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副将听了,嘴角勾起一丝笑容,小秋一看还不了解他的意思啊,断是想看来这个卫大将军的外甥从他舅舅那里倒是听了些东西,就想来这么大肆宣讲啊。他故意摆出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说,“那么,敢问你们有何高见啊?”
霍去病不假思索地说,“与其消极防御,不如主动出击,狠狠地打,摧毁匈奴的漠南王庭,把他们赶出大漠深处,让他们望见长城也不敢靠近!”
“好大的口气!”那副将忍不住说,话音一落自觉失言,赶紧闭口不谈。
霍去病转头看了他一眼,有点想笑,看看小秋,她冲他赞赏地一笑,说实话他刚才说话的样子实在是太有气魄了,说的连她也有点热血沸腾的感觉了。他也轻轻笑了笑,继续说,“往北是什么地方?”
见他的口气很随意,那副将猜不出他的意思,看看小秋也是一副很轻松的样子,他小心地说,“往东北方向是云中,定襄。往正北那可就在黄河河套了,就离五原郡,朔方郡不远了。”
霍去病还是用一副闲淡的口气说,“再往北呢?”
“是阴山。”那副将随口答道,好象是很了解的样子,“早些年,匈奴人进犯河套,都是从那里出发。不过这些年卫大将军威名远扬,阴山以南少见匈奴人了,怕是都躲在阴山以北了。”
霍去病仍在问,“再往北呢?”
那副将顿时傻了眼,抓抓脑袋说,“深入大漠,便是匈奴右贤王的王庭了,只知道是这个方向,我就没去过了。”
霍去病还不知足继续问,“再往北呢?”连小秋也觉得他是不是在为难人呢,怎么老是问人家往北往北的,难道他要去北极啊!
“再往北?”副将几乎要叫起来,“那就不清楚了。卫大将军漠南之役,也只是杀到右贤王那里。再往北一片茫茫大漠,恐怕是连路也找不到了。”
霍去病听到这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看来那里是没有人去过了?”小秋接过话说,“连路都找不到谁又敢去呢,去了可就是送死啊!”
“这个小兄弟说的是。”那副将说,“好象是没有人去过。”
霍去病却笑了起来,别说那副将了,连她也是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他对副将说,“等我以后去一次,回来告诉你,可好?”
那副将一听也笑了,可能觉得是霍去病在看玩笑吧,“那我一定耐心等候了。”小秋却怔怔地愣住了,这绝对不是一句玩笑的话,她看着霍去病虽然是在笑可是却坚定的眼神,她知道,这绝对是他做的到的。

下了长城,走出去很远,霍去病还在回头望,崔雁催了他一声,“公子,我们还要赶路呢。”霍去病这才夹了一下马肚跟上前面的队伍。
崔雁说,“公子,我刚见你在城墙上说的很有道理。十几万驻军守着长城,确实不是办法,就应该狠狠地打,远远地打!”
“可不是!”小秋接过来说,“听的我也激动的,恨不得自己也能冲上去呢!”她伸手装模作样地挥了几下,霍去病笑了起来,“不过,要不是你先开了头,我还不一定敢说呢!原来你不光是有点奇怪,有点爱财,有点好笑,还是很有看法的。”
“看来我的功劳不小了。”小秋笑着说,省去他先前给她下的定语不说,总之是夸奖她了,其实她除了爱财以外还是有很多优点的,“那你要怎么报答我啊。”
“报答报答!”他没好气地看着她说,“你说你除了这些就不能想点别的吗?”
“我当然想别的,想回家!”小秋扬着嘴角说,“我和秦紫阳还要去玩呢,偏偏来这么个破地方。”
听了小秋的话,霍去病侧过脸问崔雁,“上次军费出资可是秦家出了不少,好像听舅舅说起了。”
“恩。虽说秦家也是近些年才来长安的,可是这出资可是不落后,就算按秦家的财产来说,也是个不小的数目。”崔雁点头说,“好象桑弘羊侍从家里出了更多,据说是出了不少,想文帝景帝那阵子商人可是赚了不少钱,不过像他们这样把钱给国库的倒是少了,自然皇上也器重了。”
“按说桑侍从十三岁进宫估计也是这等原因了?”霍去病说。
小秋听着怎么这么复杂啊,“不是说他是因为聪明才进宫的吗?”
