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去年背人也拿了第一?”转了个弯道,钱律总算说话。
我僵了僵,才点点头:“好像是的。”
前面反光镜里钱律的眼角扬了扬,就没话了。
我以为他不会再说什么,过了一会儿,却听他道:“你这样的人怎么会没有男朋友?”
我一怔,反射性的转头问道:“什么意思?我是哪样的人?”
他嘴角还是扬着,似乎很愉快:“争这盒奖品时这么拼命,争男朋友时应该也是如此吧?”
我被他的话一堵,顿时无言,半天才道:“那不一样的,完全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我举着奖品道:“这个只是奖品,争不到也不会觉得丢脸,但男人……”我停住,看着车外的霓虹,道,“但男人,说不喜欢你就是不喜欢,哪怕我力气再大,反应再快,他还是跟别人跑了。”
我手指无意识的敲着保养品的纸盒,可能并不是说给钱律听,而是有些感慨,低着头道:“就是你说的我这样的人,从小到大似乎都不怎么招男人侍见。”一直是这样,最后都成了朋友,自以为你已经和他心灵相通时,他却牵了个比你温柔,比你可爱的女生到你面前,跟你介绍这是他的女朋友,每次都无比失落,但只能生生的受了。
我莫名的感慨,却又马上反应过来,不该对一块铁板说这些,说了也没用啊,便又掩饰似的将保养品一瓶瓶的放回盒子里,口中故意打叉道:“够我用大半年的啊。”然后诡异的笑。
钱律没有吭声,车子缓缓的下了高架,然后一转,进了旁边的马路,不远就是我住的小区。
“那也未必。”想着总算快到家时,却听钱律忽然的说。
“什么?”我没反应过来。
车却停下来:“到了,下车吧。”钱律说。
我疑惑的看他一眼,也不再问,拿了包下去。
“安全带。”钱律在旁边喊了一声,可是已经晚了,我忘了松开安全带,刚想出车门,人便被安全带拉了回来。
钱律在我身旁叹气,并不打算帮我,看我与安全带搏斗了半天,总算下车去。
“谢谢!”我一身狼狈,回身对他说道。
他看也没看我一眼,关上门,径直开走了。
我被开除了
圣诞的喜悦刚刚过去,只不过刚过了个元旦。
下了班May把我叫到她的办公室。
“娟娟,有事跟你讲。”她特意再看了下门关上没有。
我忽然的有不好的预感。
“我想你已经听到些风声了,你老板准备招新的助理,想将你调到其他部门。”谈公事,我觉得May直接到无情。
我其实猜到了,因为最近有人来面试,只不过心里还怀着侥幸,不肯往那方面想而已。我点点头,听她继续往下说。
“公司其他部门你可以胜任的暂时没有空缺,但前几天我的助理离职了,这个位置正好你可以做。”
我又点点头,觉得自己像是没人要的废品,任谁都嫌弃,而总算老天垂怜,有人要我了,只是我却并不觉得松口气。
“一切待遇不变,你看怎么样?”May最后问我的想法。
这是形式,其实我根本不应该有什么想法,要么换岗位,要么走人,我有些寒心,虽然钱律遵守了承诺没有开除我,但他真的是对我很不满意,撇开表白这件事不说,我觉得我很失败。
我抿着唇,半天才道:“那小金怎么办?”
May一怔,没说话。
在我们公司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前台是行政部助理的接班人,公司招过的四个前台,每个最后都做了行政部助理,也就是说如果我同意换做行政部助理,那么等于让小金失去了升职的机会,那个位置本该是小金的。
“这事我会再安排的,也不是你操心的,你只要说同意,我就帮你开始办了。”May最后说。
“我不同意。”我当然不同意,天下不是只有这一处留人的地方,而我并不想小金怨我,也让自己感到良心不安。
“我给你一天时间,你可以好好想想。”May叹了口气,向后靠在椅背上,看着我。
“不用想,”我站起来,“我去写离职申请。”
我不知道这是钱律逼我离开的手段,还是他真的只是想给我换个位置,反正结果是一样,我写了离职申请发给了钱律。
钱律前天去了香港,去参加一个会,大概要去半个月左右,我将离职申请发给他,以为他不会马上回,结果到下午时他就回了邮件:等我回来再说。
我愤愤的盯着那几个字,心想,我离职你就不是我老板了,难道还要听你的吗?新的助理明天就会来上班与我办交接,行政助理的位置我也绝不会要,难道等你回来我做你的位置?
