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明媚,万物复苏,刘备搀扶黄莺儿登上马车后,复小心地搀扶縻夫人登上车马。回过头来,牵引着幼子刘封的小手,连连与随行臣下们打着招呼。
尹东悄悄走近刘备,低声询问:“縻夫人如何?我什么时候能吃上她做得菜。”
刘备得意地笑着,回答:“幼嫩香滑,很好。菜吗,回头再说吧。”
尹东嘲讽地看着刘备,道:“她的小手怎么样?”
刘备答:“如葱如玉,如小如脂。”
尹东再问:“你觉得,那是个握菜刀的手吗?”
刘备呆住了:“什么?”确实耶。那样的嫩手,怎么可能是手持菜刀锅铲磨练出来的呢?
尹东笑着说:“这么些个来,我一直教化百姓,别的本领没有,看人是入木三分。美丽的小女厨子,哈哈,那五千家丁。你真以为是给你打扫庭院的吗?”
“上当了吗?你的意思是说,那些美食都是縻府家丁做出来的?我娶了个不会做饭的女厨子。可縻竺不是说,他的小妹做菜手艺很高吗?”刘备疑惑地问,心头渐渐涌起不妙的感觉。
“哈哈哈,无商不奸,中央电视台的广告你都不信,縻竺推销她妹妹的话你就信,我看,你是美色当前。晕了头了。”
刘备歪着头。考虑很久,终于下定决心:“我决定了:今后。她做菜,我在旁边看着。
尹东绝倒:“没必要那么清醒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就算你知道了菜不是她做的,现在了,你难道想退货吗?”
刘备一脸的恍然:“是呀。货物已经拆封了,使用过了,退不成了。”
尹东长笑而去,隐隐的传来嘲讽的话:“你刘备也有上当的时候,哈哈哈…笑死个人。”
阳光下,刘备发了半天呆,拉着刘封的小手,语重心长的叮咛道:“儿子,女人都是老虎,是比爸爸这只老虎还要可怕的老虎。你长大了一定要记住,女人的话千万别信。教训呐…”
不知道刘封明白了没有,看着阳光下的小草,刘封发出快乐的咿呀声。
长长的车队在青草初萌的大地上蠕动,首辆马车周围聚集着四五十名孩童,这些孩童都手持弩弓,警惕的目光盯着车后尾随的成年人。这些成年人约有200名,乘坐着几十辆车,不时的显露出拦截首车的意图。
“且慢,走了这么长时间路,我们是不是该歇歇马了?”队尾一名差不多大的孩子越众而出,质问队首的孩童。队首的孩童们毫不理会,埋头继续行路。
“主公新丧,你们就劫持幼主,如此行事,岂不叫天下人耻笑。”那名队尾出来的孩子厉声斥责。队首一名孩童发出嗤的一声嘲讽,道:“你们诱拐我们南行,就不怕天下人耻笑了吗?”
队尾,一名成年人手持铁矛,面红耳赤的插话说:“我主新丧,你们乘我等哀痛之劫持幼主。行事如此卑鄙无耻,难道不怕天罚吗?刘备是这么教导你们的吗?”
队首,一名矮壮的童子豁然*近马车,掀起车帘,冲车内扣动了弩弓扳机,一声惨叫发出,队尾群情激愤。
“换人”,这名矮壮的童子让开车门,另一名童子侧身挨到车前,冲车厢内的人举起的弩弓。
“敢侮辱我家主公!我家主公行事比你们光明磊落的多。你再说说看。你的话多,我的箭也多,你说一句话,我射一支箭,我们看看车里的人能挨几箭不死。”矮壮的童子冷冷的看着车尾的人,冷酷的说着。
“赶快救治,赶快救治”,队尾的人急急喊道。
“救治吗?等我们跟你们拉开距离,再说”,矮壮的童子轻描淡写的回答。
“停车,我们停车不追,你们赶快救治。”队尾越众而出的那名童子断然命令道。
