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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脑子里一团浆糊。我可以把这当做徐横舟对我的表白么?在我看着他的时候,他也看向了我,是不是这种情况?那么现在,我还怎么对他说:“徐老师,我现在还不想谈恋爱,我想等我的病治好以后,再找一个男朋友。”
还有那句,“徐老师,你能不能等等我?”
原来最后的最后,比我设想的还要幸福。
是不是这样?
我觉得也许我需要哭一下。过了很长时间,我才说:“徐老师,我是病人。”
“我知道。”他说。
我感觉自己的肠子又揉在了一起,用了无数的力气,我才说出来,“我不知道我的病能不能治好,如果治不好,我可能…”
“先治着再说。”他一下打断了我,语气很平静,“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可以吗?
我扭头看着窗外,不想让他看见我的脸。那一刻的难过、幸福、矛盾,都写在我的脸上,所以我把脸转向他看不见的地方。
又过了很久,我才让自己不要这么伤感,也不要这么幸福。然后我想起另一件事情,我说:“袁琳,她一直住在你家么?”哪怕是为了唐人杰,我也想问一问。
徐横舟有几秒没说话,过了一会儿,才说:“也不是一直住,有时候她也回自己家。”
“那她…”我还是弄不清楚。
“她帮我父亲打理很多事务,就像你看见的那样。”他似乎并不愿意多说。我看见的,就是袁琳穿着居家服,在他家楼上楼下自由出入。
徐横舟却忽然把话题转向了另一个方向,“现在你放心了吧。”
“…”我有什么不放心的,徐老师。
结果他又说:“不给你看一看,你还是会不放心。”
我擦,我表现得这么有明显么?把我搞得说不出话了,徐老师似乎很高兴,说:“我要回家换一件衣服,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于是一晚上,我就免费参观了徐老师的两个家。
林教授和潘奶奶留给他的房子,就在离a大不远的一个小区里。这里离我上学的地方很近,从a大的后门出来,溜溜达达走一半个小时,大概就能到他住的这个小区了。
小区不算新了,路边停满了车,徐横舟也挨着那些车,在路边找了个空档停了下来。然后我们俩就去往他的这个家。开门禁,进电梯,上楼。几分钟以后,我又一次站在了徐横舟的一个家里。
他也在门口的鞋柜里找拖鞋,这次找出了一双男式拖鞋。“有点大。”他看了看我的脚,“不过也能穿。”
然后我就踩着这双拖鞋走了进去。
客厅很干净,徐横舟说:“你随便坐。”就去了旁边的厨房,厨房是透明的,用玻璃和客厅隔开,我看着他拉开冰箱门,拿了一瓶纯净水出来。走到我面前,把水搁在我手边的茶几上,他又指了下过道。
“洗手间在那边,你要用就去用。”
我说:“好,你别管我了,你只管去换衣服,洗一洗吧。”
他脖子上还是有一大摊擦过以后留下的墨汁,衬衣底下肯定也还有,看这个样子,多半要洗个澡了。
他说:“那好,你坐一下,我去洗个澡。”
我说:“你快去。”
他走了两步又回了过来,找到电视机遥控板搁在我面前,我说:“你只管去吧,我自己招呼自己。”他这才去了。
我也没开电视,拿起了他沙发上的一本书杂志。坐了不到一分钟,我也去了洗手间。徐横舟肯定是在主卧的卫生间洗澡,主卧在最里面。我去向客厅的卫生间。
挺大的卫生间,磨砂玻璃隔成两个部分。外面是洗脸台,镜架上搁着牙刷,剃须刀,还有男士洗面奶。
我进来的时候,不小心把并排的开关都按了下去,所以现在镜子上就明晃晃的。我对着镜架上的那几样东西花痴了一下,想象了一下徐横舟站在这个镜子前剃胡子的样子,还化身成他,举着空空如也的手,在自己的下巴上来回拉了两下。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我就知道,我真是病得不轻。
用了洗手间,我就出来了。过道那边,和洗手间对着的,大约是一间书房。
过道的顶灯亮着,光照进去,我就看见这个不太大的屋子里,仿佛只有一张很大的桌子。桌子摆在这个屋子的中央,和我在他爸爸家的三楼看见的那个画室一样,这个桌子上也摆着毛笔,砚台,笔洗等绘画的工具。墙上也挂着几幅画,只有过道的光线,我看不太清楚,只看见离门最近的一幅,是一个兽面纹的水墨青铜面具,倒好像和他父亲的水墨青铜系列是一个风格似的。
