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慕容山庄是如此对待犯人的,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他表情似有些僵,却又大笑道,“你在恐吓我吗?难道我会怕不成。”
我冷眼看他,据我对人的了解,他这样大笑的原因只有两个:一个是真的很好笑,另一个是他在掩饰已开始发抖的心。
“我问我一件事,你怕痛吗?”我忽然没来由问出这句。
“什么?”他还没从之前的“人皮事件”中回过神。
“我是说……”我走上一步,毫无预兆的伸手用力扯他的脸,“我说我这们扯你会不会痛?”
他显然被我的举动懵住了,等他暴怒咬牙切齿的瞪我时,我已松开手,这脸是真的,我看着自己的手。
我也曾扯过小丁的脸,也是真的,那么眼前这个人便不是小丁了。
“耿千柔在哪儿?”我没忘记焦尔修也姓耿,两人该是有关系。
他干脆不理我,灰色的满是凶狠,恨不得把我撕碎吃掉。
我真有些怕这种眼神,便只盯着他的鼻子。
“比起耿千柔他真是要比你强百倍,人也比你是帅,若是今天在这里的是他,他决不会像你这般狼狈。”我之前听他讲到尚书府,说到没用的二弟,他既不是小丁,那这个没用的二弟会不会是小丁?他用“没用”两定,显然是充满不屑,我现在如此激他,他又会是什么反应?
我并不肯定,却见他脸胀得通红,骂道:“你休拿我和这个野种作比较,你竟敢如此说我,他日你若落到我手,我必叫你生不如死。”
又是生不如死,我皱眉,看他现在的反应,小丁并没有和他和谋今天的事,那他会不会在这里?就在这里某处?我眼睛下意识的往四周扫了一遍。
“大嫂,不要再激他了。”身后慕容珑走来。
他的脸色依然苍白,行动却比刚才灵活很多
“你说耿千柔会在这里吗?”他已从牢中逃脱,又会易容,任何可能都会发生。
“耿千柔神出鬼没,混在这里也尤为可能,只是大嫂放心,慕容世家会保护你的。”慕容珑很诚恳的说。
然而对于他的诚恳,我却不能完全相信,我不知今天的发生的事件中慕容山庄所准备的一切,白白惊恐紧张了一番;更不知胡清清已有身孕,对舒沐雪把自己当筹码的事,傻傻同情了一把,他们的话不可信,包括慕容珑的。
所以我看着那边已替胡清清渡完真气,小心将她扶起的舒沐雪故意说道:“胡姑娘中了毒,她肚里的孩子没事吧?”
“什么孩子?”旁边的慕容珑一愣,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我。
“你还想骗我吗?我都知道了,胡姑娘有了身孕。”
“大嫂,你听谁说的?”慕容珑大惊失色,“这话可不能乱说,坏了胡姑娘的名节。”
我心里有气,怒道:“我都知道了,你还不承认吗?慕容珑妄我还很信你,你竟还骗我。”
慕容珑有口难辨,看我真生气,轻叹了一声道:“大嫂,若真有此事,可谓关系重大,与你也有直接关系,我不说,大哥也会说,怎会骗你呢?”他说的认真,不像在狡辩,而话说到此处,他也确实没有必要瞒我。
“她真没有怀孕?”
“我刚才替她搭过脉,我敢保证,只是……”他停住。
“只是什么?”
