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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你现在过不下去?”黎仲顺着她的话接下去,语气很平淡,淡定从容,就像冰湖里的水,几乎没有波澜。
“没有,但赚的太少,人总要向前看是不是?你也知道,现在的房租挺贵的。”
她笑的开朗,说话的样子也不做作扭捏。即使知道他对她没意思,却还无所畏惧的向他表达她的喜欢。
黎仲对她印象不坏,但除去工作时间外,他本身是个话不多的人,因此一路上,车里的气氛还是以寂静为主。
到了她租住的小公寓后,黎仲看了眼窗外,开口道:“几楼?”
纪沫摆摆手,说:“没事,我刚才发过短信给我室友了。而且是一楼,费不了多大劲的。”
话音刚落,纪沫就看到秦暮从楼道内冲了出来,脸上隐隐还带着焦急。黎仲面无表情的下了车,走到她那一侧替她开了车门。
纪沫慢慢挪下车,脚一着地,秦暮就过来撑住她。
可秦暮骨架子比较小,所以架起纪沫的时候,整个身体像是被压下去一截,走起来格外的吃力。黎仲看不过去,从她手中接过了纪沫,将她打横抱起来。
他看了眼站在那目瞪口呆的秦暮,脱口而出两个字:“带路。”
黎仲走后,秦暮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凑了上来。那神情激动的,眼神里的八卦射线差点没把纪沫的眼给闪瞎。
“小沫沫,本事见长了歪。这么快就把男神拐到家里来了啊!”
纪沫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说:“胡说八道什么呢?人家是救助行业的,助人为乐是职业病好不好?”
“少装淡定了,你心里早就乐开花了吧。”
纪沫摇摇头:“花是有了,但最多只是个花骨朵,离开花还早着呢。”
“真不知道你喜欢他什么?总觉得你开始的莫名其妙的。”
莫名其妙吗?听到这个词,纪沫神情微动。,叹了口气后,眼中染上了一股挫败的色彩。
“我也不知道啊,反正就是喜欢上了呗!”
别说别人了,就连她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的。可没办法,即使自己再怎么忍耐,只要他一出现,她整个人就被迷得找不着北。
好喜欢他,真的好喜欢他…..
他就像是会上瘾的药,一旦她沾染上了,就怎么也甩不掉。像是百虫钻心,麻木过后,最后痛的筋骨分离。可只要他在,即使沉沦,她也觉得身心舒爽。
他是能治愈她的良药,除了他以外,她什么都不想要。
时间过得很快,咨询师助理的考试很快就到了。在这之间,纪沫经常会拿一些自己的问题去请教他。黎仲每次都会很客气的帮她解答。尽管如此,他表现的依旧不热心。就连重点的案例分析集都是纪沫在一大堆学术论文中自己整理的。事后,季召言还问她为什么不来问他借。他们正式咨询师手里人手都有满满的一大本。
对此纪沫自得的安慰自己——就当是自力更生好了。
考试笔试过得很顺,但到了面试的时候,纪沫心里就发怵了。她很会跟尸体打交道,可面对一排活人,她多少有点紧张。
季召言也在考核官的行列,他率先抛出了一个问题。
“咨询师怎么对待移情。”
听到这个问题,纪沫绝对有理由相信他这是故意的。但现在他是考核官,纪沫当然不能瞪他,只能将自己背的滚瓜烂熟的知识说出来。
“1.提醒来访者其行为已经背离基本规范或咨询关系的界线。”
“2.直接向来访者指出其移情反应。”
“3.使用解释来促进来访者的领悟。”
说完这三条总的,纪沫又来了个总结。
总之,咨询师要让来访者回到原本的情境中。并且,让他了解自己现在的状况,然后引导他们解决自身所需要解决的问题。
这个问题她答得中规中矩。本以为能那么过了,但没想到季召言竟然不依不饶起来。
“如果来访者坚持自己没有移情,对咨询师是真爱呢?”
