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祭坛首位,场上唯一坐着的一人,素白的长发,右手持外方内圆的长形玉琮,头戴羽冠,此时正微阖着双目,嘴里念念有词。而后在某个特定的时间节点,他霎的张开了眼睛,站起身,左手握着火束,点燃了祭坛中心的土坯,瞬间熊熊烈火直冲云霄,好似和正上方的太阳接通了一般。
跪在下首前排的盛装女孩,偷偷摸摸的迅速抬头往上瞄了一眼,正好触到神巫那锐利的视线,她一个激灵,赶紧低头,缩着身子严严正正的跪好。
可是,头冠真的好重啊!
全身的重量全部集中到触地的双膝上,倒是神奇的不怎么麻痛,她思索着果然从小跪习惯了就免疫了…
生理上是完全不用过渡就接受了,只是她心理上还有些别扭,想着这祭天地明明就没用么…自己还得跟一群远古愚民“同流合污”…
但她也只敢在心里吐槽一番,丝毫不敢在面上流露半分不满,和这个世界上的最强权说:“你错了!”,她相信就算她在这活了一辈子,都不会有这个勇气。人总是活在现实里的,她也不例外。
她低头天马行空的想着反抗与被镇压之间的关系,跪在她斜前方的母亲忽然侧头小声喊她:“遥,快上前,神巫唤你。”
乍然听到自己当众被点名了,这感觉就像是在一个几百人的大讲堂里,忽然被老师点起来回答问题一样,她的心跳骤然加速。
她条件反射的猛的一抬头,又撞见神巫“死死”盯着她的眼神,前面的母亲瞥见她如此莽撞的行止,微微摇头道:“低头看着脚尖,小心着点,上去吧。”
“是,母亲。”她低声答道后,站起身来,在所有人无声的威压下,战战兢兢的垂首走向祭坛。
那祭坛,大约有四五层楼的高度,边长七八百米,在这个基本都只是平层或草屋阁楼的时代,实在是很有视觉威慑力,连她走近祭坛的跟前,心都有些颤动。
当那几十级台阶赫然在眼前时,她停下身来,微微调整了下呼吸,挺直了腰背,微垂着脑袋,缓步步上台阶。
“对着图腾跪下。”
她还没走至神巫的跟前,他的指令就迎面而来。
依言跪下后,身边簇拥上来三位巫女,将她团团围在里边,转着圈儿跳舞,一边跳,一边还把不知从哪儿兜来的“圣水”往她身上、头上洒。
乐声随着她们的舞蹈再次响起,她的心里却越来越慌,从来没有哪次像今天这般的预感不妙,他们如果要对自己施行什么举措,自己是绝对没有反抗的余地的,尽管,她是主宰几乎半个中原权势的九黎部落酋长之女。
在这里,没有谁,比神巫的地位更为崇高。
她紧紧握拳,闭着眼睛等待裁决。
“封瑶为使女,谨代九黎部落联盟,出使夏族。”神巫在一串对天对地的祭祀后,将冰凉的玉制图腾贴到她的额前,高昂的宣道。
她看似虔诚的一叩拜,而后缓缓退至祭坛下首。
父王和母亲面色都很欣喜,女儿得到神的旨意对他们来说是无比荣光的一件事。她瞥见了也只得一声叹息。
出使夏族,是生是死皆未可知。她去,不过是人质,只因为她是酋长唯一的血脉。可惜父王不会相信,毕竟谁会去质疑神的旨意呢?
日子过得太顺遂了啊,她都差点忘了自己的到来是有任务的…可惜这任务的苗头都没瞧见,自己的脑袋都可能保不住了,她嗤笑一声,所谓的没见着苗头,其实总归是自己没上心么。
上世的‘她’拼得一死才换来后世的她代替‘她’重活一次,为的只是那一线姻缘…开什么玩笑,她找了4年都没见着那姻缘线另一头的是哪个鬼影子,她觉得她可能就只是来打酱油的…
她撑着手坐在夏夜的垄上,荡着双腿烦躁的想着那还毫无踪影的姻缘…
忽然,不远处半人高的丛中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她连忙扭头,捏紧手边的小弓,警觉的注视着那块黑黝黝的地方。
先冒出丛来的是一头在月光下显得特别圣洁的银发,她立马反应过来来者何人,一溜的站起身来准备偷偷遁了…
“为何回回见我如见恶魔?”波澜不惊的话语在身后响起。
她抬在半空中的脚不由得僵住了,整个人冻结了好一会儿才慢慢转身,垂首恭谨的道:“大祭司。”
“免礼。回话。”
她开始头皮发麻,要她怎么说?!她能说她最不屑像他这般的神棍了么?不能!那她还能说什么?