“好,周公谨,你们只要再*近我们,还是一箭,你自己看着办吧。”队首,一名坐在车厢顶上的童子冷冷的发言道。
周公谨摆手止住了队尾众人,队那名手持铁矛的汉字说:“德谋叔,不要靠得太近,这些人心硬似铁,他们绝对会折磨公子的。”
德谋叔连声长叹:“当初,要是我们在洛阳丢下他们自己走,多好。”
周公谨打断他的感慨,道:“德谋叔,现在不是说这些话的时候,当初在赤眉城,要不是他们的同伴挡住追兵,我们哪还有今天发感慨的机会啊。”
德谋叔脸色一红,正要强辩,周公谨一挥手:“原地休息。”
200人随即席地而坐,开始拿出干粮,短暂的进食。
这些人,正是孙坚的残兵。孙策突围而出后,率领部下投奔袁术。袁术随即扣押了孙策所部,逼问孙策所要玉玺。此事越闹越大,揭开了孙坚军悄然南行的目的。顿时,残余的青州童子军大哗。孙坚引军南下的目的是未来私欲,而不是为国,那么孙坚就背离了与刘备的约法。同时,孙坚南下后,对童子军祸心也昭然若揭,不甘束手就擒的童子军,不甘掩护他们的青州用兵毫无意义丧命的童子军,经过秘密筹划,在孙策被迫交出玉玺的第二天,袁术看守稍微松懈后,劫持孙策冲出袁术大营,向青州方向奔逃。
孙策的大部分士兵被袁术扣押,只有几员大将得到消息后,率领亲信家兵追出,追追逃逃,童子军已穿越汝南,进入沛国境内。
周公谨(周瑜)忧心忡忡,青州童子军已进入沛国郡,沛国相、典农校尉陈登是刘备向
陶谦举荐的,只要童子军表明身份,陈登绝对会有所倾向。只要双方发生接触,孙策已不可能被夺回了。
怎么办?孙坚私自背盟,等于间接坑陷了一千名青州兵,以刘备护短的脾气,绝对不会轻饶了孙策。路上,周瑜也曾几次想挑起争端,借争执的功夫*近马车,乘机夺回孙策。可惜,不知道刘备是如何训练出的这群小鬼,一个个比猴还精。争执稍一扩大,不登周瑜做出*近对方的举动,孙策就会挨上一箭。一路上,周瑜共想出了四个计谋,孙策身上皮肉最厚的地方挨了四箭。随着车队越来越*近了青州,周瑜也越来越绝望。
稍加休息后,周瑜带领众人再往前赶,身边换成了黄盖,德谋叔(程普)成为压后之人。在下城父(城)附近,周瑜的队伍赶上了童子军。
绝望,彻底的绝望。
此刻,孙策的马车周围已换了一波骑兵监控,人喊马嘶,旌旗飘扬,铠甲明亮。周瑜忍住悲哀,观察着对方的军旗,白色的旗上,一只肋生双翅的蓝色飞虎做出了仰头扑击的姿势,空白处,绣着两个黑色的大字:“太史”。
是青州五虎之一,飞骑将军太史慈。
周瑜回身大量了一下自己那200人,叹了口气,命令道:“放下兵器,愿意继续追随公子的,随我来,不愿者,回家去吧。”
太史慈狮盔麟甲,黑色的战袍随风飘荡,头顶上赤色的盔缨如同滴血,催促着胯下从张飞那里新拐来的白色玉追马,越阵而出,冷冷的回答:“回家去?既然来了,要回家也等见过我加主公再说。各位,前行五里,简主簿宪和(简雍)正带着被你们丢下的青州佣兵,恭候你们的到来。”
黄盖惊问:“青州佣兵?他们还活着?”
太史慈冷笑着回答:“我加主公重金赎回了他们,接到袁术急报你们正赶赴青州后,已在此地等候你们多日了。”
袁术,不是刚跟刘备打过仗吗?周瑜心头疑惑,随即,也想通了:乱世,分分和和本来就是常事。孙坚回归长沙时,袁术与刘表正在交战。孙坚是依附袁术的人,可这不妨碍袁术让刘表拦截孙坚。现在,玉玺既然到手,袁术再通知刘备截杀,然后彻底吞没孙坚余部,也没什么稀奇的。
49
日起,日落
周瑜一直昏昏沉沉,不知在路上走了多长时间,只知道四野中的草渐渐发绿了。
草发绿了,春天来了,人却要去了吗?