“只是脉相有点怪,我也说不清怪在哪里?”他边说边沉思起来。
我得到肯定,胡清清没有怀孕,他们并未骗我,然而却没有豁然开朗的感觉,反而心里莫名的不安起来。
我想起刘裁缝对我说嫁衣肚子的部分小了几寸,但她是城里最好的裁缝,衣服大小尺寸早已把握有度;我想起那日胡清清梳得那头发髻,同样的发髻小丁也曾给我梳过。我也不知道脑子出了什么问题,这两幕在我脑中不停搅着,搅得我脑袋快要炸开时,一个想法忽然毫无预兆的划过我的脑海,我整个人被这个想法怔住。
“男女的脉相一样吗?”我问旁边的慕容珑。
慕容珑一愣,不懂我为什么问这个,道:“不怎么一样。”随即他似想到什么,吃惊的看向被舒沐雪扶着的胡清清。
“有人跟我说过,易容不仅要易容,还要易形,但就算是会缩骨功,也不可能把身体缩成与所要易容的人一样,有可能肚子会少缩进去,以至于嫁衣会小几寸,你说是不是?”我在说一个极恐怖的事实,脸上表情却没有变化,因为我知道只要一表露惊慌,那个在舒沐雪旁边的人便会马上动手,纵使舒沐雪有再厉害的武功也是防不胜防。
然而,那人还是动手了,因为慕容珑,舒沐雪对他远比对我重要,是兄弟是至亲,我可以做到面无表情,但他终于掩不住那抹惊讶。
只是仅仅的一丝惊讶,那人便动手了,薄如蝉翼的刀直刺舒沐雪的胸膛,任舒沐雪再好的武功也躲不开。
“快躲!”我和慕容珑同时喊。
“嘶”的一声,很难形容金属刺入胸膛时的那种声音,但却让人的心冷到极点。
舒沐雪还是慢了一步,那把刀插入他的胸膛,我不知是否正中心脏,只看到血一下子涌出来。
那个“胡清清”动作极快,出手同时,另一只手直点舒沐雪几处要穴,他顿时动弹不得,只任血不住往下流,而此时的遭遇竟与那边的焦尔修如出一辙。
我眼前一黯。
场面一下子混乱起来,慕容珑尤自愣在当场。
“慕容珑,山庄里其他人马呢?”一队去往南海,舒沐雪就算自认今天的事胜券在握也不会让慕容山庄无一兵一卒。
眼前众人不论敌我,早已中毒不起,舒沐雪重伤被制,只有和我慕容兄弟手无搏鸡之力,若无援手,单凭那“胡清清”之力便可让现在的局面转胜为败。
“有,在外面候命,”慕容珑回过神,同时抽出怀中的长鞭朝挂在最高处的那盏红灯打去,红灯碎一裂飞出几道红色的光。
果然有人声传动,我一阵惊喜,这么多人,一个胡清清定是对付不了。
然而只听身旁的慕容珑叫了一声:“不好!”
我被他吓了一跳,回头道:“什么事。”
“那灯笼里装了毒烟。”
“什么?”又有毒烟,毒还没完没了了,真想着,那人声变成了惨叫声,一片混乱,显然是中招了,而身旁的慕容珑人晃了晃,我忙扶住他。
“你怎么样?”
他摇头,脸色却更苍白:“我刚才吃的药丸还能暂时护住心脉。”
“不好意思,把你们唯一的一点希望也破坏了。”我正心急,那边的“胡清清”忽然说话道,同时撕下脸上的面具,一张苍白妖异的脸出现在我面前,笑道,“小昭,好久不见,你可想我?”
我觉得我身上的寒毛都竖了起来,像只受惊吓又愤怒之极的猫。
“果然是你。”我恨恨道。
“看到我,你好像并不开心?”他走上来,脸上笑颜迷人,在我看来却恐怖之极,“知道我有多想你吗?想的我心都痛了,想着你背叛我怎么让你加倍偿还。”他伸手想摸我的脸,一条鞭子却擦过我的脸往他手上卷去,缠住他的手。
“耿千柔,你休要无理。”慕容珑此时拼命喘着气,细长的手勒紧鞭子显得很无力。
“就凭你?”耿千柔冷笑着,被缠住的手一使力,那鞭子便断成两段,另一只手的匕首同时挥出直取慕容珑的门面。
慕容珑本就中毒,此时哪躲得开那把匕首,我一惊之下,人反射性的挡在他面前,我看到小丁脸色一变,一掌将我拍开,但还是晚了一步,那匕首从我左脸划过,划出一道血口。
“你该死!”我还在惊魂未定,忽然小丁一巴掌朝我脸上掀来,竟是用了好几分力,我顿时眼冒金星。
我捂住脸瞪他,觉得脸上的血与嘴角被打裂后的血混在一起,流进嘴里,我满口血腥。
这是第一次有人这么狠的对我,但比起‘情豆’的生不如死,这要好上好多,所以竟然平静下来,擦着脸上的血,道:“这就是你的加倍偿还,好的很,再来几下老娘也顶的住,反正已经毁容了,你尽量朝着我的脸打。”
他盯着我,眼中说不清是什么,又猛地转身不看我,仰天一声长啸,几个黑衣人落下来。
“能杀就杀,舒沐雪和慕容兄弟带走。”他命令着,同时走到焦尔修面前。
焦尔修的竟然是用轻蔑的眼神瞪着他:“你只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法。”他不屑道。
“这种手法让你用你也不会用,”小丁冷声道,“所以你只有被我用利的份。”
“耿千柔!”
