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南看着她,嘴角微微翘了一下,和上书,说了声“走吧”,就站了起来。
她慌忙跟着起身,这时才发现偌大的教室里只剩了他们。
步出教学楼,苏南去车棚取车,她站着等他,寻思着从早到晚上了一天的自习了,这约会真的该结束了吧。
她正琢磨着怎么和他说再见,苏南的车已到了她跟着,单脚点地,就对她说:“上来!”
她一愣,下意识问:“去哪?”
苏南说:“要吃晚饭了,你不饿吗?”
她没觉着饿,中午吃的太饱,所以就诚实地回答:“还不饿。”
“那也不能不吃,带你去吃点好消化的东西。上来!”完全是命令的口吻。
她只好踮着脚上了他的车,苏南腿一蹬,自行车就向校外驶去。
那是她第一次坐他的车,也是第一次去那家馄饨店。店名也很有趣,叫“南园”,取了他们俩名字的各一个字,苏南的南,方圆的园,连在一起,仿佛是个地名,又仿佛再也不能分开似的,那是后来她才联想到的。
那是一家苏州人开的小吃店,有点吴越风气,门口悬着一盏大灯笼,里面点着红灯,灯纸是雪白的细绢做的,上面用隶书写着“南园”两个大字,漆黑的字体,横长竖短,讲究的是蚕头燕尾,一波三折。
他们去的时间正是用餐的高峰期,店里很多的顾客,馄饨端上来热气腾腾的,空气中都带了一丝温暖。那时候是早春三月,屋外还有点寒气,苏南给她碗里点了几滴醋,说:“趁热吃,有醋好消化。”
她喝着微酸的馄饨汤,暖融融的热流顺着喉咙滑进肺腑,全身都像热了起来。
吃完从店里出来,天已黑了下去,苏南带着她,链条“哐啷哐啷”地轻响,渐渐地离店远去,回头张望,一片静止的灯火中,唯见一盏红色的灯笼在风中轻轻飘摇,格外地醒目,让人忍不住的留恋。
这就是她和苏南的第一次约会。
从那开始,苏南每个礼拜给她打一次电话,每次都是问她,“这个礼拜干什么?”
她囧囧地每次都说:“要不还是上自习?”
苏南就说:“好。”
两人就又上一天的自习。
直到她习惯了坐他的自行车。
两个月一晃而过,终于有一天有人问她:“方圆,你和苏南还在约会啊?快到两个月了,他还没对你说分手?”她这才意识到两个月的最后期限已经到来了。
于是在那个周日的早上,她向孔灰和另外两个室友宣布,今天是最后一次和苏南的约会了。
寝室里三双眼睛顿时都望住她。
她一一瞪回去,说:“有什么好惊讶的!你们还以为我真的能打破记录啊?要能打破,那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他连我手都没碰一下,再说我本来就对他没意思。”
孔灰问她:“那今天是你对他摊牌?”
她嗯一声,“从他原来的规律来看,大概他也要向我提分手了,不过我可不想这么被动。咱们服装学院的女生也不能太脓包了,每次都让人家甩,说的过去吗?这次我要抢在他前面说。”
话音落地,寝室里三人都对她满怀敬意,孔灰向她握了下拳,“我们等你的好消息!”
她使劲点了下头,说:“看我的好了!”
第8章 弄假成真
怀着这种决心,方圆去了自习教室,现在她已不在教学楼外等苏南,他来了,自会进来找她。
找了个靠后的座位坐下之后,她就在演练分手宣言,她琢磨着用解除关系比用分手贴切些,因为压根,他们就没牵过手,又哪来的分手。
没想到苏南来了个电话,说打工的电脑维修店人手不够用,老板临时找他出一个单子,他要去跑一趟。
她噢了一声,说我在教室。苏南说好,就匆匆挂了电话。
她之所以坦然的接受了他迟到的理由,是因为她知道他在打工,以前有过两次,他也是这样临时被老板找了去,但都是晚个一两个小时就赶来了。
她无所谓,反正苏南早点来还是晚点来,她都是看书。
可是等到中午,苏南还没有来,她就起了点疑心。因为前两次苏南都是在中午吃饭之前就赶来了的。她开始频频的看时间,连午饭也没出去吃,生怕苏南来了找不到她。
中午空荡荡的的教室里,只剩了她一人,她发了会呆,干脆趴在课桌上睡着了。
她被固定折叠椅放下来的声音吵醒了,并不是苏南,而是下午来上自习的人。
她拿起手机,看了下时间,终于按捺不住想给苏南打个电话。可是掉链子的事情就那么赶巧的发生了,她刚按出他的号码,手机就“哔哔”响了两声,然后屏幕一闪,自动关机了。
忘了充电,手机罢工了。
似乎倒霉的事情总是赶在一起凑热闹。
她看着变成一块废铁的手机愣了会神,想着是不是该回寝室去换一块电池,可又想倘若回去了,那还有来的必要吗?
