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甜坐在床头,看到猫回来了,便站起来。
他怎么样?
猫轻声的问。
甜甜微微摇了摇头,还是老样子。
猫心中酸楚,刚才对付金银器的痛快瞬间消失,现在看到常笑这样子,真恨不得当时一口一口把银器咬死。
甜,你回吧,我来照顾他。谢谢你。
好的,你自已也多注意休息,不要太操劳。
猫点点头,表示她知道的。甜甜便笑笑,走出房去。
房间里便只剩下可爱和睡着的常笑。
他依然昏迷不醒,苍白着个脸,睡在床上。
可爱在灯光下静静的看着他,想起他说的话,这世上有三种东西越压抑越明显,不由温柔的笑起来,然而看到他现在昏迷不醒的样子,又心中发疼。
虽然用法力护住了他的魂魄,可是他说完了那些话后,就一直昏睡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来。
而她知道,对于护魂来说,如果拖得越久,他迟迟不苏醒,油尽灯枯的可能性就越大。
他已经是许多年不曾受这么重的伤了。
这些年,他活在她身边,正常的工作生活,与普通人无异。
她差点忘记,他是一个重生的人。
可爱叹口气,坐在他旁边。看他的一只手露在被子外面,不由拾起他的手,想塞回到被子里面去。可是手指触到他手心的微凉的温度,却再也不愿松开。
仿佛一松开就很会失去似地。唯有紧握着。她才能牢牢抓住他吧,不失去。
她就这样握着他地手,陪着他。
周围一切这么安静,让她止不住回忆。
认识常笑的时候,大概是一九二一年吧,那个时候的他,脸上总是带着笑,很老实善良的样子。
没想到,却是有钱人家的少爷。是的,民国时期。有钱人家的常大少。
只怪她太不关心他呢,想起那天他说的话,他从小和母亲过活,家庭不完整,从小到大,看到的就是母亲抑郁寡欢的样子。所以。对所有地女人都特别好,因为知道女人过得不容易。
可爱坐在那里。在灯光下静静的细想从前。
久远的回忆慢慢浸染开来,仿佛一张沾了水的水墨山水画,往事慢慢舒展开来,虽然模糊,却枝脉全在。是一种模糊后的清晰。
记忆中的片断连贯起来。
他有一阵子时间。地确在打理他父亲的商铺,后来,他死了。也是停留在他父亲地店面旁边,看着老父在灯下算着账。一直舍不得离去。
可爱找到他的时候,对他说,你都死了,为什么不去投胎?
他说,他答应过他母亲,要照顾好他父亲。
可爱才能够以帮他重生诱惑他,受他照顾一直生活下来。
原来是有这样的内情。
想着那些日子,他每天在布铺,皮货铺,米店忙活,可是只要一回来,还是要给她做饭吃。
再后来,他父亲死了,他父亲不知道一直照顾他的是他的亲生儿子,无奈之下,把所有地财关都给了姨太太地两个儿子。而他,却被做为一个下人伙计,被姨太太的两个儿子赶出家门。看 小 说,到 牛 逼
常笑什么也没得到。
猫猫当时替他抱不平,对他道,你不恨你父亲吗,你应该一开始就恨他,是他花心,让你妈妈孤苦悲伤一生,后来,也是他,不念着你的好,遗嘱上没有给你留一星半点地东西。你父亲真是个冷酷的东西,可笑你,为了照顾他,宁愿为了他复活。
他却只是憨厚的笑笑,说道,这样正好,我一个魂魄,要那些身外之物有什么用。
笑笑,你不会恨吗?