纪沫被他问的有些恼了。季召言分明是故意的,这样的问题丢给她根本是让她左右为难。
说了真爱,那就打了专业知识的脸,审核肯定不过。如果说不是真爱,那就是打了她自己的脸了。这么不要脸的问题,也只有季召言这没下限的货才问的出来。
“咨询师应该进一步的引导。如果无法生效,可以对来访者进行转诊。”纪沫说完,瞟了一眼坐在最边上的黎仲,嘴唇微抿,下定了某种决心。
“其实咨询师也不能把这种情况一概而论。人心的不可预知点有很多,凡是都有万一。当然,出于心理咨询师的职业操守,对来访者要有负责的态度。在他们受情绪困扰期间,要率先调整他们的认知。”
她一口气说完,评审们也没什么特殊的反应。一个个按部就班的在那里记录。
考了一天的试,回到家的时候纪沫觉得自己的骨头都要散了。为了舒缓疲劳,她在浴缸里放满热水,打算泡个澡轻松一下。
她今天这样算是变相的表白了。她再三跟黎仲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但他都没有什么特殊的反应。所以今天这场考试应该也不会例外。
“黎仲…..”她默念着他的名字,然后伸手捧起一把水泼到自己脸上。满脸的水渍糊了她的眼睛,纪沫微微眯起眼以便减轻眼睛的酸涩。如此一来,顶上吊灯的光芒变得迷离起来。那刺眼的感觉,莫名让她觉得惊心。
这种感觉….很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
就那么喜欢上了,也许真是种病呢?不过有什么关系呢,就算病入膏肓,只要有药就好了O(∩_∩)O~~
第六章 你不要我要
虽然对自己的水平抱着百分之八十的信心,可等到结果出来的时候,纪沫有种云里雾里的感觉,好像眼前的一切都变得不真实起来。
她的考核过了,这就意味着她离他又更近了一步。
虽然助理也跟干杂事的差不多。但至少能够得到正式咨询师的提携,除此以外让纪沫上心的就是她的导师会不会是黎仲。
成绩出来后不久,季召言就满脸笑容的凑上来,想起他在考试时对她的为难,纪沫十分有原则的没有给他好脸色。
季召言也没在意,涎着脸过来问她愿不愿意跟他混。
看着他好看的笑容,外加器宇轩昂的气质。纪沫很笃定的摇了摇头:“不愿意。”三个字干净利落,杀伐果断,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真不解风情。我知道你想跟着你的黎咨询师混,可你必须要有心理准备。他从业以来,没收过一个助理。”
纪沫面露失望,随即逞强的回应:“说不定我就是那第一个!”
季召言也笑:“有自信是好事,但别忘了希望越大失望越大。黎仲就是块石头,你就算撞破了头,他都不会给你半点反应的。”
“呸,你嘴里就没几句好话。”
纪沫瞪了他一眼就不再理他,专心去干自己的事了。季召言看着她忙碌的身影,眉眼间有些许情绪闪过,他寓意难明的盯着纪沫看了一会,突然嘴角微扬,神情欢快地就走开了。
咨询室内
“某人一直惦记着你呢,怎么,不考虑看看?”
无视坐在自己对面的人,黎仲自得地翻阅着手中的资料,头也不抬的回应道:“我从来不收助理。”
对于他这种态度,季召言早就习惯了。他手撑着下巴,随意把玩着从黎仲笔筒里抽出的笔。寂静的咨询室里因为他的小动作而变得有些吵。
黎仲放下手中的资料,双手交叉放在桌上,身体微微向前倾斜。这么多年的朋友了,季召言一看就知道他这是嫌烦了。
他不是不识相的人,见黎仲被自己惹毛了,他将手中的笔一抛,在划过了一个小小的抛物线后,那支笔精确的回到了本属于它的地方。
“看,它回去了。”他指了指那支笔,双手举起,示意自己是无罪的。
“你越来越无所事事了。”
季召言举着的手慢慢放下,同时的他脸上一贯嬉笑的表情也尽数褪去。他认真的看着黎仲,眼神里的慎重让黎仲在那一刻莫名的心中一紧。
“既然你对她一点感觉都没有,那我去追她就算不上是犯规了吧?”
