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要找的身影,礼貌地问小真:“请问,蓝水悠小姐在吗?”
“悠悠在吧台休息。”
“我可以去找她吧?”见小真点头后,靖宇转头跟亦江说道:“你先坐一下!”
水悠躺相很不好…
头发凌乱像被爆竹炸开过,遮住了面容,两手自然下垂,好似千斤重的头歪到一边,如果不是穿着运动鞋的脚在轻轻晃动,便会让人联想到毛骨悚然的两个字—新尸!
这真的是他想了几天的女孩儿吗?
还是刚刚那个可爱的小女孩骗了他?
干脆现在就离开好了!干洗费也不要了!
可是…都来到这里了,就这样走会被亦江笑话,还是确认一下吧!
“咳…蓝小姐!”
水悠眯着眼寻声望去,是个陌生人。“你是…?”
“骆靖宇。”
水悠终于发觉到自己的样子,非常非常地不适宜让人观赏,蓦地站起身,边打理头发,边审视那人的面孔,很英俊,但…
她不认识。
“你好,有什么事吗?”她两手拢好头发,嘴里还叼着一根发带,含糊不清地问道。
头发理顺后,露出粉嫩姣好的脸蛋…
但是,自己已经被她忘得一干二净了。
“我拿干洗的发票过来了,就那件白色的衬衫…”靖宇指指曾经被果汁泼过的地方。
看到他身上的具有光泽感的灰色衬衫…
她努力地回想,再回想…
啊…自己好像还有一笔外债…
“哦,原来是你啊,怎么还穿这么贵的衣服出来?”
靖宇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家里的衣服都是这样的,难道让他都扔掉?
“我开玩笑的,呵呵…”她的眼睛弯弯,嘴也弯弯。
是那个可爱又有趣的她啊…
“到外面聊吧,我还有个朋友。”
亦江环顾这个突出的半圆形空间,黑与白强烈的对比,黑色的书架钉在的白墙上,中间的桌椅被环形书台隔开来,无论坐到哪里,伸手就能拿到书。下午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漫到书桌,地板上,覆上一层淡白的光,温暖却不刺眼,除了吧台较昏暗以外,整个室内宽敞明亮…
等等…吧台走出来的那个女孩…
蓝水悠,没错,她已经走到他面前了…
“又是我!”看她张口结舌的样子,好像是真的很不喜欢他…再一次的,他为这个认知感到郁卒!
原来靖宇厚着脸皮要干洗费只为了接近的女孩是她!
路痴的他此时也不得不承认,这个世界真的很小!
“你们认识?”靖宇惊讶!
“我们熟得很!”很有默契地,两个人同时回答,一个咬牙切齿,一个平板无波。
“熟得很?”竟然是熟得很??
“蓝水悠,抢劫案的当事人,也是被我抢了手机盒子、破坏了约会的人,并且还是中午那个把我当车夫后用日语骂我傻瓜的人。”亦江三言两语道尽两人之间的恩恩怨怨。
靖宇更惊讶了!!原来那个有趣的女孩就是她!原来他们早就认识了!
这样的女孩,亦江早就开始注意到了吧!
“原来你懂日语啊?”水悠小小声地问道,恶作剧捉弄了别人,心里还是有点点愧疚的。
只有一点点哦,真的只有一点点哦…所以,不要用那种很凶的眼神瞪我…我会瞪回去的!
“我不懂,但是他懂。”亦江收回斥责水悠的视线,手放在桌上,食指微微翘起,指了一下靖宇。
这丫头,耍了人还一副凶巴巴的样子!
“你为什么会要写日语呢?写汉字不是更明白?”靖宇问水悠,顺便打断那两人相互残杀的视线。
“是因为…跟人说人话,跟鬼说鬼话…跟他这种抢了别人东西还死不认错的坏人不用日语用什么?”
一秒钟,
两秒钟,
三秒钟…
“哈哈哈…”
水悠担忧地看着大笑的靖宇,这样笑真的可以吗?万一不小心笑岔了气怎么办?
亦江嘴角微微抽动,向来平静的一张脸此刻也因为隐忍而起了波纹。
小真送水过来,救了靖宇一命,他止住笑,伸手接小真递来的水。
水悠一把拉住正要走开的小真,依旧卖弄她千百次的台词:“她叫真真,很可爱吧,还有更可爱的,她有一个双胞胎妹妹叫假假哦!”
