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魏晋在说话,薛靖瑶可以顺其自然地把目光放到他的脸上,那是一张怎样的脸呢
不是说肤浅的帅或者不帅,而是说他脸上的Baseline Behavior(基线行为)非常地寡淡,基本可以说是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
再观察他的身姿,一手握着资料,肘部微微和侧身岔开,另一手自然垂在身侧。背部笔挺,双腿叉开肩宽的距离,好像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经过一丝不苟的设计一般,看起来不张扬,却充满风度。
这样的站姿是需要经过专业训练的,绝对不是一个人个人修养好就可以轻易达到的姿态,薛靖瑶抿嘴。
“这次希米劳人的出土品中还有一件有点奇怪的东西,这也是我们邀请贵所前来,帮助我们解决的一个问题。”对方考古所的一位戴着高度近视眼镜的男人,慎重地对魏晋说道。
正仔细观察魏晋面部基线行为的薛靖瑶顿时就发现了他那表情的细微变化。
他的眼睛一下子从敛目到抬视,双眉轻挑,鼻翼两侧扩大,这表示着他已经深呼吸准备好迎接这个问题了,也代表着他对这个困住罗马考古研究所的难题表现出极大的兴趣。
薛靖瑶努力想通过观察分析魏晋的日常行为来发掘出他喜欢什么、厌恶什么以及他的各种生活工作习惯。所谓知己知彼,爱情也是个战场,需要人用心去应对。
那个“不明物”是个草编的刀鞘,罗马考古研究所的人员开始推测这是尖状打火石之类的东西,但是后来又觉得不像,那时候的打火石并非是这样形状的。
魏晋戴着手套仔细观察了“不明物”良久,发现里面是一根石质的东西,包裹着里面石棍的是菩提木,他把“不明物”拿到扫描仪下进行360度无死角的扫描,然后上传到资料库核对,出来了20几个相近物,排除掉那些年代不符,剩下两个其中一个被发现在新石器时代的英格兰,和此物甚为想象,记录上显示这种器具是用来修整磨合尖燧石的,为打磨用器具。 ---和魏晋猜想一样。
于是他把资料挪给罗马考古研究所的几位研究员看,他们对照自己的资料库,讨论一会儿后,纷纷点头,恍然大悟。
除了这些工具类用品外,希米劳人的“背篓”里还有很多生活用品,比如草编的垫子和草编的防雨斗篷。那斗篷和当地牧人现在所用的斗篷还有很多异曲同工之处。
考古人员们还在一个树皮制成的容器内发现了几个李子,由此判断该希米劳人是死在夏末或者秋季的。
尸体被发现的时候,它身上除了双脚上的皮鞋还尚在,其他衣物都稀稀落落不知何去了,所以研究人员在对出土物中的一些疑似衣服的残片进行鉴定后,也还是拿不准他生前倒是穿戴了些什么,有人猜测死者生前穿着一条皮裤,也有人根据那时候人们的习俗猜测他生前穿着皮裙,总之,由于证据不够,所以大家意见不一。
那双唯一被保存得良好的鞋子里面,被塞满了野草,可知这应该是用来保暖的。鞋子上有很多扎带子的小孔,说明这双鞋子被主人修修补补过很多次。
另外还有零碎好多物品,不过基本都没有争议,所以一路流程下来也没有花掉多少时间。
在征得罗马当地政府相关机构的同意下,魏晋把那些文物全部扫描下来,归档入他研究所的资料库里。
工作顺利完成后,当地政府热情地邀请他们一行人在意大利多呆一些时候,可惜魏晋还要赶回美国,他这个“挂职”教授也不能真的只挂职,当然也有他的工作要做。各位队员们也是各回各家。这趟罗马之行只能匆匆告尾。
薛靖瑶正好要赶回去完成她有生之来第二位客户要求的玉器,所以也没心思在罗马继续待下去,毕竟误了dead line[截止日期]是一件非常不专业也是非常不礼貌的事情,这涉及到诚信,是生意场上的大忌。
她其实原来对这种事也没有太大的概念的,觉得上课偶尔迟到,作业偶尔晚交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惜她在大一的时候碰到了一位异常刻薄的老师。
薛靖瑶已经向那位老师说明原因:她前一节课结束于这一节课开始前的15分钟,而她需要在这15分钟内横跨整个学校,她希望老师可以通融一下,她会从后门进入教室,尽量不打扰其他同学。
可是那个灭绝师太竟然一脸严肃地说:那是你在选课的时候没有安排好时间,很抱歉我不能给予你通融,这对其他同学不公平。
薛靖瑶一口血都要吐出来了,后来她只能在前一节课偷偷早退几分钟,关键是这也不是每次都能成行的,那节课虽然是lecture,教室是礼堂,学生很多,但是有TA啊,他们会来回巡查,被查到早退那就不好看了。
所以那学期薛靖瑶还是在灭绝师太的课上迟到了好几次,结果她就拿到了C的等级…
从此以后,薛靖瑶格外有时间观念,绝对不迟到!
