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这些“度种”妇女生下的孩子,最后命运如何——基本上。没等那些妇女生下孩子。当地地大名(封建领主)就会把这些怀孕女子娶回家去,他们预定了!生下男孩则立为家族继承人;生下女孩,还没断了奶就会被诸侯抢着下聘。聘做下代大名正室。
古代日本人把贵族称作“华族”,不是毫无原因的。
到蒙古人入侵日本时,实际上日本人已经完成了一次大换血,当时在任的封建领主基本上都是宋人的后代,所以他们才对亡宋的蒙古人有着刻骨仇恨…哦。这种仇恨是被FF咒骂的。不扯了。
赵兴知道这些日本女人来的目地,他倒不是担心自己受诱惑把持不住。而是担心秦观。这厮整个就是一个风流鬼,那些日本女人一投怀送抱,秦观那小子还不有杀错没放过,将自己地风流种子洒遍日本…且慢,啊,怎么连倭国男人、关东武士都来凑热闹,什么世道?
难道来的是玻璃?
赵兴还在那里思考,疑虑重重,马梦得显然已经得到了好处,他沾沾自喜地提醒:“东翁,来的可都是些歌舞伎,不用训练就能弹唱唐乐,个个腰肢扭得…”
倭人当时还有一种风俗,女孩地父母都把宋人的垂青当作是无上荣耀——当然,这也是他们改变命运的一种手法。因为他们的女儿一旦怀上宋人的骨肉,他们不用任何地奋斗,就可栖身于准贵族行列。再发展几年,自己也变成了一个小贵族。所以宋人地拒绝对他们来说是莫大的侮辱,有地父亲甚至要自杀来消除这种影响。
为了得到宋人的一夕之欢,那些父母从小就训练自己的女儿…所以,这些女子都是技艺精湛的歌舞伎,而且还是免费劳力,你拒绝她们,反而是对她们的一种侮辱。
赵兴当然知道这些,他不用马梦得提醒。但他担心的是,这些女子进入内宅,饥不择时之下,会让她们带坏了内宅风气。
“好…你提醒一下”,赵兴拧着眉毛说:“告诉她们,她们马上接触到的是宋代上流社会,甚至可以接触到天朝的宰相。院子里的仆人虽然长的雄壮,但都是些凡夫俗子,她们若胆敢随意乱抛媚眼,休怪我刀下无情。”
马梦得有点尴尬,他讪笑着:“东翁最好制定点规矩,这帮倭女是最守规矩的人,只要告诉她们什么事可干,什么事不可干,但有违反就通知她们的父母,她们定不敢乱来的。”
码头上一声号角打断了两人的窃窃私语,此时,董小亮的货物开始起运了,赵兴扭脸望向马梦得,问:“追去看看?”
马梦得赶忙转移话题:“吾正想看看京师风情。”
马梦得带来了四匹马,都是身材雄壮的陆奥公马。赵兴骑着一匹栗色的公马,马梦得披着白披风,却偏骑一匹黑马,那匹黑马倒是有点像传说中、战国猛将前天庆次骑得“黑云”,马梦得这样黑白鲜明骑在马上享受别人的注目礼,倒是赵兴很低调地骑着栗色马,程夏程爽各骑白马、枣红马尾随着整个队列来到和乐楼前。
这时正是科举前几天,举子都在备考,所以街道上的“应届考生”并不多,基本上都是东京汴梁城的闲人。
有能力在和乐楼里预定酒席的豪客,恰好也不是那些穷举子,而那些富豪老板们定下这桌酒席,心中未尝没有自己的计较。
科举发榜时“榜下捉婿”,或者说“拉郎配”,是宋代一种独特的风俗。每当发榜之时,榜单之下,各府管家比举人老爷还多,他们四处打听哪位举子未婚,而后跟在举子后面,观察对方发榜后的反应,一旦该举子中了进士,管家们就会变戏法似地迅速从怀里掏出绳索,捆上新科进士,一溜小跑抬进家中,与自家小姐拜堂成亲。
宋代有好几位丞相在中进士后,都引发了一场街头殴斗,几个府邸的管家仆人为争夺他们而大大出手,这也成了东京汴梁城一景…事隔多年后,汴梁城的人还津津乐道说,他们当初的眼光一点不差,瞧,那人后来不是做了宰相?!
