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一边黯然,看来,天下的伤心人不只我一个。
棒棒糖在点头,恩,老奶奶,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有消息我们就通知你。你留个电话吧。
老人面有为难,电话?电话在那女人房里,我不想让她知道。这样吧,过几天,我再来看一下。反正我不时要到市里来卖菜的。
她蹒跚出去,我径自走到那台死人电脑面前。
姐姐,明天晚上我带你去跳舞,我发现了一家特别好玩的酒吧。有无上装女郎哦——
我笑了笑,想他真是活得开心。
不哭,那个帖子有消息吗,我想看一下。
他摇了摇头,没有,不过姐姐要看的话,你来看吧。
他走到近旁来,帮我联上死人论坛。
姐姐,你的注册名是李小涵,密码是1314520。我胡乱取的。你先登录吧。
我点点头,在键盘上输入,一个字一个字敲进去,好像在敲打着自已的心。1314520,一生一世我爱你。和一诺在一起的时候,我图省事最爱设这七个数字做密码,而他不,他的QQ密码,邮箱密码,MSN密码,网页论坛的注册密码全部是我的生日19828180,19828180没有人像他一样那么仔细的记得我的生日。二十岁的那一年,他跑遍长沙市的整条大街,给我买了一千多块钱的内衣送了来,一试穿,却小了,埋怨他,我一直是三十六D的,你怎么买了三十二的,你猪脑子啊,这上面有数了你不看的吗?
他却只是站在一边傻笑,说道,我只跟她说,身高一米六左右,很瘦,一尺九的腰,她就给我这个了。
没办法,只得跟着他去换。
女人挑内衣必须仔细,要一件件的试穿,大小,罩杯,松紧度,我一件件试穿,有时得空看到他,看到他坐在那里,四周全是五颜六色的女式奶罩,花花绿绿的,他却坦然的坐在那里,一脸的无所谓。
心又疼了。他对我这么好,这么纵容,我以前怎么就视之为理所当然的呢。我真的是该杀。
帖子的回复也多,我从上往下看,然而都是告诉我找不到的,都是感叹现在的人类怎么痴心了呢,说怎么最近经常碰到寻人的帖子。
全部看完,没了。我看清楚最后一条回复的时间,三月七号,还是我住院的前两天。这张帖子竟然沉下去,冷寂了这么久。
仿佛不甘心一般,我不断的自已更新回复,一诺,你回来,一诺,你回来看看我,一诺,我错了。
不停的灌水,想让它浮上去,直到系统提示我,系统怀疑你恶意灌水。请五分钟后再试。
不能灌了,便又急着去重新注册新的马甲。几次三番的不成功,手指在键盘间乱敲一气,直到棒棒糖抓住我的手。
姐姐,你不要这样。这样吧,姐姐,我今天本是休息。姐姐,你陪我去见我妈妈吧。我是鬼不能见我妈妈,买的东西还要托姐姐去给她。好姐姐,姐姐帮帮我。你今天上班,我给百媚打电话请假就是,她现在只要你康复,什么都愿意答应。
我本不想去,然而看着他的好意和关心。我只得点了点头。
站在一旁等着,看着他打电话给百媚请假。看着他收拾办公桌。从门角落去拿起上次见到的黑色大伞,对我笑道,姐姐,走呀。到时走到路上,姐姐给我撑伞,否则别人看见一把伞自已在空中飘会害怕的。
我疑惑,别人看不到你吗,可是我看得到你啊。
呵呵,他笑,说道,爱情诊所是百媚施了法术,所以都看得到。到大街上去,她的法力失效,那就只有一部人看得到了。再说,外面大白天,太阳那么毒,我要是现身的话,会被晒死的。
鬼那么怕晒吗?
当然啦,太阳最毒的时候,也是阳气最旺的时候,阳气很伤身的。
我想起一诺,他最不爱带伞了,从前下雨都不带,更别说出太阳。一诺,你现在可一定要出门带伞。
两个人往外走,走到门口,他又停住,说道,差点忘了。
我疑惑的跟着他转身,看见他拉开办公室的抽屉,从里面掏出几块大石头来,放在自已的上衣口袋牛仔口袋里。
不哭,你这是做什么?
