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带她去吃了个早餐,就把她送回了学校。路上她还开玩笑,“喝醉了没骚扰吧?”
他停了下才回答,“除了把当成别,别的都挺好。”
她大惊,“把当成谁了?”
他却又说:“很乖,一直都睡觉。”
辛蕙现回忆,除了这些,其他的,他们的交集真是少得可怜,至少她的记忆里是这样的。都是一大帮一起玩,她的注意力始终顾承亮身上,见了虞柏谦,一直是客客气气地喊谦哥,他每次也是笑一笑,大约也是无可奈何地被沈宏光拽着,才不得不和他们混一起。
然后就是那三天。再然后就是她给他发短信,告诉他她和顾承亮一起了。最后宿舍楼前见了一面,他们一别就是七年。
要是这样,就说虞柏谦爱她,辛蕙死都不相信。
她最后还是决定去一次医院。
这次她没去那些公立的大医院,而是去了一家私立的比较有名的妇婴医院。这里挂个号就要一百八,但是医生的态度好,几乎是有问必答。
诊室里只有她和医生两个,而且还是个男医生。她看见是男医生,反倒安心了些。丢就丢吧,她闭了眼就说:“医生,想请帮个忙,确定一下这个孩子是谁的?”
男医生就一愣,看着她,怔了几秒,但很快他就让自己恢复了正常。
“想咨询什么?”
她的脸已经烧到了耳根那里,但还是说:“想问一下,前后相隔不到一周,通过推算 期,能不能推测出这孩子是谁的?”
医生又是一怔,“只隔了一周?”
她简直不敢看那个医生,低着头点了点头。
医生还是很冷静,拿出专业精神,“把的月经周期告诉,再把那两次间隔时间告诉,看一下。”
她低着头把几个日期都写了下来,男医生拿着看了半天,然后摇了摇头,“这个没办法确定, 期前前后后一般共有十天,这两个时间,虽然后面一个看起来可能性大一些,但是前面一个刚挨着,也有可能,而且这个事情仅靠 期来推测也太冒险了,真的不能确定。”
她犹豫一下,“刚才说,后面一个看起来可能性大一些…”
“这只是一种可能性,前面一个也不能排除,现谁也说不准。”
她从医院里出来,走街上,前面是一个年轻的妈妈带着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走路,小姑娘蹦蹦跳跳的,东跑西跑,后来小姑娘一下跑出了行道,那妈妈就两步上去把她牵了回来,然后她就劳劳地牵住了女儿,再也没放开过。
辛蕙的目光就一直追着这对母女,直到她们拐弯看不见。
她路边随便找了一家餐厅,打算对付一顿午餐。这个地段不是繁华路段,餐馆的生意很冷清。她刚坐下,就接到了虞柏谦打来的电话,问她哪里。她说:“要干嘛?”虞柏谦说:“找吃饭。”她说就餐厅里,他就问哪儿,她把地址告诉了他,不到半小时,他就找了过来。
辛蕙这时候已点好了三菜一汤,服务员刚把饭菜端上来,虞柏谦一坐下,就问她怎么到了这里。她说办点事,刚好路过。这里离医院已隔了两个街角,他大约也没想到她是去医院。就说:“天热,不要乱跑。”
她指指外面的天,“今天没出太阳。”
他还是说:“那也不行,有昏倒的先例。”
辛蕙就转过脸看着他,餐桌很大,他不坐她对面,偏要坐她旁边,连说个话都要转个脸。她看他半晌,虞柏谦就说:“怎么了?今天才发觉帅气逼?”
她噗一声笑出来,“是不是对每个女都这么好?”
他随口就答,“那当然,女就是拿来疼的。”说完他才发觉上了她的当,“哎,设笼子给钻啊?”
辛蕙笑着揭穿他,“不用遮遮掩掩,听过很多的故事。”他低头一想,就明白了,“是沈宏光那小子说的吧?”她笑道,“谁让十七岁就泡了家的表姐。”他有点咬牙切齿,“那都是前半辈子的事情了。”
“噢——”她故意把尾音拖得长长的,“还有好长的后半辈子呢。”
虞柏谦就扭头看她,“今天对有点不一样啊,吃醋了?”
