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侧头与她相视,眼眸带笑。

“雨水?”刚睡醒声音还是有点哑。
“泉水。”
两人仍是笑。
喝下一口泉水润润喉,有点甘,有点甜。
见颜楚的手仍在她几个穴位上轻轻按压着,便笑,“轻薄我呢?”
颜楚轻轻嗯了一声,才开口,“还痛不痛?”
“嗯。”姚果儿放松自己,将全部的重量全都压在她的身上,然后闭上眼睛,又问,“我们现在在哪?”

刚才随意一瞥,也相信了泉水一说——山泉轻,清清淌,树儿环绕,鸟语花香,是个美丽的地方。
“山上。”
“哦。”本来就没打算从他口中听到什么有意义的答案,想了一会又问,“南宫逸没有对你做些什么吗?”
“我娘从小拿毒喂我。”
“…”姚果儿微微睁开眼,看着他的侧脸,才又闭上眼,哦了一声。他娘,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呢?

沉默了一阵,颜楚突然又笑着开口,“小莫,喜欢烟花么?”
“还好。”昨夜的声音便是烟花么?
“那么曲儿呢?”
“…”姚果儿微微调节了一下姿势,“还好。”
“喜欢我么?”
微微一愣,再轻轻一笑,答得很轻,“喜欢。”
“我也喜欢你。”他笑声爽朗,身子微微的震动着,连同他的心跳,也格外的近。

过一会,他又问,“我可以亲亲你么?”
呃…姚果儿这才睁开眼睛,发现颜楚的脸已经离她的很近,那呼吸轻抚过她的脸,带着灼热的气息。
脸一下子就红了,便是觉得紧张,想了想还是得拒绝,但尚未开口,颜楚的脸就压了下来,吻上了她的唇。
不同于之前的,她感受到了颜楚唇的温度,辗转连绵,心跳不受控制的加快,甚至忘了呼吸,连脑子也是有片刻的空白,迷迷糊糊的想着自己是不是反应过度…
也应该是过了一小会,颜楚才离开她的唇,维持之前的姿势,姚果儿微微的喘着气,没敢看他,甚至觉得贴着他的背也开始热起来。

颜楚却是将她搂得更紧。
好容易让自己冷静了下来,调节好气息。
他又是开口,“小莫——”
“嗯?”有些东西却是在心里清晰起来,倒是有了个决定。
“好想就这样抱着你。”
“…”姚果儿柔柔的笑了,“颜楚,你长得没我好看,和我走出去会被骂的。”
“无所谓。”
“呵,是么?本来还打算我委屈点,蒙着脸和你一起走出去。”
“那就委屈你了,小莫。”他也是笑。
“那个——颜楚,你还喜欢着别人么?”
“不。”他想都没想。
会不够慎重么?姚果儿眯了眯眼,打了个哈欠,“那么——吻了我就对我负责吧,当我男朋友。”
“男朋友?”
“唔。”她点头。“嗯。那么你是赞成,或反对?”
“男朋友是什么?”
“是什么有关系么?”反正她也不过确认一下。
“没有,我赞成。”他也是觉得新鲜,应了下来。
“那就对了。还有,喜欢上别人就告诉我。”
“好。”
“以后要叫我小果。”
“好。”
“我不是莫依落。”
“嗯。”
“但我还是要回去。”否则只怕死更多的人,事情只能解决。
“好。”他也不问为什么。“女朋友?”举一反三。
“唔,你也很聪明。”
“唔,小果。”
“我可能是个包袱。”总得告知一声。
“嗯,知道。”
“先带我四处走走吧,其他的东西我想到了再告诉你。”
“嗯。”
“…”伸了伸手臂,扭了扭脖子,还是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你娘是个什么人?”总感觉有点恶毒。
“女人。”
“哦。”在他的腰间狠狠的掐了一下。
“漂亮的女人。”颜楚笑笑,又追加了一句。

这两日跟着颜楚四处游玩,但应该没有离开子翔山庄的地头,到处都见到有人找她,或者说,莫依落。
其实也没刻意的躲避,只是稍微乔装了一下,反正没人认出她。吃饱喝足玩够,姚果儿还是回到了子翔山庄,和颜楚手牵着手。
颜楚没有拒绝。

