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他拿着锅铲在厨房里捣鼓,还是成人模样,才松了口气,从后面紧紧环抱住了他。
闻着他的气味我才稍感安心,方才在梦中,他本来爱我爱得好好的,可不知怎么了,梦的最后他面无表情对我说,茉莉,咱俩离婚。
才发现时至如今,光是这个念头都会让我窒息。可不禁也有些恍惚,过了这么长时间,潜意识竟然还充斥着不确定么?
荷包蛋在锅里孜孜的响。
老公关小了火,回过身来,或许我突然的亲昵取悦了他,突然躬身抵了抵我前额,问,“怎么了?”
我摇摇头,不知怎么生了撒娇的念头,往他怀里钻。
老公自然没有拒绝,敛目想了想,大致觉得有必要和我解释,又道,“我昨晚有睡。”
“…嗯。”我轻应了一声,心里暖暖的,知道他怕我担心,索性一脚踢开这变大变小的破问题,见没刷牙,扬扬唇,故意张嘴冲他喷了口气。
他好笑的敲了敲我前额,“吃错药了?”
哼。
我才觉得大理石地板有点冰冰凉,索性往他脚上去踩,他低头一瞅,便已脱下鞋来,一双大脚踩在地上,再猫腰将鞋子方向摆正,略带命令地道,“穿上。”
我顿了顿,习惯性开口,“这样不好吧,”然后欢快地套上拖鞋,猛地又一把搂住他,本来想说老公你真好,结果开口变成了,“老公你没脚气真好!”
“…”
“…”
咳,晨光中老公一脸秀色可餐,我蓦地言情了,闭上眼求接吻。
老公你现在把我当母猪,让我给你生十个孩子吧!
老公你扑倒我吧,扑倒我吧!
老公!Come on!><~
他却仅在我眉间啄了一下,笑,“没刷牙。”
“…”你嫌弃我!只见他突然微微敛了笑,“抱歉。”
“嗯?”我有些怔,刚刚那句话我没说出来啊。
“让你担心了。”
“…”听罢我有几分感动,蓦地有几分不好意思,在他胸口捶了一下,“嗨,咱俩谁跟谁啊!”同床共枕,相濡以沫,“以后还请多多关照哈!”
便是在浓情蜜意之间,传来不和谐的稚童声音,“请让开!”
低头一瞥小约翰搬着个小板凳,已经自动绕我和老公,搁在灶台前,自个爬上板凳,去抓锅铲,然后一脸忿忿地道,“蛋要焦了啊,混蛋!”
老公:…
我:…
**
我一瞥时间,居然起了个大早,遥控器按来按去,找不到感兴趣的频道,反正自打我变小后,所有的新闻都算不上新闻了…= =
回头再偷偷打量老公,他大概因为又熬过了一个晚上,且没有重复约翰的悲剧,心情似乎平复了些,又或许是…逆来顺受?
唔,我见他一吃完早餐,就进房换衣服,出来时手里提着包,看起来像是出门的样子,开口问,“去哪?”
“回公司一趟。”
“哦。”不担心变回来了啊?这些话我没敢开口,不过我猜老公包里面鼓鼓的兜着的应该是童装,有备无妨吧,小约翰他毕竟是个悲剧,就坐在沙发上挥别,“早去早回。”
他站在玄关处眯眼看我,突道,“过来。”
我就蹦跶着上去了,一上前他就揽过我,亲了我一下,嘴巴。
搞半天我一直在演偶像剧,我顿了顿,又笑了笑,问他,“其实你没有负罪感咩?”因为我看不到自己,他也脱离了童年状态,所以之于我没什么不同,就是偶尔会有“我未成年吗”这样怪异的念头浮现,增添不确定感。
“荷包蛋的味道。”
“唔…”不算正面回答。
“等我回来。”
“嗯!”又顾左右而言其他,我瘪瘪嘴,又吧唧啄了他一下,“再给你点酱油的味道。”
他灼灼看我,突然莫名其妙瞪我一眼,出门了。
我被瞪得云里雾里的,耸耸肩,回沙发上一坐——
真的好无所事事啊…><~
我把遥控器按坏了还是解决不了空虚感,心忖就回学校坐一坐,应该不会出大问题吧。这不都快暑假了,放假了我再琢磨日后的事吧,脑子里还转悠着几何代数,咬咬牙,好头好尾,善始善终,不然我贸贸然插入人家班级,这才眨眼的功夫就“被男人拐走了”…= =~
索性就隔着门,跟还坐在马桶上嗯嗯的小约翰吼了两嗓子,后脚就跟着老公出门了。
眼见已到学校门口,我正大腿一迈,后衣领突然被人揪住,然后一只大手就摁住我的头,直往下压。
我心一惊,第一感觉是不是遭遇校园暴力啊什么的,不过那大掌的力道并不像是要摁着我往墙上撞,已是微微松开来,我这才稍微安心侧眼一看,蓦地“楚、楚…”
楚亦然!?