恨?为什么要恨一个人?生命短暂,应该好好的爱惜自已,何必把自已的时间精力拿来恨一个让自已不愉快的人呢。不,我从来不恨。
他的父亲死后,他与她仍旧生活在这个大城市。
时事变迁,日本鬼子来了,抗日战争打起来了,然后又是共产党和国民党的内战,解放战争,然后新中国建起来了,然后又是文革,直到现在。
世事浮云苍狗,变化无穷,沧海桑田,只有他和她,依旧朝夕相处,形影相伴。
外面的乱世,对于他们来说,没有任何变化。
她一直害怕他想走,因为他父亲已经过世,他们俩之间的约定自动失效,那一阵子,因为害怕他离开,她总是装病,装不开心,装受伤。
目的无非是留住他,继续让他照顾她。
而他呢,总是温和的笑着,十年如一日的对她细心照顾。
猫猫,吃鱼
。
猫猫,外面太阳好,晒太阳去。
猫猫,不要挨炉子太近,小心被烤熟了。
猫猫,你以前是人吗?你看我们两个都不是人,却活在人类世界里。不过,幸好有你。
他后来就不走了,再也不提要离开的事。
有一天,她打杀小三受了伤回来,手臂上一道伤,他给她包扎,才知道她一直瞒着他偷偷做的是这样凶险的事。
他总是劝她不要打小三,不要去恨,可是她不听,他便只是微微笑着,不再说话。她组建小三敢死队,把他纳为队员,他明显是不愿意的,可是却也不有反抗。
后来就领养初心了。
时间过得真快,将近百年,她竟然到现在,才稍微了解了他。
想到这里,不由一阵愧疚,想起银器的为人,不由觉得常笑真是不错的好男人。
可是他这么好,却被银器伤了。
心中越想越气,沉默在那里。
一滴泪落了下来。落在她握着的他的那只手上。
正在胡思乱想时。却听到微弱地一声,猫猫?
她一愣,抬起头来,原来是常笑醒了。不由惊喜,对他道,
你醒了?饿不饿,我去给你做点吃地。
他微微点点头。
可爱满心欢喜,去厨房里热了小米粥,自已就站在煤气旁边,看着那泡软膨胀的小米粒在水中欢快的沸腾着。整个人也禁不住微微含了笑。
直到水泡冒出来,煤气炉发出嗞嗞的声音,她才慌忙的关了煤气,用碗盛了,拿进房来,一点一点喂给他喝。
常笑慢慢喝着。一会摇摇头道,我饱了。
可爱道。再多吃一点,能吃就好,有力气。
常笑道,一会再吃吧,你放着。我想跟你说一些话。
说话?
恩。
看他认真眼神。她只是把碗放下,对他道,什么话你说吧。我听着呢。
常笑微微笑了笑,说道,你又救了我。
可爱道,是我对不起,害你受伤了。
常笑道,没事的,只要不是你受伤,我受再多的伤也无所谓。
这一番经历,在常笑心里也是崭新的,他舍命去救猫猫的时候,才知道她在他心中多么重要。
以前好像从来没有一个女人在他心中占这么重要的位置。
他看着她笑,穿着黑衣地细瘦苍白的女子,在灯光下,因着黄色光晕的缘故,没有了平时的凌厉,变得温柔。
床头柜上的那盏油灯彻底的亮了,欢快地火苗摇摆着,仿佛在为他们跳着祝福的舞蹈。
光线瞬间明亮起来,两个人静静地相对,火光下的两张脸都是劫后重生的欣喜。
猫猫?
恩?
他的嘴角牵了牵,欲言又止,沉默起来,心里的想法不敢说出。有时候太喜欢一个人,长年维持着一种淡漠地关系,要是突然热烈表白起来,别说对方,估计是连自已都不会相信地。
猫,我最近总是想起过去。
恩,你跟我多讲一点,我以前没心情听,是我不对,我现在想听。
她对他温柔微笑着,他醒了,实在是太好,没有什么比这件事能够让她开心的。这世上,百岁相看的能几个?
