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畴在一旁煽风点火说:“否则的话,我大军已入平阴,岂能空手而回?”
新任第三军团参军的鲁肃东瞅瞅西瞧瞧,见田畴说完后,刘备毫无不悦之色,随添油加醋地说:“是啊,是啊,我四郡动员,大军开拔到平阴,花费可真不老少,这钱可不能白花了。”
啊,又多了个好帮手--刘备心中暗喜,以目示意夸赞鲁肃。田畴作为刘备敲诈勒索的好搭档,两人一唱一和,配合了多年,难得鲁肃才来不久,就娴熟此道。好好训练,以后也是一把好手。
威胁,这是威胁,荀攸心中打鼓,感觉到把握不住刘备,抬头打量帐中诸人,只见众武将虽然没有开口插话,却一个个露出热切的目光跃跃欲试,看来即使刘备能坚持自己的主张,但在部下的怂恿之下,渐渐地忍耐不住。
夜长梦多,须早作决定,荀攸判断了一下情况,正准备答应刘备,豁然心头一惊,猛地站起身来:帐中少了一人,曹军最为担心的雷骑大将高顺不在帐中,回想入营时的情景,似乎也未见到重盔重甲的雷骑兵。
没有,一个雷骑兵都没有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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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荀攸惊惶失措的样子,刘备嘴角慢慢浮现出一抹微笑,假意询问道:“公达,莫非你不肯,莫非曹公要我们物资另有所图?”荀攸心神不安地坐了下来,缓缓地质问道:“玄德公大军压境,莫非本意是想取曹公而代之?”
刘备不满地答道:“公达兄,我俩不是一回事。你并没有回答我的话,我军的物资不是天上掉下来的,乃是取之于百姓。我必须对百姓有所交待。你以整修汉室宫阙的名义向我索要援助,我必须保证这钱将来不会用来对付我们的百姓。所以,这笔物资必须在我们的监管之下。
而且必须七成用于洛阳城。你方虽然只得三成,四方援助,每方截留三成,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所以这一比例只能升不能降。若你们连这点条件都不能遵守,我很怀疑你们索要物资的本心。“
荀攸心中越来越慌乱,一咬牙,一跺脚,下了决心:“也罢,我替曹公答应了,还望玄德公召回先遣的军士。”刘备豁然沉下脸说:“公达,我军分遣军士,属于军事秘密,自主权在于我,与曹公毫不相干,与援助物资毫不相干。援助物资接受我方监管是必然的条件,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公达兄想以此干涉我军的行动,过分了吧。”
荀攸恍然大悟,尴尬地说:“原来玄德公出去雷骑,不是针对我军。攸冒失了。”刘备轻松地一摆手,回答:“袁本初新任平原太守臧洪,我听说臧洪乃是慷慨悲歌之士,这样的人才。本初公愿意送我,我也就却之不恭了。不过,袁谭所领部族中有很多平原人,平原郡残破。袁谭执政一年,平原只剩下了五万余人。他却要率领三万余兵,退出平原。我不忍平原人被袁谭胁裹,背井离乡,特地遣人去留住袁谭所部士兵。这件事不关曹公的事。”
