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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容显然不想读懂他的心思,转眼间就已经开始琢磨了起来:“说起来,翰林院那些清流人家出来的小姐,教养应该都差不到哪去。若是生辰八字匹配,多留意着一下也没什么坏处。就是门第比起你这首辅府来确实低了一些,不过只要你不介意,怕就是当今圣上,对这门婚事也说不得什么。”
怎么才几句话的功夫,就发展到婚事上了?!
郑茹兰竖着的耳朵狠狠地抖动了两下,关注的落点却是难免有些跑偏,到底还是忍不住抬起杏眼朝宁容瞪了过去。
她家确实就是小门小户,可实在对不起二位了!
然而有一说一,对向来胸无大志的她而言,魏楚铭除了男色这点之外,还有什么值得贪图的?是他们郑家的大米不够香,还是她舒服的床榻不够软了,非要紧赶着巴结这万人盯着的首辅府,给自己的日子多添点刺激?
宁容兴致正盛,一抬头恰好对上猫儿投来的视线,微微愣住,转而笑出声来:“魏楚铭,你家的猫儿这是在瞪我?我在这给你物色佳人,它倒是一脸不高兴的样子,别是真的成精了吧?”
说着,伸出手来就想在猫儿的头上揉一把,却是被郑茹兰龇了龇牙,凶神恶煞地一爪子拍开了:“喵!”
这阵势,仿佛可以解读出四个字来:莫挨老子!
宁容非但没有生气,眉目弯起,笑意愈发柔和了起来,正欲继续逗弄,这回是被魏楚铭给拦下了。
只听他不徐不缓地开口道:“雪儿不喜欢你,离它远些。”
郑茹兰也跟着继续叫了一声:“喵——!”
对,不喜欢你,离我远些!
宁容看着这一人一猫这样直勾勾地投来的视线,到底还是缴械投降:“好好好,我离远些,你们二位继续,我这就回府睡觉去。”
临走之前,还不忘站在门口轻轻地摇了摇折扇:“首辅大人,等我消息。”
郑茹兰的嘴角隐约地抖了抖。
如果不是知道这人的身手她确实打不过,实在好想冲过去直接给上一爪。
要走快走!
魏楚铭看着宁容的背影从视线当中渐渐淡去,垂眸只见自家猫儿仍盯着那个方向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
他眼底笑意一闪而过,将毛团子从怀里整个拎了起来:“怎么,今日就这么不高兴?”
郑茹兰一个没注意,自己整个猫身就这样长长地悬在了半空。
看着跟前咫尺的那双眼眸,她终于也意识到刚才的情绪表达地太过露骨了一些,示弱似地软绵绵地“喵”了一声。
魏楚铭:“你知道那个郑三姑娘?不喜欢她?”
这个问题,让郑茹兰沉默了。
自己说不喜欢自己这种事,实在有些过分违心。
魏楚铭将这只别扭的毛团又举进了几分,几乎是贴着脸颊,低沉的声线里透着一丝别样的宠溺:“嗯?”
郑茹兰可以感受到对方的吐息就这样喷到了自己的脸上,全身的血液似乎微微凝了一瞬,挣了两下依旧脱不了身,只能别扭地移开脸去,轻轻地“喵呜”了一声。
问就问,居然还动用男色,好不要脸……
魏楚铭终于逗弄够了,将手里的毛团放回了怀里,轻轻地用手揉了两把,视线落向窗外,不知想到什么,语调不知不觉地显得有些悠长:“不喜欢也无妨,今生今世我一个不娶,就跟你相依为命地度过一生,如何?”
虽然知道话是对这只白猫说的,然而此时此地就身为猫儿的郑茹兰听着,心跳却是难免加快了几分,羞耻地发觉自己在着堪比海誓山盟的话语下,竟有些全身发烫。
发出了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叫,她下意识地朝魏楚铭的怀中钻了钻,两只雪白的小爪子紧紧地抱在了自己的脑袋上,将竖起的耳朵牢牢压住,自欺欺人地缩成了一团。
本喵何时说过,就要跟你相依为命共度一生了?
自作多情!
……
素竹觉得自家姑娘最近有些反常,虽然平日里就是一副懒懒散散的闲适模样,但隔三差五地总会去铺子里买点糖糕,近日里竟然连门都不出了,着实奇怪。
郑茹兰接连被问了几次是否病了,却是有苦不能言。
虽然几日来并未在魏楚铭那见过,但是保不定他们白天都谋划过一些什么,一想到那天晚上的对话,总是让她不由地心生警惕。
思来想去,郑茹兰确定自己并未做过什么出格的事,到底是为什么就引起魏楚铭的注意了呢?