押送的士兵看管异常严密,周瑜几次靠近车马,准备探视孙策的状况,均遭士兵驱赶。几次过后,士兵们干脆把周瑜也监禁起来。此后,为了继续获知外界的情况,周瑜不得不压制了黄盖、韩当、程普的不满。
“只要他们还能自由走动,多少能获得一些情报。”周瑜不住地这样安慰自己。
广饶城到了,听到城内居民的喧闹,周瑜叹了口气,自己与孙策的命运,也到了决定性的时候。
时值开镰节才过,城内人来人往,全是附近乡县来采购农具的百姓,参加开镰节的商人,以及来看节日热闹的妇女。
青州的开镰节,也就是清明节,也称春耕节、晒衣节。这一天,刘备率领百官亲自下农田,扶犁耕作,以示鼓励农耕。然而,这一天的耕作充满象征意义。在开镰节前,各地已或多或少开始平整土地的活动。当天的祭祖结束后,农夫们下农田象征性的耕作一下,就开始了春天里第一次交易活动。在当天,男人们主要的工作是购买农具种子。至于女人么——她们的主要工作是晒衣。
穿上亮丽的服装,二三女伴们结伴同游,在春天的阳光下展示自己娇艳的肌肤,晒一晒捂了一个冬天的春衫。顺便花枝招展地招摇过市,满足自己的购物欲望,这才是开镰节的主要内容。
这是一个消费的节日,这是一个俏丽的节日,这是一个春情萌动的节日。齐备常常换上便装,与许多无聊男一样偷偷混在街头,东张西望,观赏一下春日的丽色。
比花娇艳。
刘备把这种行为称作“养眼”。看了一个冬天的单调色彩,看看美女,尤其是看瞃衣衫单薄的农家小妹,也算是对自己眼目的养护、心情的养护,有时,还可以遇见与刘备同好、身穿便服在街头溜达的青州官员,不由得发出会心一笑,并立片刻,看看街上相互追逐的男女,心情顿时开朗。
广饶城是刘备在青州最早治理的城市,外八乡皆有自己的小工业、窑场、丝织场、琉璃场等林立。为广饶城带来了丰富的产品,广饶的居民也明显比其他城市富足。故此,青州以广饶的晒衣节最富特色。城内,各位重臣、商人、居民的美丽妻妾、子女格外妖娆,年轻小伙子走近美女,挨挨擦擦,换来美女一片笑骂,把整个广饶城渲染得像一个沸腾的大锅炉。
在这一片喧闹中,太史慈押解着孙策、周瑜,拐进了胭脂巷。一路,这些兵士雄壮的身躯引来了无数媚眼,收获了无数汗巾、香囊。
这是一个斜插的巷子,说是巷子,其实路面很宽敞。广饶城横为“路”,纵为“街”,斜为“巷”。这条路斜插城主府,只能称为巷,因为卖胭脂、香水、香囊的店铺居多,故此命名为胭脂巷。
没走几步,太史慈发现路边一个熟悉的背景,遂立住了脚步,犹豫半晌,却不敢招呼。
那背影身穿淡青色衣衫,脖子上还驮着一个二岁左右的小孩。小孩极不老实,身子一拱一拱的,不停地在那汉子的头上踢着腿,嘴里咿咿呀呀,口齿不清地喊叫着什么。
太史慈侧过脸来,打量着那汉子的周围,典韦那雄壮的身躯映入眼帘,躲躲闪闪地藏身于一个路边店铺的招牌下,见到太史慈目光扫过,憨厚地一笑。
太史慈眼中飘出一个问号,典韦点头以示肯定。太史慈遂蹑手蹑脚,自刘备身后悄然闪过。路过时,听到刘备拍着刘封小手,夸奖道:“安静,安静,好好观赏,嗯,这么小就知道欣赏美女,好本事。”
太史慈押着车马进入,管亥急忙迎接:“童子军在哪里?主公命令,童子军抵达后,他要马上召见他们。”
太史慈指点着几辆车马,答复道:“伤重的都在这几辆车上,其余的人在这里,这里。”
管亥招手唤来几名侍卫,吩咐道:“主公就在胭脂巷的巷口,你们立刻去通知主公。其余的人,去召集医师,通知都督与大教席,还有童子军的亲属,告诉他们,童子军到家了。”
不一会,刘备驮着刘封,急急奔回府邸,才进府门就连声询问:“在哪里?在哪里?在哪里?”
幸存的童子军痛哭失声,哀号一片。
孙策、周瑜在童子军的痛哭声中被带下马车,周围是一片愤怒的目光。
刘备轻轻放下刘封,走入孩子中间,伸手摸摸这个,摸摸那个,轻抚孩子们的伤口,喃喃自语道:“还好,还好,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旋即,刘备暴怒道:“怎么就这么几个人,其余的人呢?"
沉默,沉默中,孙策、周瑜感到一阵阵难堪,愤怒的目光中,荆、周二人心渐渐发寒。
“若是他们为国牺牲,死得其所,吾有何哀?我当歌之舞之,芳之庆贺。”刘备吞咽了口吐沫,艰难地续道:“人生,难得有几次机会名垂青史,他们把握住了这次机会,名响千古,我岂能不祝贺他们?"