“不敢干扰大祭司通神。”她选择了最中庸,也是最不实在的回答。
他默了默后道:“是么?此刻无碍,坐吧。”随即自己先随意的席地而坐了。
“是,大祭司。”微微吸了口气后,她隔着他一米的距离,端正的盘腿坐下。
“夏国,我与你一道去,勿忧心。”他淡淡说道。
“是,大祭司。”她恭敬的回道,心里却在琢磨:难道神巫还是全球通?持一张神巫国际护照就能畅游全球?
“酋长和夫人将你托与我,你介时只需跟紧即可。”
“是,大祭司。”她想,父亲母亲都能放心的将她的人生安全寄托在他身上,那神棍在这个世界上应该是无地域区分的崇高的吧…
“你是否常常故意躲我?”
“是,大祭…”
呃?错了!
“绝无此事,大祭司。”她一个囫囵的挺身站起,郑重行礼道。
他轻笑一声,她还以为她听错了,稍稍抬头一瞟,他果然眼带笑意,而那笑眼正好戏谑的望着她,她赶忙低下头去。
“人后不必如此,神巫也是人。”他好似没看到她刚才那一系列的动作般,继续旁若无人般的爆着惊人之语。这句话若在放在诸位贵族面前说,就算他是神巫,也讨不了好。
“惶恐,大祭司。”她把头低的更低,越加恭谨了。
不知是谁轻叹一声,之后便只余下夏夜的寂静。
赴夏前夕,都邑的宫殿内
“母亲,还未有夏卫的消息吗?”女孩有点焦急的声音在广阔高大的宫殿内响起。
“瑶,他们本来就是游牧而来,是我们的客人,自然也可自行离开。勿再纠此事,安心赴夏族。”那中年妇人温柔的安抚着焦躁的女孩。
女孩一屁股坐在席上,颇有些失魂落魄,嘴里喃喃着:“他果然,他果然是…”
妇人的眼里流露出几分不忍心,叹息着抚摸女孩的头道:“没有他,还会有旁人,总有人会珍惜我儿。”
女孩听言黑线,脑里奔腾过千万匹草泥马…她暗暗翻了个白眼,撒娇一样的拥住妇人,道:“什么啊~母亲你弄错了啦~我只是在想,他为何就不告而别了呢。母亲,而今我只不放心你与父王。”
以为她在害羞的妇人闻言只笑着轻拍她的肩背,不再与她争辩,殊不知她那最后一句话偏偏是真得不能再真的肺腑之言。
而女孩全身软软的埋在妇人怀里,眼里却闪过失望和警惕之色。
次日,是神巫通灵后定下的出行日。瑶整装待发,一身的轻便麻衣,长发只束起尾端垂在背后,她于殿前拜别父王母后,跟随大祭司走出宫殿。
他们一路受着沿途百姓虔敬的叩拜,大祭司面不改色,步调从容,她的内心却震撼不已,连手掌兵权的父王都无法受到如此高规格的待遇,果然神权是这个世界最为至尊的权利。
这样的权利太容易被欲要图谋不轨的人算计在心,她想到此不自觉的抬头盯着前方浑似仙人般的大祭司。她蹙眉,好像曾经本就对大祭司模糊的印象,此刻仔细一想后,更为模糊了。
一众人浩浩荡荡的经过恭敬下跪的城门士兵,穿过护城河,来到了码头,几艘独木舟悠悠的停靠在岸边,不远处还有些筏子,在这里,独木舟是给贵族们量身定制的水上交通工具,比如现代的阿斯顿马丁,而普通人,则只能挤筏子,就像是现代人挤公交一样。
大祭司上了第二艘独木舟,她则上了第三艘。这时的王庭还没有给王子公主们配备随行侍女的这种说法,中央集权而来的劳动力一般只服务于和神权相关的事物,所以手工业,特别是玉师,在这里特别的吃香,因为玉就是通灵的媒介,是权贵的象征。
更何况独木舟也大不到那里去,舟上总共也只两人---船夫和她。这对于喜爱独处和宁静的瑶来说,真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船队一启动,她就窝在那里闭目养神。想到刚来到这里的时候,她总爱寻一僻静的高处独自呆着,原谅她这智商,适应了一个月还是没法接受自己被迫来到了这陌生环境的事实,她总是祈祷着是不是什么的打开方式不对,或许马上就能回去呢~于是她就总在脑子里回顾大学里学到的知识,未免忽然回去后自己什么都忘了,那能不能毕业都是个大问题…!