惊奇吧?快露出震惊的表情吧…水悠以为世上每个人都跟她一样的低级趣味。
亦江毫不给面子的喝水,可有人却不一样…
靖宇的脸色非常非常震惊,然后,他不可思议地说道:“天啦,好巧,我有对双胞胎妹妹叫善善和美美,小真应该来我们家,正好凑成真善美!”
“真的吗真的吗?”竟然有这么巧的事,等诗莲回来要跟她讲…
“当然是…骗你的!哈哈…”
哗啦,一桶凉水迎头泼下…
“大骗子!小真,快代替月亮惩罚他!”
小真,好无辜!好可怜!
亦江静静地坐在一旁,没有加入他们的玩笑嬉闹,或许是因为独居太长时间,他已经不知道该如去与人相处;或许是因为他的谈话对象大部份是嫌犯,他只详熟于问罪技巧。所以,面对那张自然又丝毫不做作的笑脸,他很笨拙,好像一出口,就会是鹦鹉学舌那般的笨拙。
她笑了很久,一缕金色的阳光落在她两弯似湖水的澄眸上,微风拂过,漾起金色的星芒,唇角翘起一个半弧,牵动颊边两颗似有若无的小梨涡…
她还在笑…
玻璃窗边温和的白光笼罩着她,头微微一摆动,发丝轻舞,飞起数缕纤细的银芒;手臂轻轻划开,白光缓缓地在她身体四周淌漾…
太耀眼,他不敢直视…
“我该走了。”
她是那么的炫目,而自己,竟是那样地单调乏味…
“你不是有两个小时的空闲吗?”靖宇不解,明明说了有时间,怎么又突然要走?
“刚刚才想起来,局里还有点事需要处理。”
这便是警察的好处,随时随地都能找到借口,而且不会被怀疑…
“那好吧,电话联系。”
水悠没有挽留,只是送他到门口。
亦江推开门,回头环顾了一下黑白色调的书坊,问水悠:“是你设计的吗?”
“很特别吧,但不是我设计的,为什么这样问?”
因为这不是你的色彩…
亦江没有回答,推开门走出书坊。
水悠目送踏着稳健步子走向车边的亦江,心里却有些疑惑,这样一个肩负起市民安全,惩凶锄恶的男子,那背影为何如此地孤单,如此地让人不忍。
为什么不忍?水悠想不出来,以她的性格也不会去深想。
亦江走后不久,骆靖宇也随即离开,干洗费当然是没要,那件被污的衣服已经被他扔了。
水悠终于知道骆靖宇就是报章杂志经常报导的那个大牌律师,专门承办一些经济纠纷案件,名利双收;而楚亦江,想到那个人,水悠轻叹一声,同样年纪的好朋友,一个风光无限,接受所有年轻女孩儿的顶礼膜拜,另一个,则是出生入死,连自己的生命都不能保障。
亦江开着车漫无目地在路上兜转,收音机里一个清朗的女声正在播报天气:“…明天将会大幅度的降温,请大家注意保暖,以防…”
降温多穿点衣服不就行了!他揿掉收音机的按扭,车里只剩下让他落寞的沉寂…
车子右转上水悠拦截住他的那条路,前面的车子排成长龙等待红灯,亦江在马路边停车,步行至那天的案发现场,绿绿的草坪,除了几棵树连张纸屑都找不到。寻到一棵树倚靠,阖上眼眸休憩,却不由自主地想到了,那张白光下绚烂的笑厣,很…温暖。
温暖,有多少年不曾体会过了,冰冷的人性,冰冷的案件,还有腰间那把冰冷的手枪,似乎自己接触到的东西都是冰冰凉凉的…
“铃铃铃…”手机铃声打断了他的遐思。
“队长,抢劫嫌疑犯的位置已经确定,极有可能是他们的窝藏点。”
“我十分钟后到局里。”
挂断电话,他跑步回车上,嫌犯抓到了,她也会温暖地笑吧。而自己,继续冰冷地抓人,冰冷地审讯,再冰冷地把他们送上法庭…
下午五点三十分,某偏僻的网吧,密不透风的空间内,烟雾缭绕,各种形态不一的人疯狂地沉浸在网络世界中,戴着耳麦对着电脑屏幕滔滔不绝的,聚精会神地看着电影的,也有不辞辛苦地敲着键盘的,而此时,另一张网密密地围住了整个空间。