“回去跟狼王说吧。”他伸手解了他的穴,却不想焦尔修一拳就向他挥来。
一柄匕首顶在他的喉间,他当场刹住动作。
“你现在有伤在身,根本不是我的对手,”他匕首轻轻往前推进几分,顿时划开一道血口,“你最好乖乖跟我回去复命,不然休怪我手下无情。”
小丁松开手,焦尔修果然不敢再动。
我远远看着,明白这才是真正的小丁。
梦未醒
我们被装在慕容山庄专用的超大型马车里出城,因为是慕容山庄的马车,所以没有人会怀疑,更不会有人阻拦,就这么轻轻松松的出了城。
珏儿一直昏迷不醒,舒沐雪伤口还在汩汨流血,一身红袍被鲜血浸染了一大片,我脸上的伤是小伤,此时只流着少许的血水,日后定是会留下疤痕,只是我全不在意,看着慕容珑苍白着脸替舒沐雪止血。
他身上的药已被尽数搜去,因为舒沐雪被独门手法点了穴,所以慕容珑不敢再替他点穴止血,一旦点错,全身真气便会逆流,所以他只能用其他的方法止血,只一会儿的工夫他的额头已有冷汗冒出来,人已疲惫不堪。
“珑,可以了,这点血,死不了,”马车颠簸,舒沐雪受不得震动,人靠在我身上,他睁开眼,便看着我脸上的伤,眼神沉了沉,却没说什么。
他的身体有些冷,可能是失血过多的缘故,我下意识的抱紧他,未受伤的那边脸靠在他的头上,轻声道:“舒沐雪,你可不要死,我还不想做寡妇。”
“借公主吉言,我还死不了。”难得舒沐雪会开玩笑。
我嗅着他身上浓重的血腥,心想,年青才俊,不可一世的慕容世家当家生平第一次这么狼狈吧?他现在又是什么心情?方才的一切如同恶梦一场,对他也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吧?
“舒沐雪我唱歌给你听。”我忽然很想唱歌,我随母亲,很喜欢唱歌,开心时唱,不开心时唱,我还记得第一次失恋时躲着角落里唱了一夜的《泪海》,第二天嗓子也哑了。
“嗯。”他闭着眼,轻轻‘嗯’了一声,就算不能接受,此时他却是出奇的平静。
我摒弃了《甜蜜蜜》,唱那首《灰色空间》,这是我在穿越前刚学会的歌,准备周未跑去KTV唱的,此时却用在这个时候。
我知道我现在的声音完全的五音不全,但我还是很认真的唱着,认真的边想歌词边唱,然而唱到那句:灰色空间,我是谁,记不得幸福是什么滋味时,不禁悲凄起来,在这个历史上也没有的空间里,我到底是谁?如同沉在一个梦里始终未醒,那些之前时代的一切离我越来越远了,我已经记不太清我现在唱的这首歌的歌词,之后我会想不起人,再之后我会什么也记不起,我会完全沉在这个梦里,再不会醒来。
眼泪不知不觉流下来,流到脸上的伤口,生疼,我被自己这突来的情绪怔住,猛地停住不在唱。
一滴泪滴在舒沐雪的脸上,他睁开眼。
“哭了?”他轻声问。
我擦去泪,没有答话。
“为什么哭,方才也不见你哭?”
我吸吸鼻子,道:“我本来就爱哭,现在忽然想哭不行吗?”
舒沐雪看着我,好久才道:“今天的事我终是失算了,害你又落入狄千柔手中。”
我也低头看他,道:“在谁手中其实都无所谓,反正到哪儿都是利用,”见他眼光流转,我又道,“难道不是吗?”
他微怔,没有接话。
“我对于狄千柔是他飞黄腾达的跳板,对于你,只是救珏儿的药引,可惜我现在的血没用,便成了多余的人。”我接着道。
旁边慕容珑听了我的话,轻轻的叹了口气,我转头看他,他脸色苍白着道:“这是我和珏儿对不起你。”
到底是兄弟,我心里冷笑,道:“我并没怪你们,至少你们对我从来都很诚实,而且现在也不是怪谁的时候。”
车厢里沉默起来,只有马车剧烈的摇晃着,看情形此时的外面的路应该并不好走。
“舒沐雪,他们会把我带去哪儿?”马车的窗被封死,并不能看到外面的情况,我忍不住问道。
“还不知道。”马车的颠簸牵动伤口,他微微皱眉。
“他们会怎么处置我们?”应该是“你们”,我的用处我再清楚不过,他们呢?抓他们又是想干什么?
