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愤怒却不受理智控制,眼神像刀一样砍过去。我冷着声音道,张一诺,我再说一遍,我已经不爱你了。从此后,我会请人二十四小时保护我,这次就饶了你,你要是再敢伤害我,我就报警。
他的眼里尽是疑惑伤心愤怒。喃喃地不相信地道,你不是原谅我了吗?
我不答,对沉默在一旁的黑少说道,黑少,我们走。
他带我离去。走不到几步,外侧的手却被一个人拉住,我回过头来,是张一诺,急急地问我,丫头,你到底是怎么啦?
我愤怒望向他,心内半点爱意都无。我这是怎么啦。
为什么我一看到张一诺就生恨,看不到了,却又没有了恨意。我想起我的眼睛,抬头再望一诺一眼,见他依然像个木头一样呆在那里,一只手捉着我的手,一只手拿着买来的冰淇淋,奶汁流下来,在风中粘粘腻腻的融化。
这一眼,却再没有了爱和心疼。一看到他,只想到他当年是如何的不振作,如何的要我养活,如何的和其它女子调情暖味不清,如何地伤我负我,如何的让我绝望的。
愤怒再次滔滔而来,我牙一咬,用力甩开他的手。张一诺,你听好了。我李小涵,就是死也不会再回来你的身边。最后一眼望向他,他的眼里尽是心碎和绝望。还有被耍弄的愤怒。我心内一寒,我不是故意变化如此之快的,对于我自已的情绪变化,我也不知到底出了什么事。
我的眼睛肯定出了问题,那次到底是什么手术。
走出去很远,我终于忍不住,抬头说道,黑少,我有了一点小麻烦,我现在必须知道我刚来诊所时动的是什么手术了。
他望我一眼,点点头,对我说道,好,我过会就带你去问百媚。
第一卷 第六十八章 半关闭的窗
(六十八)
回到爱情诊所,小孟笑着迎过来,而我却只对她含笑点点头,就急急往院长办公室走去了。
半路上打百媚的电话,百媚,我有事情想问你,你现在有空吗?
她说,什么事?我现在正在开会。
我说,关于我手术的事。
她沉吟了一下,说道,那好,你去我办公室吧,我一会就到。
挂了电话,什么也不想,匆匆坐电梯去了七楼。
自始至终,黑少一直陪在我的身边。
我进入的时候,百媚已经坐在那里等着我。看到我出现,她懒洋洋地笑着说道,小涵,这几天是不是有什么事?
我不语,低下头去。
百媚请我坐,她大概也仿佛看出了我有事。坐直了身子一扫散漫之气,认真说道,有什么跟百媚姐姐说就是。
我————————还是语塞。
黑少在场,我无法开口。现在多么希望认识他的时候,我还不曾恋爱过。
我消失的几天,整个诊所好像也只有他担心我,在找我,其它的人还不是各忙各的事。
到底出了什么事?
我依然沉默。黑少大概看出了什么,说道,你们聊吧,我保卫科还有事。
嗯,百媚点头,我望向黑少,在他转身的最后一瞬间,看到他眼中似是有一种落寞的神情。
我的心里不由微微一痛,他,大概以为我到现在还把他只当个一般朋友吧,有什么痛苦和隐私都要瞒着他。却不知,我只是不想让他多知道我不堪回首的过去。让我在他的印象中能够好一点。
没恋爱过的女子,像春天花蕾,芬芳纯洁,天真快乐。风雨雷电,什么都不怕。
而经历过一场刻骨铭心爱恋的女子,则像秋天的荒草,憔悴枯败,颓唐自怜,怕秋风,怕秋雨,怕白霜,怕夜露。不,比秋草还不如。秋草还有下一个春天,而我,也许穷极一生,不会再得到幸福。
而这些心思,黑少,你明白吗?
黑少完全走远的时候,百媚用温知的声音说道,小涵,到底出了什么事?
