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季萌萌也没说什么,靠在椅背上想事情。薛峥想起刚才接的那通电话,就对季萌萌说:“后天我爸六十岁生日,我要带唯唯去给他祝寿。”
本来季萌萌觉得,带着孩子去热闹点的地方,能抚平绑架的后遗症。可想着上次见到的薛峥家人的态度,季萌萌不由得担心起来。
“可以吗?万一他们又议论薛一唯,被孩子听到了,他又要瞎想了。”
薛峥知道她的意思,然后说:“我会好好地看着孩子的。其实我也不想去,但这次我爸的生日比较大,不去不合适。”
说着,他侧头看她,然后说:“如果你能陪着,我想孩子会觉得好一些。”
季萌萌忍不住笑,然后说:“我哪能跟着你去啊,别人肯定会觉得很唐突。”
薛峥:“我不觉得啊,正好是个好机会,可以带你去见一下家长。”
季萌萌摇摇头:“还是不要了,等你爸爸知道有我这人的存在了,再慢慢说吧。”
薛峥知道她这个人比较传统,就没有坚持己见。
寿宴那天,薛一唯的脸从早上开始,就一直耷拉着。
薛一唯其实很不想去爷爷的生日会。其实他心里是知道的,爸爸那边的家人,都不是特别的喜欢他。
他爸爸帮他换好衣服后,就开始整理自己的着装。薛一唯看着正打着领带的爸爸,想了又想,开口道:“爸爸,我可不可以不去啊?”
薛峥侧头看了看儿子,淡淡地说:“怎么可以这么任性?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今天要去给爷爷过生日的。”
被他的语气吓了一跳,薛一唯不敢再说话。等薛峥弄好后,薛一唯乖乖地跟在他后面,没有再抱怨一句。
寿宴是在薛家本宅办的。薛一唯很不喜欢这个宅子,大人总说是复古,但他看着跟电影里的鬼屋差不多。
家里来了很多他叔叔阿姨家的小朋友。那些孩子围着他爷爷,正在说什么。薛一唯远远地看着,突然觉得很羡慕。
他的爷爷很喜欢那些孩子唉,一会儿摸摸他们的脑袋,一会又给他们发糖。
薛一唯觉得心情更加低落了,因为他的爷爷,每次见了他,都是一副很讨厌他的样子。板着一张脸,一点笑容都没有。
薛峥带着孩子走到他爸跟前。见了儿子,薛启阳心情不错。可低头看到那个小东西,他的脸又板起来了。
“生日快乐,爸。”说完,他轻轻拍了拍儿子的小脑袋。薛一唯身体抖了抖,然后不情愿地把他爸爸教他的那句话给说了出来。
“祝爷爷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回答他的,也只是一声冷冷的嗯。
薛一唯说要上厕所,薛峥正要带他去,却被他爸给叫住了。
“小孩子的事,让阿姨去处理就好了。你一个大男人,别总为他忙前忙后的。”说完,他指了指不远处站着的人,说:“这是你秦伯伯,去打个招呼去。”
没等薛峥反应,薛一唯就被训练有素的保姆给领走了。薛峥无奈,只能跟着他爸去跟人打招呼了。
薛一唯咬着嘴巴,只觉得委屈极了。他越来越觉得他爸爸是要把他丢掉了,要不然,怎么会不管他了呢?以前来这里的时候,不管他要去哪里,他爸爸都是紧紧地跟着,好像深怕他会飞走一样。
薛一唯吸了吸鼻子,正难过着,突然听到走廊那传来的议论声。
“养了那么多年了,这薛老爷子,怎么还容得下那个来路不明的臭小子?”
“哼,还不是薛峥当年有病吗?他爸怕会刺激到他,所以一直都不说。不过这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啊,我看这薛峥再搞不清楚状况,就真的是太蠢了。你看他那个儿子,从头到尾,有哪一点是像他的?”
“哼,野种就是野种。当了那么多年薛家孙子,我看也是时候铲出去了吧?”
薛一唯听得一头雾水,可隐约间,他好像又听懂了那两个人的意思。
他不像他爸爸,这个很多人都说过。难道,这里面真的有问题吗?
想到他爸爸这两天的不对劲,薛一唯更加怕了。
他抬头看了看领他来的阿姨,问他:“阿姨,那边的人是在瞎说对不对?我是我爸爸的孩子,是吧?”
