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被这些东西包围着,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任何事,除了一两样特别奢侈的。而这奢侈的,就是他曾经不得不放弃的。
也许这世界真是很公平的,得到一些,就会失去一些,没有谁能彻底地随心所欲。
“佳佳,哥哥和原来不一样了。”他对还在望着他的黎佳说。
黎佳有点难过,“谁说的?我觉得你一点都没变。”
他再没有吭声。
半个小时之后,他把江滩上的两人喊了回来。吴锡到了车里还在埋怨他,怪他不事先知会他一声,害得他抓了螃蟹还得扔掉。黎佳看着方圆被江风吹得泛出桃色的脸颊,笑嘻嘻地说:“你今天看着比昨天开心。”
方圆一愣,还没想出回答的话,吴锡在前排也扭过头来凑热闹,“我也有这种感觉,方圆,你今天好像比以前的哪一天都开心些。”
她呆了一呆,下意识地看向苏南。苏南的眸子像能望穿她,两人目光一接,她就像作弊被人当场抓包一样快快地把视线移走了。
她竟然不能立即反驳,她在心虚个什么劲啊?难道她真的表现得很开心?
回到客栈换衣服的时候她还在责备着自己。
她和黎佳变成了好朋友,告别的时候互留了对方的电话号码,黎佳邀她下次再来玩,她点着头,却不敢说好。
回到A市时是下午三点多,苏南的车一直把她送到孔灰的小区门口,吴锡在前面已经下了车,她和苏南一直默默无语,直到她下车的时候,苏南才对她说了一句,“明天见。”
她头也没回,直接就走掉了。
她不打算和他明天见了,她已无法在他身边待下去了。
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现在的苏南。
误会是解除了,可事实摆在那里,四年前是他放弃了她,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但都是他放弃了她,她不能留在一个放弃她的男人身边。
特别是,在她依然爱着他的情况之下。
那么,只能不见了。
第19章 身不由己
晚上,她告诉孔灰自己又要去找工作的时候,孔灰只是瞪着眼睛看了她一眼,就扭过了头去。
也许是因为孔灰脸上贴着面膜,白乎乎有点吓人的脸上只剩了两只眼睛,她被她那满不在乎的眼神给刺激到了。
“你那是什么眼神?”她问孔灰。
“找不到一个可以看的电视!”孔灰按着电视遥控器,答非所问。
“喂!”她喊一声。
孔灰回过头,贴着面膜的嘴唇僵硬着,语不惊人死不休,“苏南不会放过你的!”
她也感觉到了,苏南不会放过她的,但她来不及想那么多了。
她又上网查招聘信息,很巧,第二天就有一场招聘会,在市人才交流中心。一大早,她就乘车赶去了。
又是老一套,投简历,自我介绍,言简意赅的交谈,被告知回去等消息。
她走了十几个展位,只要是有可能的应聘职位她一个也没放过,广种薄收,说不定能让她碰上一个。
从招聘会场出来,已是下午两点多了,她在附近找了家快餐店,点了一盘份饭坐着慢慢吃,这才把调成震动的手机换成了正常的铃声。
手机上有好几个未接来电,是从十点以后开始打给她的。当时她正在一个展位上和主管招聘的人说话,顺手就把电话按掉了,离开那个展台,她就把铃声调成了震动。
苏南在找她,现在,他已经不通过别人了。
份饭只吃到一半,手机就响了起来,她拿起来看了看,犹豫了几秒,还是接了。
早晚都是要说清楚的,没必要一直躲着,果然苏南在问她:“为什么不来上班?”
她尽量让声音显得很平静,“光拿钱,不干活,还能免费旅游,这种工作我做不来。苏总,我申请辞职,希望你大人不记小人过,高抬贵手,放我一条生路。”
苏南的语气显得有点冰冷,“那你至少应该递个辞职报告吧,这样不告而别,是不是有点太儿戏了?苏泰是正规企业,有成熟的用工制度,你回来按流程操作吧。”
她问:“是不是递了辞职报告就可以了?”
“这是最基本的。”
“报告交给谁?”