更为深入薛靖瑶的心的是:选课要慎重!选老师更要慎重再慎重!!!
*
回到钱唐后,树木依旧是郁郁森森,可吹到人面上的风已经是沁凉的了。树叶在秋风拂过时浑浑地抖动,随风而起的“刷刷”声舒爽地直入人心。
一年四季中,薛靖瑶独爱秋季,它不似春季:美好得就如不食人间烟火的少女一般—单纯艳丽地让人嫉恨;也不似夏季:狂烈凶猛地就像邪恶的女巫--不停地吸取人的精元;更不像冬季:冰冷死寂地就如垂垂老矣的嫠妇—抹去所有的阳光,只剩阴郁。
秋季,给人感觉像是一位已经有些人生阅历的淑女,她淡妆、浓抹,总相宜。
令薛靖瑶荒怠的夏季过去后,她又开始变得神采奕奕,回到家连时差都没倒,就开始兴致勃勃地投入到工作中。
薛母心疼女儿的身体,一会儿给她递一个猕猴桃,一会儿给她送一碗面,一会儿又催促她赶紧休息一会儿…
薛靖瑶在工作的时候被人打断是很难受的,可是她已经过了不体谅父母的青春期了,而且她明白如果她不顺着母亲大人的话去做,正处于更年期预备期的母亲大人一定会不厌其烦地隔一段时间就来唠叨下的。
于是她只能无奈停下手中的工作,进浴室好好泡了个澡,然后扑上床睡觉。
过了会儿,薛母轻轻打开她的房门,看到她总算睡了,再轻轻离开。
薛靖瑶在被子里微微弯起嘴角,然后彻底沉入睡眠。
那副作品花了薛靖瑶整整一个月才完成,所谓慢工出细活,这作品是她至今最为满意的一副了!她拍了照片给客户,对方也惊喜得不得了,完全没有想到成品的效果会如此之好,于是大方地又加了3成的价钱给薛靖瑶,当做红包。
收到如此肥美的“工资”的薛靖瑶异常开心,在好好请父母出去吃了一顿饭后,想着要狠狠shopping一下,大有不花光钱不甘心之势……可惜在商厦里逛了又逛,把表姐也叫来相看,最后却空手而归…
为什么?
国内的物价真的贵得不正常!那些什么牌子啊!好意思标个几千的价格么?!而那些她在国外买惯的牌子,回到国内价格起码翻一番,款式还很稀少滞后。
薛靖瑶越逛越浮躁,一气之下直接去健身馆包了个年卡,也算物有所值…
可是在这之后没过几天,薛靖瑶就开始后悔了…那健身馆在市中心,离她家十万八千里,难不成过去运动一下还要开个小车1个小时,不在那儿呆两小时以上又犯不着了……
想来想去她还是下决心以后每周起码要去一次,不然就太浪费了。
这天薛靖瑶刚好来到健身馆中的泳池区。她是半个旱鸭子,会蛙泳,却不会在深水池游… 这和她小时候的赖皮有关… 此处不提。
她想着都花了如此大的代价包年,直接找个教练来教她怎么踩水好了。学会了起码也是一技能,说不定能在危急时刻救她小命。
在如此高端的健身会所,教练很容易找,也很专业,他先带薛靖瑶来到水深比她个子高0.3米的水域,试探着踩水。可是薛靖瑶脚尖踩着池边,双手死死扒住池边,打死不肯入水… 于是教练就先让她头浸入水中适应下水下的压力,免得待会儿入水后不习惯水下的压迫感而手忙脚乱。
薛靖瑶做了好长时间的心理准备,才入水,一开始她脚一踩不到底就毫无章法地胡乱蹬腿,狠狠喝了好几口消毒味儿浓烈的泳池水。练了好久,才稍微好些,可就当她慢慢找到规律时,不远处的深水池突然有人溺水了,那教练热心肠地跟她说:“姑娘,你先练着,我去看看。”话毕就头也不回地游走了…徒留下惊呆了的薛靖瑶。
这姑娘瞬间就乱了,没有教练在身边陪练就好像小时候刚学骑自行车时老爸在后面突然放手一般,她的头一下子浸入水中,开始奋力地在水里挣扎,脚踮着踮着却往越来越深的水域踮去了。
薛靖瑶脑子里一片空白,呛到气管里的水让她眼泪不停地流出来,沉入水里后的水压又让她心慌得把教练刚教的动作要领完全忘记了,她只感到无限的绝望。
就在此时,一人突然游过来,重重揽住她的颈部,头朝上,把她带到池边。薛靖瑶一呼吸到空气就开始不停地咳嗽,眼泪不停地流。只听身边有人用很柔很轻的声音安抚道:“没事了啊,别怕”可她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恐慌的不可自拔,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揽住她的腰,让她靠在自己身前,然后一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发顶,无声地安慰着她。
薛靖瑶过了一会儿总算神智回归了,这才发现自己被不明男性以十分暧昧的姿势揽于身前,她慌忙地划水企图远离该男子,结果划了半天水,自己依旧一分也没远离他= =,这姑娘总算想起抬头看看这是何方妖孽!
