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晓暖接电话，唐晓暖接电话......”村委会的大喇叭里又响起了村支书严三和的声音。
唐晓暖笑着跟师父说了一声就小跑着往村委会走，肯定是丁毅打来的。到了村委会等了没两分钟电话就响了。
唐晓暖拿起电话笑着说：“喂.”
电话那端的丁毅听到她这明快的声音心就是一荡，脸上不自觉的挂上了笑，“晓暖，是我。”
听到他低沉好听的声音，唐晓暖心口麻麻的，涨涨的，自从上次分开他们有半年没见过面了，真的很想他。
“嗯，我知道。”
“告诉你个事情，我帮你弄了个回城的名额，明天你那边应该就能接到通知了。”
丁毅有些迫不及待的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她，让她高兴，刚刚把事情办成他就马上给她打电话。
但是他这话说完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听到唐晓暖的回应。
“晓暖？”丁毅有些担心的喊了一声。
唐晓暖没想到丁毅会给她弄个回城的名额，心里很感动，但又不知道要怎么把拒绝的话说出口。她现在不想回城，或者说她现在回城不合适。
“我......我现在不想回城。”唐晓暖小声说。
丁毅没想到唐晓暖会不想回城，他办这件事情的时候，从没想过她不想回城，因为没有一个知青不想回城的。
而且他们现在感情稳定，他甚至想赶快跟她结婚，她要是回了城，结婚后她的户口和随军的手续更好办。
“晓暖，为什么？”
唐晓暖无法回答丁毅的问题。难道要说我知道一年后要恢复高考，我考上大学一样能回城？沉默了一会儿她说：“我要在村里跟师父学医。”
唐晓暖知道这个理由根本就站不住脚。
丁毅觉得唐晓暖是在找理由，办了回城手续，她一样可以在村里跟着她师父学医，大不了不在城里找工作就是。而且，他也为她想好了以后的出路。
“晓暖，你先办了回城手续，我在找关系让你到医学院学习，到时候你一样可以学医。而且......这也是为我们的......未来着想。”
丁毅虽然不解唐晓暖为什么拒绝回城，还是耐心的跟她解释。
唐晓暖不知道要怎么跟丁毅说了，或者说她不知道怎么解释才能不让他生气，毕竟办回城手续不是那么简单的，他肯定费了功夫的。
“师父的医术很好，我想继续跟她学。”唐晓暖继续用这个理由搪塞。
丁毅真的无法理解唐晓暖的思维了，他没说不让她跟着师父学医啊，“你办了回城手续一样可以跟师父学医。”
“但是，办了回城手续就没有公分了。”这是个很现实的问题，办了回城手续，她要是继续呆在村里的话，是没有公分的，她现在不可能靠丁毅养着。
“我可以给你票，这个你不用担心。”丁毅很果断的说，显然有些不高兴了。
“我不想一直要你的票。”唐晓暖说出了这半年来一直想说的话。
这半年来，每次丁毅来信都会给她寄票，有布票，糖票...甚至还有一个自行车的票。这些票唐晓暖没有花，都放着呢。
她自己可以养活自己，并不想花丁毅的钱，当然这些是他的心意，她收着。
丁毅听了唐晓暖的话沉默了很长时间，最后语气低落的说：“我知道了，”完了就挂了电话。
唐晓暖听着电话嘟嘟嘟的声音，喉咙里像卡了一块石头，很疼。她知道丁毅肯定是生气了，或者曲解了她的意思，但是要怎么跟他解释？
他们还是没有真正的了解彼此，在他们这段感情里，一直是丁毅占主导，他单方面把他认为对她好的东西一股脑的给她，并没有问过她想不想要。
就像这次回城名额的事情，要是事先他和她商量一下，也就不会有现在情况出现。
心情低落的回了家，到家门口的时候，她调整了下自己的面部表情以不让师父发现端倪。
吃过晚饭，她照常在房间里往自己身上扎针，但是一连扎了几针都没有扎对，疼的她眼泪直冒。
停了手，在床上楞坐一会儿，起身去了师父的房间。
“师父，我想去丁毅的部队看看他。”
“嗯，去吧。”
唐晓暖觉得她把情绪隐藏的很好，但是跟她朝夕相处大半年的程大夫怎会发现不了？她是接完电话才情绪不好的，一想就知道是跟丁毅有矛盾了。
