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弘羊点点头,“我说了,但是紫阳,她似乎不知道…其实这已经不重要了,而且我又怎么能算是没关系呢?”
小秋没有立刻说话,拨了拨手边的杂草说,这事还真不是一般的麻烦,她想想说,“对了,我帮你约秦紫阳出来,你和她慢慢解释好不好?”
一听这话,桑弘羊脸上露出欣喜的神色,可是眼神又黯淡下去,“她会见我吗?”
“她又不知道是你,我帮你啦!”小秋说着伸手拍了一下他的后背,突然觉得自己做的不妥了,赶紧拿开手,“不好意思。”现代的习惯就是不好!
桑弘羊也确实也是一愣,但是他倒是没怎么在意这个动作,而是更在意她的话,“你真的帮我?”
“谁叫我和秦紫阳是好姐妹呢?”她跳小草垛说,“我知道她还是喜欢你的,而且你也不会辜负她我才愿意帮你的!你要是敢对她不好…我就!”小秋伸手做了个威胁的手势。
桑弘羊见她这副模样笑了起来,难怪紫阳和她关系好了,这个认为人确实能让人心情变好,“姑娘你就放心吧,那我…”他看看空无一人的马厩,“我贸然造访,也没有和霍侍中下拜帖,实在是有失礼数,我还是不久留了,他日定当登门到访。”说着他就和小秋告辞了。
次日,乐坊。
“师傅,这就是你们新换的一家吗?”小秋坐在自己完全陌生的地方说。
“恩。”李延年端过琴说,“虽然没有原来那家客人那么多,待遇也不如原来,可是在一个新环境也许能过一段时间的安静日子。”他把琴端在小秋面前的琴桌上,“我们开始吧。”
小秋刚要把手放上去,突然想起了什么,她对着李延年说,“师傅,你每次都教我弹,你还没有弹过一曲给我听呢?”她可是很想听听啊,每次都是一点点教她的,她都没有听过很完整的曲子,作为一个听众。
“这…”李延年好象很吃惊,“你想听?”他的眼神直直地看着小秋。
小秋笑着说,“是啊。”她说着退到靠远一点的地方,“我就在这里听好吗?”
李延年似乎有点紧张,他的脸泛了微红说,“那你想听什么?”
小秋想想,她实在是不知道有什么曲子,“那就唱你最好的曲子吧,或者你想唱什么给我听呢?”
李延年一听这话,脸又是一红说,“我最近写了一首新曲,那就在知秋姑娘面前显丑了。”说着他轻手一抚,清泠的琴声已经在空气中漾开了,他望了小秋一眼,清秀的脸上浮起羞涩笑,他轻启嘴唇伴着曲子唱了起来,“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他空灵的声音加上婉转的琴声,一首仙乐就在小秋儿边想起,其实这首名曲小秋早就知道了,可是她没想到亲耳听见却是另一种震撼,小秋闭上眼睛,似乎在脑海里出现了一幅美景,北国苍莽,一位杏目柳腰、清艳妩媚、雪肤冰姿、妆淡情深的美人,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让人神往,忍不住为了美人倾城倾国,然而纵然是倾城、倾国,也别失去获得佳人的良机-美好的佳人,毕竟是世所难逢、不可再得,难怪汉武帝一听此曲就对李夫人神往难忘…
就在她发呆的时候,琴声停止了,小秋回过神来,李延年已经站在她面前了,眼睛深深凝视着小秋,小秋一时间愣住了,她觉得气氛有点让他喘不过气来,她傻笑起来打破了僵局,“哈…哈…唱的真好…那是写给泪儿姑娘的吧…写的真好。”
李延年被她这么一说,也收回了自己的眼神,脸一红,道,“恩…”
小秋还是觉得这个气氛有种她说不出的味道,她觉得有点难受,正瞧见自己眼前立着的李延年白净细长的手,干脆一把拉过他的手道,“哇!师傅的手真是好看,难怪能弹琴这么厉害了!”这样不就扯到了琴上了吗?她说着又伸出自己的手一比,“你看我的手指就没有师傅这么长了…”她手中李延年的手一缩,小秋抬头一看,他的脸更红了,再一瞧那收回的手似乎在微微颤抖一样,他是怎么了啊?
