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兴欣慰地频频点头:“好啊。你如今也20岁了,该成家了。古人云:立言、立身、立德。你现在也开始著书立说了,如此说来,你可以成家了。”
程爽恭敬地冲赵兴行了个大礼,赵兴坦然受之。等他行完礼,师徒两人携手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西墙楼处的会议仍在进行,赵兴看了看手中地图纸,说:“我有一个想法,我想把这些机械与传动的原理教授给大家,记得我在海上默写的那本书吗——那本《物理学》,对,那本书讲的就是机械物件运作的原理。有了原理指导。我相信大宋的机械水平会更加辉煌…不过,这事还需要梦溪先生帮忙,走,找他去。”
沈括现在地生活过的很滋润,他躺在卧榻上,两名倭女一个揉头,一个揉脚,他手里端着一杯香茶,旁边摆着一堆各色点心,另一手拿着本书。一边看一边招呼:“凑近点,把灯再凑近点。”
赵兴走进来的时候。听到这话,吩咐:“多点几盏灯,咱家不缺蜡烛。”
赵兴家确实不缺蜡烛,去年开始,他的新式铁龙骨大船连续下水,为了训练船员,以及训练船队相互配合的能力。从去年开始。他做了一项新规定:新下水的船必须经历一年地捕鲸生涯,然后才能转职为固定航班的商船。
捕鲸带来的收益是巨大的。一头鲸鱼十几吨,甚至二十吨的都有,光那些鲸皮鲸肉销售出去,都是一个很大的进项,而鲸鱼的脑蜡更是上品,一头鲸鱼能够贡献数吨地蜡,不亚于一铲子下去挑了个大金块。所以,赵兴的训练新水手计划,其收益不比商贸差多少。
仆人们拿来更多的蜡烛,沈括见到赵兴出现,情绪又陷入抑郁当中,他专注的将注意力集中在书本上,完全没在意赵兴的存在。
极度抑郁症患者实际上接近于自闭症。沈括现在由于极度的良心自责,他把自己封闭在书本的世界里,生怕见到外人,因为外人有可能指责他。
赵兴没客气,他摊开手中那叠图纸,塞到沈括的书上面。沈括看了两眼,立刻被图纸吸引住了,他快速的一张张翻阅,等到翻阅完了,他伸出指头,神经质的一个个数着手指:“熙宁七年…现在是元四年,23年了,他们终于研制出来了。”
赵兴陡然瞪大眼睛,沈括地计算能力太强悍了,竟然知道元四减去熙宁七等于二十三,这个答案赵兴算不出来,他需要去查书才行。
1089年,中国研制出代表古中国机械巅峰水平的水运仪象台。同年,唐代西迁地回鹘十五部建立的黑汗王朝(在阿富汗地区),被突厥塞尔柱王朝攻破都城,黑汗王朝从此成为塞尔柱附庸国。
同年,地中海三强之一的比萨人,趁着基督徒东征赚取了滚滚财富,这一年,他们掠夺来足足装满6艘货船的财宝,在感谢上帝的引领的同时,比萨人也意气风发地萌生出炫耀财势的勃勃雄心——他们决定修建一座雄伟地大教堂,那所教堂地一个附属建筑就是比萨斜塔。
沈括喃喃自语了一阵,他合上了那叠图纸,问:“要我干什么?”
此时,程爽推门进来,他手里拿着从赵兴密室里翻出来的那本赵兴笔记,书皮上用汉语拼音拼写出《初中物理》四个字。沈括看不懂这个拉丁拼音,他嘟了一下嘴,翻开书页,立刻被书中地内容吸引。
可他才翻了两页,赵兴伸手强行合上那本书,沈括这才抬起眼睛,执拗的重复他刚才的问题:“要我干什么?”
