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彤月怔怔地看着母亲,母亲是一个多么没有主见的人啊,怕事,胆小,此时却哪来的勇气决定这么一件事?她是不懂这种不离不弃,却不知为何有些想哭的冲动,人倾过去伏在母亲肩上,道:“你不走,我也不走。”

“不行,若真打起来,你哪还有命在,你走,你一定要走。”母亲推开她。

“你忘了我有婚约在身,是嫁给史家公子啊,”江彤月道,“史家是这扬州城的天,扬州的安危都要靠他们以命相博,若我现在一走了之,岂不成了无情不意,不是将爹最看重的面子丢尽?何况,你说对父亲有情,我就不能对史家公子有意吗?”她现在只有这么说,虽然方才还想着遵守对白小玉的承诺与史德威退婚,但现在的情况,只有这样说,母亲才能让她留在身边。

母亲果然被说动了,没有再说话,而是抱住江彤月,无声的流下泪来。

之后的几天,江彤月一直在家中,局势似乎真的很乱,各种或真或假的消息在外面传得沸沸扬扬,姨娘们在这几天里各自离开了,父亲目送着她们离开,人一下子老了许多,唯一欣慰的是她们这对母女还在,他惊讶的同时,不由感慨万千。

白小玉自那次后没有再出现,没有让他兑现那天的承诺,更没有逼他退亲,她忽然怀疑那日白小玉伤真的极重,或者柴飞没有找到他,他已经死了?

又是几日,传泗州城陷,史可法无耐退回扬州。

父亲前去探望,不得见,便让江彤月再去,顺便问问局势是不是真的那么糟。

江彤月进了史府,史德威将她带到史可法的房前,脸上忧心忡忡,道:“义父回来后心情极是不好,除了政事,就将自己关在房中,谁也不见。”

江彤月本想回去了,但想了想,还是敲了下门,道:“史大人,我是江家的女儿。”

以为史可法不会开门,门却开了,史可法满身的酒气,冲江彤月道:“进来吧,丫头,正好陪我喝会儿酒。”

江彤月看看身旁的史德威,点了点头,跟着史可法进去。

史可法桌上只有一个空碗,一坛酒,还是一碗粗盐,江彤月看了一眼,道:“为什么没有菜,这碗盐是做什么?”

史可法将装盐的碗往旁边一倒,替江彤月倒了一碗酒,道:“厨房的菜和肉都犒劳将士了,只有这盐配酒。”

江彤月道:“这样喝酒伤身,怎样也要弄个菜来,我帮你去做。”

“不用,陪我喝一会酒就行了。”他说着,自己倒了一碗一口喝下去。

江彤月没再说什么,在桌对面坐下,自己也喝了一口。

两人半晌都不说话,只是一口口的喝,史可法喝的双眼发红,看着窗外□,不由长长叹了口气,道:“分明大好□,却是大势已去,穷途末路了。”

江彤月道:“清军真的会打到扬州吗?扬州城会怎样?”

史可法摇头,却不说话,一口又将碗里的酒饮尽,好一会儿,又替自己倒了一碗,看着碗中的酒,道:“我师承左公,蒙他器重,几十年来上对朝廷下对百姓丝毫不敢懈怠,如今局面,我虽殚精竭虑怕也是无可奈何,若哪日下到黄泉再见到我老师,怎么有脸见他?”说着,人趴在桌上,鼻间似乎有哭泣之声。

江彤月看得一阵心惊,这是谁,这是守城大将史可法,这城中万人心中的英雄,此时却为这局势焦虑如此,怪不得他要关上门,怪不得连自己的义子也不想面对,因为他是万人心中的神,神不能脆弱。

而她也至多是看着,什么也做不了,三次喝酒,三次都由她陪着,这是缘份吧,而她一样的无可奈何。

史可法趴在桌上没有再起来,想是醉了,江彤月站起来想找件衣服替他盖上,却看到掉在地上被撕碎的纸,她随便捡起来一张看:……法早晚必死,不知夫人肯随我去否?

