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数学课,课才上到一半,讲台上的韩鹏突然就顿了下来,皱眉看着苏绫的方向。
只是他看的并非是苏绫,而是苏绫后座上的高媛媛。
顺着韩鹏的目光转过头,就见高媛媛正趴在桌子上好像睡着了,又睡得及不稳,不时皱眉,眉头紧促。
张晓梅就推了推她,高媛媛全无反应,但只是片刻功夫,她突然开始抽搐起来,额角渗出冷汗,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
韩鹏大声道,“高媛媛!起立!”
高媛媛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站起身来,就好像睡的很实,怎么叫也叫不醒。
苏绫的眉头一下子就拧了起来,难道是又做了那个梦?这梦魔在身边出现数次,自己竟然都毫无察觉!
她猛地运气在高媛媛头顶拍了一下,后者哇的一声坐起身来,张嘴就吐了一地,脸色苍白的怕人,就连讲台上的韩鹏都被唬得一怔,忙问,“高媛媛,你哪里不舒服?”
高媛媛却脸色苍白地看向苏绫,抖着嘴唇说不出话来,但苏绫明白她的意思,她确实又做了那个梦。
“老师,我扶高媛媛去卫生室。”苏绫站起身扶起高媛媛,张晓梅也赶忙起身,“我帮你。”
韩鹏应了一声,其他几个同学去拿拖把打扫高媛媛刚才吐出的赃物,苏绫与张晓梅便将高媛媛架出了教室。
“怎么回事?”三人一边朝卫生室走,苏绫开口问道。
高媛媛苍白着脸转头看向苏绫,“昨晚我没睡好,刚才上课就犯困,但没想到不知不觉就睡着了,然后就做了一模一样的梦!”
说着话就已经到了卫生室,苏绫眉头紧蹙,却感受不到梦魔的踪迹,也不知道这东西是隔空就可以控制别人梦境还是如何操作,真是防不胜防。
卫生室里没有人,门却没有上锁,苏绫与张晓梅降高媛媛扶坐到了床上。
张晓梅问,“你是不是最近压力太大了?”
高媛媛使劲摇了摇头,白着脸道,“苏绫,这次梦里还有点不同,我听见它说话了。”
“嗯?”苏绫挑了挑眉,自己当时做梦是完全被其控制了梦境,但与梦魔却没有任何交集,甚至到了现在还未曾与那物打上照面。
高媛媛使劲回忆了下说,“它说…它好像说…哦对,苏绫,你跑不掉什么的。”
张晓梅有些不解地看向苏绫,这高媛媛做的梦里怎么还有苏绫,“媛媛,我看你身体状况不太好,你看你脸色白的,刚才还吐了,是最近都没休息好吧?”
高媛媛咬着唇,“都是这梦闹的,我在梦里感觉空气都被挤在一起了一样,晓梅,这个梦肯定不那么简单!咱们今晚就去你姥姥那!”醒来后是白天令她心里舒服不少,要是黑天,无形中的恐怖就更令她难以缓过神来。
张晓梅有些为难道,“我姥姥那都是要预约的…”
“你就说你回去看望她,我陪你,再让你姥姥指点我两句就行了。”高媛媛感觉自己只要一睡觉就会做那个梦,如果不早点有个解释,恐怕晚上都不敢再睡觉了。张晓梅不管靠不靠谱,眼下也是唯一的救命稻草。
张晓梅想了想,点头道,“那行,反正我姥姥那离学校也不远,你跟我说说你最近干什么犯忌讳的事没有?”
高媛媛使劲地想了想,“没啊,我什么都没做,上课下课,吃饭睡觉。”
张晓梅若有所思地道,“你这样可有点邪乎,睡觉就做同一个梦,醒了竟然还影响到身体,太奇怪了。晚上让我姥姥给你支支招,我姥姥有真本事的,我小时候在乡下,也中过邪,就是我姥姥给我驱的,这些年她也帮过不少人,很厉害的。”
一旁,苏绫虽然知道事情关键在哪,却不好说出,心中却思量着这梦魔一事再不能坐以待毙,需得想个办法解决才是。
第241章 法堂开眼,濒临死亡
张晓梅又说,“我上初中的时候有几个同年级的女生玩笔仙中邪了,倒霉一个多月差点出大事,就是我姥姥给她们驱的邪。”
高媛媛仿佛看到了希望,又好奇说,“笔仙真的灵验啊?”