说得好听——荀攸心中暗自嘀咕,袁谭所部士兵多数是袁氏家丁。追随袁谭在剿灭黄巾的战斗中左冲右杀,已经是能征惯战的精锐老兵了。袁谭进入平原后,多数平原人采取不合作的态度。他的军中,能有几个马夫或伙夫是平原人已经不错了。刘备分明是不愿袁谭领这支军队与袁绍会合,加重袁绍的砝码,所以乘袁谭被解职的机会,派军威胁。解除袁谭的武装,收编这支军队。
活该。袁绍既然决定了,全力争夺冀州,就应当当机立断,撤走袁谭,老是心存侥幸,占了便宜还要卖乖,毫不在意刘备虎视眈眈,刘备是有便宜不占的人吗?天时(时机恰好)、地利(刘备的地盘)、人和(袁谭被解职,平原人心向刘备),这些刘备都占全了,再不动手,那他就不是刘备了。
只是,对付袁谭三万士兵,需要动用具备强大冲击力的雷骑吗?看来,刘备是站在道德底线的悬崖边上了,稍一受外力干扰,很可能就会迈出那致使的一步。
刘备在寻找战机,准备对袁绍动手,荀攸豁然明白了这点,惊出了一身冷汗。袁本初四世三公,北方诸候中名望没有越过他的,同时,他还被诸候推举拥有车骑将军的称号。刘备居然对他也起了杀心,本初公啊,本初公,你现在可千万不要给刘备以把柄。刘备一旦越过道德底线,无所顾忌的他,将是北方诸候的噩梦。
荀攸越想心中越慌,思绪纷乱的他,无心再与刘备争执下去,一心想赶快回去通知曹操。于是,就答应了刘备监管物资的安排。第一任监管人员级别甚高,刘备派出的是青州元老院大元老自己的老师卢植,护送物资的是广饶城卫军,他们将与卢植呆到秋收季节,然后由大教席管宁接任,直到第二年春耕,再由元老院指派新人、新军接替管宁。
荀攸与刘备商定完计划后,急忙赶回了东阿城。刘备随后派信使与刘表、陶谦、张扬联络,呼吁共同支持重修洛阳。其中刘备坦然相告,自己捐助重修的殿宇,将由自己命名。皇宫的正门由自己私人出资修复,修复后这道大门将被称为德安门;皇宫的主殿,将由齐国郡广饶城百姓赞助,被命名为丰饶殿;青州商人张世平将资助修复洛阳城一条街道,这条街道将命名为平安里;徐州大商人縻竺也将赞助修缮一条洛阳街道,此街被命名为竺兴里(刘备打算,縻竺若是不肯,就以他小妹的嫁妆抵偿这笔费用)。
本着谁出资,谁有权参与监管的原则,欢迎各方监管人员与卢植会合,共同监管,各方出物资,最后获得命名权,光宗耀祖,铭刻千秋万代。曹操出人力,以此获得支援,资助他恢复三郡的生产力,以便就近支援洛阳重建工作。
另外,修缮工程还可以吸取身强力壮的盗匪流寇,让他们放弃抢劫事业,以自己的劳动力挣取生活必需品,以此逐渐恢复洛阳治安以及活力。
刘备此信一出,荆州、徐州富商踊跃捐款、捐物,并纷纷派出自己的家丁,参与重建与监管。世家子弟们不愤仅仅商人获得此光宗耀祖的荣誉,纷纷在家族内摊派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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麴义挥军进逼界桥,公孙瓒部队将严纲见势头不对,恐军队节节后退,士气丧失,不能再战。于是命令所有部队鼓呐喊,催军迎击。一时之间。军旗飘扬,声势浩荡。
麴义见到严纲迎击,一声号令,部众在借桥北岸立住脚跟,以弓兵长射渡河的严纲。严纲促不及防,遭受严重的打击,舖天盖地的箭雨叫他们一排排地倒下。严纲部队不得不一面躲闪,一面退后。逐步撤离河岸,退回到对方箭矢攻击范围之外。