我没回复他,想想就算他现在批准了我的申请,我也要做到这个月底才可以离职,差不多也是半个月,到时且看他怎么说。
接下来的日子就是交接,是个年轻美丽的女孩顶替了我,只几天功夫我已感觉到她的精明与干练,确实不是我能比的,这让我更灰心,钱律换掉我,或许有一大部分是因为我真的不合格。
我心情变得很低落,而公司里渐渐有了风声,同事看我的眼神多半同情,小金也似乎知道了什么,看到我笑得并不自然。
我投了很多简历,然后用没用完的年假去面试,但最近上海的工作并不好找,面试了几次便没了消息。
方非最近一直在上晚班,总是到半夜才回家,我上班时他还在睡觉,所以这段时间几乎并没有说什么话。
我越发郁闷,虽然方非总是留了饭菜在冰箱里,我每天回家只要自己热一下就可以了,但可能一直是方非在做饭,将饭菜摆上桌,最后又是他洗碗,所以我现在竟是连热一下饭都懒得动手,但这并不是主要原因,最主要是现在一个人静静的吃饭,有点闷得慌。
很晚了,分明很冷,我却捧着从肯德基买的星地,边走边吃,今天有人通知我下月可以上班了,其实比现在的公司待遇差好多,也不符合我的预期值,但可能是这段时间自尊被打击的太过严重,我急着想抓住根救命稻草来唯护那仅有的一点自尊,所以我同意这边结束后下月就去上班。
走到小区门口时,身旁有出租车鸣了声喇叭,我想让,车却停了下来,开门,里面有人下来,是一脸疲惫的方非。
“你不是上夜班?”我看清那人,反射性的问道。
“这家伙刚才连做了两个手术,累坏了,有点发烧,主任让我送他回来,”车里还有一个人冲我解释道,说完才想到要问我的身份,道,“你认识他?”
“我是他姐。”我答的快,看方非脸色苍白,伸手扶他。
他笑着道:“没事了,”说着转身冲车里的同事道,“谢谢你小李。”然后关上车门。
车子启动开走,我看着方非疲备的脸,怎么几天没仔细看他又瘦了呢?我有些心疼,忘了手上刚拿过星地,冰冷的手就抚上他的额,他反射性的向后退了退,然后抓过我的手,道:“大冬天的,你又吃冰?”手将我的手包住。
他的手滚烫,不似一般的体温,我下意识的抽回来,他手里一空,然后慢慢的垂下来。
我眼睛有些呆滞着盯着那根温度计,又转头看了眼床边的钟,然后从方非口中将温度计抽出来,在灯下看了一眼,自言自语道:“果然在发高烧。”说着又自顾自的将温度计上方非含过的地方在他衣服上擦了擦,放回盒子里。
“饿不饿,想吃什么我来做。”我拍拍屁股站起来,看着他。
“你以前就是这样擦一擦就放进去的?”方非显然在纠结在那根温度计上,轻轻的咳了几声。
“是啊。”我点头,看到方非的眉痛苦的皱了一下。
我不理会他,道:“白粥加咸菜好不好?”我发烧了就喜欢吃这个。
“我吃过了,不用再弄。”他坐起来,此时因为发烧的关系脸微微的泛红,白皙的脸两抹嫣红,本是书生的气质,现在竟带着股媚意,我不由看得有点呆,猛然想到那天他在楼道里对我说的话,心里涌起异样的感觉来,反正莫名其妙的就脸红起来。
我用手扇着脸,口中道:“空调是不是开得太热了。”说着拿着遥控器乱按。
感觉方非盯着我,我觉得脸更红,心里说着怎么这么莫名其妙?人却干脆又对着他坐下来,也盯着他,他脸仍是嫣红,眼睛水亮,唇因为高烧的关系也是红的,就这么斜倚在床上,真是妖孽。
而我的脸又忽然不红了,看他捂嘴咳嗽道:“也好,反正明天我不用上班了,可以照服你。”说着将桌上的水递给他。
他拿过杯子,没有喝,道:“什么叫明天不用上班?”
