺尽,如锦“嘤咛”出声。
唐子默听后,滚烫的唇瓣离了如锦的唇,而后自嘴角滑向耳畔,含糊着道:“锦儿,吾妻。”
如锦被吻得大脑一片空白,此时听到这话,心中不由起了一片涟漪。衣襟不知何时被解开,抚在自己肩头的手带着寝衣往下,那白嫩丝滑的肌肤顿时裸露在空气中,如锦身子微微一颤。
唐子默身子弓了弓,将被子往上挪了挪,张口含着如锦的耳垂,沙哑地问道:“冷?”
耳边传来的阵阵湿润,如锦忍不住将脑袋往旁边侧了侧,轻道:“没、没有。”待话出口,才发现原来自己的声音不知何时变得细如蚊呐。
唐子默手下的动作没有停,不过一会就将如锦的寝衣除去,本流连在腰际的手也自小衣探入,用力微微一扯,大红色绣了并蹄莲的肚兜被弃在一旁,没有丝毫准备的两处樱红就这样出现在唐子默的目光中。
唐子默支起了身子,望着眼前因为呼吸急促而上下起伏的胸脯,抬头看着如锦,少女因为含羞而涨红的脸变得越发妖媚。唐子默的眼神变得越发幽深,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许是因为受了寒意刺激而有些颤抖的樱红。
男人的喉结处忍不住咽了咽,伸出手三两下将自己身上的衣衫除去,也不挂在帐外的架子上,只随意丢在一旁。俯下身咬住了其中的一点樱红,另一只手自如锦的腰际滑向那平坦的小腹。
胸前突然传来一阵湿润,如锦身子忍不住就扭了起来,本无所安置的双手抓住身下的床单。伴着那舔舐轻咬的动作,不禁咬住了下唇。转而还不等适应这种酥麻的感觉,便觉得下身一凉。
如锦本似晕了一层水雾的眼眸骤然睁大,往下却只瞧见唐子默染了汗珠的发丝。
唐子默挤进如锦双腿之间,复艰难的自如锦的胸口移开,抬头望着面前的少女,只见对方此时眼眸半湿半润,带着几分紧张,几分羞涩,还有微微的几分惶恐。
唐子默凑上去,轻轻吻上她的眉心,一只放在她的胸前,肆意揉捏,另一只手自如锦后背的蝴蝶骨往下,一直到那圆润的翘臀处。
全身无力,似是躺在了云端处一般,如锦的身子忍不住贴紧身上同样赤裸的唐子默,下巴微微扬起,一股温热的湿意自脸庞转至耳垂处。起初觉得还好,但胸前的胀痛感袭来,如锦便忍不住呻吟出声。
这声音又娇又媚,让本就难以忍耐了的唐子默身子微微一怔,转而双手扶住如锦细细的腰肢,将自己的火热顶住少女的私密处。
如锦面上娇红欲滴,可似是对接下来要发生的动作有种莫名的害怕,双手条件反射地就撑住唐子默的胸膛。后者低头,见着双唇微颤,眸中竟是带了祈求的妻子,心中一软,强忍着自己的欲望,低头吻上对方。
这吻专注而认真,似是为了抚平如锦内心的不安与恐惧。相濡以沫之际,唐子默带着浓浓欲望的压抑声传来,“别怕,抱紧我。”
如锦的大脑似是短路了一般,依言攀上唐子默宽阔的胸膛,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慢慢闭上了眼睛。唐子默半撑着,女子胸前的稚嫩撩动着他,让他再也止不住,口中轻哼一声,扶着如锦腰侧的双手,下身蓦然一沉。
“啊~”
疼痛自双腿间传来,如锦张口想喊,却被男人铺天盖地的吻全部吞下。唐子默听着轻轻的呜咽声,下身一动都不敢动,只一点点舔舐着如锦的双唇。
疼痛处火辣辣的,无论如何都忽视不了。如锦的眸中溢出泪水,本攀住唐子默双肩的手复又抵住。一种潜意识下的排斥,让她想将身上的人推开。
唐子默抬起眸子只见着氤氲了一层泪珠的双眼,凑过去轻轻舔去她的泪水,安抚道:“忍一下,一会就好。”浓浓情欲的话中带着些许紧张。
如锦的眉头蹙起,目光瞅向别处,抵着唐子默的双手微微松开。她知道自己不能拒绝他。
痛楚慢慢消失,身上的人却迟迟不见动作,最后还是觉得有什么东西滴在自己身上,如锦才正视眼前的人。只见唐子默额头满是汗珠,一双复杂的眸子望着自己,脸色因为隐忍已经憋得紫红。
如锦不禁哑然,他在等自己表态?
