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面具女子冷笑,“你以为主上会纵虎归山吗,你已经没有他日了!说罢,短刃向玄夜心口刺去。红豆惊呼,“不要!”戴面具女子本以为自己得手,却不知何处破空射来一箭,力道之猛烈足可以断金劈石,一下击飞她手中短刃,她的整个臂膀也被震得失去知觉。紧接着几声惨叫,红豆身边一排人纷纷中箭倒地,一个人手持镶金铁弓,好似从天而降,展臂将红豆圈在怀里。封雪莹等数十人自屋脊、树上跃下,护在来人的左右。红豆喜极而泣,上前拥住玄凤。
园子里出奇的静,仿佛只要有一点声响,激战便一触即发。云南王见玄凤周围也就几十人,哈哈大笑,“九王爷是来自投罗网的吗?”玄凤犹如自家庭院一般,淡淡一笑,“何以见得?”云南王道:“我这里精兵良将千员,适才为了六王爷又叫人调了一万兵马,半个时辰之后即到,九王爷这时出现,不是自投罗网是什么?”玄凤又是一笑,话带玄机,“依我看来,这不是自投罗网而是瓮中捉鳖。”云南王脸色大变,话锋骤转,“你这是什么意思?”玄凤笑道:“我既然来,就有万元一失的把握,别说是区区一万人,你就是将云南所有人马调来,我也不放在眼中,”笑声一顿,目光尤为凌厉,“我大军在外层层拦截,无论来多少人,一网成擒就是!"
云南王将信将疑地看着玄凤,见他一脸笃定,不免一阵心惊,自己当真陷人埋伏?转眼看向玄夜,疑心又起,难道他早就有了异心,所以兄弟一前一后来到这里?玄夜是何等人,见云南王如此神情,当即冷笑,“云南王再孤陋寡闻,也应该知道这样一句话,打仗父子兵,上阵亲兄弟。“云南王一听,满目惊疑,自己果真中了他们兄弟二人的圈套?云南王的部下你看我,我看你,各个均想:今夜岂不要凶多吉少?玄凤的眸向玄夜瞥了过去,眼神只有玄夜才看得懂。
红豆暗自奇怪,这两个人每次见面都剑拔弩张,这一次却说起了上阵亲兄弟的话,情形有些不同寻常。眼眸一转,红豆发现戴面具女子正以一种极为奇怪的眼神看着玄凤,爱恨幽怨纠结。红豆心中一凛,这女子到底是什么人?腰间长臂渐渐移开,红豆心头诧异,抬眸向玄凤望去,只见他脸色冷凝,眸光如剑,对云南王沉声道:。“老师与我情同父子,却遭你的设计,今夜我要替他报仇雪恨!"话音一落,双臂一用力,弓如满月,箭若流星,三支箭连珠发出。
御风行离云南王最近,‘当下举宝剑向那第一箭矢挥去。这一箭的力道最为猛烈,虽被他击中斜飞出去,但整个人收势不稳,踉跄着倒退了几步方才止住。云南王躲开玄凤的第二箭,第三箭已虎啸着夹着劲风到了面门,身子连忙向下一缩,第三箭穿发髻而过,云南王的头皮硬是被擦出一道血槽,立时整个头颅火烧火燎的痛,这一下惊得他冷汗如雨。不下将他护在中央,喊道:“保护主上!”
玄凤面色一沉,冷眼看向御风行,想起适才他与红豆的对话,心中对他的厌憎至极,想那日蹭经许诺红豆,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取他的性命,可是今时今日,这个人如何能留?庭院外面传来呐喊之声,玄凤听出是左翼、右翼的声音,将小石头交给身后的封雪莹,低声道:“冲出去。”
双方厮杀起来,玄夜、无语以及鬼七、怪六,分别迎战郑柏、戴面具女子、孙思衡。玄风一面护着红豆拼杀,一面留意着御风行的动静,暗暗思量,今日他若是上前拦阻,那么自己就当机立断取他的性命,如果不,那就容他再多活几日。御风行冷漠地回视玄凤,向前迈出几步,却听有人喊道:“御大人,王爷命你护驾!”脚步一顿,御风行向云南王跃去。玄凤冷冷一笑,带领众人向前冲去,来到园子的出口,看见玄夜和郑柏战在一处。
玄夜虽受了伤,但仍不减其勇,郑柏躲过他手中的剑,却没有躲过他手中的软鞭,须臾之间,软蛇绕颈,郑柏刚刚感到颈喉剧痛,便被玄夜一剑穿心。玄夜的眸子转向戴面具女子,见她正与无语厮杀在一处,阴厉一笑,心里盘算着如何报那两掌之仇。玄凤眸光幽沉难测,脚下顿了一瞬,揽着红豆拦在他面前,“事不宜迟,现在就走!”玄夜阴戾遍布全身,“为什么要走,我要杀一个痛快!”玄凤冷言道:“现在不走,云南王那一万铁骑到了,你想走也走不了!”