脑中像有两个小人在打架,到最后耳边一直在回响着苏南早上说的那个“好”字。他当时究竟是想说“好,我等会儿来”,还是“好,你傻等着吧,我不会来了”。
就在这样的胡思乱想中,她始终坐着没动。
下午来上自习的人多了起来,她也装模作样的看书,只是书一直停在那一页,再也没有翻动过。天色渐渐的暗了下去,光线不那么明亮,陆陆续续有人开始离开教室,最后又只剩了她一个人。
她静静地坐着,里里外外一片寂静,连走廊里也没有一点声息。教室里有点模糊的光亮,那光是从门外漏进来的,晕黄的一扇,斜斜的折在门口的地砖上。
又过了许久,走廊里终于响起一些脚步声,有人走进教室,啪一下按下门旁的开关,日光灯亮如闪电,一下照亮了整个教室。开灯的女生抬眼看见她,“啊”的叫了一声,说:“有人在啊,为什么不开灯呢?”是一对情侣。
她微微一震,像是才从梦中惊醒。那女生奇怪的看她一眼,转身拉着身边的男友找个座位坐了下来。
她站起身走出了教室,有点恍惚,迎面而过都是来上夜自习的学生。教学楼外路灯清亮,地上薄薄的像有一层银光,她不自觉的看向车棚,那里稀稀落落的停着几辆车,没有她熟悉的那辆,现在她一眼就能认出它来。
苏南没有来,她等了一天,他都没有来。
抱着书,她慢慢的向寝室走去,一天没吃饭,胃里有点疼。沿途一盏盏悬的很高的灯,灯下的人影昏昏惑惑的,来来去去很多的学生,她忽然想去一个无人的地方,那里只有她,没有别人。
她拐进了路边的操场。
笔直的跑道上,只有她和风。想起有一次,也是这个时间,他们吃完馄饨回来,苏南送她回寝室,看着时间还早,龙头一拐就冲进了这里,她抓着他的衣襟,催他,“快骑!快骑!别回头!”
苏南就狠蹬几脚,自行车便在跑道上飞驰起来,盈盈夜色里,两人就像风中的小鸟。她开心的大笑,表扬他,“你真听话!”车速却一下慢了下来,任她再变着花样催,苏南都不听她的了。
她使劲骂他小气,苏南笑着扭头看她,却只慢悠悠的沿着跑道溜圈。
他从来就不愿受人控制。
而她还痴心妄想着要抢先对他说分手,结果,苏南却用他的方式,先告诉了她。
她有被耍了的感觉,也许是饿的,就蹲下身,埋着头掉起了眼泪。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忽然听见耳熟的自行车声音,她有点不敢相信,抬起头去看,一辆自行车“嘎”的一声停在了她旁边。
她眼睫上犹有泪痕,怔了一下,来不及去擦,苏南已站在了她面前。
因为事情来的太突然,也因为蹲的太久,她没能一下站起来。
苏南低头看着她,说:“你手机打不通,我刚去了你寝室,她们说你还没回去。”望着她的眼神很是异样。
她这才想起刚刚的自己正在掉眼泪,慌忙低头抹一把眼睛,然后站起身后退了一步,好离他远点,以免被他看得更清楚。
只是苏南好像什么都已了然,脸上若有似若的似有一抹笑意,问她:“眼睛里进沙子了?”
知道掩饰不过去了,她只能就坡下驴,说:“刚在跑步,突然刮来一阵风。”
苏南嘴角翘起来,“那风真不长眼睛。”
她没来由的恼了,脸就板了下去,说:“要你管啊!”
