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婧用手去推他,“你理智点,陈启……”
他不听她的求饶,咬上她的耳垂,声音低哑迷离,“我的理智早就没有了……”
他的手垫在墙壁和她的后脑之间,手指抚上她的唇,沿着唇线细细描摹,眸光愈发暗沉,呼吸开始乱了,熟悉的感觉袭来……
陶婧感觉不妙,想退开,身后抵着墙壁,他的手控着她,根本不给任何脱逃的机会,头一低,咬住她的唇,陶婧吃痛,头一撇,他吸住她雪白的脖子,陶婧皱起眉,五指紧紧揪住他的衣服,她能感觉得到男人身上明显发生的变化。
她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也被他撩的冒出火来,她只能闭着眼睛,拼命咬住牙齿,不许自己吭声,不敢动,不敢再挑拨他。
她像木头一样,一动不动,不反抗更不迎合,男人咬着牙隐忍,“睁眼!”
陶婧不从,这回索性把脸一块扭向一边,嫌弃的模样。
身下衣衫不整的女人满脸的抗拒和不从,陈启忽然失了兴致。他把东西塞进裤子,整理好衣服,摔门而出。
室内恢复安静,陶婧睁开眼睛,灯光陡然刺进来,眼泪流出来,她蹲下身掩面哭泣。
大铁门哐当一声,她知道他出门了。
整理好下楼,空无一人。容阿姨带着雨馨去逛超市了。
她想起来,晚上的药还没吃,最后一帖药了,明天是复诊的日子。
陶婧给容阿姨留了张字条,出了门。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更二月二十八日
☆、第十四章(作者有话说,务必看!!!)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今天三点钟发上来,大家准时啊!如果不小心被锁了,指路微博。
ps自我感觉尺度还可以,万一真的被锁,回上去看第一行
第十四章
025
这处地方很难打到车,陶婧习惯性地摸兜里的手机,打算用打车软件叫一部。
大衣口袋里空空如也。
陶婧心慌一下,顺手去摸另一只,触到一张相片,借着路灯的光,看清是她和陈启以及女儿的第一张合影。
心里细细密密的疼,如千万只蚂蚁啃噬。
女儿的声音在耳边回响:“……爸爸说妈妈会回来的,一定会回来的!……”
黑暗的屋里,他站在凳子上利落地换下灯泡。
咖啡馆内,他怀里的香水味熟悉又好闻。
吃饭的时候,他把她平常爱吃的菜加进她的碗里,他生气地把菜全部拨回自己碗里的样子。
还有刚刚,他将她堵在墙角,在她身上肆意纵横……
忽而她又想起,那日他在西餐厅里,众目睽睽之下强吻她,以及得不到她的回应,他愠怒地摔门而出……
陶婧忘了手机的事,闭了闭眼睛,捏紧手里的相片,深吸一口气,脚步一转,折回去。
她想给女儿一个完整的家,哪怕只是逢场作戏,有些事情也该对他坦白。
陶婧原路返回,大铁门紧紧关着,各扇窗户透着灯光,和走前一样。
陈启刚走不久,一时半会儿也不会这么早回来。
这样进去还有意思吗?
她在门口踌躇了一会儿,这才想起手机来。
大概落在家里了。
铁门的密码陶婧还记得,只是不知道有没有换。
她凭着记忆按了几个键,居然开了。
再是屋里大门的指纹锁,陶婧试着将右手食指按上屏幕,没过会儿听到开锁的提示音。
陶婧一怔,在门口呆立片刻,一时缓不过神。
有一种莫名难解的情绪包裹着她。
比感动更深、更复杂的情绪。
门里面是另一个世界。
她一直期盼的,温馨和爱。
她忍不住要给他打电话。
步履跌撞慌乱地上了楼,打开书房门才那一刻才想起楼下茶几有座机。
书房里静悄悄的,灯大亮着,陈启的笔记本开着,屏幕已经暗了。
果然在门后面找到了手机,躺在厚厚的地毯上,呼吸灯一亮一亮的。
陶婧划开屏幕,有五个未接来电,全都是李瑞的。
她怕李瑞有急事,赶紧给回过去。
这回轮到李瑞不接电话,陶婧又打了个,还是没通,干脆发了条短信过去问。
做完这些,陶婧才给陈启打电话。
她深呼吸一口,按下一串号码,陈启半天没有接电话,她以为他还在生她的气不肯接电话,殊不知陈启为了接电话,没料人行道冲出来两个小孩,猛打方向盘,小孩虽然避过去了,撞上了旁边车道上的一辆保时捷。
保时捷不经撞,引擎盖翘起,损毁异常严重,陈启的车相对而言稍好些,车尾和侧门都有不同程度的凹损。
两辆车堵在要道,行人车辆渐渐围聚过来。
陈启打开车门走下去准备检查一下车子,听到人群里有人说保时捷的车主受伤了。
陈启脚步一顿,转了方向,扒开人群。
人已经被拖出来,路灯昏暗,看不清面容,但从穿着和打扮看来,年纪还很轻,伤集中在头部,地面上一滩深迹。
场面乱哄哄的,交警和救护车很快到了,手忙脚乱地把人抬上车,陈启也跟着上了救护车。
人被送进急救室,陈启从车主身上摸到他的手机,翻开通讯录第一页,给他家人打电话。
响了好久,对方才慢吞吞接起,那边很吵嚷,音响刺得耳膜爆炸,陈启不自觉蹙了蹙眉心,语气却平常,“你好,我把你弟撞了,现在在市医院,麻烦你过来一趟。”
那边一听,急了,“你说什么?我弟怎么了?”