“当然了,方法得当就灵验的,我姥姥说笔仙的请神方法是很古老的招魂法,后来流落到了民间,用对了方法的确可以招到魂,普通人不懂这些,一不小心用对了方法招来的就是平常跟在他们身后的游魂,要是善良的倒还好,最后送得走,可要是招到了恶鬼那就遭殃了,不但送不走,还要折腾你到死的。”张晓梅说道。
苏绫注意到,这个平日里沉默寡言的姑娘只要说到这些,就双眼放光格外有神。
当天晚上一放学,张晓梅就带着高媛媛去往她姥姥家,而高媛媛则是拉着苏绫一道,仿佛这件事全程都得有苏绫参与她才安心一般。
看了安排,见晚上的确没有必要的事,苏绫便陪着高媛媛一道去了,毕竟这个事情与她脱不了干系,而且这梦魔也的确得想个法子解决才是。
“你姥姥开店的啊?”夕阳西下,几人站在一家名为缘法堂的店面门前。
这缘法堂的门面很小,屋内面积一眼便望到了底,整间屋子中只有一张桌子,一个沙发,旁边一个小茶几以及两个凳子,正对着大门的墙壁处则是供奉着神像。
张晓梅点了点头,“我姥姥就是做算命的。”
这是一间开设在小区内的算命店,店面牌匾下方两侧则是挂着:卜卦、起名、测字的小牌子。
高媛媛的脸有些垮了,本来听张晓梅的意思,以为她姥姥是懂得这行的高人,有许多人慕名而来到她家里卜卦,谁知道就是开个算命馆的。
要知道开算命馆的就算不是满大街都是,那在整个朝西也不少,起码学校对面的胡同里就有一家。
对这东西,高媛媛是不大信的。
“你们别这表情啊,我姥姥可不是江湖骗子,我从小在村子里就见她就帮村里解决不少事呢,我姥姥在村子里名气可大了,现在是被我爸妈接到城里来闲的不适应,这才自己搞了个小门面做老本行。现在在小区就很有名气的,有好多慕名而来的人特地从外地找我姥姥给看呢。”张晓梅见高媛媛的表情就有些急了,似乎生怕她认为自己姥姥是江湖骗子似的。
事实上,苏绫从始至终也没什么表情,只是心底里觉得这趟走的有些多余罢了。
“既然来了就进去看看吧,你姥姥收费不高吧?”高媛媛心里是有些不高兴的,本来寻思的不是开店的,不给钱或者少拿点也说得过去,要真治好了给老太太买点水果也差不多了。
这开着店铺呢,哪里好意思过来看又不给钱的?
“没事,给什么钱。”张晓梅无所谓地说道,便拉着高媛媛进了屋。
苏绫等人进了屋子,见办公桌后方一名面容看起来六十多岁但头发已经全部花白了的老人正低头整理着什么,听见推门声,她抬起头露出笑容,“晓梅来了啊?”
张晓梅顿时笑吟吟地迎了上去,“姥姥,我来看看您!”
“这还没周末呢怎么就过来了?”说着她转头看向高媛媛与苏绫,慈祥笑道,“这是晓梅同学吧?”
话音刚落,她的眼睛就顿在了高媛媛的身上,一双眉毛紧紧拧在一起。
高媛媛笑着上前,“姥姥好,我是晓梅同学高媛媛,这是苏绫。”
老太太却猛地朝后退了一步,“你别动。”
高媛媛一怔,苏绫也讶异地挑了挑眉,看着那老者,她着实感受不到老太太身上有任何修为,但见这老太太模样,难不成是张晓梅事前通过风声了?
老太太紧紧盯着高媛媛的眼睛,接着摆了摆手,“我这看不了你,看不了你。”
高媛媛心里顿时就是一紧,赶忙上前道,“姥姥!您看出什么来了?”
张晓梅也快步上前揽住老太太的胳膊,“姥姥,您怎么知道她是来看的?您看出什么来了?哎呀您就说吧,她这两天都快被折腾的不行了!”
她使劲摇着老太太的胳膊,而后者却只是屁股一沉坐在椅子上,干脆闭上了眼睛,一副不愿搭理的模样。
见这张晓梅的模样,不像是装模作样,那敢情是这老太太真看出什么东西来了?
“晓梅呀!”半晌,或许是受不住折腾,老太太睁开了眼睛,却没有看高媛媛,只是看着张晓梅道,“晓梅呀,不是姥姥不给看,是姥姥看不了,这玩意太煞了!一个不慎祸及三代呀!”