“我们还是来学琴吧。”李延年说着,走回琴边说,似乎是不敢直视小秋,目光一直在躲闪着,小秋也是弄的有点糊涂了,转想那年下雪时倚在窗前的那张脸,也许并不是自己看错了…
霍去病书房内。
霍去病坐在桌前,仔细地看着地图,手指在粗糙地布上画着什么,眉头紧锁,嘴里自己喃喃地说着话,一边的书简也是凌乱地散着。
小秋见夜已经深了,那房里灯还是亮着,而自己也在为秦紫阳的事情担心地睡不着,干脆起身起了他房前,正要敲门,又觉得不妥,毕竟已经是这么晚了,别说是眼下这个年代了,就是现在这么做也有点不合礼数,可是又一想,自己不是他的贴身奴婢吗?有什么不可以的,干脆敲了门唤了一声,“公子。”
霍去病看的专注,突然被人这么一唤,回过神一看窗外,夜已经深了,自己竟然都没有注意,他一边走过去给小秋开门,一边暗自想自己真是糊涂了。门一开,一见是小秋,他倒是一愣,“你有什么事?”
小秋看着他有点疲惫的面容说,“不过是见你这么灯还亮着,来看看你休息了没有?”
“我还没有休息,忘了时间了。”霍去病笑着说,觉得让小秋就这么站在门口,有点不妥,便让她进了屋子。
小秋倒是没有想真的要进来,不过他都说了,自己也只好进来了,坐在一边,却突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了,霍去病坐在她一边的椅子上等着她说话。
“那个…”她想想说,“我今日去乐坊,李姑娘和李公子已经搬了一家乐坊了,已经不是原来的了,李公子说要是你以后想再去听曲别去错地方了。”话一说完她又后悔了,自己岂不是给他指了一条去找李泪的路?
“哦…”霍去病点点头,“不过以后也不一定有什么机会去了。”他这话一说小秋突然觉得心里松了一口气。
“你好象不希望我去的样子?”她的这点小反应并没有逃过霍去病的眼睛,他一语说破她的心思。
“哪有啊…”小秋掩饰着说,“我是…我是怕你迷恋这个就分心啦!”她的表现很明显吗?她怎么都没有感觉啊。
“是吗?”霍去病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那你也别去与乐坊啊。”他从上次就觉得那个李延年似乎对小秋有意思了,他看得就觉得不舒服,一个乐坊的乐师有什么可靠的。
“我才不要呢!”小秋说,难得她遇上一个不要钱的老师,这样的好事她到哪里找去,而且这个老师很值钱的说!
“为什么!”霍去病说,“你别忘了你可是我的贴身奴婢,你怎么能去学这个呢?”
“大汉哪条律例说贴身奴婢就不能去学这个的啊?”小秋问道,李泪能歌会舞,难道她就要只会喂马啊!
霍去病给她一说倒是接不上话了,“总之你少去的好,那种地方你一个姑娘家去不好。”
“你不是觉得我很强悍根本就不用担心的吗!”小秋回击道,想起那日的事她就火大。
“喂!”霍去病也叫起来,“一事归一事啊,你别这样好不好!”
“一事归一事!”小秋气呼呼地说,“要是一事归一事,那李姑娘干吗来我们府上啊!要道谢的话那天不是已经谢过了吗!”她想起李泪对着他放电的样子就鼻子不来风!
“我看你是吃醋了吧!”霍去病笑着说,“你怎么这么在意李泪啊!”
“我吃醋?!”小秋恨不得学周星星仰天大笑三声,“笑话!难道我为你吃醋!我有这么无聊吗!再说人家李二公子对我可是好的很呢!今天握我的手还会脸红呢!”她也不管事情究竟是什么样的了,总之现在一切对她有利的事她都要说,虽然她也不明白碰个手干吗要脸红。
“什么!他牵你的手!”霍去病一听脸色大变,“你就让他牵!”
