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子涵抬了抬眼眸，用刀扎着苹果一端，将那苹果递给莫军义。
后者犹豫了一下，抬手接过。这个侄女，给他的感觉太不一般了，哪里是原来那个畏畏缩缩的小女孩…
她的眼神坚毅、沉稳，她凝视对方的时候，会让人感觉到一股莫须有的疏离和凉意，令人不自觉的全身紧绷。
如若是平常人，或许还不觉得，但越是经历过生死的人，便越觉敏感。
若说原来，想到这些他还可以自嘲的笑笑，暗笑自己想得太多，毕竟眼前的女孩是自己十四岁的侄女，自己也算是看着她长大的。
但现在，莫军义却不这样想，从那位朋友的描述中，他得知了莫子涵当时是如何迫使对方停车，并且将手中铁签扎入车胎，又是如何动作迅捷的卸掉对方枪支，最后，更是做了瞄准射击的动作。
而也正是因为莫子涵的反应迅速，才使得对方车辆爆胎，令他们抓到了对方的人马。
虽然在那位朋友得知莫子涵是自己的侄女后，笑着道，“我还以为是从哪冒出来个奇怪的小丫头，原来是你的侄女，怎么？她的那些身手都是你培养的？”
当时莫军义只是微笑不语，误导对方这样认为。但心里却是对这种种产生了强烈的诧异。
如果不让对方这样认为，很容易让莫子涵引起不必要的注意，为她带来种种麻烦。而他，也实在无法对别人解释这一切。
就在他接过苹果的一瞬间，莫子涵手腕一抖，那苹果忽地一分为二，一半落在了莫军义的手中，另一半，落入了莫子涵自己的手中。
她挑起唇角，“就是这么做到的。”
莫军义拿着手中的一半苹果僵立在那里，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莫子涵，心中翻江倒海。
他想问莫子涵是跟谁学的，但对视她的眼睛，不知为何，那话堵在吼间没有问出。
“不管怎么样，三伯都要感谢你，是你救了我的命！”莫军义沉声说道。
这次遇袭根本就是没有任何前兆，甚至他都不清楚自己是得罪了什么人，那辆车的人虽然被抓了起来，但他根本不认识对方。没有前兆，哪来得防备？
他做梦也没有想到，竟然有人会想要他的命。
可以说没有莫子涵的出手，他现在说不定已经命丧黄泉了。
“感谢的话，就不用说了，我只有一个要求。”莫子涵淡淡的说。
“什么要求？”莫军义有些好奇的打量着她。
“一把枪。我希望三伯可以帮我弄来一把手枪。”莫子涵眼眸中闪过一抹意味不明的光，那日摸到手枪时，心底闪过克制不住的熟悉和喜爱她至今记得。
她想试试，是否可以通过枪，回忆起些什么。即便不能，那起码也是一种喜爱和熟悉的物件。
“枪？”莫军义皱紧眉头，“你要枪做什么？”
这简直太匪夷所思了，毕竟莫子涵才知道十四岁。
“如果三伯为难，此事就此作罢。”莫子涵不再多言，微微一笑站起身向外走去。
莫军义看着她瘦小的背影，皱了皱眉头，“等等。你能不能告诉我，你要枪做什么？”
“喜欢。”莫子涵站定步伐，开口答道。
“枪我可以给你弄到一把，但子弹我就帮不了你了。”毕竟莫子涵才只有十四岁，但今次救他性命，现在提出这样的要求，他为难之余，又生出一丝好奇。
也罢，没有子弹的枪支，跟玩具又有何区别？
“谢谢三伯。”莫子涵有礼的微笑，眼中闪过一抹兴味。
“把你爸妈叫进来吧。”莫军义点了点头，对莫子涵说道。
当莫军宝和王凤英刚一进门，就赶忙打量起莫子涵，见她脸上并不异样，这才比较放心。老太太也跟着缓缓走进来，扫了一眼已经无碍的莫军义，就走到角落的椅子上坐下。
沈彤云走进门来，
莫军义忽然笑了，“军宝、凤英啊，你们养了个好姑娘啊！”
王凤英闻言尴尬一笑，“三哥，莫端那个事，是那孩子有错在先，也不能全怪我家子涵嘛。”
莫军宝更是说，“三哥，你受伤了咱一家三口大老远来看你，可没你这么讽刺人的啊！”
莫军义就一愣，随即笑道，“跟莫端有什么关系？我哪里是讽刺你们呀！我是要感谢子涵救了我的命！”
【第32章】黄渤南
第三十二章
“什么意思？”王凤英和莫军宝双双愣住，对莫军义的话显然无法理解透彻。
