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醋酸酐是管制物品,属于制毒化学药剂,此处,不便谈及醋酸酐的简易制取法。)
“好,我明白了,我已经遣人到前线召回管亥,你就呆在青州吧,我还有点事让你办,等六七月份(阴历)再回出云。”刘备随即吩咐仆役为刘黄准备房间。
刘黄小心地问:“父亲,我好不容易回到你身边,不如多待一些时间。六七月份正是海上雷雨台风季节,等过了新年,我再走,如何?”
“雷雨”,刘备眼前一亮,心不在焉的点点头。
王烈府外,青州两大重臣与两位一方大员已达成共识:刘浑可以救,但救下之后,必须发配到海外,终身不得回青州。旋即,刘浑的目的地也被选好——海上倭国。在倭国与望海城相对应的地方,设立日出城(九州岛)。五万辽东降兵被发配到日出城,以此为基点,先拿下九州岛,进而构成青州出云完整的海上防御圈。
“如此,连云港正好利用起来了”,孔融颇有点自得地赞赏着计划的完美:“北海的货物,可以穿越琅邪运输到连云港,自连云港向南运输至交州,向东,海船五日内直达日出城。日出城的货物,抵达连云港后,可以穿越琅邪、北海,在龙口港运输到出云今后,我北海的功民会社(佣兵、保镖)任务繁重呀。”
“降兵一去,东莱看守的军队就可以抽开,青州战力充足,中原争霸,我请周正可以大展拳脚。”徐庶一脸憧憬,神思飞驰。
“刘浑不入青州,主公后继之争就没有了悬念,青州官员可专心扶植幼主,如此,我青州至少可以获得百年的稳定。”沮绶暗自盘算,欣喜地捋着胡须,一脸的笑容。
国渊难堪的发现,好像就自己没从这事里获得收益,遂一脸郁闷地依靠在车厢上,心头嘀咕:“收益,收益在那里?”
32
大汉历396年(初平元年、公元190年)四月十五日(阴历),辽东全境收复。后世人对刘备这一功勋评价甚高。认为刘备这一举动,加上更早前的在辽西立城出云的举措,使得大汉保持了对北方疆域的控制。也打下了大汉疆域向极北之地扩展的基础。
然而,当时的中原人并不理解这个意义。辽东辽西,是大汉早已准备放弃的土地。往常每年异族的寇边掳掠,使大汉北方疆域军费庞大,如今衰弱的朝廷再也负担不起如此巨额开支。于是,北方就属于被朝廷刻意遗忘的角落,也导致辽东出了公孙度这样一个想当皇帝的人。
许多当时的人不理解,在中原争霸的关键时刻,刘备空耗兵力在极北苦寒之地,有何意义?故此,这条消息在中原没引起很大反响,甚至,连青州人谈起来,也只认为这是自己的主公在报复东莱侵略的行为。既然东莱事变遭到了这样的报复,那么,辽东解决了之后,平原郡袁谭,恐怕就是下一个目标。
对此,袁谭心头惶恐,平原全郡加强了警戒。
当时,值得称道的是,克服了辽东与乐浪全郡,渤海湾全都处在了青州统治范围内,青州的商船来往于渤海,骄傲地把这一穹碧海称之为“我们的海”。更为称道的是,从北方,源源不断的巨木自海路运抵龙口,青州造船业自此走向飞跃。
借着辽东全境克复的威势,高顺挥军直抵丸都——高句丽部族尚未完成的国都,威逼高句丽放还参与筑城的宽甸城库莫奚部族(宇文鲜卑的一个分支,契丹族的起源部族)全部青壮。同时,迫使高句丽签订城下之盟,割取马訾水(鸭绿江)以南所有毗邻乐浪郡属地(原带方郡,公元146年,恒帝时代,高句丽攻陷汉带方郡,杀县令,掠太守妻子),归还被其侵占的玄菟郡(公元14年,王莽时代高句丽人占领)。双方西以宽甸城,南以马訾水,北以玄菟郡为界,划分疆域。
历史上,高句丽与中国的关系,或许可用“叛服不常”四字带过,这是所有异族对汉人朝廷最常用的态度。他对中国历代王朝采取了时战时和的态度,但中心是围绕着蚕食、兼并周围地盘进行的。一旦中原王朝强大时,就采取称臣纳贡的恭顺态度;中原一旦有事或国家分裂,即乘机入寇侵掠,以收渔人之利。
