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看着他俩,一切不言而喻,说了一会儿话,等冉冉吃完点心,想接她回去。小池老师这里有玩有吃,冉冉不想走,还想和小池老师说会儿悄悄话,王夫人拉着女儿的手哄了半天才依依不舍离开,走前把最喜欢的小冉宝宝留下来陪晗光。
池晗光抱着小冉,心里别样感动,她蹲下身来,抱了抱冉冉,说了声“谢谢”。
把母女俩送走,晗光坐在床上摆弄玩偶,温浩骞认出是昨晚她拼命抢出来的那个,他坐在她旁边,伸手把人揽过去,“以后不许再冒这种险。”
池晗光手里抱着玩偶,脸颊贴着他的胸口,仰头对他俏皮笑道,“你会担心吗?”
温浩骞目光沉沉地看着她几秒,看得晗光有些呼吸不畅,正要别开目光,忽地身体一轻,温浩骞将她一楼,整个人抱到腿上,池晗光手里抱着的玩偶隔开两人的距离,温浩骞低头看那玩偶,皱了皱眉,“它还有名字?”
池晗光把玩偶抬起来,学玩偶的声音在温浩骞眼前晃悠,“你好,温叔叔,我叫小冉,初次见面请多多关照。”
见温浩骞没什么反应,池晗光继续学着小冉说话,“老男人真无趣。”
“老男人?”
池晗光一听情况不对,打算从他腿上跳下去,温浩骞收紧手臂,她动都动不了,只好乖巧坐好,笑意盈盈,“是它说的,我没说你……老……”
温浩骞把挡在面前的碍眼拿开,把人紧贴过来,在她耳旁呵气,“你再说一遍?”晗光耳根子痒,本能抱住他的腰,头埋进去,求饶,“哥……哥……你饶了我吧…..”
男人把人拉出来,轻咬住晗光的耳珠,“没听清,再说一遍……”
挑逗的要死,晗光要哭了,“……我错了,你不老,一点也不老……”
他低头吮住她的嘴巴,“……叫一声听听。”
“叔……”
……
池晗光只有嘴皮子功夫厉害,实战就是个弱鸡,很快败下阵来,就在两人如火似荼时,温浩骞兜里的手机响了,晗光推推他,“电话、电话……”
温浩骞一手去捞手机,一手还锢着她,嘴上和手上的动作都没停,电话那头的声音却传过来了,晗光听清是孔严的声音:“浩骞,你现在有空没有?”
温浩骞“嗯”了一声。
“你在干嘛,怎么喘的这么急?”
“在爬楼梯。”某个男人淡定的说。
池晗光低头看了眼两人衣衫不整的样子。
“哦,你旁边没人吧?”孔严问。
温浩骞低头看了眼怀里的女孩,“嗯,你说。”
“昨天火灾的肇事者已经查出来了,你最好现在有空来一趟,我当面跟你说。”
温浩骞和晗光对视了一眼,都恢复了正经。
“好。”温浩骞说。
挂完电话,温浩骞整了整衣服,提腿要走。池晗光叫住他,“一会儿有事忙就不用过来了,我自己办手续出院。”
温浩骞看了眼她,点头,离开了。
下午温浩骞果然没来得及赶回来,晗光自己办好手续,打出租直接去超市上班。
上班却也没有心思,以为新闻会出来昨天火灾的事,却只是一提而过,更别说肇事者何人,好像那的确是一场自然灾害。晗光握着手机靠在柜台前,最终还是没忍住给温浩骞打电话。
这回接电话的速度比往日快,晗光开门见山说,“我发了张照片在你微信上,你看看,看完给我解释。”说完就挂了。
池晗光发过去的那张照片就是池湘云留下那张字条,在将它埋进土里之前,池晗光拍了照片,又将照片设了密,为日后留下证据。
五六分钟,温浩骞的电话过来了。
“这是湘姐留下的?”温浩骞问。
“你不会看字吗?”
温浩骞默。
隔了会儿,“她亲手交给你的?”
池晗光道出实情,“不是,我整理房间的时候在衣柜里发现的。本来我不打算告诉你的,但是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情让我感觉很不安,除你和孔叔叔之外,身边的人有能力的我不能信任,可以信任的没有能力。”
温浩骞想了想,“你信任我便最好,这事你就装作不知,交给我和你孔叔,我先忙了。”正要挂,池晗光叫住他,“温浩骞,我还是觉得不踏实,还有火灾,肇事者是谁?”