后者躺在床上仰面而笑，再次重复道，“我是要感谢子涵，救了我的命！”
“救命？”夫妻俩异口同声的问道。
沈彤云也是诧异的看了莫子涵一眼，随即淡步走到床头，见到桌子上那一叠整齐的苹果皮就是一愣。
莫军义自然是无法到床头柜处削皮的，她离开后房间里除了莫军义，就只有莫子涵一人！
想到这，沈彤云转身看向站在门口，身材瘦弱、穿着宽大运动服的莫子涵。
似是注意到沈彤云的目光，莫子涵抬眼朝她看去，二人视线相碰，后者露出一道腼腆清丽的笑容。
就在这时，莫军义又道，“哎，这次多亏了子涵出手救我。这件事，你们自己去问子涵吧。”
莫军宝当即转身问道，“闺女，怎么回事？你给我说说清楚？”
莫子涵看了笑得有些幸灾乐祸的莫军义一眼，见王凤英也满是疑惑的望来，才淡淡的开口笑道，“三伯被人袭击，我恰巧路过，只好给他救了。”说着，露出一丝无奈。
莫军义闻言就像是被东西卡住了喉咙似的，什么叫只好给他救了？好像懒得出手救他似的…
懒得出手？事实也确实如此。如果当时不是恰巧出现在那里，莫子涵还真懒得出手去救莫军义，这件事即便是事后想想，她都觉着有些后悔。
骨子里，似乎就有那么一丝冷血。但做起事来，似乎还有那么一瞬间的心热。
若不是这一瞬间的心热与危机关头的下意识出手，只怕此刻众人已经不用站在医院，而是殡仪馆了。
王凤英和莫军宝还待仔细追问，可就在这时，大门被人从外推开，王艳弹着脑袋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的是她儿子莫端。
“都在呢？老三醒了？”见到病床旁的莫军义和沈云彤，王艳露出笑容招呼了一句。
可再见到莫军宝一家时，她就变了脸色。然后高傲的仰头哼了一声，把儿子拉进房门，“这不，刚听说三叔醒了，小端说什么都要来看看他三叔，这孩子，从小就跟他三叔亲！”
莫端有些尴尬的笑着点了点头，“三叔，身体好些了吗？”
莫军义便笑着点了点头，“醒了就是好的，差一点就醒不过来了。”
王艳赶忙，“呸呸呸！好的不灵坏的灵，可不许瞎说，彤云啊，你也不管管你家老三这张嘴。”
沈彤云便微微一笑，点头说，“军义就是这个脾气，我也习惯了。”
王艳呵呵笑着，跟着奉承了几句，然后转头看向莫子涵，“呦，这从小，跟谁都不亲的小白眼狼，来这干什么呀？”
“大嫂！你说谁白眼狼呢！”王凤英愣愣的睁眼看向王艳，哪里想到她进来就找自家的晦气。
王艳却淡淡一笑，“谁是白眼狼，谁自己不清楚？从小她哥对她多好？她大伯父大伯母哪个不是帮衬着她？要不是咱们，她指不定能不能念上初中呢！反过头来呢，人家却拳打堂哥，脚踢伯母！什么好事、能事，都让她干遍了！”
王凤英听闻此言，气得浑身发抖。
他们是帮衬过自家，但哪次真遇到事，他们能帮上忙？
孩子上初中的时候，因为按户口分学校，但因孩子户口跟自己在省里大城市，没落到这来，所以分学校时出了点问题。的确是因为莫军强跟学校正做笔电脑生意，所以帮衬这说了两句话。
就这样，也没少让自己出钱打点，他们就跟个吸血鬼无底洞似的！
可这件事，能说人家没帮忙？
“大嫂，子涵毕竟还是个孩子，有些事情，做长辈的不应该跟孩子太过计较。”莫军义有些看不下去，便出言帮衬道。
“老三，你知不知道子涵这孩子，给我家莫端打成什么样？第二天差点没下来床！哼，我说她白眼狼不是没有道理，你住院这么些天了，这孩子可一趟没过来，我寻思都心堵！”王艳有些激动的回身说道。
这件事她早就想找莫军宝一家好好说道说道，可是一直没碰着！莫军强也心觉丢人，所以拦着她到莫军宝家找事，今天好不容易碰到一起了，还不得好好说道说道？
王艳刚说完话，却不想大门被人在外轻敲两下，然后缓缓推开，一名西装革履的中年人站在门外，微笑着说，“莫三哥家人都在呢？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啊！”