便是从前没有经历过,但如锦也知这种事忍不住。可此时的他却因为自己的不适而停滞不前,如锦心中无疑是感动的。伸手勾住唐子默的脖子,对着他满含忍色的眼眸点了点头。
又一滴晶莹的汗珠自鼻尖滴下,见着如锦点头的一刻,唐子默再也忍不住下身的胀痛,一点点的推进。可因为顾着妻子的感受,唐子默上身慢慢俯下的同时,还满含深情地在如锦耳边问道:“是不是很疼?”
如锦闭着的眼睛睁开,便是看不见,也知道此时自己的双耳肯定通红,启唇费力地轻道:“已经不那么疼了,我、可以的。”
这句话无疑是对唐子默最大的鼓励,下身用力猛地往前,顿时觉得下身一舒泰。这种包裹着的紧致,让唐子默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在如锦身前低喘一声,便开始慢慢地运动了起来。
如锦紧紧咬着嘴唇,眼睛里似蒙了一层的雾气,伴着男子下身的动作,只觉得自己的身子从中由利剑被分成两半。双手勾着对方的脖子,起初还能忍住,但伴着男子越发显快的速度,一声声的呻吟声自口中传出。
唐子默听在耳中,内心越发激动,喜悦、刺激、销魂,一系列的词都不足以形容他此时的心情。身下的动作越发的激烈,手上也不似早前那样小心翼翼,更是随意揉捏。
刺痛感消去,随之而来便是一阵无法形容的感觉。如锦只觉得天地间似是只有身上主宰着的男人,随着他下身更猛烈的动作,如锦身子扬起,勾着唐子默的双臂越发用劲。
唐子默一次次的冲击,一次次地感受着妻子的美好。听到因为自己动作而发出的呻吟声,下身便越发的卖力,身体交融,对方的颤栗与扭动,都是趋势他不断深入的动力。
红光摇曳下,一声声暧昧的喘息声自喜幛内传出,那摆着的送子观音象此时在红烛下显得极为闪耀…
第205章 温情
次日清晨,如锦是被一阵搔痒给吵醒的。睁开眼,近在咫尺的是一双含笑的深眸,那高挺的鼻梁,似是马上就要碰触到自己一般。脑海中不禁想起昨夜里的火热,如锦面色一红。
“醒了?”
沙哑而温柔的声音传来,听在如锦耳中,富有磁性,极为好听。
“嗯。”
如锦别开眼,不看侧起身子半支在身旁的人,下身微微动了动,立马觉得浑身酸疼,忍不住轻哼出声,发丝凌乱倾覆着的眉头微微蹙起,眸中闪过不适的隐忍。
修长的手指伸向她凝白光洁的额头,动作轻柔,将发丝往耳边敛去。唐子默垂着的青丝就荡在如锦的脖颈中,骚动着,极为撩人。如锦的脑袋往床内侧了侧,后者见了,却是跟着将胳膊移过去。
唐子默胳膊撑着脑袋,望着面带含羞的娇妻,心情无比愉悦。其实天还没亮他就醒了,屋子里的喜烛没有燃尽,伴着那旖旎的光线,他再也睡不着。她就这样出现在了自己身边,同床共枕,是这样的真实。这样的场面,让他内心涌出一阵激动,似是吃了蜜一般甜蜜。
帐外的烛光跳动,望着闭眼熟睡的她,唐子默觉得极为满足。曾今心心念念的女子就这样成了自己的妻,他只要一伸手就可以揽她入怀。虽然心中很想,他却没有伸手。
睡梦中的她似是极为不安,不知是有认床的习惯,还是因为身旁多了自己,便是闭着眼,偶尔都能看到她眉头轻蹙。他怕自己一个动作会吵醒她,故而不敢有一丝举动。
望着如锦那惺忪的眸子,唐子默心知,自己的妻子此时心中必定彷徨。唐府是她所不熟悉的家庭,每个人刚进入陌生的环境,都难免无措、焦躁。他明白这一点,却不知该如何化解她的这份紧张。就这样静静的望着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无论是不安还是紧张,自己都将陪她一起度过。