姐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鬼的身体很轻的,不拿几块石头压着,要是走在路上,有大风来了,会被吹跑的。
我才想起上次,假装生气时,把他打横提起扔出去的情景,他像一张纸片一样,没有半点份量。
原来鬼是这么可怜,怕白天,怕太阳晒,怕阳气,怕大风。
我正胡思乱想时,棒棒糖已经推着我出了门。
他老早就把伞递给了我,自已缩在门诊部的房子里望着外面的太阳皱着眉,哎呀,真的好晒啊,姐姐,我都有点怕了。
姐姐,你快打开伞啊,你要是不打开伞,我是不能出去的。
我只得依言赶忙打开了伞。走到他的面前,把他接到伞底下来。
他全没了平时的放浪和调皮,紧紧的贴着我,缩脖子缩肩膀的,眼睛畏畏缩缩的看着阳光,一副很害怕的样子。
不知道怎么的,看到他那样,我的眼眶又湿了。
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想起从前的事情来。
一诺,他曾经在公交车里,看到三个小偷,一拳打过去,打得一个小偷满地找牙,一脚踢过去,另一个小偷捂着裤裆嗷嗷直叫,一只手伸出去,极其迅速的掐住了想偷袭的第三个小偷的脖子。一瞬间治服三个小偷,所有的乘客都为他鼓掌,司机也大鸣着喇叭把车开向了长沙派出所。我当时在他身边,别提有多开心和自豪。
他的一拳一脚一伸手一踢腿,总在我面前重现,看着身边害怕得缩成一团的不哭,心里不由万分难过。
我低了眉,独自撑着一把黑色的大伞走过人潮汹涌的武林路。不哭全副的心力用来防范太阳,没有多说一句话。
我看得到他,别人是看不到的。
有时候停一停,看有没有像我一样的女子撑着一把黑色的大伞低眉走过,也许,那下面,是正隐身的一诺。
如今只要他出现,哪怕是他不要我了,跟别的女人在一起我也愿意。
唉,长街谁伴我和子——
第二卷 第八章 横财
(八)
经过福泰隆商城,不哭停了下来,我怕晒着他,只得打着伞也跟着停了下来。
不哭,怎么不走了?
姐姐,我们进去看看,我想给我妈妈买点东西。
我望他一眼,点点头。两个人并肩着进去。
进了商城,收了伞,对不哭道,好了,进商城了,你不用担心太阳晒了。
他笑着点点头,舒展了一下四肢。
旁边经过的人,好几个,都奇怪的看着我。有的走出去很远。还在回头看着。
我疑惑,想怎么了,难道脸上有脏东西。
不哭?他们为什么古怪的看着我。
不哭不好意思地笑,因为我隐身了,别人是看不见的,所以你跟我说话,在别人眼里,就像个自言自语的神经病。
我眼睛一瞪,伸出五爪,做出要抓的样子。突然感觉身上的目光更多了,赶忙放了手,罢罢罢,再和他闹下去,没准真被人送去神经病医院了。
不再理他,径直往里面走去。习惯性的往二楼跑,二楼是精品服装,各种品牌女装都有。
他却自已跟了上来,姐姐,我们去一楼,二三楼是服装,没有我妈妈适合的,我主要是想给她买一些老年人吃的营养品。
我只得点点头,下了楼梯。
一边走一边问他,那你想给她买什么?她爱吃什么?你告诉我,我也好给你挑啦。
他在一边答我,嗯,老年壮骨的奶粉,还有蜂蜜,恩,还有——
我一边在架位上翻找,找到了就拿给他看,一般他看了,总是摇摇头说,姐姐,不是这个牌子的,她只喝蓝山的。
等等。
一边无事的商厦服务小姐奇怪的看我,我才想起我又犯了老毛病,看着不哭幸灾乐祸的眼神,唉,看来,今天我神经病的头号是带定了。
拎着大包小包去柜台付钱,付账的时候才想起,不哭怎么把钱给我,总不能让柜台小姐眼睁睁的看着我从空气中接过一沓钱来吧。
正心疼着只得自已掏钱时,耳边响起不哭的声音,姐姐,钱在你上衣右口袋里。
才放了心,笑着掏出钱来付了账。
付了钱走出来,那么多东西,拎得胳膊酸死了。不哭闲闲的跟在旁边,我看得不爽,哪有这种事,帮他做事,他倒像个地主一样。
皱着眉头站住,把东西恨恨放地上一放。
不哭,我拎不动,你来拎,哪有大老爷们叫美女拎东西的。
姐姐,难道你想看着两大包东西自已在你身边飞来飞去吗,你想成为杭州的焦点人物吗?别人会以为你是***的哦?你会比芙蓉姐姐学红呢。
他一脸阴险的笑。