回答她的是嘟嘟的忙音。
方嘉骂了一句脏话,走回去收拾东西。
一帮姐们兴致正高,见她要走,不高兴了,“方大记者有新情报?”
方嘉顾不得和她们解释,拎起包,不忘一个个飞吻过去,甩手一沓钱拍在桌上,“你们玩的高兴点,这次算我的。”
她这个宝贝弟弟,方家就这么棵独苗,方父方母对他们姐弟俩一视同仁,只是上头四位老人宠的厉害,现如今二十有三,不务正业,挥钱如土,真正的纨绔子弟,没让人省心的时候,方嘉不知他又闯了什么祸,刚才那位打电话的也没说清楚什么事就赶着投胎似的把电话挂了,方嘉又急又慌,车开的又疯又野,冲到市医院楼下,停好车,以百米冲刺的速度飞奔进电梯。
一问下才知道有一个开保时捷的车主受了重伤,十多分钟前被送进来,人现在还躺在急救室里。
方嘉坐在门口的长椅上,煎熬着每一分每一秒。
“请问你是病人的姐姐吗?”走过来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问她。
方嘉被人刺了一下般的从座椅上弹跳起来,眼睛盯着医生的,诚恳又急切,“是的是的!”
医生戴着口罩的脸没有表情,连声音也是平板无波的,“你弟弟的医药费陈先生已经付清了,他让我向你转达,如果后续有什么事可以和他电话联系。”
“陈先生?”
医生解释道,“就是撞了你弟弟车的那位先生,他说你有他的号码。”
医生说完就走了。
陈启给方嘉打完电话以后就离开,毕竟他是肇事者,他没有想要逃避责任,所以在电话里直言不讳说自己撞了方嘉的弟弟。
发生车祸,逃跑是最不理智的,那么多双群众的眼睛都看着呢,还有交警的笔录以及事故发生时探头已经拍下来一切。更何况他还是一个企业家,一个公众人物。陈启心里明白的很,这种事大多能用钱摆平,能用钱解决的事都是小事。
他出了医院,现在车子也没有了,只能打车回去。他想到酿成这场事故的始作俑者,那个电话,不知是谁打来的。
他站在路边,掏出手机,通话记录里最顶上的那个名字很显眼。
陶婧。
陈启无奈的笑了一下。
现在也只有这个人可以搅得他心神不宁。
唯此一人。
这次车祸便是证据。
他漫无目的地在路上走,边给陶婧打电话。
陶婧打不通陈启的电话,在书房里呆坐了片刻,正犹豫着要不要走,楼下铁门声响,很快女儿童稚软绵的嗓音从楼梯口跳跃着蹦上来。
她叹了口气,心想看来今晚走不了。
书房门从外面被人推开,探进来一颗小脑袋,一双乌黑大眼睛往屋里四下一转,陈雨馨走进来,蹦蹦跳跳的,“妈妈,爸爸去哪儿了呀?”