不到十分钟,几乎所有人都齐聚在大厅里,包括——北堂景昊。见到他略微点了下头,他眼神炽热,似乎写着思念,便想起他可能对她的感情,才又避开。
北堂景昊的脸上挂了彩,南宫逸也是,应该是打了一架。但也只是粗略的扫过一眼,南宫逸这个人,姚果儿的视线没有停留,也不想停留。
握着颜楚的手,紧紧的,没有松开。
“落儿,过来。”
南宫子靖音调也不大,满脸疲惫,那感觉是——只要她回来就好。唉,是为她操的心。

“师父,我是回来解决问题的。”
“落儿,”南宫子靖的表情表现出他累了,叹了一口气,“过来,让你的师母瞧瞧你。”便望向一旁。
师母?颇为意外,顺着他的视线望去,人群里走出来一个妇人——仍显年轻,冷漠的表情透着历经风雨的沉静,虽只是素面朝天,那精致的五官却显示着她的美丽。
那么这个人,便是她的师母,南宫子靖离家的妻子,南宫逸的母亲。
上一辈的女神医,苏淑华。
所以说南宫逸的美貌是可以用遗传学来解释的,除了那双承继他爹的眼睛。
“落儿,”她的语调冷淡而疏离,“还记得我么?”这个妇人,气质高贵,那举止投足间的冷淡,似乎将所有人都相隔在外,相比之下,白子嫣与她根本不是一个道上的。

姚果儿微微的笑笑,“师母。”她怎么会突然回来?
“你终究回来了。”
“嗯。”
“所以,你还是你。”
“…”姚果儿不明所以。
“有个问题,你老实回答,你杀了人吗?”
姚果儿摇摇头,“我不会。”
“我认识的落儿,也不会杀害无辜的人。”苏淑华向她走了一步,“你回来面对,你便是我认识的落儿。”
这么多人的大堂,便只有她们两人的声音。

过了一会,她又问,“你失去了记忆?”
“…”姚果儿顿了一顿,“是。”
她细细的将姚果儿打量了一番,“我们私下聊聊,可以么?”
“嗯。”点头,无法拒绝。
才望向一旁,颜楚摸了摸她的头发,便是灿烂一笑,“我呆会回来找你。”便纵身一跃,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了。
姚果儿跟着苏淑华走出大厅,没有人跟上来。
仍是不大放心,回头看了看,北堂和南宫也是不见人影,愣了一下,还是决定相信颜楚的轻功。

“在想我怎么会回来?”一边走一边已是开口。
“在想你当初怎么会离开。”姚果儿跟在她左侧,半步上下。
苏淑华稍停了一下,又继续走,“你真的不记得了。”
“是啊,真的不记得了。”也颇为感叹。
她突然有了淡淡的笑容,“也有所不同了,以前的你带刺,像你的鞭子。”她又是停下,看了姚果儿一眼,“那个时候,真的以为你救不活了。”
哪个时候?小时候?
想起莫依落身上的那些伤。

“脸上的伤是谁给的?”
呃…其实已经消了肿,而南宫逸那次给的药也一直摆在身上,没被搜走,擦了两天,现在基本上看不大出来,除了她这个当事人。
而这个师母一眼就看出来了。
“你儿子。”这没什么好隐瞒的。
听她提起儿子,苏淑华微微变了变神色,“我对不住他,”又继续前行,“我代他和你赔个不是。”
“当事人来得更加诚意。”姚果儿也是跟着。
“便是你们的事了。”
“…”

“你娘真的很美,也难怪靖哥对她痴心一片。”她走着又是开口,“你越来越像你娘了。”
“我娘已经过世了。”
“却活在靖哥的心里。”她的眼神有点迷离,又很快恢复正常。
“…”
“我爱靖哥,很小的时候就爱着他,青梅竹马。一直到有了逸儿我才能嫁给他,这样你明白吗?”
“…嗯。”不明白为什么她会突然说这些,但这个故事却很俗气,先上车后买票,只怕还用了点手段,强行扒车的。看不出啊,这么冷漠的一个女人,所以说爱情的力量。