哼,我不管,反正我不拎,你大白天不隐身会死啊。
我不隐身真会死的,外面阳气太旺了。他害怕的看着外面炽热的太阳光。
福泰隆的大厅有空调,还好。但是人特别多,当我和不哭在讨价还价的时候,已经有很多人在看我了。
操,今天的回头率还真是生平未有的高。
我想快快收场,说最后一句话,不哭,反正我不拎,你要是不拎,那我自已回医院了。
那姐姐,你等等。
我不知他要去做什么,看着他一溜烟又跑进了商城。
一会儿出来了,把我拉到女卫生间,我正想说,你是男的怎么进来。
一看边上的女的没什么反应,想他隐身,别人看不见,也就罢了。
他把我拉进一个单间,关了门。掏出东西来。
十只钻戒,六只玉手镯,四条金项链,坠子是各种颜色的宝石。
我眼睛发亮,激动的接过。
姐姐,只要你给我把那些东西都拎给我妈妈,这些东西全是你的。这里面一样都是几万哦。
嗯嗯嗯,没问题。我头都不抬,忙得没时间,一只手指头上各戴一只钻戒,手腕上一次性套上五只上等玉镯子。哎呀,真是长这么大,从来没这么阔过。
走,我们马上去你家。
我现在有了力量,真是意气风发,两大包算什么,十大包都没关系。
呃,姐姐,这些东西你还是先收起来吧。
嗯,也对,树大招风,财不露白嘛。
两个人喜滋滋的去了。
在他妈妈家呆了一个小时,骗她说,我是不哭大学的同学,来看看阿姨。给她钱她不收,幸好不哭给她买的营养品都收了。临走的时候,她说,你们做同学的真好啊,几乎每个月,都有他的同学来看我,给我买吃的。
我笑着告辞,回去的路上,打着伞一边走一边问伞下的不哭,不哭,你每个月都托人去看你妈妈吗?
是呀,我来爱情诊所工作后,首先就托朋友把妈妈接到杭州来,给她买了房子,然后每个月都请朋友去看她。我妈妈很自律的人,对于来路不明的东西她从来不收的。所以我平时偷偷的把东西和钱放到家里,她在自已房间里看到,都要送到社区去的。所以只有请朋友说是我大学的同学,她才肯收礼物,不过到现在,她也还是不肯收我给她的钱。哎,我正犯愁以后怎么办。
他说到这里,面有悲凄。
而我听到警笛长鸣,数十辆警车呼啸着从身边开过。开去的方向,好像是往福泰隆的。
感觉不对劲,望上不哭,他眼神躲闪。
打算去凑个热闹,反正也是回家的必经之路。
手却被不哭拉住,姐姐,不要去!
我奇怪的望向他,旁边几个人飞也似的冲出去了,边跑边说,快去看啊,福泰隆珠宝柜台大白天失窃,损失将近一百万呢。
我呆在那里,那些贴身藏好的珠宝如今仿佛是烫人的火星一样,烙得我生疼。
浑身发着抖,恐惧加气愤,天啊,万一有个警察突然搜我身,我就要永世进牢房了。
不——哭——你——你——人开始结巴起来。全没了力气。
姐姐,你快别这样,我也是好意啊,看着漂亮,就顺手拿给姐姐做礼物啰。
你——你——蓄起最后一把力,把那些东西全掏出来,又担心被路上奔忙的人发现,好不紧张,全塞给不哭,心疼得要死,可是更怕死,赶紧对他挥挥手,然后自已飞也似的跑开了。
逃命要紧,这灾星,差点害死我,以后不要这样贪财了。
姐姐,你等等我,我把它们送回去好了。
我才不听他的,招了辆的士,飞也以的往武林广场跑去。
第二卷 第九章 沉默是金
(九)
从下午到晚上十点下班,我一直在担心着。
下班的时候迟疑着不出去,等到小孟等同事全部走光,我才收拾好东西,把包包挎在肩上,出门去。
还好,黑少没有来送我。
可是一走出门,看到胡同口站着一个人。穿着黑衣服,长而瘦的腿闲闲的立在那里。
是黑少。
我呆在那里,一时间挪不动脚步。
不知怎么的,自从一诺死后,我不想再面对黑少。
每次面对他,我都会不由自主的想起一诺来。心中有许许多多的如果,如果我那天不是接到黑少给我的传单,我就不会找到爱情诊所来,如果不是对他心动,我就不会迟迟不摘下银色镜片,如果不是让一诺看到我和黑少那么亲蜜的出双入对,他也不会那么心碎,以致到最后绝望的赴死。
我知道这样想不对,可是却不由自主,心中过了这么多遍如果后,也许本来在工作繁忙和像不哭这样的同事的玩笑话之下,心情好像真的好起来了。
可是只要一看到黑少,往事总会想起来。会立马自责和神伤。
黑少,我知道这样想不对,我知道这一切不能怪你。可是我没有办法,只要一看到你一和你说话,我就会想起一诺,我就会又伤心难过。