也就是说,和乐楼预定酒桌的那些富翁,其实都是在预定“婚宴”。董小亮对这点很了解,所以他特意把正式开席的日期推迟到了发榜当晚…结果,他的酒楼愈发一席难求。
赵兴马快,等他赶到和乐楼前时,正好,六名壮汉将木箱落地,跟随的两个“路演”班子开始在酒楼前表演,在万众期盼中,六名壮汉撬开了木箱,拨拉开木箱表面的浮冰,拎出一头冰冻的海豹向众人展示。
人群一片啧啧称奇声,突然,人潮涌动,几名倭商在当地商户的陪伴下来到楼前,大声嚷嚷也要预定席位。董小亮则虚情假意的笑着,推拒着几名倭人的预定。那几名当地商户则像“托”一样,向周围观众翻译倭人的讲话,无非是夸奖倭人吃海豹肉的经历、海豹肉的鲜美及海豹皮毛的用途。
“过了,过了”,赵兴在一旁嘟囔:“过尤不及也!”
海豹被抬进了酒楼,而后是藩菜展示。这次运来的还有几箱从南方用快船运来的黄瓜(原产印度,西汉时张骞出使西域归来时带入我国)、茄子(原产东南亚,约于晋代传入我国)等蔬菜。此外的新鲜物就是号称水手三宝里的胡萝卜与洋葱。
胡萝卜原产亚洲西部,10世纪从伊朗传入欧洲大陆,元末随着蒙古西征大军的败退,胡萝卜传入我国,赵兴此次出海,顺便把胡萝卜从阿拉伯带回国。
卖力地介绍完“胡萝卜”后,接着展示的是洋葱(伊朗有5000年栽培史,清末传入我国)、南瓜(原产非洲)…这些蔬菜流水般抬进酒楼,让人们对这次宴席充满了期待。
然后是几个密封的箱子,伙计们也不打开这些箱子,蒙着头向里走,东京城的闲人一见不愿意了,扯着嗓子吆喝:“董小员外,你不说是海中龙虎豹大宴吗?海豹我们已经见到了,虎呢?蛟呢?”
另有帮闲煽风点火:“打开箱子,董小员外,你怎么不把这几个箱子打开,打开这个箱子,让我们看看里面是啥稀罕物?”
董小亮满脸淌汗,左遮右挡的支吾着,几名帮闲却按住了抬箱子的汉子,不由分说撬开了箱子,拨开了箱子表面覆盖的冰层。
场中发出一片抽冷气的声音。
箱子正中,冰层下,一只超长的海鳗盘绕着卷曲在箱子里,在它的身体下层,密布数层长长短短的海鳗。
一个声音轻轻自语:“八尺为蛟…九尺为…!?这该是小龙吧!”
这个话声音很轻,但在一片绝对的寂静中,它像一个晴天霹雳般响亮。
沉寂了许久,又有人轻声补充:“龙能吃吗…折寿啊…天打雷劈啊!”
场中嗡嗡声响成一片,也有“灭族”的词语传了出来,董小亮脸色煞白,求救似的望向躲在人群后的赵兴。
第一部 华丽的前奏曲
第1055章 品尝美丽的技巧
赵兴微微举了举手,在马上做了一个伸懒腰的动作。他身材高大,又骑在一匹很罕见的高大战马上,虽然他的动作很自然,但还是引起了某些闲汉的注意。
“好高大的骏马”,一名闲汉嚷着。
这一声喊叫仿佛是个开关,几名在场的倭人立刻打开了语言的龙头,他们纷纷叫嚷着,回忆起自己吃这种蛟的经历,更有人谈起自己的老父亲吃了这种蛟,活到92岁,牙齿都健全。
这群日本人围着那个木箱嚷嚷不停,不外乎在表示他们也曾吃过,或者听说人吃过这种超长海鳗,他们的身影遮住了别人的视线,伙计赶紧抬着箱子往店铺里窜。
观众还在愣神,不知从哪里又冒出一群藩人,他们有的身穿高丽服装,有的则身穿南海地区土人的服装,嘴里嚷嚷着也要参与海怪大宴。这群人顺着抬箱子伙计的脚步也挤进店去,留下一群愣神的观众。
许久,观众才回味过来。一个苍老的声音仿佛在对身边的同伴说:“听到了吗,这不是我,那倭人的曾曾曾祖父曾在唐朝时吃过这种蛟,92岁了牙齿也不脱落。”
一名小官模样的人也摸着短须,附和的说:“是呀,我在理藩院做事,认识那名倭人,那位是倭国长门的大商人,家财万贯啊…这说明吃了这种东西,没灾没病的…92岁牙齿不脱,没准还有延年益寿的功效…”
这一声说话引起了一片赞同声,和乐楼前嘈杂声大了起来。而在众人的视线重新转向和乐楼时,赵兴催动跨下马,不引人注意的悄悄离开。
回到他租住的院子。仆人们正在川流不息的搬运着马梦得带来地行李,程阿珠站在正房的台阶上,旁边站着两名伺候的丫头。陈伊伊一手拿账簿,一手抓了支毛笔。正在清点那些货物。
沿墙还站着一群倭女。她们都背着大大的行李,看着身材健壮地仆人来回在院子里奔波。
这堆倭女身后还有五名身带面纱地胡姬。也就是阿拉伯女奴,她们脚边也放着大包的行李,但看那些行李地样子,似乎都是各种乐器。这群人身材比倭女高大,她们似乎不愿跟那群倭女多做来往,远远的站在一边,摆出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
马梦得领着赵兴先走到那群倭女身边,他尴尬的一笑。还没开口,赵兴抢先自我介绍:“我是这里的主人。长门不四告诉你们了吧,你们在京城的生活由我照顾…”
赵兴刚一介绍完,那群倭女齐“呀”一声,赶紧把脸转向墙去,身子紧紧的贴着墙不动。许久。才有一个倭女细声问:“来者可是长门殿?”