两小时后,一群十七八岁的少年抽着烟从网吧里出来,守候多时的警察围拢上去,长时间地追查线索,就只为了最后这几分钟痛快淋漓地捕获。
嫌犯年龄较小,大部份没有反抗就手到擒来。
只有其中一个身材较高大的趁着混乱冲了出去,楚亦江扣下一人后,飞快地追上去,一个漂亮的旋身,以左腿为轴,右腿夹着强劲的力道顺势扫出,那人直接被踢滚在地,迅雷不及掩耳间,右手腕被亦江擒住,旋扭手臂肘尖朝上,“咔嚓”,手拷已上锁…
抓捕工作完成随后便是提讯。阴暗压抑的审讯室内,楚亦江坐在长椅上,手里拿着赃物--蓝水悠的手机,听对面坐在铁椅上的嫌犯交待抢劫的犯罪过程。然而,这一次的审讯却不像从前那样平心静气,途中,他叫来同事替换。
平台上,火光一闪,亦江燃起一支烟,吸了一口,红色的烟头在黑暗中明亮了又瞬间黯淡。
他开始回想嫌犯的交待的细节…
“我们要搜她的身时,她反抗挣扎过,当时她很害怕,好像连脖子上还有把匕首都忘了。挣扎了一会后才叫我们住手,求我们不要搜身,她把所有的口袋都翻出来给我们看,我们同意了…”
拿回自己的手机卡,报警,跟父母谎称住朋友家,做笔录时轻松地玩笑,还有那句“刚巧赶上”…
曾经一直以为她是无所畏惧的…
原来她也只是个矛盾综合体,害怕时冷静的一面便会呈现出来,冷静时古灵精怪的一面随之显露,古灵精怪时又隐藏着细腻体贴的心肠…
他从未见过她害怕的样子,却不愿意去想像,似乎一想像就会…
可是,自己为什么会那么在意她的害怕?
三支烟后,他才说服自己,她只是一个当事人,和从前破获的大大小小案件一样。

3

清雅明净的房间,格子窗沿的藤蔓植物绿叶儿轻盈舒展,细风撩起白色窗幔徐徐而舞,晨光悄无声息地爬到浅蓝色格纹被子上,碎碎光斑调皮地在熟睡的脸庞上跳跃…
蓝色的玻璃小台上,白色小花盆里盛开着一簇蓝紫色德国鸢尾,花朵里的柠檬糖香味融入空气分子,浓郁整个房间…
“兹~~兹~~兹~~”手机在玻璃板上剧烈振动,向床上的睡虫抗议…
半分钟后,从被子里伸出一只细细的手臂,小手在玻璃台上胡乱搜寻…
摸…好像是水杯…
摸…咦,笔记本…
再摸…呼…终于摸到了…
“喂…”懒懒地拖长了尾音。
“蓝小姐,抢劫案已经破了,你有空过来指认一下犯罪嫌疑人吗?”
“你烦不烦啊?闹了那么多次还没闹够吗?”
“我是楚亦江!”
睡虫猛然清醒,睁开眼睛。“楚警官?你刚刚说抢劫案破了?”
“是的,有空过来指认一下嫌疑人吗?”
“有空有空,我待会就过去。”
“那好,待会儿见。”那边却没挂电话,水悠听了好一会微弱的手机电流声,才又传来一阵低沉的嗓音。“今天降温了,你要注意保暖!”
不等水悠回答,那边已经匆匆挂掉了电话。
瞪着屏幕还亮着的手机,他、他、他说什么?注意保暖,真的是那个冷血动物吗?
随即她又大笑起来,注意保暖,多穿件衣服不就行了?这人还真不是一般的钝!
那句“注意保暖”让亦江足足懊恼了一个小时。
他的确是担心她没有注意天气变化,穿得太单薄被冻着,可是…
直接跟她说降温不就行了?还加句注意保暖干什么?
“队长,蓝水悠已经到了,正在会客室里,我现在是不是过去给她做笔录?”一个探员拿着文件夹,打断他没完没了的懊恼。
“我去吧,还有些问题要问她。”亦江伸手拿过他手里的案件相关资料,直奔会客室。
探员站在原地,瞠目地看着急走的背影,队长为什么会想起自己去做笔录?
