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好事儿上哪找去?自己要文化没文化,要手艺没手艺,有的就这把子力气,挨饿已经挨的够够的了,有人管吃管住还看重自己为啥不去?
只是跟着杜哥还没半个月,日子刚舒坦起来,就出了这档子事,难道自己命里犯穷,就是个受穷挨饿的命?
今天本来睡的好好的,被杜哥派人拍门叫了出来,一问原因竟然是帮高中的学生撑场子,虽然心里不大乐意,但人家杜哥是自己的饭票哪有不听的道理?
到这来了本以为自己不会出手,几个学生而已,说不定吓唬吓唬就了事了,谁知道对方都是难啃的硬骨头,二十几号人堵住他们几个还愣是不低头放狠话。
这也就罢了,让他惊讶的是那崴了脚的小子竟然有一副干净利落的好身手,估摸着杜哥也是看出来了,并且不愿意让自己吃闲饭,所以就直接把自己给提娄出来迎战了。
他本来也没放在心上,因为自己的本事自己心里清楚,也用不着动手站在那里就够那帮学生呛的了。
谁知道那小子竟然是个没完没了不服输的主儿,这才两次三番将他扔出去,合计身体受不住了自然也就不会再纠缠了,只是没想到自己这功竟然就这么叫人给破了!还叫杜哥给轮巴掌轰走了。
叹了口气,挠了挠大脑袋,看来自己就不是享福的命,刚过上吃喝不愁的日子就得再回到工地卖苦力去。
“怪不得师父说俺命又硬又贱!”瘤子照着自己后脑勺就狠狠拍了一巴掌,晚上到哪去住都成了问题。
“你师父是谁?”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清脆悦耳的女声,叫瘤子猛然顿住了脚步,疑惑转过身子,就见到一个年纪约莫十六七岁,黑发齐肩面容雪白的少女正笑吟吟地盯着自己看。
“你是谁?”瘤子纳闷地问她,只觉得有些眼熟。
“你叫什么?”少女依旧笑吟吟地,笔直地站在原地看着他。
瘤子忽然想起来了,这女孩刚才跟破了自己功的学生说话来着。
原来,瘤子姓孙,名守财,是辽北省孙庄县孙家庄人,父母双亡,幼时拜了个师父,是庄山上的道人。道人因为破四旧的时候道观被砸,人也被当成牛鬼蛇神批斗过,后来实在招架不住才躲进了山里,一躲就是无数个年头。
有一次孙守财和几个玩伴到山里去玩,晚上迷了路遇上‘鬼挡墙’出不去,山里瘴气又重,又累又饿昏了过去,醒来就已经在半山腰的一处瓦房里。
是那道人将他救了回来,并且告诉他昨晚他遇上了‘鬼挡墙’是山里的山精作祟。
老道看重他的身子骨结实,也觉得二人很是有缘,就提出收孙守财当徒弟。因为老道是个道士,命犯五弊三缺的寡弊,所以一生孤寡无儿无女,一身衣钵无人继承,而孙守财恰好在这时出现,不正是所为的缘分?
孙守财自小胆大憨厚,没多想就应下了,自此每天上山风雨无阻,因为那时年幼,身体正在长成时,道士便每天用柳树枝为他缠身,刻印出一道体符来。
体符伴随他的成长深深烙印在了身上,使得他身带符文金刚不破,老道曾嘱咐过他不要遇舌尖血和破处男身,前者短暂破符,而后者则是彻底废了体符。
可长了这么大身边遇到的都是普通人,哪有人会专门用舌尖血对付他?久而久之也就忘在了脑后不会去注意,而童子身,师父说既已入道就命犯五弊三缺,一生不得婚嫁,加上有体符在,他活到二十六岁还不知道女人是什么滋味。
他十八岁以后父母就相继去世,就一直陪在老道身边,老道说因他身犯五弊三缺中的独弊与钱缺,所以父母都不长寿,还说这并非是他所害,人各有人的命数。
“师父说俺命贱,一生没钱没权无依无靠,而且俺命还硬,连他都招架不住,这才给俺赶了出来自谋生路。”孙守财挠了挠头。
听到他用这个赶字,苏绫就笑了。
这孙守财是个憨傻实在的性子,此刻两人一起蹲坐在马路边,许是他也没有地方可去,苏绫又愿意跟他聊聊,所以几问几答下来,孙守财就把自己的身世全都给抖了出来。
在他看来也没啥可隐瞒的。
“你师父好不容易有了你这么个徒弟传承衣钵,怎么就舍得给你赶出来?”苏绫笑着问道。
孙守财又挠了挠脑袋,“其实俺知道师父是想俺出来自己闯闯,不愿意让俺在山里守着他,而且俺命确实硬,师父虽然不说,但俺也知道自己克了爹娘。师父说俺下山会遇到贵人,能罩住俺的硬命。”
“哦?”苏绫感兴趣的挑了挑眉。说实话,她对这道家佛家的了解不是很多,但也知道这些大多传承上古时期的巫法,只是日换星移随着年代变迁门派林立学术纷杂,传承下来的东西早已被改的面目全非。
说面目全非也不尽然,事实上很多东西虽说只传剩了旁枝末节,却是越发精妙了起来,而且都是越发附和当下天地变迁的修炼环境。
但孙守财说的五弊三缺她曾在书中看到过。
五弊三缺指的是一种命理。
所谓五弊,指的是:鳏、寡、孤、独、残。三缺为:钱,命,权。
当下人的解释为,因为修炼能力超出常人,或能知天命泄天机,或因自身修炼本事干扰事态正常发展,所以会受到上天的惩罚,让他们总不能和正常人一样享受完整的命理。
卢羲那个年代没有命理一说,但她不就正是因为改阴阳,动寿数,变祸福,破天运而遭到上天惩罚而亡?
