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C班有个男生很喜欢夏幼清,是C班班长,叫楼科科。楼科科这人成绩很好,戴一副眼镜,白白净净,斯文斯文的,但一看到夏幼清,脸通红通红,低着头走过,傻子还看不出他对夏幼清有意思。而且,据说别人借楼班长作业八成都讨不到好,楼班长的偶像一定是唐僧,因为别人向他借抄作业,他就开始念紧箍咒:“同学啊,一看你就是平常不好好学习,一到写作业就抓耳挠腮,一堆歪主意,就只知道抄抄抄,考试你也抄,中考你也抄?读书靠自己的……”巴拉巴拉他能讲一个小时,简直就是班主任的关门弟子。等他念完,来借作业的都捂着耳朵跑走了。
但是听说,全班只有一个人向他借作业,他不仅不念,还会把作业双手奉上。这人就是杨蕊。
为什么?道理很简单。
杨蕊是夏幼清的好朋友。
楼科科同学喜欢夏幼清。
没有杨蕊,夏幼清就不会跑到C班蹿门了。
你说杨蕊重要不重要?
答案是:重要!
非常之重要!
楼科科要不要巴结杨蕊?
答案是:要!
必须要!
楼科科把杨蕊哄好的目的就是为追夏幼清。杨蕊不傻,楼科科那种人怎么配的上她的好朋友夏幼清,一边无耻地享受着班长楼科科带来的好处,另一边,死也不帮楼科科追夏幼清,不仅如此,她还倒打一耙。
在杨蕊孜孜不倦的教导下,夏幼清眼里,楼科科就是典型的斯文败类,不对,披着学霸外衣的渣。
总之对楼科科没有好感。
周三,楼科科和杨蕊在教学楼走廊上大闹了一场。
那天中午,杨蕊正在走廊拐角处用公用电话给妈妈打电话,楼科科忽然怒气冲冲跑过来。
楼科科二话不说把电话给切了。
杨蕊懵了一秒,等看清发生了什么事情时,暴怒,使劲拽开楼科科按在机身按钮上的手,破口大骂:“神经病啊,我招你惹你了!”
楼科科也是脸色如冰,把捏在手心里的碎纸片儿扔向杨蕊脸上,“你特么□□生,我让你送东西,你就给我撕碎扔垃圾桶里,不送就说一句啊,我会强求你?凭什么扔!”
楼科科生起气来的样子很吓人,脸红脖子粗的,眼珠子都快弹出来了,死死盯着杨蕊。杨蕊毕竟是个女生,面对比自己高一截的男生,气势上还是弱了点。
杨蕊挺挺胸,一点也不怕他,指着楼科科的鼻子骂道:“猪八戒还想娶媳妇儿,你不撒泡尿瞧瞧配不配得上人家就敢这么追了!”
楼科科脸都绿了,气愤到极致,将女生手指一折,“我告你啊,你要不是女生,我今天就打你!”
杨蕊吃痛,迅速抽回手去,叉着腰瞪着面前的男生:“就你这怂样,你敢打我,你就不怕我在夏幼清面前说你坏话!”
男生这才把愤恨的表情收敛了些,语气仍是恶狠狠道:“用不着你帮忙!夏幼清我自己追!我楼科科和你杨蕊割袍断义,以后你也别想从我这儿借作业本抄了!”说完,男生怒气冲冲甩手走了。
杨蕊气鼓鼓地找到夏幼清,靠在A班窗户上。
夏幼清听完杨蕊的讲述,也是一怔,对楼科科这人更没有好印象了:“他这个人怎么这么坏呀,你有没有打电话回去跟你妈妈解释?”
