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你们这行的不都该会吗?”孔不二伸手勾勾媚娘的下巴。
媚娘一笑:“我可是很贵的。”
孔不二从善如流的拿出一锭银子:“足够了吧?”
媚娘只看了一眼:“客人想听什么?”
“青玉案。”说着斜靠着身子等媚娘唱。
媚娘怔了怔,看着孔不二道:“客人是指哪首青玉案?”
孔不二眯着眼:“不知道吗,那我先开个头。”说着开始唱起来。
他不成调的唱着,媚娘听着听着眼就红了,忽然上前几步,扑到孔不二跟前,道:“你是孔郎吗?是不是?”
孔不二停下来,伸手抚抚她的头,道:“你终于认出我来了。”
那曲是媚娘谱的,媚娘之前不过是不怎么红的妓女,能成今日的局面,除了她自己有些手段,全靠孔不二闲来无事在背后教她的,所以她将孔不二当作知已一般,那曲儿也是当时谱来送给他,以表达自己的情意,可惜孔不二全当花街小曲来随便听,白费了人家一番心意。
这曲从未在别人面前唱过,孔不二能唱出来,媚娘当然猜到那是孔不二,孔不二伸手抚她头,她便整个人往他身上靠过去,好不亲热。
“孔郎,你为何扮作这样来此地?”好一会儿,媚娘才抬起头,看着孔不二。
孔不二眼睛看着帘外,对面的厢房里有妓女和丫鬓来回走动着,时时似来笑声,答非所问道:“对面厢房里是谁,并不是熟客?”
媚娘一怔,回头往外看了看,道:“那是新任的大内侍卫总管,叫狄峰,以前是大理的驻军都督,听说因为武功了得,又立过战功,所以被调回京城,那不过是一两个月前的事,所以你才没见过。”
“原来的侍卫总管刘大人呢?”
“前两月前有刺客进宫,杀了好几个太监和宫女,刘大人也受了伤,但此事之后,刘大人就因为办事不利被革了职。”
“这狄峰是谁推荐的?”
“宰相。”
果然,孔不二自对面的热闹中收回眼,站起来,道:“别向外人说我回了京城,帮我想办法认识这们狄大人。”
媚娘愣了一下,但马上回过神,也跟着站起来道:“我马上办。”即使不知道京城发生了什么事,但生在风月场,听到的风声往往比平常人多些,媚娘多多少少已感觉得到一些不对劲,所以孔不二这么说便不多问,直接答应马上办。
她看孔不二有要离开的意思,心里微微有些不舍,毕竟才见到,别看平日里她一副干练的老鸨样,在孔不二面前却是温婉是很,轻轻的挨着孔不二道:“孔郎,我以为你娶了妻就将我忘了。”她话只说半句,这是她的聪明之处,孔不二肯接话最好,不接话也不会得罪他。
孔不二转头看看她,没有接话,他叫陈薇“贱人”也只是自己叫,却并不想在别人面前说陈薇的任何不好,怎么样也是他和陈薇的事,所以,他只是笑笑,捧着媚娘的脸道:“你乖乖的,我最喜欢。”
媚娘已知道他喜欢这个话题,便不说,凑近她道:“孔郎今晚要不要留下来,媚娘酿的酒已经可以开封了。”
孔不二想了想:“也好。”
媚娘沐了浴,用的是孔不二之前最喜欢爱的西域香,听说此香能催情,她在水中多泡了会儿,才起来更衣,衣衫不过是一件轻纱,隐隐看得到里面的玲珑肉体。
这些往常都是孔不二最爱的,只是当她坐下,对他相对时,他却只看了一眼,便一劲的喝他的酒,直到坐得全身发冷,媚娘才忍不住说了一句:“孔娘不喜欢我这样吗?”
