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方圆却没见到苏南,他没来上班,吴锡也没来。她去问Anne,Anne说苏总好像有点不舒服,今天的会议都取消了。
她坐立不安的等到中午,一直怀疑是不是昨天玩的太High引起了他的头痛。午饭过后她才见到吴锡,他果真是去了苏南那里,而他带回来的消息也证实了她的猜测,苏南是在头痛,昨天一整夜,他就没怎么睡好。
她呆立在办公室里,深深地自责,明知他稍有不慎头痛就会发作,她竟然由着他疯玩碰碰车。
吴锡安慰她,“没事的,他休息一天就好了,主要也是因为最近太辛苦,刚回国,需要他了解和掌握的事情太多了。”吴锡说着问她,“昨天你是不是带他去了那家馄饨店?”
她一愣,随即就点头。
吴锡说:“他向我打听他从前女朋友的事情,问我他以前是不是有一个交往了很久的女友,我把你们俩上学时候的事情说给他听了,他问分手原因,我告诉他是因为他出国。”
吴锡说着吁一口气,“还好我告诉他是六七年前的事情了,所以他也不太在意,就是有点想不通自己为什么要把那家店买下来。他觉得馄饨味道是不错,但也不至于好吃到要把店买下来的地步。我搪塞了他几句,说他是钱多烧的,他也就信了。”
吴锡停了会儿,又说:“我最担心的是他要打听从前女朋友叫什么,幸亏他没问,他要是认真问,我还真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
“别告诉他!”方圆立刻说道。
吴锡又是一脸无奈的样子,“我当然能瞒就瞒,只怕这事,早晚还是瞒不过去。”
苏南休息了一天就来上班了,他的表情与往常无异,一坐到办公室里接二连三的就有人来见他,直到午饭时间,方圆才有单独和他说话的机会。
她把盖了菜的饭递给他,问合不合他的口味,苏南点头,她就看着他吃,不时的给他添一筷子菜,鱼是红烧带鱼,刺很好剔。
苏南吃了一会儿就停了下来,“你怎么不吃?”他忽然问。
方圆一楞,“我在吃。”
苏南看着她,方圆望着他的眼睛,竟感觉他是看得见她的。“你没吃,你只看着我在吃。”苏南揭穿她。
她张了下嘴,再没有撒谎,“我现在就吃。”说完又夸张的补一句,“我是想等你吃完以后,可以肆无忌惮的放开了吃。”
“难道你饭量很大?”苏南问。
“至少和你一样大。”她只管吹牛。
“我不相信。”苏南说。
“为什么?你为什么不相信?”她故意傻呵呵地问。
“因为你抱起来一点都不胖。”苏南嘴角一挑,笑着回答。
她呆了几秒,然后啊地叫起来,“苏总你…以后我再也不带你出去玩了!”
“那我不是很遗憾?”苏南说道,声音忽然放轻了,“快吃吧,别光看着我吃。”语气很温柔。
方圆后悔也来不及,她没管好自己,她的心情,被苏南察觉了。但她随后又想,察觉就察觉吧,就让他以为她对他有好感好了,只要他认得的是现在的方圆,而不是原来的方圆就可以。和现在的苏南这样相处,她觉得很舒服。
可令她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吴锡的话在几天之后应验了,他说这事早晚是瞒不过去的,方圆想不到它会来的这么快。但似乎也不奇怪,其实她早就想过,苏南回来了,为什么杜贝贝却没有出现?只是从来不见吴锡或旁人提起她,她也就没有去问过。
她一直记得杜贝贝在医院给她的那一耳光,她也记得杜贝贝对她说得那些话。苏南车祸的前因后果,真正知道的就那么几个人,吴锡和孔灰可以不责怪她,但是杜贝贝不会,她会毫不留情地拷问她,站在杜贝贝面前,她就像站在自己的良心面前一样。
苏南有今天,是她一手造成的。她无法逃避。哪怕说了对不起,她也不能逃避。
杜贝贝走进来的时候她怔在原地,杜贝贝也怔住了,她看着她,过了几秒才问:“你怎么会在这儿?”方圆不说话,她又问一遍,“我问你,你怎么会在这儿?”这一次,她是声惧厉色地问的。
方圆依然不说话,Anne陪着杜贝贝一起进来的,看她无端受责,好心地替她解释着,“她是苏总的贴身助理,是集团下属企业的员工,临时借调上来跟着苏总的。”
“贴身助理?”杜贝贝冷笑一声,“你也有资格做贴身助理?”