严纲见状,急催马来到界桥。亲自约束士兵,指挥战斗,喝斥之间,稳住了颓倒的局势,士兵们逐渐平静下来。聚拢在河对岸,准备再次渡河进攻。麴义见到严纲乱象渐息,心知有异,遂带领200弓兵,借敌军的混乱作掩护。悄悄掩至界桥边上,见到对岸一员大将正在指手画脚,调派士兵。麴义暗暗吩咐弓兵瞄准方向,一声号令,百弩齐发,麴义更是大声呐喊,一马当先,冲过界桥。
严纲只顾著整顿士兵,突然之间,遭遇倾盆箭雨,顿时被打蒙了。严纲是公孙瓒心腹大将,所穿的是产自出云的麒麟铠,铠内还穿著皮甲——麒麟铠为金属编制而成,其内不穿皮甲会磨破皮肤——这一顿木弓射出的箭雨,给他造成的伤害不大,然而,他跨下的马匹经受不住这样的打击,随著一声哀鸣,战马倒毙,洽好押住了严纲的小腿。
不等严纲抽出腿来。麴义所率士兵奔涌而至,严纲军大乱。麴义拍马舞刀冲近严纲,一刀将严纲斩做两段。公孙赞军大败,左右两翼见到中军退却,欲来救应。麴义军进逼河岸,万弩齐发。射击公孙赞军左右两翼。马多不如箭多,人多不如弓多。麴义展杀严纲后,稍做停留,紧接著冲杀至严纲军执旗将领身边,斩降落旗。
瓒军军制主要模仿出云军队,这中间刘备训练的500公孙家丁起了主要作用。公孙赞全盘照搬刘备的>,这本书有近千页,里面涉及的各类旗帜数十种,各种军号指令数百种,所有内容了??熟于胸。即使一位战士在勇猛。如果不熟悉这些条令。也不能获得升迁,而只能永远做一名普通的士兵严纲军旗落,这意味著前军全军覆没,公孙赞于后军见到军旗殒落,知道情势不妙。制止了随身众将的劝解,怒发冲冠地说:"今日,不胜则死,前进,或有活路,后退者斩。"瓒军大将田楷见公孙瓒下了死地决心,二话不说,转身奔赴前线。单经见此,亦慷慨而去。公孙赞折断马鞭,以表明决不后退之意。经过这番激励,瓒军士气回升。在公孙瓒亲自带军回击之下,渡河的麴义大败而归。
幽州铁骑,常年与鲜卑战斗,最精锐地白马义从虽然全军覆没,但其余骑兵发起狠来,寥寥无几的渡河士兵远不是对手。带著强大的冲击力的骑兵们,?长的刺枪轻松地冲垮了渡河弓兵的防线。一但骑兵冲近弓兵身边,缺乏格斗兵器地弓兵只能遭受一面倒的屠杀。
战场上马嘶人叫,人仰马翻,麴义的抢滩部队一片片地倒下。而?念战友安危,河对岸的麴义弓箭手也不敢对敌我纠缠在一起的战场发箭,对于近在咫尺的一边倒的战斗无能为力。片刻之间,幽州骑兵渡河而过。飞入麴义军中,自背后追击伏盾阵士兵,骑兵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袁绍军队正在慌乱。麴义不之什么时候杀回了河对岸,出现在军中,袁军士兵大定。
战事陷入胶著状态,麴义军奋力抵挡著幽州铁骑的突击,手中地盾牌已经被砸的坑坑窪窪,扭曲变形了,武器也从?枪转成重剑,战斧。胸腹,背脊和四肢不知道有多少伤口,血水扮著汗珠渗出了甲冑。一呼一吸都很困难,灼热的气流直通肺腔。,血流开始凝固地胸口隐隐作痛。幸好,盘河上的桥梁限制了幽州铁骑的回旋余地,麴义军尚在苦苦地坚持,坚持。麴义擦了把汗水,看了看天色,嘴中嚷到:"是时候了,发信号,命令袁谭军进攻,进攻"牛角号响起,声震四野。
麴义军豁然向两边分开,乘著浑乱局面的遮掩,悄悄行军到麴义军后的袁谭军闪现出来。平原上本来难以打埋伏,然而,麴义军就有这各胆量,借两军混战遮挡瓒军的视线,让袁谭急行到自己军后,而自己苦苦支撑,等袁谭军稍做休息,恢复体力,突然杀出。