两人就僵住。
后来的事是一瞬间发生的,等她明白过来,她的初吻已经没了。苏南俯下脸贴了过来,以极快的速度,在她唇上一抿,一触即离去,仿佛蜜蜂采蜜一般。
她就觉得唇被人嘬了一下,瞬间一热,异常温柔的触觉让她霍然睁大了眼睛,然后脑中就一片空白。她定定的望着苏南,苏南也看着她,两人对视着,离着很近的距离,她看见他眼中的光芒,犹如远处璨璨点点的灯火。
过了许久,她才问:“你什么意思?”
苏南反问她:“你说呢?”
她头脑渐渐清醒,想起今天是要跟他说不再来往的,于是就说:“我们交往已经满两个月了。”
苏南点头,“嗯。”
“按你原来的规律,不是该吹了吗?”
苏南回答的很坦然,“老是换来换去也没意思,这次我想继续下去。”
她停了片刻,“你没问我愿不愿意。”
苏南望着她,“你愿不愿意?”
她顿了几秒,“要是从现在起,你只疼我一个人,宠我,不骗我,答应我的每一件事情都做到,对我讲的每一句话都是真心,不欺负我,不骂我,要相信我。。。呃,别人欺负我,你要在第一时间出来帮我,我开心呢,你要陪我开心,我不开心呢,你要哄我开心。永远觉得我是最漂亮的。。。呃,后面还有两句我忘了。。你要能做到,我就愿意。”
苏南嘴角翘的很高,说:“这是电影台词。”
她很坚持:“这是每个女人心里想的。”
苏南嘴咧开了,说:“好。”
她没想到他答的这么爽快,于是又补一句,“还有,不许再惹桃花,有人追你,要当你妹妹,你也要视而不见,要是被我发现一次,我立马甩掉你。”
苏南又笑,眉眼都舒展开来,又说:“好。”
她被这巨大的变化弄得有点晕,苏南的笑脸也让她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应对,于是低下头继续想台词。苏南的手就伸了过来,她低呼一声,人已经落在了他怀里。苏南低头在她陡然睁大的眼睫上一点,让她闭了眼睛,下一秒,他的唇已划过她脸颊,覆住了她的嘴。
再不是刚才那种轻轻的触碰,而是极尽的缠绵和温柔。她不知自己的齿关是怎么被他打开的,只是觉得在他的唇下渐渐不能呼吸,五月的夜晚还算清凉,夜风轻柔的吹,她却心跳如鼓,抓着苏南衣襟的两只手都在微微的发抖。
后来苏南总算放开了她,抬起头,轻声问她吃了晚饭没。
她受不了他晶晶闪亮的眸子,呼吸依然不稳,摇头又点头,自己也不知道说的到底是吃了还是没吃。苏南望着她笑,眼里像有烟花在绽放,放开搂着她的胳膊,转身跨上自行车,说:“上来!我还没吃晚饭,陪我去吃点。”
她晕乎乎的就坐了上去。
那天直到快熄灯她才回到寝室。
进门就被拷问,她知道瞒不过去,只好老实招供了。
三个室友一起鄙视她,孔灰说:“你还说你对苏南没想法!”
她几乎要哭出来,“我也是才知道的。”
孔灰丢一句,“早就看出你和苏南在暗度陈仓。方圆,别怪我没提醒你,你对苏南来真的,将来有你受的!”
本是朋友间随口无心的一句戏言,没想到后来却一语成谶,直到今天,她还在被他左右。
第9章 谁对谁错
孔灰回来的时候方圆已经睡在了床上。推开门看了她一眼,孔灰叫着“累死了”就去了浴室,十几分钟以后,她裹着湿漉漉的头发躺在了她身边。
方圆推了她一把,“去把头发吹干。”
孔灰像条死鱼似的一动不动,“没力气了,让它自然风干吧。”然后把脸转向她,“第一天上班,怎么样?”
方圆倚在床头,盯着手里的时尚杂志,轻轻吐出两个字,“不好。”
孔灰一下坐了起来,“怎么不好?说来听听。”看她不做声,孔灰伸手把杂志抢了过去,“说来听听,怎么不好!”
她身子一滑仰在了枕头上,“被你说中了,上班第一天就碰见了吴锡,他现在是苏南的跟班,我被强逼着和苏南吃了一顿工作午餐。”
孔灰“啊”了一声,“这么快你们就见到了?”