或许这就是后世所研究出的更精妙之处,给这样的一种因果得出了更形象具体的解释。所以苏绫才限制王美涵一行人乱用五行之术,因为按照这样的解释,他们几个说不得也有命犯五弊三缺之嫌。
所以修行归修行,即便能将五行之术融会贯通,苏绫也尽量地不让他们以此干预常事,对方常人,否则有违天和容易种下因果报应。即便苏绫自己,现在都十分地小心谨慎,只因她虽是卢羲,但再不是巫族中人,身上流的也不再是巫族血,非盘古血脉更难克制命数,理应遵循天道。
“因为有的人比俺命数还硬,或者能罩住俺的命数,或许就能散开俺的五弊三缺,这是师父说的,具体怎么回事他也没和俺细说。也不知道啥样的命数能罩住俺的命数,有那么容易找见吗?找见了人家就能罩着俺?”孙守财有些丧气地摇头。
苏绫轻轻笑了笑,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罩住孙守财命数的人,因为她对这命数和道法没有研究,“你相信缘分吗?”她笑着问。
孙守财点了点头,“俺从庄子里出来一直挺难的,遇上第一个愿意给俺饭吃的就是杜哥,俺合计着俺这命数这么硬,能愿意罩着俺的说不定就是师父说的人,甭管是不是起码能愿意带着俺就是缘分不是?”
苏绫笑着点了点头,“茫茫人海中人与人的相遇即是缘分,我们俩今天遇见并且说了这么多也是缘分。”
“是缘分。”孙守财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这个对他来说很大的城市里举目无亲,能说上话并且说了这么多话,不是缘分是啥?
“既然你没地方可去,跟着我可好?”苏绫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
孙守财哑然失笑,“跟着你做啥,上课考试,俺可没读过啥书,再说你能供俺吃饭吗?”
苏绫笑着点了点头,“吃饭没问题。上课读书就不必了,我有个公司正缺人,不用你学历高,就需要你的身手。”
孙守财这下可惊讶了,上下打量着她,这丫头不是诓自己呢吧?不过聊了这么久也不像是开玩笑的人。
“俺命可硬,师父说罩不住俺命说不定被克。”
“那就看看是你的命硬,还是我的命硬。”苏绫仰首无声而笑,背对着阳光,看傻了孙守财。
第252章 孙家瘤子,做颗钉子
“什么!”
会议室内,看着已经重新梳洗打扮过的‘瘤子’,加之刚听苏绫所言,这瘤子日后就加入进来,众人不敢置信地转头盯着苏绫。
彰武不敢置信地晃了晃脑袋,“绫姐,这瘤子是那痞子的人您也见着了,这、这不好吧?”他做梦也没想到绫姐自己出去转了一圈,竟然把这小子带回来了。
被瘤子扔出去好几回,浑身上下现在都跟散架子了似的,他彰武除了训练被教官这么收拾过,迄今为止在外还没吃过这么大的亏。
现在让他跟这小子共处一室?再看瘤子那满身的肌肉和没什么表情的脸,他有些不大乐意。
苏绫颔首笑了笑,“瘤子天赋异禀,自小以符炼身形成金刚不破之体,这样的人才帝江正好需要。”
即便苏绫如此说了,也没有打消一众人戒备和敌视的态度。
王美涵打量着瘤子,饶有兴致地道,“以符炼身?喂,你身上的真是符咒?”