他跟黎仲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彼此不但家世相近,就连兴趣爱好都尽数一致。唯一不一样的,或许就是他们的性格了。但认识的人都说,他们一动一静,正好互补。所以从小到大,尽管黎仲话不多,但他们之间的友情一直很坚固。
季召言自认为自己是个很爷们的人。是个男人,不但要为兄弟两肋插刀,还要明白朋友妻不可欺的道理。看出纪沫喜欢黎仲的时候,他就很好奇这个喜欢自己朋友的人是个什么样的人。但不知不觉间,他就被她的韧性和坚持给吸引了。
她喜欢他,却不会死缠烂打。而是很识相的丰富自己,好让自己变成那个人所喜欢的人的样子。
季召言喜欢懂分寸的人。再加上他年纪也不小了,所以也希望自己的终身大事能定下来。既然黎仲对她没意思,那他为什么不去追求这个好姑娘?
黎仲盯着他看了半响,说:“你喜欢她?”
季召言摆了摆手:“这种事你会看不出来?才认识几天,哪会有多深刻的感情?喜欢到不至于,但好感还是有些的。”
“为什么那么仓促?”他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没波澜,但眉宇间已经有一些凹痕,神情比起平常来也严肃了几分。
“我快三十了,你也知道家里老爷子催得紧,我也想快点定下来。”季召言呵呵的说,而后又加了一句:“还有就是纪沫是个很讨人喜欢的姑娘。我担心她一直追着你,总有一天你会动心。那到时候,我就没机会追了。”
“所以,趁着你们关系还没定,我当然要快点出手咯。”
他说的认真,眉眼间有着对美好未来的期许。黎仲一时半响也想不出什么话来反驳。沉吟了一两秒,他开口说:“那祝你成功。”
季召言闻言一笑,起身很友好的伸手拍了拍黎仲的肩膀,就转身朝外面走了。
令纪沫失望的是,黎仲没有向她抛出橄榄枝。现在有两个人供她选择,一个是资格很老的老咨询师,另一个则是笑的阳光灿烂的季召言了。
“纪沫啊,这是上天的旨意,你还是跟着我混吧。那个陈主任,他年纪不小了,思想还有些死板,你要是跟着他,铁定是要遭罪的。”
纪沫还沉浸在男神看不上自己的忧愁中,对季召言的示好自然是提不起半点兴趣。她低头思忖了半响,喃喃道:“我选择陈主任。”
季召言嘴角抽了几抽,但依旧维持着笑容:“为什么?你难道不知道陈主任的变态是众所周知的吗?他可是会留你加班到第二天早晨的。”
纪沫摇摇头:“没事,严厉有助于我进步,贪图享受是滋生腐败的温床。”因为沉浸在伤感中,纪沫的脸色有些萎靡。
季召言的脸变得有些僵硬了:“我也是能帮你进步的。”
纪沫:“可人家是主任。而且年纪比你大,姜还是老的辣。”
季召言的心被击碎了,不带这么打击人的啊!
其实原因还有一个,就是陈主任的办公室就在黎仲的旁边。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见面方式,是不是更有助于促进感情呢?
成为陈主任的助理后,日子果然变得更加忙碌了。主任不愧是主任,那一书柜的心理案例集册就够纪沫翻好几个月了。除此以外,一大堆的心理测量量表也足以让她熬好几个晚上来分析了。
最凄惨的就是每天还要应付主任的突击检查。
怎么排除神经官能症?
要是心理冲突泛化了怎么办…
咨询过程中来访者产生阻抗该如何处理….
…..
因为陈主任总是突如其来的抛出一个问题。所以导致了纪沫一天都处在精神紧绷的状态。所以下班回家的时候,她的整颗心还提在那松不下来。
太痛苦了,真的是太痛苦了…
她白着脸从办公室出来,就听到隔壁房间传来了开门声。她心里一阵雀跃,瞥过头就看到从里面出来的黎仲,他手里还捧着一本书。看他这样子,应该是刚学术完,鼻梁上还架着副眼镜,衬得整个人更加斯文了,外加一股淡雅的书卷气。
果然不管怎么看,都觉得他最好看。
他也看到她了,但表情没什么波动,走近她的时候冲他点点头,算是打招呼。纪沫将心底的落寞压了压,冲他打了个招呼。
“黎咨询师好。”
他低声恩了一声。
纪沫心有不甘,这个时候她特别想上前拦在黎仲面前,问问他为什么不肯选择她。可仔细一想,她又有什么资格呢?人家对她又没感觉,况且又从不收助理,她哪有什么立场去质疑?