“我为什么不让他牵啊!”小秋得意地笑着说,“实话说吧,是我主动牵的怎么样!哎…牵手都会脸红,我倒是不觉得牵个手有什么要脸红的。”她说着拉过霍去病的手说,“比如你吧,真是一点反应也没有…”可是当她的手一握上去的时候,身体突然觉得是向被电击了一样,她感觉到一种火烫的感觉正在往她脸上涌!天啊,她的反应怎么和李延年一样,难道她要当着霍去病的面脸红?!她才不要,她赶紧甩开他的手说,“就是没感觉!”说着冲出门外去了。屋内的霍去病还站在那里久久没回过神,手还保持着刚才小秋握他的姿势,她竟然握他的手,他觉得脸上突然有种火烫的感觉,可以一想她的话,李延年也握过!他顿觉如一盆冷水浇了下来。
桑弘羊站在乐坊楼上的一间房,小秋让他在这里等,她已经约了秦紫阳出来了。可是真的当小秋说要让他和紫阳说话的时候他竟然不知道自己要说些什么了,他要说什么?道歉?可是他的歉意在她所受的伤害面前是那么的虚假和不堪。正当他在迷茫的时候,门打开了,一个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身影进来了,秦紫阳突然一见是桑弘羊,脑子嗡地响了一声,是自己走错了门?还是…他看看没有别人的房间,原来她是被骗了!她转身就要走,桑弘羊已经快了一步走过来关上门,拦在了门口,“紫阳,你就不能听我和你说句话吗?”
秦紫阳的脸涨得通红,一把推开他要走,可是桑弘羊却一把拉住了她的手,他修长的手握着她手,紫阳的脸一下子红了,想抽回手,可是却收不回来,她怒视着他说,“放手!”
桑弘羊握着她的手不放,坚定地说,“除非你愿意听我把话说完。”他不想再一次松开他的手了。
秦紫阳试了几次都没能甩开,只好说,“那好,我听你说,你说完就要放我走!”
桑弘羊点点头,拉她坐下来,秦紫阳把头扭到一边不想看他,可是手上的温度却一点点从她的掌心传来,她竟然有点希望他们能这样一直握下去,不要松开,这样她就能给自己一个和他相处的机会,再次感受过去的回忆。
“我知道你恨我,我也知道我对不起你。”桑弘羊看着她扭向一边的脸说,此时的他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当他面对她的时候,那种巨大的愧疚感让他不知道怎么用言语来表达。“我真的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才好…”
秦紫阳的心里也是酸楚,其实她怎么会不知道这一切不是他的错,可是她又能怎么呢?她承认自己一直都没有忘记他,就像年少时一样,可是他们终究是错过了,拦在他们面前的不仅仅是身份,更是哥哥的死,就算她明白他对自己也是一样的,可是她却只能让你不断的逃避这些。
桑弘羊拉过她的手说,“我知道你比谁都更痛苦,可是…我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办?”秦紫阳听着他的话,心中一阵痛,她觉得自己要落泪了,她使劲睁大眼睛不想让眼泪流下来,桑弘羊继续说,“如果能让你别这么痛苦,我希望你能恨我一辈子…”
“弘羊…”秦紫阳已经是忍不住,轻声喊了这个她在心里喊了无数次的名字,泪已经滑落。
“紫阳…”桑弘羊见他喊自己已经是一惊,再见她清泪已落,伸手就去拭她脸上的泪,“我知道你是在恨你自己是不是?可是我希望你别恨自己…”
桑弘羊的手轻轻滑过她的脸,是的,最了解她的人永远只有他,如果有恨,有哥哥的死,有身份的差距,那也请让她忘记一会吧!她一把抱住他痛哭起来,“我…好想和你说,想告诉你,我很想见你,我在洛阳一直等着你,可是哥哥就在我眼前死了,他的眼睛睁的那么大,他是不瞑目啊…他的手就伸在我面前,可是却没有能碰到我,你知道吗?”