而那一到这里就接到的指令---来自前世的“她”的拜托,则完全没被她放在心里,她固执的认为一定是哪里搞错了,她其实就是个炮灰…若两人之间的关系是前世今生的话,她相信灵魂之间一定会有共鸣的,而事实是:她完全没感觉到任何的共鸣。
后来一年过去,她依旧被抛弃在这史前社会,心里希望的小火苗渐渐的黯淡下去,每日都如困兽般挣扎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可自拔…她想爸爸妈妈、想回家、想当薛靖瑶…就算不能毕业了,她也想回家…
那段时间的她,就现代心理学来讲,应该是得了轻度忧郁症和自闭症,她什么人都不想见,白天总是藏身在深山里,晚上则如幽灵般飘回寝殿,把一向宝贝她的父王母后吓得够呛,以为她撞邪了,于是就请来了神巫驱邪…
那也是她和大祭司的第一次见面,精神恍惚的她见到飘飘银发的神巫,就如被雷劈了一般,躲进被窝里哆嗦道:“鬼..鬼…”
大祭司很温柔的揭开被子,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儿,她浑浊的双眼竟然被他凌厉的目光盯得闪过一丝慌乱,大祭司撇开眼,对父王道:“无事,许是可以和同龄的伙伴们多多接触。”
那之后,夏卫就来到了她的身边,他好蠢!个子高高的却总是笨手笨脚的,后来她才知道,原来他那是‘流浪’至此而导致的营养不良,而且人家也不蠢,而是不敢顶撞酋长之女的脸面,自然她指东他就只能往东,她指西他就只能往西…
无论他是真的也好、装的也好,她不想去深究,总归他给她带来了轻松与快乐,能让她暂时忘却那些早已如断了层一般的触摸不及的前尘。
ˇ拜谒ˇ 最新更新:2013-12-26 00:55:52
一月下旬是钱唐一年中最冷的时节,雪呢还没有下,可天总是昏暗暗的像是在偷偷的捂一场很大的雪。这时候的天最扰人,开空调则烧的人脸颊发烫,不开则冻得人四肢冰冷,每每此时,薛靖瑶都很羡慕北方有暖气,她觉得有暖气的话,那就算室外零下二三十度那都和她毫无干系啦。
此时她就窝在书房的沙发里,脚边开着一台高功率的小暖风机对着人吹,只要不走出它的暖气范围,那都是很暖和的~
她一边戴着耳机看剧,一边往嘴里丢mm豆,所谓寒冬腊月需补热量,她正在很好的贯彻这个道理…
这小日子真是太惬意了~她蜷着身子陷在沙发里,咧着嘴对着电视剧里的帅哥傻笑…
“薛靖瑶!!”
嗯?娘亲的河东狮吼?
她心一抖,赶忙转头,果然见着母上大人正一脸风雨欲来的表情站在房门口瞪着她。
“妈,你们怎么回来了?”薛靖瑶看到门口的爸妈,嘴角不自然的一抽一抽的。
“不回来还不知道你这么败家!你说说你!大白天的峰电,开什么暖气机?!10万伏的电压啊!你怎么就不开空调?开了空调好歹也能满屋子暖的!…”
薛靖瑶别开眼睛不耐烦的听着薛母的碎碎念,薛母见她这幅态度,更加来气了,提高了声量喊道:“还不快关了?!”
“好了好了,隔壁邻居听到了多难听。”薛爸在一旁做和事佬,然后悄悄的朝薛靖瑶使了个眼色…那里面的意思是:你妈更年期,你要多体谅。
薛靖瑶嘟着嘴龟速挪过去直接拔掉了暖气机的插头,然后朝母上大人一耸肩、一摊手道:“这下好了吧~妈你就消消气吧,我这都挣钱了你还…”
话还没说完,薛母又把眼睛瞪起来了,高声插言道:“你什么意思?挣钱了就可以不知道节约了吗?去了美国几年,好的不学,人家奢侈浪费的理念你都学了回来!你这样子以后怎么嫁人?怎么持家?!”