“吴锡。”
她想了一下,说:“好,那我来一趟吧。”
苏南马上接着说:“吴锡现在有空,明天你不一定找得到他,要来就现在过来吧。”
装腔作势的对话就这样结束了。她几口扒完饭,出门找了家打印店,花五分钟时间打了份辞职报告,然后就去往泰合大厦。
公汽走走停停,摇了一个多小时才把她送到。走进泰合大厦一楼的大堂,她抬眼看向墙上的北京时间,已经四点半了。
等电梯的时候,她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吴锡,问她来了没有。
她说,我在一楼,马上就上来。
吴锡说好,你直接来苏南的办公室找我,我正在和他谈事情。
她有不好的预感,说不清是什么心情,其实她知道,等她的人是苏南,而不是吴锡。
她敲苏南办公室的门,推门进去却只看见了吴锡一人,他在会客室的沙发上坐着,见她进来就站了起来。
她把辞职报告交给他。就一张折了三折的纸,都没有装在信封里。
吴锡展开看了一眼,抬眼望向她,一脸夸张的为难表情,“你知道我是个傀儡,是给资本家打工的,你这个事太大了,我做不了主,你还是去问苏总吧。”
她瞪着吴锡,“是他让我把报告交给你的。”
吴锡做个鬼脸,“你交给我,我还不是要交给他。跟我来吧。”说着就向里面走去,一直走到衣帽间,门敞开着,她看见了苏南,他在衣柜前站着,仿佛正在等着她。
一见她,他就说:“过来帮我挑件衣服,你现在还是我的员工。”
她僵了两秒,走了进去,吴锡在她身后随手关上了门,房里只剩了她和苏南,她立即站住不动了。
所谓的挑衣服,不过是让她进到这屋里的借口,苏南缓缓走到她面前,“辞职报告呢?”
她把手里的报告书递向他。苏南伸手接过去,看都没看就把那张纸扯成了碎片。
她看着纸片飘飘扬扬的落了一地,人一动不动地站着,她就知道事情不会那么顺利的。
苏南说:“你用不着辞职,如果是不想看见我,我可以让你回根藤服饰去上班,你用不着一搞就辞职。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她良久才开口,说出的话很干涩,声音也是干涩的,“为什么要骗我?”她低声问。
就像她想的那样,苏南完全明白她在说什么,“我没骗你,是你不相信我。”他回答。
“那我去问你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辩解?”
“你一直去相亲,你妈还说你有正式的结婚对象了,你是不是想甩掉我?”
“不是!”她声音哑得完全变了腔,“我每次去相亲,我都告诉对方,我有男朋友,我是被我妈逼着来的,我从来没想过要甩掉你。。。”
苏南俯下脸来吻住了她,她挣扎了一下便在他臂弯里不再动了。
许久,苏南才抬起头,看着她,两人对视着,埋藏了四年多的感情在这一瞬间爆发,一个吻是远远不够的,隔了片刻,苏南又吻了下去。
直到她喘不过气苏南才放开她。
她眼眶微微发红,说:“是你不要我的!”
苏南在她嫣红的唇上又辗转抿一下,“你倒打一耙!”
“就是你不要我的!”她还是觉得委屈。
苏南搂着她走到沙发旁,拉她坐在自己腿上,双臂用力的勒住她,问:“还辞不辞职了?”
“辞!”她还是嘴硬。
“你再说!”
“我上午还去找了工作的。。。”后面的话淹没在又一个深吻里,等再获自由,她不敢犟嘴了。
苏南用下巴蹭她的脸,她在他怀里躲闪着,“你胡子比原来硬了,长这么长也不刮!”