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
魏…晋…….
“你…你为什么抱…抱着我?”薛靖瑶口吃…
“我怕你再淹死…”他答得不急不缓,语气里甚至带着调侃。
薛靖瑶赶紧朝水下一看,发现自己的脚下没有任何硬物,而是空空荡荡的水…之前的心理阴影瞬间袭回,她条件反射地双手抱住魏晋的脖子,两条腿还跟八爪鱼一般缠上他的腰,身子紧紧贴着魏晋的,生怕被再次无情地抛弃在水里。
魏晋挑眉看她,她不好意思,只能顾左右而言他,“为什么我们在池中心?!我明明刚刚是在池边练踩水的?!”控诉的语气加上一脸质疑的表情望着他。
“刚刚我也把你拖到池边了啊,你自己站不稳,我只能抱着你踩水,不知不觉就到池中了。”理所当然、甚至还有点嫌弃的声音。
薛靖瑶听了解释就像斗败的公鸡一般,脑袋耷拉在魏晋的肩上,干脆破罐破摔,眼珠滴溜溜地转,不一会儿就计上心来,微一侧头,转向魏晋的颈侧,气息微微喷薄到他的颈间,若有若无的。
魏晋那自从刚刚她身体贴上来时就有点紧绷的身子,瞬间更为紧绷了。他咬咬牙,兀自忍着,直到薛靖瑶不识相地微抬首,气息呼入他的耳廓时,总算奉行忍无可忍就无需再忍的原则,颇为咬牙切齿地和薛美人道:“不想再掉进水里去的话,你就给我安分一点!”
薛靖瑶立刻停止挑逗… 爱情诚可贵,生命价更高!
魏晋低头看了眼跟只小白兔一样绵软的薛靖瑶,嘴角忍不住弯了起来。


ˇ情敌ˇ 最新更新:2013-12-01 03:47:52
两个人好不容易折腾上岸后,薛靖瑶一脸纯粹的感激样望着魏晋,一边手抚着胸骨处,一边声线不稳地说道:“今天真的是幸亏有你!实在是太感谢了!…”说到后面只差热泪盈眶了……好像刚才的不规范动作真的只是意外而已,魏晋犹疑地盯着薛靖瑶看了片刻,未果,不再深究。
薛靖瑶顶着强大的视线压力,为了不露出马脚,也不敢和魏晋对视,只能把视线放在他的鼻梁上,然后摆出一派感恩戴德的样子来… 两根手指却不停地揉捏着泳衣的裙摆以释放心里的紧张,魏晋视线掠过她的手,眼里露出了然。
他刚想说什么,放在泳池边桌椅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对薛靖瑶做了一个稍等的手势后,他就接起电话,那边不知是什么消息,魏晋的表情忽然变得很严肃,甚至带着点紧张,而那中间又透露着一些意味不寻常的欣喜,薛靖瑶看到了莫名觉得不舒服。
魏晋接完电话后,对薛靖瑶匆匆忙忙说了声:“我有事,先走一步。”然后就头也不回地快速离去。
他不是这样的人,就算是最感兴趣的工作,也不会如此耐不住心思到做出这般失礼的事情来,那除了工作,还有什么事能让他焦急成这样的呢?薛靖瑶咬唇,心里有点不安。
再次回想那些搜集来的资料,他没有未婚妻,没有女朋友,甚至前女友也没有,身边倒是时常游荡着些想要泡他的女人,可至今为止,没有一个可以近得了他的身。今天她这样的情况,也是发生在魏晋身上的第一次。想到这里,薛靖瑶放下心,细思自己应该是神经过于紧张了。
*
“如何?”