赵兴拍拍手,黑奴泰森从门口出现,赵兴吩咐:“给梦溪先生拿件皮裘来,让他随我出去一趟。”
腊月的天气有点冷,沈括紧紧裹着狐裘随赵兴踏上了那座悬索桥,向对面以色列人的村落走去。这座桥从来没有允许沈括踏上,他很好奇,边走边嘴里嘟囔:“似乎,这桥的模样在哪里看过。”
赵兴也不说话,领着沈括踏上桥对面的土地,桥头地岗楼上,两名守卫的以色列人向赵兴举了举手里的哨棍,表示敬意,赵兴点头表示回礼。领着沈括进入以色列人的村落。
以色列的村落完全再现了苏轼庭院的风格,苏样的小二楼沿街布置。五条街道将整个村落化成六个片区,村落阵中则是典型欧洲风格的尖顶教堂,教堂后面是一所学校,以色列人在这里教导他们的孩子。由于赵兴的关系,一些年幼地程族孩子也在这里读书,现在教授的是唐代韩愈的一篇散文。书声朗朗,不绝入耳。学校并不大,只有三间房子,分三个班级而已,见到赵兴的到来,一名助祭上前躬身行礼,赵兴止住了对方的招呼。侧起耳朵,一边倾听教室里的读书声,一边观察沈括地脸色。
沈括脸上一片悠然神往的表情,他似乎回到了幼年读书时代,那时的青春朝气重现在他眼前,令他嘴角带上了微笑。
赵兴观察了沈括一会,一指这座小学,说:“这就是我需要你干的,我城堡的墙楼二楼,我打算将它腾出来。全开办学校。现在教师已经选好了,一赐乐业人给我出十名教师。还有景教的人,他们将出十二名。我需要十位本土的教师。”
赵兴一指那本物理书,再一指那叠图纸,继续说:“水运仪象台有十二米高,我要不了那么高,四米就够了,这座象台能缩小吗?我粗粗看了图纸。下面5层共有162个木人。它们各司其职:每到一定地时刻,就会有木人自行出来打钟、击鼓或敲打乐器、报告时刻、指示时辰等。
要不了那么多木人。二十四个足够了,我需要简化版的水运仪象台,只需要它一天分二十四个小时敲钟,顺带能观察星象,这就足够了。
另外,我还会建一座同样的水运仪象台,十二高的台子,不过,这座水运仪象台要屹立在海边,上面还要加个灯塔。
这本书名叫物理学,其中讲了一些机械原理,很浅显的机械原理,但可以告诉我们机械为何如此运动,我需要梦溪先生来替我教授这本书。相信复原这座水运仪象台的工作,也是对这本书的一个理解,我希望梦溪先生能把这本书里的话翻译成读书人所用的书面语言。”
那位以色列助祭现在才插上话,他有点不悦的抱怨:“大人,我听说那所学院里还讲授神学,我以色列人地信仰从不对外,我不希望孩子们受到其他宗教污染。”
赵兴笑了一下,却没有回答对方的话。沈括在赵兴说完话地时候,已经开始翻阅手里的书本,顿了顿,他有点为难的回答:“我正在写一本书,打算叫做梦溪笔谈,如果在这里教书,恐怕没时间回去写书了。”
赵兴笑的像一个得手的小兔:“我这学校是新式学校,每年有两个假期,每个假期有一个月的时间。另外,我还可以给梦溪先生配三到五名掌书记,专门记录沈先生的笔记,另外,我还可以给沈先生提供器械、研究材料,沈先生每上五天学,就有两天假期,我负责派人把你送回家,怎么样?”
沈括犹豫了一下,答应:“如此,好吧。不过,我有一名嫡子…”
赵兴马上接过对方地话题:“我这里职位多,他可以任意选择。这村落旁边我还盖了一座庄子,足够他家人居住。梦溪先生放心,这座小村不对外开放,外人一般进不来。”
沈括脸上终于有点笑:“如此,我需要回家一趟,安顿一下家里人,还要把我地一些书稿带来。”
赵兴一指院子旁边:“好,我那院子已经盖了大半,梦溪先生可以挑一间,存放你的书稿——反正那园子平常每人居住,我是盖给我家小妾玩耍地,沈先生想住多久,只管住下去。”
赵兴返回城堡的时候,陈伊伊正急着跳脚,一见赵兴,一把揪住他便问:“你去了哪里?我到处找你,商议结果已经出来了,曹家还要看看,日本六大海商一起要求加入,还有一些泉州海商,另外扬州、广州一家票行也要求加入。就等你呢?”