“现在不方便,回去跟你讲。”
匆匆挂掉电话,没过几分钟,一条短信进来。
温浩骞:放火的已经确认是陈数,他随时可能再出现,你近段时间小心,不要单独行动,打工摆摊这些事情都放一边,乖。
池晗光盯着这条短信看了好久,喉咙口梗的难受。
☆、第四十章
第四十章
一日不抓到陈数,晗光一日难得心安。
她不知陈数怎么就缠上了她, 若真为两三年前的事耿耿于怀, 这个陈数未免太小心眼。温浩骞忙完,过来超市这边接她回家,顺带替她辞掉这边的工作。
走出来, 晗光挽着温浩骞的手,“工作没了,冉冉家的家教暂时也停了,连地摊都没得摆, 我这个月没有任何经济来源。而且, 还哪儿都不能去, 想想可真够没有意思的。”
温浩骞将她的手往臂弯里拉出来一点,包在手里,“我这个月哪儿都不去, 在家陪你。”
“为什么?”晗光惊讶。
“还有一点事没有做完, 需要在家里完成。”温浩骞坦承道。
池晗光眨巴眨巴眼睛,不是很明白。
驱车回家的路上, 池晗光低头玩手机游戏,温浩骞开车,车厢内只有电台主播的声音。
晗光不禁想到马上要回去的那个家。
那个家是她唯一的栖息地,这个人是她唯一可靠的人。
池晗光放下手机,扭头去看窗外,看了会儿转回头看他。
温浩骞今天穿了一件浅色衬衫,干净利落的短发,年轻英俊的男人,看上去最多也就三十岁。
温浩骞注意到她的目光,侧头匆匆瞥眼过来,“怎么了?”
晗光不自觉想笑,“叫你叔叔还真委屈你了。”
温浩骞一听,乐了,“要不改口叫哥?”
“嗯,”晗光手抚下巴,“老公公。”
温浩骞:“你是不是皮痒了?”
晗光往旁一闪,整个身体缩到门边,“啦啦啦,打不到打不到。”
温浩骞看看她那嚣张的德性,没理,继续开车。
路过小区门口的花店,晗光叫停,“我买束花。”
温浩骞同她一块下车。
这家花店是一对夫妻经营的,门面不大却温馨,一进门便是一阵花香扑鼻。晗光来买过几次花,老板老板娘都认得她。
“小妹,你上次要的向日葵到货了。”老板娘领她进里面,温浩骞跟在晗光后面,环顾着这家小小的店面,他在这住这些时候,开车进进出出,倒是从没有注意过这里。
里面的花很多,晗光挑了三支向日葵,一捧绣球,还有几支洋桔梗,老板娘又送了她一些格桑和满天星,看着不多,全部包起来也有满满一大把。
平常都是晗光一个人逛花店,今天多了温浩骞一同前来,是不是情侣,感情好不好,其实一眼就能看出来,语言动作眼神交流,细节里的温情是遮不住的。
结账的时候,老板娘问晗光:“小妹,这位是男朋友吧?”
晗光看看温浩骞,心想现在应该算是了,毕竟昨晚上试一试也是他先提出来的。
温浩骞恰这时低头看她,两人相视一笑。
老板娘冲他们一笑,把找钱双手交给温浩骞,“祝两位幸福,谢谢光顾,请慢走。”
转身的时候,阳光透过玻璃窗铺洒进来,晗光捧着花走在前面,在金色的阳光里,温浩骞手摸过去,拉起她的手,并肩走出店门。
上楼打开密码锁进屋,温浩骞有点难以置信,以为自己走错了房子。
他没在的这段时间里,晗光将房子做了一些改变,从原来冷冰冰毫无人气的房子,变成了如今温馨的“家”。
玄关、餐桌、沙发、窗帘增添了新的元素和搭配。
“怎么样?喜欢吗?”晗光拉着温浩骞逛了一圈,“我知道你肯定喜欢,我是不是特别有才?快夸我!”
温浩骞突然抱起她,长腿一跨,几步迈到沙发前将人放下,他弯着腰,晗光跪在沙发上两手攀着他的脖子,两人额头相抵,望着对方的眼睛,呼吸近了、重了,男人忽而一笑,轻声,似耳语般,“夸你一下。”
晗光眨了眨眼睛,“就这样?”
“不然呢?”
