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实往往是残酷的,她仍旧一句都听不懂。
心里一阵懊恼,这样下课了她怎么追着薛楚慕问问题,怎么找理由接近他呢?
薛楚慕的板书很漂亮,端端正正,一如他这个人,她近乎欣赏的看着一个个字母和数字出现在他的手下,然后,她想到了高中时期收到过的,薛楚慕唯一一封回信,心底,刹那间疼痛难忍。
“你是哪个班的?”
手边被硬物骚扰,她回过神来,慢慢平复着方才骤然起伏的情绪。
她转头,是隔壁坐的陌生女孩。
“不是哪个班的,旁听生。”她悄声回答。
那女孩明显惊讶了,低下头,用更轻的声音问道:“天哪,你居然回来旁听薛老师的课程,你难道不知道薛老师可是出了名的严厉?你这是多想不开,多喜欢这么课啊?”
齐暖夏笑而不语。
“不对啊,你就是上节课被薛老师下课喊去办公室的姑娘对不对?”女孩似乎想起了什么,满脸好奇,“哎哎哎,我问你哈,礼拜二你没有回答出薛老师的问题,下课了他有没有训你?”
训她?好像有吧。
她笑笑,“没事儿,我不怕。”
女孩还想说什么,结果,讲台前的男人语调忽然一变,语气变得愈加严厉,“上课注意听讲,我不想说第二遍。”
女孩吐吐舌,立马坐正,再也没有找齐暖夏说过一句话。
齐暖夏低头一笑,这个薛楚慕,怎么就这么严厉呢?
可她呢?怎么就看上这么一个严厉到面无表情的人?
一节课,几乎又是在齐暖夏天马行空的乱想中度过。看到薛楚慕收拾完东西后,围上围巾,转身离开的时候,她拿上包,不远不近的跟在他的身后,寻找机会该怎么约他呢?
今天她轮休,她总不能就这么放弃这个机会才是!
可是,他会不会觉得她太主动,太不懂矜持?
但这个男人就是这么不解风情,如果她再不主动一点,是不是他们下辈子都没可能?
冷不丁的,薛楚慕忽然间就转身,就这么站在原地,看着反应过来后,仿佛受惊了的齐暖夏。
齐暖夏被吓了一跳,最终,仍旧硬着头皮扯开一个笑,蹦蹦跳跳跑到他的面前。
“薛老师,今天我挺认真的,你说的我都用笔记本记下来了。”她笑着拍拍自己的包,“所以,你可不能赶我走啊。”
薛楚慕已经有点忘记第一次见到齐暖夏是什么情景了,他也不知道这个女生怎么会追到他的学校里来。
但是…
但是什么呢?连他都说不上来。
“那次求婚,你好像不是这样的。”他委婉的说道,“好像每一次见你,你都是不一样的。”
他的人生伴侣是什么样子的?他从没想过,或许也有想过,那大概会是和他一样的人。
“薛老师,我只明白一件事情,有的东西错过了就会是一辈子的遗憾,而我,并不想那样。”
她很认真的看着面前的男人,这个在她青春时代就不知不觉走近她的心底的男人。
从最初朦胧的喜欢,到后来的难以忘怀,到现在的执念,中途十年的时光,她竟从不曾遗忘过他。尽管,他其实早已忘记了曾经有个叫做齐暖夏的姑娘怀着忐忑给他邮寄了一封又一封的信件。
从最初被拒绝的失落,到后来以为的这辈子再也不会遇见,到如今,一次次的相逢,她宁愿相信,上苍其实对她是仁慈的,仍旧给了她一丝丝的可能,让她带着最后的期盼再努力一次。
而她,也不能告诉他,其实,她曾因为她年少时期的懦弱错过了他一次,为此,她遗憾了十年,后悔了十年。
所以,这一次,当她重新获得了机会,她又怎么会重蹈十年前的覆辙?