有问题还是当面说清楚的好，而且他们这么长时间没见面了，总是书信来往也不是个事儿，所以程大夫答应了她去看丁毅。
第87章 不应该来
丁毅的部队在云省青铜县下面的一个镇，离榕城很远。
第二天唐晓暖就买了火车票，她没有跟丁毅说要去找他，也不知道他见到她会是惊喜还是惊吓。
车票是下午三点多的，她一早起了床，穿上最旧的衣服，又刻意把皮肤弄的黑一些，这是师父要求的。
她一个漂亮小姑娘单独出门，很容易受人关注，万一路上遇到歹人怎么办？
唐晓暖看着镜子中自己一副村姑的形象，心说丁毅见到她这幅模样不知道会是什么反应。
她拎着简单的行李，一大早从严家湾出发，到了榕城下午一点来钟了，在人山人海的火车站等了很长时间才上车。
还好她买的是卧铺票，不然坐两天的硬座她非废了不可。
火车晃晃悠悠了两天，第三天早上到了云省的省城，下了车找到去青铜县的班车，又坐了三四个小时车才到。
经过打听，丁毅的军区在青铜县下边的一个镇，她运气还算好，正好碰到镇里的马车。
她坐上马车晃荡到了镇里。赶车的大叔人很好，听说她是到部队探亲，又赶着马车把她送到丁毅所在的军营。
下了车，她从包里拿出两个煮熟的鸡蛋塞给赶车的大叔，“大叔，谢谢啊！”
赶车大叔没想到一时的好心还有这样的回报，本想不拿，但家里的几个孩子天天吃不饱，还是红着脸把鸡蛋小心的放到了兜里。
唐晓暖拎着小包走到军营门口被站岗的小兵拦住了，“同志，你找谁？”
唐晓暖朝小兵甜甜一笑，“我找丁毅。”
唐晓暖的话让两个小兵愣了一下，一个小兵反应快些，但还是确认的又问了一遍，“你找谁？”
这次明显跟之前公式性的问话不一样，那语气带着诧异、八卦和兴奋。
唐晓暖奇怪，她说找丁毅有问题吗？这两个小兵怎么好似见了鬼一样？
“我找一营一连长丁毅。”这次唐晓暖一字一句的说。
两个小兵对视一眼，都在心里说，阎王丁连长真的有了新女朋友啊，看来传闻是真的。不过，丁连长的新女友长的很接地气啊。
之前丁毅和贺雅芳谈恋爱的事情，几乎整个军区的人都知道，当然，丁毅家出事，贺雅芳提出分手的事情，军区的人也人人知晓。
小兵在心里八卦完，开始走正常流程，“有介绍信吗？”
这个年代，出门都是要介绍信的。
“有，”唐晓暖把介绍信交给小兵。
小兵拿着介绍信小跑着进了军营，一会儿又和一个三十多岁军官模样的人一起过来了。
那人见了唐晓暖就笑着说：“你好唐晓暖同志，我是一营的指导员李承明，一连长和营长出任务了，没在军营，你先跟我进来吧。”
不能马上见到丁毅，唐晓暖有些失望，但她也能理解。朝李承明笑了笑，她说：“那麻烦您了，他什么时候能回来？”
李承明见唐晓暖第一眼的时候，觉得就是一个普通的女知青，可能因为常年在地里干活，所以皮肤很黑。
但是，唐晓暖这落落大方的一笑，他觉得这女孩子很耐看，而且性格也好，仔细看并不比文工团那个差。
“他们估计今天晚上就能回来了，”李承明回答着唐晓暖的问题，心里在琢磨要怎么安排她。丁毅他们还不知道今天晚上什么时候回来呢。
“那严成刚在吗？”唐晓暖又问。
丁毅不在，能先见到师兄也行啊。
李承明没想到唐晓暖还认识严成刚，好奇的问了一句，“严成刚是你的...？”
“他是我师兄。”唐晓暖说。
李承明更疑惑了，师兄这个称呼很特别啊。
唐晓暖看他疑惑就开口解释，“我跟我师父学医，我师父是严成刚的母亲。”
“哎哟，你还是个小大夫啊！”李承明打趣道。
“大夫我可称不上，我跟师父学了没多长时间。”
李承明很善谈，两人说着话到了接待室。严成刚也不在，她只能跟着这个指导员了。
李承明让唐晓暖先休息，他去了家属区。
丁毅不在，他又不好接待一个女孩子，想了想，觉得还是先让二连长爱人帮忙照顾一下，等丁毅回来了，让他把人领走。
二连长爱人胡春兰是个性格爽利的，听李承明说了情况后就说：“成成成，我这就去把那妹子接到我家。”
到了接待室，胡春兰见到唐晓暖就笑呵呵的说：“哎哟，妹子长的可真俊。”
打扮成这样也能看出来俊？
“唐晓暖同志，你先跟二连长爱人到他家休息，二连长跟丁连长一起出任务了，到时候会一起回来。”李承明和唐晓暖说明情况。