回想初见她时的场景,客栈内幽暗的灯光下,她那样无所顾忌地出现在众人的眼中。目光在陈家二兄弟身上徘徊,似是极为不屑。
那个时候,她极为镇定地对陈家二少说出那番话,完全超出了一般闺中少女有的勇气。那闪着聪颖的眸子里,带着些许狡黠,些许隐忍,还有几分紧张。
一个妙龄少女,这般复杂的情绪是他所没有见过的。也不知是她的神秘,还是那说话的语调,总之自己就那么对她上了心。以至于最后,秦枫问自己是否要留在客栈时,他本没有留下的理由,但出口的却是“还是在这宿上一宿吧”。
后来在唐府遇着她时,之所以被她同陈浩宁的那番话引得心慌,也是因为那个在客栈中的夜晚。自陈浩宁带着陈家家仆进来的一刻起,站在二楼廊下的她眸光就再也没有移开。
唐子默还记得那一夜如锦穿了件嫩黄色的松裙,消瘦的身躯拢在衣袍里,在暗淡的灯光下显得有形物质。
那般专注的眼眸,那种藏了千万句想说的话却又不得不止住的表情,分明是相识已久才能表现出来的。故而在如锦丝毫不掩饰对陈浩宁说出喜欢的一刻,本见着她的满心欢喜都在那一瞬化为乌有。
一遍又一遍的质问,不符身份的言辞,只是想要她一句否定的答案。最终,结果如他所料,她坦然地承认。只是那种随意的口气,让他觉得应该是没有那份男女感情,可依旧如刺般搁在心里好些日子。
饶是现在,回想起那个场面,还是一个疙瘩。不过,当初自己问她是否愿意时,她并没有反对。虽然或许是因为那道圣旨,也或许是她难以拒绝,但唐子默对于现状,真的很满意。
如锦自然察觉到了唐子默的目光,一瞬不瞬地落在自己身上。她故意不去回应他的目光,确实也有些不知该如何面对的感觉。冬日的清晨还是有些寒意的,如锦不知不觉往内侧移去,触及那冰冷的床单,被窝里的双腿微微一颤。
唐子默无奈一笑,胳膊绕过去就将她揽到自己胸前。一只手抚着如锦光滑的后背,另一只手伸过去将被子拢了拢,低头抵着如锦的额头,轻轻道:“做什么一直往里去,被窝里的热气可都要散了。”
竟是玩笑的口气,如锦面色一囧,抬头看过去只觉得他嘴角微微弯着。他低头,那狭长的眼眸带着一股溺爱的目光望着自己。昨夜的赤、膊相对,让她竟是有些不敢直视对方,低头鼻子却正好地上唐子默矫健的胸膛。
女子吐气如兰,微微的温热从唐子默的胸前一直传到他心里,血气方刚的他搂着如锦后背的手慢慢移下,低头就蜻蜓点水般在妻子的额头一吻。
“锦儿。”
唐子默唤了一声,如锦的心跳蓦然加速,头埋在对方的胸前,更是连抬都不敢抬一下。
“锦儿。”
唐子默侧覆上如锦的身子,手自背后往她的胸前移去,唇瓣划过微微扇动睫毛下的眼眸,深深印上红唇。如锦顿时又生出那种全身无力的感觉,胸前因为揉挤而产生的酥麻让她不由张口,唐子默顺势溜进。
唇与唇的贴合,舌与舌的追逐,二人的呼吸都有些急促。唐子默的手自胸膛一路往下,但等触及如锦下身,明显感到她双腿一紧,微微动了动。手蓦然停住,抬头望着已经睁开眼的如锦,只听得她轻道:“别…”
因为吻而显得越发红润的唇瓣被咬紧,她的眸中闪过一丝疼痛的隐忍,胸前的锁骨上还印着昨日恩爱的印记。唐子默身子往下,躺在旁边喘了几下,平息着心底的那份欲望,开口道:“对不起。”
他竟然在和自己说对不起?