刘备语气一转,厉声道:“若是他们受人蒙骗,为私人葬身,死有何意义,我若不为他们伸张正义,怎对得起壮志未酬的童子。孙伯符,你来说说。为何私自回军,不战而退?"
孙策一挺胸脯,傲然答道:“我家军队又不受阁下管辖,何来私自回军一说。”
“协议呢,我们双方的协议呢?你们拿了我多少军械?多少粮草?招了我多少人?我为什么给你们这些援助,你们不打声招呼就走,对得起我吗?对得起这些为你们牺牲的童子吗?
孙策默然。良久,方勉强回答:“此乃乱世。乱世里,生存为先,什么协议?什么牺牲?譬如宋裹公之仁义,譬如贱草吗?乱世人命贱如草,果真,世家大豪出身的孙策,对人命的态度就像在阳人城战斗,孙坚俘虏李蒙后。烹吃了李蒙一样。
战国时。宋襄公高举仁义大旗参与诸侯争霸,以他的失败终结了中国的君子。从此。在中国,君子成了迁腐的代名词,社会再没有君子,有的,只是流氓.
汉高祖刘邦与项羽的争霸,再次证明了:在中国,只有流氓才可以获胜,君子只是流氓胜利的陪衬品,陪衬流氓之所以流氓。
难道这个社会没有君子了?呼唤一下君子作风,都是迁腐吗?难道我们心中,真的不能保持一片净地吗?
果然,怪不得臣下们焦急怂恿我出兵,扫平四境,或许,有强大的武力做保征,百胜才不管什么正义与非正义。也许,是该加快武力统一的进程。”刘备心中默念。
刘备冷冷的摆了摆手,对孙策道:“我与你是两个世界的人,我们两个缺乏相互沟通的基础。或许,真是我错了,我当初就不该相信你,来人,把他们逐出青州。无信之人,谁也不准接待他们,让他们在荒野之中流浪,乞食。”
“且慢”,一名童子军高声嚷道:“孙白符,交出传国玉玺。”
什么?传国玉玺,这个字眼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等,大家灼热的目光注视着孙策,气氛浓重异常。
“传国玉玺,已被袁公路(袁术)夺去,我何处又来传国玉玺?"孙策愤怒地吼道。
“孙伯符,你又不老实了,你们父子私下里干的勾当,只要我们有心,岂能瞒过众人?”童子军用嫩稚的嗓门,斥责说。
周瑜长叹一声,道:“伯符,如今人为刀牍,我为鱼肉,他们要搜,岂能瞒得过去?给他们吧,勿坠了你父的名声。”
传说中上古之时,水神共工与火神祝融大战,共工败,愤而怒触不周山,把天撞出一个窟窿。人首蛇身的造物神女娲为挽救大地苍生,炼五色石补天,补天成功后,将剩余的五色石遗留在地面上离去。传国玉玺就是其中的一块五色石。
战国时期,楚国一个叫卞和的人,发现了这块五色石,将他献给楚历王,楚历王使玉人相之,曰:“石也。”楚历王怪卞和欺骗,砍断了他的左腿。楚历王死后,儿子楚武王即位,卞和又献之。王使玉人相之,曰:“石也。”王又怪其诈,砍断了他右腿。武王卒,楚文王继委,卞和抱着玉璞哭了三日夜,泪尽继之以血。楚文王命玉人破开石头,果得美玉、,遂把这玉石命名为和氏璧。后来秦始皇统一了中国,他将绝世美玉和氏璧改成了这传国玉玺,他的丞相李斯篆刻了八个篆文:受命于天,既受永昌。
刘备手持着传国玉玺,感慨万千。这传国玉玺方圆四寸,成璧形,上镌五龙交扭,傍缺一角,以黄金镶之,八个古篆文熠熠生辉。
刘备再叹一口乞,一翻手,狠狠地将传国玉玺摔在地上。
“哎呀”,众人发出一声惊呼。
“哎呀”,正走进门的管宁、田畴、沮绶齐声发出惊呼。
“天下万物,以人为本,玉玺,不过是一个死物,若这一死物,亡我青州童子,得不偿失。”刘备哀痛的说:“得民心者得天下,若无民心支特,有这个玉玺何用?"
50
看着地上的碎玉,大家目瞪口呆,惊讶、慌乱、落寞、绝望什么表情都有。
沮绶不甘心地询问:“传言,袁公路得到了传国玉玺,那么这个玉玺是真是假?”
田畴垂头丧气地说:“无论是真是假,现在它都是废物了。”
管宁沮丧地大呼:“玄德,为何如此?为何要把它摔碎?”
