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分钟了”,监控人员回答。
“难道她还要买衣服?”乌佐迟疑的拿起内部通话器,考虑是否召集周围的警察。
康斯坦在旁边指了指另一幅画面,提醒:“她马上就要出来…”
另一幅画面上是一支东正教游行队伍,几名教徒在前方抬着圣母像,神甫跟在圣母像后面不停地向路人撒着圣水,队伍中还有些人在散发着宣传小册子,凑热闹的游客,闲的无聊的市民,以及狂热教徒跟在队伍中大声祈祷,乱糟糟的队伍走过那家服装店时,一个纤弱的身影闪出服装店混入游行队伍中——如果不是众目睽睽、不错眼紧盯着那家服装店,很可能将这不足一秒闪出的背影忽略过去。
然而,隐入游行队伍后,百合仅剩下一个戴纱巾的头顶露在外面,在众多头顶的跳动中,稍不留神就失去了注意目标。城市监控中心的操作人员紧张的调控者摄像头焦距,不一会儿,几乎所有人都在东张西望,连乌佐都觉得眼花缭乱,不得不询问康斯坦:“康斯坦先生,她在哪儿?”
康斯坦很悠闲:“她肯定会顺着游行队伍走一段距离,但她最终目的是离开——只要盯住附近的出租车,商店店门,我们会找到她的。”
话音刚落,一位工作人员喊道:“找到了,她果然钻进出租车里,快放大镜头,显示车牌号码。”
车牌号码不断放大,工作人员立刻调阅这辆出租车所在出租公司。随即,乌佐伪装成出租车同业人员,与该出租司机在通话器里聊了起来:“716,我看到你了,前方路况怎么样?听说那里游行了,道路堵不堵?”
车牌尾号716的司机回答:“游行队伍已经过去了,道路很通畅。”
“哈哈,果然不堵…你怎么样,今天拉了多少,这是要去哪里?”
“有人约我去卡夫酒店接人,我正在向卡夫酒店行驶…”
“等等——有人约你——你车上现在没有乘客?”
“是呀,她付了五十格里定金,真是个阔小姐。”
“她去了哪里?”乌佐有点气急败坏,几乎用吼得方式喊着。
“哦,她上车付了定金,从另一边车门下车了…”
“倒带”,乌佐扔掉通话器,冲屋内工作人员喊道:“把监控录像带倒回去,倒到那女人上出租时——我看她能逃到哪里?!”
第二百八十五章 等待约会的日子里
监控录像带迅速倒带中,果然,当画面转到百合上出租车时,仔细盯着出租车辨识,发觉百合上了出租后只停留了数十秒钟左右,立刻从另一边车门下了车,而后顺着游行的人流向前行,紧接着,百合的头巾消失在…
但就在这屏息凝神等待结果的紧张时刻,异变陡生,监控室的电脑突然黑屏,紧接着,大片大片的电脑屏幕上一片雪花,部分电脑开始自动强制重启…
监控室内乱成一团,康斯坦先生则悠然的坐在一边围观,乌佐中尉大声询问原因,过了片刻,部分主机重启,操作人员这才发觉原因:“我们遭到黑客入侵,黑客释致了一个顽固病毒,硬盘正在格式化…”
“谁干的?”乌佐脱口而出。但马上,他知道自己问得莫名其妙-,赶紧回到康斯坦先生身边,小心的问:“康斯坦先生,你觉得,这事是那个女人干的吗?”
康斯坦这时很满意自己能扮演一个先知角色,他平淡的回答:“那个女人应该是个很高明的黑客,现在,你们已经惊动了她!”
乌佐立刻醒悟:“马上关闭监控路边监控探头,从缓存里提取那女人照片,立刻全城搜索!”