我才抬起头来,满心的疑惑和委屈,说道,这几天,我没来上班,是因为我被我以前的男友绑架和囚禁了。
百媚脸上的神情微变,眼社凝结在一起,连说对不起,是我们的工作做得不好。
我摇摇头,说道,百媚,这些都过去了。我也平安回来了。我现在只是有一个疑惑。这几天我跟他在一起,情绪变化很快。
百媚点点头,望着我,示意我继续说下去。
刚开始的时候,拆开蒙在眼上的布,看到是他,恨他恨得要死,只想杀了他,将他抽筋剔骨,杀不成也想和他同归于尽。可是后来两个人起了争执,我自已疯狂时自虐,把整个头砸向玻璃,竟然失明了。看不见东西后,对他竟然慢慢地不再那么恨,又一直受他细心温柔照顾,心里竟然回想起他从前对我的好,以前的爱慢慢的复苏了。我不再跟他吵,一切都乖乖听他的,甚至,甚至——
我说到这里,有点难以启齿,然而我怕不说出来无法表达问题的奇怪和严重,最后狠狠心,厚着脸皮说了出来,甚至到了最后,竟然又和他发生了关系。
说到这里,那一夜的记忆又上来了。自已是那么疯狂,大汗淋漓,呻吟不止。我使劲摇摇头,想把这无耻的回忆甩开。脸不由自主的红上来,脑海里依然是起伏的身体,剥落的衣服。我低头不语,当时如果百媚不在场,我真恨不得扇自已两耳光。
这是什么跟什么啊,都分手一年了。要绞得不三不四的。我真是太无耻了,这以后,我还有什么资格去想着和黑少的发展?
幸好百媚并没有在这里表现多大的好奇,对我点点头,说道,接下来,你是怎么复明的。我看你现在的眼神又好了。
我点点头,继续说下去,在一起三天,看不见东西的时候,总是记着他的好,为他的爱感动。可是三天后,等天黑少找到我的时候,我的眼睛刚好又看到了。一看到我的前男友,又立马火冒三丈,恨不得立马杀死他,将他锉骨扬灰,让他永世不得超生。
说完这一切,我望向她,说道,百媚,这一切情绪的变化,都好像与我的眼睛有关。我看不见他的时候感觉自已还对他有感情,只记得他的好。一睁开眼睛看到他,就立马恨死他,只记得他对我的坏来。百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前阵子给眼科的白求恩大夫当手术助手的时候,亲眼看到过他给病人换眼。后来又发现自已的眼珠子变了颜色,我以前的是黑色的,现在是银色的。这些,在没出现这样事以前,我虽然心里好奇,但总感觉不要紧,没有问,后来一忙差不多都忘了。可是现在,我一定要知道我刚来医院时,我到底动了什么手术?
百媚点点头,抱歉说道,对不起,小涵,我们当时忽视了你爱情病的严重性。当时也没有派人调查你前男友的性格等等,这样吧,竟然事情已经这样了,当然要告诉你实情,其实刚开始也没有说非要瞒着你不可。当时看着你刚来,又想想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就没有跟你说。现在既然你自已要知道,那我带着你走一趟眼科吧,你当时的手术是白求恩大夫亲自给你主刀的,我带你去见她。
我点点头,吐出一口气,站起来,在一旁等着百媚陪我去眼科。
我猜的没错,我在一诺面前反复的情绪变化,的确与那次手术有关。
到眼科的时候,被值班护士告知,白大夫正在动手术。我和百媚没法,只得坐在他的办公室等他。
百媚的电话响起来,她拿出来看了看,接过来,说道,有什么结果?又听她道,准不准啊,我托你们找他都找了一百年了,你们幽灵侦探所每次都说找到了,结果我去了却发现根本就不是他.什么,这次是真的?当真?恩,我现在还有事,我晚点过来。
说完,她关了手机。我望向她,我知道肯定是有关安公子的消息。自从她修成狐妖后,她一直在找他,便说道,百媚,你有事先走吧。我一个人就行的。你的事要紧。
她却摇摇头,对我笑道,还是我陪你吧,还记得当初也是我领你来动手术的,在这件事上我也有责任。
我有点感动,对她笑道,院长,你是大忙人,我自已的事我自已来问好啦,你无需陪着我的。
我这样劝了她几次,她每次都说要陪着我。想她事忙再加上她一直无精打采,如今却要强打精神抽空陪着我来这里,刚开始觉得被隐瞒被欺骗的愤怒,此刻已经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大概等了一个多小时,白大夫终于做完手术出来了。这期间,百媚一直陪在我的身边,虽然她的手机不时响起,但是她一直没有走。
白大夫到办公室,看到我和百媚坐在那里等他,微微愣了一下,笑道,你们大忙人怎么这么悠闲的坐我办公室里啦?