所以她决定尽量不出门,希望可以减少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不过今日,倒确实有一件事让她感到很是开心。
流薪司司马的任命终于正式下来了,前几天兴师动众地大摆宴席的顾通,仿佛忽然间从众人视野中蒸发了一般,再也没有出现过。
纪阳成那原本无人问津的小院几乎要被来来往往道贺的人给挤破了,这与大门紧闭的定远侯府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据说老将军在这件事上狠狠地丢了面子,着实气得够呛,就连苏雁菱派去的丫鬟都被赶了回去,原本想要结亲的计划也不知道能否再继续维系下去。
啧,当初有多得意,如今这脸就得有多疼。
虽然大家明面上不敢多说些什么,街头巷尾却是当笑话般传了好几圈,也难怪这顾通近期都没脸出来招摇了。
李氏大感解气,当天就让厨房做了满满当当的一桌子菜肴,全府上下一片喜气洋洋的,氛围比起过节都要来得热闹上几分。
郑茹兰朝自己的碗里夹着菜,眉目弯弯的也满是笑意。
他们郑家的人是可以随便欺负的吗?这个顾通也是活该,虽然有些冒险,但也总算是出了这么一口恶气!
正因为这件事一出,比起前几天的消沉,郑初柔的心情显然也舒缓了很多,吃完饭后还喊住了郑茹兰,想要邀她一同上街看看。
郑茹兰虽然想要避开魏楚铭那边,但是因为这是郑初柔自退婚后第一次主动提出想要出府,心里替她高兴,也就一口答应了下来。
姐妹两人上街游玩也无需太过隆重,只是带上了自己房里的丫鬟,主仆四人就这样出了大门。
郑茹兰留意到素竹和郑初柔房里的云鬓均是一副喜上眉梢的样子,才想起来近两日她和二姐都未出门,怕是将身边的人也给憋坏了。
盛京城东的街上人来人往,郑家姐妹二人先去采购了几件首饰,又去看了看蒲扇等有趣的小玩意儿,走得累了,眼见不远处有一家茶楼,便进去稍作休憩。
她们坐下的时候,茶楼中的说书先生正在讲着关于首辅大人的一些坊间传闻。
郑茹兰刚喝入一口茶,便听到了一句“身高八尺,面如修罗,地狱恶鬼见他都要绕道而行”,喉咙间一咕噜顿时被呛了一下,紧接着就是一阵连连咳嗽。
郑初柔慌忙替她拍了拍背,语调不由有些责备:“慢些喝,又没人跟你抢。”
郑茹兰摆了摆手,渐渐地也就顺过气来,顶着呛红了的小脸蛋朝那说书人看去,忍不住无语了一把。
果然坊间传闻最不可信,如果魏楚铭那神仙般的模样叫面如修罗,那这世间的男子怕是没一个可以见人的了!
郑茹兰的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了每晚见到的那天人之姿,在心里啧了一声,正举杯将茶再次送入口中,便见从茶楼外头先后走入两人。
这模样,恰好与她所想的身影渐渐重合。
这回实在没忍住,刚送入嘴中的茶便“噗”地一口喷了出来。
宁容派人守了好几日,好不容易等到这位传闻中的郑三姑娘出门,自然是连哄带骗地将魏楚铭从府上给拐了出来。
此时眼见着他们进门时郑茹兰的这般反应,他的眼睛满意地微微眯了起来。
这就是那位郑三姑娘了吧?虽然这举动稍缺端庄了一些,却是难得的俏皮可爱啊!
殊不知,此时郑茹兰心里唯一的念头,就是想要拔腿就走。
这可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个鬼!
作者有话要说:多会会,应该的~
第 8 章
魏楚铭实则也不知宁容此次带他出门的目的,直到进茶馆后留意到了那个坐在大堂中的人影,盯着那张被茶水呛红了的小脸看了一会儿,便也领会了过来。
他的眉梢微微挑起几分,也未发言,转身就走。
宁容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笑容温和:“来都来了。”
魏楚铭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
若换成朝中其他官员,在这样的眼神下,怕早已经腿软地跪在了地上,然而宁容却是面色未改,依旧笑吟吟地说道:“生辰八字我已找人看过了,你与这位郑三姑娘可谓是天作之。这种上天注定的姻缘,既然喜欢人家,还是需要趁热打铁才行。”
魏楚铭被他气笑了:“我何时说过喜欢她?”