监控感染病毒后,硬盘中储存的百合图像可能被毁去,但每个监控探头都会缓存一定时间的图像,而后在传输到中心存储。
如今城市监控中心存储的图像已经不能指望,唯有关闭监控探头,防止探头被过量信息将百合的影像挤出缓存—如果手脚慢了,满城的警察就必须靠记忆去搜捕这位女黑客了。
至此,乌佐已经彻底佩服于康斯坦先生的判断,再不敢秀**、秀自主。
这一轮黑客袭击,留下的病毒让城市监控中心用了三天时间才逐渐清除,系统重启之后.乌克兰人发现他们几乎找不到百合留下的清晰图像,幸好他们从路边监控探头里找到一两帧模糊图像片段,勉强恢复了对百合的搜寻,但之后.百合仿佛消失在人海当中。连续三天来,大量东方留学生因此受到仔细盘查,但依然没有半点线索。
这三天,康斯坦顺路勘察了谢尔盖的网吧,以及疑似病毒爆发源头的大学研究院,但这里找到的痕迹不足以支持他们继续追踪,于是.所有的线索仿佛都断了线。
三天后,万般无奈的乌佐重新找到了康斯坦,寻找破解死局的技巧。这时的乌佐已经没有了所有傲气,他愁苦的询问:“康斯坦先生,这三天一点动静都没有,没有异常提款,没有可疑顾客,没有大数据流量交换…你觉得他们在等待什么?”
康斯坦反问:“你们都做了什么?”
“我们监控了敖德萨所有的奢侈品店.你知道的,敖德萨这类店铺并不多,因为真正的富人会去巴黎购买奢侈品.他们除非急用,很少在市里购买这些东西。而那个女人一贯讲究,她现在又面临换装问题,所以我们对奢侈品店的大宗交易进行了监督,但目前为止,我们没有发现可疑的顾客。
对于银行方面,这几天他们加强了信息反馈,至今为止,提款机再未出现异常现象。另外,作为一个黑客.我想他现在迫切需要大数据流量,因此我们对互联网也进行了密切监控,但......”
康斯坦在屋内转了一圈,回到乌佐身边时,他若有所思的问:“你觉得,他们的任务完成没有?”
乌佐老实的承认:“我不知道。”
康斯坦再问:“对谢尔盖的调查进行的怎样?”
乌佐回答:“我不认为谢尔盖是他的同伙。这些年来.谢尔盖显得很清白。他是著名游戏玩家,从钻研游戏源代码到盗版游戏,开发游戏外挂,从而走上了黑客之路。但他并不是一个活跃的黑客人物,赚了钱之后他开了一个网吧,组建了一个游戏玩家群(-< 笔下文学 >-屋bxwx.最快更新bxwx.)——哦,我们已经调查了他群内所有玩家,找不到可疑的人员。
但我认为,疑犯一定隐藏在游戏玩家群中,因为从目前来说,谢尔盖有可能与那个人只是偶然邂逅——过去谢尔盖最大的犯罪活动只不过是盗版,这样的人不可能做出惊世骇俗的犯罪活动,因此我推测,游戏玩家群里的某个人,有可能就是左手的化身,他们之前有过交流,他来到谢尔盖的网吧,为了免除追踪,谢尔盖引发了他研究多年的病毒…”
“有点接近了”,康斯坦依然保持着那副沉思的姿态:“这几天我一直在考虑,是否重新从巴黎开始——这场追踪是从巴黎起始,左手隐藏在巴黎,按照他既往的活动规律…”
康斯坦打了两个响指,他的助手递上来笔记本电脑,屏幕上出现一幅图,显示已知的王成活动规律,康斯坦指着屏幕说:“左手是个很警醒的人,我们过去从没有堵到他,一旦有意外他会立刻无影无踪,我因此怀疑他已经离开了敖德萨;但左手是个很…...偏执的人,据我所知,他从不中途放弃任务,如果他在敖德萨的任务还未结束,那他就会在这儿,他的女助手也会隐藏在这里,没错!”
乌佐沉吟着说:“这么说,我需要更详细的调查谢尔盖,看看那场病毒大爆发,是偶然还是谢尔盖与那位…左手,执行的任务之康斯坦点点头:“坦白的说,自从那次病毒大爆发后,我已经彻底失去了左手的任何信息,以前掌握的对他的追踪定位手段已经彻底失效——我曾经说过,左手是个非常警醒的人。他从我们包围圈里突围后,立刻察觉到我们的追踪手段。
好吧,让我再坦诚一点:左手曾经与我们合作过,但他不是我们的手下,也不是我们训练出来的。然而我们知道他,一直知道他的存在。曾经有段时间,我们关系很友好。不幸的是,他最近偷走了我们一件很重要的东西,我的任务是追回这件东西.并要求他作出相应补偿——你明白吗?
这意味着我们跟左手不是敌人,没有到你死我活的地步,所以我们不能交出左手的罪名。我们甚至希望你掩盖他的存在......”