倭女把脸背朝墙。不肯向赵兴露出半点面容——这不是冒犯,而是一种日本礼节。日本风俗认为。女人应该向丈夫或者主人展示最快乐的面容,最整洁地服饰,最饱满的精神…总之,要把自己最美丽地一面展示给自己伺候的男人。
这些倭女长途跋涉,衣衫不整的,她们现在的样子可以说是最狼狈的时候,而来到新地方,拜见新主人,本该在她们沐浴更衣之后再隆重进行,所以她们对这种不期而遇采取回避态度,脸贴到墙上,是怕赵兴看到她们狼狈地脸。
赵兴知道她们地规矩,他后退几步,转过身去喊:“我转过脸去了。”
他身后,那些倭女依旧把脸贴到墙上,一动不动。
赵兴目光在人群中搜索,远远的看见叉手站在门口地扑天雕李应,他招手让李应过来,吩咐:“去请廖小小过来,就说我这有一群女人,希望她教一教化妆。”
程爽摇了摇头,似乎不满意扑天雕的形象,他抬腿要跟李应去,马梦得连忙制止:“别,他去的是勾栏瓦舍,这种地方小官人不适合出入,还是由他去上下打点吧。”
陈伊伊嘟着嘴,手里提着笔跑了过来,她用挑剔的目光打量着那群趴在墙上的倭女,低声询问了赵兴几句,立刻扯起嗓子喊:“哎,你们几个,你家男人背后脸去了,现在听好了:跟我的侍女走,赶快洗了换了。”
赵兴在陈伊伊话后补充:“请几个裁缝来,给她们做几身衣服,瞧她们这身衣服…还要买绸料,府里还有几箱四色绸、彩缎,给她们每人发一匹。告诉她们,她们化的那种唐妆太恐怖了,脸涂得白似鬼,马上我会让京师最有名的行首,教给她们化宋妆,别让她们自己动手。”
倭女走了,五名阿拉伯女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赵兴走到她们跟前,吼了几句谁也听不懂的阿拉伯语,那些女奴立刻跪在地上,向赵兴行礼。
阿拉伯式女奴的行礼在宋人看来有点怪异,她们不是把头伏在地上,而是腿跪身不跪,脸正面向上、向后仰着,故意把双胸耸起,摆出任君品尝的模样,也似乎在故意展示身材的娇娆。那双用凤仙花染过的红指甲,也有意无意地在胸前颤舞,将人的目光吸引至…
这种姿势充满诱惑,陈伊伊气愤不过,窜过来,提起毛笔向一位阿拉伯女奴脸上划去,那位阿拉伯女奴腰肢一扭,如风摆杨柳,又如水蛇一样灵活的避开了陈伊伊的毛笔,依旧仰跪在那儿,只是面纱上多了几滴墨迹。
陈伊伊失手了,但并没有懊恼,拎着笔问赵兴:“为什么她们不揭下面纱?这是什么古怪的礼节?太可恼了!”