孔不二当然喜欢,只是还是那句话,提不起兴致,他自己也有些恼,听媚娘这么一说,便一侧身,直接将媚娘压在身下,媚娘的温热的身体就贴着他的,如果换作平时他早就有了感觉,当然,他此时也有,只是心里又在忍不住的想,如果那是陈薇就好了,所以当他意识到那是媚娘时,就开始失望。
妈的,他低头咬了下媚娘的耳朵,口是却在骂:“陈薇,你这贱人。”
咬得极痛,媚娘皱着眉忍受,他却又坐起身,大声道:“我去上茅厕。”说着,站起身出去了。
外面极冷,他骤然清醒,站在廊里,看到有人前呼后拥而来,不正是那狄峰。
孔不二站在长廊中,远远的看到有个人前呼后拥而来。
正是狄峰。
只见他走了一段,忽然的拨开旁边搀着他的妓女,拐到廊边掀开外袍就开始解裤带,看样子是要急着小解。
孔不二掂量了一下,将脸上易容用的脸皮撕去,狄峰既然是练武之人那么必是很容易识破容易之术,而他与自己又素未蒙面,此时以真实模样相见反而更安全。
看狄峰解开了裤子开始小解,他便直接跑了上去,在离狄峰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忽然停住,然后开始解自己的裤子,一副快要尿身上的样子,然后有好巧不巧的转头,似乎才发现狄峰,便冲他点了点头。
狄峰并不理睬,只看他一眼,继续尿他的,然后就听孔不二道:“既然有美人在旁,这位仁兄怎么不试试‘烫金莲’?”
他“烫金莲”三字一出,旁边的妓女便调笑着开始骂孔不二,狄峰既然能来妓院找乐子,便也是喜好声色的人,看妓女们的反应,便有了几份兴趣,问孔不二道:“何谓‘烫金莲’?”
孔不二一笑,朝其中一个妓女招招手,妓女“啐”了他一句,不甘愿的脱下脚上绣着红牡丹的鞋子,古时女人都是三寸金莲,那鞋子也不过是一掌而握,而孔不二就这么当着几人的面开始脱裤子,对着那鞋子撒尿,尿液直接就灌进了那只鞋中。
这其实就是勾栏院里的恶心花样,而男人们却极爱这样的玩意儿,红色的绣鞋,本就勾人,再尿进去,更是挠人,孔不二老早就混迹风月之地,这些东西他早就玩得不要再玩,而狄峰显然也很喜欢。
“原来这就是‘烫金莲’,有意思。”就算现在是大内侍卫统领,也不过是个嫖客,嫖客见到另一个很会玩的嫖客,忽然就生了点臭味相投的意思。
孔不二尿完,将鞋子一扔,拉起裤子道:“这位仁兄,气宇不凡,我们又如此有缘,不如一起喝一杯?”
他说的豪爽,也正投了狄峰的意,狄峰想了想,道:“好。”
孔不二将狄峰引进媚娘的房,狄峰看到媚娘,在她穿得单薄的身上转了一圈,最后定在媚娘松开的领口上,媚娘是什么人,也不遮掩,冲狄峰一笑,口中却说:“狄大人这样看奴家,奴家可要不好意思了。”然后就走上去给狄峰倒酒,狄峰顺手就在媚娘的胸口抓了一把。
孔不二看着,勾着唇角冷笑,等狄峰把调戏的游戏玩够了,才找话与狄峰攀谈起来。
谈的也都是些艳遇和下流的东西,孔不二不想一开始就谈他口风,此人深浅还未知晓,且与他混熟了再说,而谈风月之事孔不二又是最拿手的,只三两句便与狄峰谈得极投机,再后来,狄峰与拍着他的肩与他称兄道弟。
孔不二自称自己为“孔三”,狄峰便拍着他的肩,因为喝酒的关系,口齿不清的说道:“孔兄,说到美人,我还真见过一个绝世的美人,那是我在云南大理当差的时候,当地有个老太监,取了十八房姨太太,个个貌美如花,其中第十八房的姨太太是当中最美的,当时我见了,魂都被勾去了。”
孔不二也似醉了,执着酒杯笑道:“一个太监,十八房姨太太,命根子都没有了,他怎么办事?”
狄峰笑笑:“他不办事,就是娶来看的。”
“看?”
“那老太监喜欢画画,专画裸女,那十八房姨太太就是娶来脱光了给他画的,那画好的画哟,孔兄,你真是没见过,简直唯妙唯肖,肖魂至极,对,我想起来了,我手头正好有这么一幅,给孔兄开开眼。”狄峰说着往怀中摸索,摸索了半天摸出一个小瓷瓶来,孔不二识得,那是个鼻烟壶,极是少见,他也只是在以前皇宫贵胄那里见过几次。
狄峰将那鼻烟壶递给他:“看看上面的画。”
孔不二拿过,只见小小的壶面上画了一幅裸女图,画功极是细致,那女人的表情神态皆栩栩如生,而孔不二一看到那女人的脸,不由得便呆住了。
图上的裸女赫然是陈薇。
他脸色顿时变得极难看,只是怔怔的看着瓶上的陈薇。
他想起陈家被发配,发配地便是云南,但他宁可相信,瓶上的女人只是长得与陈薇相像而已。
看孔不二发呆,狄峰以为孔不二被壶上的女人的美貌吸引,口中道:“我没有胡说吧,是不是美若天仙?”说着抢过来,又放回怀中,“可惜嫁了没根的太监,暴殄天物。”
孔不二回过神,笑道:“果然难得一见的美人,狄兄将它卖与我如何?”