其实,高句丽的战略意图是很清楚的。高句丽建国之初四面皆敌:西面为汉辽东、玄菟二郡,南为乐浪、带方二郡,北面是夫余,东边有沃沮。因此,高句丽的长期战略就是对周边小邦和夫余、沃沮进行吞并、打击。中间虽几经反复,但其在五世纪初还是完全达到了其战略目标:辽东、玄菟、乐浪、带方四郡先后入其囊中,夫余、沃沮也先后征服。再其后,鉴于北魏已兴,向中原内地掳掠的可能性不大,高句丽长寿王于427年从丸都城迁都平壤,致力于向朝鲜半岛南部发展。
高顺此举,完全遏制了高句丽今后的扩展,迫使其局限在出云划定的范围内活动。然而,仅仅这些还不够,刘备也借辽东、玄菟、乐浪、带方四郡克复的威势,下令征召全部部族元老于六月在青州开大元老会议,商议今后的邦联关系。以强大的武力支持高句丽周边部族。其中,新近归顺的库莫奚部族、夫余部族(大部)、秽貊部族(全族)、沃沮部族(一部)也在征召的行列中。而青州几郡中,独平原郡,没有准许一位元老赴会。
与此同时,袁绍孤悬虎牢,粮草吃尽,周围百姓已被搜刮了无数次,家中找不出任何食物。没有粮草后,袁绍曹操开始全方位吃人,无论男女老幼皆是食物,把百姓斩杀后制作成肉哺,分给军士们食用。三国,就此进入了食人时代。
可惜,人总有吃完的时候,百般无奈的袁绍未雨绸缪,以车骑将军的身份休书给刘备,命令刘备组织青州粮草补给前线。为躲避乐进的截杀,信使绕过平阴城,自东平国穿越泰山郡,赶赴齐国郡广饶城。
信使进入泰山郡一路潜行,越到泰山之东越感到盘查严密。过了鲍信所在的奉高县,进入田畴的管辖范围后,游骑兵开始出现,所有没身份证明,在旷野中单独行走的旅客,皆在逮捕的范围。稍有反抗,游骑兵刀剑齐下,立马将之斩杀。
躲在树丛中,信使避过了几波巡逻人员,眼见难以继续混下去,信使一横心,准备自首——反正已经到了刘备的地界,就不信刘备敢拿袁车骑的使者怎么样?
一阵清脆的铃声声响过,几辆马车在大路争先恐后的奔跑着,巡察的游骑兵听见马车的车铃声,懒懒的扫了一眼,避过一边,让出了道路。
信使心中一动,等避过游骑兵后,躲躲闪闪的来到牟县城外一个马车行,准备雇车。
才一入大厅,信使心内一惊:只见一名全副武装的尉官,一名书吏打扮的文职官员,还有一名乡绅打扮的长者高坐在厅堂内,几名马车夫满脸赔笑着陪坐在下手。见到信使入门,众人都目光灼灼地盯着他,却又片言不发。
信使缩了缩身子,此刻,来不及后退了。咽了咽吐沫,信使用沙哑的嗓门,颤巍巍地开口:“我要雇车…”。
“去那里?”一名车夫急切地问。
“齐国郡广饶城。”
此话一出,信使感觉到厅内人明显松了口气,气氛顿时缓了下来。
“名额够了,就是人瘦了点,有行李吗?”那名书吏笑嘻嘻地开口。
人瘦?才从食人区过来的信使闻听这话,腿有点发软。
“没有行李…”信使说这话时,已带上了哭腔。
“嗯,肉还挺瓷实,经的住折腾,就他吧。天色不早,马上就要开始了,快去秤重”。全副武装的尉官插话道。
肉瓷实,还要秤重量,计算斤数吗?青州也吃人呀!使者吓瘫在地上,连声呜咽:“我的肉发酸…”
乡绅发言了:“看来是个外地人,只是,时间紧迫。来不及审查了。看他的打扮是个书生——百无一用是书生,不会出什么大麻烦。我们通融一下,让他上路吧。”
上路?要杀人了吗?信使痴痴呆呆,任由几名车夫连拉带拽地把他拖到秤上。几名车夫似乎嫌他份量不足,顺手让他背上一个布袋,布袋中装满石子,经过几番添添加加,方才对他的重量满意了。
不记得什么时候到了马车上,车厢内,同伴连声的催问惊醒了信使。
“什么?”信使茫然的问。
“多少钱?”车厢内同伴再度询问。
“什么多少钱?”使者心里疑惑,看来,自己是当了“菜人”了。
“我问你,参加这个比赛,给了你多少钱?”
比赛,吃人还要比赛?青州好凶猛——使者按耐不住好奇心,探问:“什么比赛?”