高媛媛一听,吓得脸都白了,自己感觉的果然没错,这就不是个简简单单的梦。
张晓梅的鸡皮疙瘩起了一身,瞪大眼睛道,“她真中邪了?您看不了也给说说,是怎么个情况?”
苏绫就近找了个位置坐下,高媛媛则是傻傻站在原地,虽然刚到就被拒之门外有些尴尬,但是紧张和好奇又压过了心头那少许尴尬,她一脸期待地看着老太太。
“唉!”老太太叹了口气,摆摆手道,“我没见过这么煞的东西,你瞧瞧她,满身晦气眉间犯黑!这个面相,分明是将死之人的面相!你姥姥我起名推命有点能耐,这么煞的东西我可对付不了!”
一听这话,高媛媛的双腿就软了,她带着哭腔道,“姥姥,您就给我看看吧!我、我不想死!”
“姥姥,杏梅村王家瘸子那么邪,您都给看好了,您就不能帮帮她吗?”张晓梅见高媛媛的模样有些不忍,咬着唇求道。
老太太态度坚决地摆了摆手,“那不一样,你过来。”她起身拉着张晓梅走到一尊供奉着的神像前,从那神像底下抽出了一根柳木条,又拿过供奉着的白酒在柳木条上沾了些,紧接着用柳枝弹了弹张晓梅的眼皮。
“柳木属阴,常年供奉者酌白酒可见阴邪,晓梅,你再瞧瞧她。”老太太说完,将物品归于原位。
张晓梅睁开眼,转头看向高媛媛的方向,当即呀出声来,因为此刻高媛媛在她眼中,就如脱相了一般,她曾经参加过葬礼,知道人死后因为脱水面部脱相严重,甚至认不出本来面目,现在高媛媛的脸就仿佛脱相了似的!
苏绫皱眉,也上前道,“给我瞧瞧。”
那老太太顿了顿,便如法炮制为苏绫开了眼,苏绫睁眼后观周围倒是没有任何变化,与平常无异,只是看向高媛媛时,她的眉头就忍不住皱了起来。
或许是自己并没有开天眼观察过高媛媛,而平时用肉眼确实看不出一二,只能看出她是有些面色疲累,可一看,可不就是频死之人的面相!
没想到民间不是修炼之人却也有着一套自己的可驱邪避凶的法子,看来也算命相士也并非都是行骗之辈。
待苏绫看过,老太太摇着头慢悠悠地说,“要是平常,我是绝对不会随随便便给你们开眼的,但晓梅是我外孙,这事不能怠慢哪!小姑娘,这些日子你就捡好的吃,捡好的穿,这都是命数,惹上这么阴邪的东西跑不掉的。你们也不要长期近身,以免阴煞侵体。”
说罢,她就慢悠悠地挪回座位上去。
高媛媛早就被张晓梅的表情吓哭了,她哆嗦着嘴唇,再听了老太太这话顿时泣不成声,“您、您的意思是让我等死?”
老太太似乎不愿意看她一眼,只是垂着头唉了一声,叹道,“作孽啊。”
原来,以老太太这类民间先生的角度来解释,就是人身上是带有阳气的,阴邪之物轻易不能近身,即便真招惹上一些不该招惹的东西,那东西也只能慢慢折腾你,折腾你到筋疲力竭,也就是消弱你的阳气,在这中间,人的阳气没被消弱到一定地步总有机会挽回。
可高媛媛这身上哪里还有半分阳气,分明已经到了最后关头,频临死亡的模样。
按理说十七八岁的孩子身上阳气正是不弱的时候,没有大病大灾,阳气不可能弱到这个份上,那就只能是招惹了极阴极邪的东西,分明就是救不了了。
高媛媛见这态度,当即双腿一软坐到地上,痛哭了起来。她哪里经历过这个,要是以前她肯定是嗤之以鼻不相信的。
可接二连三经历了这如此真实的噩梦,就连她自己都感觉到是极不正常的,再被这老太太断言活不了了,加上张晓梅与苏绫开过眼的表情,这诡异的气氛直逼着她崩溃了。
“姥姥!肯定还有办法的,阴邪东西驱了不就好了?你看她还健健康康的,只要驱邪把那东西赶走肯定能救的!”张晓梅也有些急了,她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而自己姥姥的本事她是知道的,当年在村子里没少帮人驱邪避灾,肯定有办法帮忙的。
“您救救我吧!”高媛媛瘫坐在地面,抽泣着说道。
老太太面有不忍,“老书上道,至阴至邪,惹怒祸及三代不止,这…”
“姥姥!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张晓梅赶忙说道。
第242章 异香入梦,梦魔索命
眼见太阳已经完全下山,高媛媛还坐在地上低泣恳求,老太太不免有些着急,喃喃念道,“阳落阴升,阳落阴升…晓梅啊,你晚上就不要回去了,在姥姥这住下吧。”
说罢她站起身,“我这也要关门了,你们…”
“姥姥!”张晓梅横臂挡在老太太身前,一脸不敢置信地道,“姥姥,我从小看您给人家驱邪避祸,您一直是我最尊敬的人!我真想不到今天能竟然能见死不救?”
