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安借了王红旗的手机给安水打了电话,确认了他们的身份,然后有些好奇地问道:“你们怎么能够确认我就是你们要找的人,对于我的年龄,你们不奇怪吗?”
王红旗和李莉斯对望了一眼,穿着黑色职业套装,带着玳瑁眼镜,略微显得有些严肃的李莉斯笑着道:“实际上我们早几天就到了丰裕县,暗中观察过你。安小姐和我们提过你的年龄和事情,虽然我们很奇怪安小姐为什么这么做,而且你的表现和她口中所说的天才少年有些出入,但这些并不重要,毕竟我只是负责把合约交给你,让你成为我的上司…安小姐说,在你的参与指导下,让我们完成中国公司的组建。”
李莉斯严肃的装扮,却露出一种过分轻松的表情,很容易给人传达一种轻视的感觉,或者她是无意的。但要说以她的资历和身份,有必要对一个十多岁的孩子多么尊重吗?
李莉斯接触过几次安许同,对于这个拥有两个让人妒忌的女儿的老人,李莉斯很是钦佩,安水那种让人自然信服的领导者魅力毫无疑问是继承自安许同,李莉斯对于安水的绝大多数决策都没有太多不同的意见,惟独在对于秦安的看法上她并不认同,中国公司的组建,她也不会去在乎一个十多岁孩子的看法,她能为他赚钱,这就足够了。
王红旗喝了一口茶,他虽然并不认同李莉斯现在的态度,但正如李莉斯早前和他沟通对于秦安的看法时,他眼里的秦安每天做的事情和他的同龄人一般无二,一路打闹,摔着书包上学,在半路停下来互相抄作业,有些出格的举动是中午跑到一个小饭馆提着保温杯跑到学校里去送给一个小女孩,然后放学后和另外一个漂亮的小女孩回家,晚上乖乖地呆家里…仅此而已,实在看不出有什么值得安水另眼相待的地方。
“按照国内的法律,对于没有完全民事能力的未成年人来说,如果合同具备不利条件,合同将被视为无效。这份合同没有任何条款涉及对你不利和约束的条件,你完全可以放心大胆地签。”李莉斯看到秦安一板一眼地翻着合同,虽然茶味道不错,但她却缺少品茶的耐心,她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在丰裕县已经耽搁了一段时间了。
最主要的是,她觉得这个少年纯粹是在装模作样,因此很让人不喜与他浪费时间,这些拥有大量经济类专业名词的合同,他能看得懂?一个初中生而已,英语成绩再好,也最多是中考能得满分,难道他还能过了托福?
秦安朝着她笑了笑,拿着签字笔,一份一份地翻着签下了名字,速度之快倒是让来给他指点签名位置的李莉斯的手僵在了半空。
“在签下这份合同之前,我和你们没有太多关系,至少不存在什么上司和下属之间的关系。但现在我是你们的老板,我希望你们明白几件事情。”秦安放下签字笔,眼神有些锐利地盯着李莉斯,“作为一名职业经理人,我还必须向你提出这种建议,我觉得非常遗憾。”
李莉斯怔了怔,没有说话,脸上的笑容有些冷而发僵,小孩子的口气不小,她倒想听听他有什么高见。
“原来你们接受的是安水的派遣。暗中观察我显得尤其愚蠢,除非你们是不打算干了,否则这种暗中打探你们老板私生活的行为,非常不讨人喜欢,任何一个职业经理人都不会犯这种错误…不管他的老板是一个十多岁的少年还是七老八十岁的老头,他的私生活和你们无关,你们老板的素质和能力,更不需要你们如此来打探。”秦安看得出来,王红旗是那种多做事,少说话,更倾向执行命令的人,秦安怎么样,和他无关,这一点王红旗认识的到。而李莉斯却有些恃才自傲,她是那种老板压不住她,她的气焰就会格外嚣张的人。