乌佐脸色很不好看:“康斯坦先生,你的要求太强人所难——他也许不是你的罪人.但他对乌克兰确实犯下了罪行。
他犯了黑客罪,非法闯入、操控用户电脑,窃取个人;而他的女友则犯下了盗窃罪,非法伪照银行卡罪、黑客罪,以及破坏监控中心电脑资料,损坏资料备份…”
康斯坦悠然的打断乌佐的话:“可是你很难证明——你无法证明这些罪行是他们犯下的,不是吗?”
“但我可以让他俩在乌克兰坐很久的牢—起诉、审判......涉及个人的审判不会公开审理.我可以尽量拖时间,让他俩在牢里吃够苦头。”
康斯坦一声轻笑:“那要看你能不能抓住他了?!”
乌佐缓和了语气,深深吸了一口气后问:“那么先生还在等什么?”
康斯坦坚定地回答:“等他的答复——我跟他有个约会,他至今没有取消约会的意图,所以我在等。”
乌佐吃了一惊:“先生是打算让我们取消追捕令?”
康斯坦点头:“我说过,左手是个非常警醒的人,我希望你取消追捕,让他觉得自己安全了.这样他就会赴约—我会在巴黎加强搜捕,因为我猜他在巴黎的任务并没有完成。我要让他知道:如果他不露面,他在巴黎都待不下去。”
乌佐面无表情:“乌克兰损失了数百万格里——光银行方面的损失就超过八十万。”
康斯坦轻蔑的摆摆手:“如果乌克兰方面提出索赔.这点损失,想必左手不会放在眼里。”
乌佐瞪着眼睛继续说:“我想知道:他来乌克兰想做什么?我绝不能容忍任何犯罪行为。”
“这个,有点难度,我现在不能确定他的任务是否已执行完毕—这个人做的事,很多事情哪怕摆在你面前,你也绝不相信它们出自人为。”
“比如?”
“比如某人会交通意外致死,比如某人可能过敏症致死,比如某人原本死于一场街头仇杀,线索全部指向一个清晰目标或者一位犯罪嫌疑人,但实际上这却是一场谋杀!”
乌佐瞳孔缩了一下.脱口而出:“水管工?!”
旋即,乌佐再度问:“为什么对我说这些?”
康斯坦慢悠悠的回答:“一个中尉,应该指挥不动城市监控中心内的人—他们当中有很多人,职衔比你高得多!”
乌佐轻轻点点头,一身轻松的自我介绍说:“我是内务部三处的行动队长,你们来的很神秘.要求也很神秘,我奉命带领专案组,全程陪护你们…原来他是位水管工,难怪了!”
情报部门谁没有点阴暗事,许多自己不便出面的暗杀活,都会寻找一些表面看与自己完全不相关的人经手。康斯坦坚持不透露王成的罪名,坚持不愿暴露王成的存在,一个“水管工”这词,足以解释一切了。在乌佐看来,康斯坦所谓“等待一场约会”,其实是康斯坦准备发出一个委托,这委托任务似乎很急,所以…...所以一切不合理都可以解释了。
这个委托任务事关情报部门——其实这种事大家都心里有数。但彼此之间绝不会公开承认,公开谈论,甚至绝不相互打听以维持彼此的默契。
康斯坦说得如此坦诚,话到这份上,乌佐心领神会,他走到一边,用电话悄声发布命令,取消对王成的通缉令。回转过身来,他不满的问:“我现在最想知道,他在敖德萨做了什么?他为什么来敖德萨?”
康斯坦不紧不慢的回答:“这也是我想知道的问题......噢,你以前口口声声‘乌克兰,,这次你终于以敖德萨官员自命,关心起敖德萨的安危,很好!如果我们刚碰面时,你能够这么伪装,我也许不能很快发现你—你就是内务部三处的‘先生,是吧?久仰大名。”
双方既然坦诚相待了,乌佐不再装出憨憨样.他马上回应:“来自英国的‘先生,好吧,让我们坦诚一点:我们已经调查了在紧急避外死亡的四名男子,这四名男子可以认定是劫持报案人的歹徒.而那位报案女人,我们可以认为她是左手的助手。我们发现四名歹徒的dna都未曾记录在案,他们是很干净作案者——这几天你一直不曾询问这批人的下落,仿佛把他们完全忽略,难道你知道他们来自何方?”