“最近江湖上有很多与沙漠毒狼作对的人都无故失踪,抓我们应该与他们一样吧,至于怎么处置我还不知道。”
“那沙漠毒狼又是什么人?”这并不是我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他是西部图坦国的王子,三十多年前图坦国被我们熙元朝并吞,他便也跟着失踪,再出现时便就是现在的沙漠毒狼。”
“他想利用我复辟他的图坦国?”
“可能野心更大。”
“整个熙元朝?”
“不错。”
又是政治,世间的阴谋总与政治分不开,而很不幸成了他们争夺的筹码。
“我真是傻子该多好。”傻子便不会觉得不幸,世人皆痴我独乐。
“这次你到了他们手中,若是那日尚书府的一切再来一次,你会怎么选择?”舒沐雪问我
他仍是不信我,我笑,道:“其实想想,做女王也不错,舒沐雪,那时你应该对我三叩九拜。”我会在你头上用力踩几下。
他看着我不说话。
我笑了一会儿,觉得无趣,转头看了一眼尚在昏迷的珏儿和脸色苍白的慕容珑,才道:“就算我要做女王,我也会先救他们的,我见不得珏儿再流血。”
他还是看着我,好一会儿才道:“幼时我随父进宫,当时的熙元婉昭先天脑疾,痴傻且胖,几年后我再进宫,仍是如此,如此一人与你有天壤之别,有时我想,你真是那个熙元婉昭?还是早已换了别人?”
我一愣,没想到他忽然这样问。
“那你说是不是换了别人呢?”我反问。
“我不知道,” 他闭上眼,似已很累,“其实你若为王也是不错,但是现在江山已定,倘若再改定又是妄死无数无辜,你好自为之。”
好自为之?好一个好自为之,反正就是不信我,而我又偏偏不想给他任何保证,偏要让他悬在心上,而且说不定老娘到时又想做女王了。
车内静下来,只有车外阵阵颠簸声,我肚子有些饿了,但看来是没得吃,便靠着舒沐雪的头睡觉,然而那该死的颠簸总是让人很清醒,我便又睁开眼。
睁开眼,舒沐雪的脸近在咫尺,这好像是我第一次这么近看他脸,只是现在他的脸苍白的吓人,原先的冷漠气息也因为身体的虚弱似淡了许多,他均匀的呼吸着,身上除却浓重的血腥,还有极淡的草药味,大概是因为慕容山庄的空气也带着草药味的关系,他为什么总是冷漠而拒人千里呢,就像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吗?
“舒沐雪,你为何总是拒人千里之外?”我很轻的在他耳边道。
他眼皮动了动,没有反应。
睡着了吗?也许吧。
我又闭上眼,觉得自己的体温让怀中的人也暖了起来,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好吧,不管怎样,就算睡不着也要闭目养神,不久后可能会是场硬仗。
后来应该是睡着了,我被慕容珑摇醒,发现除了珏儿,舒沐雪也醒了,马车也停了。
门被打开,几个黑衣人进来让我们下去,慕容珑抱起珏儿,我回身去扶舒沐雪,我不想像刚才上车时那样,几个黑衣人几乎是把他扔上车的。
只是舒沐雪的体重不是我所能负荷的,幸亏慕容珑又上来,我和他合力才将他扶下马车,他的气息喷到我劲间,我一阵心慌,却也顾不了这么多,怕碰到他的伤口,只能双手抱着他的腰使力。
小丁在双手环胸,眯着眼看着我们的动作,等我们下了车,便令人替舒沐雪带上沉重镣铐,同时手一挥在他身上连点数下,舒沐雪闷哼一下,跪倒在地上。
“你最好自己走。”他仍下这句话,看我一眼,转身便走了,把这里一切留给那些黑衣人。
“你怎么样?”我走上去扶舒沐雪,却见他胸前又沁出血来。
“我没事。”他站起身,腿脚居然已可以动了,只是额头上已有冷汗冒出来,显得很痛苦的样子。
我还想问个究竟,身后黑衣人推了我一把,催我往前走。