“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在没有履行完合约之前,请不要再指点你的老板应该怎么做,你难道不知道在你的老板签合约时,一名经理人在旁边指点,这是一种很受人怀疑的举动,而且也是必须避嫌的吗?职业经理人的道德和职业准则你应该十分清楚。”秦安面对这个日后要为自己打点生意的女人,没有打算保留太多。也没有在意让她觉得看到一个十三岁的少年如此侃侃而谈,浑然自若地以一个上司的语气居高临下地训斥她时是多么的让人惊讶。
李莉斯本能地想要发火,却被王红旗按住了肩膀,王红旗站起身来,鞠了一躬,“对不起,虽然我不赞同李莉斯的行为,但也没有及时阻止她,这种情况以后不会再发生了。”
李莉斯这时候才意识到,眼前的孩子绝对不是她所以为的那样,藏在花样年华少年脸庞后面的,是并不简单的灵魂,李莉斯在面对一个十多岁少年的时候,忘记了太多东西,这时候被他提醒,当他真正以BOSS身份训斥自己时,自己竟然无言以对…因为他说的句句在理。
在签好合约之前双方还没有直接的关系,他笑吟吟地面对自己,签好合约后,马上变脸,这种心态和姿态的转变,李莉斯并不认为有太大的难度,但出现在一个十三岁少年身上,李莉斯觉得,自己必须调整心态了。
许多时候,让人觉得你是否值得重视,并不需要太长时间去证明自己,尤其是对一个真正拥有值得他人重视底气的人来说。
李莉斯有些犹豫着要不要像王红旗一样站起来道歉,她是有些腹诽王红旗的,这人完全没有帮自己担待一点的意思,直接就撇清了他自己,她张了张嘴,还没有开口,秦安却摆了摆手,笑着道:“我也说了,在我没有成为你们的老板之前,你们怎么做是你们的事情,你们对我的调查只能说是怀疑安水,我怪不到你们头上去。我不在意,你们也无需在意了。对于中国公司的筹建,还需要你们两个多费心思,毕竟我是不大可能参与其中,尽管放心去做,以你们的经验和能力,我想一定不会让人失望,我期待你们能更快地给我汇报进度。”
秦安这番话无非是完全放权的意思,李莉斯的话被堵在嘴里,有些发闷。这算不算得是他丢过来的一粒甜枣?
谈完事情,李莉斯实在没有心情在这里继续喝茶,眼前这个沏茶喝茶都让李莉斯联想到安许同这个老人那副安然恬静自在模样的少年,李莉斯看不透,也觉得他有些过分老成和成熟,尤其是现在看到他这副模样,而就在前一个小时,她还觉得秦安只是个调皮捣蛋,和女孩子黏糊得紧的普通少年罢了。
这种对比太强烈,李莉斯找了个借口,自去办她的事了,她也没有和秦安汇报什么,秦安都说了放权,她也要看看这个少年有多大的气魄和胸襟,她可是很清楚,现在国内的私人企业也开始时兴请职业经理人了,但绝大多数都是为了炒作,标出天价的年薪,却没有多少实事给他们做,这些辛苦打拼创业的精明生意人,并不真正放心这些业界的打工皇帝。
以李莉斯的能力,筹建一个仅仅相当于办事处的国内公司并没有太大难度,王红旗留在丰裕县,他本就不擅长于公司的管理和经济类事务,安保和助理工作才是他擅长的,留在秦安身边,也是相当于齐军在秦向山身边的定位,安水也是这个意思,在她看来,秦安毕竟是个少年,有许多事情王红旗更方便出面,她希望能够从现在开始锻炼秦安,所以才吩咐李莉斯要听秦安的意见,但这种锻炼也必须有个限度和保障,王红旗是安水信任的人,有他跟着秦安,也不至于让秦安在某些场合因为年龄而吃亏。
“现在我也没有什么事情要做,你整天跟着我也不是个事…你就当是来休假吧,丰裕县有大片的辣酱院子,有从清朝留下来的老辣酱缸子,还有名人故居,还有大青山,清水河,五星水库,都是不错的地方,有事我再找你。”李莉斯走后,秦安和王红旗依然喝着茶,他倒是和王红旗没有太多的陌生感和隔阂,因为他发现王红旗也是个能沉着神喝茶的人。
王红旗点了点头,拿出一支手机交给秦安,方便联系,秦安接了,“我先走了…你慢慢喝茶,我让我嫂子给你拿点好茶,可以泡十二泡,但你可千万别把十二泡都喝了。”