“可他还是不爱我,直到你娘的死,让他甚至恨我。”
“为什么?”为什么莫依落娘亲的死会让南宫子靖恨他的妻子?
“如果那些人是想引出你,极可能是——伤害你爹娘的人又回来了。”她突然转移话题。
姚果儿精神一振,“师母你知道是谁?”
“不知道。”笑容早就隐去,她的侧脸也是美丽,“你娘不肯说,你也不肯。”
“…”莫依落也不说?
“你也应该忘了,半年前,我用独门针法封住了你的两大穴道,让你不能运气。”苏淑华看了她一眼,“一来是因为你报仇心切,总是太过急切想运气自己疗伤,却造成了反效果;二来希望你在伤愈后也能暂时收敛。可现在,我似乎错了,他们似乎也没打算放过你。”

半年前?莫依落受伤的那个时候?那她应该有印象才对。
“亏得逸儿暂且保住了你的命,但你受伤太重,不尽全力,是救不了你的。但我却是要加一句,是你命不该绝,气数未尽。”
“…”原来之前那两个月,这个师母曾回来救莫依落,不知道她得知莫依落其实早已不在,会有什么反应?
“我有时会想,是不是上天也要你了了这桩家仇,才让你活下来。”苏淑华再次停下,正式与她相视,“我是来解你的穴道的,你的仇人不好对付,毕竟能伤害你爹娘的,绝不是简单角色。前些日子我去看过那些尸体,招招毙命,每鞭子都抽中了人的要害,鞭痕虽不是你落殇鞭上的,但由鞭子的劲道来看,却是女人所为。”
呃,莫依落的鞭上有刺,大概对方不知吧。
“但现在,除了解你的穴道,我还在考虑要不要将我所知道的告诉你,因为那些过去,你能忘记是最好的。不过,这个决定权在你。”

“请师母告知。”姚果儿没有犹豫。
这个师母说话真是爽快,倒是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切入了正题,是个雷厉风行的人。唉,如果她能多教育南宫逸几年,那个男人的性子也许不会那么别扭。
“你当真要知?”
“当真。”
她又淡淡的露出个笑容,“你长大了,落儿。”
“是么?我也这么觉得。”

苏淑华的笑容总是一闪而过,她的表情开始凝重,“十一年前吧,某一日我和靖哥收到一封神秘的信,说你爹娘遇难,赶过去的时候,看到你娘趴在你爹身上,而你只是跪坐在一旁,没有一丝表情。那时候你爹已经没气了。”
她探了探姚果儿的表情,又继续说了下去,“他死状很惨,身上大小伤痕无数。而你娘——”她又是停顿,“应该是遭人凌辱了。”
姚果儿心里微微一抖,莫依落便是经历了这些么?
“还要听下去么?”苏淑华一直观察着她的表情,见她在思考,又再次一问。
姚果儿看着她,仍是点头。


44.乱斗
“我们本来打算将你和你娘带回山庄疗伤,可是你娘却拒绝了,最后只是肯在山脚下的一处茅屋落脚,却让我们将你带了回来。那个时候的你也是一身的伤,伤势严重,我没办法,只能先带你回庄医治你。你娘每天都抱着你爹的骨灰盒,见你基本好转的时候,就连同你爹一起消失了。”
苏淑华稍微有点失神,“靖哥拼了命的找你娘,我们在后山的找到她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了,她只是安详的抱着你爹的骨灰盒,几乎没了气息。靖哥抱着她回来要我救她,我却挽回不了她的生命。”
她又看向姚果儿,“你也恨我吗?靖哥说得对,我救得了你娘,我却终究让她死在我的面前,也从来没有将这件事告诉你。”

姚果儿细细端详着眼前的人,不知道为什么很明白那时姚朵儿——她名义上的母亲的感受,那个女人,在得知自己女儿已经安全,并且有了托付之后,只想和自己深爱的人一起长眠。
姚果儿拨开额前被风吹乱的刘海,“只要我娘感激你,我便没有借口责怪你。师母没有和师父解释吗?”南宫子靖也恐怕是为这事而怪罪于她。
苏淑华深深的看着姚果儿,许久,才轻轻的合上眼睛,又缓缓的睁开,“他为了你娘的死,一夜之间,白了双鬓。他对我说,即使你娘死了,他也不可能爱上我…”她的唇角扬起一抹悲戚,“办完你爹娘的丧事没多久,他就带着你闭了关,我去找他,也是拒而不见,我离开,他也从未找我。”
“可师母不想念南宫逸么?”
无法忘记南宫逸听到她母亲的消息后急切的表情,那个人,一定深深的爱着他的母亲,也一直渴求相见吧。

