钻进地下储藏库,王成看了看倒计时手表:他还有一小时时间,一小时后时间钟闭锁自动开启,这也意味着警戒系统开始起作用,军人们开始上班,并进行日常巡视与检查…如果那个时候王成还没有脱离,那就被困在地下了。
拧开了头顶,一朵蓝莹莹的光柱从头灯上射出,王成再往眼睛上套了一个荧光眼睛,地面上出现无数闪着荧光的脚印——人脚排汗量很大,所以人走过的路面上会留下微弱的汗液。这种汗液跟尿液很相似,在特殊波段的紫外线照射下,会反射出荧光。
追随这些荧光脚印,对比埃德温中尉手机里留下的路线图,王成走过一个个储藏间,每个储藏间的大门都由厚达数英尺的水泥大门封闭着,门外镶着双重密码锁。这个地下仓库储藏的是化学武器,为了防止泄露,各个储藏间都是单独运作,根据储藏条件,每个储藏室内或者充着氮气,或者半真空,或者充纯氧,或者模拟自然环境,但里面的空气与外界完全隔绝。
王成需要进入的是一座充满氮气的储藏库,他先顺路摸到地下紧急避难所。这里存放着备用防尘服以及应急武器。关闭电子锁后,从手表内抽出隐藏的金属丝,撬开上面的机械锁,王成大摇大摆地从避难所里取出防尘服、呼吸器,装备上这些东西来到目标储藏间,花费五六分钟进入基地警戒报警系统,用各种权限口令打开储藏间大门…
半个小时过去了,停车场上,汽车爆炸引发的大火已被灭熄,基地指挥官匆匆忙忙赶到现场,审视完现场的余烬后,指挥官恼怒地问:“怎么回事?戴维德中尉。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
戴维德中尉背手直立,目视前方回答:“司令官阁下,爆炸的是你的车。”
“我当然知道是我的车”,司令官原地的转着圈子,气的面红耳赤:“我的车停在停车场,好好地,为什么爆炸?”
“阁下”,戴维德昂首挺胸,目不斜视回答:“我已经调阅了监控录像,爆炸发生前。停车场附近没有任何生物活动…”
戴维德打了个磕,他忽然想起。埃德温中尉曾在爆炸发生前不久驾车归来,而后直接进入了基地大楼…然而。似乎,好像,埃德温中尉的车辆,停的离司令官座驾很远,但埃德温头也不回,直接进入了基地大楼。这也意味着他与爆炸无任何联系。
算了吧…埃德温今天够倒霉的,如果司令官不继续追问,那我干脆忽略埃德温。
司令官沉浸在恼怒中,没注意戴维德的打磕…自二战结束,英国的和平已持续了八十年;在冷战结束起,和平也有三十多年了。司令官阁下的父亲从出生起,就未曾遭遇战火,而司令官从上任至今,基地虽然保持着高度警戒。但这种日复一日的高度警戒只是例行常规。这个时候地下储藏库是封闭的,司令官惯性地将地下、地上世界割离,他只是出于习惯问了句:“基地警戒系统有无异常?”
这个问题不需要回答——如果地下储藏库出现异常状况,戴维德不会在眼皮底下站得稳稳。所以司令官不等戴维德回答,又自顾自的继续问:“怎么会这样?我停车时间超过八小时,发动机已完全冷却,车子怎么会蹊跷爆炸?…真的不曾有人接近?”
戴维德跺了一下脚,敬礼回答:“是的,长官。”
司令官长长吸了口气,沉静下来,问:“通知上面了?”
戴维德照样回答:“是的,长官。”
司令官追问:”上面怎么说?“
“长官,军情处已经接手,特勤小组正在向这里赶路;他们要求封锁基地,严禁人员外出。”
司令官苦笑一下:“这份禁足令,也包括我吧…照规定执行吧。”
司令官翻腕看了看手表,低声嘟囔:“还有二十分…不,十八分钟,时间钟会解除闭锁——今天的巡逻照常进行,封闭今晚的监控录像,清点人员,特勤组到了,把所有资料移交他们——特勤组到了,通知我一声!”
司令官背着手,低声嘟囔:“没听说捷豹汽车有自燃现象呀,发动机都冷却了,怎么还会自爆?难道真是人为?人为的话,作案者是谁?”