“先生,岳小姐是Y省省台‘鉴宝’栏目的外景主持人,我们跟踪她了将近三个星期,她的生活很规律,一般都是家里-外景-电视台三点一线,没有男朋友,没有暧昧交往对象,性格很沉稳,并且非常自立。她的相片和您提供的画作的相似度大概有89%。”
“把她的照片传来。”挂下电话后,魏晋撑起手肘搁在车窗沿,手掌抚额,他竟然有点紧张…寻寻觅觅了12年,希望升起多少次就破灭了多少次,这一次呢,会有例外么?
这么多年来,他已经从一开始的信心十足到现在的麻木不仁,好像去寻找她的痕迹只不过是一个必须要去做的事情一样,但对结果却并不抱多大的期望,而今,手上这张照片上的女孩,或者说应该是女人,眉目和她那么像,好像证明了那些梦它的确不仅仅是幻象,而是真实存在过的印证。
他不记得那到底是从何时入驻到他梦里来的前世。
一开始,他只梦到山、水、草、花,连绵的春意,柳絮乱飞,或许还有海棠、丁香,落红万点。醒来后,他只不以为意,后来,梦境依旧是从那怒放的春天开始,多了笑声,烂漫而迷人,他却只闻声不见人,那人影好似被眼前的绿叶成荫给层层遮住了。
再后来,他总算看见了她的样子,十三四岁的女孩,长发散下,只在发尾鬟成一个髻,纯白的衣裙,正红镶边,环佩叮当,笑得只见小小的洁白的牙齿和两侧深深的梨涡,光艳过整个春天。
她看向他的方向,喊着:“夏卫!”他恍然看向自身,纯黑的衣束,正红镶边,侧身佩剑,奇怪的装束,奇怪的梦,只有梦里她的笑惊艳了他的心。
时间推移,这些梦就像是连贯的故事一样,拍成了电影,在午夜时刻静静地在他脑海里播放。他们像是青梅竹马,一起玩到大,春天、夏天、秋天、冬天…她总哼着当时的他听不懂的调儿,配上更为令人难解的词,她一遍又一遍的把那首歌笑着唱给他听,要他记住,眼里却闪烁着当时的他完全看不懂的悲伤,伴随着泪光,深刻地随着那首曲子印在了他的心里。
好像和她在一起的日子一直都很美好,所以变故突来时,才会那么让他刻骨铭心。
在那年的冬天,他清晰的记得她脸上所有的表情,不安、困惑、紧张、无措,最后都化为了对他的全然信任,就像赌徒一样,孤掷一注。她抓着他的手,手心里都是黏腻的汗:“夏卫!我们是朋友,对吗?”她再三地语无伦次地问他这个问题,尽管他早已无数次保证过了,她却好似没有听到,只是不停地确认这个问题。
“夏卫!我能相信你吗?”
“夏卫!请保护我父王安然无事!”
他俱点头答应,他记得她微微扯开的笑容,那是信任!可是,最后呢?他失信了。
梦里最后的镜头是她的衣冠墓,他不在,可他不明白为什么他能看到,并且看得那么清楚,清楚到深刻地明白了什么叫做“痛彻心扉”,这个词若是发生在自己身上那就一点都不矫情,一点都不夸张,是只恨不得把心剜出来方能克止的疼痛。
*
魏晋蹙眉让自己从灰暗的梦境里抽身,他真希望能够忘掉啊,可是寻找她好像早已是刻在骨子里的执念了,割舍不了,也舍不得割舍。
“联系Y省省台的‘鉴宝’栏目,告知他们我们研究所将对Y省一王室墓葬进行抢救性发掘,下周一开始,让他们的外景主持人全部到位。” 魏晋电话里和人吩咐道,一点都不担心对方会拒绝。
果然,对方接到如此的邀请就如同天上掉馅饼一般,立刻兴奋激动地诺诺答应。
薛靖瑶接到简藏的电话时正在做瑜伽,单脚独立,一手托起脚踝,一手向前延伸,身体慢慢弯成弓状。她点开免提,简藏那没什么波动的声音就从扬声器里冒了出来:“准备收拾收拾东西,周一去Y省,汉代王室墓葬群。”交代完就径自挂了电话。也不管薛靖瑶那边是什么反应。
薛靖瑶听电话时就已经放下了腿,现在敛眉抿唇,盘腿坐在瑜伽垫上,也不管美国那边现在几点,直接拨了思吾的电话。
对方先按掉了她两个电话,第三个打过去后,猛然接起电话,开口就是:“你特么最好有被杀被奸的大事儿!不然我……”威胁的话还没放完,就被薛靖瑶毫无感情的声音打断了:“十万火急,立刻帮我查魏晋最近的通话记录,有多少,算多少。”