孙策和周瑜失魂落魄地看着碎玉,转而痛心嫉首,最后万念俱灰。
刘备平静地背着手,冷峻地盯着孙策,回答:“天下者,天下人之天下也。人君,非有德者不能居之。无知者以为获得传国玉玺,就可以坐享天下,为了争夺玉玺,尔虞我诈,全不顾百姓生死,全不顾道德仁义。从都以为一旦夺取玉玺,就可以为天命所寄,从此百姓生死与我何干?从此可以以天下百姓为鱼肉,予取予夺,暴虐不堪。如此说来,传国玉玺的存在,对于百姓来说,是个祸首。方今正是乱世,这祸害尤其明显。
天下之权柄,真的能寄托在这小小的玉玺上吗?
如今,我把这祸首结了。没有了传国玉玺,没有了虚妄的传言,没有了所谓的光环。争夺天下的过程,就必须回到争夺人心的本质上来,如此,不论谁胜谁败,百姓都必须是笼络的对象。即使夺取了天下,也必须日夜警惕,唯恐失去天下人心向背。如此,对于百姓而言,没有了传国玉玺,日子更加美好。
哼,传国玉玺,对于君王来说,这不过是愚民的神器,但对于百姓来说,这是君王掠夺的通行证,是百姓的噩梦,这世界没有了所谓的传国玉玺,虽然不见得会更好,但至少不会更坏。”
用脚尖拨拉着玉玺的碎片。刘血讥讽地笑首:“‘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天是什么?这天地不过是父神的一个创造物,与风、雨、雷、电、日月、星辰一般,只是一个自然现象。什么天命所归,天下万物,以人为本。人,才是父神最爱地孩子,‘天之子’。哪有‘人之子’显的荣耀。不得人心,哪配拥有天下?”
这话咄咄逼人,直指人心。其中,不乏大不敬之言。然而,刘备抬出父神的名义,父神教又是青州最流行,势力最大的宗教团体。沮绶、田畴等人也是信教者,故而无言以对。管宁虽然不信父神教,然而,崇尚“子不语怪力乱神”的他,也无法继续指责,一众人等痴痴的望着地上玉玺的碎片,惋惜的神情尽情表露在脸上。
刘备厌恶的看着意兴阑珊的孙策,摆手示意:“带着你的人,给我滚出青州。”
“且慢”,随着一声呼喊,青州刑部尚书,最高大法官王烈王彦方满头汗水,冲进了刘备府院:“主公,你想用个人地意志取代青州公法吗?”
刘备惶恐地起身,冲着为名望与管宁比肩的大贤行礼,恭敬地答:“彦方何出此言?备不敢如此。”
王烈擦了把汗水,厉声道:“孙文台背盟,触犯的是青州公法,应该接受青州法律的惩处。主公却想以个人私情,不经审判私入罪犯,置律法与何地?”
刘备苦笑一声,道:“守望互助协议,纯靠道德约束,法无条文,如何制裁?再说,孙文台不是我青州人,法律如何管得到孙公。还有,文台兄已经身亡,我们还是尊重一下他的孤儿寡母吧。”
王烈一声冷笑:“孙文台不是我青州人,可是他索取了青州无数粮草、军械、士卒后,却私自背叛盟约,对我青州犯下了诈骗罪;诱拐我青州士兵南行,坑陷我青州军士,对我青州犯下了绑架罪、拐骗罪背叛盟约盟友,违反了契约法,数罪共犯,如何不能对他量刑?孙文台虽然身故,可是当初与他商议,并共同犯下种种罪行的诸人俱在,为何不能加以惩罚?”
刘备缓缓地回答:“孙公文台讨伐董卓时,奋勇向前,攻克洛阳,击退董贼,我敬他是难行的英雄,现在孙公身故,幼子受到袁术逼迫,孤苦无依。文台兄生前虽对我青州欺诈,我怎么忍心在此时煎熬孙公幼子?”
孙策见到此时刘备一力回护,这才知道,刘备急急赶他离开青州,乃是最轻的惩罚,心情激荡下,听到刘备说起父亲地英勇,禁不住热泪双行。
王烈毫不动容地回答:“主公曾再三强调法不容情,法律应该惩罚地是犯罪行为,而不是犯罪情节。如今,主公想自已无视青州律法吗?”
沮绶急忙上前打圆场:“彦方,言重了,言重了。”
管宁皱着眉头,轻声呵斥:“彦方,注意下自已的身份,怎么这样和主公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