我在门口站了一下,忍住了,觉得主人不在,我还是不要随便进去开灯乱看了。
于是我又回到了客厅。
大约过了十来分钟,徐横舟就出来了。他果真洗了个澡,头发湿漉漉的,换了件衬衫。我抬头看了他一眼就把目光挪开了,沙发上有一本近期的《考古学报》,我刚刚也翻了一下的,这时候我又把它拿了起来。
徐横舟走到我身边,站着仿佛在看着我。
我哗哗哗地翻着杂志,闻到他身上不知道是沐浴露还是洗发水的香气,很特殊的清爽味道,也不知道他用的是那个牌子。
我继续哗哗哗地翻着杂志。
过了几秒,才听见他说:“想不想喝咖啡?我煮一杯。”
我这才停下我翻杂志的手,抬起头,“咖啡?好啊,是猫屎咖啡么?”
他就顿了一下,“…今天没有猫屎,下一次吧。”
我很大方地表示,“没有猫屎,蓝山也行啊,来一杯吧。”
他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我只有磨好的黑咖。”
“好啊,也行啊。”我说。
十几分钟以后,我们俩坐在他家的封闭阳台里喝上了咖啡。阳台不大,最多四五个平方,铝合金玻璃封了起来,也是一个小小的空间。两盆绿植,一个小木圆桌,两张椅子,还有一个支着的写生画架,就把这个空间占满了。
徐横舟把画架收了起来,画板靠墙放好。我现在知道他那个娴熟的绘画技巧是怎么来的了,看看他的书房,还有这个画架,就知道了。
“你是不是干错行了?”我坐在椅子上,对他说,“你应该子承父业,也和你爸爸一样,做一个画家的。”说完我就想着,如果这样的话,我还能在我外公的书房里遇到他么?
因为是晚上,我们在阳台上喝咖啡,借的只是屋里的灯光,他低着头搅着咖啡,没回答我,而是问我,“还要糖么?”
我已经连加了两勺糖,要是再加,那就不是黑咖了,而是糖咖了。
我说:“不要了。”
在半明半暗的这个小小空间里,我们并排坐着。徐横舟喝着他的苦咖,我喝我的半苦半甜咖啡,透过铝合金窗,看对面人家的窗户,有的暗,有的明,有的窗户里有人影闪过,我就在想,要是有人也在对面看我们的话,不知道能不能看清楚并排坐着的我们。
但我却很想一直这样坐下去。
并排并,一杯咖啡,两个人,不需要说话。当我垂在椅子边的一只手,被徐横舟像捡东西一样,捡起来握住的时候,我更是想着,就让我一直这样坐下去吧。
我决定像每个白痴的女人一样,也问一下徐横舟,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只是我转过脸,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发觉徐横舟也转过了脸来。然后我就觉得我们的第三次亲吻大概要到来了。如果他说的是真的,第一次是我醉了,我完全不知道,那第二次,是他偷袭,那么第三次,是不是该轮到我主动一点。
他都握住了我的手,我亲他一下,也不算什么吧。
我在心里数着:一,二,三,四,五…数到十,我就准备用我喝了加糖黑咖的嘴吻他,他的嘴肯定很苦,我决定给他度一点糖。
我觉得徐横舟肯定猜到了我的想法,因为他一动不动地,就用他的眼睛看着我。我们离得很近,我脑子里竟然又飘出了两句诗。
如果是大海,我就沉溺。
如果是星空,我就向你飞去。
我觉得自己真的要变成一个诗人了,然后我忘记我数到几了。仿佛我还没有凑过去,我的唇上已经落了一片温暖。哦,是有不加糖的黑咖啡的苦。但是,妈的,是那个扫兴的,这么不长眼,在这个节骨眼上打电话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每次看见这些雷,就觉得你们对我太厚爱。更完了以后,休息一下,我要继续码字。要不对不起你们。谢谢~~o(>_<)o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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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电话是我妈打来的。我在心里默念了一声:“老妈,对不起,我骂了你。”可是也不得不感叹,吴绮文女士就是这样矛盾的一个人,一边把女儿推出去和别人相亲,不去还要打断她的腿,可是,女儿真去相亲了,回来的晚一点,她的电话又追过来了。
我接起了电话,我妈说:“你怎么还没回家?在干什么?”