赵兴重新回到那间开会的密室里,这时,不愿意加入的海商,或者说还没有决定的商人、票行,都已经离开,在座的只剩下那些愿意加入者。
赵兴首先拿出一堆表格,说:“诸位,首先我们要签署一份保密契约,诸位必须发誓,终生对票行内部经营的事情予以保密,违反者,一经查证将受到驱逐,他的股份将由其他人强制收购——以原始参股价收购。”保密协议,这在大宋商界不算什么,众人将信将疑,签署保密契约后,赵兴命令从人当面将契约锁入一个铁箱,然后开口:“忘了我在会议开始时说的那番话吧,那番话大多数是哄人的。我们联票行打算今后开展如下业务:
第一,大额承兑业务;第二,小型票据抵值兑换业务,甚至票钞业务,也就是说,我们将发行一种内部通行的新钱。这里有份计划书,里面详细介绍我们的业务,以及针对票据采取的保密、辨识手段。诸位,这只是个粗略的计划,还有更详细的,不过那份计划需要在各位认股之后才能详细讨论。我先说一下,这个联票行打算募集两千万贯本金,所以每股定为一百万贯,诸位可以先认购,剩下的部分全由我吃下。”
在座的众人倒吸了一口冷气。现在的小票行一般有几十万贯就已经足够了,而两千万贯相当于大宋的八分之一年度赋税,这么大资本金组成的联票行,已经不是大鳄了,是一头大象。
第二部 优雅的贪官生涯
第2157章 来自非洲的礼物
剩下的日子里,赵兴简直是在用现代银行观念冲击那些商人,经过一个多个的商谈,这些人已经完全倾倒于这份庞大的计划。没办法,谁叫赵兴是首领,拥有一批优秀的会计师呢。原本大宋第一银行也应该由那群以色列人建立,加上赵兴现代知识的一点拨,这群犹太佬立刻将中世纪的银行更新换代为近代银行理念,这样作出的计划,当然严谨到找不出缝子来钻。
这同时也是一份严密的自我约束条约,在大框架下,每个股东都像是整台机器的一个零件,他们唯一要做的就是遵守规则,然后数钱。
1090年二月,曹家曹麟终于动了,他们决定加入其中,而后又有三四家票行加入,于是,新成立的联票行便成了一个资本金三千万贯的超级大象。
新票行的名字取名为“兴业银行”,以此区分于原来的票行,它旗下有十多家票行加入,出去的业务相当于央行,只联络这些票行,进行通兑通存业务,而后慢慢的向货币发行过度,这一切都需要时间,在这方面赵兴不急。
随着兴业银行的确定,更多的以色列人来到杭州小村,加入到赵兴旗下,那座以色列村落持续扩大,并将赵兴建的小庄园包裹进去,成了一个占地面积比赵城堡还大的小村镇。
此时,越州知州是钱勰。一切都好商量,以色列人占据地是滩涂荒地。又能给钱勰增加丁口税,所以钱勰大笔一挥,不停的给以色列人批地。而他自己也趁着休假地日子,穿过以色列人的村落,偷偷来杭州玩耍。自然对以色列人进行政策警觉。这一切都是后话了。
开春时分,杭州的道路彻底整修完毕,苏轼又开始更为雄心勃勃的设想。他觉得杭州处在江深处,从杭州过江抵达海边港口明州,走起路来实在不方便。所以他提议挖一条短小的运河,从杭州大运河开始,让运河船一直行驶至海边,这样一来,海运的货物可以直接通过运河运到京城。
别说别人。连赵兴也被这雄心勃勃的计划吓倒了,他连忙劝止:“老师,你安生点吧,三十万贯,你既整理了河道,疏浚了西湖,还整修了道路,设立地贫民医院,如今你还想开挖运河,你还让其他官员活不活?你还让人敢不敢来两浙当官?”
苏轼孩子胸襟。他玩笑的反问:“那又怎样。”
高俅明白赵兴的意思,他马上解释:“苏公。离人兄的意思是说,我们干这么多活,只花了三十万贯,二十万石米,这中间要多亏了离人的运作。
譬如这修路,在这以前,我从不知道修路还能挣钱。但离人做到了。他把路段分割出去,叫附近的人认购。谁认购,路两边任其修建歇脚的亭子与商铺。亭子可以彰名,铺子可以获利。名利双收之下,认购地人也不惜代价,甚至十几家凑份子购买通路权。
这通路权所获得钱物,除了修路外,就是购买路两边的闲地,这些闲地通了道路之后,地价上涨数倍,倒让我们资金充足。
可是苏公,外人不知道这里面的运作,太深奥了,连我现在都如在梦中,这一环套一环的,我是看不懂了,外人能看懂吗?
外人既然看不懂,就要说我们怎么这么点钱,干了这么多事,还有余钱。别人来看这个事,这点钱怎能拿下来?要的钱多了,人还不指着苏公干过的事,责其贪贿,这以后让人如何到杭州做官?”