“你又怎么了?或者说,他又怎么了?怎么去了趟意大利还没搞定…”思吾崩溃,又要开始碎烦…
“停!快点帮我去查。”
可能是听出了薛靖瑶的声音异常的平静,思吾反而觉出点不对劲了,她们都是属于事儿越大表现得越平静的那类型人,于是清清嗓子:“我不能保证还能否跟踪到他,你要知道你的男人警觉性也很高,之前虽然我一直在时而隐秘地监听他的电话,但10次里8次是不成功的。我只可以给你调出那2次的录音。”
“首先,他还不是我男人,我正在努力把他变成我男人。其次,你自己小心点,别让他发现。”
“…这还不是迟早的事么,计较什么… 被他发现那是绝对不可能的,顶多我查不到他那边,但他要想查到我这边,也没那么容易。”思吾很自信。
“很好,下周一前我必须拿到录音,思吾。”
“嗯?”那边表示疑惑。
“尚待确认而已。”
挂下电话,薛靖瑶不知道自己这突袭而来的心慌感是怎么回事,她从来没有这么不折手段地做过事,魏晋的确很好,可却也不至于让自己为了得到他而违背原则,可是,在嗅到危险后,这就像本能的、从骨子里冒出来的强势,一点都不像她,到底是怎么回事。薛靖瑶双膝顶着心口,头埋在膝盖里,默然静坐。
思吾那边很有效率,第二天就把录音传给了她,她一个个点开来听,
工作、工作、家人、工作…
直到倒数第三个,
听完后,薛靖瑶摘下耳机,像是在发懵,全身上下透着股脆弱。沉思片刻,她拿起手机拨通电话:“姐,你的婚礼是不是要先在Y省的男方家办?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是大后天,对吗?”
听到了对方的确认了,她小声恳求道:“姐~我知道这个时候姐夫那边关于婚礼的事项一定都已经定下来了,但是,你能不能临时换个婚礼司仪?~”
“怎么啦?那人是不是你朋友?”程蕾问道。
“不是...是情敌。”薛靖瑶轻声地、一字一顿地回道。
“……好,我相信你有你的理由,姐姐帮你安排。”那方程蕾听了她的回答沉默了片刻,什么也没问就答应了。
薛靖瑶舒了口气,“谢谢姐。”
“但是瑶瑶,记住,不要强求,强求不甜,你值得被人珍而重之。”程蕾口气有点慎重地补了一句。
薛靖瑶抿抿唇,小声回道:“我明白的,姐姐。”
其实薛靖瑶真的没想做什么,她只是想先认识一下那位能让魏晋打破自己的习惯,为吸引那位的到来而接下陵墓发掘项目的美人而已。顶多就是派个帅哥去搭讪一下,看她是个什么反应。
程蕾婚礼那天,薛靖瑶没有被安排到任何任务,因为她的到来对大家来说本来就是一个意外,原本女方的妹妹只需在钱唐举办婚礼时出场的。而她,正好有了机会在角落仔细观察一下她的潜在情敌。
婚礼当天下午,在晚宴的彩排第二遍开始时,薛靖瑶的观察对象才姗姗来迟,不管她表现得有多么抱歉,薛靖瑶都能看出在这客套的抱歉下,是她的自信,甚至是自傲。因为她的手并没有尴尬地放在颈部周围的位置,她也没有任何撩头发、抚额等这种不受心里控制的,由人的大脑边缘系统直接发号施令出来的生理反应。所以尽管她的面色是如何的不好意思,她的心里也是没有一丁点的抱歉的。
薛靖瑶略皱眉,她不喜欢这种表里不一的女人,可能这么早下论断太过武断,但她至少可以判定这个女人已经在社会里摸爬滚打很久了,早就练就了一副金刚不破之面皮。
于是薛靖瑶开始把注意力放到这个女人的下半身,嗯..衣服很低调,鞋子却是Ferragamo,这是一个很讲究格调抑或是很虚荣的女人。判断标准是:她的家庭收入并不宽裕,她自己电视台主持人的收入也不过尔尔,要省吃俭用几个月才能买得起这么一双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