王红旗笑了笑,笑容颇有些憨态,这个少年有点老成厉害,不至于让人觉得跟在他身边是给他当保姆,也有几分爽快可爱,不似跟成年人那么小心拘束,倒也不算是为难的差事了。
王红旗喝着茶,看着秦安和那据说是寡妇的漂亮嫂子打了招呼,站起身来,不敢让老板的嫂子给自己泡茶。
秦安离开茶楼,没有打算马上回家,明天就要考试了,依照惯例他是不打算看书的,九六年刚刚到来,丰裕县城渐渐兴起的现代商业氛围还没有掩盖过陈年累月的市集地摊经济,在临近的两个全国都小有名气的小商品基地进货的店铺都算得上新潮了,绝大多数服装店还没有经营品牌的概念,冬天一骨碌地卖厚厚的大棉衣,长棉裤,秦安走在街道上,想要给心爱的小女孩们买点可爱的小饰品都难以找到一个值得进去转转的店铺。
秦安走过工农坪老巷口,这里边多的是做衣服的裁缝铺子,很有几位经验丰富手艺高明的老裁缝,他听母亲说过,父亲当年到处考试时,穿的那身体面的西装,就是这里边一个老裁缝的手艺,还有爷爷的寿衣,也是在这里做的,已经做了七八年了,可是爷爷依然健爽,那套寿衣却也是光鉴如新,没有露出半点陈色。
秦安停住脚步,也不是想去做一套衣服,只是看到廖瑜走进了一家布料铺子,秦安心想难怪往日里见到廖瑜穿的衣服都很有味道,不像是小地方小店铺子里的货色,虽然不是什么牌子货,但做工用料都很扎实,裁剪合体,原来都是在这些地方做的。
秦安心中有份感觉颇为奇妙,自己和廖瑜倒也算是有点牵扯了,自个总能碰着她的丢人事情,只怕没有谁比自己更清楚这个女人那些不尴不尬,羞人答答的隐私了,很巧的是,难得的偶遇,虽然没有太多惊喜,但是发生在自己和廖瑜身上的次数,却有些多了,仿佛自己来一次县城,都能够碰着她一次,而她来县城的次数,也没有比自己多多少。
第144章 陪我一晚上
红艳艳的腊梅花开在巷子口,白色的石灰墙上点缀着干枯的青苔,青石台阶上坐着垫了软墩子的老人,大口大口地吸着旱烟。
冬日下午的阳光有一点点暖意,巷子里门店的黑腐色木栅格一块块取下来,露出摆满了零碎活物的摊子,穿着青色大衣的廖瑜,走进挂着“黄京杭布行”的店子,仔仔细细地挑选着那些花色简单,但绝对质量过硬的布料。
巷子里的店子,做的都是街坊的生意,谁家的料子好,都是有口皆碑,要是故意弄些水洗就褪色的稀疏料子,生意就做不下去了。
秦安走过去,看到廖瑜正在用两根手指捏着一块藏青色布料,戴着老军帽的老板站在一旁笑眯眯地陪着她挑,看到秦安走了过来,老板有些奇怪,少年人可是这种铺子里极少出现的。
秦安也不去打扰廖瑜,摸了一批绸子,翻来覆去地看。老板看秦安是真想买的样子,也走了过来,“少年人,那农贸市场二楼是个服装批发市场,你们喜欢的那种什么牛仔裤啊,什么针织衫啊,都有的卖!”
“南老板啊,哪里有你这样把生意往外推的?”廖瑜似乎和店老板很熟,随口说着笑,转过头来看到秦安,神色间却是十分吃惊,粉润的脸颊上飘过一抹红晕,却是看着秦安两根磨蹭着光滑绸子的手指,想着了他在翻着自己的贴身内衣时,也是这般动作。
小流氓!廖瑜暗暗地在心里如此称呼了一句秦安,说话间却是有些佯怒薄嗔的味道:“你跟着我干什么?”
“我哪有跟着你?刚才走过街口,看到你进来了,想想过来和你打个招呼,你也不用这副样子吧?”秦安一本正经地补充了一句:“廖老师好!”
“原来是你的学生啊。”店老板恍然道。
秦安叫了她老师,却是把廖瑜剩下的话都堵嘴里了,她在熟识的人眼里,总得有老师的样子,和学生说话也得注意分寸。
廖瑜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让店老板量了她要的料子,付了钱走出店铺,却看到秦安还呆在那里,她本以为他会跟着离开。现在却有些奇怪他在店铺里干什么了?