“…什么叫好的不学…怎么扯到结婚上去了…”薛靖瑶垂着脑袋,适时的小声嘟囔几句…
“哼!你说!17岁送你出国,22岁回来,5年的时间,男朋友为什么不找?那里那么好的资源,国家都帮你删选过的,你不知道好好珍惜,现在回来,你再到哪儿去找门当户对的男友去?”
Oh no….!!!薛靖瑶都要抚额了,这个问题是自她回国后的禁忌…一提起,薛母就要发飙,特别是看到和她一母同胞的姨母都已经做丈母娘了,她心里就更不舒服了,老是想到薛靖瑶的终身大事就发愁。
她开始认真思考是不是什么时候把魏晋带回家溜溜?
正想到这儿呢,楼下就传来了门铃声,薛爸拍拍薛母的肩,然后下楼看是谁来访,薛母死死忍住不发作,打算等外人走了后再继续…
书房里母女俩大眼瞪小眼默然无语片刻,楼下传来了薛爸有点不平静的声音:“瑶瑶啊,有人自称是你男友,找你…”薛爸自己说到后面都有点不敢置信。
薛靖瑶“……”什么!晴天霹雳吖…
薛母“……”嗯?同时眼睛一亮。
母女俩对视了一眼,薛靖瑶心虚的躲避母上大人雷达般的侦察目光,而薛母看了她的样子则确定了心中猜想,面泛红光,压低声线道:“还不快下楼~待会儿找你算账..!”
薛靖瑶头皮发麻的站起身来…慢吞吞的趿上拖鞋,心想着这说曹操,曹操就到也未免太灵了…
薛母有些激动的连手往哪摆都不知道了,微颤着嘴唇催促道:“快呀!让客人等着太不礼貌了!”
下楼,果然,是魏晋。
“你怎么来了呀?”薛靖瑶扭着身子迎上前去有点嗔怪的问道。
魏晋拍拍她的后背,安抚性的对她笑了笑后,对着薛爸薛母道:“冒昧来访,真的很抱歉。”
“没事,进来坐吧。”这时候的薛爸已经恢复了平日里的镇定,没表现的很激动也没有不欢迎,就一只老狐狸的样子,让魏晋看不清…他微微提起了心,想着未来的老丈人不是好糊弄的。
而薛母则是欲言又止的看着魏晋,既想立刻知道他和自己的宝贝女儿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又记着自己是长辈,还得端着,而且就算是为了女儿,她也不能表现得很热忱。
不知其他地方如何,在钱唐这里,女儿家出阁,娘家要摆高了姿态,才显得女儿尊贵。虽然现代这种说法已经并不盛行了,但很多有些家底的女儿家,父母都会先端着,晾着女婿,直到做足了面子,才应下婚事。
所以虽然薛爸薛母俱是心情激动,但都还控制得很好,至少魏晋看到的就是待他虽然不失礼但也不非常热情的二老。
他落座后,首先是自我介绍,再解释他为何来的如此唐突:“由于我春节期间不在国内,原本计划的拜年无法实现,所以就只能冒昧来提前拜访二位了。”
坐姿端正、言语诚恳。薛爸对魏晋的第一印象还不错。
小伙子长得不错,面像也好。薛母对魏晋的第一印象非常满意。
薛爸闻言只捧起茶来嘬了口,随后微笑着点头示意明白了,你可以继续说。
这时薛靖瑶端着泡好的龙井前来,东瞟一眼、西瞅一眼,忐忑的心情比毕业答辩时还浓烈。
把茶放到魏晋跟前后,她撇了他一眼,之间他正温柔的看着她…薛靖瑶脸腾的就烧起来了…这简直比开了热空调还给力!薛母火眼金睛的把两人这眉来眼去的一幕纳入眼里,心里偷偷发笑。
给客人上完茶后,薛美人就自觉的坐到了家母的身边,薛母心想:还好,没丢了魂。
“我和靖瑶认识了有8个月,在一起3个月,虽然时间不长,但我是抱着结婚的目的和靖瑶交往的,我想应该和伯父伯母正式的见面了。”魏晋一边慢条斯理的说着,一边还柔柔的望几眼薛靖瑶。
“呵呵,3个月,瑶瑶都还没我们讲过,我和她妈妈都觉得有点突然。”薛爸意味不明的笑道。
“家父家母都已经见过靖瑶了,也都非常满意。”魏晋不用声色的回道。
“……小年青,反正先谈着吧,只是我们瑶瑶以前只一门心思的念书,我们也只管宠着她,很多事情她都不懂,小魏你要多多包涵。”薛爸依旧不咸不淡的笑着回应着魏晋。
“她很好。”魏晋郑重的说道。
只三个字,就让薛爸露出了今天见面以来第一个真心的笑容。
薛母在一旁早就等得不耐烦了,这会儿看两个男人主要的事都谈完了,她赶紧笑眯眯的问道:“小魏啊,你现在也生活在钱唐吗?”