玄夜不禁挑眉,“你到底带来多少人?”玄凤轻声道:“一百单八骑。”玄夜神色一变,语调里半含讥诮,“好一个兵不厌诈,你倒是好胆色。”玄凤冷着脸,“外面有马匹接应,你的追日想必也会在其中,要走要留,你自己决定。”玄夜盯着他,最终点了点头。云南王见他二人带着人向自己冲来,心中大惊,慌忙叫人护卫,却不想玄凤、玄夜越过自己,向外冲去,一阵恍然过后,立即神清目明,大声喝道:“来人,给我追。”
第43章水落石未出
玄风、玄夜带着入纵马疾驰,一口气不知跑出多少里,直到这一会儿,再一次远远抛开云南王的追兵。玄凤勒住马头向四处环望,观察周围的地势。前方不远。一大片奇峰怪石平地拔起,有的矗立如林,有的峻拔如墙,后面是一个二三百丈的石峰。玄凤暗暗颔首,终于赶到了这里。
红豆偷偷望向他,自二人见面以来,玄凤非但没有和她说过一句话,甚至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她当然知道原因是什么。带着一丝怯意,轻轻拉住玄凤的手臂,“你——这段日子可好?”玄凤眼睛终于落到她的脸上,神态淡漠疏离,然后冷冷地推开她的手,翻身下马。红豆小脸一垮,愁眉苦脸地看向小石头:小石头一咧嘴,手指了指玄凤,做了一个继续的动作。红豆打起精神也跳下马,赖着脸,凑到玄凤的面前,“我们要去哪里?”玄凤眼神淡淡地扫过来。“你要去哪里,还用问我吗?”一句话硬硬地撂下来,好半天,红豆都没有勇气接茬。
玄夜见此情景,眉梢微扬,纵身来到二人面前,“问他做什么,你跟着我就好了。”说着,一手揽过红豆的肩头。玄风脸上冻结,眸光直直地向他射去,好一会儿,隐忍说道:“你放开她,我有话和你说。”玄夜见他语气不善,心思转了转.冷笑道:“我们之间有神么好说的?”玄风没有理会他,仍是徐徐开口。“九年前的八月十五,你可曾去过河南的清溪口?”
听到玄风的问话,红豆愣了愣,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当日墨白曾经说过。他和慕容晴就是在河南清溪口遭人拦截,此后,慕容晴下落不明。玄夜冷冷开口,“去过怎样?没去过怎样?”玄凤声音里无波无痕,但眼神却异常森然,“有一个叫封阳的侍卫,不知六哥还记不记得?”玄夜轻笑一声,“我府内成千上万名侍卫,我可没有那么好的记性,来记住每个人的名字。”
玄凤眸底隐现怒焰,“六哥是贵人多忘事,那我再提一件事。"瞟了一眼身边的红豆,玄凤继续道,“六哥应该记得,红豆第一次人六王府那一日,她想送还‘一池波’,六哥早有预见,吩咐一名叫封阳的侍卫在门口候着,并告诉他,门外拿着古琴的人就是你所等待的人,后来红豆就随着这名侍卫进了六王府,在后园的竹林内,他们找到了六哥,六哥可记得当日的情形?”玄凤说到这里,红豆立即想起那日的情景,那天玄夜整个人好似疯癫,自己只差一点就丢捧了性命。
见玄夜不做声,玄凤又道:“六哥那天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好似不认得他们,拨剑就刺,那封阳见自己躲不开六哥的剑,于是就抓住红豆来挡,可就在这时,六哥竟被红豆一声唤醒——想必六哥对那封阳心存厌憎,当时没有做什么,事后就叫人将他除去。也许这封阳命不该绝,也许他太了解六哥的乎段,在杀手未到之前,他就悄悄地逃了。”顿了顿,玄凤声音陡转,“前不久,这个封阳落人我的手中,他说九年前的八月十五,和六哥去了河南的清溪口,六哥你那天做什么了?”