那个人的表情一点变化都没有,就像一尊石像一样。她突然停下步子,抬手指了指一个房间,说:“这里就是洗手间,进去吧。”
她的语调又冷又冰,薛一唯被激的又是一阵发抖。
薛一唯看她的样子,只觉得怕怕的。犹豫了再三,他终于抬脚进了洗手间。可不知道怎么的,脚底像是灌了铅一样,他走都走不动。
突然,他觉得裤子上一阵温热。
薛一唯害怕不已,他爸爸最近对他那么凶,要是知道他尿裤子了,真的把他赶出去怎么办?

第五十八章 共枕

知道儿子尿裤子了,薛峥忙撇下客人,急急忙忙地去帮儿子换裤子了。好在,因为他们每个月都会回来住几天,这房子里还有他的衣裤,他也省的费力出去买了。
只是,儿子的样子看上去似乎怪怪的。薛峥帮他弄干净后,给他换上了干净的裤子。薛一唯耷拉着脑袋,样子看上去很低落。薛峥见状,以为他是觉得自己犯错了,所以不高兴了,就拍拍他的小脸,安慰道:“没关系的,只是把裤子弄湿了而已。弄干净了就好了。”
薛一唯吸了吸鼻子,然后眼泪竟然就下来了。薛峥被吓了一跳,他不懂怎么这样就儿子就哭了。在他的认知里,他这儿子并不是个喜欢哭的小朋友。
“怎么了唯唯,爸爸不是说没关系了吗?”
薛一唯看着他,努努嘴,问道:“爸爸,我是你的小孩吗?”
薛峥吓了一怔,然后皱起眉,问:“你怎么说这样的话?”
薛一唯憋着嘴,样子很委屈:“刚才去洗手间,我听到两个阿姨说的。说我是野种,不是薛家的孩子。”说完,他扯了扯他爸爸的袖子,恳求道:“爸爸,我们回家好不好?刚才带我去洗手间的婆婆好可怕,我觉得这里的人都不喜欢我。”
看着孩子害怕的样子,薛峥心也跟针扎了一样。他摸摸儿子的头,安慰着说:“饭还没吃,现在走还不行。待会,我们早点回去好不好?”
薛一唯闷闷地不说话。薛峥也无奈,只能说:“不要听那些人瞎说,你本来就是爸爸的孩子。你刚生下来,就在爸爸身边,你怎么可能不是爸爸的小孩?”
薛一唯半信半疑。
过了一会,他说:“就算我真的是爸爸的小孩,我也不想待在这里,这里的人我都不喜欢。”
薛峥知道孩子敏感,只能说:“那以后我们少来就好了,今天你就先坚持一下。”
薛一唯低着头没有说话。
吃饭的时候,薛启阳看着那孩子阴阳怪气的样子,心里的火气更甚。可他又不能表现出来,只能尽量让自己,不要往孩子所在的那个方向去。
薛一唯感觉到了爷爷的忽视。可爸爸说要他忍耐的,他只能埋下头,拼命地往嘴里塞东西,想借此转移些注意力。
薛峥注意到了儿子的不对劲,正要让他慢点吃呢,薛一唯就开始反胃了。薛峥忙伸手去接儿子的呕吐物,处理掉后,就开始给他擦嘴。
听到周围嫌弃的声音,薛一唯又郁闷了起来。薛峥也听到了,不高兴地朝声音的来源瞪了一眼,那里顿时噤声了。
薛启阳看孩子的眼神越来越嫌弃了,薛峥见了,不高兴地说:“爸,唯唯就是个孩子。你对着他的时候,态度能好一点吗?”
薛启阳重重地哼了一声,说:“你说这话,是要教训我的吗?”
身边的人忙劝他,说生日的时候要高兴点,不要跟儿子闹矛盾。薛启阳叹了口气,看薛一唯的脸,越发的不顺眼。
这就是他们薛家的扫把星吧。从他一出生,他跟薛峥相处时,就没融洽过。
薛启阳的六十大寿,就在这看似和乐,实则是充斥着暗涌的异样氛围中,落下了帷幕。出了这个地方,薛一唯觉得舒服多了。薛峥觉得孩子这两天太压抑了,就问他:“周六我们跟季老师一起去旅行吧。”
薛一唯听了眼神亮了亮:“真的可以吗?”
薛峥点点头:“不过,我还要问问季老师的意见。如果她同意,我们就一块去。”
薛一唯欢呼了一声,举着两只受伤的小爪子,在那里乱挥。薛峥见他终于有个孩子的样子了,心终于定了定。
晚上,他把这事跟季萌萌说了,对方很爽快的就答应了。
然后,她就问起今天的事了。
“怎么样,薛一唯今天还开心吗?”