“晗光,”他手掌着她的后脑,“你别撩我……”
温浩骞没说下去,看他吸人的目光,即便不说,晗光也悟了。
她低头看看,装傻,“真的会吗?”
勾住他脖子的手没松,身体往上仰了仰,“我现在终于知道,姑妈为什么让我离你远点……”她的声音低低的,带着微喘,说到最后一个字,近乎耳语。
“……温浩骞,我们现在这样,算不算同居?”
温浩骞极力克制了一下,反手抓住她的两手,掰开,直起身,居高临下望着她,“对啊,同居,自你出生以来我们就同居了,洗澡去吧你,胡思乱想什么。”
说完就往房间去。
晗光跳下沙发,捡起一只拖鞋往脚上套,光着另一只跟在温浩骞后面追了两步,人长腿走起来生风似的,哪里追的上,更别提他啪一声把门给反锁住了,那架势防狼似的。
晗光只好回了房间取换洗的衣服去洗澡。
房间里,温浩骞坐在地板上,皮带抽出扔在地上,身体里似盘踞着一只困兽蠢蠢欲动,刚才那一下子真是够狠。
手摸进去,抓住那坨东西,熟练地套、弄着,这几年来大部分时间都是自己解决,也有找过女人,次数不多,他不喜欢外面的女人,嫌脏,碰上难缠的甩不掉,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干这些事情的时候,脑子里会想到晗光。
欲望就像洪水猛兽,理智克制,反弹更厉害,刚刚有那么一瞬刻,他真想就地正、法了她,他想用实际行动告诉她:撩完以后就得负责。
到底没有这么做,总觉得因为是她,做这些事尚且早了些,他想给她留下美好的回忆,而不是在现在这样颠沛流离的时候。
他的心还没有完全定下来,晗光呢,也还小,现在做这些,时机、心情都不对。
和温浩骞住一块,晗光是很习惯的,仍停留在小时候的感觉。
晚上温浩骞洗过澡在书房里呆着,晗光在外面看电视,看久了有些腻,望望书房的门合着,里面的人不知在干嘛。
她穿着拖鞋和睡衣,头发都还是湿的,轻手轻脚走进去,门开一条细缝,光漏出来,从门缝里看进去,那人低头在作画,安静的房间里只闻铅笔沙沙。
晗光站了会儿,打开门走进去,到他身后,看见纸上的铅笔画。
“真美!”晗光忍不住惊叹道,“这是哪里?”
温浩骞低着头,手上的笔没停,聚精会神的模样完全没被她干扰。
光在他身上投下剪影。
男人停下笔,看了眼她,“这是我上次去的一个村庄,在呼、伦、贝、尔大草原上。”
晗光拾起没有完全作完的画,仔细端详着,“真美,就像世外桃源。”
“是挺美的。”他把晗光揽过来,摸一把湿漉漉的头发,“去把吹风机拿来。”
晗光取来吹风机。
温浩骞抽过她手里的吹风机,拍拍大腿,“上来。”
没等晗光自己爬上去,温浩骞揽腰将人抱上,插上电源为她吹头发。
晗光没闲着,拿他的笔在纸上画画画,多年没画了,只是简单的临摹还可以,但真要徒手作出一幅来还真是困难,晗光脸一歪,看向身后的男人,“要不你教我画画吧?”
温浩骞手指缠在她的发丝里,低头看她,“好啊。”
头发吹完,吹风机放一边,温浩骞俯身下来,右手把住她的手,下巴自然搁在她的肩窝,气息贴面拂过,晗光痒的受不了,咯咯笑不停。
“认真点。”温浩骞把她人扶正点。
画了几笔,池晗光老是不专心,温浩骞也没心思,放开了她。
晗光以前学画也是这样,半玩半学,很多时候都是池新沅强压着才勉强完成,现在再没有人逼她学画,她惰性上来,将这门手艺扔去天涯海角。
她不学,温浩骞也不逼。
她仍是坐在他的腿上,荡着光溜溜的两条腿,“温奶奶打不通你的电话,今天早上电话打到我这儿了。”
温浩骞低头看了眼她,看不出什么情绪,“她怎么说?”
“她让我催你早点回家。”
温浩骞沉默了。
“你是不是又和温爷爷吵架了?嗯?”