江彤月手一抖,那纸又飘落在地上,是给史夫人的家书吧,为什么更像是遗书?想与他的夫人一起死吗?她眼眶忽然一红,回身看着史可法,想到母亲的话:世间情意不是海誓山盟,而是不离不弃。

没错,史可法不是神,他不过是有血有肉的平凡人,一个人关起来痛苦,走出去时却装着心如铁石,所以此时看来才更让人心疼吧。

一滴泪狠狠地掉下来,她拿起衣服替史可法盖上,然后擦去眼泪逃也似的出了屋去。

史德威见她神色不对,坚持要送,她不让,一个人出了史府,觉得胸闷不已,连跑了几条街才敢用力的大喘几口气,然后自人群中看到有人向她走来。

是白小玉。

他未死,好好的活着。

眼泪不期然的决堤,她不知道自己哭些什么,人却不想面对白小玉,提脚又要走,却被白小玉上前几步扯住,扯进旁边的巷子里。

“怎么又哭了,以为我死了是不是?”白小玉竟然在笑,抬手替她擦眼泪,她却躲着,白小玉硬是扳起她的脸,仔仔细细的擦去,见她的眼泪又掉下来,叹了口气,吻了下她的眼睛,道,“到底是怎么了?”

江彤月半晌才止住哭,靠在墙上呆呆的看着自己有脚,道:“我们都会死吗?”

白小玉皱眉:“死?”

“清军攻城,我们都会死吗?”她又问了一遍。

“你怕?”

她木然的摇头,道:“只是觉得等待死的过程让人受不了。”

“你不会死,我保证。”

江彤月眼睛眨了眨,并没有因为这个保证有什么表情,抬头看着白小玉:“你相信不离不弃吗?”

白小玉的眉皱得更深,道:“江彤月你今天是怎么了?”

江彤月却忽然又笑了,摇头道:“没什么,说出来你也不会懂,”她侧过头,看着巷子外的人来人往,叫了声,“白小玉。”

她极少的这样心平气和的叫他名字,记忆中似乎第一次,白小玉不知为何脸上已有了些怒意,道:“说。”

“不要做让我更恨你的事。”江彤月说。

“不要做让我更恨你的事。“江彤月说。

白小玉却一直没有回答她,他的眼神转眼变得深沉如海,望着江彤月道:“坛子想你了,要不要跟我回去看看他?”

江彤月没有动,白小玉知道她在想什么,道:“答应与我在一起,你现在又怕了?”

江彤月抿了抿唇,终于跟着他走了。

小院已经很久没有回来,白叶早就嗅到了她的味道,趴在门上望着她,不亲热,也没有要攻击的意思,看到白小玉与江彤月的手牵着,它的头歪了歪,若有所思的样子。

坛子正在劈柴,上身□着露出一身的肥镖,看到江彤月进来,有些不好意思,慌忙的拿衣服穿上,但因为混身是汗,衣服贴着皮肤,怎么也穿不上。

“小娘子来了,”他用力一扯,竟然扯坏了衣服,更加不好意思,干脆将衣服又脱下来,扔在地上用力的踩,“让你坏,让你坏。”

江彤月傻傻地看着坛子的动作,本是要上去打招呼的,现在反而不知道说什么,还是白小玉道:“别闹了,坛子,去做几个好菜,小娘子今天在这里吃饭。”

“我不……,”怎么可以在这里吃饭,现在城中乱得很,稍晚点回去母亲定是要担心的,却看到坛子已经欢天喜地的奔出去买菜了,阻止也来不及。

院里只剩下白叶和两个人,江彤月猛然间觉得有些局促,挣了白小玉的手道:“坛子也见了,我走了。”

白小玉却哪肯放她走,手一捞便环着她的腰将她扯回来,拥在怀中,嘴贴着她的耳廓道:“史德威我是没再动了,那天你说与我一起,要怎么个一起法?”

江彤月脸一红,道:“你费尽心机与冰清成亲,又要怎么与我一起?”

白小玉道:“你这是在吃醋吗?至少到现在为止我还没碰过史冰清,我清白的很,要不要检查一下?”他故意避重就轻,说话间已经将江彤月抱了起来,往屋里去。

江彤月心慌,叫道:“你不要过份,让我回家去。”

白小玉一脚踢上门,将江彤月抵在门上就是一顿亲吻,那个吻比起以往有些肆无忌惮,似乎任着热情燃烧,不隐忍,完全疯狂,烧到哪里是哪里,最后连吮吸的声音也传了出来却仍是抵死的不愿放开。

江彤月虽然被吻过多次,这回却吓到了,好不容易得空,叫道:“放开,放开我,你不是前几日才受得伤?”