“你这孩子!”老太太的脸皱成了一团。
张晓梅又大声地说,“姥姥!”
“好好好!”老太太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仰头叹了口气,“能不能帮得上我不敢说,你先叫她说说她的情况。”
高媛媛低低的哭泣,张晓梅赶忙叫了她一声,将老太太的意思重复了一遍,前者这才擦着眼泪,带着哭腔将事情原原本本、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做梦?”老太太皱了皱眉,“有入梦本事的鬼怪不多见,若是逝者恐怕没有这个本事,山精妖怪倒是多见,多常见的恐怕要属黄皮子了,但黄皮子入梦害人的倒是也不多见。”
黄皮子俗名黄鼠狼,属于偏远农村靠山地区里最常听说的山精妖怪,也有称其为仙家的。
老太太以前在农村时与黄皮子打过交道,但这东西很少或者说几乎不可能到城市里来害人,所以这基本可以给排除掉了。
“有没有可能是梦魔?”苏绫突然插口说了一句。
她已经用电脑特地查了一下,梦魔在现代确实是有记载的,虽然与她所知有很大出入,甚至只出现一些灵异故事中,但如老太太这般有点真才实学的先生应该是知道一些才是。
果然,老太太在听了苏绫的话后一怔,随即皱眉道,“你说那位在你梦中说了话,在梦里你的感觉非常真实?”
“对对对,就跟现实里一样,我都能感觉到空气燥热,空气似乎都要绷紧束缚我!还有,还有我能闻见血腥味。”
“有没有一种异香?”老太太眯着眼睛问道。
高媛媛愣了一下,傻傻地点头,“说起来还真有股香味,以前想到了没当回事,我每次闻到还合计了一下怎么有股香味,对!确实有!”
苏绫也怔了怔,眯起眼来,依稀记得那夜叫醒高媛媛时也闻到了一股香味,只当是女孩子的味道,可眼下高媛媛就在身边,可没有那股香味。
“这就对了!古书有记载,异香入梦,梦魔索命!”老太太沉着眼睛缓缓说道,而后看了苏绫一眼,没想到这女孩随口一句倒是提醒在了点子上,“这样看来,梦魔倒是很有可能,只是这等妖物记载甚少,也很少出入民间,你怎么会招惹上它?”
高媛媛咬着唇道,“我什么也没招惹过呀!”
张晓梅赶忙道,“那要真是梦魔,有没有什么方法能对付?”
老太太皱紧眉头,“要真是它,恐怕就算有十个我也对付不了。”
除了苏绫,所有人的心都是一沉。
“既然要害你,总得有个理由,我听仙家提到过一个关于梦魔的故事…”
“等等,仙家?”苏绫感兴趣的发问。
老太太所说的仙家,原来就是以前农村里出马仙所供奉着的保家仙,这出马仙就是如老太太这般人,其实起先都是没什么本事的普通人,但因机缘被修炼得有了道行的山精妖怪看重,一般会以托梦的行事告诉你:我看重你了,只要你家要世世代代地供奉我,我就会保你家平安,给你能掐会算的本事,有需要我的地方甚至可以附身解决。
这在北方偏远些的农村其实很常见,主要是在解放以前,算是大家伙都知道的事,很多村子里都有两个能掐会算的出马仙儿,家里供奉着蛇仙或者是黄皮子仙的居多。
说是仙儿,其实就是还未修炼出大神通的山精妖怪,却无害人之心,想借助人类帮助人类,以此来积功德以助修炼。
老太太便是切切实实地出马仙儿,这在现代已经是非常少见。
老太太给外孙女及她的两个同学讲完后,便带着她们进了内堂。
苏绫见到,内堂里,还真供奉着一个牌位,上书:柳氏仙家之位。
老太太笑道,“我家仙家本身是蛇,自命姓为柳。”
“那仙家能不能救我?”高媛媛听的一愣一愣的,好像抓住了一线希望。
老太太抿嘴沉吟道,“你们先听我说那个故事,是仙家曾经跟我说到过的…”
据说这蛇仙原本并不是老太太家的保家仙,最早它看重了一户距离老太太村子相隔十里地的河黑村姓董的人家,这家人有个与老太太年岁相当的女儿叫董芳华,结识蛇仙出马时是四十多岁。