同伴露出恍然的神情:“外地人?嗯,原来你什么都不知道。嘿嘿。”
车内,另一个同伴含着笑意给信使解释:原来,今日是青州“马车夫日”。这一日,各地同城马车夫间要举行竞赛,从自己的城赶着一辆马车,拉最少三名乘客到广绕,看谁的马车快。乘客的体重总数必须相同,经过三名当地官员公正,马车在正午时分出发。
这三名乘客必须是自愿找上门来的乘客,所以,当地官员在乘客不开口之前,为视公正不能说话。乘客的体重不够,必须拿石子增补重量。由于这项比赛是比谁更快,路途上乘客需尽量少的休息,所以,搭乘的乘客不仅不用付钱,还可以拿到马车行补贴的少量钱财。同伴刚才是在问,马车行许诺给他补贴多少钱。
原来如此,信使松了口气,答:“这个,来时匆匆,马车行未曾提起。”
“嗯,若是正午时分,马车行凑不起三个乘客,这说明马车行生意不行,必须放弃参加比赛。你是最后一个人,马车行应该给你重金,若是马车行不提及补偿,按惯例,你到了广绕城,可以要求车行给你安排食宿。”车中同伴好心的提醒信使。
“这种比赛有何用?众车行为何如此热心?”信使问。
“官府的驿马传送信件,必须快。每年举行这种比赛,是为了选出各地最快的驿马。获胜的马车行,可以获得官府一年的信件传送契约,还可以在马车行所有的马车上,加一个星型徽记,获胜的马车夫也可在自己的制服戴上星型标志,马车行还可以借此标志招徕生意。故此,所有的马车行、马车夫对这一比赛都很热心。”
“哦,原来,秤重不是为了吃人”信使明白了这一切,心情顿时轻松起来。
一路上享受着马车行免费的饭食,信使顺利来到广绕,婉拒了马车行的食宿安排,信使直奔广饶城主府,投递信件。
“城主不在府上,你是怎么来到广饶的?”见到信使,青州主薄简雍心内一惊,急忙询问。
经过信使叙说,简雍明了了一切,沉思一会,断然道:“走,我领你去见玄德。”
“好亲切的称呼。”信使心内嘀咕,随简雍来到了广绕城南一座未完工的高楼前,刘备正在那里督造。
广饶城,由于城墙修建的异常高大,经过六年的奋战,只完成了城西与城南的城墙建造。这座楼就是为了纪念南城墙完工,而特意修建的。如今,它有一个特殊的使命,在即将到来的各部族盟誓大会上,充当会址。
这是一座完全用石料建成的长条形高楼,一别于过去全用木料建成的楼台。楼主体高五层,五层之上,四个角上再突起四座八角形方塔,总共高八层。楼中心,一座十二层高的六角尖塔直立而起,尖顶深入在云端。而刘备正在其中一座角塔上,用望远镜观看主塔上的工匠铺设铜瓦。身边,簇拥着许多乡绅(元老)打扮的人。
简雍来到刘备身边,看到刘备神情专注,不敢打搅,悄悄摆手,示意信使侍立在一旁。
借此机会,信使打量着塔内情景。塔四角,树立着四根青铜圆柱,柱上没有雕刻花鸟虫鱼帝王将相才子佳人,只是朴素地铸出几个棱角。除了这四根圆柱,大厅中空空荡荡,再没有任何支撑物。眺望主塔,其上的瓦片泛出粼粼的青光——竟也是青铜制成。
“好开阔的厅堂,好阔气的手笔——用青铜做柱子瓦片,真奢侈。”使者信中暗暗嘀咕。
(PS:约在公元前2世纪,罗马开始使用火山灰混凝土成为独立的建筑材料,到公元前1世纪,几乎完全代替石材,用于浇筑拱券石柱,也用于筑墙。公元一世纪中叶(汉恒帝时期),罗马出观了十字拱,它覆盖方形的建筑空间,把拱顶的重量集中到四角的墩子上,无需连续的承重墙,空间因此更为开敞。柱子之间跨度竟可以达到25米。以巴尔贝克太阳神庙为例,厅堂中45根柱子,每根高19。6米,底径2米,重500吨。所以,青州当时出现这样的建筑,完全符合当时的生产力。)
“宪和,明日开始,往这里搬迁典籍。五层主楼里,第一层为文学,主要是诗词歌赋作品,第二层为术学(数学)和医学,第三层为机械学,第四层历史典籍,百家思想,第五层嘛,为军事学工程学著作。四角方塔开放给功民读书游览,中央尖塔作为盟誓场所,开放给各部族、各郡县元老。另外,每月十五,五个塔全部开放,准许各郡县百姓游览。”刘备放下望远镜,叮嘱道。
使者心内一惊:这样一个巍峨的建筑,竟然不是作为宫殿,作为自己的居所,而要把它作为一座书楼。刘备违背祖制建这样一个高楼,全然不是为自己。他难道不怕塔上的人居高临下,窥视自己的后花园?