狄峰却摇头道:“只此一枚,那老太监的画都被付之一炬了,世上再也没有第二件,不卖,不卖。”
原来只有这一件,孔不二心里盘算着,向媚娘使了个眼色,媚娘便又上去向狄峰进酒。
又是好几杯下肚,眼看着孔不二也不比狄峰喝得少,但酒量却远比狄峰大,再加上之前狄峰就已经有些醉了,又连喝了好几杯,狄峰便靠在桌上睡去了。
孔不二这才站起身,冷眼看着狄峰,然后对旁边的媚娘道:“他下次来这里作乐时务必通知我,今晚,你好生侍候他,我先走。”
“你不住下吗?”媚娘多少有些不甘,在他身后道。
孔不二头也不回:“他来时只须让紫烟在门口迎客,我便知道了。”说着直接走了。
第二天,日上三竿时,狄峰才打着哈欠从妓院里出来,经过一个小巷子,准备直穿入前面的大街时,忽听身后有风声,即使昨在喝得大醉,却毕竟是练武之人,狄峰直觉不对,低头欲躲,另一股风声又向他袭来,却是一块石子,他闪躲不及,直接被打中脑门,竟是晕了过去。
“大哥,没你的事了,后面交给我。”隔了片刻,从巷子里传来一个声音,然后有人慢悠悠的走出来,对着狄峰就是一脚。
许多日后,京城街头有个传言,大内待卫统领狄峰得罪了人,被人扒光了衣服扔在小巷子里,身上所有东西被洗劫一空。
☆、陷井
来回喝过几次酒,孔不二渐与狄峰相熟,狄峰是个好色之徒,却哪有在京城长大的孔不二那般这么多花样,孔不二投其所好,带他玩了很多把戏,狄峰便当他知己一般。
“大哥既然是大内侍卫统领,那必定是见过皇宫中皇帝老子的三宫六院吧?”孔不二很感兴趣的样子。
孔不二样样都比狄峰知道的多,总算有这么一件是他不知道的,狄峰不免有些自得,道:“那是,我在宫中当值,三宫六院自是见过的。”
“是否都是个顶个的大美人?”孔不二一副快要流涎的模样。
“那也不尽然,也有好坏之分,不过多半都是美人,雍容仪态怎是这些窑姐可比的。”
“便宜了那皇帝老子,这么多美人,只他一人享用。”孔不二愤愤不平的样子。
狄峰哼了哼,夹了一粒花生米在嘴里,道:“只惜没多少日子享用啰。”
“什么意思?”孔不二很感兴趣的追问。
狄峰没再答,只是笑,然后举着杯与孔不二碰了一下,道:“有些事,孔老弟不知道的好。”
孔不二果然不再问,与狄峰又干了好几杯,往嘴里灌酒时,眼睛朝旁边陪酒的媚娘扫了扫,媚娘便靠在狄峰身上问道:“狄大人定是见过皇帝了,能不能向奴家说说皇帝到什么样子?”
她说的娇媚,狄峰听得很是舒心,便开始讲皇帝的长相,形容时多少有些夸张,只把媚娘逗的“咯咯”笑,媚娘捂着嘴,凑到狄峰的耳边,道:“我听其他客人说皇宫防犯甚严,就算狄大人这种身为大内侍卫统领,进宫去也要询问暗号,是也不是?”
狄峰被她逗的心猿意马,笑着道:“没错,这样就算有人易容成我的样子进宫,没有暗号也是不行的。”
“那暗号是什么,是葡萄,还是苹果?”媚娘玩笑的拿起桌上的水果,另一只手在狄峰的胸口来回抚弄,狄峰一个忍不住就朝媚娘亲了过去。
孔不二在旁边看着,自顾自的倒酒喝。
他想进宫一次,见皇帝一面,但此时的宫中不比以前,待卫全换,进宫需令处牌,对暗号,这样,难度就高了许多,而突破口全在这狄峰身上,只是这人虽好色,口风却严的很。
看狄峰与媚娘当着他的面就亲热起来,他说要解手,却是拿了酒壶出去。
一个人在廊里自饮自酌,耳边不时有□的娇笑声,他懒洋洋的靠在廊柱上,自怀间拿出一个鼻烟壶来,看了上面的裸身女人很久,又握紧在手中,拿了酒壶直接往嘴里灌。
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媚娘自厅中出来,扭着身子往他这边来、
“你要怎么谢我?”她晃着手中的一块铜制的令牌,正是狄峰身上的令牌。
孔不二笑,伸手摸了下她的脸:“怎么谢你?”