薛峥叹了口气,面对她,他现在也没什么秘密了,就实话跟她说了。
“不怎么开心,我觉得他自己要开始怀疑自己的身世了。我看他今天的样子,应该是又听到了很不好的话。”
季萌萌早就耳闻过薛一唯身边的那些流言蜚语了。她可以想象,孩子今天在那又受到了怎么样的伤害了。
“你脾气控制着点,别又吓着孩子了。”
薛峥嗯了一声,然后说:“所以我打算周末一起出去一趟,到别的市里转一转,让孩子转换一下心情。”
季萌萌没有接话,薛峥又接着说下去:“而且咱们也没正儿八经的约过会,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我们一块去走走。”
季萌萌抿嘴笑,然后说:“带着孩子哪里能约会啊!三个人出去,主角肯定是孩子,咱们只有受累的命。”
薛峥听了,略有歉意的说:“萌萌,跟我在一块挺委屈你的。因为唯唯,我们俩好多事都不能做。”
听到他那样说,季萌萌有些后悔说那样的话的。她本来就是想跟他开个玩笑,哪知道他就想到那一层去了。
“笨啊,我要是真的觉得委屈,就不跟你在一块了。”
季萌萌继续说说:“我挺喜欢薛一唯的,而且也非常的心疼他。跟你一样,我想让这个孩子能快乐长大。所以,你别觉得我做这事的时候在忍耐,我也是把薛一唯当成自己的孩子来疼爱的。
薛峥听了心里很动容,他迟疑了两秒,然后说:“咱们两个这样,还真的挺有孩子爸妈的感觉。”
季萌萌脸一红,然后下一刻,薛峥就说了更让她心颤的话。
“辛苦你了,薛一唯妈妈。”
周末到来前,薛一唯一直在数日子。最让薛峥无语的,就是这小子一天要问他好几次今天是礼拜几。
于是,在周五的晚上,薛一唯终于失眠了。他睁着眼睛到了天亮,于是第二天启程的时候,他在车上,就睡了过去。
薛峥把季萌萌接到的时候,见坐在儿童座椅上呼呼大睡的薛一唯,她不由得笑出声,问他:“这孩子怎么了啊,明明昨天还打电话给我,说要带多少零食的。怎么,怎么还没出发,就睡着了?”
薛峥没好气的说:“我看他肯定是昨晚太兴奋了,所以就失眠了。罢了,就让他先睡着吧,反正开到那也要一段时间,正好让他休息休息。”
坐在副驾驶上,季萌萌的心一直跳个不停。侧过脸时,才发现薛峥在偷瞄她。
“薛司机,请专心开车。”她故作严肃地说。薛峥被逗笑了,然后微微侧头,冲着她道:“就是看你今天很不一样,所以忍不住多看几眼。”
季萌萌摸了摸扎起来的头发,说:“是因为扎了马尾的关系吗?”
薛峥点头,说:“这样显年轻,以后就这么打扮。”
季萌萌听了,不高兴地瞪了他一眼,说:“什么意思啊,说得我很老一样。”
“你知道的,我不是这意思。”
季萌萌冷哼了一声,不理他。她当然知道薛峥不会嫌弃她,但他这种不会说话的德行,还是需要治治才行。”
他们的目的地,是一个古镇。薛峥把车停到订好后,就叫醒还在跟周公下棋的儿子。薛一唯睁开眼睛,迷茫地问他:“今天是星期几啊,爸爸?”
薛峥听了又好气又好笑,他拍怕薛一唯的头,说:“我的小祖宗,今天已经礼拜六了,我们已经跟季老师出来了。”
薛一唯这才反应过来。抬起头,看见季萌萌,他立刻笑的露出门牙:“季老师好。”
季萌萌忙笑着跟他问好。
解开孩子的安全带,薛峥把薛一唯抱下了车。一落地,孩子的精神头就上来了。绕着他们两个,跑了几圈后,说:“我们快点去玩吧。”
两人相视一笑。
孩子能高兴,真好。
因为薛一唯的手没有好,所以薛峥不能牵着他的手。他本想抱着孩子走的,哪知道小家伙死活不同意。
“爸爸,我都那么大了,怎么还能让你抱着走啊!你看旁边的小朋友,比我小的都是自己走的。别人看我那么大还要人抱,肯定要笑话我的!”
薛峥无奈,只能对他说:“你自己走也可以,但是地上的路都是石头铺的,不是很平,你走的时候,一定要当心,不准东张西望,也不准乱跑,知道了吗?”