“你帮我刮。”
她伸手摸摸他下巴,“还不算长,等下次吧。”
苏南扶住她颈子,堵住她嘴又亲一下,“我现在有事,要去机场接我爷爷,你手机别关机,晚上等我来找你。”
她点点头。
苏南看着她笑,眼里星光熠熠的。今天这个结果,又是违背了她的初衷的,她本是想着再也不见他的,可是,只要遇上苏南,她总是身不由己。
她无从选择,只能跟着自己的心去走。
机场的贵宾甬道出口,苏南接到了爷爷。苏天佑已七十八岁的高龄,两鬓霜白,但依然身板挺直,精神矍铄。
令苏南没有想到的是,除了爷爷,他还接到了另一个人。杜贝贝望着他浅浅一笑,和他打着招呼,“Hi,苏南!”口气很淡然。
他目光在她脸上定了几秒,“你又整容了?”他问。
“就开了下眼,以前也只垫了个鼻子和下巴,用不着这么大惊小怪吧。”杜贝贝似有不满。
他点头承认,“我错了,我不该问的。”
“我原谅你。”杜贝贝说着,她一向都是满不在乎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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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爷爷有随从,他带了两部车。把杜贝贝安排在了另一辆车里,他和老爷子单独坐了一辆。
集团的决策、大事他平时都有汇报,这会儿,他和爷爷唠些家常。
“贝贝怎么来了?”他问。
“我带她来的,你回国以后,你们就没见过面了吧?”
“是。”敏感的意识到了老爷子语气里的不同寻常,他扭头望了爷爷一眼。
老爷子说出来的话真的让他吃了一惊。
“这次回国之前,我代你向杜家提了亲,贝贝的父母都点头同意了,贝贝本人也愿意,所以这次我是带她回来和你订婚的,以前我给你说过这件事。。。”
“爷爷!”苏南猛地打断了老爷子的话,“我上次就告诉过你我不愿意!”
苏天佑看向孙子。他虽然已现苍老,但一双眼睛依然格外地锐利,眉心间更是有两道深深的沟壑,衬得他不怒自威。
“我知道委屈你了,但是你必须这样做,如果你想坐稳你的位置,你就必须这样做!你可能也察觉到了,你大嫂不太安静,一直想插手集团的事务。最近她伙同她娘家暗地里在收购苏泰的股票,故意打压,然后趁机买进。我提醒你大哥了,但是你大哥心肠太软,这些年又觉得亏欠了她,所以对她的行为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要是一直这样下去,我死了之后,我很怕苏泰会立即分家或者改姓,我不希望这种局面出现。”
“和杜家联姻,对我们两家都有好处,而且贝贝是独生女,将来杜家的事业也会交由你来管的。”他停了一下,语气温和了一些,“爷爷知道你为什么不愿意,你想和你喜欢的女人在一起。这不是问题,我不会干涉你,你想怎么样都行,只要别让贝贝太难堪,面子上说的过去就行了。订婚的消息我们会和杜家一起发布,你一定要懂得,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而是两个集团的事,你明不明白?”
苏南紧抿住唇,隔了许久才说:“要是我不愿意呢?”
苏天佑明显的有一丝不悦,“爷爷已经给你说得很清楚了,你好好考虑一下。”
苏南忽然问:“我爸当初是不是因为不愿意,才被你从家里赶了出去?”
苏天佑一愣,顿了下才回答:“我没有赶他走,是他自己离家出走的。”
苏南讥讽的牵了下嘴角,“你只是切断了他的经济来源,然后他不得不靠赛车来维生,是不是这样?”
老爷子脸上闪过一抹痛苦,“你爸爸。。他也很喜欢赛车。”
“那你为什么要责怪是我母亲害死了他?”
“因为你母亲,他才一次一次参与黑市赛车。”
苏南的声音有点暗哑:“想给自己未出生的孩子赚点生活费,我爸他做错了吗?”
“你是在责备爷爷吗?”苏天佑有点恼羞了。
“我爸死了,爷爷你后不后悔?”
“住嘴!不要再说了!”苏天佑终于忍不住了。
车厢里安静了很长时间,只有车轮沙沙的滚动声,前排开车的司机也大气不敢出,许久之后,才又响起苏南低沉的声音,“要是我答应了你,爷爷你能不能让我把我妈的坟迁去和我爸葬在一起?”
老爷子嗓子一哑,开口说道:“爷爷不管了,你想迁,就迁吧。”
第20章 夜半凌霄
晚上十点多,一直在房里上网的孔灰走出卧室,看见客厅沙发上的方圆,她很稀奇,“什么好电视,能让你看这么长时间?”
方圆放下手里的遥控板,“没什么好看的,你想看什么,自己来找。”
孔灰坐到她身边,“没什么好看的你还看那么久!”