陶婧把女儿抱到腿上,“爸爸有事出去了。”
陈雨馨撅起的小嘴可以挂葫芦,“爸爸答应过我的,晚上要帮我做手工。”
“寒梅,爸爸太忙了,你要体谅一下他,什么手工,妈妈也可以帮你做。”
陈雨馨摇头,“不行的,老师说这个一定要爸爸妈妈和宝宝一块做的。”说着从陶婧的腿上滑下去,拉着她走出书房,“以前没有妈妈,手工都是爸爸和容奶奶做的,从今天开始我有妈妈了,手工就要爸爸妈妈陪我完成。”
现在幼儿园奇奇怪怪的创意活动特别多,陶婧托着下巴坐在一堆材料面前手足无措,这方面陈启比她有想象力的多,可惜他今天不在。
左等右等陈启还不回来,陈雨馨就寝的时间到了,陶婧哄她睡,她偏要等陈启回来不可,她说爸爸不给讲故事听睡不着,陶婧说今天晚上换妈妈给你讲故事好不好,陈雨馨一听,欢欣的拍手。
十点了,陶婧想再晚等陈启回来,她可能就真的走不了了,决定先哄下女儿睡着再打车回去。
陈雨馨洗漱完毕,躺进自己的小被窝里。
“上次爸爸讲到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的故事,今天妈妈给我讲后面这个故事。”
陶婧坐在女儿身侧,翻到白雪公主那一页,往下再翻一个故事,“我们今天听一听美女和野兽的故事好不好?”
故事讲到一半,突然电话进来,陶婧赶紧掏出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是李瑞。
隐隐有些失落。
还未等陶婧说话,便听李瑞道,“陶婧,你现在在哪儿?怎么还没回家?”
陶婧愣了一下,他怎么……
她总不能告诉李瑞自己在陈启家,不下意识想找个借口盖过去,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我在外面……”
话还没说完,李瑞截断,“我今天看见你和陈启在一起,还有他女儿。”
陶婧说不出话来,心剧烈跳动着,隔半会儿才说,“……你看错了吧……
李瑞并不真的看见了她和陈启,只是拿这话去探口风,验证自己的猜测罢了。陶婧的回答让李瑞吃不了准,但是她的犹豫对他来说不啻为另一种默认。
“你和我说实话吧陶婧。”李瑞不喜欢拐弯抹角。
陶婧觉得事情发生突然,而她和陈启的事情是隐私,没必要对每个人和盘托出,李瑞逼得紧,她只好打马虎眼,“什么实话,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陈雨馨等着妈妈给她讲故事听,电话没完没了的,她有些不高兴了,皱起小眉头看着陶婧,“妈妈,你还给不给我讲故事呀?”
陈雨馨吐字清晰,发音准确,“妈妈”两个字准确无误落入李瑞的耳朵。
陶婧去捂话筒已经来不及了。
李瑞的声音还算平静,“陶婧,我觉得我们有必要见个面把话说说清楚。”
☆、第十五章(补全)
作者有话要说:后面增添两千字左右。
第十五章
026
陈启看到通话记录里陶婧的电话,他打家里的座机,容阿姨接的,陈启问陶婧在不在家里。容阿姨说小婧在孩子房里讲故事,我去叫她听电话。陈启听她没走,放下心来,止住容阿姨叫她不用去叫陶婧。
挂完电话,陈启看了眼时间,十点半差五分,他刚想给张恒打电话,叫他开车来接他,刚拨下一个数字便有电话进来了,号码有些熟,犹豫一下接起,还没开口就先听得一道女人的声音,“你是那个撞我弟的陈先生吧?”
陈启明白了为什么那串数字这么眼熟,他才给人打过电话,他说,“是的。”
对方语气不善,“你把人撞了就可以不管了吗?”
陈启紧了紧眉心,看了眼马路中央,真的很晚了,连车子都很少,好在出租车还是有的,他打消了让张恒过来接的打算,在路边拦下一辆出租,“我记得付清了医疗费,并把手机号留给你,我想医生应该把我的话转达清楚了,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方嘉就是不满意,凭什么把人撞了打个电话留个号码把手术医疗费缴清了就叫完事,但是对方语气很淡漠,她隐约觉得碰上了个不太好惹的主,俗话说人强则强,他不好惹,她比他更不好惹,“我弟现在还在急救室,你倒干净,交个钱自我感觉就超级良好对吧,可以拍拍屁股走人了?要比有钱是不是,姐随手就能甩你一脸子,你那几张票子还是留着给你自个儿擦屁股用吧。”
这种人陈启见得多,表面看去不在意钱,不过是变相敲诈,他按了按眉心,无心纠缠,直接问,“你想要多少钱?”
方嘉心说这人听不懂人话吗,她说了那么多都是对牛弹琴,真无法用语言沟通,气愤道,“陈先生,我不过是让你给我弟弟道个歉,给他一点心理补偿和安慰,我的要求不过分吧,您能拿出点态度来么?”