白小玉的吻已经游走在江彤月的颈间,听到她这么说,报复似的扯开江彤月的衣领,隔着里衣放肆的在江彤月的右胸上张口一吸,听到江彤月尖叫一声,才放开她,喘着气道:“想不想看看伤口?”

江彤月摇头道:“不想。”

白小玉于是又吻上去,道:“那就继续。”

江彤月狠命的将他推开,带着哭腔叫道:“看。”

白小玉失笑,放开她,开始脱衣服。

精瘦得上身很快露出来,上次受过伤的地方与被江彤月刺的地方差不多在一处,此时包着纱布,还好,他纱布没有拆,而是道:“刺得很深,到现在还是疼,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

江彤月犟道:“是你自找的。”

“那你又舍不得杀我?”

“不是舍不得,是不敢杀,就算是只猪我也舍不得下手的,你……。”江彤月嘴上不饶人,还想往下说,白小玉却又吻了上来,手将江彤月的裙子提起来,然后一用力托着她的臀,将她抱起来。

这个动作完全将江彤月吓住,人为了保持平衡不得不抱住白小玉的脖子,双腿被迫地张着紧贴白小玉,即使隔着衣服也能感觉到他难耐的欲/望,她人不由自主的颤起来,不肯再任着白小玉亲吻,别开脸叫道:“放我下来。”

一开口却发现声音也是软弱无力的,她无措的看着白小玉,而白小玉却根本不听她的,张嘴去咬江彤月的肚兜带子,她曲着身子不让他咬,他却忽然一脱手,江彤月以为要掉下去,下意识的搂紧白小玉的脖子,胸口贴向他,等感觉胸口一片湿意时,白小玉已经咬开了带子在亲吻她胸口的绵软。

“呀!”她尖叫了一声,整个人软下来,胸口异样的感觉让她混身发烫,人又想曲在一起,却被白小玉死抵在门上,而腿间同时感觉到白小玉的欲/望又暴张了几分。

逃不掉了吗?她迷迷糊糊的想,感觉白小玉肆无忌惮的亲吻她的身体,或舔或咬,让她的身体软作一滩水,想逃又没力气,只能任着她胡作非为。

“小娘子,我买了鸡,给你炖鸡烫好不好?”忽然,外面传来坛子的声音,应该是回来了。

两个人同时回过神,白小玉浅笑了一下,咬着江彤月的锁骨,道:“别管他,我们继续。”

江彤月哪里肯依,拳打脚踢的想挣开,有几下打在门上,只听外面坛子走近,道:“主子,你在与小娘子打架吗?小娘子打不过你的,你住手啊。”说着就来敲门。

江彤月不得已停止挣扎,紧张地看着白小玉,白小玉这才将她放在地上,手却没有松开她,人贴着她的耳朵,用只有她可以听到的声音,道:“箭在弦上了,怎么办?”说着抓了江彤月的手往下移,最后按在自己的欲望上。

江彤月不由的挣了挣,却被白小玉握紧了,牵着她干脆自自己的裤腰伸进去,轻声却带着引诱似的说道:“握紧了。”

那东西烫得惊人,江彤月惊恐地看着白小玉,脸红得像火烧一样,白小玉低头吻住她的唇,同时带着她的手缓缓移动。

两个人依在一起,唇齿交缠,白小玉的呼吸渐渐粗重起来,手上的移动也越来越快,门外一根筋的坛子还在不住敲门,两个人跟着门一起一下下的震动,江彤月听到白小玉喉间发出极低的闷哼声,随着手的移动,全身的肌肉不由自主的绷紧,脸上是不同以往的神情,似痛苦又似欢愉,到最后,他连亲吻也停住,只是盯着江彤月,江彤月被他的神情所惑,也看着他。

其实并没有那么讨厌吧,虽然做着如此让人脸红的事,江彤月不由自主的想,如果扬州明天就被攻陷,她明天就死去,今天的事也就无所谓了吧?不用揣测这个人的心思,不用想这个人到底骗了自己几分,是善是恶,所以明天就算是末日也没什么不好吧?