董芳华开始只是个普通的丧夫人,是在丈夫去世后第二年出马的。
最早是隔壁家的小女儿得了眼疾,说是很严重就要瞎了。
这事儿董芳华一听,就问了保家仙有没有法子解决,保家仙告诉她,这是不小心冲着了眼宫娘娘,只需烧三炷长香,朝西北角诚心拜拜,口中默念眼宫娘娘勿怪,回去用香灰连抹三天眼皮就行。
董芳华半信半疑地将法子告知了隔壁,隔壁也是死马当活马医,如她的法子照做,结果两周以后再做检查,果然明显有了好转,两个月以后竟然完全好了。
这事在村子里可传开了,董芳华的大名就连附近的村子都知晓个一二,谁家有个什么事都找她看看,结果有一次,就是隔壁村一户姓李的人家,说是十六岁的大儿子连续两个月特别能吃,一顿饭能吃下十几个窝窝两盆蕨菜,但却越来越瘦。
找到董芳华时已经瘦得不成人形,去检查还什么事都没有,身体一切正常,这才不得不找黄道先生好好算算。
经过董芳华的追问,这才知道这姓李家的大儿子竟是在两个月前夜夜做梦与女子欢愉,白天魂不守舍,恨不能马上入夜去做梦。
再经追问他身边朋友这两个月之前李姓小子有没有做什么出格的忌讳事,这才得知他两个月前曾在山里荒草堆中一座周边长满杂草的小人像前尿过一泼尿!
董芳华去看了那小人像,想着许是以前谁家修的小庙子,也就是农村里在外供野仙儿的所在,可能时间久了无人问津,而这李姓儿子做事没个分寸,得罪了哪位道上的野仙儿。
这事她回去找了柳家仙儿,但后者得知前因后果却大惊失色,只问了一句,“梦里与他欢愉的女子身上,可带有一种异香?”
董芳华又问了李家大儿子,后者确信的点了点头,言道确实有股很香的味道。
柳家仙得知后只是摆了摆手,告诉董芳华这事管不得,因为他这是得罪了梦魔!普通妖物能因做梦致使人出事的不多,它们最多也就是入梦吓唬、告诫、或是通知什么事儿,可梦魔不同,只有这种妖物可以令人在梦里得到与现实中一样的伤害。
她在梦里吸人精气,那男人在现实中便精气大损,阳气下降,很快便会没了性命。
董芳华却不信这个邪,打定主意要帮这李家的大儿子,毕竟这些日子鸡蛋也没少收,总不好见死不救。
保家仙就告诉她,制服梦魔它没这个本事,但令它现身来谈的办法倒是有。
因为梦魔的习性是只入梦中,从不现身,没人能查探到它的踪迹,而它也只有在梦中才能发挥它的本事,那梦是由它所造,自然由它主宰。
董芳华得知了保家仙的法子,便胸有成竹地来到李家,打算等到入夜,李家大儿子一入梦便逼出梦魔谈判,如若不行,再行治鬼的法子来整治它,毕竟听保家仙的意思,这物若不在梦中就如厨子失了勺子,发挥不出多大本事。
但那夜的事没人知道,只知道董芳华的尸体第二天被人从李家抬了出来,而后董家保家仙的牌位不知怎地就突然折断了。
再后来,保家仙看重了老太太,由老太太出马供奉,当老太太问起那晚的事,保家仙只是摇头叹说,它并没有随着董芳华去李家,甚至从始至终没有跟梦魔照面,只怪自己对梦魔知之甚少,没有极力阻拦董芳华。
听完老太太的这个故事,张晓梅和高媛媛都陷入了沉默,后者脸色有些发白,又或许是第一次接触这类事情,眼神中还带着些迷茫。
而苏绫,则是心中兴致更浓,她甚至不知道这深山之中还有那样多的山精鬼怪,民间还有这样有趣又真实的事情发生。
她的心中一直有个疑问,因为她知道当年第一次开天大战,盘古大神早已将妖族打直无边西境,妖族也属六道之一,如何打破结界可以在人间肆虐的?须知六道各界皆有秩序,可苏绫在现世醒来后不仅遇到过妖物,还遇到过鬼魂,如被阵法困住的小五四一家,这说明结界、秩序并不牢固还是早已不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