玄夜半晌不语,最后嗤声一笑,“九弟既然都知道了,为什么还明知故问?”红豆大惊失色,难道当年是他的所作所为?瞬间,玄凤额角青筋暴跳,怒喝道:“为什么?”玄夜神色不改,悠然笑道:“当年你在西疆平乱,你可知西疆王的两大盟友?”玄凤横眉道:“云南王还有你?”玄夜点头,“不错,当时什么人会扰乱你的心神?于是我就想到了慕容晴,如果慕容晴有什么意外,或者我把她掌握在手中,九弟你在前方会怎样?”玄凤悲愤难言,过了一会儿,讥诮道:“这就是你想出来对付我的办法?去为难一个弱女子?”玄夜不以为然地说道:“只可惜她不是一个普通的女子,谁让她是九王妃?”
看着玄凤铁青的脸色,玄夜残忍地缓缓说道:“不过,我没想到的是,这个九王妃竟然红杏出墙,而且还珠胎暗结。”一句话激起玄凤眸中暴戾之气,出手如电,一掌击在玄夜的胸口。玄夜本就受了伤,如今玄凤在盛怒下出的这一掌是用了全力,当即胸口一窒,一口猩红喷出。无语、鬼七、怪六立即跃了过来,拔剑出鞘。左翼、右翼、封雪莹也纷纷下马站立在玄凤左右。双方的人剑拔弩张。红豆和小石头左右相顾,不知所措。
玄夜邪魅笑道:“九弟是在谢我么?因为我替你出了一口恶气?”玄凤向他逼近,黑眸中的烈焰噬人胆魄,“恶气?谢你?你把一个好好的人弄得人不人鬼不鬼,还将恶名留给了我!”玄夜阴柔笑道:“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当日那个墨白若是遇见你,恐怕会比如今的样貌还要惨不忍睹!”玄凤身子一僵,愤恨说道:“这是我的事情,当初你别有用心地插手了这件事,我今天就和你来个了结。”
玄夜狂肆笑道:“不错,我是为了别的缘由,可是我也真的替你不值,你知道他跪在地上是什么样子?我就不明白,堂堂的九王爷怎会不如他?你说慕容晴的眼睛长到了哪里?更有意思的是,这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居然分辨不出你我的声音,虽然我刻意模仿得八九成相似,但她是你什么人,她却听不出,只知道流泪求饶,九弟呀九弟,你说你有多失败?”
玄凤忍耐到了极限,怒喝:“她现在哪里?”玄夜蔑然笑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玄凤冲天的怒气充满胸膛,强忍着,一字一句进出齿间,“你今天说也得说,不说也得说,我若是不知答案,绝不会善罢甘休。”玄夜张狂地大笑起来,眼睛半眯,瞥向红豆,“茔茔白兔,东走西顾。衣不如新,人不如故。他对那个女人始终念念不忘,你还惦记他做什么?不如跟了我,我好好待你,绝不会比他差!”
玄凤的眸光也转向红豆,目光深沉,蕴含悲伤,沉重得让人无法去负荷,“你可记得我曾经和你说过什么?’’红豆想起那日玄凤在船上说的话,“如果你再轻易离开,我将永不原谅。”一肚子的话全部堵在喉口,急得口吃,“你——听我说,你,听我说…”玄凤别过头再也不去看她。玄夜放声大笑,这一笑,又呛出一口血。看到玄凤向玄夜逼近,无语苍白着脸挡在他面前,“我家主子已经受了伤,你——还要怎样?”玄夜脸色一阴,斥道:“滚开,今天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谁也不许插手!”无语咬着毫无血色的唇退到后面。玄凤冷冷地对左翼等人喝道:“你们也退后!”红豆瞪大眼睛,虽然知道玄凤心中感受,可是这个时候,云南王的追兵不知何时就会追上来,他们现在解决旧日恩怨,这也未免太不是时候!
两个人面对面站着,玄夜先开口,“你先还是我先?”玄凤道:“你先。”玄夜唇边扬起自嘲的笑,“你以为我受伤了就要你让么,小心我一拳打死你,你还是什么也不知道!”玄凤冷笑道:“你还是自己小心好了,不过,在你做鬼之前,我一定要知道答案。”
玄夜敛起笑,唇紧紧地抿着,阴戾刹那间充斥周身,“你知道我为什么讨厌你,所有的事情都是因为你的从中作梗,才功亏一篑,当年即便知道慕容晴的事情,你还是打败了西疆王,提着他的人头返京,你知道破坏了我多大的谋划?如果没有你,我又何须落到今天这步田地?”话说完,一拳重击在玄凤的胸口。
玄风退后一步.冷笑道:“路是自己走出来的,就算当年我没有收复西疆,你以为他们得逞之后会助着你登上九五之尊?我告诉你,那是痴人说梦,若不然,云南王今日骤然下手为了什么?这件事只不过是早晚而已,四哥比你强上凡倍,当皇帝你也配?”玄夜脸上越发阴冷,“皇帝?你当我稀罕,我就是恨那个人!你们是那个人最喜爱的儿子,如果你们痛不欲生,那个人是不是在地下也难求安生?”说罢,又一拳打在玄凤的下颚。玄凤还是没有还手,抹去嘴角的血,瞪着他道:“那个人是谁?他是我的父皇,也是你的父皇!”