方圆咬紧唇不说话,Anne终于也察觉到有点不对劲。
杜贝贝又说:“谁把你搞到这来的?吴锡?他可真是用心良苦,可他就不怕你再把苏南害死吗?你不是希望他死的吗?”
Anne听得睁大了眼睛,方圆只紧咬住唇不说话。
杜贝贝说得越来越大声,里间不可能听不见,一个正在和苏南谈话的下属马上走了出来,随后苏南在里面喊:“贝贝!”
杜贝贝望着她向里间走去,直到进门,她才收回视线。
Anne看着她,显然这时候才觉得她有点不一般,她压低嗓门叫了她一声,“方圆。”
她对着Anne硬扯出一个笑,“我没事。”
Anne很有眼色,“我去叫吴锡。”
“我自己去找他。”她说。
她向吴锡的办公室走去。
里间,杜贝贝走到苏南的面前,他已从办公桌后走了出来,正站在屋子的中央。
“你刚才在对谁说话?”他问。
“还能有谁?就外头那个女人。”
“你认得她?”苏南的眉一皱,脸色微微一变。
杜贝贝看着他,嗤地一笑,仿佛觉得这事荒唐至极。“你竟然不知道她是谁?她就这样一天到晚跟在你身边?”
苏南顿了两秒,出口的声音已冷冰冰的,“你在说什么?她到底是谁?”
“吴锡真是你的好兄弟,把你瞒得密不透风。”
“你到底想说什么?”苏南已不耐烦。
吴锡的办公室里,方圆和吴锡都沉默着,过了半晌,吴锡才说:“他知道了也好,否则你一直这样,也很难熬。怪我多事,把你搞到他身边,我只是想让你…”
“我懂你的意思,你不要说了。”她打断了吴锡的话。
吴锡抬起头看着她,“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不能留在这了吧。”她说。
“苏南也许会亲自问你,你要不要向他解释一下再走。”
“有什么好解释的?说我内疚,所以才来照顾他,不如不说。”她的话音里,带了自己也没察觉的辛酸。
“杜贝贝现在不是他的未婚妻,他们的婚约早就解除了。”
“那也改变不了什么,我对他造成的伤害太大,他也不是那个非我不可的苏南,我和他不可能怎么样了。”
“唉!”吴锡重重地叹一口气,“明明爱的要死,还这样说。”
她忍住泪意,“我现在对他不是爱,是内疚。”
“那是你以为。”吴锡不以为然,“可我看得很清楚,你再爱不上别的男人。”
“那也不是爱。”她还是说。
吴锡桌上的电话铃声打断了两个人的谈话,他看了下内线电话,对方圆说:“是苏南,他来找我了。”
“我走了。”她说。
在暴风雨到来之前,她选择了躲避。
吴锡一走进苏南的办公室,就看见杜贝贝在会客室的沙发上坐着,她手里夹着一支烟,正在抽,看见他进门,就举着烟对他“Hi”了一声。吴锡问:“贝贝,你什么时候回国的?”
“昨天,今天我就来看你们了。”
他笑嘻嘻的,“想我们了,是吧?”
杜贝贝横他一眼,“少给我套近乎!快进去吧,我把你的谎言都戳穿了,你好好想想怎么解释吧。”
“吴锡,赶紧进来!”苏南在里面喊。
他向里间走去,刚进门,苏南就说:“关门!”他回身把门锁上,然后走到苏南办公桌前的椅子里坐了下来。
苏南望着他,虽然看不清楚,但他还是望着。“贝贝说的是不是真的?”他问。
“是。”吴锡也很干脆,到了这个时候,隐瞒已没有意义。
苏南仿佛还是不能相信,“她真是我原来的女朋友?”
“是。”
“你那天告诉我的,我六七年前的女朋友也是她吗?”
“是。”吴锡还是这一个字。
“但你那天说,六七年前我们就分手了,为什么两年前她还是我女朋友,难道我们没分手?”