“小秋姑娘,聪明那是有点的。”崔雁说,“可是不是全部,想来再聪明,谁又会让后一个孩子做官呢?”
“这倒也是。”她点点头说,“那这战争的军饷他们是出了不少了。”
“想着在外作战,开销可不容小视。”崔雁捋着胡须说,“到沙漠里作战可不是闹着玩的,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出现,这准备可不能少。就看卫大将军河南之战最斩获匈奴首级两千余,可是也折去两千多将士啊!缺粮、断水、风沙、迷路、昼热、夜冷…谁也不清楚以后会发生什么,有时白天还好好的小伙子,晚上躺下以后就没有再醒来。若是遇上迷路,那可就是成千上万的葬身黄沙啊。”
小秋听着觉得有些可怕,看来这汉匈战争并不想她想的这么容易,崔雁继续说,“公子,老夫人不让你从戎,你也是知道的。”
“就是就是,苦成这样,有什么好去的。”她撇嘴说,这不是就拿命玩游戏吗。
霍去病没有说话,只是骑着马向前走,小秋和崔雁相视一看,摸不透他在想什么,只是跟着他向树林里走。
树林里传来“嗤——嗤——”的射箭声,他们一行十几人都勒马看了起来。
一百多步远的地方,一个看上去还不大的士兵在弯弓搭箭,“嗤”地一声,射向对面六七十步开外的一棵大树上,射的还算是准可是力气太小,箭打在树上摇晃了几下就落了下来。
树下站着一个魁梧的士兵,看他的样子向是领兵的,身穿盔甲,胸背部分缀以甲片,胸甲和背甲在肩部用带系连,在腋下也有带子相连,长方型的甲片前后各三排。他见箭落在地上,用里一拍大腿,“喂!你没吃饱吗!要你这样上战场,还不马上给匈奴人杀了!”他用手比画了一个砍头的姿势。
他弯腰拾起落地的箭,向那个士兵走去,推开他,“看我射给你瞧瞧。”他摘下自己的弓,嘴上叨念着,“要这样,知道不?匈奴人来了也没有什么可怕的,我的箭射的可不比他们差!”说罢箭已经离弦,钉在树上。
他得意地走过去,说,“让你看看我射的有多深,给你长长眼!”
小秋远远见他那得意的样子,忍不住撇嘴说,“看他样子,总有人挫挫他的锐气!”说完想看看霍去病什么反应,谁料他正摘弓拿箭了,她一惊,“我只是说说,没必要要射死他吧!”可霍去病却不说话,拉弓要射,她紧张地向树林里看,只见那人走到树下伸手拔箭,突然小秋耳边金风响亮,他真的射了?!一点寒光向那人直直飞去——“嗖”地一声射了过去。她惊吓地闭上了眼睛,这个小霸王也太狠了,不就是人家说了大话也不能这样啊,一边有人伸手推推她,她微微睁开眼,是崔雁,“晏爷爷,他…”他没说话伸手指着前方让小秋看。
只见那人按在树上准备拔箭的手指缝里夹着霍去病的箭!霍去病转身一蹬马肚,对小秋说,“把箭拿回来。”
真是太厉害了,她带着无比的崇敬去拿箭,骑到了树前小秋说,“我们公子让我来取箭。”那树下的人还呆愣在那里,她下马走上前一看,箭头连箭杆足足没入树身足有三尺,好大的力气啊!她一开始只是觉得他射的准,但是没想到从那里算来到这里足有一百六七十步,竟然也能射得入树三分!