这是一股生力军,袁谭军的突然加入,让胜利的天平顿时倾斜。疲惫的瓒军立刻遭受了毁灭性的打击。麴义驱兵大进,复赶过河,瓒军落水死者不计其数。田楷,单经撤回河对岸,急劝公孙瓒引军回避,公孙赞不肯罢休,正相持间,麴义已引军杀至公孙赞?骑前。田楷,单经。邹丹急忙上前拦截麴义,两军绞杀在一起,局面浑乱不堪。"是时候了",盘河东岸,麴义军背后约五里处,立著一各高台。高台上一员大将放下望远镜,轻轻说道。
在高台的中心,耸立著一面巨大的?旗,赤底黄边,火红的缎面上,用鸟丝绣出一只张牙舞爪的,肋生双翅的猛虎。猛虎下面的旗底部分。一个?齿壮闪电标志斜斜地贯穿整各骑面,旗右边白处。是一行道劲的黑色大字"势若迅雷"微风忽猛,吹得?旗舒展开来,猎猎作响,旗面上地猛虎也也了灵性,远远望去,彷佛在驾著闪电翻腾跳跃,端的是猛虎无比。高台上,6000重盔重甲,连马身上都披著战铠的黑色铁骑,静境地列阵站立,整各军队鸦雀无声。没有一丝喧嚣。高台上的大将一挥手,6000重骑沉默地举起四米长枪,随著高台上大将地手落下,6000杆长枪重重地顿砸在地上。"雷"——6000个嗓门自面甲中发出了翁声翁气的吼叫,那一刻,天地似乎颤抖了一下,光线一暗。
雷骑,这是一直尾随著袁谭地雷骑。麴义一直堤防著雷骑。故此,他把袁谭军放在阵后,戒备雷骑,然而,雷骑一直未作出敌意表示,战况的发展,让麴义不得不投入了袁谭军,以击退瓒军最后疯狂反扑。同时,未了防备雷骑,麴义的本阵在撤换下来后,能然在?河戒备时机恰好,麴义投入生力军的时机恰好,高顺决定突击地时机也恰好。敌军主力已渡河作战,生力军已投入战斗,疲军尚未恢复体力,此时发动冲击,渡河士兵救援难及,苦战度过后的麴义本阵根本不可能抵挡天下第一冲击力的雷骑突击。
高顺翻身上马,在士兵的服侍下,戴上了战盔,长枪高举——"雷""雷"——6000士兵齐声呼应。随即,战鼓声缓缓响起——隆-隆-隆-隆。一声声鼓声在士兵心头震撼,向来自士兵骨肉内嗜血的吼叫。"雷",高顺狠狠顿砸手中的长枪,微微催马。"雷",士兵随之呼应,滚滚的铁流缓缓移动。
马蹄隆隆,黑衣马甲的骑兵渐渐加快了步伐。近了,已经可以看见袁军惶恐地面容。高顺放平了长枪,右臂紧紧的夹住了枪杆。一支支长枪依次放平,片刻之间,雷骑变成了一座移动地钢铁长林,泰山押顶般的向渠义舖来。迷惑,慌乱,恐惧,惊悚,绝望,随著雷骑看似有条不絮地缓缓压来,袁军的表情便幻不定。一名袁军士兵忍受不住压力,嘶肝裂胆的吼叫一声,扔下兵器,不辨东西的扭头就跑。
"击",高顺发出了最后的攻击令,顿时,像一只巨手狠狠地推动了一把,看似沉静的6000雷骑陡然间变为愤怒的火山,似岩浆奔涌,?鸣向前。人如饿虎马如癫,凶猛地雷骑撞入麴义军阵,纸糊般的后军支离破碎,士兵四散奔逃,雷骑沿途追杀。后阵的变化迅速及被传送到河对岸,传送到与公孙瓒?战的麴义身边。
"什么?"麴义看著对面清晰可见公孙瓒,不甘心说:"再给我点时间,再给我点时间,我只要再加把劲,就会斩杀公孙瓒,然后我再回军在战刘备,我军就会大获全胜"报信小校拉著麴义马缰,急忙道:"将军,雷骑前锋已至河岸,一旦对方拒河阻击,我军即使得胜,也进退不得阿。"麴义再惊:"十万人马,居然挡不住6000骑兵,不可能!命令士兵再抵挡片刻,我军已胜利在望,等我回军。"报信小校没有放松麴义马缰,劝解道:"将军,雷骑身批重铠,连马匹都带著全铠,马额上还有金属锐刺,我军弓矢难伤,雷骑的长枪连穿数名士兵,摧毁我军前阵后,正在依仗马额上的锐刺,冲撞践踏我军士兵,士兵没有见过这么凶猛的怪兽,正陷入恐慌。