不对,要装不认识…
不对,我那天脱口而出他名字…
不对,他怎么会在这里?我认识的他基本没早起过。
我脑子乱糟糟的纠结到一块,他又是一掌压下来,和以前千百次的一样,只是却比以前来得更用力些,而且似乎没有让我起来的意思…
我弓着身子心里郁闷得不得了,偏偏力道不如人,避也避不开,躲也躲不过…
混蛋,尤其想起从前,我一时火大,用力往身后一拂,便毫不客气的抬手就往他后脑勺一拍!
我一拍完觉得有些不对劲,汗,这个是挑衅吧…
他多大的人,我多大的人,再一瞅他今天没穿西装,看起来稍微年轻了一点,哪里还有几天前看到他那一本正经的影子。提腿就是想逃,不料他又揪着我后襟,倒也不像是生气,而是笃定的喊到,“莫丽华!”
我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
楚然从来不是个俊美的男人,甚至长得有点凶,用现今的话来说,长得很有性格,飞扬跋扈的眼眉,嘴角总是挂着嚣张的笑容。
我从来就羡慕他的恣意。
我避开他毫无忌惮的视线,“你认错人了。”
只是下一刻他突然把我抱住,以一种无所谓的口吻道,“那你就喊人吧。”
这混蛋,欺负我不敢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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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来来往往的学生,一番挣扎未果,恼他的毫无避忌、引人侧目,但几番开口,竟是憋不出一个字,说不想给自己惹麻烦也好,说被他吃准了不敢叫喊也好,反正我和他僵持了好一会,真没憋出一个字。
我深吸口气,“放开我!”
不免义正严词。
可惜他全然不看在眼底,让我在恍惚间,看到了十几年前,那个我总是拿他毫无办法的嚣张男孩。
我心底不知从哪里泛起一股内疚,猛地一下挣扎,声音提高八度,“楚然!你他妈都快三十岁的人了,就看不出来我不乐意吗!”
楚然是我以前叫他方式,突然又有些不明所以的慌张,他用那般笃定的口吻叫我莫丽华,像是隔着十几年的岁月,还可以把我看个通透一样。
就像我认识到,他已然确定我的身份。
但无论如何,有些事情过去就是过去,不可能永远的原地踏步。
“我X,果然是你!”他大致觉得不可思议的咧嘴一笑,便是像从前他所做的一样,长臂绕过我肩膀,将我整个人往他胸口一勾,随性地揽着我,“小茉莉,来,楚大哥带你去吃好吃的。”
“楚然!”我被迫跟着他走了好几步,却也不想太过引人注目,只得压低声线喊他。岁月早将我们磨洗得不得不成熟。
他仍是不搭理,“想吃什么?”
我只好将他那只“不合时宜”的爪子拉开,他偏又勾搭上来,如此往复,我没好气的瞪他,“吃东西可以,你先放开我。”
他却执意如此,蓦道,“丫头,你怎么就停滞生长了?”
我顿了顿,“跟你没关系。”
“才多少日子不见,翅膀长硬了啊。”
我再次将他手臂拂开,也不知是不是出于对这种亲近的心虚,突然硬声道,“楚然,我已经嫁人了!”