“这绸子给我来一米。”秦安比划着。
“这绸子可贵着呢,你可别拿去糟蹋了。”店老板不放心地叮嘱着。
“不会,你放心吧。”
店老板这才给划了一米,秦安付了钱,拿了小红塑料袋子提了绸子料,走到廖瑜跟前,“廖老师,好巧,来县城经常能碰着你。”
“明天要考试了,你还跑到县城来干什么?”廖瑜不理他那副笑吟吟的样子里可恶的小流氓味道,分明又是带着成年人调戏味道的说笑。
“明天你也要监考啊,你不也来了县城?”秦安反唇相讥,看着廖瑜走进巷子里,跟在她身后,踩着一路的树荫,走在腊梅花开的老石板街。
“你现在闲着没事瞎逛吗?”在廖瑜心里,秦安虽然还是个让她咬牙切齿的小流氓,但却早已经不是懵懂度日的青涩少年,廖瑜很难想象,这样一个似乎已经拥有了巨额财富的少年,居然还能抵挡住操纵金钱的诱惑,安分地呆在学校里,认真地学习着似乎就是为了日后拥有创造财富能力的知识,并且取得令人瞩目的成绩。
廖瑜有时候想,秦安或许不是她所看到的那么经常无所事事,整天和孙炮,秦小天瞎混,或许不是有事没事就来招惹她而显得极其无聊,他也许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就是在她看到了他的那盒录像带后才有了这些想法,女人总是容易被最直观的东西改变她们的思想,廖瑜也不例外。
秦安点了点头,“我下午没事,但我现在想找个裁缝,帮我做件衣衫。”
廖瑜“哦”了一声,站在一棵腊梅树下,双手提着小包,似乎没有再让秦安跟着她走下去的意思,这一个巷子口下去,就是她的房子了,在那一夜春声雨歇后,记忆犹新的羞涩和幽怨让她不想和秦安一起站到她的房子前,往日里可以装着没有发生,毫不在意,但那栋苍老的建筑仿佛会提醒他和她,她在那里,在他边上做了多么丢人的事情。
“这里很多裁缝,都是有经验的师傅。”廖瑜指点了几家老铺子。
“我觉得廖老师你的衣服就做的挺好,你是在哪家铺子?”秦安问道,廖瑜的衣服都格外地贴身显身材,做工精致,线缝细而密。
“我的都是我自己做的。”廖瑜微微有些得色,自己在秦安面前算得上是一无是处…至少廖瑜是这么觉得,他的作文里总是引经据典,许多都是廖瑜必须查找翻阅典籍才能理会得到其中的味道,自个怕是没有太多底气当他的语文老师,而他偏偏也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还不就是因为自己这个老师在他觉得有些太不合格?
秦安无意间赞赏到了自己,廖瑜居然有些得意,她发现自己如此的心态后,不禁埋怨起自己来,有什么好得意的?这个小流氓多半是盯着自己的身材看时,才会有这样的感觉,廖瑜可是很清楚自己的这份身段,有多么的值得骄傲,是多么的让男人垂涎。
“你能帮我做一件成不?很简单的,很容易做的。”秦安有求于人,语气格外柔和而诚恳。
廖瑜更加得意了,手指拂过耳侧垂下来的发丝,侧着头不去看秦安,眼神盯着一朵花瓣儿残了的腊梅花,很没有兴趣地叹了一口气,“可是我没有时间啊,这两天要监考。”
“我不着急。你什么时候有空做,就帮我做了。”秦安心里好笑,廖瑜年纪其实也不大,为人母了,为人妇了,却还有着这份小女孩儿心性,总想着让人低头,承她的情,认她的好。
“监考后学区组织了改卷,改完卷子就得准备填通知书了。然后我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忙完差不多就过年了。过年谁都没空吧?年后不久就得准备开学,那是开春的时候了。”廖瑜显得十分的为难。
秦安看着她脚步没有挪动,显然没有干脆拒绝自己走掉的意思,她要真这么忙,哪里还会给自己挑料子做衣服?
“那你可是真忙,等你有时间了,腊梅花都掉了,长出了新叶子,桃花也结了花骨朵了。”想着桃花,秦安的眼神不由得瞟向了廖瑜的脸蛋儿。
听着秦安说起桃花,廖瑜却是想起了抱着吉他的少年轻轻地笑,欢快地唱着歌,那首桃花菲雨似人面,青丝秀挽伊人艳,等着自己这么计算着有时间了,那真是暖风如熏何处是花颜的时节了。
老街口,腊梅树下,束手而立的少年,脸颊有些泛着羞涩风情的年轻女子,在渐渐西下的午后阳光落下来时,抬起头来,心里似乎都想着了什么,眼神里有些让人心慌的默契,碰着了,就分开去了。
“你要真忙,那就算了。”也许是周围暖洋洋的温热空气让他没了那份没心没肺的无聊心性,秦安主动放弃了继续逗弄她的机会。
“其实我也不是很忙。”廖瑜也觉得不合适了,习惯地抚过耳侧的发丝,觉得耳根有些发烫,脸上的笑容却是淡雅而大方了许多,“要做我就帮你做吧,你想做什么的?”