瘤子很少被美女搭讪,闻言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是师父给俺画的符。”如果不是他的脸太黝黑看不出红意,恐怕这会的脸色肯定是绯红绯红的。
见他这副模样,彰武有些不屑地嗤笑一声,“瞅你那德行,没跟女孩说过话怎么地。”
瘤子嘿嘿傻乐,将先前那强势严肃的模样打得烟消云散,“俺是很少跟姑娘说话。”
见瘤子这副态度,众人这才缓和了面色。
夏志文没见过瘤子,不过却听说了放学发生的事,再听这体符有金刚不坏之身的效果更是好奇兴奋,“苏绫,你说我能不能也整个体符玩玩?以后打架不是无敌了吗我?”
王立斌和彰武、赵庆等人纷纷对视,自小看那些武侠小说,金刚不坏之身可谓是每个男儿的英雄梦,要真能让自己有这本事,还真是件令人兴奋的事。
谁知在众人眼中一向无所不能的苏绫这回却摇了头,“体符本就是有逆天势,借阴阳五行之力钻了天道的空子,要求自然也是极为严苛。这体符要在幼时种下,随着身体长成以气血供养,如果我没猜错,在幼年长身体时一定极为疼痛难忍。”
瘤子听完猛点头,“说对了说对了,师父在俺小时候种符,用柳树枝在身上硬勒出的痕迹,前半年每天都要勒深印记,淤青出血疼地俺要死要活!俺娘给俺洗澡差点以为俺是被人给祸害了,都上报庄子里,把俺关在屋里不让出门,要不是那段时间师父天天半夜潜下来给俺种符,恐怕早就白瞎了。”
听瘤子说这话,王立斌和彰武等人都是使劲憋着笑,这孙守财看来真是个缺心眼,被人天天拿柳枝勒着虐待竟然还忍下来了,这要真碰着个老变态他不也就让人给忽悠了?
他这智商能活到这么大,真特么点正!太运气了!
“半年以后,每隔半年都得加深一回,还得泡在药捅里延缓伤口愈合,一直到俺二十二岁才完事。”瘤子又继续说道。
光这过程,众人听的就是头皮发麻,看来这阴阳五行的空子还真不是好钻的。
夏志文突然灵机一动,“我倒有个办法,既然在身体上硬生生把符文刻出来就行,那只要能忍这疼,咱也可以在成人身上做啊!想办法把符文疤痕留下来不就得了?到时候成立一支金刚队!所向披靡啊!”
“还敢死队呢!也太残忍了吧?”王美涵笑着接话。
苏绫摇了摇头,“这符身练就还只是次要的,更重要的则是需要自小以气血蓄养,人符合一,方能成就金刚之体。而这符一旦破了纯阳之躯也就彻底废了。”
众人听得似懂非懂,彰武犹豫着道,“我今天用舌尖血就算是破他纯阳之躯?”
苏绫微微一笑,“舌尖血也只能破了一时,至多一会功夫就能恢复,我说的纯阳之躯…”她瞟了一眼面红耳赤的瘤子没再继续。
夏志文在这群人中鬼点子最多,算得上最是聪明,他猛地一拍巴掌,“处男!”
众人都讶异了一下,随后就哄堂大笑起来!
瘤子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自己也二十六七岁的年纪了,大小伙子正当壮年,庄子里这个年纪的娃娃都抱俩了,而自己还没碰过女人实在是丢人!
苏绫无奈一笑,“所以说,到哪去找一批纯阳之躯供我们差遣,若是真这么做,劳民伤人不说,还得经常更换人次,得不偿失。到时就算破了纯阳之躯,这疤痕可是跟着自己一辈子的。”
更何况这符文八成是要自小以气血蓄养才有这般威力。
夏志文点了点头,“要求是太苛刻了,要不然还真是个好法子。”
“瘤子,你自小受了那么多苦为了啥,你师父就把你赶出来了?”王立斌不解地看着他。
这瘤子从小受了这么多的苦楚才有了这金刚不坏之身,他这师父倒是好,直接给他赶下山来了。
“师父没跟俺说,就说俺命硬怕克了他,让俺出来历练历练。俺合计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俺又是独弊的命,要是常留在师父身边说不得要克了他老人家。”他憨憨地道。
苏绫摇了摇头,这老头既然带他入道,自然不会被他所累,能练出这体符的人这点道行相信还是有的,恐怕担心受他所累是假,让这傻憨的孩子出来历练才是真。
“你师父还说什么了?”王美涵问。
瘤子想了想,“就说有机缘遇着有缘人能罩住俺的硬命,让俺跟着他。”
“我看说的就是绫姐,这缘分可真是有意思的东西。”王美涵转了转眼珠说道。绫姐是什么人?精通五行阴阳神仙一样的人物,这瘤子又是个自小种下。体符超出常人的人,他俩碰到一块那不就是缘分?