那人喃喃地说,“今天我算是开了眼了。”
那人见小秋来要箭,使劲把箭拔下,只见上面三个小字:平阳霍。“这是谁?”一个旁边的人说。“平阳离这里可远了。”那士兵嘀咕着把箭递给小秋问,“敢问你家公子是什么人?”他说着抬头想远处看,一个人正在勒着坐下的白马上了大道,很快就隐入树林。
小秋拿过箭,一跃上马,夹着马肚就赶紧追他们,对着身后的人头也不回地说,“他叫霍去病!你们可要记好了!”多的她来不及说,也不敢说。

回到了家里的日子就是好,小秋觉得刷马都不去那地方舒服,虽说长安在中国的地图看来已经算是西边了,气候也不太好,可是从塞上回来之后小秋对这里简直就是十二分的满意。正喂好了马,崔雁过来唤她,“小秋姑娘,你去把院子那头的干草整理一下吧。”
小秋朝那边望望,一堆草零乱地靠着围墙堆着,墙那头就是隔壁秦紫阳的家了,想来从塞上回来之后就窝在家里休息,今天开始忙活,还没和她打招呼呢,也不知那铸铁坊的事…算了,小秋觉得现在的自己最要做的事情就是把自己当成一个标准的古代人,什么也不要去想,就像自己什么也不知道一样。
她走到草堆那里,才抱开一摞草,就看见怀里的草上面一团灰色的东西,她把草放到地上,拣起那东西看,缝得像一个香囊的样子,她拿起来嗅嗅,什么味道也没有了,哪来的破玩意,她伸手就要扔掉,可以隐约看见上面绣了个字,她拿近了看,是一个“阳”字。
“阳?”她念念道,难道是秦紫阳?她望望隔壁的院子,一定是她,敢情是把这里当垃圾场了,鞋也往里丢,这个也往里丢!难道她不知道自己是要打扫这里的啊!
她把香囊塞一衣袋,过几天见面的时候给她,真是的,她又望望墙那头,抱起草来。


前院。
陈掌正在院子里看书,只见卫少儿向后院走,他叫住她,“要去去病那里?”
“是。”卫少儿温和地说,“下个月就过年了,唤去病一定要过来和我们一起过。”
陈掌叹了一声,“唤他又有什么用,这么些年了,难道你还不死心?”对这孩子,沉掌自认为问心无愧,这么些年他从没有因为他不是自己亲生的就稍有冷落,一向是视如己出,可是这孩子从小就沉静不喜欢说话,和自己就不亲近,前些年,卫青又向他说了自己的身世,这孩子对自己就更是排斥了。就算他可以不计较他的出生,可是他对自己这么不尊重换作是任何一个继父也是受不了的。
卫少儿见陈掌脸色不太好,也是明白他的难处,可是去病就是死脑筋,自打知道身世以后就自己搬去了后院,自己劝他也没有用。其实她也知道说了也没有什么用处,可是她又怎么能不去试呢?她柔声说,“我去去就来。”说罢向后院走去。
过了些日子,秦紫阳就来找小秋出去了,她和秦紫阳在大街上的茶馆里歇息,小秋把买的东西搁在一边,这回来以后霍去病倒是守信用,真的给她涨了一倍的工钱,她才能和秦紫阳出来逛逛。不过其实她还是蛮自由的,一来只要喂喂马,这个只要抱草堆在那里就没什么事了,虽然名义是霍去病的贴身侍婢,可是他倒也没什么事要自己做,她就正好落了个清闲,就等着有一天皇上兴致大发又让霍去病去围猎,这样自己就能回去了。
“你倒是说说那塞上都有些什么啊。”秦紫阳倒是热情的很,一直问小秋塞上的情况。
小秋倒了杯水喝,“还能有什么,荒凉极了。”她往嘴里填了一块点心,还是回来好,虽说霍去病在塞外的话的行动让她感动不小,可是真要是再去她还不太愿意。小秋看看她说,“最近你好象很有精神嘛!怎么了,桑弘羊没和你作对了?”
她的脸上表情很奇怪,绕开这个话题说,“怕是又要有大仗要打了,这家伙可能在想着帮皇上筹钱呢。我父亲昨天才回来在家说起钱的事。”
小秋不知道她是怎么了,但是也不好多问,“你最近还不去店里赶紧忙活还来和我逛悠?”
“我二姐最近回来了,暂时她帮我,我正好悠闲一阵子。”她笑着说,可是刚才脸上的忧愁却没有散尽。
“你二姐?”小秋好奇地问,“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
“她出嫁了,在老家洛阳嫁的,这次我父亲回去她就跟着过来说是来看看我。”秦紫阳轻描淡写地说。
“二姐?”小秋想想,“那你还有哥哥和姐姐咯,真好,我就什么兄弟姐妹也没有。”其实这个应该是制度的问题吧。
“我有一个大哥…”秦紫阳说,脸上刚才勉强挤出的笑容散尽了,“罢了…不说这个了…”
见她的口气像是有什么难以开口的事,小秋赶紧岔开话题,“那是好了,你可以休息一阵了。”见她还是沉着脸,小秋暗想自己准是说错了话,又想起别的话来说,“不过最近着天气还真是冷的厉害。”她拉紧了衣服说,深秋十月了,冬天将近吹来的风也越发冻人了。
“可不是,马上就要入冬了。”秦紫阳见小秋裹着单衣说,“喝完茶陪你去买点布做件厚衣服吧。”终于是把话题扯开了,小秋松了口气,其实她觉得不管是秦紫阳也好,霍去病也好,她是用开心来掩饰,他是用冷漠来掩饰,都掩饰着自己的内心不愿意敞开心怀,小秋觉得不管是遇到了什么样的事情,如果自己不放开永远都是活在过去,走不到现在,她看看勉强笑着的秦紫阳,她能不能明白这个道理呢?