耳中忽然什么也听不见,只有欲/望的声音充斥着整个心魂,她止不住的颤抖着,白小玉的眼神越发迷离,有种摄人心魄的妖美,江彤月手上因为那样的摩擦疼痛而滚烫,人却不由自主的被那样的眼神吸引,像受了引诱般凑近白小玉,亲吻下去

白小玉的动作骤然一停,却只停了一下,抓住她狂吻回去,同时,手上动作变得更快。

人被冲到尖端时,江彤月手中的滚烫猛然间又暴张了几分,她再也握不住,而白小玉整个人忽然颤了下,跌靠在她的身上,喘息不已。

手间一片润湿,手指已经完全麻了,她却不敢的抽出来,只是听着他的呼吸。

门外的坛子几乎要将门打破了,白小玉这才调整了下呼吸,道:“小娘子再替我换药,乖乖做饭去。”

坛子“哦”了一声,走开了。

他看着整个人呆在那里不动的江彤月,笑了,将江彤月的手拉了出来,就着自己的里袍擦干净,然后放在自己的唇间亲吻,轻声道:“它很喜欢你,”说着边吻着她的唇,边替她整理衣衫,而□在外的肌肤全是点点红痕,他扬了扬眉,十分满意,见她仍是发愣,拍拍她的脸道,“发什么呆。”

江彤月这才回过神,人一软,跌坐在地上。

白小玉大笑,道:“只是这样你便承受不住,若真要了你,是不是要晕过去几次?”他最后半句说的暧昧,替江彤月扣上最后一粒扣子,将她拥在怀中,道,“待会儿乖乖吃饭,吃完饭送你回家。”

17婚约

局势越发的紧,史可法下令城门紧闭,不许再有城中百姓举家逃离,免得人心惶惶,他还安排了士兵轮流在每家每户门口值班,以防有突发事件。

本来说要让史冰清嫁去的刘家像其他大户人家一样,一夜之间搬离,史冰清的婚事于是没了着落,也许是因为这个原因,史德威对妹妹与白小玉的婚事终于松口,答应等自己成了亲后,就给史冰清办婚事,也因为有了这层关系,白小玉更受信任,可以与史可法等人一起商讨战事。

江彤月也没有闲在家里,经常会跑去史府帮忙,也好随时知道局势变化。

今天大堂里的商谈比以往都要久,几个人出来时脸色都不怎么好,江彤月端着茶站在门口,本来想送进去的,看到人都出来了就只好傻站在那里,眼看那几个人叹着气走了。

史德威接过她手里的托盘放在一边,对江彤月,道:“江小姐,我有话要跟你说。”说着,将她拉到不远处的一处亭子里。

他将江彤月抓得很用力,等意识到,猛然松开手时,看到江彤月的手都红了,不好意思的抓抓头,看着她的手,又说了一遍:“我有话要说。”

“何事?史大哥请说。”江彤月将手缩在袖子里揉了几下。

“最近局势不太好,”史德威说了这句停了停,看看江彤月,道,“婚事,可能等不到月中办了,我想了一下,也与义父商量过,最好能提前。”说完,他看着江彤月的反应。

江彤月看他表情这么认真,还以为他要说什么,却是这件事,她低着头,没有马上答,这本是没什么的,但她答应过白小玉,虽然他没有逼她退婚,但现在人家要求提早办婚事,她也不敢想也不想的答应了,谁知道白小玉知道后又会做出什么事来。

“小玉,我听外面都在传要打仗了,是不是真的?哥哥都不肯告诉我。”

“女孩子别管这么多事,要打也有我保护你呢。”

不远处传来白小玉与史冰清的声音,江彤月不由得看过去,见史冰清的手勾着白小玉的臂腕,而白小玉的眼睛则不期然的往这边看了一眼。

江彤月一惊,转头冲史德威道:“这事我得先回去与父母商量一下。”

史德威点头,道:“应该的,本来就是我这边太突然了,小月,”他忽然间改了称呼,有些笨拙的拉住江彤月的手,“我知道现在是非常时刻,不该想太多儿女私情,但我真的很想将你娶回家,我怕再晚便没有时间了。”他说的诚恳,人因为激动,额头上有隐隐的青筋绽出。

江彤月被他忽然的举动吓了一跳,这个人有这么喜欢她吗?她一直觉得史德威娶她,是因为史可法的缘故,却原来是真心想娶她的。看着那张算得上英俊的脸满是恳切,江彤月不免感动,如果嫁给他,他一定会是个好丈夫的,可是她跟他还可能有缘份吗?