“我对不起他。”苏淑华垂下眼帘,将对儿子的愧疚隐藏在心里,又继续道,“这么多年来,靖哥一直想找出杀你爹娘的凶手,我也希望能帮他达成心愿,可是这些年我满江湖走,却也没发现什么蛛丝马迹,仿佛杀你爹娘的人只是凭空出现。”
“而昨日——”苏淑华严肃的看向她,换了个切入口,“这些年你虽然经常闯祸,却也是懂得分寸,只是我一直不解,为何你会频繁的上流云山庄挑衅,直至那次重伤。”
“…”
“看来你也是忘记了。”苏淑华表情更加凝重,“在发生这些命案之后,靖哥一直派人调查,却总是毫无头绪,一直到昨日,突然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流云山庄,有人说看见红衣女人是在流云山庄附近消失的,又有人将西门的独门暗器交上来,说是在凶案现场找到的。包括北堂景昊昨夜赶来,说出的结论也是如此。但事情来得太过蹊跷,仿佛…”她停顿了一下,“仿佛有人故意将我们的注意力引向那儿。”

封毓辛,姚果儿脑子里只有这三个字。

**

南宫逸现在心里是百感交集,脑子塞满了东西,颜楚封了他的穴道,莫依落跟着颜楚走了,娘回来了,北堂景昊带着聘礼上了子翔山庄,那些凶案突然有眉目了…
娘还是印象中的那么冷淡,小的时候,除了教他一大堆的药理知识,娘几乎未对他表示过亲近。娘不喜欢他,她只喜欢爹。娘可以对莫依落说我们私下聊聊,而回来至今未开口和他说上一句话。
自嘲的扬起唇角,最起码,莫依落回来了,但却是和颜楚牵着手回来的,哼,这两人还真是郎情妾意!所以,颜楚走,他想都没想就跟上来了。
只是——
“你跟上来干什么?”
那个男人尾随在后,看着都不舒服。而真正要跟的人,却连远远的在前面,这种功夫上的差距真让人不舒服。

北堂景昊听而不闻,凝着一张脸,未停止脚步。
没想到放莫依落离开居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
本来已经备好东西准备上门提亲,可是莫依落杀了人的事情飞快的传遍了武林,许多门派都嚷嚷着要为武林伸张正义。
他只能将计划搁浅,停下来处理。
但这一个月来,灭门之事一桩接着一桩,只能联合着子翔山庄鸾凤楼以及一些听从落英山庄吩咐的小门派,将事情暂且压了下来。

但事情远没有结束,处决魔女的呼声越来越大,那些受害者渐渐凝固成了一股力量,再加上本来就想对三大山庄的地位取而代之的一些势力——山庄聚首那会还是天下太平,而今整个武林似乎在一夜之间风雨骤来。
除去本身的责任,他现在一心牵挂的只是…只是莫依落。
可她,居然允许那个人牵着她的手,那个人就是她不愿嫁他的原因么?

颜楚的速度很快,两人只能勉强的远远的跟在后面,眼看就要跟丢人的时候,颜楚突然一个转身,迎面向他们二人而来。
南宫逸凤眼一眯,觅寒瞬间握上手,已是一剑迎上。
觅寒剑寒气逼人,平日贴身带着伤不了南宫逸半分,这一成剑却是锋利无比,而颜楚手里未着寸铁,靠着一身好轻功化解南宫逸的攻击,而今正面交锋,显然是处在不利的位置。
只见颜楚曲起了手臂,竟是当面迎上那一击,南宫逸未料到此举,心里冷哼了一声,除非他刀枪不入!这么一想,劲道未减半分。
谁道“砰砰”两声,竟是金属相撞击的声音,两人迅速分开,南宫逸蹙起眉头,见颜楚手里并无兵器,正是一阵迟疑,颜楚已是笑笑又蹿了上来。