赵兴笑了:“这里,有资格揭下她们面纱的唯有我,如果你揭下她们的面纱,她们会自杀。至于这礼节吗,这是胡姬礼,是一种阿拉伯女奴礼,意思是自己的身体属于主人,正等待奉献…而大食男人不行这种礼。大食男人行的“奴仆礼”跟宋人没有区别,都是跪地磕头,俯首贴地。”
赵兴没有解说的是,这种礼节流行于阿拉伯后宫。是妃子向主人献媚的礼节。
陈伊伊有点讨厌这五名胡姬地娇媚。她挥挥手,命令人带走这几名胡姬。但胡姬却毫不理会她的招呼,直到赵兴也招招手,她们才随领路的女使而去。在她们身后,陈伊伊咬了一下笔杆,又问:“廖行首来了后,是否也要教她们化妆…我真想看看她们取下面纱的模样。”
赵兴摇摇头,微笑着转移话题:“遁儿地宠物猫宠物狗送来了吗,让他们快送去。”
“什么呀。猫呀狗地,早送去了…你确信胡姬不需化妆?…那就算了。我没兴趣看倭女化妆”,陈伊伊跳过去,开始清点院中的箱子,并指点分门别类储存。这个时代,要论淫乱。没有谁能比得上阿拉伯人。他们在这个时代,写出了浩如烟海地后宫文学。专门教授女人如何取悦男人的《爱经》、《性爱宝典》等等,都是这时代的产物。在这些专业教育下,阿拉伯女人根本无需别人教导如何化妆。但倭女就不一样了,她们学自晋代的化妆术很恐怖。
廖小小到来的时候,赵兴院子里的忙碌已经进入尾声,一名五六十岁的老鸨陪廖小小而来,见到赵兴,廖小小矜持的一礼,还没开口,老鸨已经挥舞着绢帕唱开了:“赵大官人,你地面子可真大,我家小小一听说是你请,马上推掉了所有的唱酬,特地跑到你这里…”
赵兴一挥手,陈伊伊递上来一捆银币。他反手一扔,把纸捆扔进了老鸨怀中,而后冲廖小小客气几句,请她进入后院:“是群倭女,我朋友送她们来大宋见识一下,可她们化妆很恐怖,小小姑娘费心了。
我是不能跟进去地,因为她们没化妆好,不敢见我,所以,请小小姑娘自去…嗯,那群胡姬带了一些独特的化妆品,小小姑娘感兴趣的话,可以跟她们交流几句。胡姬当中,面纱上绣着一朵凤仙花的女子名叫喀丝丽,多少懂点宋语,小小姑娘有事,可以找她转译。”
廖小小看到院子忙成一团,她什么话也不说,做了个揖,跟着女使向后院走去。趁这功夫,老鸨将手中的纸捆撕开一个角,看了看这捆钱地价值。
纸捆里是“倭国铸造”地半两银元,它是十足雪花银制作而成的,每个足重半两。现在汴梁城地店铺非常认可这种“倭制”银元,一点不进行折色折重处理。五十枚银元捆成一捆,这纸捆价值二十五两白银、或者铜钱二十五贯。
这是一个天价。
宋代的一位天皇巨星出场的价格,在元年间大约是十五两至二十两白银,而一线歌手也就是十两封顶,二线歌手大约五两左右,至于不当红的女歌星,唱一曲歌仅得百文而已。
老鸨盘点完所得的钱,又望了一眼在一旁观望的扑天雕李应。赵兴知道她的意思,补充说:“李兄那份我另给!”
老鸨大喜。这意味着手中整个纸捆归老鸨所得,喜得她拱手连连称谢。
宋代,无论官私筵会、富户宴乐,都要弄一些粉头歌伎来陪伴。要想随时请到“走红”的角色,必须跟那些与色情业有广泛联系的人搭上。这些人现代叫做“拉皮条”、“经理人”,宋代称“篾片”。
粉头歌伎出场,老鸨得的那份钱叫做“茶钱”,而“篾片”所得的“导游费”被称为“抬轿钱”,除此之外,妓院还有一些“房中做手”与“楼下相帮”——这些人现在称“打手”,他们拿的那份钱称“孝敬”。
原本老鸨得钱后,需要跟其他人分享,即使“房中做手”、“楼下相帮”不在场,至少也要与李应分,但赵兴一句话免去了这笔钱的再分配。
粉头歌伎出场时,粉头所得的钱称“缠头”,这笔钱是单另给的,相当于粉头歌伎自己的“劳务”奖金。比如陈宜娘得到的那粒南海走盘珠。就是她的“缠头”,因为是皮肉钱,其余人再垂涎也没份分享(仅在宋代),所以这枚珠子的收获让她可以“赎身”。
想到陈宜娘。赵兴这才记起。怎地这几日陈公川不知不觉中不见鸟,他好奇地问陈伊伊:“你哥去哪了。怎么没见到?”