既使从前,他们只是朋友关系,可是相处百年,这世上又有几个人能做到。
呵呵,不要老怪自已,是我不想说,可是我现在想跟你说了。我到现在,还记得我父亲从他二太太那里回来地情景。他那时生了重病,生意上的事要一切倚仗我,你说他回来,是对我母亲有了感情,两口子要破镜重圆,也是不太可能的,老夫老妻,一辈子都错过了,他从前怎样对她,现在也不过如此罢了,可是我母亲,却很知足,她只要他肯回到她身边,让她照顾就心满意足了。父亲回来,家里住进来一个病人,按理说,应该很阴沉才对,可是相反的却显得生机勃勃起来。家里像过节一样,我妈让下人把陈年收藏的字画都拿出来挂上,家里重新做了新的窗帘和地毯,给每个下人都重新做了一件新蓝布褂,家里喜气洋洋的。我妈也是一天到晚一脸的笑,我从小到大,看她总是抑郁寡欢,看习惯了,成了自然,也就不在意,可是突然看着她满面春风的笑起来,想起缘故,只觉得特别的难过。我妈一生,真的是很可怜。
可爱也是征了征,她万没想到,常笑的母亲也是个小三受害者。
常笑看她一眼,对她道,而我呢,从小在那种环境下长大,名字是她给我取的,她是大户人家的小姐,棋琴书画,样样精通的,我父亲忙着那边,忘了给我取名,我母亲就负气,自已给我
叫我常笑,字开怀。不过现在不流行叫什么字了。常常要笑一笑,大概是她的心愿吧,希望我能快快乐乐的,不要像她一样一生抑郁伤心。可是你想想,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长大,家里庭院宽大,却没有男主人,和着几个老仆住在一起,成天只看到她伤心,我又如何开心得起来,而且仆人也势利。知道我妈受冷落。在我家做事,态度也不好。我从小就是很孤单的一个人,没朋友,没快乐,可是很懂事,知道妈妈喜欢我笑,在她面前,便常常是笑的。常笑,这个名字,真是讽刺呢。
可爱安慰他道。不要这么说,现在会好的,毕竟是那个时代地事。
常笑点点头,说道,幸好后来遇到你,有了初心。是你们让我真正开心不少。
他躺在那里,眼里含着笑。回想起从前。
猫特爱吃鱼,呵呵,猫当然是爱吃鱼地,只要闻到鱼味,什么都肯答应。每次看到她躲在一角。那么痛快酣畅的吃着鱼时。他就想,原来快乐也是这么简单的事。
猫也爱睡,一天到晚睡得迷迷糊糊的。她的人生目标就是睡觉,总是笑着跟他宣称这世上有比有鱼吃,有觉睡更幸福的事情吗?
她用她做猫的简单给了他真实的快乐,常常哈哈大笑。
还有她让他领养的初心,小孩子稚气的话,铃铃般地笑声,她们两个对他真正的关心和倚赖,一直是他最大的快乐源泉。
他想到这里,看了看低头坐在一旁的猫猫,说道,所以,猫猫,我的心愿,就是希望你和初心能够永远健康快乐的在我身边,不要出什么意外。
可爱感动,说道,会地,不会出意外,我们会一直这样过下去。
常笑道,可是小三敢死队,如今名声在外,不是你主观能够决定的,上次你就受了伤。
可爱不语,望着常笑。
常笑认真看着她,说道,猫,试着换一种生活,不要再去复仇,不要管他人地生活,就我们三个人,好不好?
我——————
她站起来,沉默。
他在向她表白吗?就他们三个人?
床头柜的灯花跳着欢快的舞蹈,桔红色的灯光映在她的脸上,灯光那么温柔地抚着她地脸,照着她微微含着笑的嘴角,闪着亮光的眼睛,不是不幸福地。
只是那摇摆的火焰,此时也仿佛她不安的心。他很好,可是太多情了。
这也是为什么她跟他相处将近百年,一直没有让自已放心去爱他的缘故。她最了解自已,经历过一次爱情惨重的失败,整个人都已经变成这样,如果再受伤,她会变成什么样,连她自已都无法想像。
她要的是幸福,可是常笑是她的幸福吗?
纵使常笑有勇气承诺,她有勇气接受吗?
世上三种东西越压抑越明显,咳嗽,孤独和爱。
想起他在车上说的话,她不是不开心的。等了将近百年,他到底还是向她表白了。
这些年来,她一直时而淡漠着时而满心期待着,他全心全意的无微不至的照顾她,可是从来没有像那天一样,如此深情的表白。
他说,他现在有勇气了,还不想死。
可爱沉默在那里,背对着常笑,面上平静,心里却如翻江倒海,难以做出决定。
一个声音在说,答应他吧,和他在一起,带着初心到一个谁也不认识你们的地方去,过三个人的幸福生活。
另一个声音在说,不要相信男人,特别是常笑这种多情的男人,你自已本身多疑的性格,你们两个人在一起是不会幸福的,一个六百年前的男人的伤害已经变成这样,倘若他再让你受伤,那就是万劫不复了。
猫猫?