陈启看了眼车窗外面,距离开出医院很大一段距离,他说,“我现在已经回家了,有事明天再说。”
又挂!
方嘉既气愤又无语。
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暴发户吧!
她倒要好好查查此人到底是谁,竟然敢欺负到她头上来了。
动用一切人脉资源也要人肉出这个暴、发、户!
到底是跑新闻的,方记者动动手指很快在朋友圈看到一条消息:【陈启摊上事了】今晚九时许,陈启驾驶的迈巴赫在衡中路地段撞上一辆保时捷,保时捷损毁严重,车主头部受伤,从现场看来陈启并无受伤,做完笔录随后与伤员一起坐上救护车离开,全程态度恳切,配合程度极高。
陈启?陈先生?保时捷车主?终于对上号了!
冤家路窄!方嘉在心里恨恨想到,这回好了,旧账新账一块算。
等等!配合程度极高是什么鬼?方嘉想到他掰断存储卡,摔坏她相机的那一瞬刻,她气得牙痒痒,要不是别人拉着她一准扑上去抓他个大花脸了,还有电话里头用那种傲慢的语气说“你想要多少钱”,特别装,特别暴发户的感觉,这种人送给他八个字——
人面兽心、慢走不送!
这条消息在朋友圈发出不多久,很快新闻就出来了。
方嘉没心思关注新闻,她弟弟方纪做完手术拉出来,她赶紧跑上去问一起出来的医生情况,听到医生回答没有大碍只需静养后才稍稍安下心来。
方纪被转到普通病房,麻药过去以后醒了,一会儿渴一会儿又要上厕所一会儿又喊痛,事儿特多,方嘉忍着火气,比平常千倍万倍的耐心照顾他,一夜未曾合眼。
陈启回到家,脱下大衣,交给容阿姨,似随意一问,“她走了吗?”
容阿姨把陈启的衣服挂起来,“还没有,我叫她下来?”
陈启抬脚就往楼上走,“容阿姨,你去休息好了。”
陶婧终于把女儿哄睡下,掖好被角,轻轻呼出一口气,锤着坐麻的腿,轻手轻脚地从床上下来伸展身体,转身过去看见陈启斜靠着门框看着她。陶婧很快缓过来,走去门口,两人眼神交流了一下。
“睡着了?”陈启在她身后关上门,低头瞥过她。
陶婧点了一下头,“嗯。”
“你……”
“你……”
两人异口同声,又异口止住,互相对望一眼,陈启扯了扯唇角,“打我电话什么事?”
陶婧本打算孩子睡下后就走,没成想陈启回来了,陶婧觉得有点尴尬,加上二十多分钟前李瑞的电话,向他坦诚一切的那份勇气减弱了不少,她舔了舔嘴唇,想着说辞,最后还是岔开话题,“你怎么回来了?”
“不然呢?打算一辈子都不见我了?”
“不是的,”陶婧摇摇头,“我以为你……”她没再往下说,陈启心知肚明,叹了口气,郑重道,“陶婧,刚才是我不好,向你道歉。”
陶婧抬眼看他,带着一丝惊讶。
陈启和她对视了一会儿,陶婧只觉得心砰砰跳的厉害,久违的感觉又回来了。
陈启声音里透着些许疲倦,“寒梅还小,现在回来还来得及。”
“陈启,我……”陶婧不知该怎么说,咬咬嘴唇还是羞于启齿。
“好了,”陈启似乎无心听她说下去,揽过她往房间带,“不早了,休息吧。”
陶婧有点明白不过来,呆楞看他,半推半就下进了主卧间。
曾经熟悉的环境,触景伤情,恍然隔世。
陈启先进去洗澡,陶婧在床上坐了一会儿,犹豫要不要去客房解决一夜。
她站起来,走到窗口望下去,路灯下,楼下院里梅花开的正好,她呆呆站着不知看了多久,陈启走过来也没反应。
陶婧脱下的外套和围巾静静放在沙发扶手上,人却倚在窗口,白色羊绒衫包裹下的身材娇小匀称,像一颗剥了皮的笋。
小腹处一阵臌涨涌上,陈启收回目光走过去,从后面拢住她,细细密密的吻从后脖子开始到耳根发梢脸侧,最后将她扳过来,纵情地吻。
情动一旦上来,如荷尔蒙大爆发产生的化学反应,双方便再也顾不上曾经的纠葛矛盾羁绊鸿沟,这一切在他们紧密相贴的身体里,在这一刻全部化作无形,伴着他们的只有疯狂和欢愉。