陈伊伊撇撇嘴,晃晃脑袋回答:“别吵,我正数箱子呢,你这一吵,我又要从头来过…我哥他去陈宜娘那里了。宜娘今天赎身,她的妈妈开了个天价——八百贯!还纠缠不休的…”
赵兴张了张嘴,本想问问陈伊伊,他哥钱够吗?但看到陈伊伊非常专注的计算箱子地数目。他马上走向台阶。
台阶上站着程阿珠。程阿珠不识字,或者说她只认识几个简单地字。算账这活她干不来,所以一直以来都是陈伊伊帮着管家,在这方面,她也没有跟陈伊伊争论,所以就默认了陈伊伊的存在。
此时地程阿珠满脸都洋溢着幸福的笑。赵兴走过去牵住她的手。程阿珠顺势偎入赵兴怀中,看着院落里陈伊伊挥舞着毛笔训斥那些仆人。
马梦得站在台阶下。也背着手看着仆人们忙乱,等程夏带两名学生向赵兴请过安置后,自己回房梳洗。院中恢复了宁静,陈伊伊跑过来,挥舞着账本与马梦得交流:“没错,账上的数目都对了。”
赵兴站在台阶上笑了笑,还没有开口,刚才在和乐楼出现的那群倭人、高丽人、交趾人…还有那个自称理藩院的小吏也出现在院里,他们每个人都扛着一个沐浴用的大木桶,叽叽喳喳的向赵兴道贺乔迁之喜。
“给他们每人一个金币”,赵兴吩咐陈伊伊:“嗯,李应给三个金币!”
陈伊伊随手从腰包里掏出一个纸捆,麻利地掰开纸捆,取出金币分给那些搬来木桶地人。马梦得张嘴阻止:“且慢,一枚金币值十贯,一个木桶金币八百文而已,这钱…”
话说一半,马梦得突然愣住,他回想起在和乐楼前这群藩人的表演,恍然大悟。
藩人们领了金币,眨眼之间撤离了院子。大院地门关上了,几名预定守门的仆人们分到了一根类似棒球棒的木棒,开始在萧氏兄弟的带领下四处巡逻。马梦得向赵兴拱了拱手:“东翁,我是不是先去拜会一下苏翁?”
“且安置吧”,赵兴回答:“家师已经入了贡院,春闱马上开闱了,马兄这几天先熟悉一下这里,以后京师的事,就拜托了。”
“理当如此”,马梦得拱了拱手,请了安置,然后在仆人地引领下去了自家地院落。
所谓道“安置”是宋代的道别礼,类似于“午安”、“晚安”一类地礼节,行礼时嘴里要说“请安置”,然后分手告别。
赵兴这座院子很大,它分前院后院。硕大的后院沿着那座小湖分布了数个跨院,马梦得居住的是一个有单独小门连同前后院的小跨院,其余的跨院则需要通过专门的内院大门,才能去前院、或者后院。
前院也不小,赵兴的学生与仆人都住在前院。后院里赵兴住的跨院最大,苏遁与朝云居住的跨院与他毗邻,陈父子也单独一个院子,秦观则单独占了湖边雅居。
陈伊伊兄妹原本也有自己的单独院落,但陈伊伊从不跟哥哥一起住,她依仗管家的权力给自己占了赵兴隔壁的一间房——名义上说,是把跨院留给哥哥,以便等陈宜娘赎身后住进去。歌伎倭女梳妆完毕后,五名胡姬首先被安置进赵兴的院落,而后陈伊伊又挑了挑,挑出三名长相秀丽、性格文静的倭女,充当自己的女使。身为正妻的程阿珠女使数目当然只能多不能少,所以赵兴懒得再分配,剩下的倭女一股脑成了程阿珠的女使。
分配好后,几名倭女盛装打扮,莺莺燕燕跪了一地,她们脆声拜谢赵兴的照顾:“长门殿,奴婢在东京的一切,拜托了。”
宋女喜欢扎头发,并把头发盘成各种发髻,倭女没有扎头发的习惯,她们的头发都披散着,也就是现代的“披肩发”。平安时代倭女们穿的衣服叫做“十四单”,是十四件单衣组成的。这十四件衣服也是她们睡觉时的被子,临睡时,她们都和衣而睡,不盖被子。
日本女人是非常耐寒的动物,而日本贵族盖房子不是为了冬天御寒,而是为了夏天避暑。赵兴曾经在日本北方看到一些妇女光着腿扫雪。他当时曾为日本女人的耐受力咂舌。此刻,东京汴梁城的天气微微有点冷,这些日本女人跪在地上,圆嫩光洁的小腿露在外面,小腿很白净,不禁令人想入非非联想到那双腿的尽头…
屋里没别人,赵兴与程阿珠、陈伊伊而已,廖小小站在门边,满意的看着自己这群作品,廊下是赵兴的学生,他们梳洗过后,等待聆听赵兴训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