“嗯,”他应得很快,只是表情多少添了几分暗淡,“我知道。”接着他像是有些报复的更用力揽紧我,恢复了霸道的嬉笑,“嫁得也就一般般吧。”
我行动受制,可又拿他没办法,再走了两步,待身旁来来往往的人少了些,听见他突然间变得低沉的,却依然带笑的声音,“丫头啊,我就特别想跟你说一声…”
那声音不以为然中似乎夹杂着若有若无的感伤,“好久不见。”
我顿时失去挣扎的力气,被钳制在他臂弯之间,有种全然陌生的熟悉,鼻子一酸,一股热气上涌…我无法否认,我喜欢过这个男人。
尽管他看起来甚至不像个好男人,可承载着我年少时绝大部分的记忆。
我吸吸鼻子,轻应了一声,“嗯…好久不见。”
想了想,又接着开口,“楚然,你看你放开我,换我请你吃东西,成事么。”
**
楚然坐在我旁边,才真正看清楚他,少了梳得一丝不苟头发,少了看起来一本正经的西装,对面的他,除了岁月留在他眼底的历练和沧桑,他的音容笑貌,只是在眉宇间多了那一抹成熟。
他已经长成个男人了。只是我没想到,他居然也能套用上沧桑。
像是经历过许许多多的事,风里雨里走过来。
“我老了很多吧。”
“…还好。”我轻抿了一口咖啡,突然想打破某种尴尬,勾勾唇,“当然,如果你是说对比起我…”
他眯眯眼笑,“嗯哼,那天瞧把你震惊得,想不到我也能人模狗样的对吧。”
“…还好。”
他摇头笑了笑,“就没第二句了?”就那么坐在对面看我。
那视线太赤luo,我又稍微避开,已是听见他开口,“丫头啊,你以前是不是喜欢过我?”
啊?“咳咳…”我被呛得不清,忙胡乱抓起桌子上的餐巾擦嘴,先是直觉性别开视线…但一想又觉得这样太欲盖弥彰,索性调整呼吸直视他,硬着头皮回答,“没有啊。”
千不该万不该,总不该在事隔多年头提起这破烂事。
本来还想开句玩笑说其实是你喜欢我吧之类的来调节气氛,可终归觉得不好,便又沉默了下来。
“是吗?”他突然感慨的叹了口气,“看着这样的你,你都没怎么变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也不知道。”我确实不知道怎么解释,“反正就是你看到的这样。”
“那你知不知道——”他稍作停顿,“我喜欢过你?”
“…”我心平白停跳,再扑腾时已经忘记方才想说什么。只能低头沉默。
再抬头时,才稍微放松了点心情,他毕竟说得不以为意,或许…只是调侃。对,就是这样…
然而他又笑道,“以前老想着怎么就把你送走了,你过得怎么样了。你不知道吧,我以前还常常去你们学校门口闲逛来着,不过真奇怪,我还真是一次都没再碰上你…这些年身边的女人来来去去,不是没碰上个好的…嗯,没别的,”他突然看了我一眼,大致见我神经僵硬,倒也转得快,“就想跟你多说点什么。”
“…”我不知道该接什么话,想来想去,“韩亮他对我很好。”
“嗯…”他轻应,应得我心里平白又有些酸,他笑笑,“就是挺遗憾的,对吗?”
“…”我没有作答,不敢作答,装作听不懂他所指的遗憾是什么,只是低下头捣鼓咖啡,“挺好的,现在。”
“可是,重来了,不是吗?”

第 28 章

可是,重来了,不是吗?
我呼吸一紧,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重来?
我发现他突然看穿了我的想法,知道我究竟是出于什么原因重返校园,然后我又发现我的行为可笑,尤其在一个明明年龄相当的男人面前,以少女的身份坐着。
从刚开始就一直有人偷偷打量我和他,又该是什么样的眼光看待我和他?
老公那张脸就这么不期然浮现脑中…
我一向觉得自己不够优秀,相貌?套用时下最流行的一句话,清秀有余,漂亮不足。我也一直很想知道别人眼中怎么看待我和他。
感情这玩意吧,有时不是你和我两情相愿就可以顺顺利利白头到老,太多的东西干扰了我们的判断,金子银子房子孩子,走着走着,爱情就被消耗了。
只是在我和韩亮被消耗之前,他们用得最多的一句话就已经是,你老公怎么会爱上你?