薛一唯重重地点了好几次头。
薛一唯看着周围的东西,怎么看怎么觉得新鲜。他每走到一个他觉得特别的地方,就要停下来,仰起头问季萌萌那是什么东西。
季萌萌挖空了自己所有的历史知识,才能勉强回答孩子的问题。薛峥在一旁觉得有趣,就开起她的玩笑,说:“萌萌,我觉得你以后还能教教历史,你这知识面,我还真的是佩服。”
季萌萌瞪了他一眼,说:“你也不帮帮我,就让我一个人在这里回答,真是不够意思。”
薛峥摊开手,说:“你是老师,回答小朋友是你的工作,我哪能抢你饭碗呢?”
说完,他弯下腰,打趣地问儿子:“爸爸说得对吧,是不是?”
薛峥刚才的话,薛一唯其实没听明白多少。但是既然爸爸这么问他了,他必须给足爸爸面子才行。
于是,他很乖巧的点点头。薛峥觉得有面子极了,看了一眼被气的跳脚的季萌萌,他笑得更欢了。
逛了一天,晚上他们在薛峥订好的酒店休息。他本来是订了两个房间的,哪知道薛一唯临睡前,硬要他打电话给季萌萌,让她过去给他讲故事。
原本还觉得儿子任性的,可看到季萌萌可爱的卡通睡裙,薛峥就不那么想了。
他觉得,他的儿子真的是太会做事了。
看到季萌萌,薛一唯跳下床,揽住她的腰,跟她撒起娇。
“季老师,我想听你讲故事。”
季萌萌摸了摸他柔软的头发,问:“为什么不让你爸爸讲啊!”
小家伙很直白地回道:“因为爸爸讲得故事没有季老师好听。普通话没有你标准,声音也不好听,而且语调都没有变化,一点都不生动!”见薛一唯像模像样地点评起薛峥的讲故事水平。季萌萌笑着看了薛峥一眼,见他一脸无奈,想起早上他让她出糗,于是她决定也要好好气气他才行。
她揉了揉孩子的小脸,说:“好,季老师给你讲。顺便让你爸爸在旁边学一学,看看怎么才能讲出让咱们薛一唯满意的故事来。”
薛峥知道这人在嘲笑他,只能暗叹自己早上不该自作孽,于是就去浴室洗澡了。
出来后,看着季萌萌跟孩子躺在床上,孩子依偎在她怀里,在听她说故事时。他竟然觉得这幅画面,要是永远定格就好了。
他很自然的上了床,跟他们俩躺在一块。
薛一唯在中间,两个大人在两边。两人同时相视一眼,很自然地冲着对方微笑。
他们觉得这一切,是这样的理所当然。

第五十九章 失控

孩子睡着以后,季萌萌见薛峥一直盯着她看,顿时觉得尴尬了起来。她摸索着,正要下床,突然薛峥拉住了她。
“我们说会话。”薛峥拉着她的手说道。
季萌萌盯了下他拉着她的手,又看向了他,结结巴巴的问:“在床上聊啊?”
薛峥她这话话里有话,就觉得没好气的地回道:“你别把我想的那么不堪好不好?况且孩子在边上,我能对你做事什么啊!”
季萌萌抿嘴笑着不说话。她当然知道薛峥不是那么没有顾忌的人。这样说,也无非是想看看他跳脚的模样。薛峥也笑,他蹑手蹑脚地抱起孩子,把他放在床沿边,然后就爬到了季萌萌边上。
两人挨在一块,季萌萌觉得身上暖洋洋的。她佯装打了薛峥一下,他轻声笑出了声,然后伸手一把握住她的手。
“说吧,咱们什么时候把事情定下来。”
季萌萌想了想,然后看向薛峥,问他:“你说吧,我随时都可以。”
薛峥微微皱眉:“那么随意啊!人家女孩子不是都该要好好折腾一下对象,才肯嫁人啊!怎么,你那么想嫁我啊!”说着,他嘴角扬起一抹坏笑。
季萌萌哼了一声,然后不看他,把头撇到一边自顾自地说:“你少往脸上贴金了,谁要嫁你啊!”