“没说过吗?”宁容回想了一下,不甚在意地摇了摇扇子,“无妨,反正你也从未说过不喜欢。”
魏楚铭嘴角露出一抹讥诮:“千里迢迢从边关赶回来,就是为了给我做媒?”
宁容依旧轻飘飘地摇着扇子:“难道眼睁睁看着皇上随便指派一门婚事给你?”
魏楚铭沉默了一瞬,正欲说什么,见宁容已经老神在在地走了过去,到底还是跟了上去。
郑茹兰在心里默念了数遍“千万不要过来”,奈何老天爷似乎并不开眼,遥遥见那两人在门口嘀咕了一会儿后,便真的朝她所坐的方向走了过来。
出于紧张,她的身子不由僵直了几分,头更是低低地埋了起来,避免了任何视线上的接触。
宁容带着魏楚铭在不远处找了个位置坐下,凑到他身边轻声笑道:“你的郑三姑娘还挺羞涩。”
魏楚铭:“……”
他的郑三姑娘?
默了默,到底还是用最后的耐心说出两个字来:“闭嘴。”
此时茶楼中央的说书先生已经讲到了最高.潮,内容是当初魏楚铭扶圣上登基的最后战役。
大楚国的孝宗先帝膝下有三位皇子,当今圣上排行第三,能够顺利登上王位,谁也不知道这背后到底经历过怎样的血雨腥风。而魏楚铭与圣上那层亦师亦友的身份,更是让民间传言纷纷,现在在茶馆中说的,正是流传最广的那一段。
大楚民风自由,加上当朝首辅着实是一个传奇般的存在,渐渐地倒成了茶楼饭馆当中最受欢迎的书目。
如果这两位没来,郑茹兰倒是可以跟着众人一起听个乐子,但此时此刻眼见说书人那眉飞色舞的样子,不由投以了一个勇气可嘉的赞许视线。
还请珍惜活在这世上的每一刻。
说书人显然不知自己此时过分凶险的处境,依旧说得眉飞色舞:“之前也已说了,首辅大人那是什么样的角色?面如修罗,怕是恶鬼见了都要避让三分,那日破城甚至不需消耗一兵一卒,在城门口只是站了片刻,守城太尉被他容貌所骇,竟直接晕了过去。防卫队群龙无首,短短三天,就直接让精兵入城,牢牢控制。”
郑茹兰:“……”
难以想象到底要丑到何种地步,才能守城人给直接吓晕过去。
若这样继续说下去,她实在很怀疑这位说书人能不能活着走出这扇大门。
也不知道首辅大人知道自己如此威名,此时此刻又是作何感想?
郑茹兰想着,不由悄悄朝身后瞥去。
恰在此时,听到了一声轻笑。
宁容常年不在盛京,还是第一次听到这般的剧码,这时候拍着挚友的肩,语调悠悠:“首辅大人的这般英姿,还真是领教到了。”
他说话并未压低声音,似乎也不避讳叫旁人听到。
郑茹兰离得近,自是听得一清二楚,可惜看不到魏楚铭此时脸上的表情,想必会很是精彩。
但“郑三姑娘”却不是个认识当朝首辅的身份,她到底还是按捺下了探看的冲动。
魏楚铭喝完了一杯茶水,才不徐不缓地说道:“好听吗?好听的话就往后多听一些。”
宁容正待应好,只听那说书人继续道:“再说那位飞骑将军,当日携大军在侧面支援,长驱直入,几乎如入无人之境。这位将军也不是寻常之人,那魁梧的身材如是铁壁铜墙,期间只是一队轻骑,单枪匹马地硬是从固若金汤的敌军中撞出一条血路来。那凶悍程度,恐怕唯一有昔日的野将军王夫才能与他相提并论。”
王夫,前朝出了名的彪悍大将,天赋异禀,据说光那身材,就足抵三名普通兵卒不止。
宁容脸上的笑容微微凝住。
原来在世人的眼中,他竟然是,如此的凶悍吗?
魏楚铭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心情看起来稍好了几分:“好听吗?”