经夏幼清这么一提醒,杨蕊一拍脑袋,气的一跺脚,“呀!我给楼科科那小人气糊涂了,这就回去跟我妈说。”忙不迭要走,夏幼清拉住她的手,“等一下,杨蕊。”另一手伸进课桌洞里拉开书包链拿出一部手机收拢进上衣袋子里,边站起来,附在杨蕊耳边说悄悄话:“你用我的手机打吧。”
杨蕊一惊,连忙摆手,“不行不行……”
“哎呀没事,万一楼科科又来找你茬怎么办,你听我的。”
那时候手机还是稀罕物,只有家中富裕的人家才会给小孩配一部小灵通专门打电话。更何况是诺基亚这个牌子,可谓大土豪中的大土豪。夏幼清很少拿出来显摆,学校在这一块上面管的严,其次,这手机对她来说派不上大用场,除了给家里打电话,再就是和哥哥联系一下,很多时候,比如中午回宿舍睡觉可以玩一会儿手机,但她也不知道玩什么好,拿着手机想给叶正清发短信,但又怕他觉得自己没有好好学习,整天瞎倒腾,况且,叶正清课业繁重,一寸光阴一寸金,她哪敢白白浪费他宝贵的时间呢?才起的念头便被生生压下去。
杨蕊可羡慕夏幼清了,她家与夏幼清家里不同,父母常年不在家里,一年只能见零星的几面,她恨不得有一部自己的手机随时给爸爸妈妈打电话,就再也不用排着队等公用电话了。在夏幼清眼里可有可无的东西,是杨蕊心里的奢求。
夏幼清和杨蕊去了女厕,夏幼清掏出拢在兜里的手机递给杨蕊,随后便走了出去。
学生时代,厕所是最好的避难所。抽烟、打电话,甚至是打架欺凌,所有学校家长老师明面上不允许的事情,全都可以在厕所里完成。
那是抵抗、抗拒、叛逆的始源之地。
夏幼清双手收拢进衣袋里,低着脑袋走出女厕,一双双鞋子在眼前过去,男孩子的运动球鞋,李宁耐克阿迪安踏回力……女孩子漂亮的小皮鞋,白色的连体袜,她又低头看看自己,校服裙,光腿,一双白色帆布鞋,不伦不类。
她喜欢这样的搭配,没有理由的。
一双鞋子在她面前停下。荧光黄和深蓝色,乔丹运动鞋。
往上是学校统一的校服。
是个男生。
夏幼清缓缓抬头。
看清眼前的人。
楼科科。
夏幼清毫不掩饰地皱起眉头,她的眉淡,眼睛却大而有神,那时候还带着婴儿肥,微蹙着眉看人也没有多大的攻击性。
楼科科插着兜,顾装镇定。夏幼清看出他的紧张,他的眼神闪躲,那是不自信的表现。
“有什么事吗?”虽然很讨厌面前这个男生,夏幼清还是友好地问道。
楼科科没说话,那双一直插在校服裤袋里的手抽出来,把捏在手里的那张信封伸到夏幼清眼皮子底下:“给你的。”
夏幼清低头看了眼那信封,信封很漂亮,淡蓝色的,不是邮局发放的那种,是楼下小店买的那种,放在鼻子下闻一闻,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味。不过那味道夏幼清不爱闻,闻多了头晕。
夏幼清没接,笔直看着面前的男生:“给我干嘛?”
“叫你拿着就拿着嘛!”男生莫名烦躁起来,抓起夏幼清的手,硬把信封塞进她手里。
夏幼清甩开,信封掉在地上。周围围起起人来,眼看要把老师也引过来了。
楼科科恼羞成怒:“夏幼清,你收不收?”
“不要!”夏幼清强硬道。
楼科科捡起地上的信封,推开围着的人群,气哼哼走了。
莫名其妙。夏幼清心想。
杨蕊拨开人走进来,见是夏幼清,一愣,再一看楼科科气急败坏的样子,乐了。
同学们见好戏散场,纷纷走开了。
夏幼清看了眼杨蕊,没说什么,顾自回教室。
她头靠着手掌,烦恼的很。
杨蕊把手机夹在语文书里从窗户外递进来。
夏幼清取走手机,语文书原路返回给杨蕊。
“楼科科这人怎么这么讨厌呐?”夏幼清郁闷地叹息一声,看书的心情也没有了,无精打采地靠在桌子上。
“好了好了,”杨蕊手伸进来拉拉她的手,“别郁闷了,下节课下课我买雪糕你吃。”
夏幼清勉强扯出一丝微笑,回握杨蕊的手一下,“先谢谢你了。”
夏幼清不会想到,现在仅仅只是她烦恼的开端。


第9章
坐A班最后一排的那个男生叫董蔚,高高大大的,成绩也不错,和周围一圈女生玩的很好。过了一段时间,不知怎么回事,班里几个成绩外貌都不错的女生私下里叫董蔚“哥哥”,董蔚以此为乐。
那天董蔚经过夏幼清桌旁,忽地停住。
“夏幼清。”他叫。
夏幼清被人打断手头的事情,抬起头来,眸子水亮,一张素净的脸上没任何表情。
“什么事?”
董蔚装腔作势地咳嗽了一声:“那个……我就问你,你要不要当我妹妹?”