她转身趴在了沙发上,“无聊呗。”
孔灰立即发觉了她的不正常,“你怎么了?”她问。
她把脸埋在沙发里,装死。孔灰拍了她一下,“喂!方圆。”
她终究藏不住了,张嘴来一句,“我和苏南和好了。”
这句话起到了预期的震撼效果,孔灰“啊”的叫了一声,“这也太快了吧!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她还是埋着脸,“下午,快下班的时候。”
孔灰张着嘴怔了半天,然后得出一个结论,“方圆,恭喜你傍上大款了!”她呻吟一声,孔灰拍着她,“这不是鸳梦重温了吗,你还在那苦恼个什么劲啊?”
她一句话都不说,孔灰继续拍她,“喂!喂!”她始终装死。
茶几上的手机突然叫了起来,她这才翻身而起。
拿起电话她听了一句,起身就跑向卧室,一分钟以后,她已穿戴整齐奔向了大门。
孔灰目瞪口呆地看着她的一系列动作,望着关上的铁门,她喊了一句,“你第二春啊!”
苏南的车停在小区门口附近的马路上,方圆一出来就看见了,她快步走了过去。其实一路上她是跑着来的,只是挨近门口的时候,她才让自己用了走的。
苏南推开车门,她坐了进去。
两人相视而笑。
车里没开灯,朦胧的光源来自几米外一盏悬着的路灯,昏黄橘色的光照进车里,苏南的笑容看着也有点模糊。
他一直凝视着她。
她瞪他一眼,嗔道:“我脸上刻了花吗?”眼波一转,说不出的娇俏动人。
苏南眸光一闪,嘴角微微上翘,忍不住凑过来用唇轻触她的面颊,低声问她:“想去哪里?”
她抬眼看他,“现在?太晚了吧。”都快十一点了,这个时间还能去哪里。
苏南却说:“明天上午我没事,我们找个地方去玩一玩,你想去哪里?”
她想了一下,“要不我们去骑车吧,像从前那样,你带着我。可惜那家馄饨店不在了。”
苏南转身去点火,她睁大了眼睛,“真的去啊?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
苏南说:“我们去骑车。”
夜里的街道比较通畅,没用半个小时,他们就到了方圆的母校。苏南把车停在了附近的一家餐馆门前,两人下了车,站在街边,望着不远处的学校大门,方圆说:“没有自行车,这个时间也买不到了吧。”大约只能散散步了。
苏南没说话,他两边看着。
街上来去的车还是很多,不时的经过一辆,行人却很少,两人立在街边,在这个十一二点的夜里,已经显得很突兀了。
苏南站着不走,方圆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正想问他,突然听见他说:“有了。”就见他向前走去。
十几米外,一辆自行车正在向他们驰来,骑车的是个男人,方圆顿时明白了。
果不其然,苏南拦住了这个男人。这男人吃了一惊,踮着脚睁着很大的眼睛看向他们,见他们不像坏人,才镇定了下来。
苏南问:“你这车卖不卖?”男人的眼睛再次睁大了。
两分钟以后,男人坐着出租车离去,苏南抬腿跨上自行车,扭头对她说:“上来!”
她笑得像一朵半夜绽放的凌霄花,沐浴了露水,盛开在夜的街头。苏南的眼睛定定地望着她。
她侧身坐了上去,伸出一只手环住了他的腰。
车向校内骑去,校园里静悄悄的,他们去了那个操场,两人都不说话,只是默默地骑,苏南不停地回头看她,她一直仰着脸对着他笑。
在操场上骑了四五圈,苏南又带她去以前的宿舍楼下转了转,还去了他们上自习的教学楼,从学校出来,他又带着她去了从前吃馄饨的那条街。
夜已经很深了,除了疏疏朗朗疾驰而过的行车,街上几乎只有他们。
坐进苏南的车里时已是午夜两点了,餐馆门前的霓虹一闪一闪的。苏南倾身过来搂住她,吻她,像世界末日一般地吻着她。她喘不上气,挣扎着把头扭开,苏南的唇又覆过来,吞咽着,吮噬着,仿佛要把她吃进肚子里。
她双颊潮红,气喘嘘嘘,抵着他胸口把他推开一点,“好了。。这里是大街上。”
苏南俯视着她,轻声说:“没人看见。”
她侧脸看向外面,一眼瞟见了那辆自行车,于是问:“这车就扔这儿了?”