小秋想想,也许谁都是免不了要经历这些的,自己不也是吗,这个坎只有自己能过。她笑起来说,“那是做什么啊?”她坐在屋子里指着外面对面一家店里在擦着店牌子,拿着些花花绿绿的画在门上比画着上什么。秦紫阳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你说这个啊,马上不是要过年了吗?”
“过年?还早吧,这么早准备什么?”小秋想现在是农历十月中旬啊,就算要忙活也还有一个多月呢,这也太积极吧。
谁料到听了我的话,秦紫阳奇怪地看着小秋,“不就还有十几天吗?哪里早了?我家也早就忙活了,难道你们府上没什么动静?”
小秋一听愣住了,难道年还能不一样?可是一想这里怎么说也是早了两千年,有点差别也是对的,她哼哈了几声塘塞了过去,不过她就在马厩和霍去病屋子里忙活,马厩嘛也不存在什么过年的,霍去病?他那样估计明天过年也和他没什么关系,他那后院简直就是与世隔绝,她成天都是从后院的偏门进去的,前面再热闹也不知道的。
正和秦紫阳往家里走,就见桑弘羊站在秦家门口,“那不是桑侍从吗?”小秋说,上次在皇宫里见了一面,印象倒是深刻的很。
“别理他。”秦紫阳和小秋停在后院门口,“你先回去吧。”
小秋想起那日见桑弘羊的情景,想起他的笑就害怕,让她先走她还不乐意,赶紧和秦紫阳作别进了院子。心想就算是桑弘羊和她抢生意,可是这态度似乎太冷漠了吧,要是按秦紫阳平时说的话来理解事情不是这么严重啊,难道秦紫阳说的不是实话?
秦紫阳走到门口,桑弘羊赶紧过来说没“为什么我说的话你不听,还要开铸铁坊呢?”他的样子焦急更多是不理解,“我刚去见你父亲,他也不理,这究竟是怎么了?”
“桑侍从若是没什么事,我就进去了。”秦紫阳说,说罢就要往里面走。
“你变了。”桑弘羊说,“在洛阳的时候你不是这样的,怎么才来长安就…”
“我走了。”秦紫阳冷漠地说。
桑弘羊拉住她,“到底是怎么了,好象突然我们两家就像是决裂了一样,不来往,见面也不说话,那天我看见兰阳姐,她怎么见了我也是扭开头不说话!?
“桑弘羊,你可别说你什么也不知道!”秦紫阳一字一顿地说完走进家门。


“你说十一月初一是新年?!十月底是除夕?!”小秋撑在桌子上问霍去病,“为什么我不知道啊?”
他抬起头看她,“谁会知道你待的地方会连年也过的奇怪。”他瞥她一眼说,小秋赶忙翻他一眼,好笑!她过年的时间是历史通用而且使用广泛好不好,不说你们自己过年时间奇怪,还笑话她,可是她又没法和他解释,只能怏怏坐在一边。
“过年那是要一家团圆吃饭咯。”小秋靠在椅子上说,“看来今年是我第一次一个人过年了。”以前奶奶在的时候都会早早做好饭菜等她回来,可是如今…她鼻子一酸,说不出话来,有些事她早就应该料到的,也许是老天怜悯才让她来这里找人陪她过年吧,她想想心情似乎又好了一点。
“我不去前面和他们过年。”霍去病说,小秋奇怪地看着他,“为什么?我是没有亲人了,你还有你娘,干吗不好好过年啊!”
“不想。”他合上手上的纸说,起身走过来,“我一直是和崔雁一起过年的。”
小秋起身跟着他,“你很奇怪啊,有家还不去,真是会耍脾气。”她小声嘀咕着,他一转身握住她的手腕,高高拎起,睁着眼睛看着她,想吓唬她?!