康斯坦微微点头,又耸了耸肩说:“左手所在公司正与另一家公司发生恶性竞争,这应该是敌对方对他俩组合的截杀——正是因为这个猜测.我判断左手必然回来赴约。因为这意味着他所在公司出了大问题…噢,当然,也许是我们左手的追踪,导致他的行踪外泄,让他俩被人堵截。
在我记忆中,左手是个不放过任何一点疑惑,并且吃干抹净的人。我认为他必定会来找我,以寻求一个答案.或者寻求我的支持。我原本判断他会在逃脱后第一时间来找我,但如今已是第四天了,这四天里.出了什么问题?难道......”
乌佐立刻回答:“如果你们没有私下里接触,喔,剩下的三天都很普通,各类刑事案件与往常没啥两样,我一直在盯着这方面,我可以肯定这点!”
稍停,乌佐马上试探:“你刚才说…咳咳,你们丢了什么?”
康斯坦避而不答,乌佐继续试探:“能让你紧急出动堵截这个人,那么你们丢失的东西一定很重要。但如今你们宁愿放弃追究.也要与他达成妥协,那么你想做的事情一定更重要—我只想知道:你要做的事情是否会发生在乌克兰?我要得到一个保证!”
康斯坦板着脸回应:“我不能给你保证—因为我们猜测,我们需要的东西很可能隐藏在乌克兰附近,或许在俄罗斯,或许在远东。
但我可以肯定的是:那件东西绝不属于当地政"府!”
“我们需要共享”,乌佐不客气的说:“不管你们想要得到什么.只要它在乌克兰,那我们就不会看着你们为所欲为,除非......除非我们能得到共享机会。”
这个时候,一位穿一身rckowwns鳄鱼皮紧身夹克、头戴浪凡lanwn鸭舌帽,帽边露出一撮俏皮的黑赭色短发、下身穿五星工装裤、脚蹬古驰运动鞋的时尚小男孩,正将俩手抄在夹克衫兜内,蹦跳着、轻快地走在码头上,他时不时跃上码头的地锚,攀爬越过拦路的集装箱,敏捷的闪过铲车…尽情玩着各种城市跑酷的花样。
这种城市运动其实是虚拟紧急脱逃…这时候如果背后有追踪者,会被玩家快速敏捷的动作,远远丢弃到各类障碍物后;这时候如果有盯梢者,又会被玩家时走时停的花样弄得不知所从,从而暴露盯梢意图。
当然,这时候如果有路人,也会抱着欣赏的态度,宠溺的看着不知疲倦的孩子玩出各种花样...…并钻入各类障碍物中,身影忽隐忽现,方向忽东忽西,速度时快时慢,不可捉摸。
这是个有点娘气的男人,脸庞是标准的瓜子脸,丹凤眼很水灵,胳膊腿并不粗壮,甚至有点纤细,这并不是一个强壮的人,跑酷的花样并不多,只是他在运动中展示的灵巧让人…可爱。当他可爱地爬上码头一艘小货船时,其实并没多少人注意这孩子的动作。
这孩子吹着口哨在船上游走片刻,当一辆大卡车拉载硕大集装箱走过小货船,而水面上同时驶过一艘大货轮时,小男孩快速敲着一扇船员室的门,门应声看了一条缝,小男孩闪进门去,只花了不足三秒钟——这时候,陆地与水面,恰好都有障碍物遮挡,如果有人监视,他看到的只是集装箱与货轮。
数秒钟过后,车辆驶开;再有二十秒钟,水面上的货轮擦肩而过,一切恢复正常,小货轮外表看来一切原模原样,仿佛不曾有人进入。但实际上,小货轮内部,一个胖乎乎高个的白俄男子,正在冲娇小玲珑的跑酷者伸出双臂,欣慰的说:“著名的百合花小姐,欢迎你来到我临时的狗窝。”
说罢,这白人男子搓着手,兴奋地补充:“你以往的战绩我可是久仰了,真没想到我们能在这里碰面,只是,只是这临时狗窝太凌乱,请不要嫌它龌蹉......啊,我很激动,真没想到能与你会面......”
这俄国男子唠唠叨叨,很是兴奋地回忆百合既往战例,谈及其中的细节,并絮叨的做出各种崇拜各种敬仰......没错,这位跑酷小男孩就是百合装扮的,面前这位白俄男子则是网吧老板谢尔盖。
百合什么话也不说,埋头向舱里走,走进主舱室,展现在面前的是一个巨大的货舱。货舱内灯火通明,但空空荡荡,百合回身,紧张地问:“他在那里?”
谢尔盖搓着手回答:“在冷藏室。”
百合马上追问:“他情况怎么样?”