她笑盈盈地给他添一筷子菜,“没那么无聊,那些日子过的,过的,与有什么关系?只想今后的事情。”
他忽然凑过来她脸上亲了一下,“就喜欢这样。不贪心,不要死要活,还冷静理智,心也够狠。”
第30章
听虞柏谦说她心狠,辛蕙就不太明白,“我心狠?我哪里心狠了?”
虞柏谦刚刚偷了一个香,意犹未尽,眼角 笑,也不顾餐厅的服务员正在偷觑他们,伸手戳了她一下,“你自已好好想一想。”
辛蕙的脑袋被他戳得一歪,瞪了他一眼,低头想了想,实在想不出自己那里心狠。要说对顾承亮,她最后是狠了心的,那一刀切下去,何止断臂,是两个人生生的分离,只是因为太沉重,她觉得承受不起,就不敢走下去了。
可是对虞柏谦,她几时狠过心了?要说无情,也就是七年前告诉他她和顾承亮在一起了,可这种事,能对他造成多大的伤害?泡到一个女学生,春风一度,三天的露水情缘,她都没把他记到心里去,更何况是他?
就是现在,她也没觉得他是认真的,要不是听他说出结婚这两个字,她未必会重新看待他。
见她一脸狐疑,两只眼睛在他脸上转啊转的,虞柏谦收起半玩笑的神情,转移了话题,“吃饭!”
饭后他送她回去,路上问她,“你想好了没有,什么时候搬到我那里去?”
辛蕙说:“让我再考虑一下。”
这话已经比原先的回答松动了许多,他似乎挺满意的,很知足的样子,开车把她送到公寓楼下,一路看着似乎都挺高兴的,分手的时候还对她说:“晚上我有应酬,不能陪你吃饭了。”就像提前请假似的。
辛蕙下了车,让他赶紧走,“你只管去应酬,用不着对我说。”
他按下车窗,对着她挑眉笑,“那怎么行,我要做足一个二十四孝男友该做的事。”
辛蕙被他肉麻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回到家还觉得没消下去。
晚上她和桂妮妮一起吃完饭,两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聊聊天。桂妮妮和那个it男的相亲,最后还是以失败告终了。辛蕙不太明白,问她原因,“你们那两天不是打得火热么?怎么忽然又不行了?”听桂妮妮的意思,是她不愿意了。
桂妮妮自己也很惆怅,“总觉得少了点什么。我会不会到了三十岁还是个 ?”
辛蕙恶作剧地恭喜她,“那谁娶到你就是捡到宝了。”
桂妮妮拿起一个靠垫砸她,然后问她,“你想好了没有,要不要嫁给那个男人?”
她又放一个炸弹,“妮妮,我怀孕了。”上次只告诉了桂妮妮为什么和顾承亮分手,怀孕这件事还没有说。
果然桂妮妮又被雷翻了,语无伦次地“我靠,我晕…”还好她反应够快,很快找到了主题,“是谁的?”
见她不说话,桂妮妮立刻风中 了,“不会吧!晕死,你不会不知道是谁的吧?”
她垂头丧气地承认,“我确实不知道是谁的。”
桂妮妮 了片刻,做出了第一个反应,“这孩子你不能留。”
她说:“我也这样觉得。”
“我陪你去医院,你什么时候要去,告诉我一声,我请个假陪你。”桂妮妮一脸义不容辞的表情。
她犹豫一下,还是告诉了桂妮妮,虞柏谦说要让她生下来。
桂妮妮是被震惊了一次又一次,本来在吃苹果的,这会儿苹果也不吃了,就目瞪口呆地看着她。最后她摇头,斩钉截铁地说:“不可能!没那个男人有这种度量,愿意去养一个别人的孩子。”
辛蕙也承认。她也觉得不可思议。
桂妮妮望着她,看着看着神情忽然变了,“蕙儿,会不会是他醉翁之意不在酒,你有没有想过这种可能性,他其实,只是想要你,他根本不在乎你是不是有孩子,或者这个孩子能不能生下来,他只是想要你。”
辛蕙愣了一下,觉得这种推测有点搞笑。“要我?用得着这样么?…我又不是…”她想过,只是觉得不可能。
桂妮妮不愧是狗头军师,“找个机会,你试一试就知道了。”
“怎么试?”
桂妮妮瞪大了眼睛,“这还要我教你?”