“我辞职了,这回是真的。”
他怔住,修长的手指将杯子放回桌上:“那这回是为了什么?”
“被开除。”我摊摊手,故作轻松,却知道自己的表情是有些落寞的。
他没再问,显然知道此时越问我越难堪,人却忽然从床上坐起来道:“想不想吃酒酿园子,我给你做。”
他知道我不开心时喜欢吃酒酿园子,病成这样竟还记得,人已经自床上下来。
我下意识的拉住他:“病人做什么酒酿园子?你以为我真那么草菅人命?”但实际上有点被感动到了,总算我自怜自艾了快半个月,终于方非还是方非,他是真的对我好的。
我一直在你身边,你难道看不到吗?
又是方非的那句话,一直觉得他对我好,受我欺负是应该的,此时却忽然感觉那也许并不是天经地义的事。
“好了,好了,我们谁都不要吃东西了,”我拉他又坐回床上,也不管他是坐着的,直接将被子一骨脑儿往他身上盖,“睡觉。”
他听话的躺下,自己又配合的盖好被子,然后露了头看着我:“娟娟。”他叫我,声音有点哑。
“什么?”我伸手摸摸他的额头,还是烫,却又觉得他此时孩子气的让人疼,手指无意识的缠着他柔软的发,他不知是累了,还是什么,闭上眼,睫毛微微的颤。
“陪我一会儿再离开好吗?”纯然是个孩子。
我知道他从小就喜欢对我用这一招,却没有一次能抗拒得了,所以只有点头,道:“等你睡着了我再走。”
他又得寸进尺的来拉我的手,我想抽回去,这次被他握紧,扯进被窝里,我终于不忍心,感觉他的手指在被窝里与我的交缠,拇指的指尖正好划过我的掌心,我的心里顿时似被什么柔软的东西拂过,怔了怔,然后又是咬牙切齿道:“方小非,你不要太过分。”
他不语,脸深埋在枕头里,我看着他的睡颜,好久才“切”了一声:“真是极品小受。”
我喜欢你,杨娟娟
半个月后钱律没有回来,说是直接飞去美国参加另一个会议,美国是总部,去美国参加会议本不是钱律这个级别能去的,但听May的意思,可能这次他要升作中国区总经理了。
不过半年不到,升得倒是快。
我不可能等他回来,那边新的工作要开始上班了,本来想正式一点再发个邮件给他,但May说已经发邮件向他汇报过了,我就不用多此一举,想了想,发了条短信给他,发出去后才想到,他在美国,根本收不到。
那就算了,他们本就才共事半年多,他也对我从未满意过,等他回来看到我的消息,就当我已经跟他说过再见了。
最后一天,我强颜欢笑,对自己说,再撑一下,就解脱了。
到下班时一堆人挤在一起说给我办个欢送宴,大家到外面吃一顿,其实我是想拒绝的,因为实在不太习惯那种场面,但人家毕竟是一番好意,只好跟着去,果然一顿饭吃的并不舒服,每个人都说些感性的话,或真或假,吃到快十点多总算结束,我有些麻木了,倒是离开时小金抱着我忽然的哭,让我感动了一把。
接下来就是在新的公司上班,我适应了几天,可惜不到一个月就又辞了职,原因无他,是因为我老板让我排队帮他家亲戚□运的火车票,我排到半夜还是没买到,被老板说了一顿后就直接递了辞呈。
再接下来就是春节,方非因为轮到值班,所以不能跟我一起回去,我在家里待了几天,被我妈念了几天,又和她吵了几次架,拖拖拉拉的一直到过了十五才又回到市区。
然后又开始找工作,差不多整整一个月,才总算又开始上班。
那段时间只有小金一直会发消息给我,芳姐和其他同事在春节的时候给我发了几条祝福的短信,就再也无话,钱律,则再未找过我,也许他说等他回来只是随口一句,我自己走了,他也落得轻松吧。