这不是机缘还有什么是机缘?
彰武也有点郁闷地磨了磨牙,他因为个头有些矮,站在瘤子身边就跟站在个敦实的小巨人身边似的,自己又在他手底下吃了亏,以后跟他称兄道弟真是不服。
见他模样,苏绫心中已经猜出一二,她清楚无论几人在帮派事务上替自己分担了多少,说到底仍旧是几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人,虽有少年老成,但也有倔强钻牛角尖的一面。
这瘤子给他们的第一印象着实不好,又叫他们吃了亏,突然转换阵营成了自己人恐怕都有些不好接受,除了王美涵这大大咧咧的性子倒是觉得没有什么。
她笑了笑示意大家安静,“瘤子父母双亡,师父又是个不靠谱的,自从来了朝西市就没吃过好饭,没睡过好觉,跟那杜虎也是因为他赏了口饭吃,瘤子见识浅分不清世道好坏这才误入歧途,倒也没做过什么坏事,今次就算是不打不成交,难不成几位堂主连这点肚量都没有?”
苏绫最后的话是打趣,却叫几人都红了脸。
瘤子却在这时插了一句,“杜哥其实对俺挺好的,管吃管住待俺不薄。”
他竟是还反驳起苏绫维护起杜虎了。
但这话却把几人都给逗乐了,这瘤子看起来挺唬人的,还真是个傻憨直的性子,这种人最是好交,又这样天赋异禀,他们又有什么理由不接纳他?
“绫姐说的对,我承认我这次栽了心里不服有气,不过不打不成交,以后咱俩单练!破了你的功还指不定谁赢谁输呢!”彰武嘿嘿一笑,首先开了口。
王立斌等人也纷纷附和。
王美涵嘻嘻笑道,“几个堂口的堂主都定了,就夏志文这小子都没混着个堂主当当呢,瘤子来了往哪安排?”
夏志文不服气道,“我是正儿八经的巫族后人,在帝江大小也算个军师吧?堂主我当它做什么?不是堂主我照样管帝江事。”
王美涵掩唇而笑,没有和他争辩。的确,夏志文在帝江平时也没什么束缚,脑瓜也比几人聪明得多,算是帝江人,又好像不是帝江人,但他受苏绫亲传总是没错的。
见苏绫沉吟,瘤子开口道,“我就跟着她,我能打架,以后我就负责护着她!”
瘤子虽然憨厚但却不傻,来到这帝江大楼总部他就知道自己是走了狗屎运了,因为跟着杜虎时候曾经听说过帝江在朝西是个大帮派。
再进了这总部大楼,见着这群人,他就想明白了事情来龙去脉,原来这几个在帝江都是有身份的人,别看年纪小小,却被人恭敬着。然而这个苏绫在这群人里明显是个头儿,大家都听着她的。
真要他做个啥官他也做不了,没那脑子和能力,他就有一把子力气,能出的也就这一把子力气,要是让他以后去当个小弟,跟在杜虎身边似的,又说不定混不上饭吃还得受气,不如跟着苏绫是最好的。
负责保护个姑娘,这活多轻松自在。
而众人听了他的话,竟然又都笑了。
“绫姐还用你保护?你小子省省吧!”赵庆咧着嘴嘿嘿大笑,鄙夷嘲笑之情溢于言表。
没成想苏绫却笑着点了点头,“也罢,跟着我,你今后就是颗钉子,哪需要就往哪钉。”
第253章 西藏鬼域(1)
瘤子还真就此跟着了苏绫,而且是贴身紧跟,无论苏绫走到哪里,都可以见到瘤子的身影。哪怕是学校、回家。
初秋,天气微凉,正是北方气候宜人的时节,树上枝叶纷纷变得红黄起来,十月份的小长假也不期而至。
七天的小长假是学生们盼望已久的,即便苏绫也被气氛感染不禁满怀期待起来。毕竟她不是钢筋铁打的,也期望着能够有时间休息休息。
学校放假自然是封闭寝室的,苏绫也就回了老王家,外地的学生据说有那不愿回家的就三五成群结伴去旅游,高媛媛和张晓梅二人据说就是跟张晓梅的某个叔叔一起到外地旅游去了。
说到张晓梅,值得一提的是她那个会算命的姥姥,老太太姓郭,苏绫就叫她郭姥姥,在梦魔一事后苏绫也是隔三差五就到郭姥姥的门店里去喝茶闲聊,请教一些她所不清楚的问题。