苏轼尤不甘心,他紧着招呼高俅:“休要多言,我说你写,写个条词报上去,离人,你早做准备。春耕过后,我们就动手。”
说完,苏轼潇洒的一挥袖子,背诵起他早已打好的浮稿,高俅愁眉苦脸的捏起笔记录,赵兴愁眉苦脸的揉着额头走出官邸,迎面过来了潇潇洒洒地秦观,他闲闲的冲赵兴打了个招呼,摇摇晃晃地走进官衙,赵兴望着这厮悠闲的背影,揉额头的手更加用力了。
秦观跟在苏轼身边,简直如同废物一样,连诗歌都写的很少,每日里只顾风花雪月,而苏轼一副大包大揽的态度,任秦观胡闹,瞧的赵兴直发愁。
赵兴不知道,正常的历史上,秦观在杭州地经历也如同一个废材。苏轼太宠爱这位学生了,高俅又太能干了,结果这三个人苏轼管出主意,高俅管执行,秦观只管玩耍。
如今添了个赵兴,秦观更加恶劣了,秦观现在要钱有钱,要闲有闲,还满肚子地才华,现在简直变成一个女性杀手,从七八岁的小孩到五六十岁地老妇,他本着有杀错没放过的态度,处处体现他对女性的关切,结果…
赵兴唉声叹气的返回自己的城堡,程阿珠正在陪着孩子玩耍,整个大楼里,陈伊伊忙着筹备银行,廖小小忙着教导新来的倭女,喀丝丽最近迷上了宗教,经常去小教堂转悠,大家都跑的没影子,程阿珠则完全清闲下来,陪着孩子玩耍。
宝儿快两岁了,已经会说话会走路,正是顽皮劲最大的时候,楼上楼下爬个不停,程阿珠则追着孩子从楼上爬到楼下,再从楼下继续攀登,脸上洋溢着幸福,一点不觉得累。赵兴闲暇无事的时候,也爱抱着这孩子玩耍,听听孩子骑在他头上指挥他走来走去,此刻正好得闲,他也跟在孩子后面,爬上爬下。
程阿珠鼻尖渗着细腻的汗珠,她见到赵兴围着孩子转,连忙推着赵兴。劝解说:“官人且去吧,这里有奴家陪着。便已经够了,官人是做大事的人,我听说又要挖运河了,还有银行,伊伊忙地脚不沾地,官人且去看看吧。”
赵兴关切的查看了一下程阿珠地脸色,确定对方这番话出于真心。才小心的问:“阿珠,最近我太忙,咱夫妻连相聚的日子都很少,你不会怪我吧?”
“瞧你说的,官人何必对妾身这么客气呢,常言道夫妻一体。官人在妾身没有生子之前,坚持不与姬妾同房。这份恩情奴家怎么不能领会?如今奴有嫡子在,还愁什么,只想着与官人天长地久,又何必在意朝朝暮暮。”
阿珠居然也学会诗的语言,这大宋的文化气息可真是浓烈,赵兴搂抱阿珠,亲热一番,这才告辞。
等他走到楼门口,看见程爽带着微笑望着这里,源业平也带着笑意。似乎很欣慰的样子,他耸耸肩。迈步向楼外走去。
源业平在他背后娇声呼喊:“长门殿,那位藩商索迪来了,他说这会儿带回来你需要地东西,叫什么,鸵鸟。他的船正停在江口,怎样,是否让他今夜入港?”
长江口外。有一连串的沙洲。这就是现代所说的珠江三角洲。原本这些沙洲由水军驻防,那些驻防的水军属于明州。但后来。明州水军不善经营,小岛上没人愿意戌守,结果近乎于荒废。
赵兴是去年才开始在沙洲的几个小岛上修建灯塔。因为这些沙洲的存在使得洋面情况水流复杂,而赵兴地船队对这条洋面使用最频繁,所以他只得独立修建灯塔给所属的船队指路。
灯塔是一个没有产出的行业,而灯塔的维护费高昂,一般人不愿做这么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赵兴的灯塔修建好了之后,杭州、明州附近的客商都沾光,借用灯塔的指示夜航,但赵兴的灯塔都有自己特别的灯光信号,那些不知情地人无法辨别这些灯光信号,很吃了几次亏。
随后,各地船只要求赵兴公开灯光信号的秘密,赵兴借机向各家收取了一定地灯塔维护费,便将秘密向他们公开。
这部分灯塔维护费赵兴用来替每个灯塔修建了一些附属建筑,比如坚固的石屋,蓄水池等等,然后给守灯塔的人稍稍涨了点薪水。一来二去,守灯塔成了一件白领工作。
这活虽然寂寞点,但吃穿住免费,发的薪水又花不出去,在荒岛上干几年,便能攒笔钱回家置办点小产业,于是守灯塔的人常常把家眷接在小岛上,一家几口人轮流看守灯塔。
再后来,大一点的沙洲上逐渐有了人气,住上了几十号人,甚至上百号人。岛上没有什么产出,那些人便划着小船,从附近大陆上买一些新鲜水果蔬菜,在岛上做起了饭店生意。
荒岛上开饭店开给谁,多数是些走私的货物。赵兴对此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他地要紧货物也是需要停靠在沙洲上,等待夜幕降临再瞧瞧进港。
斯蒂尔地船就停在最大一处沙洲上。船员们海上航行数月,难得见到新鲜蔬菜,岛上的饭菜虽然简陋,却很受欢迎,斯蒂尔酒足饭饱,用牙签剔着牙,满意地看着太阳落山。
酒家里还有几个女侍端酒上菜,在海上漂泊许久的船员被雄性激素刺激的见不得女人,他们殷勤的冲女人们调笑,不惜献上自己最珍贵的随身物件。
斯蒂尔看着船员们吵闹,吼了一嗓子:“记住,把嘴夹紧点!”