所以说女追男是一件很痛苦的事。男人会本着对你负责的态度,对你不流露一点点温柔和示好。虽然这不会让女人误会,但那种被无视的感觉像是让你每天走在刀尖似的,锥心刺痛,柔肠百转。直到你哪天熬不下去了,你这人的苦难也就熬过了。你不爱了,男人也松了口气,将一个女人从歧途拉了回来,也算成就了一番大义。
可要知道,要是真有那么容易放弃,她也就不会爱的那么莫名其妙了。中了毒瘾的人,哪是那么容易就解毒的?
本来以为会就这么擦肩而过的,却不想黎仲竟然会停下来问她问题。
“为什么不选季召言?”
“啊?”纪沫愕然,不明白黎仲怎么会突然问这个。
黎仲:“像你这个年纪的,应该会选他的。”
纪沫干笑两声:“也没什么别的原因,就是觉得我跟他不适合当师徒。”虽然相处的时间不算长,但纪沫已经理所应当的把季召言归为酒肉朋友那一类的了。他长相气质好,说话又风趣,跟他一起疯玩一定很有趣。可要是一起做学术研究…呃,说实话她有点不敢想象。纪沫认为要做学术的话,还是跟着像黎仲这样正经又不苟言笑的人比较好。
黎仲低头注视了她一会,点了点头就从她身边走过了。纪沫刚因为他主动跟她而燃起的热情,倏地一下又灭了下去。
果然工作时和平时的他很不一样。那时候她心里得病的时候,他真的像是一盏明灯,能将她全部的黑暗驱散。而如今,这盏灯却变得可望而不可即了。即使她在这漫无边际的黑暗里怕的要死,他也不会为她再停下来。
黎仲继续朝前走着,到拐角处的时候他侧头看了眼纪沫,就见她神色讪讪的推门进屋。连带着整个人看起来都没什么精神。
她曾经是他的病人,只是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应该跟她载牵扯什么,以免她越陷越深。
他刚才本来想跟她说陈主任是个对学术很认真的人,跟着他她能学到很多。可转念一想,这跟他又有什么关系,黎仲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言行会对她造成怎样的影响。
所以就这样吧,等时间长了她自然会想明白的。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我觉得季召言是个很好的男人.....比黎仲要好
第七章 漆黑
如季召言所说的那样,选择了陈主任后,她的私人时间经常就被侵占了。说来,这个临近五十岁的老人真是有点虐待倾向,竟然要她一个晚上把这里关于儿童心理问题障碍的案例通读一遍,并做上标注。然后写一篇三千字的感想,第二天交给他。
在纪沫看来,这个任务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可陈主任说这是为了考验她收集资料和分析案例的能力。他要好好测一测她的潜力在什么地方。
于是,在他饱含期望的眼神中,纪沫留下来加夜班了。
昏暗的灯光,寂静的走廊。偶尔只有巡逻警卫视察的脚步声。静谧的空间里回荡出来的声音尤为的空洞和令人毛骨悚然,好像有一只看不见的手,会突然从背后掐住你的脖子。那如同重石压在胸口的沉默换了常人肯定难以忍受,可对纪沫来说这种事她早就习惯了。学法医最重要的就是要有胆子。以前教授为了锻炼她们的胆量,经常把他们跟尸体关在一个屋子睡一晚。第一次纪沫从里面出来时腿都是软的,可习惯了过后,这种一个人处一室的事对她而言便是家常便饭的了。
只是…..习惯归习惯,这种事真的是很无聊啊!她能忍受黑暗却忍受不了寂寞,这种时候她特想找个人聊天。
看完一大堆心理案例,纪沫本着放松原则,准备到走廊里去散会步。
出于安保措施,即使晚上,这里的走廊也会亮着灯。虽然不亮,但看清路是绰绰有余的。纪沫走出办公室,将门轻轻掩上,本想到院子里去吹吹风的。却不想刚要抬脚,就出现一件令她惊讶的事——隔壁门的灯竟然亮着。