百媚笑着站了起来,我亦跟在她的后面。
百媚说道,白大夫,是这样的,李医生出了点事,她想具体了解一下她当初做的手术。
白大夫望我一眼,又望了百媚一眼,点点头说道,恩,想了解一下当然可以。李医生,你出了什么事吗?
我望他一眼,我知道他大概是奇怪,我以前都没问过他,现在却如此迫切的想知道。
我只得硬着头皮把这几天的经历再讲了一遍,自已反复强调了情绪的变化无常。
白求恩边听边点头,说道,李医生,你以产犯过这种间歇性失明吗?
我点头,老实回答,有过,以前高中课业太重,学习太辛苦,眼睛就看不到东西。不过这次是完全失明,一点也看不见。
他点点头。
我急急地问,这个应该与情绪变化无常没关系吧?
白大夫点点头,对我说道,恩,的确没有关系,失明只是让我们的选择性保存眼球失去了他的作用。要知道选择性保存眼球必须通过视网膜成像才能起作用。
我大惊,伸出手轻轻摸向自已的眼睛,选择性保存眼球,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白大夫在继续解释,说道,小涵,当时主要是没有想到你会病得这么厉害,所以只动了个小手术,在你的眼球内装了银色的镜片,就好像隐型眼镜一样。唯一不同的就是你不用天天将它取下来。这种银色镜片的作用,就是当你看到你的前男友时,通过它,心里面的爱不会再启动,剩下来的只有淡然,如果你男友让你愤怒了,你想起的也只会是以前他对不住你的地方。明白了吗?
我摇摇头,银色镜片?记忆分离?爱无法启动?还是不十分明白。
白大夫看我不十分明白,说道,道理很简单,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人心中的记忆,必须先通过眼睛看到才能启动。我们通过镜片遮盖,使你无法启动心中的爱以及有关爱的往事。所以,你只要眼睛看到他,通过恨的视网膜成像,恨的记忆启动,你就只会恨他。而爱的记忆,因为你的眼睛已经被镜片遮盖,所以你心里对于他的爱的记忆平时唤不醒,只要看不到的时候,通过其它的感官才会被唤醒。
我明白了,他们通过手术把我一部分爱的记忆暂时的封在黑暗之中了。心窗半关闭。
慢慢地,我明白了一个真相,那就是:我并没有好。我的爱情病依然存在。爱情诊所给我做的手术,只能说,是将它隐藏起来。把它放在黑暗处,让感觉不去碰触,所以不会痛。但是它依然在那里。
我心慌,求救般的望向白求恩,白大夫,是不是我还没有好,我依然还病着?
心里多么希望他否定我的猜测。
他却沉吟着点点头,叹口气对我说道,你猜的没错,有爱就有恨。它们是相辅相存的。没有铭心的爱根本就不会有入骨的恨。你明白了吗。如果不施行这样的关闭手术,单凭你自已和时间,你根本无法康复。
我低下头去,无尽的绝望。
白大夫却安慰我,但是只要你一天带着这银色镜片,不失明,你就不会对他有爱的感觉了。
我还是不说话,这种方法,治标不治本。可笑我,还真以为自已好了。
呵呵,我可笑的银色眼珠。
我明白了,这就是为什么,以前,不管多少次出走,都无法离开的原因。
小涵,如果你觉得这样痛苦的话,我建议你可以进行换心手术,换了一颗单细胞繁殖的心,你将对他没有了任何记忆。一切都可以重新来过。
换心手术?我一时恍惚,摇摇头,依旧沉浸在自已的思虑里,低头说道,我暂时不想,我再想想。走出门去。
原来如此,手术不是万无一失的,情感总会在某一个时期再次来纠缠。
我该怎么办,到底真的想逃离吗,一诺和黑少,我到底爱谁多一点?
换心手术,这世上真的可以通过手术将一个人彻底的忘记?