池晗光伸手捧住他的脸,额头蹭了蹭他的,“离家这么久,是该回去看看了。回去吧,替我向温爷爷温奶奶问声好。”
☆、第四十一章
第四十一章
晗光口里的“温爷爷”“温奶奶”就是温浩骞的父母温仲伯先生和杨芝茗女士。温杨两夫妻大半辈子风风雨雨,年轻的时候时运不济, 直到一九七七年恢复高考制度, 当时正下乡的知青温仲伯和还是女朋友杨芝茗得知这一好消息,二话没说便报了名,白天干活, 只有晚上看几句书,皇天不负有心人,两人双双通过高考,这之后便一路顺风顺水, 温仲伯一路坐到正厅。
温仲伯只有温浩骞一个儿子, 遵循老祖宗“儿子穷养”的古训, 对温浩骞管束严格,加上温浩骞自幼离家求学,成年后出国留学, 回来以后全国各地走, 待家的时间屈指可数,与父亲的感情极淡, 而且多不投缘,说两句便意见不合起来,每次回家见了父亲,温浩骞都是礼貌招呼,温仲伯呢,也是不冷不淡问候两句,私下里,杨芝茗埋怨丈夫,这父子两竟比普通人还要客套。
此次杨芝茗想儿子才给晗光打电话,叫她转告温浩骞回去见她一面。池晗光把意思传达清楚,第二天,温浩骞给母亲回话,说是暂时不回去,处理完这里的事再回。杨芝茗早知池湘云去世的消息,那段时日她在国外遂未赶得及前去,趁近日有空,加之思儿心切,不如前往珠城走一趟。
对于母亲前来,温浩骞没有阻拦,她想来便来,那是她的自由。不过事先把晗光同他住一起的事提前告知母亲,让人做了心理准备。
他自然没有说与晗光这几日种种,只简单说了一下晗光的处境,杨芝茗当然也没有往别的地方多想,还叫温浩骞以后关照着晗光。
第二天温浩骞和晗光回了一趟池宅,晗光把埋在树底下的匣子挖出来,取出姑妈留下的字条,递给温浩骞。
温浩骞展开,低头看着上面的字,眉目深锁。
“看出点什么来没有?”晗光问。
这的确是池湘云的字迹没错。温浩骞把信笺放桌上,“衣柜里就只有这个?”
池晗光答:“和照片装在一个牛皮袋里,我不小心倒出来捡到的。”
“拿来我看看。”
晗光回屋把那个装着照片的牛皮袋找出来,温浩骞一张一张翻看,晗光在旁解释:“这些都是姑妈最后一次出差前拍的。”
温浩骞仔细看着,半晌不出声,照片快看完时才开口,“为什么要和你拍这些照片?”
“我也觉得很奇怪,我就问她,她说好久没有和我拍照片了,以后拍还不知道会在哪里,留在身边做个念想也好。”晗光回忆,“对,她就是这么说的。”
温浩骞看着晗光,晗光也看着温浩骞,突然脑子里蹦出一个念头,“温浩骞,你说姑妈会不会……”
“小姐,先生,”桂伯走进来,打断晗光的话,他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方盛放两碗糖水鸡蛋,托盘搁在桌沿上,一碗放在池晗光面前,一碗放在温浩骞面前,“吃点点心再忙。”
在南方,糖水鸡蛋是一道必不可少的待客点心,夏日驱赶炎热,冬日暖人心脾,如果再放几颗炖烂的桂圆就更入味,当然做法也相当简单,只往煮沸的水里磕两个鸡蛋,待鸡蛋熟了,捞出来撒上糖就算完事。
晗光和温浩骞一块坐下来,手执调羹喝了一口,糖水鸡蛋果然还是桂伯做的最好吃,忙竖大拇指奉承,桂伯笑,“小姐喜欢就好。”
晗光低头咬了一口鸡蛋,从碗口抬起头偷眼瞧温浩骞,他坐在对面,正也看向她来,就像过去的很多次那样,嘴角弯起,微微一个笑,带着宠溺。
她静静坐着,转头去看外面,阳光热烈,庭院深深,仿佛又回到儿时,仿佛她轻轻眨一下眼睛,爸爸妈妈就会从门口走进来,慈祥地望着她。
多希望时光能倒流,她还是那个被众人捧在手心的小小姐。
温浩骞突然道:“桂伯,夫人出差前有没有和以往不同的地方?”
桂伯想了想,摇头,“夫人那几天与往常无异。”
“她有没有说过什么话,比如吩咐你做什么事情?”