唐晓暖连连感谢，跟着胡春兰往家属区走。
“妹子，你也是农村的？怎么和丁连长认识的？”
在胡春兰看来，唐晓暖长的不错，但穿着和皮肤都土里土气的，跟俊美冷毅的丁毅不搭嘎。
唐晓暖又解释了她和严成刚的关系，胡春兰了然，原来是通过一连一排长认识的。
“妹子，你还会医啊，一会儿给我看看。”胡春兰说着接过唐晓暖手里的包。
唐晓暖无法跟上这位热情嫂子的思维了，没病还要看病玩儿。
“我一会儿给您把个平安脉吧，我学的时间不长，现在就会把脉。”唐晓暖谦虚的说。
胡春兰似乎对中医很感兴趣，“会把脉就好啊，我跟你说，我们村有个老中医可神了，怀孕不到一个月就能把出来怀没怀孕，怀孕五个月能看出是男孩还是女孩儿......”
唐晓暖走在她身边笑着听她噼里啪啦的讲他们村的“神医”。其实胡春兰说的那些，别说师父了，就是她现在也能达到那个水平。
两人说着话到了家属区。家属区的人不少，见到胡春兰带着一个朴实的姑娘来了，很多人问这是谁，胡春兰就哈哈笑着说：“一连长的女朋友，来看一连长的。”
她的话让众人看唐晓暖的目光多了些探究。唐晓暖也不在意，落落大方的朝大家笑笑算是打了招呼。
众人本来觉得这姑娘长的朴实接地气，配不上丁毅，尤其是有前面的贺雅芳比着，这姑娘更加普通。但是她这大方一笑，让众人又觉得这姑娘随和又耐看，不错。
第88章 接生
对于众人的想法唐晓暖没去探究，也不在意。她做好自己就行了，至于别人怎么看那是她们的事情。
这个时候的军区家属区不是楼房，是一排排的砖瓦房。每家包括厨房三间，二连长家在第二排的第三家。
到了家门口，胡春兰拿出钥匙开门，两人进屋，胡春兰招呼唐晓暖道：“妹子，你随便坐，别客气。”
唐晓暖笑着说好，坐下随意的打量这房间。房间收拾的很干净，屋内虽然没有太多装饰，但是大方简洁。
“妹子，你要不要洗把脸。”胡春兰总觉得唐晓暖脸上蒙了一层东西一样，她想着是赶路弄在脸上的灰尘。
唐晓暖也想洗脸，脸上一层灰扑扑的东西，难受死了。
“好啊。”
说着她起身要去洗脸，这时就听到外边一阵骚乱。胡春兰是个热心人，听到动静马上往外跑，也顾不上让唐晓暖洗脸了。
主人出去了，唐晓暖也不好一个人在屋里呆着，就跟在她身后跑了出去。两人出了门就见五六米远的地方围了几个人，都很着急的样子。
她们小跑着过去一看，就见一个三四十岁的孕妇一脸痛苦的坐在地上，身下已流出一滩水，旁边还蹲着一个二十出头儿的漂亮姑娘不知所措的说着怎么办，怎么办。
周围的几个女人也着急的团团转。
唐晓暖一看这情况就知道是羊水破了，而且羊水已经流出来很多了，再这样下去，孩子有危险。她走进人群急忙说：“快躺下，不能坐着。”
羊水破了，坐着羊水会越流越多，这对胎儿的影响很大。
孕妇看到唐晓暖这么果断的让她躺下，正在恐惧、不知道如何是好的她，现在就好像找到了主心骨，被唐晓暖和那个漂亮姑娘扶着躺在了地上。
她一躺下，明显羊水往外流的速度小了很多。
接下来怎么办？周围人都看向了唐晓暖。
“我们把她抬到屋里，你们赶快去请医生过来，晚了孩子有危险。”
“部队卫生室的医生都是男的，还都是看外伤的。”胡春兰出口说。
军区的卫生室主要是为士兵们服务的，擅长的都是看外伤。
“那，最近的医院在哪儿，远不远？”唐晓暖又问。
“有点远，就是开车也得要半个多小时。”胡春兰答。
唐晓暖看了看孕妇的情况，要是再等半个小时，羊水差不多就流完了。
“妹子，你不是会医吗？你给营长爱人接生吧。”胡春兰也看出了孕妇的危险。
唐晓暖犹豫了一下，“先把她抬到屋里吧，你们谁去卫生室请医生过来，即使不会接生，有医生在总会好一些。”
唐晓暖这样一说，有人连忙往卫生室跑。
几个人一起把孕妇平抬到她家放到床上，疼的一头汗的孕妇拉着唐晓暖的手说：“帮帮我，帮帮我。”
“你别紧张，我先给你做检查。”唐晓暖安抚道。
孕妇看唐晓暖说话有条不紊的，对她的信任又增加了几分，她放松身体配合唐晓暖检查。
一直站在孕妇身边的漂亮姑娘眼神复杂的看着唐晓暖熟练的把脉，检查胎位，宫口.......