不远处的白小玉还没有走,史冰清的声音一直响个不停,江彤月知道白小玉一定在听着看着,只觉得如履薄冰,便不想再与史德威多说,说现在就回去问问父母,匆匆地与史德威道别,出了史府。

外面街头虽然如往常一样人来人往,却到处充斥着不安与恐慌,史德威本是要送江彤月,但忽然有公事被叫走了,白小玉便说也要回家一次,顺道送她。

两人走在路上,走了一段白小玉伸手拉住她,手劲颇重,江彤月知道他多半是因为方才自己与史德威的对话,连拉着她走也用了狠劲,似乎又在发着怒了,她没有挣扎,任他牵着。

而她不挣扎,反而让白小玉有些意外,走了一段,停下来,道:“今天怎么这么乖?”

他这样的口气好像又消了气了,但脸上的表情却是似笑非笑,江彤月不知为何忽然想到那天的事,脸不自觉的一红,挣扎着想缩回手,口中道:“你抓这么紧,我能不跟着吗?什么乖不乖的?”

她连说这样的话也比以往温顺,白小玉只是听着她说话的语气便觉得心情大话,握紧她的手放在唇边亲吻了一下,也不多说话,牵着她继续往前。

江彤月以为他又要将她带去小院,有些怕,但他却将她带到不远处的茶楼,那是个包间,自楼上可以看到大片的扬州城和不远处的瘦西湖,江彤月倚在窗前,看着眼前如画般的扬州城,心里不由叹息,这么美的地方可能转眼之间就会成为战火纷飞的地狱。

“为何将我带到这里来?”看白小玉在一旁悠闲的喝着茶,江彤月问道。

白小玉笑了笑,放下茶杯,伸手将江彤月拉过来,让她坐在自己腿上,江彤月当然不肯,想站起来,却被他硬按着动弹不得。

“想你了,回小院,坛子又吵,所以将你带来这里坐一会儿,”说话间他的手在江彤月腰间不老实的来回摸索,最后却叹息一声,双臂一使用力将她拥在怀中,道,“这里也不好,做不得我爱做的事,那就抱一会儿得了。”他口中调戏,手上却没再做过份的事,只是安心将江彤月拥着。

江彤月靠在他怀中,起先还想挣,见他双手只是老实的将她拥着,这才乖乖地靠在他怀里,脑中忽然想到方才史府内,史冰清光明正大的勾着白小玉的手臂,而此时两人却只能躲在这茶楼的包间,真像是偷情的男女,多少是有些龌龊的。

想到这里,她又开始挣扎,白小玉却将她拥紧了,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道:“不要乱想,至少我从未这样抱过她,”

江彤月人一僵,抬头看他,他眼中在笑,见她傻傻地望着自己,忍不住凑上去吻她,缠绵不休。

半晌,他才喘着气放开她,江彤月脸绯红,眼中却若有所思,一双眼还是看着白小玉,白小玉伸手盖住她的眼,低下头吻她的鼻子,口中道:“你再这样看我,我可又要亲你了。”

江彤月没吭声,任白小玉捂着自己的眼睛,方才有一瞬间,白小玉亲吻着她的时候,她忽然想,史冰清在他口中是如此的,那她呢?其实一样什么都不是吧?白小玉会对谁真心过?满口谎话,使尽手段,其实都有目的,哪一样是有关真心?而她,她惊了惊,何时竟然在意起这真心了?

见她不说话,白小玉总算松开捂着她眼睛的手,看她心事重重的样子,道:“在想什么?”

江彤月避开他的视线,道:“想史德威提的事?”

白小玉眉一皱,瞬间又怒了,道:“嫁他都不行,何况提前,他想也别想。”

“但我没办法拒绝,连他说提前,我也开不了口拒绝,我……。”

“别求我。”白小玉打断她,眼神沉沉,猛然间放开江彤月,起身走到窗前。

江彤月以为他又是在生气,却听他转身道:“提前可以,跟他说这月初十。”

18城破

天气阴沉,天空像一张诡脸,整个扬州城闷热无比,只听得雷声隆隆地响,却不见有半点雨下来。

江彤月穿着厚重的嫁衣,热得直冒汗,刚点的胭脂粘在皮肤上很是难受,母亲让几个丫环在旁边拿扇子扇,自己看着窗外的天色道:“老天爷帮忙,不要下雨啊。”

江彤月有些心不在焉,不知为何,她心里没有半点喜气,母亲在旁边亲手将一对白玉盘金的耳环替她戴上,有些沉,她不适的揉了揉耳朵,脸中不期然的又在想这几天一直在想的问题:白小玉为什么同意她嫁人?为什么非要今天?是不是会发生什么事?自己能嫁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