常笑看她黑色瘦削的背影一眼,不明她的心意,想让她彻底明白他的真实想法,说道,我上次在车上跟你说的话,我现在还记得,我是认真的,所以,你能不能考虑一下。如今这个世道,不是我们能够决定的。
可爱却不敢面对他,背对着他道,厨房里还在煮粥,我去看看。
匆匆的走了出来。
走出房间,才整个人倚在一旁的墙壁上呆立不语。
原先的她,像在冰河一端,遥望着那一端,十分肯定的以为是幸福。
可是现在的她,就好像站在冰河的桥上,走了一半的路程,渐渐看得清了,那边光影朦胧,是幸福还是灾难,已经很难说明了。
她在半路上观望,一时勇气全失,再也不敢举步向前了。
第七十七章新的战术
(七十七)
金银器直到天完全黑下来,才开车回家。看 小 说,到 牛 逼
今天在茶室,和可爱谈判,没想到事情最后竟然是这样了局。
他不但没有成功索回合同,还差点被那个妖精给杀掉。
想到这里,他就不寒而栗。
当时不想回家,因为不用想,一回去肯定又是面对张美丽那种委屈又伤心的脸,他现在实在是太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休息一下,好好清醒一下了。
从茶室里出来,他就开着车漫无目的闲逛,一直往到这个城市的郊外去,在高速公路上疾弛,可是这样的行为并没有使他放松下来。
反倒随着黑夜的到来,心里的恐慌也如同这漆黑的夜色一样,如此沉重的压下来,让他越来越不安。
家里出奇的安静,他把车开进车库,然后才拿了车钥匙,慢慢走进家里。
张美丽迎了出来,七七?
他没有心情理她,当她是空气一般,征征的走回自已的书房去。
七七,吃饭没有,我给你做了好吃的。
一张娇媚的笑,张美丽她今天还刻意去烫了头发,买了新衣服,一大早就洗了澡,换好新衣服,等着他回来。
等啊等,等到失了望,天黑了,他才像个失魂落魄的人一样,一步三摇的死气沉沉的走回来。
一直低着头,对于她的变化根本就没有发现。
张美丽的心里不由愤恨伤心,对于李冰雅,对于她的那些朋友,对于小三敢死队。在从前的愤恨上又加深了一层。
想着只要有机会。以后一定加倍地偿还给她们。
七七,你吃过饭没有?
她走到他身边,俯下身来,伸出手,试着抚上他地脸。
七七偏开脸去,推开她,走到另一边去。
张美丽疑惑,只得又跟上去,问道,我做了很多菜。看 小 说,到 牛 逼 去吃点吧。
银器回过头来,看她一眼,她新烫了一个大波浪卷,头发染成金色,身上穿着一件粉黄的雪纺裙衫,越加显得一张脸又老又方。
银器突然响起网上那些形容她长相的话来。
想起自已曾经护在她身边。对那些人说,我的妻子在我眼里就是仙女。
这种话。他现在想起来,只觉可笑,想自已当初是怎么说出这种话来的。
心境微妙变化间,自已也慌神,他什么时候这样看她了。想当初。也的确是迷恋过她。为了她不惜离婚,受着所有朋友的辱骂,和她结了婚。平时也是有什么就要给她买什么。在他眼里,她一直是年轻可爱的。
只是如今,这一切怎么好像都变了呢。
银器茫然起来,只知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张美丽发呆。
这样平静略有思索的眼光,在张美丽地眼里,好像银器在认真仔细的欣赏她的发型衣着。
不由心中甜蜜,装作微微害羞的样子,把头低了低,轻声说道,看好了没有?
可见,人的心里变化是多么微妙的事啊,这世上,又有几个人是真正了解别人,真正了解自已地。
其实爱情往往是很脆弱的,能长久地相看两不厌的,这世上又有多少,如果没有一颗真善美的心,爱情靠抢夺来,又怎会长久?
张美丽说了那么一句话,银器还沉浸在自已的思绪里,没有回过神来。
张美丽为了讨好他,就继续道,七七,虽然那些骂我们的人现在还很过份,天天在羞辱我和你,可是我很懂事,为了不给你惹麻烦,这两天,我都没有理他们,虽然我完全可以很漂亮地骂回去,但是想着也许你不愿意事情闹大,所以我忍了,虽然很伤心。
不——
银器突然清醒过来,看着张美丽道,不要这样。
什么不要这样?