他握着她浑圆挺翘的臀部,猛烈撞击着,那一处紧致美好,是他一个人的私密花园,陶婧跪在床上,紧紧揪着床单,咬着牙齿,这样的姿势让她羞耻,身后的男人每动一下让她整颗心尖儿发颤,那么深那么有力,直刺进子、宫,那最后的一下好像把头盖骨都穿透了,全身的血都在倒流,快感袭遍全身,恨不得把身体全交由他发落……
直到瘫软在陈启怀里,陶婧仍忍不住全身轻颤着,他们太久没有这样亲密的姿态深入对方了,尽情恣意后,两人都没有说话的欲望,陈启的手掌贴着她滑腻的后背缓缓下移,摸到腰尾,顺着线条一路滑倒她的臀部,轻轻拍了一下,环住她翻一个身,巨大的倦意袭来,呼呼睡着过去。
陈启睡相很好,基本上保持一个姿势一晚上不会动坏,陶婧睡不着,窝在他怀里不敢动,怕动一动把他动醒了,好在他的怀抱灼热,陶婧畏冷,以前也是,当他是热水袋一整晚树袋熊一样抱着他,这样的结果就是有时候半夜里把陈启身体里的火勾上来了,便又是天雷勾地火闹的一整夜都安歇不了。
陶婧似睡非睡地过了一夜,到了凌晨天快亮的时候才睡着,梦里又回到了周义家,阴森可怖的脸容,他又在打她,拳头落下来,她四处躲藏,他追着她又喊又骂,陶婧怕极了,在梦里哭喊起来,陈启眠浅,被她吵醒了,摸开床头灯,把她叫醒。
灯光晃眼,陈启焦急的脸在面前,她才从梦中抽离出来,从纷扰的不安和叫嚷声中抽离出来,回到宁静安心的现实。
“陈启……”她呆呆看他,忽然扑进他怀里,紧紧勾住他的脖子,“……我好害怕,好害怕……”
她全身因恐惧颤抖着,像风中瑟缩的叶子,牢牢依附着他这棵大树,她只有更紧更牢地依靠着才觉得安全,“……抱紧我……陈启……”她恳求道。
她的眼神教他心疼,陈启将她拥的更紧,轻声安慰,修长的手沿着最习惯熟悉的轨迹抚着她的后脑,慢慢探进去,那里有一道长而狰狞的疤痕,手指一顿,第一次摸到的时候就想问她,但是她满脸的抗拒将他一肚子的疑问按压回去。
陈启和她同床共枕那么久,她夜里睡觉的习惯如何不晓,何时见她做过噩梦,疑问像连着她的反常一块破土而生,再也压不下去,可是她现在这样害怕,他不打算问了。
如果知道真相会增倍她的痛苦,他宁愿选择不问,毕竟解题的方法那么多。
陶婧在陈启的宽慰下,渐渐恢复平静,两人重新躺回去,她仍旧不肯放手,陈启关上灯,黑暗里,他在身旁,连呼吸都教人安稳,这一刻,她忽然明白,眼前这个男人对她意味着什么。
彼岸和家。多少次做梦都想回到他身边,多少次从梦中哭醒过来,面对冰冷冷的现实失望。
她不是不想回到他身边的,自尊和骨气,在面对他的温柔和缱绻,都是借口,连她自己都说服不了。只是,被周义□□的千疮百孔的她还有资格再回来,获得他的爱和怜惜吗?
想着想着便睡着了。
昨晚那一闹似乎并没有影响陈启,第二天他仍旧和平常一样早早起床,容阿姨刚做好早餐端出来,看到陈启挽着大衣精神抖擞地下楼,眉开眼笑问,“小婧还没起?”
“嗯,让她多睡会儿。”陈启把衣服挂在衣挂上,进厨房洗手。
容阿姨望着他的背影,会意地笑了笑,过会儿陈启出来,容阿姨把筷子递给他,“小婧不走了吧?”
陈启低着头咬了口三明治,含混“嗯”了声,看了看时间差不多,让容阿姨上去叫陈雨馨起床。
容阿姨上去了一趟没叫醒,陈启吃完早饭自己上去喊,喊醒了容阿姨帮她穿好衣服扎好头发,洗漱好,陈雨馨慢吞吞地从楼上下来,半闭着眼睛一副没睡醒的样子,走楼梯差点要跌下来,容阿姨吓得赶紧上去搀住她,将她半抱半扶着送到餐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