莫军义闻言赶忙挣扎着坐起身，“黄先生，屋里请，快屋里请！”
莫军宝见到来人也是一愣，小声说，“乖乖，不会是黄渤南吧？”
莫子涵认得这人，这人就是那晚跟莫军义一起站在夜总会外握手的西装男人，当时莫子涵蹲身询问，那西装男人还开口回答了她。
“黄渤南是什么人？”莫子涵低声问莫军宝。
“能人！”莫军宝竖起一根大拇指，随后打量着那人的侧脸道，“错不了，我远远见过黄渤南一次，就是他！没想到啊，你三伯有这面子？”
从莫军宝的口气，和不敢置信的神色来看，这黄渤南定然不是什么普通角色了。
只见黄渤南笑着走到病床前，“没打扰你们家人相聚吧？你看我，来前也没想到打个电话，听说你醒了就赶紧赶过来了。”
莫子涵看着那人背影，他怎么会这么及时得知莫军义苏醒？看来是医生或是护士在第一时间通知了他。
莫军义呵呵一笑，看了王艳和莫军宝一家一眼，刚才已经叫他们在外面等候过一次，此时却是不好再把人往外支。
莫子涵就微微一笑，“三伯，既然您身体没大碍了，我们就不在这打扰了。”说罢就对父母点了点头，示意离开。
王艳却瞪着眼睛还想说话，沈彤云颇为凌厉的扫了她一眼，顿时将王艳到嘴边的话堵了回去。
平日里沈彤云端庄少言，却不想这个时候竟是变得凌厉无比。那眼神，让莫子涵都微微一愣。
莫军宝也机灵，便笑着说，“那行，三哥三嫂，我们就先走了啊，黄先生，我们先走了…”
那黄先生却是看了莫子涵一眼，笑着道，“不忙，不忙。这位小姑娘，就是那晚救了军义的小姑娘吧？”
听闻此言，莫军义不着痕迹的微微皱眉。
【第33章】雨夜到访
第三十三章
一屋子人的视线，又是集中在了莫子涵的身上。
她暗暗皱眉，看来自己后悔救了莫军义，不是没有原因的。
王艳母子，也是诧异的站在原地，莫军义住院这件事，还跟莫子涵有关系呢？
莫军义松开眉头，随即露出笑容点头说，“这就是我侄女，莫子涵。子涵，过来见过黄伯伯。”
莫子涵走上前去，对着黄渤南点了点头，“已经见过了。”
莫军义诧异了一下，随即大笑道，“我都差点忘了，自那天以后，黄伯伯可是夸了你许久啊！就说你这孩子不简单，我说是弟弟的闺女，那天的事情是凑巧了，瞧他还不信！哈哈哈！咳咳咳…”
身体还未恢复，这一笑牵动了伤口，还干咳起来，惹得沈彤云赶忙给他倒水，一边数落道，“身体还没好呢，自己也不知道注意一些。”
“是是是，夫人说得是。”莫军义便颔首笑道。
没想到这位三伯还是个妻管严，莫子涵抿唇一笑。
黄渤南却上下打量着莫子涵，啧啧赞道，“那晚没看清，这孩子才十三四岁吧？竟然有那么一副好身手！子涵，师从何处啊？”
王艳听完就冷冷一笑，对方还真是高看了这小丫头，还师从何处？也不知怎么练得一身蛮力！
想到这，她也不忘笑呵呵的出言说，“黄先生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们子涵从小就是那种笨头笨脑的、只管听话的好孩子，哪会什么身手！子涵啊，你体育考试及格过吗？”
王凤英皱了皱眉头，人家高看自家孩子一眼，这王艳就话里话外的贬低，太可恨了！
莫子涵挑唇一笑，“回大伯母，体育课，还真没及格过。”
闻言王艳就娇笑起来，“这孩子！说话还礼貌了，以前怎么没发现～”
黄渤南就愣了一下，随即大笑道，“子涵真会开玩笑啊，不过这个身手啊，跟体育课可没什么关系！”
莫军义就打岔笑道，“黄先生，不是都跟您说了，子涵这孩子就是跟我学过两天拳脚功夫，你难道不信我？”
此言一出，全屋除了黄渤南外都是一愣，黄渤南也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眼屋内众人的神色，而后了然笑道，“怎么会，莫三哥的话我能不信么？呵呵！”
莫军义便微微一笑，“行了，子涵啊，你也累了，先跟你爸妈回家去吧。”说罢转头看向一脸呆滞的老太太，“妈，您腿脚也不方便，就别折腾了。”
老太太像是没听见似的，但在莫子涵招呼一声后，老太太就站起身来，随着向外走去。