说完又抱怨了一句:“以后就不跟你好好说话了,省得你一天到晚开我玩笑。”
薛峥盯着她看。季萌萌感觉到身后不怀好意的视线后,脸上一下子变得绯红。薛峥看着她泛红的耳沿,突然觉得一阵心动。
他翻身上前,轻轻压住了她。
季萌萌被他转了个身,两个人面对面的看着对方,都有些不知所措。
一边是没有什么恋爱经验的单身女人,一边是一个空窗了八年多的单身爸爸。两人对视可一会,突然觉得胸口处好像被什么给电击了一样。
然后,天雷勾地火。薛峥俯身下去,轻轻压在了她的唇上。季萌萌也没有反对,抬手搂住了他。
薛峥吻了一会,突然停了下来。他低下头看着季萌萌,像是在询问她的意见。季萌萌羞涩地一笑,然后将他往自己那又拉了拉。
薛峥理解她的意思,又再度压住了他。这次他的动作比起刚才来要大胆许多,季萌萌觉得腰那里一阵酥麻,她瞪了他一眼,想把他不安分的手拿开,哪知道他比她要强硬许多。
季萌萌无奈地想,这种事一旦开始了,果然就收不住了。而且她自己,好像也有那么点想继续的意思了。
正打算什么都不顾地进行下去时,他们旁边突然响起一阵迷迷糊糊地童音
“唔,鸡腿,我要吃鸡腿!”
两人都被吓了一跳,然后同时松开了对方。
薛峥觉得背后冷汗都被吓出来了。他侧头看了一眼床沿边上的儿子,只见他睡得还是跟个小懒猪一样,嘴巴张的老大,口水流的下巴上都是。
他无奈地抓抓后脑勺,心想他真的是挑了一个最差的时机。
季萌萌觉得自己脑子一定是进水了,不然哪能在孩子的旁边,做那么大胆的事。她把头埋在枕头里,懊悔的撞了好几次。
薛峥也是尴尬,然后丢下一句:“我去洗个澡。”然后逃也似的,跑下了床。
懊悔过后,季萌萌突然又觉得这事挺有意思的。刚才薛峥吓得差点要掉下床的样子,她估计是一辈子都忘不了了的。
等薛峥洗完澡出来,季萌萌竟然还在。他有些意外,他还以为她还会回自己房间里去呢。他脸色变得柔和起来,走过去一看,这人竟然睡死了过去。
看来她以前一直跟他提的,她睡眠质量很好这件事,并不是瞎诌的。
而且她那睡相,跟他儿子还真的挺像的。都是半张着嘴,样子看起来特别的可爱。
果然是当老师的人,连睡觉都睡得那么孩子气。
他抱起床沿边的儿子,把他放到床的正中间,然后拉过被子,在另一边躺下。
两人睡在一块,中间还有一个孩子,这样的感觉是他从没有过的。他手伸过去,揽在季萌萌的肩上,将他们两个都圈在自己的怀里。
薛峥顿时有种拥抱了全世界的感觉。
第二天,先醒来的是薛一唯。让他意外的是,他竟然被两个人抱在一块睡唉。
他转了转头,看了看左边的爸爸,在看了看右边的季老师,他有种世界变化太快的感觉。
他醒来后不久,薛峥也醒过来了。见儿子一脸迷茫的样子,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让他不要吵醒旁边的季萌萌。
薛一唯点点头,然后轻轻地问薛峥:“爸爸,怎么季老师跟我们睡在一块啊!”
薛峥当然不能把昨天的事告诉他。他想了想,说道:“因为季老师太喜欢你了,不舍得离开你所以就跟我们睡一块了。”
话毕,他又问他:“唯唯喜欢这样吗?”
大概是他说季老师喜欢他让他不好意思了。薛一唯红着脸,点了点头,开口道:“喜欢,这样好暖和。”说着,他又往被子里钻了钻。
薛峥笑出了声,这时候被子另一端那也蠕动了一下。他忙撑起身体,果然季萌萌也醒过来了。
她刚醒来的样子像个小迷糊,左右张望了一下才神智才渐渐清明。看到他对面的薛峥,季萌萌吓得一下子从床上掉了下去。
薛峥见了。忙跑下床去捞人。
“你怎么回事啊,多大的人了,还从床上滚下去。”他抱起她,然后轻轻地把她放在床上。
季萌萌错愕地看着他,说:“我......我怎么会在这里啊!”
没等薛峥开口,他儿子就兴冲冲地帮他回答了。
“季老师,爸爸说你说太喜欢我,离不开我才跟我一起睡的。是不是这样啊!”
季萌萌无语,这薛峥又编瞎话诓孩子了。她这时候要是说不是,这孩子不知道要失望成什么样子。
无奈,她只能点点头,说:“是,老师因为太想抱着薛一唯睡了,所以才跟你们一个房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