确实不用桂妮妮教,她也知道怎么试,只是需要一个合适的机会。
然后她和受惊过度的桂妮妮讨论了一下爱情关系中,谁先爱上谁的问题。
桂妮妮虽然一次正经恋爱都没谈过,但她的爱情哲言却不少。她发表自己的观点,“很多人觉得先爱上的那个人吃亏,我不这样觉得。有胆量先爱上,又敢率先表白的人,其实才是掌握主动权的那一个,被爱上的要么不接受,要么接受了也是被施与,一旦先爱上的那个人不爱了,被动爱上的那个人就会很狼狈。”
她还举例说明,“就像你和顾承亮,他最后就很惨。爱与不爱,都是你说了算。”
辛蕙不同意她的观点,“那有你想得这么简单。爱情是复杂的,没有专一的模式。”
桂妮妮说:“我反正不想做那个被动爱上的人,我宁肯主动,一旦爱减少了,也不会很难过。”
“心灵鸡汤看多了吧。” 辛蕙劝她,“鸡汤都是害人的,你这样,真的会到了三十还没有男朋友。”
虽然反驳了桂妮妮的观点,晚上她却失眠了。虞柏谦迟迟没有打来电话,她竟然隐约在等。看着电脑的时候,她脑子里就浮起了顾承亮说的那个故事。
兔子爱上了狐狸,终于感动得狐狸接受了它。可是故事的最后,却是兔子去找新朋友了,而狐狸却还留在了原地。
她去洗了个澡,出来的时候,手机上还是没有任何提示。其实还不到晚上十点,但她还是按了关机键。手指按下去的那一刹那,她觉得就像摁灭一个刚刚燃起的火星。她想,要爱上虞柏谦这样的男人实在是太容易了,她必须随时清醒着。
她又一次决定出门。这次是回家去看望父母。她辞职去g市的时候,老爸老妈忧心忡忡,后来发生的一切,他们还一无所知。前两天老妈给她打电话,还在问她在g市过得好不好,她一直瞒着他们,但最后,总得给老爸老妈说说清楚。
早上她睡到自然醒,桂妮妮早就上班去了,她洗漱完,简单地吃了个早餐,正准备出门去买车票的时候,接到了虞柏谦打来了电话。
他说,“手机一直不开机,我一个会都开完了,你才接我的电话。昨晚是不是很早就睡了?” 她说是,他问,“怎么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的,你在干什么?”
她回答:“正准备出门。”
“去哪?”
“超市。”超市有一个车票代理窗口,在那买火车票很方便。
“买东西?”
她微微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告诉他,“去买车票,我打算回家一趟,去
看看我爸爸妈妈。”
虞柏谦在那端一下没做声,他知道她家是个沿海城市,隔了一会儿才说:“你别去买票了,坐火车时间太长,我给你买飞机票。”
“不用了。”她说,“我买个卧铺,睡一觉就到了。”
他像是生气了,“叫你别买!我这就让人给你订机票去,你别出门了,等我的电话。”电话才放下,他接着又打过来,还是叮嘱她别去买票,接着就要她的身份证号码。
辛蕙就知道会是这样,这男人一旦把她纳入他的势力范围,就什么事都要管着。很早很早以前,她只和他一起呆了三天,她就知道,这个男人有那个本事,只要他愿意,他可以把随便一个女人都宠成个公主。
中午的时候,周申就把飞机票给她送了过来,是第二天的航班。虞柏谦晚上找她吃了个饭,但他好像很忙,吃完饭就把她匆匆送回了家,自己就开车走了。
第二天中午也是周申送她去的机场,陪她办完登机手续,一直把她送进闸口周申才转身离去。
她突然回家,让父母喜出望外。
老妈立刻去买菜,晚上做了一大桌好吃的。老爸比较敏感,也比较细心,看她不打招呼就突然回来,就察觉了什么。辛蕙的性格有点像父亲,小时候她有点头疼脑热都是父亲先发觉的,母亲一直是个马大哈,带她去买个菜都能把她搞丢,还是邻居把她捡了回来。长大以后,辛蕙一直庆幸,自己能平平安安做他们的宝贝闺女,一半是运气,一半靠的是老爹。
甚至连她第一次来初潮,也是老爸发现的。她当时有点惊慌,自己随便处理了一下,直到第二天,老爸看见了她床单上的血迹,提醒了老妈,老妈才反应过来。而马大哈的老妈,也看见了血迹,却只是怪她乱流鼻血,又把床单搞脏了。每次想到这个事情,辛蕙都很佩服自家老妈的粗神经。
饭后老妈去洗碗,老爸就把她叫到了卧室。辛蕙知道瞒不过老爹的眼睛,也不能再瞒了,于是主动向老爹坦白了。当然,她只是说:“爸,我和顾承亮分手了,因为他爸妈不接受我。”至于其他的一切,包括怀孕,她都一字不透。
这个孩子能不能生出来还不知道呢,何必让父母操碎了那份心。
结果就听老妈在卧室门口一声喊,“什么!你们俩分手了?你不是说去结婚的吗,怎么分手了?”