“那先谢谢廖老师了。”
又是一种默契,仿佛要触碰到了什么,敏感得让人都有些觉得要逾越一个界限了,在这个时候秦安偶尔争取过,廖瑜一直期待着的正常的师生关系,秦安的放弃,仿佛就让这种关系回来了。
廖瑜说不清现在是什么感觉,大概秦安以后不会再那样肆无忌惮了吧,松了一口气,没有了那种一直被他压迫着的感觉,然而她却总觉得自己有些失望,好像小女孩儿要做什么好玩的事情,却突然发现对方不和她玩了。
大概是被人主动放弃了的不甘吧,不算什么情情爱爱的,廖瑜觉得自己还不至于荒诞地去对一个少年有什么眷恋,和这些都没有关系,只是廖瑜觉得自己和秦安之间特殊的关系,本就是秦安逼迫出来的,现在他又觉得不好玩了,玩不下去了,就自个撤了,廖瑜不管自己是不是被他惹出了几分玩下去的兴趣,只觉得秦安很过分!他怎么能想怎么样就怎么样?都得由着他的意吗?廖瑜有些习惯性的笑容里多了些情绪化的味道。
“不用谢我,我也不是白帮你做…你得答应帮我一个忙。”廖瑜有些赌气,看也不看秦安。
“那当然。”秦安的笑容有些讪讪的。
“我今天来县城是和罗波夫谈离婚的事,晚点他会过来。原来我是约了他去丰裕山庄对面的那茶楼谈,但我觉得这种事情还是在家里谈比较好…”廖瑜心思飘开了,想着了别的事情去,瞪了一眼秦安,“那天晚上罗波夫那么不要脸,我一个人也不敢再在家里和他谈事,你得陪我一晚上。”
第145章 诱惑
丰裕山庄对面的茶楼。罗波夫和廖瑜都不清楚秦安和茶楼的关系,廖瑜约了罗波夫去谈事情,罗波夫本来也答应了,在罗波夫看来,那家茶楼总是有不少官面上的人物出没,到那里喝茶不只能露露脸,还是个很有面子的事情,但想想他和廖瑜谈的事情,廖瑜要是不给他面子,大声嚷嚷起他的丑事,恰好被认识他的人听着了,罗波夫就完蛋了。
罗波夫好说歹说,赌咒发誓,拿自个女儿都发誓了绝不做为难她的事情,才哄得廖瑜到她的老房子里谈。
廖瑜虽然有些气愤罗波夫拿女儿发誓,但想想虎毒不食子,罗波夫总不至于不把女儿放在心上,便答应了下来。
答应归答应,廖瑜心里总有些不安,见着了秦安,廖瑜就有了些想法。但犹豫着没有提出来,秦安有事找她帮忙,她倒没有多想,顺口就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秦安想了想,给家里打了电话说了一声留在县城,李琴只当他在嫂子那里玩,也没有多问,只叮嘱着他记得明天早点赶回来考试。
廖瑜看着秦安随手拿出一支手机,时间进入九六年,在丰裕县依然是非常少见的稀罕物,这年头能够拿手机的人,哪个不是一方人物,有偌大的产业?一部动辄上万的手机,每个月上千的通话费就是普通工薪家庭整月的收入了,拿着手机就是象征着社会地位和财富,要是年轻小伙子拿着手机,那都会被称为年轻有为,姑娘们眼睛里都冒着星星了。
“那个录像带里的女人说的都是真的?”廖瑜和秦安走在巷子里,忍不住问了起来。
“终于肯和我说录像带的事情了?我还以为你真的毁了呢,既然不是黄色录像带,要记得还我啊。”秦安嘴角挂着戏谑的笑容,“我说你是想秉着不能主观臆断,实事求是,实践求真知的精神才去看那盒录像带,还是想趁着机会偷偷躲家里看色情录像啊?”
“我…”廖瑜就知道,和他说了这事,总会讨得一阵取笑。但说起来也奇怪,那种被调戏挑逗的感觉没有了,倒像是关系极亲昵熟悉的朋友之间的小玩笑,廖瑜出奇地没有觉得太尴尬和羞涩,拳头砸了一下秦安,“谁会偷偷躲家里看色情录像,我当然是不想主观臆断。”
秦安倒是喜欢和廖瑜如此自然相处的感觉,非常奇妙的是,秦安藏着掖着的成年人灵魂,在恣意享受着重来一次的青涩年华,和他极其亲密的人都只当他是个出挑的少年,反而只有在廖瑜面前,他依然有着那份成年人的心境,和她说话也像是同龄人间没有太多沟壑,也不需要特意代入少年角色的自然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