如锦的眼眸睁大,翻了个身望着唐子默,不好意思地回道:“我…”
唐子默正视着如锦,笑了笑道:“是我太心急了。”原本搁在如锦小腹处的手又绕到她的腰上,将她往自己身前一带,对着她的耳边道:“是不是很疼?”
“没、已经好多了。”
这种对话总是让人面红耳赤,唐子默轻轻一笑,带着一股满足后的得意,“你终是成了我的妻。”
如锦低着头,突然发现唐子默左肩处有几处刮痕,想起是昨夜自己忍痛不过只好抓紧他所造成。耳边又听得他对自己说的话,开口即回道:“嗯,夫君。”
唐子默眸中笑意更甚,柔着嗓音似哄似诱,“喊我的名字。”
如锦抬头,正对上他眼中的期待,情不自禁地就开口,“子、子默。”
唐子默顿时笑了出来,声音传入耳中,如锦觉得自己心底还是放不开。这个已经成为自己男人的人,今后会对自己好吗?
许是因为前世的不好记忆,让如锦觉得幸福总是特别的遥远。当初都到了触手可得的地步,却依旧失去。她不知道,这一世,身旁这个笑看着自己、一声声满足唤自己名字的人,到底会不会是一个可靠的良人。
虽然现在想这些已经为时已晚,虽然早前唐子默留给自己的印象也很好,但她就是无法真正地信任对方。此刻便是身子给了他,但心却总带着一份疏远。
这是她过不去的心坎。
唐子默并没有发现妻子的不适,只道她是害羞了。但心底的愉悦,让他就是收不住那份笑声。伸手极为轻轻地弄着如锦耳边的青丝,抱着如此佳人,唐子默忍不住在脑海中想着他们的未来。
“二少爷、二少奶奶。”
外面候着的丫鬟听到里面的动静,彼此相觑一眼,就由一个年长的丫鬟对内轻轻唤了唤。
听到陌生的唤声,如锦才蓦然意识,此刻是在唐府,不再是做姑娘的时候,今日又是进门第一天,还得去给公婆敬茶。自唐子默的胸前抬起头,望着他道:“该起了。”
唐子默闻着如锦散着幽香的青丝,漫不经意地点了点头,对外就道:“进来。”
如锦忙先一步起身,昨夜的寝衣竟然都散在了锦被上。如锦取过,忙快速地披在身上,转头见着只望着自己一动不动的唐子默,取过他的就递给他。
唐子默坐起了身子却没有接过寝袍,只望着如锦拿着寝衣的手,脸上带着意味不明的笑意。
如锦顿了顿,这才恍然想明,将手中的红色长衣轻轻抖开,侧着身子为唐子默披上。后者见此,也极为配合,伸出双臂就伸了进来,转而见到如锦歪过来的脸,忍不住就凑前上去亲了一口。
如锦本搁在唐子默侧腰的手动作一滞,抬头望着带了得逞后得意瞧着自己的唐子默,脸上闪过一丝懊恼。却见对方脸上笑意更浓,如锦开口想说话的时候,却听到床帐外传来婢子的声音,“二爷、二奶奶大喜。”
唐子默望着眉目带嗔的如锦,浑身都觉得舒泰,“呵呵”几声,愉悦的笑声在屋子里响起。
第206章 新妇
唐子默掀被下床,如锦也不好再赖在床上。双脚着地,腿间传来的不适,让如锦微微蹙了蹙眉。但自前世养成的谨慎,让她反射般的又展开眉头。
新婚第一天,怎么能在婢子面前表现得如此羸弱娇贵?