这个问句内里弯弯绕绕很多,不仅可以问出他是不是钱唐人,他在不在钱唐定居,灵光的人还会说出他是不是在这儿工作,是什么工作等
魏晋自然听出了话里引申的含义,回道:“伯母,我是京都人,但我在国内的话,都定居在钱唐,因为我的考古工作室也在这边。”
“小魏是做考古的?我们瑶瑶最近好像也在某家考古研究所工作…”薛母疑惑道。
“没错,靖瑶是我的下属。”魏晋大方承认。
薛母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心想:听说瑶瑶的老板是哈佛的教授,难道就是魏晋?…想到这里,她眼里的热忱就一览无余了。
她给薛爸使了个眼色,薛爸收到后坦然自若的接过话柄:“小魏的工作室是?”
“XX考古研究所。”
薛爸挑眉,问道:“这不是美国的注册公司么?”
“没错,我们这是私人盈利性质的,只接受官方政府的委托。”魏晋回道。
“据我所知,美国的很多研究所都挂靠名校?”薛爸继续问道。
“嗯,我们隶属于哈佛考古研究所。由于创立人之一的我和我朋友都毕业于哈佛,所以很多资源可以为我们所用。”魏晋解释道。
谈话进行的差不多了的时候,门外响起了敲门声,魏晋连忙道:“是我让我的助理送东西来。”语毕立马站起身开门去。
薛母踢了踢在沙发上发呆的薛靖瑶,让她去开门,薛靖瑶反应过来后冲上前去拉住魏晋,然后赶在他前面打开了门。
“Hello,薛小姐。”Stephen那好久不见的面孔出现在了门外。只见他脚下是大包小包的包装盒,都非常简洁精致。
魏晋上前接过,转身分别双手递给薛爸和薛母,嘴里说着:“一点心意,请笑纳。”
薛母笑得合不拢嘴,不停的说:“小魏你真是太客气了!”
“应该的。”魏晋谦虚的回道。
薛爸则拍拍魏晋的肩膀,道:“破费了。”
之后魏晋就很快告辞了,从头至尾,礼节上一点都没出错,甚至比大部分从小生长在的中国的男孩子都要周全。
魏晋前脚一走,薛靖瑶后脚就去拆礼物了…这姑娘从小就对拆各种礼物特别热衷,薛母教也教不好,也就随她去了。
“爸~你看,钓鱼竿!”
薛爸特别喜欢钓鱼,不是海钓,而是一般的鱼竿,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从小耳濡目染,加上自己也上场过几次,所以她也会小猫钓鱼般钓上几条小鱼来。
听到她的喊声,薛爸辗转而来,一看到那钓竿,他双眼就闪得跟什么似的…看来是好货了~薛靖瑶心想。
钓竿被薛爸接手过去了,薛靖瑶手痒痒的又去拆薛母的礼物,好华丽一真丝披肩!而且没有logo……这意味着什么薛靖瑶心里已经有数了……果然薛母看到也是眼睛一亮,立马换衣服准备试试了…
其余的还有一些红酒,薛爸平时爱好品鉴红酒,这时只不停的笑叹道:“好!真是好酒!”
薛母这时已经赶不及的打电话给她的小姐妹们炫耀了:“志美啊!诶呦我告诉你,我们瑶瑶找对象了!嗯!对啊!人家是哈佛的教授呢!今天才来拜访过我们~~哈哈哈”
薛爸冷静的比较快,放下红酒后就把薛靖瑶叫到一边问道:“你真的很喜欢他?”
“嗯。”虽然红着脸,但她还是坚定的回道。
“他是混血吧?你了解他的家世吗?”薛爸继续一针见血的问道。
“不了解,但他的爸妈并不难相处。”薛靖瑶回道。
“嗯,好好处处看,通过他的家人也能看到他的很多特质,你要多多观察。”薛爸嘱咐道。
“好的,我会保持冷静的。”
薛爸不可置信的斜睨了她一眼,悠悠然道:“真的喜欢的话,就牢牢抓住了,像他这样的小伙子,虎视眈眈的女孩子可多着了。”