“你们分开了四年,但你回国以后又把她追了回来。”
苏南停了片刻,“隔了四年,我还去把她追回来,难道我很爱她?”
“是。”
“有多爱?”
“爱到你管不住自己的地步。”
苏南像是不相信,停了几秒,他才又问:“我爱她,她爱不爱我?”
吴锡犹豫了一下,“也爱。”
苏南察觉到了他语气里的迟疑,“贝贝刚才说,我车祸是她造成的,她想要我的命,这又是怎么回事?”
“说来话长了。”吴锡叹一口气。
“那你就慢慢说,一件件说给我听。”
十分钟以后,办公室里寂静无声,只有桌上一个金属永动钟摆在无声的左右晃动。最终是苏南打破了沉默,“这么说来,是我先抛弃了她,然后又不舍得放手,最后设计得她结不成婚,间接害死了她母亲,是不是这样?”
吴锡点了点头,想到他看不见,又说了声“是”。
“所以她才恨我,想要我的命,是这样吧?”
吴锡无奈的又答一声“是”。
“我明知道有危险,还赶着去,我真的爱她到那种地步吗?”
吴锡又说一声“是”。
“既然她这么恨我,为什么又要来照顾我?”他终于回到现在。
吴锡没作声。
他又说:“是不是看见我变成了瞎子,起了同情心,于是忘记了恨。”他顿了一下,“是因为内疚吗?”
“苏南,”吴锡望着他一脸纠结的表情,“爱恨有时候是很模糊的。”
“她现在人在哪?”
“走了。”
他最后问了一句,“那家馄饨店,我是为她买的吗?”
“是。”吴锡给了他回答,“你花了很多心思,才派人找到了那对卖馄饨的夫妇,他们已经回了苏州老家,是你亲自去把他们请回来的。那家店的租金,一年只有一万,在那个地段,现在只相当于是一个月的租金。你是专门为了她买的。”
苏南再没有说话。
方圆回家就睡觉了,她以为自己会睡不着的,没想到却睡得很好。可是白天睡觉的结果,就是导致晚上睡不着。半夜她爬起来做清洁,去阳台上拿拖把,白晃晃的一丸月,照的夜空格外透亮,星星犹如被一个艺术大师镶嵌在墨蓝色的背景墙里,看着不像真的。她对着夜空看了半天,鼻尖却没来由地酸楚起来,耳畔传来午夜的虫鸣,风吹过枝头,窸窸窣窣的响。她想起母亲,又不能不想苏南。
回到屋里她拖地,又蹲在卫生间把每块瓷砖都擦得蹭亮。
第二天是周末,她一直睡到中午,孔灰带着女儿来找她。她把小丫头往她手里一塞,自己脱了外套就躺在了床上。
“吴锡个王八蛋,自从让他上了我的床,我就没睡过一天安生觉。”孔灰在她面前,一贯是口无遮拦的,也不管方圆是什么表情,她扯过被子,自顾自地说:“我要睡一会儿,你帮我看着蒜瓣。”
吴锡的女儿小名叫蒜瓣,原因是孔灰生她之前做了一个胎梦,在梦里,她见到自己生了一枚白生生的蒜瓣,可怜的小姑娘,就得了这个名字。
方圆抱着蒜瓣,孔灰转过身真的就睡觉去了。方圆无语的看着她,再看看手里白嫩的小姑娘,她伸出手指逗了她一下,小丫头露出甜甜地笑容,可或许这就是朋友。
其实孔灰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来找她了,今天却突然跑来,方圆知道不是无缘无故的,她肯定是听到吴锡说了什么。
她带着蒜瓣在客厅玩了一两个小时,孔灰睡了一觉,等她睡醒了爬起来,两个人就带着孩子去了趟超市,她买了菜,准备晚上招待孔灰一顿。
回到小区,刚走近公寓楼,孔灰就“咦”了一声。方圆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见楼下停着一辆车,孔灰对手里的女儿说道:“你爹真烦人,你妈只有离开地球才能躲开他。”
两人上到楼上,果然看见吴锡在门口站着。
进屋以后孔灰在客厅照看孩子,吴锡照例又到厨房来帮她的忙。
她洗菜,吴锡切,切到一半停了下来,“方圆。”她抬起头看吴锡,她早就知道他有话要说。
“苏南让我带个话,他说想和你谈一谈,要是你愿意的话,他让你礼拜一去找他;要是你不愿意,他也不勉强,说以后他不会再烦你。”
逃避总不是办法,即使变成路人,也该有个了结,就当是给自己一个交代。吴锡是这样劝她的。
礼拜一,她走进了苏南的办公室。上午十点,办公室里静悄悄的,往常的这个时候,里间一般有人说话,如果没人说话,那么,苏南肯定是开会去了。