将军若不回去主持大局,我军崩溃后,即使将军在此处取得胜利,也无济于事阿。"麴义遗憾不已:"十万士兵,虽屡经战斗,怎么样也能剩下八万人,只要能够阻挡雷骑片刻,阻挡它片刻功夫,我就能结束这边的战斗,以得胜之师,回军迎击雷骑。真的连片刻功夫都支持不住了吗?"小校默不作声,含泪点头,麴义当机立断:"撤军,全军迎击雷骑。"盘河岸边,高顺冲杀至界桥处,豁然勒马,扬起长枪高喊:"全军止步,结阵"部下跃跃欲试:"将军,有三十座浮桥,我军分做六个千人队,每个千人队可分到五座浮桥,我军再杀一阵,过河追击麴义"高顺勒马看著不知天高地厚的部将,果断的说:"骑兵过河,自己找死。命令,各部以旅(约千人)作为单位,沿河冲杀,第一,第二旅作为预备队,准备再战。传谕各旅,严禁踏上浮桥,追击,到河边为止。"麴义回军,在河对岸略略停止。公孙赞军队已被打残,无力追击,未防意外,麴义在河边整理军队,监控著公孙瓒整理残军。河对岸,袁军不停的发出哀嚎声,隆隆的雷骑沿河追击著麴义士兵,无处可逃的麴义士兵纷纷涌身跳入春寒的河水,河面上浮尸处处,垂死的挣扎声,伤痛的惨呼声,溺毙人的呼喊声响成一片。
麴义急忙调集残余的弓兵,凭河坚守:"不渡河,他们居然不渡河"麴义手足无措,骑兵在桥上只能缓步前进,失去了冲击力的骑兵,遭遇弓兵,只有挨打的局面。重盔重甲的雷骑一旦越过河面,正好落入麴义圈套。然而,高顺居然不渡河,雷骑甚至远离河岸松软的土地,只在河堤上来回冲杀,如此一来,攻防易势,无论麴义在何处调集步兵,准备渡河,雷骑都会依仗马快,像闻到肉味的恶狼般,从四处奔来,阻击麴义的进攻。
麴义渐渐感到无计可施,连续十一次组织冲锋,均被雷骑一一击退。河对岸,袁军渐渐逃散,抵抗越来越微弱,麴义连连跺脚:"成也界桥,败也界桥。我军依仗界桥,击败公孙瓒,如今,刘备也依仗界桥,截杀我军。时间再拖下去,公孙瓒一旦整理好残军,也开始夹击我军,今日,我麴义就要葬身于盘河了。"情势危机,麴义孤注一掷,将部队分为三支,中间两路猛攻高顺,令一路迟迟未发,等雷骑纠缠再一起时,亲自率领这支最后的精锐,绕到远离战场最远的浮桥处,悄悄渡河。"终于成功了。"麴义心中暗喜,事有可为,召集士兵,与之再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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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头遥望战场中心,战斗仍未平息。突然,麴义感觉到芒刺在背,抬头寻找究竟,接近战场中心位置,一支约两千人的骑兵,静静的停在那里,领头一将骑着高头大马,披者赤红的站袍,手持锋利的长枪,目光冷峻的朝他看来,他浑身森寒绝伦的杀气仿佛山洪爆发般奔涌而至。
麴义的脊梁骨猛然冒出一股冷汗:高顺还有一支预备队。原来,高顺他早已察觉我们的行动。
麴义顿时如坠冰窖,僵立在那里,目光呆呆的看着高顺缓缓举起长枪。
军号声响起,这是刘备军种特有的钢号声,闻听号声,雷骑们纷纷脱离战斗,聚拢在高顺主旗之下——“最后一击吗?”麴义双手颤抖,回首看着拥挤在桥上的士兵,目光绝望。
麴义深深吸了一口气,用凶厉无匹的眼神看着高顺,像一只困兽一样准备破釜沉舟,做垂死挣扎。