第二百八十六章 你需要什么?
第二百八十六章你需要什么?
谢尔盖踌躇了一下,回答;“不好说,很不好说。”
百合心头焦灼,但依然用平静的语气问:“他还在昏迷吗?”
“这个…好像不能用昏迷这个词。嗯,他应该在梦里,是的,当初他用的是这个词:梦中梦。你知道的,我只是一个普通黑客,对很多生理词汇不太懂,我要说的是,他现在的状态很奇妙,明明是一种酣睡状态,但他对外界的反应很敏感,仿佛…仿佛是半梦半醒。哦,更确切的说,他仿佛陷于梦魇状态,明明主观意识想清醒过来,但因为被魇住了,所以无法复苏。”
百合看了一下四周。
这座大厅有四米多高,刚好码放一只集装箱的高度,大厅上空密密麻麻布满了大方格荧光板,让空荡荡的大厅亮得刺眼,而粉刷雪白的大厅四壁,处处线路的钢管与金属支撑柱,让厅内很有种《生化危机》中的逃难舱感觉…除了少一个红白“保护伞”标志。
这种而去让百合有点想笑,但连日逃亡的疲惫让她没多少力气,她用下巴示意谢尔盖带路,并边走边问:“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谢尔盖的回答不出百合所料:“不是我找到你的,是他…我们的工作陷入困境,是他在屏幕上显示了一行字,我根据这行字找到了你…算了,我解释不清,你看到他就明白了。”
百合接着问:“这三天里你们都做了什么?”
谢尔盖絮叨的说:“我买下了这艘船…哦。这件事情很难解释清楚,尊敬的百合花小姐。你知道的,我现在是通缉犯,我的账户已被冻结,我不敢找朋友联系,我甚至不能在周末问候我妈妈…”
货轮的冷藏室打开了,这里似乎已被改装成一间医疗室,屋中央用厚重的透明帘布围了起来。影影绰绰可以看到一张手术台,台上躺着一个模模糊糊的身影…百合看到屋内的情景,在门后踉跄了一下,有点哽咽的问:“他怎么受的重伤?据我所知,能打伤他的人还没有出生。”
谢尔盖走过去,撩起透明帘布。殷勤地说:“没有人伤着他…这个问题很难解释。你知道吗?‘方块七’竟然是一台生物电脑…哦。或者说他体内隐藏了一台生物电脑,可是这台电脑被人种下了后门程序…”
百合伸手止住了谢尔盖的唠叨,她脚步不稳地顺着谢尔盖撩开的缝隙钻进来,慢慢的走向王成。这时候王成仿佛陷入酣睡中,但他的皮肤充满蜡质光泽,以至于静静躺在手术台上的王成,更像一个没有呼吸的希腊雕塑。百合伸出纤纤五指,像抚摸珍宝般轻轻地、顺着王成鼻梁的曲线柔柔的抚摸到王成的嘴唇,她的指头在王成下巴处停顿下来,打量着手术台附近。
手术台没有连接呼吸器、心脏起搏器等医疗器械,而是只连接了一台电脑。房间内也没有消毒水味道,整个房间反而充斥着刺鼻的香水味道,百合被这刺鼻的味道冲的稍稍愣了一下,搞不清谢尔盖是怎么带着这样浓烈的味道冲出警察包围圈的…不过。现在显然不是询问答疑的好时机。
电脑屏幕上光标闪烁着,其上的数据线直接连接到王成颈部。百合愣了下,手顺着王成的脖颈下摸。摸到数据线的起始端,她微微有点吃惊,但面色毫无变化。恰在这时,电脑屏幕上跳出一行字——“你来了?”
百合忽然觉得,自诩是铁石心肠的她居然控制不住眼泪,她的眼泪滴落到王成的下巴上,不管王成是否能听到,她哽咽的脱口而出:“你放心,我来了。”
过后,电脑屏幕久久不再回应,百合直起身来,擦去眼泪问:“我该做什么?你打算怎么做?”
谢尔盖长长松了口气,这时船身微微一动,似乎船正在起锚,百合歪着头看着谢尔盖,目光中透露出浓厚的警觉。谢尔盖摆摆手,示意百合放松,他继续唠叨:“我们从警方包围圈里逃出来的时候很匆忙,我只来得及在提款机上取了点现金,就匆匆带他逃到这里,这艘船是我做私活的地方,我在这里接受朋友委托,破解游戏软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