他大约不在,也许她要等一等。
她向里间走去。
门虚掩着,开着两指宽的一条缝,她推开门,满室的明亮像破晓的霞光扑面而来,为了力所能及的看清楚一点,苏南的这间办公室总是亮满了灯,一片耀眼的光芒里,她看见落地窗前的一个身影转过了头来。
方圆怔在门口,她以为他不在的。
“是你吗?”苏南说。
方圆喉咙一哽。他怎么可以这样问,是你吗?好像他一直在等她似的。
作者有话要说:姗姗来迟…难产…
42性荷尔蒙
苏南的办公室里,方圆忍住了涌上喉间的涩意,回答说:“是我。”
苏南缓缓地走向她,离着两米远,他站住了。
“我不记得你了。”他说,“很抱歉,我把什么都忘了。”
他说道:“我很抱歉原来对你做的那些事,你母亲的去世,更是我无法弥补的,你恨我,是应该的。所以现在我站在这里不记得你,也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你,这都是惩罚。如果这样能缓解你的痛苦,让你不再恨我,我想,原来那个深爱你的苏南他会愿意用这种方式和你交换。只要你能原谅他,我想,无论让他做什么,大概他都是愿意的,所以他才会不顾一切的去见你,所以今天的我才会忘记你。”
方圆脸上已流下两行眼泪。“对不起,我也很抱歉。”她沙哑着嗓音说。
她没有举手去抹脸上的泪,苏南看不见她的眼泪,她可以让它肆意地流淌。
苏南的目光停在她身上,焦点不明的视线,反倒让人感觉他的目光很柔和。
“那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已经原谅我了?”他问道。
“对不起。”她又说。
“不用再对我道歉,是我先对不起你,你原谅了我,我也原谅你,以后我们都不要说对不起。”她说不出话,苏南又说:“你不反对,我就当你同意了。”
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苏南又继续说道:“从今天开始,我们算重新认识,以前的一切一笔勾销,我这个建议,你愿不愿意接受?”
她愣了一下,给不出回答,脑子里回旋着四个字,“一笔勾销。”
听见苏南又说:“我知道我这个建议是自私的,对我来说,它很容易,可是对你而言,也许很难。但这段时间和你在一起,你这样细心入微地照顾我,我才敢斗胆提这个要求。”
他停了一会儿,似乎下定了决心。
“我想请求你留在我身边,不要离开,直到我接受眼睛复明手术的哪一天。”
他说:“现在我是个瞎子,不知你能不能理解一个瞎子的心情,因为看不见,什么都要依赖别人,无论是穿衣还是吃饭,都要别人照顾,就是把饭泼在了地上,给照顾自己的人带来了很多麻烦,自己也是不知道的。”
“这种感觉其实是很无助,也是很被动的。我从来都不愿意对人说,包括吴锡,我也没对他说过。被一个陌生人看着自己穿衣吃饭,像婴儿一样无助,那种感觉并不舒服。这一个多月以来,我已经习惯了依赖你,再换一个人,我又要去适应。所以我想请求你,不要离开,继续留在我身边,直到我接受眼睛手术,这个时间也许要不了多久。”
他顿了顿,语气微微有点变化,“在知道了我们俩以前的关系之后,我心里反倒踏实了,也许,没人比你更了解我,所以我才能厚下脸皮来请求你,我知道我很过分,你要是不愿意,我也能理解。”
他的手慢慢地握了起来,屏住气,他等着方圆回答他。所有能说的,他都说了,他只剩下等待。
方圆却长久地不说话,办公室寂静无声,两人静静地立着,空气像是凝固了,他看见对面罩着一圈光环的影子动了一下,仿佛她抬起了头。他屏住了呼吸,觉得时间很漫长,可是又怕时间过得太快,下一秒,她就会说“对不起,我不能够。”
外间传来的脚步声救了他,有人在走进来,他轻舒一口气,一直憋胀着的胸腔,顿时舒缓了一下。
门上轻轻地响起几声叩击,他喊着:“进来。”
推门而入的是Anne,她身后跟着员工餐厅的经理,她叫了声“苏总”,已看见了方圆,微微一愣,她就对方圆说:“我当你今天不来了呢,你没去餐厅点菜,经理专门上来了。”
餐厅经理已走到方圆身边,一边把菜单递向她,一边转头对苏南说:“苏总,今天想吃点什么?”