而这老太太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对苏绫颇给些面子。
“绫绫回来啦?”刚进门,就听见厨房中传来王亚洁的声音,从轻快的声音来看她的心情挺不错的。
“嗯。”苏绫答应着,换鞋进门,准备回房先将朱雀的笼子给挂上。
只是刚一进门,就发现房间里床单被罩全被换上了她从未见过的新色,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床上地下的行李和衣服显示着这间房目前正有人居住。
从物件看来是个女人。
“绫绫啊,忘跟你说了,你小阿姨来朝西住几天,先住你那屋,正好婷婷刚被她妈接过去,你先住婷婷那屋吧。”常淑艳系着围裙从厨房里走出来,离老远冲苏绫喊道。
苏绫楞了一下,什么小阿姨,她怎么不知道?
转过头,就见客厅里一个短发女人正笑吟吟地看着她,刚才进门却是没有注意到。
她冲着那所谓的小阿姨点了点头,然后转身朝着刘婷婷的房间走去,心想这羊角辫不会知道了以后又跟自己闹个不停吧。
刘婷婷的房间苏绫是从未踏足的,进门后被那粉嫩洋气的装饰震得不行,这房间可比苏绫的房间大多了,起码有两倍,因着苏绫现在所住的房间是王家原来的储物室,也就是最小最破乱甚至没怎么装修的一间,所以跟这次卧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随手将鸟笼挂在窗沿上,将背包放在了写字台上,苏绫转身出了门。
王亚洁告诉她,这小阿姨是王建国弟弟的女儿,也就是王亚洁的堂妹,叫王梵梵,跟父母居住在哈尔滨,平时很少与这边的亲戚接触,但王亚洁早就听说这堂妹不拘一格的个性。
按照王亚洁的话说,这王梵梵三十多岁的年纪了依旧单身一人,没有结过婚,更没有儿女,因为大学学的是无人看好的考古专业更是立志将终身献于考古事业,为此放弃了事业单位拒绝相亲,因为这事差点与父母闹掰,就连远在朝西的王建国都为此伤透了脑筋。
这次过来据说也是到辽北考察的,过两天就随队汇合下到山里去。
没一会,常淑艳与王亚洁就做好了饭菜,一众人聚在餐桌。要说一众人其实也没几个,除了王建国夫妇和王亚洁母女外,就是这个初来乍到的王梵梵。
王梵梵一头干净利落的短发,笑容洒脱自信得很,看上去就像是个二十七八岁的少女,长相也不输王亚洁几分。
“小梵哪,你爸岁数也不小了,就想要抱个外孙,你说你这也老大不小的了该抓点紧了。”常淑艳刚一上桌就打开了话匣子。
王梵梵似乎对此见怪不怪,笑着说,“我就知道我爸让我到辽北必须来看望您二位准没好事,这是要您当说客呢。”
“这、你这孩子!这么说话!”常淑艳被气乐了,毕竟不是自家孩子多少是要客气些的。
王建国装怒板脸道,“敢情你爸不让你过来,你就算来了辽北也不肯来看看我这大伯了。”
“我的好大伯,这话让您说的,这么些亲戚里我自小跟您最亲近,不想着谁也得想着您不是?要不是想多陪您两天我今天其实就应该下去跟部队汇合了。”王梵梵嘴巴也甜,哄得王建国露出笑容。
“小梵哪,你也别光会说好听的,你自己这终身大事你就一点也不着急?”常淑艳不肯放过她。
王亚洁也附和道,“年纪不小了,是该找个伴,姑娘家的也不能什么事都自己扛着,看你都快跟个假小子似的了。”
苏绫则是一边夹菜一边听着几人对话,却听王梵梵说,“这种事哪是急的来的,我总不能挂个牌写大龄女青年愁嫁,急找对象吧?”
噗哧,苏绫也乐了。不止是因为这话,更是配上王梵梵大大咧咧的表情莫名令人想要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