鱼贯而入的婢子们清一色都着了大红色的小袄,便是头上也都簪了一致的红花,见着唐子默和如锦,均都是嬉笑盈盈。昨日伺候唐子默宽衣的两个婢子取了衣袍上前,如锦先一步过去,亲自为唐子默更衣。
上一世她寄人篱下,自然知道如何做才能免于口舌。昨夜里是她晃神,但今早,却是该自己尽妻子本分的时候。
那两个秀气的婢子顿了顿,相看一眼才退到旁边。
相比如锦面上的从容,唐子默倒是很意外。早前听过关于她的流言,自己看中的就是她的直接,处事肆无忌惮。她是养尊处优的国公府姑娘,唐子默根本就未曾想过她能有这般细心的举动。且听秦枫曾经说过,锦儿性子很是大大咧咧,做事不喜欢计较后果。
可现下,这般主动的体贴,却真真让他愣住。但相比意外,唐子默心中更多的是欢乐。低头望着如锦,她认真扣着纽扣的动作,脖间的雪白,显得娴静而温柔。嘴角溢出一抹笑容,唐子默等如锦扣上了纽扣,才悠悠道:“这种事情,让丫头们做就可以了。”
如锦刚取了腰带的手滞了滞,不知对方说这话的意思是不是不喜欢自己服侍。抬头觑了眼唐子默,见对方一脸关怀,那淡淡的笑意让她将忐忑放下,想着即回道:“早前没有成亲,自然就由婢子服侍。现下,夫君的起居,怎好假与人手?”
唐子默面色原是有些惊讶,转瞬嘴角笑意更甚。
如锦说完,拿着腰带的手环过唐子默的腰际,轻轻地的抚平、系好。侧过头,又自丫鬟端着的托盘中取过玉佩等物,为他一一系上。
唐子默享受着如锦的服侍,整个人神清气爽,显得龙虎精神。心里隐隐的有股骄傲,如锦才刚嫁过来就能如此体贴,做的这般周到,可见是早前下了心思。
她的心里一定也是有自己的。
本在流雨轩服侍的婢子们见着此景,不禁都在心中暗自感叹,到底是娶了媳妇,人的性情也跟着变了。就这一个早上,自家爷总是带着笑意,一刻都没有往日的严肃。站在旁边,众人想着又偷偷拿余光去瞄这位新少奶奶,听说早前二爷为了娶她,同夫人争吵了数次。
新奶奶面容嫣红,眼神清淡却不显冷漠。她独自服侍着二爷,做事极为认真,便是连衣袍上的褶皱都会抹平。这样的女子,怎么看都是一位贤惠的少奶奶,如何就被外人传成了个行为无礼的刁蛮姑娘?
如锦心中却没有脸上那般沉静,事实上她也担心自己有没有做错的。这些还都是前世的时候,在平易王府陈夫人陆氏所请的嬷嬷教的,当初陆氏对自己要求极为严格,每日天不亮就会让妈妈过来诉说“夫为妻纲”等道理。
上一世她习的极为认真,一心幻想着婚后和他举案齐眉的生活。但却没有想到,那样费心的前奏安排,原来陆氏根本就没有让自己成为陈家儿媳的打算。
现在想来,确实是可笑。
此次出嫁,虽然也有引教嬷嬷教导如何“侍夫、侍公婆”等道理。但母亲廖氏不愿自己受委屈,只道虽是为媳妇,却不能弯了腰。该敬的礼要敬,不该受的委屈却一分都不能受。如锦心知她是疼爱自己,但也知道在夫家处好关系的重要性。
她用心地学了,但那引教嬷嬷对这些方面却只是象征性地教了教。此时脑海中的一系列想法,大部分还都是前世所学。如锦心中了明,按着自己这一世的身份地位,并不用处处躬身瞧人脸色,做得面面俱到。
只是,这段婚姻既然开始了,她便想努力经营。有些事不过是情理之中,她并不排斥。
早前母亲说,新嫁娘初到夫家,要立威,不能让外人小看了自己。如锦虽觉得有道理,但更明白要挑准时候。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若是不给夫君颜面,摆着一张冷脸,那唤作谁,都不会留情。
虽然早前唐子默有同自己表明过心迹,但如锦一直想不通他为什么会喜欢自己。诚如自己前世以为,和陈浩宁自小定亲,又亲梅竹马,自己就该喜欢他,以他为天。
可唐子默与自己,便是连交集都鲜少有。这般莫名其妙的感情,让如锦总是觉得不踏实。
唐子默着了衣裳,就至隔壁的小隔间进行洗漱。如锦依旧在白芍二人的服侍下更了衣,两个丫头不约而同在心中纳闷,自家主子何时学会了服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