再说现在这个公司,要比我原来上班的公司规模小一点,但待遇差不多,其实找到这份工作也算巧合,是小金打电话给我说这家公司要招人,问我要不要试试,我投了简历,然后被通知面试,再然后就上班了,之前找的几个工作都不顺,这份却意外的顺利,我将其归结为有缘。
相亲结婚的事被暂时放在一边,我妈来催,我就说新工作要奋斗,她却不忘提醒我,新工作新环境,可能有缘人就在现在的新公司里,我说,我有眼睛,合适的话不会错过的。
我的上司又是个未婚青年,一张脸不像钱律,通常情况下一直笑得和善,对我也算不错,我起初觉得自己又找到了个好目标,然后没过几天看到她的女朋友来公司等他下班,又是个年轻的女孩子,这让我失望了好几天。
看来我真的要孤独终老了我想。
周五聚餐,上司带了女朋友一起来,上次只是照面,这次她坐在我旁边,总算聊了几句。
第一次见面时我发现她打量了我很久,当时觉得怪,我不好意思问,现在她又问起了一些私人问题,比如几岁了,有没有男朋友,这些恰是我最头疼的问题,却只好照实说,她觉出我的尴尬,终于不再问,夹了几颗苔条花生在嘴里,慢条斯理的说道:“我可能问得有点多,我只是好奇,钱律他从不开口让人帮忙的……”她话没说完,另一边我的上司用手肘顶了下她的女朋友,那女人就闭嘴了。
我不是傻子,虽然话只说到一半,但我差不多能猜到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怪不得我这个工作找得那么顺利?只是钱律他是为了什么?上次受挫后,我好不容易又竖立起来的自信心又被击的粉碎。
总算挨到饭局结束,老板牵着女朋友的手问我要不要带我一程,我说不用,然后他们就走了。
我拎着包在路上走,心里反复的猜测着钱律是为了什么,开除我,又帮我介绍工作,开除我是他的作风,但帮我介绍工作却完全不是。
我从手机里找到钱律的电话,想着虽然是他开除了我,但是不是要跟他道谢,手指在通话键上游移了半天,准备放弃时,不知怎地就按下了下去。
那头很吵,有音乐的声音,而在听到他的声音时,我又忽然的没了勇气,道:“你在忙啊,那下次说。”说着准备挂。
“我有时间,”他却说,声音一如往常的冷,“你在哪里,我过来。”
过来?我没有想让他过来啊?我只是想问他工作的事。
“我没什么事,你不用……”
“你在哪里?”
“你真的不用……”
“我有话跟你说。”
“……”
“在哪里?”
“我快到家了,”我有点像中了邪,老老实实的说道。
“在你家小区门口等我,一刻钟后我到。”说着他就挂了电话。
我看着电话发怔。
果然只有一刻钟,他是让朋友开车送过来的,那朋友看了我一眼,笑笑的又开车走了,留下钱律杵在我面前。
他没有穿西装,身上是休闲大衣,脖子里是深蓝夹一点浅蓝和白色的条纹围巾,头发剪短了一些,显得精神而英挺,几个月不见,他又帅了。
“你想说什么,说吧。”他向我走近几步,看着我脖子里皱巴巴的围巾,皱了皱眉道。
可惜态度一点也没变啊,而且分明是他说有话对我说啊,我叹气,直接道:“我现在的工作是你帮忙,我才被录用的吗?”
“我只是推荐,”他纠正,“而且确实也能胜任这份工作,高坚说你干得不错。”高坚就是我现在的老板。
“是这样吗?”我将信将疑,却又不好再说什么,想着要不要对他说声“谢谢”,口中却道,“刚才你说有话跟我说,什么话?”