一旁偷听的郑茹兰忍了忍,才没叫喝入口中的茶水第二次喷出来。
看样子,首辅大人可没少听这些坊间书目啊,要不怎会知道的这般清楚。
宁容被哽到,脸上倒也没什么太过不悦的神态,朝郑茹兰的方向看了一眼,靠近了魏楚铭些许,放低了声音:“这些书目一段比一段不着调,这可不是什么好事。万一郑三姑娘将有些事情信以为真了怎办?”
魏楚铭:“有些事情?”
宁容:“比如,你足以惊天地泣鬼神的奇丑样貌。”
魏楚铭沉默了一瞬,最后决定还是莫去理他。
这样两人同时出现,刚一进门就已经吸引了不少视线,此时即使只是坐在那里,总会有不少人悄悄地朝他们那边看去。
郑初柔坐在郑茹兰的对面,此时正好面对着魏楚铭与宁容所在的位置,也忍不住地多看了两眼。
旁边的云鬓更是不知不觉间已经羞红了脸,拉着素竹小声说着什么。
倒是郑茹兰始终目不斜视地坐在那里,眼观鼻鼻观心,恨不得早些离去。
好不容易见休息地差不多了,拖起郑初柔来,便想尽快远离这是非之地。
谁料她们刚一起身,后头的两人也跟着站了起来。
郑茹兰心头微凛,生怕这两人会直接上来搭话,下意识地就着急地迈开了脚步。
可有时候就是这样,越着急避开,就越会出篓子。
郑初柔显然不懂自家三妹着急离开的迫切心思,本来正不徐不缓地修整着衣着,这边没动,后面着急,结果就猝不及防地撞在了一起。
郑茹兰吃痛下的同时听到郑初柔也叫了一声,又慌慌忙忙地往后退了两步。
随后,便听到素竹和云鬓在旁侧呼出声来。
郑茹兰懊悔地闭了闭眼。
此时,她大概可以知道两个丫头在叫什么了。
她可以感受到刚一后退,自己的后背就重重地撞进了一个宽广的怀里。
一瞬间,过分熟悉的气息就这样从鼻间轻轻抚过,甚至不用回头,都知道是什么人扶住了她。
如果此时有个地洞,郑茹兰觉得自己绝对可以原地钻进去。
真的是怕什么来什么!
宁容刚刚还在为如何搭话而有些伤神,看着这一幕,眉梢先是惊讶地微微挑起了几分,随后眼底的笑意便渐渐浓郁了起来。
果然是天定的姻缘,就是这般的让人省心!
郑初柔被撞了个踉跄倒也没什么大碍,反倒看见郑茹兰倒在人家公子的怀里给着实吓了一跳,回过神来后慌忙将人扶了起来,举止谦恭地致歉道:“唐突公子了。”
魏楚铭怀中空下,才收回手来,视线从郑茹兰低着的头上掠过,语调淡淡:“无妨。”
今日他的穿着略显朴素,但是举手投足之间的气度却是无法掩盖,郑初柔没少见过盛京城里的望族子弟,也是第一次见到这般的天人之姿,不消问就知绝对是个人物。
她向来很懂分寸,视线也是一眼即收。
郑茹兰这时候自然是不能继续装傻了,也跟着自家二姐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小脸上挂着浓浓的歉意,轻声细气地一连串说了几句道歉的话,看起来一副略显不安的样子。
魏楚铭:“无事。”
他说话间的神色并无什么改变,只是垂眸看着郑茹兰低眉顺首的模样,难得地有一瞬晃神。
刚才撞入怀里的那个身躯娇小柔软,这般单薄,仿佛轻轻一捏就会碎掉一般。
还有着一丝淡淡的,好闻的香气。
郑茹兰等了许久,跟前的人却始终没有说话,在这样的沉默下正有些拿捏不准,余光忽然瞥见魏楚铭朝他伸出手来。
出于本能地往后迅速退了一步,几乎毫不犹豫地避开了。
魏楚铭的手在空中停滞了一瞬,感受到对方不经意间表露出来的警惕,眸底渐渐浮起一抹探究,语调里听不出喜怒:“你认识我?”
郑茹兰刚才退出第一步时就已经后悔了,见果然引起了魏楚铭的怀疑,心里暗暗郁闷。
她轻轻地吸了口气,等抬起头时,已经换上了一脸困惑的神色:“我应该,认识公子吗?”