黄渤南本来并未打算放莫子涵就此离去，但见状也不好阻拦，只得皮笑肉不笑的点了点头，“军义的好侄女啊！”
莫军义似是听不懂般，呵呵一笑，“黄先生，子涵这孩子自小怯弱，怠慢了您不要见怪。”
“怯弱，那天晚上，这孩子可胆大得很呐！”
这是莫子涵离开房间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凭直觉，这个叫黄渤南的男人，与莫军义的关系并不如表面看上去那般好。
莫军义似乎对其有所忌惮，也有所隐瞒，不愿让对方过多注意到自己。
当天晚上，天空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老太太的关节炎犯了，莫子涵便在屋里为她做松骨按摩。
初期，老太太的疼得汗流浃背，可过了二十分钟，那疼痛渐渐散去，腿部苏苏麻麻的，舒服了不少。
“以后我经常给您老捏捏，会好很多。”莫子涵开口说道。
老太太看了看她，有些欲言又止。
莫子涵便了然的挑唇一笑，“我也不知道我自己是谁，醒来就什么也不记得了，躺在这小屋里，有了父母，有了那些亲戚，说不定，就是您的孙女莫子涵呢。”
老太太闻言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窗外小雨淅淅，门外小廊里，王凤英忙着端盆子摆放在漏雨处接水，毕竟是一层的平房，年久失修，每当下雨，总有那么几处要用盆子接着。这也是院子里那些铁盆的最大用处。
莫军宝则是用扇子扇着蚊子，不停咒骂，吵嚷着让王凤英点了蚊香，即便隔着走廊关着门，声音都传到了莫子涵的屋里。
而莫子涵的房间，却是早早点燃了蚊香，今日放学便看出晚上有雨，蚊香是回家路上买的。
院子外黑漆漆的，不时传来夜猫的叫声，因为周遭早已搬空了，所以雨幕里显得格外瘆人。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砸门声，王凤英生怕又是那些强拆的人来捣乱，吓得呆在小走廊里不敢动弹。
莫军宝也打开房间门走到小廊上，骂骂咧咧的道，“没完没了了还！本来合计答应他们搬走，再他妈敲，老子不搬了还！”
王凤英赶忙推了他一把，“小点声，假装家里没人！子涵啊，把你那屋小灯关了，这大雨天的，别让人家起什么歹心！”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道熟悉的女声，“军宝，凤英！开门，是我！”
“呀？三嫂？”莫军宝最先听出，赶忙从门口拎了把伞，走到门外撑开雨伞，疾步走了出去。
吱嘎一声，将两扇大门打开，沈彤云撑着雨伞快步走进了院子。
莫军宝一面关门一面笑道，“三嫂这是干什么呀？大晚上的有急事？”
沈彤云刚要说话，还没来得及锁上的院门就被人一脚踹开！
沈彤云一惊，转身倒退数步，院外呼啦一下子冲进五六个黑衣人，个个头顶打着漆黑的伞面。
没来得及躲开的莫军宝，被人用枪顶住了脑袋。对方带头那人沉声说，“沈夫人，跟我们走一趟吧。”
沈彤云僵立在原地，虽然捏着伞把的指尖微微有些泛白，但声音依旧沉着，“你们是谁的人？”
“走一趟，您自然就知道了。”对方似乎是冷笑了一声，枪口向着莫军宝脑袋的方向推了推，“你不会以为，我真的不敢动手吧？”
王凤英面色发白的跑上前去，“军宝！”
对方却狠狠踹了她一脚，使得王凤英身体一歪，就摔向了地面，眼前一黑，不省人事！
莫军宝奋力挣扎，却也被人一个手刀砍向后颈，昏了过去。
沈彤云神色僵硬的向后退了数步，而下一刻，一阵凉风忽然从耳畔划过，一道肉眼可见的亮光忽地从她身后射出，径直射向那黑衣人的手腕！
【第34章】雨夜，杀人
第三十四章
几乎是下一秒，那黑衣人就捂着手腕惨哼一声，鲜血划过天际，混杂着雨水滴在了湿滑的地面上。
伴随着水果刀掉落在地上的脆响，一道身穿运动服的小小身影，缓缓走出屋檐，站在了雨幕之中。
雨水倾盆砸下，声势越发壮大，微凉的空气凛冽刮擦着众人的肌肤。