“大哥被长时间的点住穴道,全身已经麻痹,所以才这样。”慕容珑走在我身后解释道。
我点点头,身后又有人推我,我本想发作大骂一顿,想想没多大意思,而且又饿得慌,便只能往前走。
走了一会儿,有两个丫环打扮的人过来,朝我行了个礼,便两人各一边,伸手来扶我,说是扶我,其实是我被逼着跟她们走。
“你们要带她去哪儿?”舒沐雪比我先问道。
“主人有令,公主金枝玉叶,她另外有住处。”其中一个丫环答道。
“我不去。”我叫道,开始挣扎,而那两个丫环看似轻轻扶住我,我却无论如何也挣不开。
我的耍赖功夫又来,干跪人蹲下来,想整个人赖在地上,然而却也怎么也蹲不下来。
“随她们去吧,他们还不会伤害你。”舒沐雪在身后道。
“你说去就要去啊,我为什么要听你的。”我弯下腰去咬其中一个丫环的手,那丫环显然没想到我会这么做,反射性的松开手,我正要以为得逞,那丫环却反头连点我几处穴道,我顿时动弹不得。
“该死,只知道点穴来欺负我,算什么英雄,有种与老娘肉搏。”我大叫大嚷,同一时间哑穴也被点住。
好吧,好吧,我认输,唉,这就是我这个现代人的悲哀,连个点穴也不会。
我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抬起,舒沐雪他们离我越来越远。
刚才还是山路难走,四面环山看不到任何建筑,现在我却已在红墙绿瓦的亭台楼阁里。
那两个丫头说要给我沐浴更衣,我却只想吃饭,
这次他们没有强迫我,听我说先要吃饭,不一会儿,一桌色香味俱全的饭菜便在我面前。
好耶,只要有得吃,老娘都好。
我狼吞虎咽的狂吃一通,吃相有我恐怖就有多恐怖,那两个丫头直看得眼睛发直。
等吃完饭,我打着噎,说可以沐浴了,两个丫头领命,我以为她们会搬来沐桶,可她们却将我带到另一个别院。
别院正厅的门一打开,一股热气就扑面而来,两个丫头拉开巨大的轻纱幕布,一泓冒着热气的温泉就出现在我面前。
温泉耶,我眼睛也直了。
“请公主沐浴。”两上丫环动手来扒我的衣服,我一慌,忙把被扯下的衣服拉回来。
“我自己来便行,你们不用伺候了。”我想来翠云第一次替我洗澡差点搓掉我一层皮,心里就有结后怕,天下丫环都一样。
两个丫环也强迫,其中一个拿出一个蓝色的小盒递给我。
“公主洗完脸后请务必在脸上的伤口处涂上。”
“为什么?”伤口已经不流血了。
“主人说伤口会留疤,这盒血玉膏可以让公主的伤口不留疤。”
疤痕一次净?我想起电视上做得昏天黑地的电视购物里就有这种东西,只是后来听说是假的,这血玉膏真能管用?
“你们说的那个主人是谁?”
两个丫环对视了一眼,道:“公主洗完澡便会见到主人。”
“耿千柔吧?”我猜就是他,干嘛装神秘,老娘脸还肿着呢,现在却给我送药,打一下,撸一下,很好玩是吧。
看两个丫环不说话,我也不接那盒药,冷声道:“跟你们主人说老娘就喜欢伤疤,就喜欢破相,老娘要留着那条疤做记念。”
两个丫环再次对视一眼,便朝我行了个礼,转身离开了。
我忽然没了洗澡的兴致,坐在那泓温泉边,掬着水发呆,温泉里我看到自己模糊而扭曲的脸,一条血痕划过我的一边脸颊,真是破相了。
不过管他呢,破相就破相,反正老娘不靠脸吃饭,我抚着那道伤痕,那里还在隐隐地疼,连同那被打肿的瘀青。
水面晃动了一下,我一怔,看到水面上多了一个人,满身的妖气。
“你想留疤做记念,你有这么喜欢我吗?”那人说道,同时在我身边坐下,属于他的特殊气息便浓浓的围住我。
“我要沐浴。”我并不回看他,心想,幸亏我还没洗澡,若是已脱光衣服在洗了,岂不全被他看光?
“那你洗吧。”他没有离开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