她的这幅样子看起来很是天真无邪,清澈的眼眸里如有一汪清泉,怎么看都甚是人畜无害。
正是魏楚铭在诗会上见过的模样。
一个装模作样的小骗子,竟连他也看不透有几分真假。
魏楚铭微微垂眸,敛去了眼底闪过的眸色,也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一个瓷瓶就这么放在了桌面上,语调依旧没有什么太大的起伏:“手臂处的淤青,可以用这个。”
说完,头也不回地转身走了。
郑茹兰面上看不出什么,实则始终全身紧绷,两人走了许久之后,直到素竹上来探看,才发现自己的手臂不知什么时候居然撞到了桌角,青了一块。
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来,痛觉也就隐约地泛了上来。
郑茹兰下意识地朝早就已经没了人影的门口看去,缓缓地眨了眨眼。
这处伤隔着宽大的袖子,连她自己都没发觉,这人又是怎么知道的?
……
回府的一路,魏楚铭可以感受到宁容那始终落在他背上的视线,一副意味深长的样子。
直到迈步进了书房,他才微微拧了拧眉心:“有什么话,直说。”
宁容闻言笑了笑,讳莫如深地摇了摇折扇:“无话,无话,我还能有什么要说的?”
确实无话想说,就是有些欣慰。
何曾想过,连魏楚铭这样的人,有朝一日居然也知道怜香惜玉了。
这位郑三姑娘,着实是一个妙人啊!
作者有话要说:不止妙,还会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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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
因为郑茹兰弄伤了手,采购自然也就没有进行下去,一行人离了茶馆就匆匆地回了宅子。
魏楚铭的伤药自然是极好的,简单地清洗过之后敷下,伤处传来凉凉的感觉,疼痛顿时也消减了不少。
那两人走得快,并没有留下姓名,这让素竹感到有些遗憾。
在她看来,只有这种天人模样的男子,才能配得上自家姑娘,可惜浪费了这话本里出来般的桥段。
郑茹兰听她在耳边念叨,心里却是止不住地腹诽。
哪里是不想留名,是实在不好留吧?魏楚铭和宁容这两个名字若是报出来,啧啧,大致也能想象会是怎样一番情景了。
素竹念叨了一阵子之后,也便忙去了。
等到傍晚时分照例将饭菜给郑茹兰端来,眼见她趴在窗口发呆的慵懒模样,不由有些惊奇:“姑娘今天不困了?”
郑茹兰好不容易才撑住没有合上眼皮,回过头来的时候难免有些神色木讷,却是有苦不能言。
怎么可能不困?可是,她今天真的不想看到那张脸了!
本来放空的脑袋一回过神来,郑茹兰不由又想起今天自己“投怀送抱”的情景,脸上蓦地就腾起了一股子热气,当即把整个脸都埋进了手臂中。
虽然说之前魏楚铭总是动手动脚,也没有少抱过她,但今时不同往日!毕竟是人的模样,跟当猫儿的时候,那能比吗!
素竹虽然不懂自家姑娘的心思,但是看着她这幅模样眨了眨眼,渐渐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一片了然的语调:“姑娘,你这是还想着今日白天见到的那位未留姓名的公子吗?”
郑茹兰毫不犹豫地否认:“我没有,我不是,别瞎说。”
素竹脸上的笑容愈发微妙:“姑娘放心,我明白的,交给我就好!”
郑茹兰:“……”
所以,你都明白什么了?
为了避免素竹这丫头愈发想岔,郑茹兰毫不犹豫地爬起来坐到了桌边,开始往自己的嘴里送饭,没一会碗里就见了空。
一经吃饱,本来就隐隐泛起的困意顿时更猛烈了。
郑茹兰用手撑着沉重的眼皮支持了一会儿,到底还是没能顶住,心不甘情不愿地睡了过去。
等再睁开眼时,视野中的场景不出意外地再次变成了那个熟悉的房间。
倒是空空荡荡的没看见魏楚铭的身影,显然是还没回来。
郑茹兰这才稍稍地松了口气,探头探脑地朝周围看了看,然后找了一个角落,动作轻盈地钻了进去。
她在心里暗暗打定了主意,打死也不出来,坚决眼不见为净。
也不知过了多久,房门被人推开了。
魏楚铭好不容易打发走了宁容,走进屋时却没有像以往那样见到自己的爱宠,眉目间微微闪过一丝诧异。
视线转了一周,最后便落在了柜子底下露出来的那截短短的尾巴上。
他的嘴角浮起几分,不动声色地走了过去,垂眸看着那恨不得将整个身子全部都缩进去的小家伙,俯身一拎,就这样轻描淡写地给抓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