张美丽奇怪起来,装作天真地看着银器。
银器笑了笑,刚才张美丽的说话让他瞬间有了一个很好的主意。虽说不能说是能一步到位地解决这次危机,但是对这次危机的解决觉
助。
不要忍,他们骂你,你就骂回去,而且要比以前还要彪悍,还要会骂。
他教她。
眼里有了笑,为自已的聪明陶醉,心情一下子大好起来。
看了看头上的玫瑰花形粉红色发卡,伸出手来摸了摸,说道,我的小美就是漂亮,真会打扮。
双手扶在她的肩头,把身子往后面仰了仰,装作很用心的鉴赏了一把。
张美丽却再也不关心他是否注意到她今天的发型和改变了。
只是疑惑问道,你为什么要我骂回去,你不是要我不要再生事吗?你前两天还会这事骂了我。
她委屈起来。
银器笑了笑,拍拍她的肩头说道,这两天是我错了,走,你不是说做了很多菜吗,我刚好饿了,我们边吃饭边聊。
恩,好的。
两个人相对的坐在饭桌间,张美丽果然做了很多菜,大部分都是银器爱吃的。
银器笑着看着一桌子的佳肴,不由笑道,我的小美对我真是好,对了,我记得还有瓶红酒的,来,小美,去拿来,我们今晚喝了。
张美丽狐疑的看了一眼他,但是也没有说什么,听话的却拿了红酒,开了瓶。
银器喝了酒,吃了几口菜,看了看张美丽,对她道,你记住我的话,从明天开始,以后不管谁骂你,你都要像从前一样,不,比从前还要厉害,全部骂回去,你还可以把你的朋友都叫来,你妹妹,你妈,全总叫来帮你。
为什么,你不是反对吗?
她疑惑的问他。
银器笑了笑,说道,不为什么,我以前觉得为人要谦和,但是我现在明白了,这个世道不是这样的,要彪悍才活得下来。
对,七七,这才是我的七七,你早应该这么说了。
张美丽不再狐疑,幸福起来,甚至跑过来,赖在银器身上,狠狠亲了他一下。
银器笑笑,在那里吃着饭,心里却打起了如意算盘。
想起父亲的话,后院的事已经是最小的事了,你现在最重要就是找回合同。
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找回合同,不要让金家的贪污问题再成为大众关心的问题。
不想让大家关注,那么只有把公众的注意力转移开来,他们不是喜欢骂小美吗,让他们继续去骂,叫小美嘴巴放严实点,可以和他们对骂,让大众把所有的愤恨转移到小美头上。
金银器想到这里,阴阴的笑了,金丝镜框在灯光下闪着一丝丝的光,他看了一眼张美丽,对她道,小美,所以,你要跟他们对骂,骂得越凶越好,老公都支持你。你可以随便炫耀我们的幸福,就说我们有车啊,经常出去旅游,过得过惬意,说你怀了孕,说你马上就要去读研究生了。不,研究生就不要说了。
他想起那个学院跟他父亲有关系的孙院长,如果说研究生的事,估计最后又会落到腐败问题上来,想了想,便告戒道,你要记住,要有选择的炫耀,不要把话题再往我们金家这边提,你明白了吗,要平息这场危机,一定要懂战术问题。
为什么不能提公公?
说不许提就不要提,听话。
张美丽看他突然变冷的眼神,只得尴尬的笑了笑,说,好的。
她隐隐的感觉这个男人变了,他已经什么话都对她掏心置腹,现在不了。她不知道,这一切都是她自已导致的。
对了,你那个认识的道士的电话有没有,给我?
有的,你要请道士。
恩,你去对付那些大众还有李冰雅的朋友,我来对付小三敢死队。
七七,你真厉害。
她用欣喜崇拜的眼光看着对面阴险沉稳的男人,可是那个男人却低着头,看都没看她一眼。她现在,只是他们金家度过危机的一个工具了。
只是张美丽自已并不知道。
第七十八章大学讲师
(七十八)
银器打电话在给秦非的时候,他正在上课。看 小 说,到 牛 逼
偌大的一间教室,容得下几百号学生,事实上却只来了十几个。
夏季的清晨,阳光从外面透过来,落在奶白色的地砖上,是一方一方干净安静的影子。
几只麻雀叽叽喳喳的落在窗台,在那里不停的叫着,更有一只特别调皮的,飞进来,落在第一排的课桌上,抬头看一眼他,又低下头啄一眼木头桌面,又抬头看一眼他。
在大学的课堂上,却让人感觉如身处寂静庭院。
外面人也许觉得惊奇,可是秦非,已经习惯成自然了。
一米七八的个头,六十五公斤,整个人显得欣长瘦削,身体舒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