小秋也迎着他看上去。怎么的,难道她还怕你瞪不成!不就是眼睛大吗,有啥了不起的!小秋瞪着他好一会儿,眼睛开始有点生疼了,手臂也传来微微的酸麻,她使劲一挣,“你想干吗啊!”
他回过神来,赶紧松了手,转身就向外面走,“我的事你不了解。去叫崔雁去街上走走,看有什么要准备的。”
“恩!”小秋搓着勒红的手,这家伙的劲越来越大了,她追上他看着他微微泛红的脸说,“哎,公子,你脸红什么啊?”
“天气冷冻的。”他直冲冲说,迈着大步向前走。
霍去病走在前面,与其说他是来买东西的,倒不如说他根本就是来散步的,只有小秋和崔雁在一边忙活着张罗着要买的东西让手下拎着。
小秋看着走在前面一言不发的霍去病问崔雁,“晏爷爷,他一直这样吗?”
“老奴不知,只是自打我来公子就是这样。”他摸摸胡须说,“当初卫将军让我来的时候也曾经说他这个外甥有点孤僻,不过自打小秋姑娘来了,公子似乎话多了些。”
小秋撇撇嘴,“我看还是少的很啊,不过他这个家倒是怪的很。”她对着崔雁说,“你说舅舅是大将军,姨母是皇后,自己母亲再嫁的也是高官,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成天阴着他的脸,好象我欠他钱一样。”
“哈哈…”崔雁笑起来,“小秋姑娘说笑了,外人还来是风光,其中的辛酸怕是只有自己知道。姑娘可见公子的箭上刻着‘平阳 霍’三字?”
小秋点点头,她也纳闷呢,好好的长安人干吗刻个平阳上去,对了…她想起那日偷听卫子夫和卫少儿说话也是提起这个地方的。
“平阳公主也是知道的吧。”崔雁说,小秋继续点点头,“就是才嫁给卫大将军的…”崔雁点头道,“正是她,卫将军,卫皇后,包括公子的母亲,以及他的大姨母卫君儒——曾经是皇上舍人的公孙贺的夫人,都是平阳公主家的奴仆。”
“这个我知道…”她想起那日霍去病和卫少儿的争吵,说卫青是骑奴。
“虽说如今看来也是风光了,可是曾经的恩怨谁又能知道呢?”崔雁叹口气说,“老奴也只是知道这些了,到底有什么样的事我也是不知道的。”
他看看前面霍去病沉静的背影继续说,“只道是十六年前平阳公主迁回京城,皇上在她府上遇上当今的皇后了。以前的陈皇后你知道吧?”小秋恩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他捋了一下胡须,“一直没有孩子,皇上接了卫皇后进宫后六年,就是‘马邑之谋’了。”
这个她知道,说是汉武帝调集军队三十万,由护军将军韩安国率领,下辖李广、公孙贺,预先在马邑附近似的山谷设埋伏,另派王恢、李息两位将军率兵三万,从代郡之西绕到匈奴军队的后方,准备截断他们的退路。然后派富商聂壹出塞去见匈奴的军臣单于,佯称愿意引匈奴军队去攻打马邑。军臣单于信以为真,亲自率军十万南下。眼见就要进入埋伏圈,军臣识破了汉军的计谋,掉头撤兵,李广、公孙贺行动迟缓,失去战机,负责截击的王恢见前面没有打响,匈奴军队人又多,也没有按计划出击。单于得以逃脱。她所知道的只能是史书上记载的战争,至于这些事和人的具体情况就不知道了。
“从此‘和亲’就破裂了,皇上就开始准备战争了,卫将军调去建章宫当差,公子的母亲嫁给了陈詹事,少爷那时还小,陈老爷对公子很好,但是公子却一直不肯叫他‘父亲’。这是大将军说的,他对这个外甥可是疼爱有加,那时他还没有孩子,对公子就像己出。后来卫皇后怀孕了,那又是三年后的事了,皇上一直没有孩子,自然是喜出望外了。陈皇后的母亲大长公主就抓了卫将军准备处死,想气气卫皇后,都说孕妇是不能伤心的。”
“然后呢?”小秋听的紧张,拉着崔雁说,“然后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