沈彤云不敢置信的眼眸突睁，转身看向莫子涵，只见在这样的气氛下，小女孩的脸上却显露出她从未见过的镇定之色。
瞬时间，无数把手枪下意识的对准了莫子涵！她眯起眼眸，看向倒在地面的王凤英，心底没来由得生出一股戾气。
“开枪！”手腕被刀扎伤的男人没有看清那道身影，却低喝开枪！
枪声骤响！
而这雨夜的枪声，似乎刺激到了她的某种敏感神经！
莫子涵一把脱去身上湿漉漉的运动服，在空中飞快的甩起。同一时间，身形如电般冲入人群，抓起地面上的水果刀，身形闪动，手起刀落间，鲜血飞扬！
刀剑划过咽喉，浩瀚磅礴的雨幕丝毫没能阻挡她的步伐，几个闪身间，凭借着快狠准和巧韧之力，当她再次站定步伐，身后已经再无一个站立之人。
沈彤云瞳孔紧缩，抽气之声被雨声遮掩，手中的雨伞早已在不知何时掉落在了地面，她秀美的面容被大雨淋湿，秀发紧贴脸颊，面孔苍白无力。
“这里，你可以收尾的吧？”莫子涵浑身上下亦是被大雨淋湿，笔直的背脊却让她丝毫不显狼狈、
眼前那个小女孩，只着了一件短袖白色衬衫，普通老气的款式，却遮不住她眼中的厉芒。
那厉芒似乎只存在了一秒，又似乎刻在了眼底，反正再仔细去看时，莫子涵已经单手捂胸，闭着眼眸倒在了地面。
脑子里似乎昏沉沉的，胸口一阵发闷，她急促的大口大口呼吸，终于倏地睁开了眼眸。
门外，沈彤云正与打着绷带坐在椅子上的莫军义说话，话语声丝丝传入病房。
莫军义再三确认，“人真的是子涵杀的？”
“我亲眼见到的！”沈云彤的声音。
“正常人根本无法那么精准的隔开气管！而且伤口很浅很细，显然下手的人十分精准和快速，简直太不可思议了！”莫军义喃喃念叨。
沈彤云也面色苍白的站在一旁，回忆起雨幕里，小女孩面无表情隔开数人喉咙，那矫捷的动作，熟练的手法，简直就是不可思议，且令人背脊发凉！
这是在正常人身上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啊！
随后莫子涵就昏倒了，送到医院，医生检查是心脏病，并嘱咐不宜让她做太过剧烈的运动，想来刚才晕倒与这心脏病不无关系吧。
好在并不严重，目前看不出有什么大碍。
莫子涵躺在床上，头脑依旧昏沉沉的，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心中暗道，糟糕，发烧了。
就在这时，听到莫军义的声音传来，“不管怎么样，这件事绝对要保密。军宝和凤英不是被打昏了吗？那连他们也不能告诉！要是传出去，只怕子涵就麻烦了。”
“好，哎，就是让我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难道告诉他们，你们的女儿杀人了？
这件事，就让莫军义压下来吧。
而躺在床上的莫子涵却微微蹙起眉头，这件事看来并不简单，到底是什么人？是上一次暗杀莫军义的人所为？而沈彤云大晚上找来她家又是想做什么？
一连串的问题塞满了小小的脑袋，莫子涵却全无头绪，只得闭上眼睛，尽可能的抛开这些问题让自己清净清净。
反正不是自己的事情，想来是知道的越少越好。至于其他的，就交给莫军义处理好了。
房间大门被人推开，一道较轻的脚步声靠近了自己，莫子涵听出那是沈彤云的脚步声。
随后，一只冰凉柔软的手摸上了自己的额头。
“发烧了？”随后就是快速离去的脚步声。
不多时，病房大门再次推开，灯光大亮，医生护士走进病房为她检查身体，输液…
莫子涵昏昏沉沉的又睡了过去，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
望着窗外明媚的阳光，雨后芬芳的草香从打开的窗子飘了进来，轻吸一口异常舒适。
头依旧有些昏沉，不过烧已经退了，想来现在昏沉是因我睡得太久的缘故。
莫子涵掀开被子走下床去，站在窗台边望向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