这一事件的关键是:汽车爆炸的威力并不大,仅仅烧毁了司令官的汽车而已,没有人在这一事件中受伤,顶多是司令官一人收到财产损失而已,这点财产损失对司令官来说九牛一毛。貌似这种威力的爆炸不会出于破坏目的,而更像是一个玩笑。而爆炸发生后,整个基地没有任何异常?风照样吹,人照常呼吸,执勤军官同样不以为然。
如果有人制造这种程度的爆炸,目的何在?玩笑?恶作剧?还是…引开注意力?
司令官想到这里,立刻按响呼叫器,招呼执勤军官:“把停车场监控录像转到我的屏幕上,从爆炸发生那一刻起倒转,四倍速度。”
不到一分钟,司令官在屏幕上看到王成停车走入大楼,他立刻呼叫戴维德:“中尉,埃德温军官今天不执勤,为什么他会走进大楼?”
戴维德磕巴了一下,回答:“长官,他今天约会女友,但他的女友跟别的男人跑了,他喝醉了,打牌输光了钱,只能回到基地悲伤。他说只想自己待一会儿,所以我放他进来了。”
“把他找到”,司令官命令。
戴维德双脚一磕:“遵命,长官!”
关闭与戴维德的通话,司令官马上下令:“从埃德温今日大楼内开始,调阅楼道内的监控录像,我要审阅。”
楼内监控画面到了爆炸发生时,抖动了片刻,在一片硝烟弥漫中,王成依然依靠在墙上…然后画面被白烟遮蔽。
十数秒钟后,烟雾逐渐淡下来。但王成的身影已经不在原地,司令官急忙下令:“调集其余摄像头,我要知道埃德温去了哪里?”
所有的摄像头几乎都找不到王成的身影,仅有一个摄像头捕捉到一个模糊的、仿佛身穿防尘服残影,可那残影只维持了两秒钟时间,若不是仔细分辨,可能忽略过去。
“他会在哪里?”司令官自言自语:“难道趁乱出了大楼?”
“更衣室,长官!”主控室内的值班军官在通话器里提醒:“长官,出于个人隐私原因,整个大楼内唯有更衣室没有监控探头。如果他没有出大楼,那么就在更衣室内…最后那个残影是走向更衣室的。”
没有人猜测到王成走进地下库。因为大家平常上下班,正常出入电梯口。都觉得很麻烦。十几秒钟时间,正常输入密码解锁都不够,更何况还有个残影走向更衣室。
司令官抓起通话器,喝问戴维德:“找到埃德温了吗?”
这时候戴维德刚刚走出更衣室,他抓起通话器回应:“没有,我刚从更衣室出来。里面空无一人,没有埃德温?”
司令官立刻与基地主控室通话:“我需要立刻定位埃德温的手机,如果手机无法定位,我需要二级授权,启动埃德温的定位芯片。”
主控室值班军官几乎不眨眼的回应:“埃德温的手机在更衣室…噢,在他自己的更衣柜内。”
司令官命令:“戴维德,再去找找。”
戴维德走进空荡荡的更衣室内,刚走几步他马上示意:“停,停止。都停下,把呼吸都放慢。”
众人屏住呼吸,万籁俱静中,戴维德听到一阵阵轻微的鼾声,他踮起脚尖顺着鼾声摸去…最终他很无奈的站在埃德温的衣柜前,下令:“把柜子撬开。”
柜子撬开了,扑面而来一阵酒香,埃德温在衣柜内。他蜷缩着身子,身上穿着工作服,防尘服胡乱地卷成一团,垫在屁股底下,帽子遮住脸部,掀开帽子可以看到王成脸上挂着幸福而满足的微笑。
他的呼噜很轻,梦中他仿佛实现了自己的欲望,显得很满足。
“找到了”,戴维德在通话器里回答司令官:“长官,他缩在衣橱里正在酣睡,酒气冲天的,需要把他叫醒吗?”
“当然!”司令官又气又好笑:“把他叫醒,让他来见我。”
稍停,司令官还是觉得不放心,他立刻询问主控室值班军官:“特勤组的人到哪儿了?”