媚娘整个人靠在他身上:“只要你记得时常来看我就行了,快去吧,酒里的药可以让他睡到第二天,你只要在这之前将令牌还回来便可以了,今晚的暗号是,拨云见日。”说着拉过他的手,将令牌放在他手中。
孔不二掰过她的脸,在她唇上亲了一下,起身:“那你乖乖等我回来。”
说着就要走。
“孔郎。”媚娘却忽然叫住他,她坐直身体,脸隐在暗处,孔不二一时看不到她的表情。
“怎么?”
“小心些。”媚娘道,不知怎地,声音有飘乎。
孔不二点点头,将令牌放在怀中,出了妓院去。
孔不二本来想让孔有力进宫去,毕竟他会武功,如果遇到意外,至少可以脱身,但他又觉得孔有力笨了些,即使见了皇帝也说不上多少话,问不出一些他想要的东西来,于是决定自己亲自走一次。
皇宫他熟门熟路,眼看着宫门口的两排待卫,又晃了晃手中的令牌,脸上易的是狄峰的容,学着狄峰走路的样子,进宫去。
一路出示令牌,对口令,竟然很顺利的进了皇宫,几只寒鸦偶尔的叫了几声,孔不二眼睛下意识的打量着皇宫,一切未变,但看到眼中却觉得既熟悉又陌生。
而当他走过最后一道宫门时,人停了下来。
一切似乎过于顺利了些。
抬头看了眼天上的月,他反而不往前,人闲闲的站在原地,有两对侍卫经过,向他询问口令,他懒懒的应了一声,心里一再的盘算着自己此时的不安到底来自何处,但似乎是空穴来风,只是一种感觉而已。
再往前就是乾清宫,皇帝的寝宫,他盘算了半天,决定还是往前,能进来已是难得的机会。
“怎么,后悔了?”狄峰哪像是服了迷药后的样子,此时一双眼看着不断往嘴里灌酒的媚娘,“可惜啊,此时他应该已经入了宫了。”
媚娘眼神冰冷,原本的妩媚消失无踪,也不作声,只是不停的灌酒,心里却不停的在说,孔不二你莫要怪我。
就如同所有的动作就等他推开乾清宫大门的一瞬,门刚被推开,便听到有人喊了一声抓刺客,孔不二一惊,并非被那记“抓刺客”,而是他从大门往里看,一个身穿皇袍的人倒在血泊之中,他是何等聪明的人,他立刻明白,自己跌入了一个多么可怕的陷井。
是不是有人在他一进宫门时就一直盯着他,只等他推开这扇门?
他顾不得已有待卫听到声音向他冲来,人直接进了乾清宫,他要看看那人是不是皇帝,是死是活?
如果那人真是皇帝,这实在是太厉害的一招,杀皇帝,嫁祸于他,既可以名正言顺的另立新主,又不用获罪,轻而易举的将罪推给孔家,让孔家蒙受弑君之罪,好一招一箭双雕。
只是他还未来得及靠近,忽然有一道力将他一扯,他一看,却是一个宫女,他将孔不二扯进一个书架后,一转上面的花瓶,书架开了一道缝,拉了孔不二便躲了进去,那书架立时又关上了。
外面分外吵闹,暗室里只有孔不二与那宫女的喘息声。
然后听到有人说“搜”,外面便是一阵翻厢倒柜,暗室里前不宽敞,可能是怕外面的人发现,宫女的身体下意识的靠在孔不二的身上,孔不二迟疑了一下,伸手搂住宫女的腰,然后将她用力拥向自己。
一直过了很久,外面终于没了声音,宫女想挣开他出去,孔不二却没有松手道:“他们还会回来。”
果然,过了一会儿,外面又有动静,然后又是一阵翻厢倒柜,这才又没了声音,之后就一直安静。
“那人是不是皇帝?”孔不二终于松开那宫女,低声道。
“不是。”宫女道。
孔不二似乎松了口气,看来是媚娘出卖了他,而有人投了这个陷井,不管今天他们有没有捉住他,明天皇帝被刺的消息一定会传出去,这样必定要开始另立新君,看来那人已经迫不及待的开始动作了。
他靠着暗室的墙坐下来,借着暗室里极微弱的光亮看着眼前的宫女,好一会儿:“你怎么在这里?还有,我易了容,你怎么知道是我,是不是早知道我会来?”