我知道他们其实在说,你老公不应该爱上你,不可能爱上你。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学习着一笑而过。
可有些事情笑一笑,并不真的等于过去,于是藏啊藏的,就藏成了介意。
所以我常常一边战战兢兢,又一边心安理得的接受他对我的好。
破罐子破摔了罢。
我又想起冬天的时候怕冷,两个人闲着无聊,我窝在沙发上把脚伸进他衣衫之内,他再在上边搁着笔记本电脑。
而事情的最后,他会温柔的吻我,温暖我的每一寸肌肤,或许,这才是他不开暖气的初衷。
或许是作为身体彼此取悦的…回报?他主动包揽家里大小事务,做饭洗碗,然后把我掉在地上的零食碎片清理干净。
再想起有时我耍白痴的时候,他受不了了,也会吼我两句,但真计较起来,大多是无条件忍让我。
所以,我常常觉得不真实,想做了一个长久的,过于美好的梦…
所以,我不敢对他说我爱你,不敢对他提要求,不敢对他有意见,不敢让他发现我在意他,不敢想象有一天,梦醒过来。
可是,爱情最宝贵的,是彼此信任。
我愿意相信他是乐意宠我。
而且我要相信,这次突发事件,只是让我们夫妻面对了藏匿在我们之间的种种不确定而已,能听到他说爱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想到这,我突然抬头直视楚亦然,看着他那张被岁月雕琢过的脸——如果说,一个韩亮那样的老公,是必须错过他这样的初恋,才能拥有…
我残忍的想着,我愿意。
我搅拌了下手里的咖啡,轻道,“楚然,在事隔多年之后,和我说这些话,你想改变什么?”再真正与他视线交接,不闪不避,以前他既然选择了沉默,选择了放手,所以…在他接话之前,我又笑了,“遗憾过去,是因为现在过得不够好…楚然,我想我过得比你好。”
至少比你想象中的好千百倍。
然后坦率的看着他,“我很庆幸嫁给那个人。不想改变也不会去改变什么。”
只有体会过温暖之后,才明白什么叫寒冷。
韩亮是个暖炉,说什么也得抱稳。
他稍微一怔,深深望我一眼,似乎又想了一些什么,“哦,那就好。”
随后我们都陷入了死一样的沉默,他再开口时,倒是全然玩笑的口吻,“我也挺好的!啧,你都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
我瘪瘪嘴,想起以前和他打屁拌嘴,谈何顾虑?知道他似乎已转换了心情,此时的他,不过是我久别重逢后的老朋友,挑挑眉,“错过什么?这个很明显,楚然你快看你,皱纹都两米深了。”
“…兔崽子。”他倒也没再扰乱这种难得好转的氛围,没再继续,“还没生?”
“没。”
“高龄产妇了吧。”
“快了快了,”我打哈哈,“到时我小孩出来,我让他喊你楚爷爷。”
“猪头。”他看似有些释然的扬唇。
我白他一眼,“对了,这么久不见,该行当老板了哈。”
“嗯,混日子呗,不然你以为我皱纹怎么熬出来的?哪像你?什么都不想,被人当猪养。”
“…”小心眼。只是好奇杀死猫,很想问问他为何会突然荷尔蒙激增,和我谈起年少轻狂的过往…只是还是选择闭嘴为佳。
手机便在口袋里突然滋滋震动着,再一看是老公来查勤,就眼神示意他安静,然后站了起来,走到一旁,按了接听键。
“家里电话没人接。”他直接开门见山。
汗…
“老公~”我腻人的唤了他一句,我今天表现好好!杜绝了爬墙的可能性,“你快称赞我。”
“…”他顿了顿,“人在哪?”
“唔…”我用了一秒钟思考,“在学校。”
他在那边沉默半晌,大致很快接受我突然又跑回学校的事情,“下课时间?”