“是啊,”她泄气的闭住眼睛,“被迫回忆起从前,我想辞职,不想干了。”
孔灰看了她半天,伸手拍了她一巴掌,“你不会这么没用吧,吃顿饭就把你折磨成这样,下次你叫上我,我去看看苏大少是什么德行!方圆,你不会真的想辞职吧?”
她摸着被孔灰拍疼的肚子,抱怨道:“你下手轻点!不知将来那个男人有福消受你的铁砂掌。。。我就是想辞职,现在也辞不掉,我哪有违约金给他们。”说着她看向孔灰,“对了,跟你汇报一下,吴锡还是十八岁的小男生模样,吃饭的时候他还问起你,我说你还没嫁人,他就脸红了。”
孔灰跳起来向自己房里走去,“那个戴眼镜的小白脸,个子还没我高,以后别在我跟前提起他。”
方圆看着她消失在门口,对着门外喊:“他一米七,你一米六七,人家还是比你高三公分。”
传来孔灰远去的声音,“你管好你自己吧,许云谦的事你还没解决呢,你还要面对伤透你心的旧爱,我看你怎么办!”
她楞了会神,把脸埋进了枕头里。
许云谦在两天以后回来了。这两天里,方圆再没有偶遇苏南,她紧绷的神经松弛了下来,想想也对啊,要在这么大的一幢大厦里天天不期而遇,似乎也并不是那么容易的。
就在她刚放松的时候,狗血的事情就那么凑巧的发生了。
下班才走出大厦的她被许云谦拦在了楼下,两人正四目相望,还没开始说话,一队人马从她身边浩浩荡荡的开了过去。走在最前面的是苏南,他目不斜视,仿佛根本没有看见她,倒是跟在他身后的吴锡向她点了下头。
她不可能看不见这队人马,任何一个往来于泰合大厦楼前的人都不可能忽视他们,他们浩浩荡荡的经过,浩浩荡荡的坐进停靠在路边的几辆高级轿车里,浩浩荡荡的开走了。
许云谦忘记了说话,一直盯着这个车队消失在眼里才转头望向她。
他眼里布着几根血丝,有一抹憔悴,端正的脸庞依然干干净净的,却掩不住疲惫。许云谦不是一个英俊好看的男人,但绝对是一个令女人很容易产生好感与信任的男人。
看了方圆许久,他才说:“你没告诉我你是到苏泰旗下的公司里去上班。”
方圆不想让他误会,即使分手,她也想让许云谦明白在此之前她对他是真诚的,“我也是报到之后才知道的。”她说。
许云谦又是许久才说话:“为什么这两天不接我的电话?”他没有问为什么把钥匙留在了桌上,也没有问为什么把所有的东西都搬走了。
那一刻,他呆立在房中久久不能移动。仿佛看见自己耗尽了精力堆砌的沙堡,只一下,就被彻底摧毁了。
方圆不说话,她觉得难以启齿,她不相信许云谦不明白为什么,大家都是成年人,她不想由她的嘴里来说破。
许云谦果然是明白的,他苦涩的挤一个笑,说:“你问都懒得问我一下,是不是连我的解释都不想听?”
方圆还是不说话,他继续说:“那天你来了一下就突然离开,我就猜到你大概看见那段QQ对话了,因为我回来的时候,那个对话框还在电脑桌面上。”
“我一直希望你来问我,我想你要是有点在乎我,就一定会来问我的。可你没有,你装的像不知道一样,在我给你打电话说我们俩去把结婚证拿了的时候,你只敷衍我。”
“我出发去火车站的时候很犹豫,那时候我对自己说,我再给方圆打一个电话,只要她对我说一个不字,只要她对我说一声,‘许云谦,你不要去’,我就绝对不迈出家门一步。可你没有,你明知道我要和别的女人一起去外地,你还对我说路上当心。”
“我想赌一把,赌赌看你有没有一丁点爱上我。于是我去了。这两天我每天睡不着,回来的路上我就在想你到底会怎么对待我,你是会骂我还是会不理我还是会鄙视我。结果没想到你是连个解释都不要就把自己的东西搬的一干二净了。”
“我对你就这么容易放弃吗?撇开我追求你的两年不谈,我们交往也有一年了,最近的两个月我们还住在一起,这样的关系,难道不值得你来质问我一下,或是骂我一两句?”