“啊?”夏幼清皱眉,“为什么认你做哥哥,我已经有哥哥了。”
董蔚当即一愣。
“你有哥哥啊。哎呀不是,我这个哥哥和结拜一个道理,不是非得血缘。”董蔚试图解释。
夏幼清觉得他奇奇怪怪的,打算不理他了。
董蔚没有要走的意思。
“要是有人欺负你,我还能帮你出头,多好。”
“欺负我不能找老师吗?”
董蔚被噎的没话,站了站就走了。
原以为日子会这么风平浪静过去。
谁知楼科科竟然开启了穷追猛打的模式,送情书送花送零食,下课在厕所门口教室门口蹲点,一看见夏幼清就塞东西给她。
夏幼清不喜欢这样,也不要楼科科的东西。他塞给她,她就扔掉。
由于夏幼清坐在靠走廊的窗户旁边,楼科科买了零食过来,打开窗户就把东西放在窗台上,也不管夏幼清要不要。
等到第二节下课,夏幼清叫来杨蕊,让她把东西还给楼科科去。
本以为楼科科会知难而退,谁知道这人非但没退,反而越挫越勇。
夏幼清的心情不出意料地受到了很大的影响。
楼科科她很讨厌,被一个讨厌的人追着跑,就好比身后跟着一群苍蝇。
夏幼清又怕又烦,上课也没有好好听,下课戒备着楼科科过来,把窗户锁起来。
上完晚自修,楼科科站在走道口堵人,像鼻涕虫一样甩不掉。夏幼清被堵怕了,有几次为了躲他,特地趁快下课之时,从二楼的教室跑到一楼老师办公室假借问题目,等到问完以后正好下课铃声打,就正好从一楼顺利逃脱了。
那段时间,她整个人都恍惚的可怕,走哪都能见到楼科科阴魂不散。
董蔚又再一次靠过来,“妹妹啊,要不要哥哥帮你哄掉那个人?”
夏幼清头也不抬,“谁是你妹妹,我就一个哥哥,不要乱叫。”
董蔚也不恼,嘿嘿笑了一声,“让你当我妹妹是你的荣幸。”
夏幼清忙着和同桌赶作业,不理他了。
董蔚摸了摸鼻子,走开了。
接下去就是两天放假。
周日下午,夏幼清窝在房间里看书,柳雪华敲门进来:“幼清,杨蕊来电话了。”
夏幼清放下书下楼,在客厅和杨蕊煲电话粥。
杨蕊:“幼清,不得了了,董蔚叫了一群人去打楼科科了,这事要闹大了,你赶紧过来一趟!”
夏幼清心跳加急,声音抖的厉害:“他们、他们为什么打架,在哪里?”
“还不是楼科科追你嘛,董蔚看不爽就找人打他了。小公园,你快来!”
夏幼清挂下电话,穿上鞋子,对刘雪华喊了一声:阿姨,我去杨蕊家玩!”匆匆出门,打了一辆出租车直往小公园方向去。
小公园就是一个小小的广场,周围种一些树木绿化,中间有一条人工河,河水算不上干净,倒也有几条鱼,冒着泡泡,傍晚会有戴着草帽的附近的居民过来垂钓。
刚到门口就听见闹哄哄的,杨蕊看见夏幼清,拉她过去,“已经开打了,楼科科挂彩了。快快快,这事要闹到学校就完了!”
现场很乱,楼科科被董蔚按在地上打,左一个巴掌右一个巴掌,鼻血横流,董蔚的手上沾满血。
七八个人围着他们看好戏,突然有人叫:“夏幼清来了夏幼清来了!”
打人的这才停下来,人群自动分开,夏幼清看着董蔚,小脸气鼓鼓的,瞪着董蔚:“别打了!”
董蔚缓缓站起来,指着地上的楼科科,看着夏幼清:“你不是很讨厌他吗?我帮你打他一顿出出气。”
躺在地上的楼科科喘着粗气,呻、吟着,脸肿的像个包子,爬不起来,看上去实在太惨太可怜了。夏幼清不忍看,收回的目光投向董蔚脸上,白白干净的一张脸上盛满着不羁,夏幼清讨厌这种自大狂妄的男生。
“我的事不要你管。”夏幼清口气很冷。
董蔚皱眉,有些不爽道:“我偏要管怎么办!”
怎么会有这么讨厌的人?夏幼清都后悔来了,要不是怕真的惹出什么幺蛾子。
她直视着董蔚:“你就不怕闹到学校去?”