这一次,她豁出一切,只为了为自己赢得一个站在他身边的机会,仅此而已。
此时此刻,齐暖夏眼中的光芒让薛楚慕忽然间什么都说不出口,他以为他的冷漠可以吓退这个姑娘,但似乎,她比他想象中要来得执着。
“薛老师。”她说,“上次我不是说过的吗?我来听你的课也不是白听的,为了感谢你,我请你吃饭当作我的学费,今天我正好休息,所以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中午怎么样,我请你吃饭啊。”
三月的天气,已然带着丝丝暖意,长着娃娃脸的姑娘仰着头,挂着甜甜的笑容,满心满眼注视着面前的男人,而他,竟不忍拒绝这样的笑容。
时光22
齐暖夏无疑是兴奋的,当年少时期曾经追逐过的梦想此时此刻就坐在她的对面,跟她吃着一样的煲仔饭。她觉得,或许这么久以来自己所有的纠结和矫情终究还是有了圆满。
看,她就是这么容易满足,哪怕只是简简单单的一顿饭,哪怕,其实,这个男人并没有在她面前回应她的感情。
她觉得,赵悠说对了,她就是一个疯子,一个受虐狂。
大学对于齐暖夏而言就是吃喝玩乐,曾经她与室友们一下了课就到处觅食,曾经她与室友们一回了寝室就不愿出门,曾经她即便走在宿舍的小道上,见到了手牵手的小情侣都会想起薛楚慕这个名字。然而,她怎么都没有想到,有一天,可以和他在这里面对面吃着最简单的煲仔饭。
然后,她发现,她好像不知道该对着这个男人说些什么,又或者说,用怎样的一种方式来打破此刻他们之间除了埋头吃饭以外的沉默。
她本就不是一个死缠烂打的人,也常常是一个被动的人,但,恰恰是在薛楚慕的面前,总是打破自己所有的常规,厚着脸皮对他死缠烂打。
低头,用余光悄悄打量着这个男人。
他并没有小说中描绘的那样帅气得让人流口水,就像,其实,徐鸣航都长得要比他好看。他也没有言情小说里,虽然冷漠,但是无比优雅,迷人眼球的姿态,就像,其实赵悠就特别不理解,她怎么会看上这么冷冰冰但又没有霸道总裁气质的薛楚慕。
此刻,薛楚慕低头,用着不慢的速度解决着煲仔饭,就像大学里的理工科男争分夺秒省着时间去做实验和论文一样。
可是,齐暖夏却觉得,就是这样的薛楚慕比起小说里无所不能,优雅到无与伦比的男主而言,来得更加真实和现实。
这就是她喜欢的男人,心心念念十年的男人,虽然不完美,可她依旧喜欢,以致于十年光阴后,她已然忘记了最初究竟喜欢他什么,究竟是为什么才会在最开始的时候对他动了心。
齐暖夏沉默着,纠结着,却好像依旧没有找寻到真正可以与他相处的方式,不论是十年前,还是十年后她死缠烂打之后。
“薛老师。”她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选择这么称呼他,“你除了周二周四上课以外,其余时间都干嘛?在学校?”
齐暖夏想了想,似乎除了学校以外,她并不了解面前这个男人的职业。
薛楚慕抬头,吃完口中最后的一点排骨,顿了顿,说道:“我只上周二和周四的课。”
那样一本正经害怕她除了周二和周四以外还急匆匆追到学校里的表情瞬间就逗笑了齐暖夏。但她努力忍住,“喂,薛楚慕,你要不要这样,我又不是闲的没事干,天天追着你跑,就算我喜欢你,但我又不是跟踪狂。”
忽然间,齐暖夏发现,比起十年前的唯唯诺诺,比起十年前没有勇气裹足不前,十年后的今天,面对着薛楚慕,说出一句喜欢似乎已经变得更简单。
也许是在那个夜晚,在他说出自己仍不想恋爱后,她依旧对着他说出了一声“喜欢”,或许是从她终于下定决心,不再停留在原地那一刻开始,她已经将她的脸彻底丢弃在赵悠的马里。
薛楚慕一愣,随即有些想笑,不知道是为自己的自作多情,还是她故意板着脸却又一次有意无意间表了次白。
“没什么,平时只做实验和课题,你不会感兴趣的。”他说。
“你为什么这么喜欢物理,天天钻在课题里,脑门不疼吗?”她曾经也想象过他可能会从事的职业,但唯独没有想过,他会成为一名大学讲师,“老实说,我以为你会跟郭思远一样,做个工程师,或者是去企业做高管。”
他闻言一笑,看着面前多变的姑娘有些无语,“有的东西,习惯了就好。”也无所谓喜不喜欢,只是他的人生轨迹就沿着既定的目标走着。
这大约就是薛楚慕隐隐间不理解并且排斥齐暖夏的原因。
她是他人生中的一个计划之外的意外。
“是啊,有的东西习惯就好。”就像她对他,习惯了十年,就忘不了了。
无意识的一句话,又让两个人陷入了沉默。
直到薛楚慕接起电话,直到齐暖夏隐隐约约听到一句,“好,我马上过来。”
于是,她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再也没了活力。
好不容易约到了薛楚慕的!