苏南说:“还是让方助理决定吧。”
这种情形之下,方圆只能拿起菜单,她心里很乱,随手勾了几样。经理接过去看了看,又征询她的意见,“今天的鲈鱼很新鲜,要不要尝一下?”
她愣了楞,便点了点头,那经理又问:“清蒸?”她又点了下头,经理说:“好,我这就去安排。”
调头告别了苏南,餐厅经理就跟着Anne退了出去,办公室里又归于沉静,几秒钟之后,苏南说道:“谢谢,谢谢你还愿意留下来。”
她又坐在了外间的办公室里,方圆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答应的,但这却是真的,她没有走,她又留在了苏南的身边,仿佛又一次,她又身不由己了。
虽然这个苏南,并不是爱她的苏南。
吴锡中午就知道她留了下来,他什么都没说,午饭是他们三个人一起吃的,她还是给苏南添饭添菜,三个人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谁都不提起从前。只是吴锡不再像往常那样吃完就走,他一直陪着苏南说话,两个人谈的全是工作,直到苏南吃完站起来,吴锡才离开。
从这一天开始,吴锡每天中午都和他们一起吃饭,仿佛苏南刻意地在和她保持距离,留她在身边照顾着他,但两人之间再也没有像以前那种轻松愉快的交谈,更多的时候,他们之间是沉默,单独相处的时间只剩下苏南在更衣室换衣服的时候。
这时候,她不说话,苏南也很少吭声,偶尔的几句交谈也是她告诉苏南给他拿的是什么衣服。两人看似疏远了,但方圆却知道苏南对她已有了改变。
他不再像原来那样嘴里说着亲切的话语却与她保持着礼貌,现在的苏南,穿上衣服就等着她上前替他系领带,系扣子,他只一动不动地站着,手都不抬一下,甚至连袖扣,都等着她来帮他系。
杜贝贝看见她还在苏南身边时非常吃惊,当时她正在帮苏南系领带,更衣室的门一下被她推开,吃惊地看着他们两人,杜贝贝就对苏南说:“她怎么还在这里?”
苏南听见说话声音才知道是她,他微微皱了一下眉,“你怎么不打个电话就来了?我请她留下来的。”
杜贝贝根本不顾忌她的存在,提高了嗓门,“你忘了她对你做的事了?”
苏南又皱一下眉,扭头对她说:“你先出去。”
方圆转身走出了更衣室。
出来就碰到了吴锡,他是来等苏南去开会的,方圆见他直接去向更衣室,伸手拦住了他,“杜贝贝在里面。”她声音很低。
吴锡一下站住了,“她又来了?”她点了下头。
“有没有为难你?”吴锡又问。
她勉强笑一下,“我没事。”两个人就走到了外面的会客间。
她端起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口,吴锡看着她,“你不用理她,她对你和苏南的事并不了解,再说现在她也不是苏南的什么人。”
她抬起头,“我也不是苏南的什么人,照顾到他做手术,我们之间就没什么关系了。”
吴锡看了她两眼,对她的话充耳不闻,却开口告诉了她苏南和杜贝贝解除婚约的原因。竟然是因为杜贝贝有吸毒的习惯。
“她抽大麻,苏南那时候经常头疼,结果她有一次就拿着大麻想让苏南也试试。苏南非常震惊,以前不知道她吸毒,他做康复治疗的时候杜贝贝一直陪着她,要是她不吸毒,苏南也许不会和她解除婚约,他对杜贝贝还是心存感激的,她照顾了他半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