“走走吧。”他却说,两只手□口袋,往马路对面的便利店去。
我不明所以,看他穿马路,却没有动,已经不是我老板了,我干嘛要听你的。
他停住,回头看我,就站在路中间,一辆出租车鸣着喇叭提醒他让路,而他没有动。
我抓抓头只好跟过去,他这才让路走到马路对面。
“钱总,你有话快说。”我没好气的说。
“你可以叫我钱律了,我已经不是你老板。”他说。
“好,钱律。”我答的很快。
他竟然笑了笑,与我站在便利店的店门口,似乎在想着怎么开口,过了会儿才道:“有些话在你是我助理的时候说出来并不合适,这也是我把你调离的原因之一,我承认我有私心,但我没想到你会辞职。”
他没头没脑的说了这句话,我有些摸不着头脑,想了想还是想不明白,便有些傻傻的问:“有些话?什么话?”
他盯着我,眼睛灿若星辰,我只觉得想移开眼,却听到他漫不经心的一句:“我想我有点喜欢你,杨娟娟。”
“哦,啊?!”我慢半拍的反应过来,张大嘴,幻听?一定是幻听。
我就这么张着嘴看着他,不知道过了多久,听到他说:“口水流下来了。”
我猛的合上嘴,看到他竟然在笑,然后呛了一下,直咳的惊天动地。
他看着我咳,袖手旁观。
“你刚才说你什么我?”我扶着墙,半天才道。
“我喜欢你。”他很平静的说。
这应该算是情话吧,怎么听上去好像跟平时说:这个表不对,拿去重做时的口吻没有差别?还是幻听,我对自己说。
“钱律你确定没有喝醉或是嗑药?”
“我很清醒。”他依然很平静。
“那就是你穿越了。”我听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古怪的扭曲。
“穿越?”他皱眉。
穿越就是太离谱了,我并不想与他解释这个火星词,只是用手盖住脸,自言自语道:“那就是我穿越了,”我百思不得其解,钱律为什么忽然跑来和我说这样的话,难道我从刚才到现在一直在幻觉中?。
“你不是有女朋友?”但还是有些不死心的问。
“骗你的。”他说,骗了人竟然在他口中如此轻松的就承认了。
“为什么?”我发现自己的声音扭曲的更厉害。
“因为不想看什么啤酒瓶。”
“就这样?”
“就这样。”
“算我没问。”我直接暴走。
他似乎早料到我不会走远,没有喊住我,而我真的又停下来,完全是中了大奖又不信,却不甘心的心态,隔了马路,又小心翼翼的问道:“你说的那句话是真的?”
他看着我,夜风迎面吹来,将他的大衣衣角吹起,竟然让一向冷漠的他有种翩然的感觉:“真的。”
我真的完全糊涂了,站住,疑惑的看着他,我之所以认为现在是幻觉,是因为不信钱律会说这样的话,但现在确实不是幻觉吧?
“那你又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我听到自己说。
他看看我,表情仍是冷淡,似乎想了想才道:“没有很明确的时间,起初很烦看到你,后面才觉得你有点样子。”
“什么叫有点样子?”我握紧拳头,“现在说喜欢我的可是你。”
他表情冷淡,道:“我只是说有点喜欢。”
“你?”我瞪着他。
“以后我有空的话会接你下班,你不要再去相亲,也不要去认识其他未婚的男性,你可以和你妈说你已经有男朋友了。”他甚至不问我同不同意,像是宣布着什么,忽然走近我,穿过马路走到我跟前。
我不知道我听到这句话现在是什么表情,直觉他算计了我,心却猛然的跳得极快。
“我三十岁了。”我说。
“是老了点,不过可以接受。”
“我是郊区的。”
“我也是外地的。”
“我条件比你差一大截。”
“这是事实。”他点头,同意我的说法。
我又是咬牙切齿,想接下来应该转身走了,却听到自己的:“我五点半下班。”
他总算笑:“有空我会准时来接你。”说着伸出手来,在我头顶上方停了一下,然后“叭”的一声拍下来,并不重,用力的揉了下我的头发。
我只看到他领口的围巾,心里在说:杨娟娟,金金金龟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