用一辈子去忘记,突然想起这首歌。心里尽是无奈和心酸。
第一卷 第六十九章 心癌
(六十九)
我走出眼科办公室的大门。征征的站在那里,面对着真相和剧变,有点恍惚。
百媚紧跟着追了出来,望向我的眼睛尽是歉意。
我对着她笑,说道,百媚,你不必对我抱歉。医生医生,什么是医生,医生也是人啊,医得了病,医不了命。
这末了的一句话是我姑姑告诉我的,我的姑父在他们结婚十六年的时候得了细胞癌,两个人一直恩爱,然而却没有办法。我的姑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姑父一步步的走向死亡。
医生医生,医得了病,医不了命。
这是姑父死后多年,我姑姑反复挂在嘴上的一句话。
对于无法治愈的疾病,医生只能缓解疼痛,延长生命。通过各种手段尽理把病挡得远一点,或者把它掩藏起来,让病人有着康复的假像,然而事实却是无法治愈。
治愈不好的病,人力无法回天,没有办法了,只能把它归结为命。
爱情也是绝症,无法忘记一个人,无法逃离一个人,那是心生了癌。心癌,多么无奈和恐怖的绝症。
我径自站在那里痴痴呆呆,胡思乱想。
百媚走上前来,对我说道,小涵,爱情诊所也诚如人间的一切医院,一直在摸索和研究的过程中,不是所有的爱情病都能治好的。我们只有尽自已的本事做得更好。在这一点上,希望你体谅。
我不作声地点点头。她的言语,仿佛是对着一个无法治愈的病人说的。
可是,她又安慰我,如果你想和你前男友在一起,那我叫白大夫帮你取出银色镜片就可以,如果你想重新开始,将他更加彻底的忘记,我们也可以叫心脏科的医生帮你做换心手术的。
我继续沉默地点头。
百媚笑了笑,对我说道,小涵,我看你情绪也不好,不如先不上班,休息几天,我准你假。
听她这么说,我赶紧抬起头来,连忙说道,不要,院长,我没事的,我要上班。
不是怕失业,而是怕不上班,回去一个人对着庞大的空间,更加会胡思乱想。
她见我如此说,便点点头,拍拍我的肩膀,说道,好吧,上班去吧。
我便重新振作精神,往门诊部走去。
幸好门诊部的事很多,我和小孟两个人忙得晕天黑地,都没有喘气的工夫。
到晚上十点多钟的时候,客人才走光。我松了口气,回办公室收拾自已的包包,准备回家。
收拾东西的时候,心又开始沉下来。如果,万一,张一诺故伎重演怎么办?天这么晚了。
小孟?我挎着自已的包急急出办公室,充满希望的望向柜台,然而柜台空空,她平时放在柜在一侧的达芙妮的包包也不见了。她走了,唉,没办法了。
我背着自已的包,从门诊部的门口探出头去,杭州市的夜色是这样黑,这样安静,今天也出奇的奇怪,往日热闹的地方都安静下来。
走吧,走吧,我告诉自已,总不能住在办公室吧,难道要一辈子这样不成?
磨蹭了半个多小时,看到夜越来越晚,只得咬咬牙,冲出诊所。
刚走了几步,身后却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小涵,等等我。
我欣喜地回过头去,果然是黑少。见他正一身黑衣的朝我跑过来。
我笑着等着他。他跑到我面前,站定了说道,我还以为我是最后一个下班的呢,没想到你也差不多,刚好可以一起回家。
我笑,说道,你现在也这么晚吗,你以前不这么晚的?
话一说出来,立马后悔。如果他是刻意来送我回家的怎么办。
他却没有觉察出我心里的想法,笑了笑,叹口气,仿佛很累的样子,跟我道,你不知我最近有多累,范大夫那边有很多病人,有的病人发了财怕被别人抢,要我去保护,再加上我自已这边也有事,真的是忙不过来。
说完,他笑着望着我。细长的眼睛微眯着。一会又说道,嗯,我估计这样忙的时候还有一阵子。
我点头,不再多说话。
有些事不能说出来,说出来只会让双方敏感和尴尬。
当然,也许是我自作多情了。
走吧,我对他说道,两个人并肩往前面走去。
出了胡同口,他伸手拦了辆的士,对我说道,待会先让你坐到家,我再坐这车回去吧,深夜有时很难叫到的士的。
听到这话,心动了一下,望向他。此时刚好有辆货车开过,明亮温暖的光线照在他身上,脸上。他依然是笑着望着我。脸部的刚毅的线条因着灯光的缘故变得柔和起来。在那一刻,突然感动。
我对他笑笑,弯腰坐进车里。
他一直送我到家,摇下车窗对我说道,回去不要多想,早点睡。上楼注意一点。有什么事就大声叫。