亦江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其实证据确凿,嫌犯也供认不讳,根本就没有什么问题了,但是…
他就想跟下属抢活干!
隔着玻璃门,那个瘦削的身影正在读挂在墙上的警察守则,蓝白色的牛仔裤,深色修身的小外套,背着一个布包…
她还是听了自己的话,穿厚实了才出门。
想到这里,亦江没来由地心里一暖,也不再懊恼了!
“蓝小姐!”
水悠转过身,朝他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然后拉开一张椅子坐下。“这么快就破案,你们效率好高哦!”
“承蒙夸奖,破案效率高没用,挺而走险的罪犯少点才是根本。”亦江坐在她旁边,抽出一份空白笔录。“你的手机也找到了,他们没有拿去卖掉,而是自己在用。”
“咦,他们怎么会那么笨,赃物还留着自己用的?”
“你希望他们聪明一点?”
“当然不是,只是觉得没有一点头脑就去犯罪,不是会害死自己吗?”
越说越离谱,要是他们有头脑,被害死的人不就是她?
乏味的一问一答开始,亦江要用笔记录,因此,往往是问一句后,水悠要等上好半天。
等待中,水悠无聊地翻看了一下劫匪的资料,全都是十七八岁的小孩儿。
“他们为什么要去抢劫?”
亦江不动声色地收回那些资料,压在笔录下面。
“没钱吃饭,只好去抢。”言简意赅的回答。
“他们的父母呢?”
“应该父母都不管的吧。”
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只听见笔划在纸上发出“沙沙”的声响,亦江侧头,见她秀眉微蹙,眼睛望着一处出神,那情绪好似…
有些低沉。
“你怎么了?”
水悠没有回答。“他们会被判刑吗?”
“当然会!要受几年牢教吧。”不判刑那么辛苦地抓他们干什么?
“几年?那他们一辈子岂不是都毁了?”
又是一阵沉默,这次情绪更低沉了些。
真是个傻丫头!亦江停住手中的笔,说道:“这些人的父母是第一代的出外打工者,用自己勤劳的双手赚取血汗钱供小孩在家读书,但是,他们没有时间和精力去管束自己的孩子,像昨天所抓的那些人现在都处于叛逆期,稍不注意就会走入岐途。”他把嫌犯的照片递给水悠,让她指认那晚对她实施抢劫的人,然后接着说道:“这个世界很现实,要一家人饿死,还是要让小孩在正常的环境中成长,他们只能择选其一。所以,对于这些小孩子,我们只能说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如果不抓他们就会继续祸害其他人。”
这个世界很现实!水悠默念着亦江这句话…
那些小孩子固然可怜,但可怜就不代表可以纵容他们去犯罪,纵容他们去伤害其他无辜的人,水悠从照片上看到那晚把刀架在她脖子上的人,若她反抗,或许一辈子被毁的人就是她了!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纵有再不堪的经历,也不能自暴自弃啊!
她看向正在记录的亦江,一直以为他是又冷硬又傲慢,其实,他也不过是把事情理解得更透彻而已!
可是,今天的他好奇怪
早上打电话时提醒她降温,刚刚又跟她说这么多话,难道…
“你是外星人?”
情绪应该恢复了吧!所以,才会说
出这些没头没脑的话!亦江睨她一眼。“嗯,要不要看我的飞船?”
说完,他起身回办公室拿资料,走到门边时,回头看到她张大的嘴,微笑浮在嘴角!
重案组办公室,所有人在楚亦江进入办公室那一刻,都停止了手边的工作,目瞪口呆地盯着那个不苟言笑的队长此刻笑得如三月春风般和煦的脸…
亦江显然也察觉到了,收敛了一下笑容,但嘴角还是微微扬起:“大家辛苦了,今天晚上好好庆祝一下,我请客。”
“咚!咚!咚”下巴掉满地脆响。
他一离开,办公室就炸开了锅。
“队长受什么刺激了?破一个抢劫案值得他这么开心吗?”
“我也觉得不对劲,他好像心情很好似的。”
“那还是我们队长吗?”