我站在那里,不想和他招呼说话,他却自已慢慢走了过来。
我只得打叠起笑脸,对他笑笑,却是极为勉强。
小涵,以后每天晚上还是我送你吧。依然是熟悉的声音和神情。可是这样的一个人,当时那么令我陶醉和心动。如今在巨大的悲伤和愧疚下,我却木了心灵。
不——不用了,不用了,黑少,真的。
我低头又抬头,抬头又低头,不敢看他的眼,也不敢让他看到我伤心和想逃遁的眼。
黑少,你走吧,你放过我吧。我只想一个人独自的静一静。在心里一遍一遍的祈求,希望他能体谅我的心情,明白我的苦楚。
他却依然站在那里,沉默了一下,说道,这么晚一个单身的女孩子,很危险的。还是我送你吧。
黑少,你想做什么呢?想追我吗?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有资格喜欢我吗,你不是人类,你能承诺给我什么呢,你想让我再经历一次失去的痛苦吗?你觉得我现在还不可怜吗?
明着的温婉的拒绝,他不肯放弃,我只有这样,理直气壮的质问。他的眼里有着惊愕,沉默在那里,大概没想到我会这么说。
我却直想扇自已耳光。什么资不资格,承不承诺,这都不是真心话,我只是现在没有勇气面对他,没有能力来承受面对他时往事对我的伤害。
可是看到他伤心的神情,知道这样的话有效。
黑少,你既然不能给我什么,就不要给我误会吧,你自已也不小了,应该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你忘了你是有故事的人,唐朝的家,那一柜子的水袖绫罗,你找了近千年的女子,我又不傻,我都明白,既然我们两个都有心事,你又还做着这些让人误会的事情做什么呢,你应该接受百媚的劝说,不要让我成为第二个东阳。
末一句话仿佛刺他很深,他猛的抬起头来,用不相信的眼睛望着我。
而我,连珠炮的把这些话顺畅迅速的说出来,连我自已都没想到,有关于他的细节和事情我竟然记得这么清楚。
我呆在那里,不再说话。他也沉默在那里。
很久很久以后的沉默。
我低头看着自已的脚尖,心里直道,对不起,对不起,黑少,我只有这个办法了。
那好吧,你自已回去吧,路上小心。是他的声音。有点沙哑,低沉得仿佛一团火突然被泼了一盆冷水。
我不作声地点点头,抬脚往前面走去。
走了十几步,不放心的回头,他果然如果所说,没有跟过来送我回家。
心中有着淡淡的苦楚,想我自已到底想怎么样,对一诺的怀念和愧疚,带过来的自责和悲伤,心痛得无法自已,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我只想像以前一样,在一诺身边,或者说哪怕像来诊所一样,快快乐乐无忧无虑的跟着黑少在不同的时间空间穿越,让他带着我水上飘,带着我穿门而入,跟他一起住在唐朝的房子里。
可是这些,都不能够,如今的我,只有摆脱不掉逃不了的愧疚和悲伤。
一个人急急的在体育场路走,离西湖边的林子不远了。到了地方,脚步更快,心却更见难受。在这里,曾和一诺租房子,我眼睛看不见时,他背着我出来,轻轻告诉我,他打算在杭州买房子,是为我买的,飞跑着出去给我买冰淇淋。在这里,他曾一手把我拉过去,带着我到密林里去自杀。
不知道是真实还是幻觉,感觉有急急的脚步声向我追过来。
那么快那么急促,我不敢回头,心中想也许,真的是一诺回来看我了。
自已甚至放慢了脚步,希望他一拍我肩膀,我回过头来,看到的是他一张含笑的脸,嗨,丫头。
怀着这样的想法等待着,结果是一只陌生的大手啪的扣住我胸部,狠劲一捏,我吓得尖叫一声,痛得掉下泪来,才知道什么一诺,是独身的自已遭遇了路上的色狼。
呆呆的站在那里,回不过神来,看着那个陌生污浊的坏蛋往前面飞奔而去,还不时的回头,一脸狞笑着欣赏着我的表情。
呯啪,他遭了殃,头上被一个人用木棒一击,一声不吭的倒在了地上。
一个黑影子向我奔过来。是黑少。
走近了,他放慢了脚步,在我面前沉默地站定,眼神尽是心疼。
到现在才知道,原来他是一直暗中保护我的,只是远远的相护,又哪比得上并肩的相伴,才让那个色狼得了手。
黑少?