她默默在心底戳着电话那头的人儿的心肝!
“抱歉。”
果然,下一秒,齐暖夏就听到了她最不愿意听到的声音,他说:“我有事,先走了。”
机械的点头,再低头,齐暖夏对着自己碗里的三分之二煲仔饭再也没有了吃的*。
她让自己整个人趴在桌上,顾不上餐桌上其实满是油腻。
很矫情,但是,是真的无力。
起身去柜台结账,却被勤工俭学的姑娘告知已经被薛楚慕结过单,齐暖夏那一瞬间不知道到底是该高兴还是该苦恼。
说好了她请客的,他却买了单,这是为他提前离开的道歉,还是又给了她下一次吃饭的机会?
程徽妍说她矫情,说她纠结,不得不说,程徽妍全部都说对了,她就是这样,面对薛楚慕的时候,哪怕仅仅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一个小小的举动,她都要猜测揣摩半天,只因为,她是薛楚慕。
走出餐馆,齐暖夏看着周围来来往往吃饭的学生,一个个洋溢着青春的气息,而后,她觉得,其实,再允许她齐妹妹一次,她是寂寞的。特地为了薛楚慕轮休,到头来,她却不知道该去做什么。
没有纠结太久,她选择回家,打开电脑,处理没有处理完的求婚策划案。
微笑:我消消乐好友里有个叫做胸不平何以平天下的好友。
微笑:应该不是你们吧,我都备注你们的昵称,都不知道你们本来的qq名字是什么了!
雪姨的妹妹:我胸真的不平,肯定不是我!!
香宝宝:我也不平,肯定不是我!
银光闪闪:噗…
银光闪闪:讨论这个,不会把我们群给封了吗?
水咩咩:那谁胸小。
失心疯:滚滚滚!
面前的策划案一个字都没能写出来,齐暖夏深深沉浸在自己该怎样摆脱矫情的剧情里。然后,她看到了qq群不断弹出的消息以及施芯露光看文字就透出的愤怒。
r:除了你还有谁?失心疯。
雪姨的妹妹:敢艾特,牛!
银光闪闪:敢艾特,牛!
失心疯:握草!
失心疯:单挑!你等着,我现在来你家!
香宝宝:赶脚又是一部爱情大剧!
微笑:我错了,但我内心止不住的笑意是什么鬼?
齐暖夏看着施芯露迅速暗下去的头像,立刻关了wps的界面,顺便关了电脑,静静的等着施芯露给她打电话。
大学四年的默契,齐暖夏知道,施芯露会喊出那句话,就一定是知道了自己此刻的心情并不怎么美丽。
果不其然,她很快就接到了施芯露的电话。
“齐暖夏啊齐暖夏,姐姐今天心情正是不爽的时候,你居然还来这一茬,你绝逼是活得不耐烦了。”
施芯露的声音很暴躁,带着某种齐暖夏熟悉的挫败感,而上一次施芯露这样的时候,还是她哭丧着脸,抱着她和程徽妍大骂邵温徵,而后果断离婚的时候,并且仅此一次。
突然间,齐暖夏有些自责,这段时间,自从重新遇上薛楚慕,她几乎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这个男人身上,忽视了身边太多的人。
“嘿,谁又得罪我们疯子大大了?”齐暖夏笑,“我这个接二连三在薛楚慕面前丢脸外加受挫的人都没你这么愤怒。”
“你还有脸说,你说你怎么就吊死在薛楚慕这颗歪瓜裂枣的枣树上了呢?握草,全天下的男人都是一个德行,这世界就没一个好男人了。”电话那头的施芯露一边泪眼朦胧,一边骂着与她不是同一性别的人。
齐暖夏沉默,从书房走到客厅,再从客厅走到阳台,等着施芯露骂完。
“你说男人怎么都那样啊!邵温徵怎么就那样啊!凭什么离婚后潇洒的就是他了,凭什么啊!结婚的时候说的好好的,离婚的时候板着一张脸,像我欠了他几百万似的。老娘到底怎么着他了?”
果然又是邵温徵啊!
齐暖夏想起那一段毕婚闪离的婚姻,就只能感叹一声孽缘。
“我跟你说,这辈子我再也不想见到他邵温徵了,以后谁也不许在我面前再提这个名字。就当我当年瞎了眼被狗啃了,现在,谁怕谁,谁离了谁就不能好好过下去了。离婚的时候说我不懂他,不了解他,说我自私自利只会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好啊,这一次,谁也别再管谁了,我要是再理他一次,我绝对跟他姓!”