“二小时后抵达”,主控室军官查阅了一下,回答。
“那么我们还有两小时——立刻动用授权,调查埃德温中尉昨晚的行踪,我要最详细的报告,包括他每次打呼噜我都要知道。”司令官严厉的下令。
主控室里,执勤军官关闭通话器,哀叹说:“埃德温今天真够倒霉的。司令官阁下的汽车爆炸,就因为埃德温之前返回基地,他成了主要嫌疑人——长官汽车爆炸,他成了罪人!”
另一位执勤军官附和说:“果然上帝遗弃了埃德温,我听说苏珊昨天甩了他,当着他面跟别的男人跑了。”
“是呀。幸福单独来临,坏事总成双成对…好吧,让我们从最初级查阅,先调阅埃德温的电话记录…昨晚的监听报告有吗?”
这时候,埃德温已东倒西歪站在司令官面前——彻夜蜷缩在狭小的衣柜里睡觉,纵然此刻天已大亮,对面人的面貌清晰可辨,但此刻的埃德温还有啥面貌可言?睡眼惺忪,双目红肿,头发凌乱,酒气冲天,身子七倒八歪,回答问话语不成句——总之,完全不像平日的埃德温。
司令官问了几句,心烦意乱的挥手:“把他押下去…等等,让他先回自己宿舍休息,给他验血验尿。”
毕竟埃德温不当班,这时间是埃德温休假时间,休假期间喝酒不是罪。唯一可以指责的是:他在非执勤时间进入执勤大楼!(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二章 巴黎任务(七)
第二百七十二章 巴黎任务(七)
司令官的命令并没有得到立刻执行。
调查部下下班时间所作所为,属于对**权的侵犯,必须提供充足的理由与证据,然后一级级审批才能动手。即使司令官是埃德温中尉直属上司,也不能想做就做。而各级审批官员看到司令官提出的调查理由,脸都绿了——好嘛,你的车无故爆炸自然,因此你要调查爆炸前在停车场停车的军官…为毛你要特别针对埃德温,就因为他失恋了?
没错,人是无故进入执勤大楼,但人事先说了:只想单独待一会儿。他实现了自己的想法,如此而已——独自、缩在衣柜里。对这种错误的惩罚,顶多也就是关禁闭而已,至于查人家怎么恋爱吗?
司令官的调查请求被反复要求澄清,直到军情处的特勤小组抵达基地,申请依旧在走程序。司令官怒了,见面时直接要求特勤小组审查埃德温,特勤小组的组长听完司令官的介绍后,斜着眼看了司令官半晌,翻着白眼问:“阁下,爆炸的是你的车,还是他的车?”
司令官坚持:“但埃德温是最后泊车的人。”
特勤小组组长忍着怒气回答:“阁下,我想我们最迫切的是调查车辆起火原因,至于嫌疑人嘛…如果这起事故是人为,基地内部每个人都有嫌疑,我们将逐个进行调查。至于司令官阁下的请求吗…不幸的是,恰恰埃德温没有这个嫌疑——戴维德中尉,你敢肯定的说:埃德温停车时遇到了你,你俩寒暄后,埃德温直接进入了基地大楼?当爆炸发生时,埃德温依旧停留在楼内——你可以肯定这点吗?”
戴维德带着对埃德温的同情,昂首挺胸。响亮的回答:“是的,先生!爆炸发生时,埃德温正穿着防尘服与警卫交流,他请求进入基地地下库独自待一会儿,请求未得容许,爆炸在此期间发生。而后…埃德温返回更衣室,缩在更衣柜内睡了一晚,我们发现他时,他还在酣睡。”
这时候,特勤小组的人员已经散布在爆炸残骸旁。四处搜索爆炸物痕迹。特勤小组组长决定不理睬司令官的无聊,询问他感兴趣的问题:“如果这是人为爆炸。爆炸的目的是什么,恐怖袭击?潜入偷窃?…爆炸发生前后。基地是否出现异常?”
司令官沉默片刻,回答:“几分钟前时间锁刚刚解除,我的人正在进入基地,目前还没有报告…”
司令官的话语停顿了一下,因为这时一名医生递来一份报告,司令官埋头签署。趁这功夫,特勤组长追问:“我听说进入基地,身份验证非常严格——今天当班的人,是否都通过了身份验证。”
司令官扬了扬手中的报告:“没错,今天当班的人都通过了身份审核,医生递来的这份报告告诉我,没有当班的人,也都通过了身份审核——指纹核对、面孔核、视网膜核对…只剩下更进一步的验血、验尿核查。”
特勤小组长追问一句:“包括埃德温?”