“我知道…我都知道…”桑弘羊紧紧抱着她,她怎么会不知道,她一定是把一切都放在心里,把一切的发泄在自己身上。
秦紫阳深吸了一口气,伸手拭去自己的泪,她轻推开桑弘羊,离开这个她依然依恋的怀抱,“好了,已经够了。”她放纵的时候已经结束了。
桑弘羊不解地看着她,“紫阳,你…”
“我不应该这样的。”秦紫阳起身说,“你的话已经说完了,我也要走了。”
“你…”桑弘羊又想去拉她,可是秦紫阳却已经灵巧地避开了他,“那你刚才…”
“那是我糊涂了。”她冷静地说,她只是一时迷糊罢了,“我们不应该这样,而且也不能。”她一字一顿地说。
“可是我会让我娘同意的,我能决定自己的事!”桑弘羊坚定地说,他不愿意相信刚才的一瞬间就想是梦一样。
秦紫阳已经拉开了门,“也许吧,可是哥哥却永远也不可能活过来了。”
桑弘羊一下子觉得很无力,他坐在空荡的房间里,觉得很冷…
皇宫,椒房内。
“青弟,可曾听得现在长安城内传唱之歌?”卫子夫浅笑着问卫青。
此时的卫青已是脱下戎装一身王侯的打扮,“皇后怎么也听得这样粗俗的曲子,不过是些市井小民闲极无聊而作,怎能沾了皇后的耳呢?”也许是做官久了,或许是到了他这个年龄已经不由自主地分了君臣之别,即使是亲人也要句句斟酌。
“青弟说笑了。”卫子夫倒是语气很随便,也许她已经是皇后了,她的随便反而是显示她的谦和罢了,“怕是不光是这些市井小民,连天下人都是这么想的,或许…”她细眉一挑,“皇上也是这么想的。”她看了卫青一眼,清唱出一首曲子,“生男无喜,生女无怒,独不见卫子夫,霸天下!”
“皇后的意思是…”卫青倒是觉得进宫以后以前那个傲气,不屈于任何人的三姐似乎变的平静甚至是冷漠了。
卫子夫的脸上没有一丝的表情,也或许只有在面对亲人的时候她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进了深宫的她也许真的是没有情感的,她只是反复说着最后一句话,“霸天下…霸天下。”说着她笑了起来,“我们就是霸了天下又如何!想我们卑为人奴的时候,他们就应该想到,没有人一辈子是别人的奴仆,我们也一样!”
小秋牵着马跟着霍去病往皇宫里去,突然一辆马车驶过,里面似乎坐着一个懒醉如泥的人,飘出浓重的酒气,当马车从小秋的身边驶过时,车的后帘掀开着,小秋看见里面醉倒着一个人,那人口齿模糊地唱着,似乎旁无一人,毫不在意周围的情况,“生男无喜,生女无怒,独不见卫子夫,霸天下!”周围的路人听见他唱着都停下了脚步,目光投向了一边的霍去病,小秋也忍不住把目光投向了霍去病,看他的反应,他的脸色有点难看,但是却没有说话,小秋见他不说话,也只好不说什么,继续往前走。
到了皇宫,小秋牵了马就去马厩边,觉得实在是无聊,想想自己来了这么久好歹也偷偷看看着皇宫是什么样吧,便溜出了出来,还好也许是这么地方本来就比较偏僻,或许这个时间侍卫在交班,又或许能进来的都不是什么危险分子,更可能马童是不需要管的,周围一个侍卫也没有,只有几个和她一样的马童正往马厩里走,还有些早就在外面休息,原来真的是没人管啊,早知道她以前也不要像个傻子一样在里面干坐了,她想想往一边走,散个步,正好在想秦紫阳的事,上次帮桑弘羊约她见面以后没想到却是这样的结果,自己究竟是帮忙了还是坏事了?
正说着瞧见前面栏杆边立着一人,约有近三十岁的样子,儒雅非常,独身立在围栏边,小秋看他的样子不是侍卫,又不似那些官员们衣着华贵,便忍不住走上前看了几眼。谁料那人明明是目视前方却对头也不转地对小秋说,“姑娘有什么事?”