眼泪流了出来,不知道为什么会在他面前哭泣。
他伸出手来,把我揽进怀里。
我才开始彻头彻脑的无所顾忌的大哭,呜呜呜,我真傻,我还以为是一诺,怎么可能是他呢,他都已经死了。
心好痛,纠着黑少胸前的衣服哭湿一大片,黑少叹口气,不停的轻拍我的肩膀。
小涵,亲人的离去,不是让你伤悲,而是要让你学会珍惜啊。珍惜现在,珍惜以后。
我用哭声回答他。
小涵,我们回去吧。
他把我扶好,自已背过身去,听到他的声音,来吧,我背你回家。
双手扶上他的背,整个人被悬空着背了起来,他在前面慢慢的走。而我,看到这相似的情景,眼前不由自主的全是一诺当年在大学的山坡上背我的情景。
眼泪汹涌而出,泪水滑到黑少的脖颈里,我腾出手来去抹,抹自已的眼睛又抹他的脖子。
可是越抹越多。
泪水多得我,都想死了。
这个背我的男人,却不声不吭的背着我,送我回家。
第二卷 第十章 被生死簿忘记的人
(十)
晚上流眼泪又流了一宿,第二天上班,自已部门的事处理完,我就快速的往生死科跑去。
我还想去那个帖子看看,怕万一有了一诺的消息。
可是推门进去,竟然看到黑少坐在不哭的对面,两个人神情严肃认真,仿佛在讨论着什么。
不想打搅他们,想退出去,却被他们发现。
不哭先看到我,笑着说道,姐姐,你来了。姐姐你上次好没义气哦,丢下我一个人跑了。
他不说则已,一提我就生气,瞪他一眼,恨恨道,谁叫你偷人家珠宝的,不要脸,偷来的东西也拿来送人,差点害死我。
黑少也发现了我,侧过身来看到我,不作声笑了笑。
大概他觉得,有精神斗嘴的我,比起在他背上眼泪流得黄河泛滥的要好得多。
姐姐,不是啦,反正他们看不到我,难道我鬼还花钱买啊,鬼就这点还不错了,人类看不见,所以可以拿点东西。
他讨好着过来,托了把椅子给我坐。
我还是不放过他,说道,可你以前也是人好不好,好不容易读个大学出来,却偷偷摸摸,还是重点名牌大学的,什么清什么华来着毕业的,我现在都不敢把你学校的名字念出来,怕你给她丢人。
不哭一张脸通红,第一次见他口拙。
当时不是姐姐不肯帮我提包,我没办法才出此下策的么,我也是被你逼得好不好。
一席话害我闹了个大红脸,天,黑少在旁边啊,他要是知道我这个德性,肯定不会像以前对我这样好了。
只得继续辩解,可是我也没想你会去偷啊,你不知我有多高尚,当你把那些宝石啊戒指给我的时候,我纯洁得根本想都没想过这是你从福泰隆珠宝柜台偷来的。
不哭一脸不屑,鄙视的眼神丢给我,我们当时在福泰隆,几分钟来回,拿回这么多珠宝,那纯洁的姐姐,你以为我是怎么来的。
我张口结舌。这——这——
不哭,上次轰动整个杭州城的珠宝失窃事件是你干的?是黑少的声音。
我松了口气,望向黑少。
看黑少板着个脸坐在那里,而不哭一张脸已是煞白.
上次看报纸,我还奇怪呢,大白天的,玻璃柜台又没划破,想是什么人干的,当时还怀疑是他们商城内部的工作人员,现在明白了。不哭,你好大的胆啊,那些人类的警察估计当时都想哭,幸好一个多小时后珠宝自动送还,他们才草草了了案。
黑大哥,我这是第一次,平生第一次,做人做鬼都是第一次,以后再也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