这句话,全然颠覆了使者心中的价值观念,好像万丈高楼失了脚,使者失魂落魄,连简雍连声的呼唤都没有察觉。
33
函谷关军政大厅本是关内商议军情、集结众将的地方,如今皇帝来了,这大厅成了皇帝地临时金銮殿,众大臣正在殿内欢天喜地的相互祝贺升官。刘备大摇大摆的带着二十余位将校未事先通报一声,就闯入殿内。
“今上何在?”刘备肆无忌惮的大声嚷嚷着,皇甫嵩皱了皱眉头,卢植俯身给皇帝低声介绍,假意未注意到刘备的举动。杨奉、董承侧转过身去,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军政厅很大,本来是用来开军事会议的(长度约100余米),青州人开会喜欢坐椅子,故此,整个大厅地面都是用青石板铺成,而朝廷开会都是跪地倨坐,为了防寒地板都是木制的。朝廷大臣占据大厅后,嫌周仓官职低微,不悄与他交流。周仓原本兵少,大厅中只有一张主座,四张陪席,共五张椅子,大臣们没有开口要椅子的意思,周仓出生黄巾军,与官员打交道本来就怯火,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能躲就躲,因此,大厅内至今仍是一张主席,四把椅子。
椅子不够用,众大臣干脆都不坐,数九寒天,青石板上冰凉刺骨,所以大家都抄着手,乱哄哄地站在厅内,刘备才一进门,一眼望去只见一片人头。
“萧飞何在?”刘备扯着嗓子大喊,众人仍是毫不理会,自顾自的相互交谈。刘备成心立威,一捅张飞,说:“你来喊。”
张飞深吸一口气,一声爆叫:“萧飞何在?”
喊声过后,众人只觉得耳中一阵鸣叫,毫无心理准备的官员甚至瘫倒在地,大厅中顿时一片沉寂。
话音刚落,萧飞气喘吁吁自殿外跑入,立正行军礼:“洛阳城卫军统领、一级校官萧飞奉召报道。”
刘备不顾殿内大臣脸色,用刀撬一拍军靴,狠狠地说:“你怎么伺侯卢师公的?殿内如此寒冷,连个火盆也中呈上?快去,上火盆。摆椅子。站班有站班的规矩,如此乱哄哄的成何体统?”
刘备先声夺人,众大臣忙尴尬的寻找自己的位置,分两班站定,皇帝桌案前。跪立的几个人呈露出来是曹操等兖州将领,仔细一瞧,曹操等诸将膝下垫地几块地革软毯好眼熟,“那东西好象是我的。”刘备嘟嚷着。
萧飞伸过脸来,低声解释说:“正是主公的,主公今早走的急,把跪垫扔在师公门口,师公让我拿来铺在殿里,嘿嘿…”
“我的鲸鱼皮。”刘备疼惜地暗自呻吟,瞪起眼睛冲萧飞发火:“混帐,还不快去?一人一把椅子、一个火盆、一杯热茶,还有去军械库领批烧酒,让诸位暖暖身子。”
刘备如此大方,官员们不管认识不认识齐冲刘备拱手,唯杨彪出班喝道:“止步!刘玄德,请解剑入殿。”
刘备瞪起眼睛,低喝道:“咄!腐儒好不晓事,敌军陈兵关下,大战在即,我等将领衣不解甲,随时准备出战,今日以军礼参见吾皇,你兑敢让我们解剑…”刘备回身对校官吼道:“铠甲在身,若有人叫你们去剑,如何?”
众校官齐声回答:“人在剑在,剑亡人亡。”
卢植自皇帝身边直起腰来,转圈道:“昔日黄巾乱起,先帝也知在西园演武,今日贼兵已至关下,圣上也当演武巡营,激励士气,旧日规矩别再提来恼人。”
刘备响亮的应合道:“正是,我等武臣千万里急行前来救驾,忠耿之心可昭日月,铠甲在身,入殿却要解剑,此分明是不信任我等。
孟子曰:‘君视臣如手足,臣视群如腹心;君视臣如犬马,臣视君如国人;君视臣如粪土,臣视君如寇仇。’方今天下战乱,‘虽臣之事君无二志,然则为人主者,安可以无礼于下哉?’