玄夜狂吼一声,切齿道:“他不是!他杀了我母亲之后就不是了!”玄凤冷笑道:“赵贵妃是咎由自取罪有应得,怨不得父皇狠心,父皇不是没有饶过她。她却一而再、再而三地变本加厉,不知悔改,她若是不死,不知还要害多少人,你难道不知道她做过什么?”玄夜恶狠狠道:“不管她做过什么,她是我的母亲,他杀了她就是我的仇人,我恨他所以恨你们!”
玄风反驳道:“恨他,恨我们,你知不知道,你的身体里流淌着和他和我们相同的血,血脉相连,你是不是连自己也该恨!”玄夜吼道:“不错,我就是恨这血脉相连!”又一拳打在玄凤的脸上。玄凤瞪着他,也吼道:“我若是父皇也不会放过赵贵妃,你看她把你变成了什么模样,当年那个兄弟和睦一起读书练武的六哥到哪里去了?你知不知道,你恨的那个人临去之前最惦念、最挂的是谁?他嘱咐四哥要好好地待你,所以四哥才会对你一忍再忍,你不能谅解父皇,我无话可说,可是父皇已经去了,你还要怎样?因为父皇,你恨所有的人,你是不是疯了?我和四哥可曾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再愚笨的人也知道亲疏远近,你看你这几年都做了什么?当年老师教诲的六哥成魔了,老师当真是白教了你一场!”说到气愤之处,玄凤反手一拳打在玄夜的脸上,“你恨我也就罢了,什么事情冲着我来好了,你却招惹到晴儿身上,当年你到底怎样屈辱她?她现在哪里?”吼着又一拳,落到玄夜身上。
玄夜跌倒之后,站起,然后还手,“我就是不告诉你,我就是让你心里总插着一根针!”玄凤急红了眼,于是又是一拳。这样你一拳我一拳,两个人拼命似的打斗起来,周围的人谁也不敢上前,更不知如何地劝,可是无论是谁,都担心云南王的大军追到这里,那时候,后果不堪设想,最后所有人的目光落到红且的身上。红豆心里也想知道慕容晴的下落,可是玄夜的为人她也清楚几分,知道耽搁久了谁也讨不到好,冲了过去,大声喊道:“你们住手!”
玄凤、玄夜却一同对她吼,“你一边去!”红豆被他们骇得连退了几步。玄凤、玄夜身上都见了血,打到力竭,彼此下手还是互不留情,最后玄夜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玄凤一个重拳击下来,“晴儿她在哪?”玄夜喷出一口血,笑道:“我不会——告诉你,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会说。”暴怒之下,玄凤拳头又高高举起。红豆忙跑过去抱住他的手臂,大声道:“你难道真想打死他?他做了恶事,可是你现在打死他又算什么?”玄凤的拳落也不是停也不是,一拳击在身边的石壁上。玄夜听了红豆的话一怔,喃喃问道:“你也把我看做恶人?”红豆望着他,“六王爷真的不知道那样对待墨白大哥有多残忍?”