尽管隔着很远的距离,齐暖夏依然听到了施芯露吸鼻涕的声音。
明明是最凶狠的声音,她却偏偏听出了施芯露语气中的不舍。即便过了几年的时间,她依然为施芯露和邵温徵惋惜。说断就断了的婚姻,夹杂着多少年少气盛,夹杂着多少的倔强。
可是,施芯露永远不会明白,她是多么羡慕他们,羡慕他们在最美好的年纪里,喜欢着的人也深深喜欢着自己,并且能够牵手走过那么一段路。
“小夏,别再追着薛楚慕了,也许强求来的感情到头来都不会善终,你看,我就是个很好的例子。我不想你像我一样难过,徐鸣航很好,如果有可能,跟他在一起吧。”
几乎在她所有的闺蜜眼中,薛楚慕都是让她难过的起因,而徐鸣航就是那个合格的完美丈夫人选。
然而,她们怎么会知道,于她而言,一个是一辈子的朋友,一个,却是她从年少时期就追逐的一个梦,是她十年来,唯一爱过的男人。
时光23
齐暖夏觉得,她们寝室的爱情故事简直就可以写成n部小说,她们四人的感情更可以称得上坎坷异常。
一个暗恋十年,念念不忘,并且执念已深,不可自拔;一个大学里甜甜蜜蜜,毕婚后却又因为各种各样在如今看来其实并不算什么的原因迅速闪离;一个明明可以称得上是女神级别的美女,却偏偏因为一个莫名其妙的男人彻底沦为工作狂;最后一个,有着曾经让人羡慕的爱情,最终却败在现实中无疾而终。
而齐暖夏在踏入这个行业做求婚策划的时候就说过,她最希望策划的案子,其实就是她寝室里好闺蜜们的归宿。
然而,憧憬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至今为止,她没能有这个机会策划到她们任何一人的求婚。
然后,就在此刻,她看着坐在她面前又开始新一□□饮暴食的施芯露很是头疼。
“额,要不,我帮你揍回去?”齐暖夏弱弱的开口,得到的是施芯露猛的一个抬头,而后,继续啃着面前的布朗尼冰激凌蛋糕,那甜腻的感觉让齐暖夏瞬间觉得牙不疼吗?
“或者,我帮你骂回去?”齐暖夏再次开口,试图让面前的女人住口,“你不是说还要跟程徽妍的妹妹程微晓面面基,你不是号称人家是你后宫第一大美人吗?”
施芯露挖着蛋糕的手一顿,抬头神色有些纠结,“齐暖夏,我这么伤心难过的时候,你不该顺着我的意吗?”
“呵,当初是谁说离婚了最潇洒,这辈子绝壁不会后悔的?”
“是吗?那谁说的?我怎么不知道?”施芯露皱眉望天。
齐暖夏松了口气,好在是愿意再次开口说话了,而不是挂了电话直奔她家拉着她进了食之秘,点了一桌的蛋糕后一句话都不曾说过。
“我能不能问一句,离婚几年后,你对邵温徵是几个意思?”至少以她的角度来看,施芯露这个嘴硬的姑娘分明对邵温徵余情未了。
施芯露瞬间炸毛,扔下手中的叉子一字一句用力说道:“我说了,别在我面前再提起这个名字,我对她压根就没有一丝一毫的意思!更别说是几个意思了!”
嘴硬!
倔强!
一如当年他们无数次争吵,最后分道扬镳时那样。
齐暖夏默然无语,最后只是一声轻叹,“好了,没几个意思还暴饮暴食,知道你写小说赚钱,但我看着肉疼,你打算这一桌的蛋糕怎么吃?谁来吃?”
“叫徐法医和程徽妍出来一起吃!”施芯露理所当然道,“你看徐法医多好啊,随叫随到,要我是你,我早就跟他在一起了,多好啊,比你那什么什么薛楚慕的好一百倍。不!是一万倍!”
“…”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徐鸣航这个名字就频繁的出现在她闺蜜们的口中,只是…
“施芯露你够了啊,别在徐鸣航面前说这些有的没的了,他对我没那意思,我们只是纯粹的革命友谊下的好同学好朋友。我可不希望我们十一年的交情就这么被说没了。”
齐暖夏想,要说她身边被她珍惜着的朋友,徐鸣航就算一个。
十一年,快十二年的交情,并不是说说而已。
施芯露撇嘴,继续吃,“你看,你自己都说了,徐法医跟你认识十一年,十一年啊,比你那薛楚慕的十年还多一年。按照先来后到来说,不该是徐法医先到先得吗?”