司令官脸上出现一点难堪:“包括埃德温。”
正在这时,一名特勤呼喊组长:“头儿。过来一下。”
组长赶紧过去,询问:“发现了什么?”
特勤用镊子举起一个碎片,低声说:“头儿,恐怕这是人为爆炸…你看我找到了什么?碳纤维碎片,你闻闻,里面还残留着苯芳烃的香味。”
组长吃了一惊,脱口而出:“纵火弹?”
“对!”特勤回答:“虽然司令官阁下的汽车未曾见到人接近,但有这东西,意味着…”
组长马上追问:“能确定是怎么引爆的嘛?遥控?定时?”
“现在不好判断”,特勤回答:“碳纤维本身单电,所以这种纵火弹本身不需要金属线路…这东西可能很久前粘在车盘底部,而后定时引爆;或者是遥控引爆,但如果是后者,那么这个人还没有走——碳纤维球的遥控范围并不远,不可能超出基地范围。”
“如果属于前者,那么…”
“这碳纤维球采用硅芯片计时,到现在为止我们没找到任何金属残留物,说明它的电池也是由特殊材料制成的,可能是生物电池,或者微燃料电池,这意味着小东西的计时时间不可能超过12小时,如果司令官昨晚未曾外出,那么这个人还在基地。”
“你怀疑是基地内部人干的?还有更多证据吗?”
“没有!大火燃起后,在高温烘烤下,能烧的基本烧光了,现场有很多脚印,是救火时士兵留下的痕迹,但这片碳纤维残余说明,放置纵火弹的人动作很仓促。这枚纵火弹如果隐藏放置,烈火的高温会让它不留任何痕迹,但它显然被匆匆放在地盘裸露位置,以至于爆炸溅飞了碎片。而放置在裸露位置,意味着…”
“意味着他不怕车辆受到震动,而震动会让粘连不牢靠、裸露状态的纵火弹掉落。”组长明白了:“这意味着:事情是基地内部人干的。纵火弹放置者肯定知道司令官不会使用汽车;爆炸威力不大,又是夜间纵火,说明爆炸的意图不是为了伤人。那么,这种纵火目的是什么?恶作剧?报复?泄愤?警告?”
回过身来,组长发觉司令官身边一名军官神态不对劲,好像有话憋得难受。他马上过去指着那位军官问:“你叫什么名字?负责什么工作?”
那名军官报上自己的名字,回答:“长官,我是监控室值星官,刚才长官询问基地有什么异常,我不知道这重不重要:爆炸后,基地有两次疑似‘热备启’,但两次系统都未曾告警…”
组长打断对方的话:“什么叫热备启?”
“长官,基地每周都要进行战备训练,训练的时候,要逐一运行启动的每个步骤。有时候会启动所有机器数秒,观察战备系统能否正常启动,但这个时间很短暂,一般我们预热启动机器后,会立刻终止运行——这项训练成为‘热备启’。”
司令官紧张地冷汗直流,这个时间太巧了,令人不禁毛骨悚然,感觉必有大事件发生。“为什么不报告?”司令官厉声喝问。
“长官,因为两次故障时间都很短暂,几乎达不到‘热备启’时间——第一次。我们被爆炸吸引,没注意屏幕显示信息。事后屏幕滚动,把这条信息滚出屏幕外。因为系统未曾告警。我们都没注意到它。
四十分钟后,基地又发生了一次疑似‘热备启’,但在启动接近完成时,程序自动终止。我们以为这是系统不稳定造成的。长官,以前有过类似的自动重启现象。我们翻查当晚记录,发觉了爆炸发生时的另一次疑似‘热备启’。
长官。这属于日常维护故障,按惯例我们已经登记在案,并移交下一班处理。”
“巧,太巧了——也许这就是引发爆炸的原因”,特勤组长立刻下令:“封锁基地,严禁任何人外出。”
稍停,组长自言自语:“这不合理啊?!…仓促、草率、鲁莽、整个过程显得非常凌乱,不像是筹谋已久,有目的、有针对的袭击。更像是恶作剧…第一眼看过去,谁都会觉得是恶作剧。”组长看了一眼司令官,补充:“幸好司令官阁下不喜欢在车里存放武器。”
戴维德中尉插话:“长官,我们肯定在现场闻到了硝烟味。”
“所以才更像恶作剧…”组长看着司令官,继续说:“低烈度的爆炸,剧烈的大火,浓厚的硝烟…瞧,恶作剧的成分都全了,当时你们吓坏了吧?”