接着家里就乱了一阵,她和老爹费了半天的功夫才让老妈安静了下来。做父母的一颗心都是为儿女生的,虽然他们很快接受了这个事实,但家里的气氛却被搞得凄凄惨惨的。老妈一直念叨着,“七年哪,你跟了他七年哪。”甚至要让她立刻回烟城。老爹就一根烟接着一根烟地抽。最后说了一句,“吹就吹了吧,他父母不接受你,就算结了婚也过不好,不用伤心。”
她眼眶一热,“爸,我没伤心,就是害你们担心了。”
老妈直接流了眼泪,又说:“你干脆回家吧。”
直到十一、二点,她才回房睡觉。躺在床上,老妈在她床边站着一直不肯走,一会儿给她掖掖薄毯,一会儿又帮她杀一两个蚊子,夏天蚊子多,点了蚊香还有一两只在嗡嗡嗡地飞,她连说好几遍,“妈,你去睡吧。”老妈这才走了。
她在床上就睡不着,甚至想,要不然就真的回家吧,江城再大,再好,再舍不得,也已经没了她爱的人。
回家以后,手机她倒是一直没关,她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等虞柏谦的电话。他把她安排的妥妥当当,买票,送上飞机,一手操办,可是没有电话,她竟然又是隐隐约约在等。每当意识到这点,她就会条件反射地想起兔子和狐狸的故事。
警报一再拉响,她又提醒自己,千万不能做那只等在最后的狐狸,至少和虞柏谦在一起,那样可能会死得很惨。
快到一点的时候,她却没有想到接到了虞柏谦的电话。她睡不着,正拿着手机在看电影,铃声突兀地想起来,把她吓了一跳。一看是他的电话,她愣了一下,然后就接了。听见他问:“还没睡?”她说:“你还不是一样的?半夜三更打电话,你也不怕把人吵醒了。”
他说:“我知道你没睡。”
“你那只眼睛看见了,明明是被你吵醒的。”
他脸皮够厚,“我知道你在想我。”她直接让他滚远点,却突然听见一声汽车喇叭的声音,然后听见他说:“睡不着就出来接我一下,我迷路了。”
她脑子一懵,停了几秒才说:“你在哪?”
听见他回答:“烟城,我找不到你家的那条街,这都是什么路嘛,连个标志都没有。”

第31章
辛蕙简直难以相信,虞柏谦竟然也跑到烟城来了,半夜三更还在找她家在的那条街。愣了一下,她就爬了起来,摸过一条休闲七分裤,又套了件t恤衫,她就出了自己的房间。路过客厅的时候,她蹑手蹑脚的,怕吵醒老爸老妈,灯都没敢开。
摸着黑到了门口,轻轻地打开门,又用钥匙控制着锁纽不让它发出声音,把门轻轻地锁上,她这才从家里走了出来。
到了楼下,四下里一片寂静,只有个别几扇窗户还亮着灯,她从悄无声息的小区走出去,门口看门的保安看了她一眼,她来到了旁边的大街上。街上也很安静,没有几辆车,橘色的路灯向两边延伸着,宽阔的马路上,除了偶尔驰过去一辆车,根本看不见一个人影。
她打虞柏谦的电话,问他到底在什么地方。
结果他说了个地名,又说了附近的建筑物,她才明白他在另一条街上,“你从那个路口转过来,才是我们家这条街。”
一路匆匆地走出来,她也没问他是在走路,还是搭乘的的士,要是的士的话,多半是他说不清地址。她这才想起来,昨天吃饭的时候他问她家在那里,是为了这个目的。
她往前走了一小段,然后就在一盏路灯底下站住了。朝着虞柏谦可能出现的方向望过去,空寂寂的大街上,连个鬼影都没有。
她又给他打了一个电话,要是再摸不着,她就准备劝他先找个酒店住下来了。结果就听他说:“我看见你了。”
她四处张望,哪有人影,也没见有出租车过来,就马路对面刚刚过去了一辆越野车,再一看,那辆越野车正在不远处调头,她愣了一下,就望住了那辆车。
果然那辆车就向着她开了过来,然后缓缓地停住。
车窗降下来,露出虞柏谦的面孔,她站在街边与他对视着,晕黄的路灯光下,照见车内一个男人蕴 隐隐笑意的一双眼睛,他俯身推开副驾位这边的车门,说:“愣着干嘛?上来吧。”
她说:“你跑烟城来干嘛?”