我看了眼徐横舟,冷静地回答:“老妈,我们吃了饭,压了会儿马路。”
我妈一听有戏,马上就说:“你们在压马路?人是不是还不错?”
我又看了眼徐横舟,说:“是的,挺不错的。”
我妈大概挺满意的,但一开口还是那句老话,“你外公给你挑的,肯定错不了。”说完了,又说,“这么晚了,你们怎么还在压马路,第一天认识,你别让人家觉得你太随便了,差不多了就回家吧。”
我答应着:“好,我就回来。”
“那就赶紧回家吧。”一边卖女儿,一边又拿绳子拴着女儿,这就是我妈。
我放下电话,徐横舟看着我,“你妈妈,叫你回家?”
我点一下头。
他起身回到屋里,拿起手表看了看,“是有点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我想长长久久,一直坐下去的静止时光就这样被我妈搅合了。徐横舟开车送我回家,晚上的交通比较通畅,半个多小时以后,他的车就停在了离我家小超市十来米远的地方。
即使在晚上,我家超市门上的“小小小超市”那几个大字也挺醒目的。超市的门还没关,不过白天开着的两扇玻璃门这会儿已经关了一扇了。
我对徐横舟说:“那就是我家。”
他侧着脑袋看了看,我对他说:“今天太晚了,下次有空我请你进去坐一坐。”正经的相亲对象,给我爸妈看一下也说得过去。
他笑了一下,说好。我伸手推车门,说:“我走了。”徐横舟望着我,我也回望他,四目相视,隔了两秒,他微微一笑,“好梦,回头我给你打电话。”
我就怀着这种亦真亦幻的心情站在了车下,徐横舟把车窗已经降了下来,我对他说:“你开车吧,我看着你走。”
他又看了我两秒,说了句好,就转头开起了车。我就站在街边,看着他的车子远去。
直到他的车子不见了,我才回了家。我爸好像在等我,一看我回来了,立刻露出很放心的表情,然后他站起来就开始关门,一边放卷闸门,他一边问我相亲相得怎么样。我给他搭了一把手,说:“还行吧。”
我觉得还是要低调一点。
我爸就看了我一眼,“挺满意?”真是知女莫若父。我就冲他嘿嘿笑了一声。刚好我妈也从楼上下来了,听见了我们父女俩的对话,她说:“既然觉得挺满意的,就好好交往一下。”
我立刻找她算账,“那你还打电话来搅合我们?”
我妈眼睛一瞪,“这么晚了,你还不想回家,第一次,你就想跟别人去开房还是怎么的?”
我转头对着我爸就哭了起来,“老爸你也不管管你老婆,你看看她对你女儿是怎么说话的?”