他又苦涩的笑一下,“你不知道我有多盼望你能对我发一次火,哪怕是骂我一句,‘许云谦,你真不是个东西’,我也能知道你有那么一丁点爱上我了。”
方圆只低着头听。
“几分钟之前,我还觉得向你坦白承认错误之后大约还能够挽回你,但现在我觉得没有辩解的必要了。因为就算我对你说,我是和一个女人去了Z市,但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你大约也不会重回我身边了。”
“也许你一直在等一个这样的机会离开我,而我稀里糊涂的就把这样的机会拱手送给了你。现在他回来了,出现在你的周围,你更不可能回我身边了,是不是?”他的声音暗哑了。
方圆猛地抬起头,眼睛微微的有些湿润,“与他无关,我和他什么关系都没有,最多就是普通的老板和员工之间的关系,你不要把我们的事和他扯在一起。”
许云谦的神情很黯然,声音沙沙的,“我知道你和他没有关系,你只是一直不能忘掉他。现在不得不经常看见他,你还能爱上别人吗?”
“许云谦。。”
“方圆,别自欺欺人了,你从来就没有爱上我一丁点,你有没有曾经为我动过一次心,哪怕是心脏多跳一下,你曾经有过吗?”
方圆低下头掉出了眼泪。
两个人都忘记了这是在人潮涌动的大厦楼前,现在正是下班时间,周围来来去去的行人都在看向他们。等她止住泪,再抬起头的时候,许云谦已经不在了。
她慢慢的去向公汽站。
或许许云谦说的是对的,她真的不太在乎他,所以在放弃他的时候,才会连一个质问都没有。也许潜意识里她根本就不太想结婚,而这正好给了她一个理由。
要是足够爱,又怎么能这样轻易就放弃?
当初对苏南她就不是这样的,她哭着去质问他,明明是亲眼所见,她还抱着一线幻想,宁愿苏南哄骗她,她也愿意选择相信他。
可是苏南却不否认,他只是用那样一种沉重沉痛的眼神看着她,说:“你要觉得是真的,就是真的。”
她瞪着流不出眼泪的眼睛足足看了他两分钟,然后转身跑开了。
就是那种时候,她甚至还在想,只要苏南追上来,她就再给他一次机会。
可是没有,她没有等到他追上来,她在路的转弯处等到天黑,他都没有追过来。
对许云谦,她真的不够用心,可要是说她一次也没动过心,也是不对的。至少在他把那份购房合同呈现在她眼前的时候,她是动了心的。
她知道没有几个男人能做到这样。
所以她才会搬去和他一起住,她是真的想忘掉过去开始新生活的。
她不想看见苏南,哪怕是一个背影,她也不想看见。因为就算是背影,对她而言,也是一种逃不掉的折磨,而她不愿陷在这种折磨里,只与回忆相伴。
第10章 点名要你
两个月的密集培训过的很快,方圆这两个月过的还算安宁。
许云谦仿佛消失了,竟一次也没来找过她。其实方圆知道她和许云谦之间还不算完结,至少那个房子,现在还写着她的名字。她觉得内疚。
也许只能等哪天大家都足够冷静的时候,她能够心平气和的坐下来,把那个房屋的所有权交还给许云谦。
她也没怎么碰见苏南,只是有几次和同事一起在员工餐厅吃午饭的时候看见过他,他身边总是跟着人,有时候是吴锡,有时候是别人。
方圆先还担心会常常遇见他,但后来发觉自己的担心有点多余。苏南并不是常来员工餐厅吃饭,就是来了也是目中无人的径自去往他的专用包间。
有一次他就从她身边经过,当时她埋着头扒饭,但苏南好像根本没看见她,倒是在他走过之后,她的周围涌起一阵骚动。那些三十岁以下的女职员都在议论他,连林姐也不例外,望着她说:“上次人家请你吃饭你还不愿意去,现在你看看,根本就看不见你。”
她往嘴里塞一口饭,说:“我巴不得呢。”
培训接近尾声,林姐组织了几个业内人士对他们八个人的综合能力做了一番专业考察,然后说,是骡子是马,到了拉出去遛遛的时候了。但是公司为了慎重起见,还是不先安排他们直接面对客户,而是先分配他们进行内部实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