我以为他说的是接电话问题,“嗯。”
“很,”他声音稍顿,意味深长,“…安静。”
难怪人家说一个谎话需要无数个谎话来圆,我…“我…在洗手间。”
“茉莉…”
“啊!”我被那声音吓了一跳,回头比着神出鬼没的楚亦然,瞪大眼睛一脸震惊,迅速捂住听筒。你你你…陷害我!
“茉莉?”老公的声音突然沉了下来。
“老公,”我声音强装镇定,“你听到的我完全可以解释!”回头瞪了一眼挂着欠扁笑容的楚亦然。
老公又沉默了片刻,“那你现在跟他说。”
“说什么?”
“自己想!”
说…
我想了想,好,我说,“啊——楚亦然,这里是女厕!”
老公:…
楚亦然:…
我干笑一下,想了想,很认真的问老公,“你是说,要我跟他说其实我爱的是你?”
“哼。”
“哼…”我学他。
“在哪?”他又问我。
我刚刚进来的时候,还特地看清楚了店名,回忆了一下,正想上报,却是觉得有些莫名发热,店内明明开着空调,接着便是那种熟悉的口干舌燥。
我心里一个咯噔。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闪身跑进了不远处的洗手间。
把自己关在格子空间之后,捂着话筒迅速跟老公报告地点,挑明情况,“你收拾下赶紧过来,我们可以滚被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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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这话我开始等,心跳突然有些加速,有点期待,有点迷茫,在狭小的空间内多少觉得有些局促不安。
旁边传来冲水的声音,我深吸口气…憋住。
不稍会肌肤突然有些紧绷感,我囧囧有神的想着老天大致不会让我出现骨头长了,人没长的悲剧…
叹了口气想偷偷绕出去照照镜子,又怕场面万一被其他人碰到不是太好。便又想起日本动漫里面的变身美少女,所有的变身都是从胸口开始的,可我变没变罩杯都是个悲剧。
胡思乱想了很久,外面传来试探性的呼唤,“请问是茉莉花小姐吗?”
女人的声音。
我思考了一下,“有事?”
“外面有位男士问你的手机号码,他有话问你。”
“哦…”我先条件发射的应话,听明白了就囧了,这女人可真…特别,这样的话她居然真问了。= =~
只是我很难想象以楚亦然的性格,居然干得出这种事…
“他想问什么…”
然后琢磨着自己到底回到原样了没有,我这是典型的站着茅坑不拉屎。
于是很神奇的,外边窸窸窣窣的还真的传来问话声,其实洗手间空间不大,外边的对话都能听到,我估计楚亦然还是有顾虑,没敢直接喊话…
“那个…”女人的声音再次响起,只是多少多了些迟疑,“这句话是他说的不是我说的…”
那你就别说了吧。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他说你最好溺死在里面。”
“…”我顿了顿,声音蓦地提高八度,“那请你跟他说,我老公来了他就死定了!”
那女人真是个天才,我分明直接的喊话,她居然真给我重复了一遍,“她说她老公来了你就死定了。”
大致过了几秒,听见他多少有些不耐烦的应到,“你让他快点来。”
女人竟然篡改台词,“你老公什么时候来?”
“…”
沉默之中,隐约听到外边有人受不了的拉走了莫名变得兴致勃勃的天才女,大致是她的同伴之类。
我等了又等,也不敢打电话去骚扰老公,他开车危险。
外边大致有人等得不耐烦,有人敲了敲我的门,才觉得公共地方,占用资源的行为确实不对…
再一看,呼吸终于正常,体温也不知不觉趋于平静,才下决心去处照照镜子。
可一开门,三四个女人用一种“你有完没完”的眼神看着我,看得我很不好意思。
然后就蹭蹭跑去照镜子。
这一照——啊啊啊!
回来了回来了!我瞪大眼睛,摸摸自己的脸,觉得很TM不可思议,我原本以为至少会有个什么撕裂感,膨胀感或者其他什么感觉,总之想弥补下上次在睡梦中没来得及回味的滋味,现在…恢复了?这么轻易?
此刻我身上为适应少女身份而穿上的衣服,显然已经不适合褪去少女青稚后的这张脸,而且藏在眼角些些的细纹,多少也暴露出来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