宫女道:“是狄峰让我来这里。”
“狄峰?”
宫女低下头:“我比你先到京城,一直在他府中,前几日知道你与他来往,便知道大事不妙。”
“你果真与他有一腿,哼哼,”孔不二听她这么说,冷笑了一笑,“不止齐筝,前日知道还有个老太监,现在又是狄峰,我的绿帽子戴的真是多,是不是,娘子。”
陈薇身体颤了颤:“你都知道了,不过,”她又迅速的抬起头,“我与狄峰并没有你说的那种。”
“那你为何宁可住他府中而不来找我?我不是放你和那姓齐的小白脸走了吗?你还回来作甚?”他自己也没发现自己口气中的妒意多浓,有些自暴自弃用力扯去脸上的假脸皮,直痛的皱起眉。
陈薇眼中水光一闪,道:“我只是放不下我的家人,又不想再给你添麻烦,所以才不来找你,到于齐筝,”她停了停,“我与他照你所说去往边关将京城及太原之事告知公...孔老将军后便分开了。”
“看来连他也嫌弃你了。”孔不二还在冷哼。
陈薇抿了抿唇,也不争辩,只是道:“随你怎么说。”
孔不二盯着她的脸,虽然看不真切,却明显可以看出她瘦了一圈,整个人显得楚楚可怜,人只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挠了一下,又别开脸,冷声道:“说说那个狄峰,是怎么回事?”
陈薇眨了眨眼,似乎在想着怎么说,好一会儿才道:“我在云南时嫁过人,是大理国的一个老太监,狄峰在大理做驻军使时为了巴结那个太监,认他做自己的干爹,我是在那时才见到他的,他为人好色,几次想对我不轨,却都没有得逞,一次被那太监知道,便对狄峰下了蛊以作教训,后来老太监被杀,狄峰自以为已经没人可以用蛊控制他,但其实控制蛊毒的药引在我身上,所以他才听命于我,将今天的事说与我听。”
还是那太原城楼,孔不二终于等得不耐烦,扔了马,直接往城楼顶而去。
那对狗男妇到底要耗到何时?
与其说他的妒忌心让他不能再容忍下去了,倒不如说,他此时有种很强烈的不祥的预感。
然而,入眼的是他的娘子在与那个姓齐的小白脸拥吻,方才的焦急,顿时化作愤怒,他走上去对着齐筝就是一脚。
齐筝却毫不反抗,只是对着孔不二叫道:“快,快,她吞了毒。”说话时自己一口血已经喷了出来。
孔不二傻住,怎么才一会儿就吞了毒?又是为何?但这些都不是现在要考虑的,他迅速的抓过陈薇的下巴,捏开她的嘴,手指直接伸进她嘴里,抠她的喉咙,好一会儿,陈薇才将还未来得及入腹的毒全部吐了出来。
“所有人,除了我和我老哥,在我将你们埋了以后,都以为你们已经死了,我生平第一次做了这么大方的事,让你们远走高飞,你却偏要回来。”而且并不是为了他,孔不二觉得自己就是个傻子,娶了个心怀鬼胎的老婆,还时不时的疼着,即使她离开后,还不停的念着,可这个老婆的过去远比他丰富多彩,他至少在她之前从未娶过亲,但她却据他所知,嫁他,已经是嫁第三次了,“我不管你什么蛊啊毒的,我就问你,你除了那太监,姓齐的,之前还嫁过谁?生过几个孩子?还跟哪些男人有染?”他本来问清狄峰的事,现在觉得问清这件事比较重要。
生过几个孩子?跟哪些男人有染?听到孔不二这样问她,陈薇只是苦笑,好一会儿才道:“没有了,”她为何要嫁给那太监,是因为自己的妹妹小七生病了,只不过为了换几贴药,她就把自己卖给了那太监;她为何要嫁给齐筝,也不过是有人以小七相逼,对她来讲,即使那太监不能人道,但供她画裸体画,自己已经是不洁之身,所以再嫁一次,又如何呢?而此时孔不二问她,她却觉得自己真的很脏,竟是有些无地自容,“不二,那次你放我与齐筝走已经写了休书,我已不是你娘子了,那些肮脏的过去只是我自己的,跟你已经无关了。”脏就脏她自己便可以了,孔不二若是不乐意,只当从未娶过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