桂伯这回沉思的时间久了些,仍是摇头。
晗光把吃了一半的糖水鸡蛋推到旁边,亲昵地挽住桂伯,撒娇道,“阿桂爷爷,你再好好想想嘛。”
桂伯又仔细想了一会儿。
“这么说来好像是有一件,”桂伯回忆道,“那天中午,夫人没有过来用午饭,我找了一圈都没找到她,刚准备回堂里,看见夫人从老夫人房间出来。”
桂伯说的老夫人是晗光的奶奶,晚年池新沅和夫人分房睡,池新沅住上房,夫人住在楼下,互不干扰,自老夫人去世以来,早几年那房还有人专门隔几天打扫一次通风换气保持空气流动,后来渐渐的家里没什么人,下人也驱散了大半,老夫人的房子只偶尔打扫一下,也极少有人进出走动。
晗光纳闷:“姑妈去奶奶的房间干什么?”
桂伯:“我当时也觉得奇怪,没有多问,让夫人可以去用餐了,她突然对我说,有时间打扫一下房间,我以为夫人是嫌房间脏,等夫人走后我准备打扫一下,可下午去看的时候发现门上装了一把锁,我想问夫人,但那个时候她已经出门了,晚饭也没有来家里吃。”
晗光越听越觉得不对劲,看看温浩骞。
“我们去看一下,怎么样?”晗光很感兴趣。
温浩骞双手插兜往门外去,“走吧。”
到了北房一看,门上果然插着一道铜锁。晗光问桂伯,“阿桂爷爷,你有铜锁的钥匙吗?”
桂伯回答说夫人并没有给钥匙,而且,桂伯想起,“上回钟先生住这儿的时候也问我拿过钥匙。”
“钟锦程问你要钥匙干什么?”晗光脱口而出,末了才反应起来有点唐突。不过桂伯这话倒是提醒晗光另一件事。
“上次钟叔叔还去过我房间,不知道在找什么东西。”
这么一说,桂伯也想起来,“我上回看见他从夫人房间里走出来,神色慌慌张张的。”
晗光看了眼温浩骞,“他是你哥,你应该知道他的目的吧?”
温浩骞没有接话,目光落在那把锁上,古造的一把,现在市面上看不到了,不知道找撬锁匠能不能行。
他想知道这里面藏了什么。钟锦程又到底在找什么?和他要找的是不是同一样东西?
温浩骞找来两根铁丝,拧了半天,那锁纹丝不动。
晗光说,“干脆把门砸了吧?”
温浩骞看看晗光,退开两步,“你家的东西,你说了算。”
晗光:“……”
门到底没有砸,门锁也撬不开,回去也已经晚了,索性留下来陪陪桂伯。
晚上吃饭的时候,晗光冷不丁问桂伯,“阿桂爷爷,你见过我爷爷的绝笔吗?”
桂伯愣了一下,不自然地看了眼晗光,“这……我没见过……先生应该见过吧?”
“他见过,但他不愿说,我以为你见过的。”晗光不无失望道。
桂伯看了眼温浩骞,温浩骞朝他摇了摇头,到口的话吞咽回去。
“姑妈的案子到现在都没有破,说是他杀,但是凶手是谁呢,”晗光看了眼温浩骞,“我每次回到这里,心里都觉得很难受,我父母惨死,爷爷含恨而终,现在姑妈又这样,二叔呢至今下落不明,只有我一个人苟且地活着,姑妈如果在天有灵,一定会告诉我凶手是谁的,对不对?”
桂伯望了望温浩骞,终归有些不忍,“小小姐,你的孝心,老爷知道的,他知道的。”
池晗光咬着唇,眼泪大颗大颗掉在碗里,“爷爷不知道,永远不会知道我有多爱他……”她的声音很轻很轻,几近呢喃。
一只手落在她的肩膀上,晗光抬起头看向身后,灯光下站着温浩骞。
“你跟我来一下,晗光。”他说。
池晗光站起来,随温浩骞走出去。
七月天,闷热,空气里少许风,扫过空荡的脖颈。
廊上盏着灯,朦胧淡雅,极其温馨。
池晗光没有问,跟在温浩骞身后。
不多时便走到池新沅的书房前,温浩骞推开门,走进去,熟练地找到灯拉开。
晗光随他进门。
书房的陈设与过去一样,桂伯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打扫,好像书房的主人还在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