小秋一惊,心想自己是一身马童的装扮,即使不合身露了马脚也是要看了才知道了,而他根本就没看自己更是没听见自己说话,怎么就知道是女的呢?她还在想,那人又开口道,“姑娘不必惊讶我知道你是女的,鄙人无德无能,唯有对猜谜这事有点天赋罢了。”说着转身看着小秋,脸上的笑容似乎是漠视一切,有点自负的感觉,不过小秋料得此人一定是非比寻常了,而且又是在皇宫了,恐怕是有点来头的,赶紧行礼道,“先生好眼力,小秋佩服。”
“秋?”那人笑道,“可是四季之秋?”
“恩。”小秋点头说,“小女名叫莫知秋。”
“莫知秋?”那人一听笑了起来,“那姑娘你是知秋还是不知秋呢?”
小秋被他这么一问,倒是愣住了,不知道要说什么,那人继续说,“那姑娘心中可有秋?”小秋想想点点头,谁心里没有秋啊。
“可姑娘是有愁咯?”那人浅笑着说。
“先生怎么知道我心里有愁?”小秋吃惊地说,难道是自己脸上写着愁吗?还是自己的脸色不太好?
“小秋心中秋,岂不是愁?”那人一笑说着要转身要走,小秋赶紧追问,“那先生,什么是愁呢?”
那人已经走出了好几步,笑了几声说,“情人心上秋啊!”
等他走远,小秋还在回味他的话,“情人心上秋,紫阳和桑弘羊也是这样吗?”原本是美好的东西,可是感情越深就越成了忧愁了吗?
乐坊里,小秋有一下没一下地拨着琴弦,李延年见她根本就是有心事,自己也停了下来,小秋听得琴声停止了,自己也回过神来,“师傅…”
李延年不说话,走到一边端了一杯水给她,“我看你是有心事吧。”
小秋接过水点点头,“师傅,你说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呢?”她说的时候完全没有想到李延年的想法,只是自己在想秦紫阳罢了,可是李延年却脸红了起来,他起身说,“或许…”他看了小秋一眼,可是小秋却没有察觉,他走到琴边,抚起一曲,曲声起先婉转哀长,如山涧溪流,陡而冲天而去像是龙腾于空,既而跌入谷地,水花激荡,波澜迭起,归于平静,小秋痴痴地听着,似乎忘记了一切,置身于一片河流边聆听水声,突然琴声停止,李延年走到小秋身边,而小秋还沉浸在乐曲之中,李延年本想唤她一声,但是见她如此痴迷,眼睛也迷醉地闭上了,忍不住伸手想轻抚小秋的发髻,突然门口一声传来,“你要做什么!”
李延年一惊收回了手,小秋也从曲子醒来,睁开了眼,却见门口站着霍去病,“是你?有事吗?”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小秋走过去问。
霍去病没说话,只是一把拉过小秋就向外面走,小秋却拉开他的手,“你干吗啊!怎么这样呢?来也不说一声,走也让我和师傅说一声啊。”可是霍去病却又拉住她的手向外走,小秋一把拉住门框不往外走,使劲探头对里面的李延年说,“师傅,我先走了,我明天再来!”
霍去病拉着她出了乐坊的门还要走,小秋一把挣开他的手,自己的手腕已经青紫起来,火辣辣地疼,“你究竟是怎么了啊!”
霍去病正要说话,突然李泪从一边走了过来,看样子是正要进乐坊的瞧见了霍去病,她眼里似乎露出惊喜的神色,“是霍侍中,不,是冠军侯来了?”
霍去病转脸一看见是李泪,觉得当着她的面不好说话,只好礼貌地问候了一声。李泪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完全按她自己的想法做,“既然来了那就进去吧。”
“我…”敢情着小姐是以为他们才来啊,小秋正想解释自己是要走的,霍去病却接了话说,“那好吧。”说着又把小秋拖了进去。
“喂…”小秋在后面叫起来,这…是在耍她玩,还是怎么的!难道李泪一句话就能把他从要走又折了回来,小秋一下子心里憋了气,甩开他的手说,“你自己去吧,我要回家了!”李泪很吃惊地看着小秋说,“是不是我…”
小秋一见李泪这么说,一下子为难起来,正僵持着,李延年也从楼上走了下来,瞧见小秋竟然还在,又见自己妹妹也在,霍去病也在,气氛有点尴尬的样子,匆匆走下楼来,“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