我点点头。转身上楼,慢慢地一级一级地走,平时几分的楼梯,我今天走了十多分钟才到了家开了门。
进了房间,亮了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拉开窗帘,看到黑少坐的车子才启动。心里是安全温暖的。这个男的,好像也是爱我的吧。
可是怎么能不多想,我沉默着做饭,吃饭,洗碗,洗澡,上床,闭上眼睛。
然而翻来覆去,却总也睡不着。
只得睁开眼来,无意中看到一诺当时送我的SNOOPE娃娃。这是我几次搬家。他送给我无数东西里面,我唯一留下来的。
张一诺,他是我的初恋,我这一生,长这么大,唯一爱过的人。
我走过去,把那个大娃娃抱回床上。
想起自已的眼睛,不由试了试,用眼睛望着它,只想起这是当年他送我的众多礼物之一。可是只有一闭上眼睛,用手去触摸它。弯弯的眼睛,小小的鼻子,毛茸茸的身子。往事立马呈现。
还记得那天,在巨星文体前面。我在落在玻璃窗外望等着他,等得无聊,就返过身来,看着巨星文体柜台上陈列的各色娃娃。
商家大概是吸引顾客的缘故,把所有的娃娃都靠着落地窗面对着外面放着,我与那些娃娃几乎脸贴着脸,眼对着眼睛,有的娃娃很大,有我半个人高。
我小的时候很渴望有个特别大的娃娃陪我入睡。渴望着生日的时候,朋友亲人送我。然而一个一个生日过去,一年一年长大,长到现在二十岁,也从来不曾拥有一个娃娃。
正这样遗憾的时候,却听到一声,丫头,看什么呢。
是一诺回来了,我便对他笑了笑,说道,一诺,我小的时候——
我把故事讲给他,却没有跟他要娃娃。心里其实是想要的,然而已经二十岁,大人了,再要娃娃总觉得造作和可耻。
他却在听完我的故事后,笑了笑,牵着我的手,走进去,直接抱着那个最大的SNOOPE娃娃去柜台付钱。刚好那个娃娃也是我看了很久喜欢的。只因为感觉它有一点点像一诺。
付完钱,他笑着说道,这个给你,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就抱着它睡,呵呵,我看它长得有点像我。
不由笑,满心欢喜地接过来,抱个满怀。
多好的男人,连我童年小小的遗憾都要给我弥补上。
一诺,一诺,一诺。
我喃喃的念着他的名字,眼泪从闭合的眼睛里流下来。他真的是对我好的,从来没有一个男人会这样了解我,会这样对我好过。他曾经对我是多么的好。
心是这样的痛,为着失去和别离。
不,我要重新回到他的怀抱里去,我不要与他分开。
想到这里,我睁开眼来,准备下床,可是眼睛一睁开,望向那个娃娃,想法立马改变了。
再回去做什么,万一他又不振作呢,万一他又肆无忌惮的伤害我呢?
我还是睡吧,明天还要去诊所上班呢。想到这里,便把娃娃放回原地方,关灯睡了。
第一卷 第七十章 头奖彩票
(七十)
第二天八点半出门,振作起精神去上班。
刚走出租住的小区居民楼,到外面的院子里,远远地就看到,黑少坐在一壁的长椅上。初夏的阳光透过木兰树稀稀落落的叶子落到他的身上脸上来。他穿着黑色的T恤和仔裤,圆领宽松的T恤也依然是黑色。
我望着他,有点发征。如果说,晚上他送我,刚好是因为一起晚下班,或者是晚上很难打到的士,那么早上来接我上班就再也说不过去了吧。再说张一诺就是想再绑架我,他也不至于笨到一大早行动吧。
我笑着站在那里,突然觉得黑少的可爱来。
他看到我,便笑着低了头,走到我面前来,站定了,望了我一会,说不出话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只得低下头去。
一瞬间,只觉得他真的是很可爱,像大学校园腼腆纯真的大男孩。
他说,我——我——语塞在那里。
我笑,不想让他难堪下去,说道,走吧,我一个人去上班也很无聊的呢。
他便总算松了口气,笑了笑,跟在我后面。
走出小区不远,便到了天目山路,我在站牌下停住,等着到武林广场的七路公车。黑少站在我的旁边,闲闲的站在那里,晒着九、十点多钟的太阳。
等着无聊,便说道,黑少,你在诊所多久了。
他望了我一眼,想了想,一会道,总之很多年了,百媚当年开诊所的时候,人手不够,刚好我又不想干以前的那份工作,成天地在外晃荡,百媚叫我过来帮忙,我便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