司令官脸色难看:“这么说,第一次热备启的时候,埃德温就在电梯口。”
这下子,所有人一激灵,组长立刻追问:“埃德温在哪儿?我要立刻见他。”
戴维德回应:“长官,司令官阁下命令他回宿舍休息,禁足,等待进一步接受惩罚。”
“把他带来——我不能放过任何疑点”,组长觉得自己太英明了。
片刻过后,执勤军官报告:“长官,埃德温军官失踪了?”
司令官暴跳起来:“为什么会失踪?不是让你们看管起来吗?…卫兵,基地大门是否封锁?”
眨眼间,大门警卫回报:“封锁令下达之前,埃德温中尉开车出了基地。”
特勤组长立刻询问:“封锁令什么时候下达的?”
戴维德中尉回答:“爆炸发生后五分钟…”戴维德突然结巴了:“今天早晨,我们在衣柜里发现了埃德温。”
“为什么放他走?”司令官大叫。
戴维德轻声提醒:“长官,埃德温今天不当班。门卫说埃德温出门时基地刚爆炸不久,他声称自己只是回宿舍取钱,因为埃德温进入基地不足十分钟,所以…所以门卫没有太认真。放行埃德温之后,他们立刻接到封锁令,此后再没人走出基地。”
“他的宿舍在哪儿?”特勤组长几乎用吼的腔调问:“快带我去。”
司令官也在吼:“立刻彻查基地地下库,我要知道发生了什么?”
特勤组长大声补充:“搜索周围十英里所有无线电信号,锁定周围所有手机信号,追踪定位;通知所有人员,见到埃德温立刻逮捕,如有反抗准许使用武力——只要他还活着就行。”
这时候,一架涂成褐色的小飞机正贴着山岗向海边飞行。看外形这架飞机似乎是农夫最常用的撒农药飞机,但它的引擎声却很小,在天空中只发出类似汽车引擎的嗡嗡声。机上有两人,机腹悬吊着一个类似医院氧气瓶似的罐体,飞机尽量选择荒僻的山丘飞行,因而飞行路线曲折多变。
这时天已黎明,不远处的海滩上,一群群捡贝壳者星星点点散布整个海滩,几乎找不到僻静的位置。飞机后舱,原本是农药撒播员的位置,赛车手低声提醒:“要不,拉高。避开这些人?”
驾驶飞机的王成低声回应:“没必要——我知道这些赶海人身份,基本是非法入境者,他们比我们还怕警察。我们现在最大的敌人是军方,爬升拉高,一旦被雷达锁定就无路可逃。”
赛车手嘿嘿一笑:“这种小飞机,反映到雷达上跟老鹰差不多。”
“所有的成功都不是来自侥幸”,王成冷冰冰回应:“我们没有侥幸的资格。一旦出现疏漏,我们将失去生命。所以我们后悔的幸运,唯有慎密的计划才是我们唯一的依靠。”
说到这里,王成评价说:“仓促、草率、鲁莽——娃娃接过行动调度权。积极主动性是够了,但这次行动做的…更像恶作剧。”
赛车手暗自撇撇嘴。翻了个白眼,这时王成背冲着赛车手。迎面的狂风让他无法察觉赛车手的动作。
当然,王成对娃娃的表现不满意,百合却不这么认为——
“你对组员缺乏信任”,百合低声嘀咕:“失礼了,我知道你隐瞒了许多,对公司、对这些组员你都没有说出实情。他们并不知道你的变异特长,也不知道你从前任床伴、女王身上学到一点迷心术,他们不知道你最擅长的是潜入,所以‘娃娃’让‘鼻子’冒着暴露的危险,引开他们的注意力…我认为你太孤胆英雄了,你还没有学会合作。
失礼了,我知道这次任务紧迫,你来不及制作剧本,只好寄期望于临场发挥。我认为。你现在还没有学会做一个团队首领,所以,不要指责他们年轻莽撞——大家都在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