玄夜挣扎着坐直了身,不断向红豆靠近,“不管我对别人怎样,但如何对你,你难道不清楚吗?在你心中我也是十恶不赦的吗?”红豆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所以静默无声地注视着他。玄夜脸色骤变,眼神变得激狂,倏地将红豆身上的“碧水痕”拔出,将匕柄放在她手中,“你若认为我是恶人,你就一剑杀了我!”红豆惊惶失措道:“你这是做什么?”想松开手,却猝不及防地,玄夜握着她的手,将匕首向自己腹前一递。玄凤一惊,连忙去夺玄夜手中的匕首,但还是晚了一些,锋刃仍是刺人玄夜腹中寸许。
红豆脸上血色尽失,手指止不住地颤抖起来。玄凤怔怔地看着玄夜,他没有想到,玄夜会因为红豆的一句话,做出自戕的疯狂举动。见此变故,无语、鬼七、怪六一同围了上来,为玄夜止血包扎。玄夜却握住红最的手,断续问道:“你——不知道我对你好吗?”望着他身上一片触目惊心的鲜红,红豆想到华亭山庄里的种种,他为了自己所做的一切,情不自禁地落下泪来,“六王爷,你只对红豆一人好是不够的。”玄凤身子又是一僵,抬眸看向红豆。玄夜自嘲地松开了手,“你知道——我对你好就足够了。”等到众人为他包好伤处,玄夜说道:“你们先离开,我有话要问老九。”众人只好都退到后面。
玄夜盯着玄风,声音透着锋利,“你既然有了红豆,还管那女人生死做什么?云萝山上的情景我永远也忘不了,你到底想怎样?”玄凤注视了他一会,“不管怎样,她的种种苦难皆由我而起,我一定要找到她。”玄夜挑衅地笑了笑,“为了那女人和我生死相搏,你就不怕红豆误会?我不是十二,不会成全你。”玄凤神色淡淡,“有些事情不是强求来的,如果人近在咫尺,心却隔着天涯。那还有什么意思?她是我的就是我的。”
玄夜怔忡片刻,又问:“在华亭山庄内,你应该知道那时红豆没有性命之忧,而且你也已知道当年在河南清溪口的事情,明明知道自己只有一百单八人,一旦出手便凶险难测,可你还是出了手,为什么?”玄凤黑眸中异样情绪一闪而过,是的,那个时候他知道一切,明明是憎恶他的,可是,当看到戴面具女子持着短刀刺向他胸口的时候,他还是毫不犹豫出手,只是这样的问题,他不想回答。
见玄凤不语,玄夜轻不可闻地说道:“慕容晴在哪里?是生是死?我也不清楚。”玄凤身子一震,“你也不清楚?”玄夜道:“那个墨白,从一开始我就无心留着他,折腾了一阵以为他已经气绝,所以一把火想毁尸灭迹,却没想到那时他并没有死,而且一场大火也没有烧死他,还居然活了下来。至于慕容晴,留着她,原本是用来羞辱你,可那时候却出了点状况,所以没达成心愿。”
玄凤没有心思理会他当初的想法,追问道:“出了什么事情?”玄夜道:“我将她藏在一个隐秘的地方,可是不知什么人还是找到了她,一夜之间杀了那里所有我安置的人。因为只不见她的尸首,当时我猜测她还活着。”直直地望入玄凤的黑瞳,又道,“一开始我怀疑是你带走了她,后来才知道不是,这些年我一直在追查这件事,一直都没有头绪。”
玄风皱着眉头,正想追问细节,却听到左翼喊道:“王爷,云南王的人追上来了。”玄凤只好作罢,看向无语“把你的主子扶到马上,穿过石林向西行,你们先走。”玄夜脸色一变,“凭什么我先走,你当我是无用之人?”玄凤冷冷一瞥,“你若没有捅自己那一刀,也许还有一些用处,现在连站都站不起来,不走等死么?”玄夜脸上越发难看,“再怎样我也不会先走!”玄凤拧着眉,冷笑道:“我偏就不让你留,"眸光扫向无语、鬼七、怪六,“把他给我架到马上!”
鬼七、怪六直觉上觉得玄凤说得有道理,于是上前扶住玄夜。玄夜眼睛一翻,恶狠狠道:“连谁是主子都不记得了吗?你们若是按他的话做,小心事后我割下你们的脑袋!”玄凤耐性到了极处,“他们不听我的,我现在就摘了他们的脑袋!”鬼七、怪六二人听得脖颈之后直冒凉风。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开始苦笑,云南王的一万追兵已近在眼前,一会儿不知将是怎样的生死相搏?两位王爷却在这个时候较劲!
玄夜终于意识到眼前的形势迫在眉睫,轻轻一笑,“这一役只要我们不死,我们之后再计较如何?”玄凤定定地看着他,多少年了,又一次从玄夜口中听到“我们”两个字,瞬间,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眸光一转,说道:“晴儿她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定不会放过你。”玄夜唇角勾着一丝讥讽,看着红豆,“你对她倒是痴心一片,只可惜她对不住你,这样也好,如果我们安全突全,我替你把那个墨白杀了,你把红豆让给我如何?”
红豆不可思议地瞪着他,当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自己刚刚还为他难过得掉眼泪!玄凤望向红豆,淡淡开口,“你既然有本事让她自己跟你走,还需要我让么?”听了玄凤的话,红豆更是气结,难道自己真的做了罪大恶极的事情,让他如此地耿耿于怀?小石头从后面拉了拉她的手,“红豆姐姐,都怪我不好,若不是因为我,九王爷也不会生你的气。”红豆气呼呼道:“他愿意气就气,不用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