苏南回答:“我告诉那人明天来这找他的车,他会来把它骑走的。”
她转过脸笑,“有钱就是好,孔灰说我傍上大款了。”
话音刚完,腰上就一紧,头顶响起苏南的声音,“我想给你傍,傍一辈子,两辈子,三辈子,我就怕要不起你。”
她抬眼看向苏南,他望着她,脸上的神情已和几秒钟之前不一样了。
“园,我不能要你了。”他说。
她一震,倚在他臂弯里的身体立刻变得僵硬,一股冷气从心底冒起,手脚骤然冰冷,听见苏南在说:“我要订婚了,和别人,这次不是假的,是真的。”
她推开他,不能相信的看着他,他们才刚刚和好了几个小时,甚至她连这和好都没能消化,他却就告诉她,他要和别人订婚了。
她直直的望着他,胸口被突如其来的异痛刺出一片痹意,她只想知道一件事。
“是什么时候决定的事?在我向你交辞职报告之前,还是之后?”
“之后,我爷爷带来的消息,机场回来的路上,几个小时之前,他告诉我的。”
她嗤地笑出来,笑得比哭还难看,“你订婚,是你爷爷告诉你的?你自己不知道?”
苏南低低的答:“是。”
她只觉得可笑,仿佛在做梦,又仿佛在电影里,她问:“和你订婚的是什么样的人?”
“富二代,就像我一样。”
方圆笑起来,她和母亲一样,越伤心越不会哭泣,所以只能笑。
“你的婚姻是你事业的一部分,是不是这个意思?”她问道。
苏南答:“是。”
她终于发怒,脸色莹白,“那你为什么还要来招惹我?把我搞到你身边,还告诉我所谓的真相,让我再对你动心!”
“我以为我可以。”
“你以为?”她嗤嗤冷笑。
“是,我以为我可以,可以重新爱你,重新和你在一起。但是想不到,这么快我就接受了现实,我已经变了,我不再是原来的那个苏南。”他声音沉下去,透着浓重的无奈和神伤,“原来的苏南,没有尝过权力和金钱的滋味,所以可以为了亲情,为了爱情拒绝诱惑;但现在的苏南做不到了,他放弃不了现在拥有的一切,他做不到只要女人,而不要江山。”
他停一停,一脸的黯然和心痛,“园,对不起!是我太痴心妄想,早知这样,我不该来招惹你的。”
方圆定定的看他几秒,然后把脸转向窗外,眼里浮了一层水汽。
苏南送她回去,一路上,两人再没有交谈。
车在小区路边停住,她推开车门,刚想下车,苏南一把拉住了她。
“不要辞职,你回根藤服饰去上班,我们不太会有机会见面的。以后我走地下车库,只搭八号电梯,你上下班只要避开这部电梯就不会碰见我。员工餐厅我也会少去,即使去,我也会避过正常的用餐时间。你不会遇见我,所以不要辞职,就当是惩罚我好了,呆在让我知道的地方,却不能靠近你,就这样惩罚我好了,永远也不要原谅我。”
她眼里终于有两颗水珠盈然欲滴,甩开苏南的手,她下了车。
一直走,不回头,就要进入小区大门的时候,她却停住了。
站了许久,久到值班室的两个小区保安傻傻的看着她,不知她要干什么。
她缓缓转过身。
苏南的车还停在二十米开外,车窗摇了下来,他在望着她。
她向他走过去,一步步靠近,直至四目相望。
她说:“我会嫁人,嫁一个很爱我的男人,他只疼我一个人,宠我,不骗我,答应我的每一件事情都做到,对我讲的每一句话都是真心。我开心,他陪我开心,我不开心,他就哄我开心,永远不背叛我,不抛弃我。。我会过得比你幸福。”
苏南久久地不说话,隔了半天,才艰难的吐出一个字,“好。”
第21章 醋溜白菜
方圆在天明前迷迷糊糊的睡了一会儿,可是一直半梦半醒。觉得早上的空气很冷,窗开着一扇,凉风从密密的布帘后透进来,落在床铺四周,她裹着一条空调薄被,竟觉着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