寒内刺骨,大雪飘飘,敌军兵临城下,将士们在野为圣上抛撒热血,杨太尉如此苛求,你可是想帮助西凉兵吗?咄,腐儒,你可知道日月星辰运转皆有其规律,方能亘古长存。天下百姓攘攘,也需恪守一个公理:所有人地相处都必须建立在公平原则之上,辛劳必须得收获,将士们地鲜血必须受尊重。非如此,上位者虽尊,若不付出关怀与慈心,凭何得以长久安居上位?”
杨彪哑口无言,唯唯而退,皇帝手足无措,只顾低头不言。刘备意气风发,举步走近皇帝桌案前,以刀鞘拨开曹操手下诸针,取一块垫子,与曹操并肩摆放,单膝点地施礼:“青州牧、镇东将军刘备叩见吾帝,军服在身,请陛下恕我不能全礼的。”
天子惊魂未定,开口套近乎的问道:“爱卿便是那青州牧刘玄德吗?听说你是中山靖王之后?”
皇帝一问话,刘备顺势站起身来,垂手而立,答:“正是。”
那时还没有爱卿平身的说法,因为按照礼节,皇帝也是跪坐在地上的,不过今天,皇帝坐了一把椅子,刘备乘答话之际顺势站起来,倒让皇帝及诸大臣不知所措。此时,越发彰显出跪坐在地上地曹操的恭顺。
皇帝看了看跪着的曹操,又看了看站着的刘备,吞了口吐沫,勉强道:“可惜,董卓贼子可恶,皇家典籍尽失,否则查查宗谱,倒也能够与玄德排排辈份。”
刘备故作惊讶地问:“圣上今日才知董太师之罪吗?”
年幼的皇帝满脸通红,无话可说。卢植狠狠地瞪了刘备一眼,低声向皇帝解释说:“玄德在洛阳成亲时,已向宗正报备,长子刘封出世,青州当地宗室已登录在案。排查族谱,玄德应与先帝同辈。”
乘皇帝与卢植说话之际,刘备一伸手拽起了曹操,低声恶狠狠的说:“孟德兄,你膝下的跪毯是我的鲸鱼皮坐垫,防潮防水,轻软柔顺,价值千金啊!”
曹操翻了翻白眼,低头瞅着脚尖,头也不抬的回嘴道:“玄德兄何以如此吝啬。这跪毯嘛,殿中诸人均用过了。”
刘备心疼得直抽冷气,以肩膀撞了撞曹操,急切的说:“闪闪,我看看破没破。”
曹操立定脚跟,寸步不让,两人都下身不动,看似保持恭敬的站姿,暗中却以肩膀相互角力,闹得面红耳赤,正相持间,皇帝举目望来,发现蹊跷,清咳一声,提醒二人注意仪态。恰好此时,萧飞领人入内,搬来了椅子、火盆,乘众人注意力转移之际,刘备奋力一推曹操,闪电般躬身收起鲸鱼皮坐垫,回身悄悄塞给身后地官员。
椅子来了,新封的众官员相互间谦让着座次。一般来说,这种谦让需要持续一个小时左右才能得出公认地结果。吵闹之间,刘备不耐烦起来,沉声喝道:“青州校官在右排落座,将官们拜见圣上。”
高顺等诸将报名拜见,皇上微笑着连连点头,做亲切状。刘备再一挥手,高顺军衔最高,车转身发令:“全体注意,向左转,向前五步走…摘剑,向后转,全体注意,坐下。”
右排从最后一个椅子开始,青州将校依次就座,配剑抱在怀中,青州将校整齐划一的行动让曹操隐隐有点不服,随以目档意夏侯(忄享),夏侯(忄享)有样学样,立即招呼兖州将校,依次落座于青州将校上首。
刘备让青州将校让出了上首座椅,曹操心气稍平,悄然走到左手第三个椅子落座,拱手示意高顺、刘备坐在自己上首。
汉代以右为尊,本来应该是文臣坐于右侧,现刘备、曹操毫不客气地霸占了右手。刘备还咄啧逼人的一个个瞪视文官,目光所到之处,众人低首回避,不一会,殿内各大臣均已落座,不过,座位的高低已毫无规律可言。
董承、杨奉相互打量一眼,心有意会地走向右手曹操地下位,此举一出,刘备民上饶有兴趣地盯着这两个异类,目光最终停留在杨棒身上。
杨奉在汉代是个不出色的小人物,仅仅在历史上淡淡地留下一笔。但这位杨奉的后人在历史上声明赫赫——就是被后世称作“杨家将”的原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