“这还用问吗?”
“你有病。”她说。
他一点都不生气,下了车走过来就把她往车上推,“我刚到,你总得陪我一下吧。”她被迫坐到他的车里,看他一松手刹,开着车又要上路,连忙问道:“这么晚了,你要带我去哪里?”
“我饿了,带我去吃饭,你赶紧想一想,哪里有吃饭的地方,这地方我不熟。”
辛蕙问他,“你怎么来的?”这么远,他不可能是开车过来的吧,而且刚才她也看见了,这辆车的牌照是烟城的。
“当然是坐飞机过来的了,难道我还能开车过来?”她也懒得问他哪来的车子了,想来他神通广大,租的借的总有他的办法。
深夜一点多,要找一个吃饭的地方,辛蕙一时也不知道该去哪里。烟城不像江城那么热闹,这些年变化也非常大,她每年回来的时间也不多,对这个城市也有点不太了解了。
想来想去,最后想到了一个地方。指挥着虞柏谦把车开到了那里,他停车一看,就很嫌弃,“就这里?”辛蕙想起以前上学的时候,他宁肯带他们去喝茶,也不愿去吃烧烤,但这半夜三更的,她真不想带着他满城乱转。
“我想喝一口热汤,这里有吗?”他不想下车。
“你吃不吃?”她连威胁带引诱,“这大排档味道不错的,你看这么晚了还有这么多人,我记得这里还有粥卖,我每年回来,和同学聚会都是在这里宵夜的。”
他最后还是跟着她下了车。
辛蕙是怕了他了,特意去寻了老板娘,问她有没有什么热汤。最后端上来一碗银耳汤,一碗海鲜粥。老板娘还站在旁边,问他们要吃些什么烧烤,辛蕙就望着他,虞柏谦往两边看了看。
边上两桌都很热闹,桌下堆满了啤酒瓶。一桌好像是几个刚打完球的球友,每人都穿着运动短衫,旁边的包里露出乒乓球拍子的把手,几个人正在争论谁的球技长进了,谁的发球耍痞,几个男人又笑又骂的。另一桌好像是几个学生,似乎是有人刚过完生日,一个男生正在抱怨,“我妈刚给我买的新衣服,你们就给我涂了奶油。”
几个女生响亮地笑起来。
午夜又静又闹的街头,她和虞柏谦对视了几秒,然后他对老板娘说:“来一些烧烤吧。”
辛蕙松一口气,看他拿着菜单点了几样,最后竟然还要了啤酒,她立刻反对,“喂,你还要开车。”
老板娘笑眯眯地对她说:“少喝一点也没关系的,你怕他喝多了,就帮他多喝一点。”
她说:“出了事你们又不负责。”
“出不了事的。”老板娘只顾自己做生意,还是一脸笑容,“你看他们。”她指着那几个打球的,“他们经常来,都是开车来的,稍微喝一点,不会出事的。”
她跟唯利是图的老板娘简直是说不到一块儿,“出了事就来不及了。”
“不会有事,不会有事。”老板娘陪着笑脸,转身就叫人帮他们拿东西去了。
她瞪着虞柏谦,他的心情却好像好了起来,笑着说:“喝一点没关系,再说了,不还有你吗?”
“我酒量很差。”她说。
他想了想,“嗯,是很差。”说着就笑起来。
辛蕙知道他是想起很多年前她喝醉了,在他车里睡了一觉的事情。“我最多喝一杯。”她说,虞柏谦点头答应,“你也只准喝一杯。”她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