雷骑缓缓而动——不是前进,竟是后退。
“他们退兵了…”浮桥上一名士兵,颤抖着嗓门,呜咽成声的惊诧道。
一口气憋得太久,浮桥上的士兵纷纷回过气来,发出卟的喘息声,那声音像牛皮纸被捅破的声音,许多卟声汇合在一起,仿佛放了一个响亮的大臭屁。
麴义再也忍不住,大声喘息,那声音好似受伤野兽的哀鸣:“哦,我明白了,雷骑也到了强弩之末。为了不让我军发现,雷骑一定不敢过分靠近我军,他的冲锋路线过长。铠甲过沉,厮杀半晌,人力虽然有余,马力却有不足。见到我渡河成功,未免陷入困局,只好引军回避。兄弟们,我们挡住了雷骑的冲锋。”
浮桥上的人苦笑以对,举目望去,河岸上哀鸿一片,鲜血成河。断肢残臂触目惊心,尸体淤塞河道,河水被染的鲜红,空气中正飘散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十万大军啊,那十万大军列阵地地方,现在已见不到一块稍高点儿的物体,那地面仿佛经受了一场龙卷风暴的扫荡,情势惨不忍睹——这也算挡住了雷骑突击吗?
麴义收拢士兵。过河攻击公孙瓒的三万袁谭军,还能找见两万名战士。河这边,十万麴义士兵,连轻伤员算上,还能战斗地人,不足两万。虽然逃散的士兵不停归来,可是,麴义不敢在界桥久留,丢弃了全部重伤员之后,麴义放弃清河郡,退入广平郡。同时,急急派遣信使前往魏郡邺城通知袁绍,要求增派援军。
此战过后,公孙瓒军队已被打残,无力再战。麴义困守广平,如坐针毡。刘备援兵源源不断向清河汇集。北方诸雄都在屏声静息,等待刘备再次发难。
平原郡平原城,刘备再次回到了郡守府,受到了百姓热烈欢迎。那些百姓仿佛久别亲人地孩子,回归的刘备让他们再次找到依靠,也看到了生活的希望。
弃民滋味不好受啊。袁谭进入平原郡,袁谭责怪平原郡百姓未尊奉他的号令,抵扰袁谭的主政,故此,一年多来,完全抛弃了平原百姓。袁谭出生世家大族,不像刘备自平民起家,关注百姓疾苦。
袁谭只知道,没粮食了就去百姓家取,没钱了就到百姓家拿,仿佛平原百姓理所当然应该供养他这个人上人。仅仅一年,平原百姓五年的积蓄被搜掠一空,曾经富饶地大郡,如今破败不堪。有能力的人,七弯八绕再次逃奔青州(刘备拒绝平原百姓直接进入青州),剩下的都是一些最穷苦无依的人。如今他们重归刘备治下,莫不欣喜得涕泪交加。
“自己的利益需要自己来维护,天上不会掉馅饼,即使掉馅饼,也不会正好掉在你的怀里,没把你砸死,这馅饼还是热的,正好让你充饥。所有的收获都来自自己地努力,希望平原百姓能够接受这次教训,哪怕是我刘备,今后侵犯了你们的权利,你们也应奋起反抗。”
对着平原郡几名被推举出来欢迎刘备的乡老,刘备冷冷地仍下几句话,头也不回的走进了郡府大堂。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平原百姓是该反省了。”田畴略一停留,与几名乡老稍稍交谈,随即下令道:“几位乡老先留一下,其余各位立刻回各乡各县。通知乡民,准备迎接人口田亩统计官员。今年还是按惯例:农无税,以兵役(血税)抵偿税赋。各地农户缺乏的种子、农具,由乡县统一上报,由政府赊给,来年偿还。”
几名乡老老泪横流,嘟嗦着:“那是那是,玄德公大人的老规矩了,我们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