施芯露其实有些无语,齐暖夏这厮说到底被动的要死,又迟钝的要死,好不容易不迟钝一次,却偏偏对着的是薛楚慕。这要是对着徐鸣航开窍了,那不就万事大吉,大团圆结局了吗?
也亏得徐鸣航能沉得住气,就这么安安心心,以朋友的身份呆在齐暖夏身边,早安机长。她想,要搁别人身上,谁还能十一年如一日跟一个异性保持这么好的关系?
她才不相信,男女之间真有所谓的纯友谊。
大概也就是齐暖夏这样的才会一如既往的相信徐鸣航对她纯粹就是个对待老同学的态度。
谁家老同学能不找女朋友就陪着你一人啊?
“歪理。”齐暖夏下意识辩驳,“那这样来说,当初那谁谁谁怎么被邵温徵给打败的?”
“我说了,别再提这个名字。我跟邵温徵已经彻底没关系了,没关系懂吗?”
“懂懂懂,行了吧!”她无语。
“嗯,行了,晚上叫程徽妍和徐法医一起吃饭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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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齐暖夏到底还是没有叫徐鸣航来。
天天被施芯露她们几个,尤其是赵悠这么念念叨叨,有段时间,几乎连她都差点以为是不是真的得跟徐鸣航发生点什么才能对得起广大群众的支持。
然而,清醒后,她知道,她不会的。
徐鸣航是她一辈子的朋友,她与他之间,是不会再有除了朋友以外的感情。更何况,她也没觉得徐鸣航就对她有意思了?
想了半天,她觉得自己根本就是自寻烦恼,随手点开薛楚慕的微信,看着他微信朋友圈里仅有的几条转发,顿时觉得很心塞。
这人难道就没别的什么兴趣爱好吗?瞧瞧这转发的还是所谓动力工程和什么什么工程热物理学。
郭思远:3月15我订婚,到时候一定要来啊!
r:恭喜恭喜。
郭思远:请帖我就一起放到薛楚慕那儿了哈!
郭思远:我听说最近你两一直见面啊。来来来,要不要跟哥说说,哥这媒人到底该怎么当?
r:…
那股浓浓的八卦气息是几个意思?
郭思远:别无语啊,我好歹是他多少年的好哥们了,他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哥绝对是第一手的资料。
r:…
郭思远:你还别不信,我告诉你,还没人对着老薛死缠烂打过,你是第一个,再缠几次保证成功。不是说那什么烈女缠夫?还是怎么说来着?
r:滚粗!
这真的是在夸她吗?
郭思远:滚粗是神马意思?
r:…
郭思远:你别无语啊,信不信,老薛这个封闭世界里的纯种地球人肯定听不懂你这样的火星文。
r:再也不能愉快的跟你聊天了。手动拜拜。
郭思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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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回到公司上班,lisa一大早就苦着一张脸跟着齐暖夏到处转悠。
“r姐,这个策划肿么破?”
齐暖夏翻开求婚人信息,十年异地恋,终于修成正果。
又一个十年啊。
“r姐,你不觉得吗?十年哎,好像再怎样浪漫的仪式都比不上十年来异地相守还能最后步入婚姻的殿堂。”lisa捧着杯子,一脸苦恼。
齐暖夏莞尔,“羡慕吗?羡慕快去自己找一个。”
十年,他们无疑是幸运的。
而她,她的十年,最后又是什么样的走向?
“比如你是女主角,十年之后,你希望怎样的求婚?”齐暖夏问。
“十年?”lisa想了想,“那我大概什么求婚都不需要,只要他在我身边就好。”
“所以,这个求婚就在家里吧。”齐暖夏说。
“求婚还能在家?”lisa停顿了几秒,随即万分欣喜,“对,就在家里,假如我是女主角,走过了十年的光阴,牵挂着远方的男朋友,直到十年后,终于可以与他在一起,那我会觉得,即便没有那么多的附加的东西,只要每天早晨醒来,他在我身边,第一眼看到的也是他,那就是我最大的幸福。所以r姐,就让男主角在早晨的床上求婚好不好?当第一缕晨光照耀大地,我们永远在一起。用这个主题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