我很香甜地睡了一觉。做梦梦见自己喝了很多的咖啡,好像一直有一个咖啡机在咕噜咕噜冒着热气,一个身姿颀长的男人,一直端一个喇叭口的漂亮杯子在帮我接咖啡。我喝了一杯又一杯,在我又一次伸手接过咖啡杯的时候,一抬头,对面的人却忽然成了袁琳。
她说:“左晨,我们好久没见面了。”
我就一下醒了。
醒过来我就想着,袁琳怎么会爬到我的梦里。然后我在床上躺着,听见窗外好像在下着大雨,雨声“哗哗哗”的。我就想起来,前一天准备请假回家的时候,徐横舟就对我说,这两天天气预报是有雨的,他还说,正好可以请假回家,我还想着怎么回来了也没见着雨,结果是过了一天,才来了这场大雨。
我摸过手机看了看,半夜三点多。
手机里还有不少未读信息。
罗佳佳给我报了个八卦。她说:“师姐,告诉你个并不意外的消息吧,艾平芳子被高又均强吻了。”然后她分了几条给我讲过程,“那天你走了之后,晚上高又均说请我们吃饭,我们几个就在小饭馆搓了一顿。搓完了以后,我们又到大坝上去玩,然后就出事了…艾平芳子正在挠墙,我被她搞得睡不着,就给你报告一声。”
我本来突然醒过来,还有点迷糊的,看见罗佳佳的这几条消息,就彻底醒了。可怜的艾平芳子,我知道她早晚会有这一天的。
还有两条消息是唐笛灵发给我的。她已经回了学校,昨天她就是逃课回来跟我一起去看画展的。她的消息分两条。
一条是:“卧槽,小小你帮我劝劝我哥,我都对我哥说了那个袁琳的事,我哥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我把我看见的都告诉了他,我都对他说了,你会带绿帽子的,我哥竟然还是无动于衷。”
第二条就是:“救命啊,小小,你帮我劝劝我哥,他走火入魔了。我可只有这一个哥。”
看完唐笛灵的这两条消息,我就开始头疼了。
劝唐人杰,怎么劝啊。他和袁琳纠纠葛葛,不是一天两天,是好多年了。我都搞不清楚他们两个之间是怎么回事,就感觉他们从来没断过,但又好像从来没有在一起过。
这种关系,你让我怎么劝。以前我一直认为可能是因为袁琳出国了,但现在我不这样认为了。
睡意彻底没了,我爬起来,去了趟卫生间。
回来的时候,听着哗哗的雨声,我撩开窗帘看了看。一看就看见了一个意外。对面唐人杰房里的灯还亮着。我们两家的房子是挨着的,中间只隔了两米来宽的距离供人行走一下,唐人杰的卧室正好和我的卧室是对着的,窗户错开了一点,但喊一声,两个人就可以隔着窗户对话。
以前上学的时候,我只要对着窗户喊一声,唐人杰就会把他的作业从窗户里扔给我,我也会把自己的作业本扔给他。记得有一次就是下雨,地上全是水,我把他的作业本扔到了楼下,这家伙就一整天都不理我。
亮光是从唐人杰房里的窗帘底下透出来的,半夜三更的,这家伙不睡觉在搞什么。
我拿起手机,用qq敲了他一下。只隔了几秒,就看见唐人杰屋里的窗帘撩开了一角,外面黑乎乎的,还下着大雨,我们俩隔着窗户黑黢黢地互相看了一眼,然后他就给我发来了信息,“你怎么也没睡?”
我说:“我已经睡了一觉醒过来了,你半夜三更的,在干什么?”
他说:“手头有点事情,要连夜赶出来。”
我说:“不能白天做么,你这样,你老板给不给你加班费?”
他说:“不知道啊。”
我说:“你那是什么禽兽老板啊,这样剥削员工?”
他说:“你想说什么?”毕竟是这么多年的兄弟,他马上就发觉我的话有点多。
“你搞完了没有?”我问他。
“还有一点,不过不做也可以了。”
我说:“我睡不着了,你要不要过来陪我聊一下天?”
唐人杰说:“有没有啤酒?”
我说:“废话!我家楼底下多得是。”
“给我开门。”他说。
我穿好衣服,就来到楼下,把侧门一开,唐人杰就带着一阵风进来了。他一边收着滴滴答答的雨伞,一边抱怨:“你怎么像蜗牛一样,动作这么慢?”
我说:“我不要穿个衣服啊。”
他把雨伞放在门边,我们俩就转到了我家超市摆酒的货架那里,我拿了一瓶葡萄酒,“啤酒喝了涨肚子,我们还是喝红酒吧。”
唐人杰看了看牌子,说:“换一个。”然后就拿了另一瓶。
我说:“你可真会挑,这瓶是我们家最贵的葡萄酒。”
他厚颜无耻地说:“要不是最贵,我干嘛挑它?”