唐晓暖这边刚检查完，医生来了，但是他没进屋，而是在门口站着。
唐晓暖走到门口一看，请来的医生是个白白净净二十出头的小伙子。
“我....我不会接生，我是实习生，何大夫今天有事出去了。”实习医生苦着脸看着唐晓暖说。
他一个看外科的实习生哪里会接生？但是这个军营今天就剩他一个医生了，他不得不过来。而且孕妇还是营长爱人，要是出个什么事儿，营长会不会对他有意见？
唐晓暖本来还对卫生室的医生抱有希望，他们要是能接生，就用不着她了，看现在这种情况，只能她来了。
转身回了屋，孕妇正在掉眼泪，看到唐晓暖过来，她又拉住她的手，“帮我，帮我......”
看着孕妇痛苦的样子，唐晓暖想拒绝都不能。虽然她没有给人接生过，但是跟着师父已经帮很多人接生过了，每个步骤她都习记于心。
不过，这毕竟是她第一次给人接生，有些紧张。
但是，这是两条人命，她不能因为紧张，或者是害怕承担责任就拒绝。
“好，我帮你接生。你放心，你的情况并不糟糕，孩子现在看来还很好，一会儿你要配合我.”
孕妇点头，唐晓暖扭脸跟围着的几个人说：“留下来两个人，其她人出去烧水，越多越好，准备酒精过来。”
说完她又跟胡春兰说：“嫂子，我包里有个小盒子，里面是针，你帮我拿过来。”
听了唐晓暖的话，胡春兰和两个女人出去了，还有两个女人留了下来。
一直站在孕妇身边的漂亮姑娘始终一脸焦急的站着，没有要出去的意思。
唐晓暖看了她一眼，“你也出去吧，留两个生过孩子的嫂子帮忙就行。”
有时候人多了反而容易添乱。
“我想在这儿帮忙。”那姑娘说。
唐晓暖皱眉，这人怎么就没有一点眼力见呢？你一个大姑娘能帮什么忙？不过现在不是跟她争论的时候，赶快帮孕妇接生最重要。
“那你让开些。”唐晓暖冷声说。
“小贺，你出去吧。”孕妇这时候说。
营长爱人都发话了，贺雅芳不得不离开，走之前她还复杂的看了唐晓暖一眼。
留下来的两个女人看到这种情况都面面相觑，这事儿给弄的，丁连长的前女友和现女友在这种情况下见面了。
唐晓暖不知道贺雅芳是谁，也没注意屋里的气氛，她正专心的做接生前的准备。
刚才跟营长爱人说她的情况不糟糕，那是为了安抚她故意说的，其实她的情况不是很好。羊水流了很多，孩子还不足月。
第一次接生就遇到这种情况，对唐晓暖来说是挑战。
不一会儿热水、酒精和针都拿过来了。唐晓暖把针放在酒精里消毒，然后拿出来跟孕妇说：“我帮你扎几针减小疼痛。”
孕妇点头，唐晓暖行云流水的在她身上扎了几针，瞬间孕妇的疼痛减少了很多，这下她更加对唐晓暖信任了。
第89章 毅哥
给营长爱人扎完针，唐晓暖问她：“感觉怎么样？”
“没…有刚才疼了。”营长爱人忍痛笑了笑说。
唐晓暖点头，这个用针灸为产妇减少疼痛的方法，她还是从空间的一本书上看到的，今天用了一下没想到还真管用。
“你的宫口还没有完全打开，我现在帮你开宫口，你配合我。”唐晓暖轻声道。
营长爱人点头，唐晓暖开始按照师父平常用的方法帮她开宫口。十来分钟后，她的满头是汗，还好宫口全开了。
其实，要是在医院的话，服用一些药物可以帮助开宫口，但是现在什么也没有，只能用按摩和刺激穴位的方法。
“现在宫口开了，可以生了，你跟着我的节奏来。”唐晓暖嘱咐。
营长爱人点头。
“吸气，用力....”