她心一下子剧烈的鼓动起来,隔壁门的是黎仲,也就是说这个点他还在,也就是说在这个夜黑风高的夜晚,这么近的距离下,只有她跟黎仲两个…
要疯了啊。昏暗的四周,再加上安静的氛围。这种浓重诡异让人缺乏安全感的环境最容易使人冲动。鬼使神差的,她蹑手蹑脚的推开了那扇门。
黎仲本来在专心致志的写报告,听到动静他猛地一下抬起头。两人的视线一下子撞在了一起。
这时候纪沫才反应过来她举动的不妥,本能的她连忙低头认错。
“对不起黎咨询师,我不知道你那么晚还在,我以为你着急回去忘了关灯,所以…”怕给黎仲留下坏印象,所以纪沫撒了个谎。她当然知道,像黎仲那么细致的人是根本不可能忘记关灯的。
黎仲伸手扶了扶眼睛。原本因为一个难题而舒解不开的眉宇稍稍放松了些。她还真是一个劣质的撒谎者,眼神游移,说完不连贯完整,放在身侧的双手十指无规律的摩挲着,典型的撒谎特征一下子被她占了个全。
见她战战兢兢的在那等他的回应,黎仲也不愿意去刁难她。
“没关系,待会你出去时帮我把门带上就行。”
他的声音清清淡淡的,虽然没有责怪的意外,但纪沫还是感到了落寞。
不会生气,就说明她连他的情绪都挑不起来。喜欢一个人最怕的不是他对你发火,而是怕他….对你连火都发不起来。
不甘心的握了握拳头,难得遇上这么天时地利人和的情况,她要是不做些什么,也实在是太浪费了。刚准备上去用学术跟他套个近乎的,哪知道天花板上的灯倏地一下…竟然灭.灭掉了…
保险丝烧掉了吗?纪沫淡定的拿出手机,正准备打开电筒,突然听到黎仲那边传来一阵刺耳的东西倒地的声音,纪沫吓了一跳,赶忙用手机照他,就看到他左手捂在右手上,原本在桌上的东西散了一地。
“黎咨询师,你….没事吧?”她看他双眉紧蹙,手也在不自觉的颤抖着,顿时慌张的走上去查看他的情况。
黎仲看着她手中的光亮,原本紊乱的呼吸稍稍平复了些。他摆了摆手,轻声说了句没事。看他这幅样子,纪沫多少也猜出了些端倪来。她朝四周看了看,说:“好像是你房间的保险丝烧掉了,要不要找外面的人来帮忙?”
纪沫说着就要出去叫人,哪知道她刚一移动步子,手就被黎仲给握住了。
“别走!”他闷哼了一声,把她握着手机的手朝他那移了下。感受着手腕上的温度,纪沫只觉得心脏都要从胸口处跳出来了。
牵手了啊这是….纪沫咽了咽口水,另一只手自觉的摸上他的手,在他手背出拍了拍:“没事,只是保险丝断了而已,不行的话你去我那而吧。”
因为手感太好,纪沫一时没忍住,多摸了两把。
黎仲没有说话,漠然的点了点头。于是,纪沫像牵小孩那样,把黎仲牵到了她那儿。好在他们俩的办公室虽然离得近,却不在一条电路上。因此他那虽然是漆黑一片的,但她这里却亮如白昼。
有了光之后,黎仲又恢复到以往那副淡定持重,翩翩学者的模样。纪沫顿时觉得有些尴尬,她刚刚竟然趁着别人心里最脆弱的时候吃了人家豆腐。这说出去,实在会让人觉得她不正派。
还没等她开口道歉,对方就君子做派的主动开口了。
“刚才真是不好意思了。”他迎面直视着她,目光丝毫没有闪躲,态度看上去格外的诚恳。
“没事没事,事发突然嘛,你也不是有意的!”她受不了黎仲跟她道歉,急忙摆手说没关系。她刚说完,气氛就冷下去了。黎仲客气的冲她笑了一笑,就把头低着,目光敛去,看样子也是没了说话的兴致。
纪沫抿了抿嘴唇,想了一会,说道:“黎咨询师你是怕黑吗?”
话毕她就意识到她的这个问题很不妥。不管怎么说黎仲都是个男人,问一个男人是不是怕黑,实在是太损他男性的尊严了。
黎仲微微一愣,随即把头瞥到了一边。纪沫扫到他眼里一闪而过的局促,不由的为刚才的失言感到后悔。
“抱歉,我说错话了。”
黎仲:“没事,不用在意。”他说完就四处扫视起来,纪沫看他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顿时明白了他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