我一边骂他,让他第二天自觉去把钱交给我爸,一边就走到了食品货架那里。唐人杰去找开瓶器,我就拿了几包下酒的零食,什么酒鬼花生,泡凤爪,五香干子等等。
然后我们俩就悄悄地上了我们家的三楼。
三楼有一间屋子是我们小时候经常来的。城中村的房子都盖得挺高的,我们家和唐人杰家都是三层楼,很多人家都把自己住不完的房子租了出去,但我们两家一直没有。我家是因为我妈有洁癖,她不愿意有陌生人在我们家楼下楼下出入,唐人杰家是因为牛肉面馆生意好,唐叔叔没把那点租金放在眼里。所以我家的三楼基本就是空着的。
只有这间屋子,里面摆了沙发,茶几,还有一个台式电脑。以前,唐叔叔不让唐人杰玩电脑,他就经常躲到我们家来玩。现在这个屋子还是老样子,我爸还经常在这台电脑上找人下下象棋。
我们俩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上来的时候,我已经拿了两个玻璃杯。唐人杰把葡萄酒打开了,我们一人倒了小半杯。我酒量不行,每次只是抿一下,唐人杰也不管我,只管自斟自饮。
喝到第二杯的时候,他说:“这酒挺好的。”
我说:“你多会挑啊。”看他又搞了一口,我说,“你慢点来。”
虽然唐人杰没说话,但我觉得他是有心事的。唐笛灵的那些话,怎么可能对他不产生影响。他只是不愿意当面承认而已。唐笛灵就是太着急,恨不得她哥立刻答应她不和袁琳来往才好。
“你看着我干什么?”唐人杰放下酒杯。
我说:“你喝得差不多了吧,该给我讲讲你和袁琳的事了吧。”
他就往沙发上一靠,闭着眼睛,像睡着了一样,半天才说:“小小,我都知道。”
我就一愣,“你都知道,你知道什么?”我差点要告诉他我在徐横舟父亲家里都看见了什么。
他停了一下,才说:“我都知道,袁琳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也知道,我和她是不会有结果的。”
我一听就怒了,“我靠!那你还和她纠缠个什么劲。你既然都知道,你就不能和她了断了么?”
“她很可怜。”隔了半天,唐人杰才说了这样一句话。
我忍不住扑哧扑哧冷笑了起来。
“你说谁可怜,袁琳?她可怜?你那只眼睛看见她可怜了。我告诉你吧,我和你妹昨天见到她,你知道袁琳身上戴的那个项链值多少钱吗?至少两万美元,换成人民币,就是十几万,你说她可怜,她那里可怜了?”
说完我才想起来,也许唐人杰说的是以前的袁琳,以前的她是蛮可怜的,冻成那样,也没人管。
我说:“你见过现在的袁琳没有,你完全不知道现在的她是什么情况吧?”
“我知道。”唐人杰说。
我怒其不争,“那你还说她可怜。”
“她是可怜。一直在追求她得不到的东西,就像一个从没吃饱过的孩子,就算你给了她一屋子面包,她还是会担心明天会没吃的。小小,你和她不一样,你从小是在一个温暖的环境里长大的,她的遭遇,你不会懂。”
这下我对唐人杰是真的刮目相看了。
我说:“她遭遇了什么?难道你懂?我知道她小时候父母离婚,继父对她家暴,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你说出来,我看我懂不懂。”
唐人杰低着头,又喝了一口酒,才说:“她的遭遇比你知道的还惨,她继父不光是对她家暴,在她十一、二岁的时候,就□□了她,所以那时候,她周末才不敢回家。还有,说出来你都不敢相信,袁琳她妈妈,她几乎是默许她继父□□她。所以,小小…她的遭遇,你是不懂的。”
我哑然了半天说不出话,看着唐人杰,过了好一会儿,我才说,“这些,你都是从哪里听来的?”
他又喝一口酒,“是她自己告诉我的。”说完他抬起头,“你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