“再用力......”
一营长周正明带着丁毅几人做任务回来，一进军营就听说他老婆摔在了地上，早产了，现在正在房里生产。
他一听脑子翁了一下，他老婆怀孕才八个多月，还不到生产时间，现在生产肯定危险。而且，还是在家里生，谁给接生的？他可是知道卫生室的几个医生都是不会接生的。
本来他是打算快生产的时候就去医院的，怎么也没想到老婆会这么早生产。
他迈腿用最快的速度往家跑，丁毅和二连长三连长见状也跟在他后面跑，营长家里出事了，他们肯定要去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三个人百米冲刺的跑到周正明家门前，就见门口已经站了几个人，都伸着脖子往里面看。
屋里不时的传出女人痛苦的嘶喊声，还有一个年轻的女声规律的喊着：“用力...用力....”
丁毅觉得自己幻听了，他在这里怎么听到了晓暖的声音？
“周营长你可回来了，嫂子在里面生孩子呢。”胡春兰见到周正明就说。
周正明伸着脖子朝里面看，“怎么回事？怎么这么早就生了？”
“不知道啊，我在家听到动静出来了，当时嫂子在地上坐着呢，羊水流了一地…”
胡春兰讲当时的情况，她也疑惑，平地怎么就摔了呢。
周正明听胡春兰说不知道，没再问，现在关键的是他老婆和孩子怎么样了。
“屋里谁在接生？”
他这话一问，胡春兰和另两个女人都看向了丁毅。丁毅又皱眉，问谁接生呢，看他干嘛？
“是丁连长的女朋友，”胡春兰说完还看了一眼一脸关心的看着屋内的贺雅芳。
“谁？”丁毅扭脸惊喜的看着胡春兰问。
胡春兰：“唐晓暖。”
这下丁毅确认了，怪不得刚才他听着里面的声音像晓暖的声音呢，原来里面真的是她。
这时，屋里又传出唐晓暖的声音，“用力....对....再用力.....”往日轻柔的声音这时带着果断、坚毅，这声音听在丁毅耳朵里是那么美妙。
那天和唐晓暖通完电话，他一直心情不好，也想过再给她打个电话好好说说，但电话还没来得及打就有任务了。
他没想到的是唐晓暖会过来找他，真是又意外又惊喜。
这时屋内传出一声奋力的嘶吼，屋外的人心都是一提，然后是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大家又松了一口气。
周正明听孩子生出来了，抬腿就往屋里去，丁毅也想跟着，他想马上见到唐晓暖，但是脚抬了抬还是没跟过去。
屋里，唐晓暖累的几乎筋疲力尽，但后续的工作还是得做。她抱着孩子轻轻的给他擦洗。帮助她接生的两个女人在帮营长爱人收拾。
这时从屋外冲进来一个高大的男人，他进来的速度很快，带来了一阵风。
唐晓暖抬头一看，那男人浑身是泥，脏兮兮的，她皱眉冷声道：“出去。”
现在婴儿和产妇都是最脆弱的时候，这人一身细菌的过来，产妇和婴儿感染了怎么办？
周正明顺着声音看去，就见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孩儿抱着一个小婴儿在洗澡，他知道那是他孩子无疑了，四十多岁了才有了一个孩子，他现在的心情无以言表。
唐晓暖见这人站在那儿不动，脸上还挂着傻笑，想来这是营长了。她能理解作为父亲见到刚出生孩子的那种喜悦心情，但是他现在确实不能呆在这里。
“您浑身是泥，对产妇和孩子都不好，还是出去吧。”唐晓暖又提醒道。
“他们都还好吧，”周正明感激的看着唐晓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