董蔚无所谓地耸肩膀:“你问问他们,”他指指周围他的“兄弟们”,“我还怕再多吃一个警告吗?”
一群人没脸没皮的哈哈哈笑。
有个挑染了几根黄毛的男生开腔:“董哥,你不要太明显哦。”
周围起哄笑。
夏幼清再傻也知道这话里头的意思,她狠狠白了眼董蔚,甩头走了。
直到走出很远还能听到那些张狂的笑声。
那晚上,夏幼清失眠了,一闭眼就是董蔚张狂的脸,还有楼科科躺在地上扭曲的身体和一声声痛苦的□□。
她心里产生害怕,还有对楼科科感到的抱歉。
没过几天,这事闹的人尽皆知。一年A班董蔚为了同班夏幼清,叫人打了C班班长楼科科。一时之间,夏幼清便成了传说中的“红颜祸水”,夹在两个男生之间。
这事很快传到校方。
在一个天气晴朗万里无云的日子里,睡过午觉的夏幼清一脸懵逼地被传唤进政教处。这种神圣的殿堂一般都是学校最调皮捣蛋的学生的常驻地,夏幼清诚惶诚恐忐忑不安进了办公室,面对她的是肃穆的老师,还有两尊大佛——楼科科和董蔚。
踏门进去的那一刻,金色的阳光正好斜射入内,打在办公桌上。政教处主任提起董蔚的衣领,警告道:“政教处也是你闹的地方,你再试试?”
董蔚脸别到一边,一脸负气,目光落在门口的夏幼清身上,似乎怔了一下,“人是我打的,你叫她来做什么?”明显是在保护夏幼清的意思。
政教处主任把两个男生晾在一边,对夏幼清放缓脸色和语气道:“夏幼清,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和他们两个当中的一个谈恋爱?”
夏幼清怎么也不会想到老师这么问,愣在原地,这个反应看在老师眼里就是默认。
“没有。”她反应了几秒才答。
老师深深看了眼夏幼清,循循善诱道:“你和我说实话。”
夏幼清咬着嘴唇,她说过一遍没有,第二遍还是这个答案。
董蔚站不住了,叫:“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这事和夏幼清没有关系!”
政教处主任狠狠一记眼刀放飞过去:“我问你话了?”
“好,”政教处主任温和地对夏幼清道,“你先回去。”
这个周五叶正清回了趟家里拿东西。叶父叶母都出门去了,家里没人。他在玄关换上鞋子,穿过客厅上楼,经过夏幼清的房间,脚下一顿,习惯性地朝紧闭的房门看了一眼,门口挂着的贝壳风铃是幼清自己做的,她的手总是那么巧。叶正清这么想着,转进隔壁自己的房间。
取完东西下楼梯,客厅的座机忽然响起来,在安静的屋子里尤为刺耳。叶正清加快脚步,在最后一声还没有泯灭之际拎起话筒:“你好?”
话筒那头是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请问是夏幼清家家长吗?我是她班主任张老师。”
叶正清稍愣了愣,很快说道:“是的,她……怎么了?”
张老师问:“那你是?”
“我是她哥哥。”
“她父母呢?”
叶正清默了两秒,“他们现在都不在家,有事您和我说也一样。”
张老师语气稍显沉重:“你能抽空来一趟学校吗?有件事我要当面和你们家长谈谈。”
二十分钟以后,叶正清回到阔别两年多的母校。
学校正在午睡,整个校园安安静静的。叶正清熟门熟路走进办公室,张老师正趴在办公桌上休息。
“张老师。”叶正清轻敲了敲门。
张老师戴上眼镜,瞧仔细了面前的人,不禁愣住,“叶……正清?”边说着站起来,脸上惊讶欣喜交织着。
“坐坐坐。”张老师亲自给他泡茶。
叶正清实在太有名也太出色了,时至今日,毕业两年多,每每提到这个人,没有一个老师不竖起大拇指赞叹的。张老师虽然没有教到过叶正清,但六年级和叶正清班主任一个办公室,常能在办公室看见他的身影,对他非常熟悉。
“真没想到夏幼清是你妹妹。”张老师感慨着,低头喝了口茶,又抬头看看叶正清,“你们兄妹俩看着一点都不像,表兄妹?”
叶正清含糊应了声,岔开话题道:“幼清犯了什么错误?”
张老师闻言叹了口气,随后将事情一五一十告诉叶正清。
叶正清听完,沉默良久。
从张老师口里得到的信息是:夏幼清早恋。
夏幼清竟然早恋。
这事他怎么也想不到。而且,两个男生为了她打架?