船员们轰然回答:“船长,我们知道。”
这样的小饭馆常常是情报站,它或者属于海盗,或者属于官府,但无论属于谁,对斯蒂尔都不利。因为他这次来,没有前往就近的明州港,那里拥有市舶司,才是正式的通商口岸。
斯蒂尔要进入长江,直抵赵兴的码头卸货。所以如果叫官府抓住,对他很无好处,如果是海盗,那就更糟。
酒店老板听不懂斯蒂尔所说的藩话,但是斯蒂尔的神态他看懂了,他笑着迎上来,说:“客官无需担心。这片海域属于赵老虎所有,瞧…”
店主指着不远处海面划过的一艘巨舟与三艘海鳅船组成地船队。继续说:“客官,赵老虎的船每日巡航不断,一旦有事,只要我岛上升起烟火,半个时辰内,准有船前往救援,那群海盗不敢来地。客官只管放
斯蒂尔望望店老板指的那支船队,用生硬的汉语嘟囔:“这么一艘大船老在海面走来走去,简直是浪费,这需要多少花费啊。”
斯蒂尔还没有抱怨完,海面上已经驶来一艘引水船,它向岸上打着旗号:“请跟我来,我带你们进港!”
斯蒂尔顾不得抱怨。赶紧抓起帽子戴上,并招呼船员登船。
见到赵兴时,斯蒂尔又把刚才的问题重复一遍:“大人,我看到江面上时刻不断的有船队来回巡逻,这么多船什么货物也不拉,那不是浪费吗。我认为这样巡江的活,不应该由个人承担,你们的水军呢,怎么不见水军巡逻?”
水军?赵兴尴尬地笑了一下,明州水军去年时发生了兵变。由于长官苛扣太厉害,士兵们哗变后。驾船逃入大海…当然,这些人最终都冒名加入赵兴的船队。
北宋的历史上有一百多次兵变的历史,平均每两年一次。大多数兵变士兵都是逃入附近山林成为匪盗,或者投奔豪强,明州兵变后,朝廷顺势取消了明州水军的建制,现在这片海域由泉州水军监管。而泉州水军监管采取的措施是:不予监管。
原本那些沙洲上应该聚集起无数的海盗。他们借向过往船只收取保护费为生,但赵兴既然经营这条水道。当然不能容忍别人地勒索,所以他组织了一支商船武装,自发的维护当地海地安全。
可明州水军崩溃的消息没法跟斯蒂尔说,赵兴只好打马虎眼:“不亏,杭州这里连接大运河,从运河里过来的货物可以直接行驶到杭州,再搬上海船送往明州,回城带上明州的货物到杭州倒换运河船。这是一条繁忙航路,每艘船总能带上点货物。”
赵兴这话说的也有点含糊,因为他在城堡外修建的是私家码头,一般不对外开放,而杭州其他地方的码头泊位不深,不能停靠大型海船,所以运河船装载的任务是在明州实现的,明州码头将海贸货物以及南方运过来地粮食水果等等农产品在明州搬上中型船,然后直驶杭州运河码头,所以,真正的货物流转并不在他家码头上实现。海面上行驶地巡逻船是真正的空船,只是他们行驶到明州会带一点货物回杭州。
可这些经营上的事务,没必要跟索迪讲,赵兴马上把话题一跳,跳到对方这次来的目的:“斯蒂尔,你这次可算是发财了,原本只有一艘船的你,这次居然带了三艘船,船上都装了什么?”
“蛋,我最大的货物就是鸟蛋,大人,鸵鸟并不好运输,我给你运来了三千枚鸵鸟蛋,每枚蛋都是人工孵化了两代地产品,保证大人孵化过后,立即能够适应本地生长。”索迪献媚似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