南宫逸谨慎上前迎战,觅寒剑在空中快速的变幻着招式,试图找出颜楚的破绽,但颜楚本来就讲究一个“快”字,自是不会输与他,明明是赤手相搏,却也不输阵势,动作看起来是杂乱无章,和南宫逸一比,又似处于上风。
南宫逸念头一闪——袖刀!
这种武器的长度通常只是在指尖至肘端以内,能藏于衣袖之间并且辗转无碍,也能腰间携带。正所谓一寸短一寸险,一般人不会使用其作为首选武器,大多用来防身,而当中女流之辈又占了大半数,否则…哼,就是对自己的武功过于自信!
匆匆挡开颜楚一击,又是蹙眉,觅寒是上等的宝剑,和颜楚袖中的短刀几次碰撞,他的刀口未断也就算了,那袖口仍是完好无损,让人更是心生不顺。
便趁南宫逸这一恍惚,颜楚已是一袖子险险掠过南宫逸的脸颊,在他美丽的脸庞上留了一条淡淡的红痕。

颜楚显然是达到了目的,已无动手之念,但北堂景昊已是按捺不住,锵的一声恣月出鞘,攻了上来。南宫逸更是怒气十足,没有迟疑,迅速形成二对一的局面。
颜楚来了新鲜,有了兴致,在二人之间穿梭,但南北二人已不是第一次合作,已是有了默契,两人的招数相互结合,形成一张无形的网,将他围在中间。
几招下来,颜楚稍稍正色以对,但又随即一笑,从袖口又飞出一些极细的银针,二人只能分神去挡,颜楚纵身一跃,保持了一个距离。

只是这北堂景昊侧剑一挡,有一针改变了原本的线路,击向南宫逸,南宫一窝火,又攻上了北堂。
颜楚自是不甘被冷落,也加入战局,一时之间尘土飞扬,只道是三人之间的混战。
南宫逸也是衫袖一拂,以毒相攻,颜楚笑着将北堂景昊拉向一边,北堂神色一变,扫开颜楚又是攻向南宫逸。
这次第,怎一个乱字了得?

颜楚虽说是笑着应战,但也不敢掉以轻心,你来我往之间,三人都消耗了不少力气,又持续了一段时间,颜楚突然使出那晚叫“小莫”的功夫,大喊了一声——
“不玩了!”
然后使出一掌,逼得二人各退了一步,在空中翻了两个跟头,在一棵大树的枝桠上坐下来,笑道,“你们真厉害,好玩,不过还真累人。”
他这一坐,两人都未再攻,但听他这话,都以为是讽刺,脸色又是一沉。
北堂景昊朗声一问,其声量也是有暗中较劲的味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颜楚撇撇嘴,笑,“你又是什么人?”
“…”北堂景昊将剑缓缓的归鞘,应到:“落英山庄,北堂景昊。”
“哦,我知道。”
“…”归鞘的剑又隐隐欲动。
“你不过是想知道我师承哪里,嘻,我娘。”颜楚将脚晃悠了两下,仍是笑嘻嘻的,“小莫比你们聪明多了,知道我不说的东西从不追问。何必呢?”
哦,应该是小果,下次注意。
他娘教他的?南宫逸便是冷笑,“最近杀人的也是个女人。”
武功高强的女人。
“嗯,”颜楚似乎没听明白,“那个人作案没什么规律,纯粹看谁倒霉,也不好查。”
“你似乎知道什么。”南宫逸脸上的红痕从鬓角处一直划向唇角边,倒是添了几分诡异之美。

“嗯,知道一点。”颜楚看了看天,“那个,你们说话能不能快一点,我还要回去找小果。”这次没错了。
“小果?”有人却不明白了。
“是问我小果是谁么?”颜楚灿烂一笑,“你们跟着我,看我找的是谁不就知道了?”然后还挺认真的加了一句,“如果你们跟得上我。”
“你似乎太狂妄了。”南宫逸握紧拳头。
“哦?嗯…第一次有人这么形容我,还不赖。”颜楚笑,“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