当然不是,那是冒充成警察来地球上了解人类生活的外星人。
中午,笔录完成,嫌犯也全部指证,水悠伸伸懒腰。“到吃饭时间了吧。”
亦江整理好资料,看看腕上的手表。“嗯,十二点了,正是吃饭时间。”
“你请我吃饭吧,顺便把我们以前的恩恩怨怨一笔勾销!”自己都主动妥协了,他不会那么小家子气吧!
“为什么不是你请我?”小丫头片子,要别人请吃饭还说得跟施恩一样。
“有男人在让女人买单会被人看不起的,我是为你着想。”
“就冲你这么会为我着想,这顿饭我也不得不请了。”
“队长,笔录做完了?中午一起吃饭吧。”李芸正在这时走了进来。
水悠的第一反应是--有第三者…
一个女警,身材高挑,短发,眉目虽清秀婉约,但是身上的藏蓝色警服让整个人变得英姿飒爽!
真威风!水悠暗暗感慨。
“不是晚上才一起吃饭的吗?”亦江的脸又恢复了如初的冷淡。
“中午我想单独跟你吃顿饭,有些事情跟你谈。”
水悠已经听出了一些苗头,心想,女警就是女警,还真是直接,毫不忸怩的。
她开始佩服…可是…好像有人不领情
“有什么事下午再说吧,我已经约了人。”
每次都是用这个借口,到了吃饭的时候什么正事都没有,亦江开始不耐。
“这次是真的有事。”李芸顾不得还有旁人在,发狠地纠缠。今天队长心情很好,绝不能错过了机会…
“真的有事也下午再说。”况且,哪次不是说真的有事?
“队长!”她的语气有些哀求,随即开始了长篇大论,脸上是不攻克难关誓不罢休的坚定。“…”
水悠拉拉冷脸的楚亦江,用唇语说道:“你是不是不想跟她去吃饭?”
脸上的冰立刻融化,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小声的回答道:“是不想,可她不说到我答应是不会收声的,恐怕,今天这顿饭要吃得比较晚了。”
“我帮你搞定她,你要多请我吃顿饭。”
胆子不小,敲诈勒索到警察头上来了,但是…
“成交!”
水悠不动声色地绕到李芸身后,装模作样地推了下门,然后又走到李芸身边,附到她耳边说了句话,只见李芸脸色由白转青,再以最快的速度冲出了会客室。
亦江呆滞,这家伙的效率也太高了吧…
“别发呆了,我们赶快跑吧,不然,一会她再返回来,我可不负责。” 水悠说完拉着楚亦江往门外走去。
轻帏隔出一个私密的空间,从深绿色的窗户看去,街景像是蒙上面纱的窈窕女子,若隐若现的神秘,又像是戴了墨镜站在街头,朦朦胧胧看不真切。洋烛火焰摇拽,舒缓怀旧的经典音乐丝丝入怀,没入灵魂深处,大红色的沙发让狭小的空间更添一层暧昧…
暧昧的窗户、暧昧的烛火、暧昧的音乐,暧昧的情调,举凡眼见的即是暧昧…
这是咖啡厅的情侣专座…
却,坐着两个不是情侣的人!
“你跟她说了什么?让我们经过千锤百炼的重案组女警都能落荒而逃?”
李芸是女人中的姣姣者,早已练就处变不惊的本色,他很好奇水悠是如何让她在短时间内惊惶失措的!
“你真想知道?”水悠偏头,眼眸中两簇烛火跳动。
“当然,想学过来,以后可以避免很多麻烦。”
想学?呃…该不该教他呢??“那再多加一顿饭!”
她难道是吸血蛭变的?“说吧。”
“其实很简单,我就跟她说:‘你裤子上有块血迹,是不是记错日子了’?”
说完,她的食指按着下唇,晶莹的大眼好似是在询问亦江:
要学吗?真的要学吗?会被人当色狼扁哦…
最后,她听到…
“咳咳…咳…”被水呛到,亦江满脸通红。“你还真敢说,她要是发现你骗…咳咳…还不得杀了你!”
咦,怎么会是这种反应?他难道没有觉得她很聪明吗?
一点点都没有吗?
好像真的没有!
“所以,你欠我一条命,还我一顿饭算是便宜了。”抽出一张纸巾递给呛水的亦江,她的眼眯成月芽儿。“当然…如果你心里过意不去,可以再加两顿。我这人很随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