叶正清感到头疼,太阳穴隐隐做痛。
“好的,”他故作镇定站起来,“我会和大人说的,今天下午……有没有要紧的课,我想带她回去教育一下。”
张老师看了眼墙壁上的课程表,“只有一堂数学课,余下的是自修时间,你带去吧,快期末了,希望你们家里好好教育,学习第一不能受影响。要不要我现在让宿管阿姨叫她过来?”
叶正清摇头示意不用。一直等到午睡下课,夏幼清挽着杨蕊的手从教学楼二楼楼梯口上来,才没走进教室里,便见一个女生跑进来从后面上来拍她肩膀,笑的古里古怪的:“夏幼清,老张叫你去办公室。”
夏幼清心里犯嘀咕,隐隐约约觉得和上次董蔚楼科科的事情有关系。听到身后刚才叫她的那个女生和另个窃窃私语,语气里透露出一股压抑的兴奋感,“超帅”“不知道是谁”“好像跟夏幼清有关系”“不知道”这样的字眼落入耳内。
夏幼清做好了心理准备,鼓足一口气转身步出教室,向办公室去。
打死夏幼清都想不到的是,叶正清竟然在!
很快,刚才女生的窃窃私语声在心里有了去处。
她在门口愣了愣,连报告也忘记喊了。
“正清哥。你怎么……”不是应该在学校吗?怎么会在这里?
夏幼清有一种非常不安的感觉,她看向张老师,这才想起来,忘记最基本的礼仪了。站在那里,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说话了。
张老师倒是语气放松,可能和叶正清聊到了一些开心的话题,一改刚一开始的忧心忡忡,换了副面孔,整理着下节课的教学内容,道:“夏幼清,下午你跟你哥回家。正清,回家去好好开导妹妹,明天再来学校,你看怎么样?”
叶正清微微点了点下巴,目光移向夏幼清,“去整理书包。”
他的语气很淡。
从脚底蹿上来一股子冷意。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夏幼清两只脚胶在原地,丝毫不挪动半分,目光笔直看着叶正清,好像在问他什么意思。
叶正清站起来,走去她面前,自然地把手搭在她肩膀上,低声道:“我陪你去教室拿?”
夏幼清抬头瞧眼他,她知道,跟他耗在这里没意思。甩开他的手走出办公室。
走进教室,周围几个关系要好的女生围过来问发生什么事了。其实不用问,大家都心知肚明。夏幼清心里烦的很,随便往书包里扔了几本书进去,整理完,才答道:“回家。”饶是语气再淡漠,那股子委屈在心里横冲直撞地激荡着五脏六腑,闷在心里开不了声。
总之一肚子委屈。
大家见她不开声,只得安慰几句,倒也不知道她到底听见去多少,低着头干自己的事。最后,书包拉链一拉,刚要背上肩,书包被人抽走,抬头一看,叶正清站在窗台前,手里拿着她的书包。
周围传来艳羡声,有胆大的女生主动问叶正清:“你是夏幼清的哥哥吗?”
叶正清点头承认道:“是的。”
在周围一片“哇”声中,夏幼清走出教室。
夏日正午的阳光刺目,她微微眯起眼睛,看不清叶正清脸上的表情。
叶正清走在前面,他最近几年个子猛蹿,都快和叶叔叔齐高了。夏幼清低头看着走廊上盆栽的影子,出了会儿神。
“哥,你怎么来了?”夏幼清问,目光没从影子上移开。
叶正清停步,等她走近。
身旁是玩闹的喧嚣声。她和叶正清出来,经过教室后门的时候,看见董蔚看着她和叶正清走远,也看见了楼科科的目光,但她都当没有看见般的走开了。
叶正清手里拎着她的书包,不再仁慈和关怀,是有些凉薄的表情看着她,问:“那个男生是谁?”
夏幼清整个人一怔。
对上叶正清有些清冷凌厉的目光。
她几时见过他用这样的神色对付她?
夏幼清深深提起一口气,直视他,满眼无所谓的态度:“是我们班的一个男生。”
叶正清眉目紧拧:“什么时候开始的?”


第10章
叶正清拧眉看着她,问:“什么时候开始的?”
夏幼清不太明白他的话,一双眼睛看着他。
叶正清回忆起来,这几次月考成绩夏幼清一直在退步,之前他帮她分析情况,帮她复习讲解,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是因为早恋的原因,成绩退而再退,而他叶正清,他以为足够了解夏幼清,却也没能看出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